代发

这份感情是从何时开始变质，事到如今若叶睦已经回忆不起。

此时此刻，她偎在母亲的怀里，宛如孩童时期那样贴覆着，所怀有的依恋心情却与那时截然不同。金木犀的枝条低垂下来，属于桂花的清透香气沉甸甸地压自母亲身体内沁出的蔷薇香里，在空气中交缠着，同它们的主人一样，缓慢地相互浸透，变得密不可分。若叶睦聆听着丰川祥子的心跳，交缠的肢体贴着皮肉，她的手臂揽着祥子的后腰，收力将母亲柔软的身体又往怀里带近一寸。浓郁的信息素蛊惑着睦更近一步，不止于这样亲昵的拥抱，而是更甚的，更深入的，属于Alpha的本能在脑海里催化她的意识，让她去捕食眼前散发着香气的猎物。

在睦的印象里，她的母亲总是憔悴的，带刺蔷薇本应柔韧的枝蔓被森美奈美摧折，枯萎得仿佛随时会在风中凋零。彼时年幼的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们不如常人那样恩爱，但是对母亲懵懂的依恋却足以成为支撑她的勇气，七岁那年她的挺身而出为祥子填上了更充足的生机。若叶睦早慧，她知道母亲对她的爱里抽芽而出的控制欲，与寻常家庭的亲情绝不雷同，但她不在乎，不在乎母亲的爱出于利用还是别的什么。

“爱是需要等价交换的东西”——大部分孩童还在蹒跚学步的年纪，森美奈美就把睦带离祥子身边，勒令她学习各种才艺，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独自一人入睡。成长没能换来更多夸赞，睦沉默寡言的性格不是森美奈美想象中的绝佳继承者，好在后者并不想那么快交出权力。一个无用的、一言不发的继承人比一个风头能盖过自己的年轻后继者更令森美奈美受用。

独裁者把持着这个家庭的所有权柄，包括她的母亲。睦无声在角落里生长，佣人不会注意到她抽高的身量，厨师不会在意她口味的变换，母亲只是静静将新衬衫放在她的床头，在练习钢琴曲的每一个深夜登门拜访，送上一杯温热的红茶。有时母亲会说上几句鼓励的话语，指点她演奏姿势的问题，低头时蓝色微卷的长发落到她的肩头，带来轻微的痒意。演示难点技巧的时候，祥子会展现难得一见的生命力，纤细修长的指在琴键飞舞，蔷薇枯萎的枝条在月光下蓬勃，睦嗅到露水的味道，恍惚间感觉全身收紧，蔷薇带刺的藤蔓悄无声息扎入肉里。

尽管隐隐作痛，她依旧由衷享受着这种束缚，享受母亲对于她全神贯注的注目，为此，即便不擅长、不喜欢，睦也会极力的做到最好，能看到祥子总是浸着冷意的面庞再度露出笑容，就是年幼的睦最大的愿望。

等到再长大一点，睦发现母亲难得一见的笑容总会在森美奈美踏入家门时销声匿迹，母亲憎恨着眼前这个人——或许是出自血脉的心灵相通，睦天然理解了母亲的情绪。无法允许这份笑容被人夺走，母亲所憎恨的，就是她所憎恨的，如果祥子需要一柄刺向森美奈美的刀，那自己就是她最锋利的武器。怀持着这份血脉涌流继承下来的恨意，她与祥子永远是最亲密的同盟。

但现在这样是不对的。睦的理性这样告诉她，她的手贴着祥子裸露的肌肤，这份肌肤相贴的亲昵远超出了亲情的范围。可母亲却对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包容姿态，这份纵容、这样与爱无比近似的诱惑，让她一直以来极力压抑的隐秘情感再度有了扎根的土地，她的逾越，不敬，这些罪恶的情感，都是被母亲所允许的。

作为事件的导火索，那封来自于学妹的情书就躺在祥子散乱的发间，睦没有问祥子接下来的动作可以与否，如今已经是少年人的若叶睦早已不似年幼时那样单纯了。她压抑着身体内躁动的本能，Alpha的欲望一旦被挑起，牵带而出的副产物便是对于外在物品的摧毁欲，这种欲望大多数时间都要由柔顺的Omega承受，但人的理性本该胜过本能。

若叶睦不想自己和母亲的初体验里掺杂上任何与那个残暴的家伙相似的成分。

所以她只是低低的吸气，吐气，试着把呼吸调匀一点，而后她撑起身，把自己和祥子的身体距离拉开一点，她长得很快，还没有成年就已经和祥子差不多高了。

但祥子对于她的动作似乎产生了误解，作为有意煽动了这一局面的人，她对睦其实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了解，所以稍微看到失控的可能，就心乱的将自己能拿出的所有压注……她曾经以为，至少自己还有一个完全的属于自己的「存在」，和森美奈美的婚姻将她的人格剥离的已经不剩什么了，出此下策是出于对自身的自信……还是因为她只能拿出这些了呢？

丰川祥子起初并没有考虑过：「睦会拒绝她」，这一可能性，森美奈美一直以来的暴行让她以为Alpha都只是会被信息素、会被本能煽动的野兽，她发自内心地鄙夷着森美奈美，甚至于因此厌恶上了Alpha，但她同样也憎恶导致自己无力反抗的Omega身份。

在森美奈美面前，即便暴力带来的疼痛让她身体本能的逃避蜷缩，但祥子也从未掩饰过对于她的憎恨，这份憎恨曾经在无望的前路中被消磨的只剩执念，如同篝火，被绝望压灭了燃着的火焰，只留下木柴的余烬。但她的执着是灰烬中掩藏的火星，在看到睦挡在她面前的背影时，那点火星汲取到了一缕氧气，得以再次复燃起来。

她以为睦是她的希望，以为幼童的濡慕能够成为她攥在手心的棋，但睦的克制打乱了她的认知。

如果这也无法牵系住睦。

那她还有什么能留住她？她的计划、她的一切，她的人生究竟算是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失去一切的失败者，一定是自己不可呢？

仿佛溺水的惶恐感再次拥住祥子，她无措地攥住睦身上校服的袖子，挽留的话语在喉间翻滚，祥子涨红了脸，却仍旧没法克服仅存的一分自尊心将它说出口，丰川祥子从未对任何人展露过这种模样，甚至于，直到此刻，她仍旧知晓这份情绪里愤怒更多，她甚至想——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她大概会不惜一切地毁掉所有，连同睦一起。

但这份惶恐并未持续太久，若叶睦只是想要把主权稍微地抓在手里，她并没有想抛下祥子，如果不抓住这一次的机会，触碰母亲向她敞开的软肋，那若叶睦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温热的手心贴上祥子的面颊，若叶睦温柔地托着祥子的脸，金木犀的香气适时地搅散了祥子胡乱发散的思绪，把她驰骋向悬崖的思维拖拽回来。祥子看着睦的面容在她眼前凑近，而后唇面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睦在吻她，轻柔且小心翼翼地，牙齿青涩地厮磨着祥子的唇，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少女的舌撬开祥子毫无抵抗的齿关，信息素的甜腻味道仿佛也随着津液的交融在唇齿间绽开，这种温柔的对待于祥子而言是真实的初体验，森美奈美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泄欲的工具，她的快感和痛苦，在森美奈美面前都毫无意义，她名义上的伴侣只是自顾自地把她碾碎一次又一次，让她感觉不到自己是一个人。

祥子不由得松懈了紧攥着睦的衣服的手，她在换气的间隙探出舌尖轻轻扫过睦的嘴唇。睦并不知道祥子在想什么，若叶睦只是尽自己所能地想讨要出祥子哪怕一点的回应，而这无疑给了她极大的鼓舞。她的手掌带着些微的笔茧，按着祥子的脊椎顺着骨节的轮廓轻柔地抚下去，祥子感觉到微妙的痒意在被睦抚过的地方蔓延，宛如电流一般蹿腾在脊背，让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于是身体自然而然地在睦的怀里敞开，若叶睦近乎虔诚地亲吻着祥子的身体，Omega丰腴的躯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里，随着亲吻触及脖颈、锁骨，微微发颤。睦的手指顺着脊椎落到祥子由于紧张绷直脊背而显露的腰窝里，再贴着腰侧抚到祥子柔软的小腹。

或许是由于紧张，或许是她的确把精神投入的太过专注，明明只是指腹对于腹部皮肉的微微贴触，若叶睦却仿佛能够感受到母亲腹下的器官的蠕动，它们仿佛在隔着这一层隔阂亲吻她的指尖。

于是她俯下身，唇面擦过祥子的胸脯、肋间，最后印在了小腹上，伴随着吻的一路下落，睦的手指勾着祥子的棉质内裤，将之扯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愈发浓郁，布料牵带而出银丝昭示着祥子的情动。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触碰，都让祥子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丰川祥子仰望着穹顶，经由睦触碰过的部位都软得好似融化一般，这种感觉对于她而言实在是有些陌生，她想自己不能再这样身陷被动，但Alpha和Omega的体力差距让她被若叶睦的手轻易地钳住，她开口，发出的只有微微的低喘。

若叶睦对于情事的认知更多的来源于青春期课程中的科普，更多的拓展则是来源于同学之间性情开放者的笑谈，她所做出的行为更多的是笨拙的摸索，但或许隶属于她的本能的确深刻，也或许她天赋异禀。

她看着母亲的阴阜，她曾经就是从那里诞生的，柔软的阴唇下翕张的穴口被清液渡上一层晶亮的粉红，若叶睦将唇落在穴口上方的部位，祥子应当是方且洗过澡不久，除却红茶的香气，那里还有着她前不久陪母亲一起购入的沐浴露的香气，清透的柠檬香，让这块秘地在已然要被信息素勾动得理性消泯的Alpha眼中犹如上等的甜点。

若叶睦的舌尖舔舐着翕张的穴口，生疏地挑动着撩拨过隐藏在包皮内的阴蒂，直至那枚敏感的肉粒充血探出头来。他者对于身体的触碰只会加剧敏感身体的感知，丰川祥子本能地想要并腿，塌软的腰闪避似的后撤，睦的手指陷进她腿根内侧的软肉里，若叶睦挪动手腕转为抱着祥子的腿根，把头全然埋进祥子的腿间。

“别、哈啊……睦、别一直舔那…呜…！”

祥子的手按上睦的发顶，纤长的指穿过少女薄荷绿的发丝，发根牵扯头皮的细微刺痛并没能阻碍睦的动作。

柔韧灵活的舌带着温热的潮湿感，相比较平滑的指腹略显粗糙的舌苔抵着敏感的阴蒂碾压，让Omega的身体犹如河岸被浸润的泥土，略一施压便被榨出清透的水来。少女全无厌弃意味地把这些黏液吞咽，她吃掉曾经属于母亲的液体，就像孩童时偎在她怀中咽下母乳，这对于她而言并无什么不同。

空气中的金木犀缠着蔷薇香，已然将祥子完全揽进自己的猎场。

舌尖撬开了湿润的穴口，祥子的身体已经完全陷入了发情的状态，甬道内部的肉壁温热地绞上侵犯内部的舌，穴口痉挛似的收缩着，睦能够感觉到祥子的双腿的肌肉在她的手下绷紧。她的舌在肉穴内部搅动着，祥子能够感觉到，睦呼出的热气一层又一层地扑在她敏感的地方，过于强烈的快感像一张网，紧紧抓住了她的腰腹，让内部的子宫泛起酸麻的幻痛，绵软的呻吟自她的口中溢出来，过于汹涌的情液突破身体拦阻的堤坝，决堤一般自生殖腔内涌出来。

祥子的眼茫然地睁着，瞳孔细微的颤动收缩，最后伴随着过于强烈的高潮而涣散。她并非没有体会过肉体上的极乐，但那更多的与疼痛相伴，如果说此前的性爱于她而言是起伏的风暴，几乎要把她搅碎，那睦就是温和的流水，缓慢地渗透进她的全身，让身体内部那些曾经被撕裂的创口泛起愈合意味的痒意。

潮吹的清液一股又一股地打在睦的脸上，她抽出舌尖，起身用袖口擦了擦湿漉漉的面颊。Alpha的手指接替了舌尖的职责，若叶睦的手指间有着薄茧，但那并未削弱她手指的感知，这双手由于母亲教导她弹奏乐器而变得触觉敏锐，高潮后的甬道已然放松，若叶睦轻易地便把二指挤入她体内。

她看着祥子被情潮吞没而泛红的脸，母亲一贯保持着严肃姿态的脸在此时浮上了犹如初经人事的少女般无措的表情，睦的呼吸有些沉重，她能够感觉到热流在向身下汇聚，属于她的性器此时此刻因着欲望而勃起得泛痛。而甬道还食髓知味似地吮吸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搅动着内部的肉壁，指尖按在柔韧的皮肉之上。

祥子用了稍微久的一会儿才从快感的余韵中缓和，她的手揽上睦的脖颈，带着她向她的方向俯身，修长的腿分开，足弓擦过凌乱的被褥，勾上睦屈起的小腿。这样细致的前戏对于丰川祥子还是第一次，性带给身体的认知不再与疼痛和抵触的憎恶相连，她几乎要在女儿的摆弄下化成水，身体内部宛如羽毛撩拨的痒意在持久的骚动下则是另一种折磨。

若叶睦随着她收臂的动作俯下身来，她们的体温与呼吸都相互交汇，祥子按着睦的后颈，主动地吻上了她的唇。金木犀的枝条穿进蔷薇丛之间，伴随着夏日微热的风，她们的身体拥在一处，话语在齿列之间流转，祥子对她说：“差不多可以……”

“想要和睦结为一体。”

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命运上的，犹如欲蛇的低语，她诱使睦摘下禁果，迈进无法回头的罪恶里，和她一起。

菟丝花缠在睦的身上，祥子以为她是锁链，睦是她复仇必不可少的果实，但她不知道的是，睦对此甘之如饴。低语挑断了少女理性的线，她抽离手指，勃起的性器的前端与母亲的穴口相触，翕张的肉穴已经被舔舐与指节的搅动磨得发肿，泛起艳丽的红。它仿佛亲吻一般裹住冠头，细微的快感如同电流一般窜过睦的身体，在她的意识从本能中醒来之前，她的腰胯已经挺动着，把性器尽数撞进了母亲的体内。

性器略微挺翘的前端刮过肉壁，胀痛与酥麻感一起掀动快感的浪潮袭击了祥子的意识，她像一条跃到岸上的鱼，张口深深地吐息着，口中的呻吟也拔高了尾音，陡然绷紧了背脊。穴口收缩着带动着内部拥堵的肉壁，紧紧绞住了体内的性器，睦重重地喘息着，快感的烈火对于初体验的Alpha太过强烈，她几乎要被这一下直接榨出精来，而茎身下方隶属于第二性的性征，此时也淅淅沥沥地溢出水来。

“妈妈……”睦有些艰难地呼唤着祥子，就像无助不知所措的孩童，性器的顶端挤压着母亲腹部柔嫩的子宫，未完全闭合的宫口与阴茎相贴，随着睦本能地小幅度抽插涌出小股的水液，灼热地浇在过于敏感的生殖器上。

“好、陌生……好舒服……”

“再稍微的抱紧我一点吧，妈妈。”

睦把脸埋进祥子的颈间，锐利的虎牙叼上她颈后腺体所在的皮肤，那里已经被人先一步占据，金木犀还不能抗衡森美奈美的信息素，所以只能徒劳地舔吻着腺体周遭的皮肤，把那块肉磨得泛红。她的性器抽离一些，再顶入体内，柔韧的肉壁完全缠裹住她的性器，自顶部至根部地按摩着每一寸的敏感带，祥子的手臂紧紧搂着睦的身体，在这阵快感起伏的颠簸中犹如海浪中翻腾的舟。

她们的身体如此契合，仿佛本就是为彼此而生，但她们本就是一体的，十五年前的睦本就从她的身体里诞下，十五年后的睦以另一种方式再度短暂地回归她的体内。

身体内部的腔肉被磨得发热，由此自她的身体里催化出更浓的信息素，在这个过程中，祥子被带进高潮不知道几次，仿佛身体内部的水液都要吹出来一般，把床单蹭的泥泞，于是理性逐渐被抛之脑后，她们只是拥抱着对方，在仿佛无穷尽的快感里沉沦。

直到Alpha的性器撞开宫口，勾着那处因疼痛而抽搐着的壶膨胀成结，理性才得以随着回落的快感重新自本能的欲海底部浮上来，属于睦的气味洗刷着子宫，温热的精液打在腔内，涣散失焦的眼不再落在空无处，祥子撤臂捧着睦的脸，她感知着体内虚幻的饱腹感，睦本能地贴着她手心蹭了一下，如同濡慕的小兽。

她一瞬间有些自我怀疑，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但是已经没法回头了，祥子忽视内心深处隐秘的喜悦，在她被森美奈美所扭曲的世界里，这些感情纠结成乱麻，让她分不清怜爱与喜悦，将之视为阴暗的卑鄙内心。现在的睦属于她了，完全的属于她了。

她的计划再一次被拉回了正轨。

暖融的风自敞开的窗外吹进来，把信息素搅散，清水把彼此身体里遗留的黏液清洗干净，高领的衣物遮住了身体上的痕迹，森美奈美这一次的出差要持续半月有余，这时间足够祥子把痕迹抹平，她们回归到了看似未有改变的日常里。

那封情书的信封没有拆开，碎纸机把少女懵懂的情意剪碎，化作垃圾桶底部的一捧尘埃。睦并不在意，照常地回归到学校中去，对于她人的倾慕给予了明确的拒绝，理由是当下还想把精力放到升学中去。

但的确又有什么改变了，她们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亲昵，就算是孩童时期，祥子也鲜少拥抱过睦，更不必提亲昵的亲吻。在睦的记忆里，她能够享受到母亲的怀抱的时间，大多都是弹钢琴时，祥子在身后为她纠正指法，亦或者指点她画笔的落处，母亲的灰蓝色的发丝垂在她身侧，像一帘轻薄的纱，淡雅的蔷薇带着清透茶香，微微的涩苦、回着清淡的甜，她品尝过上等的红茶，氤氲的蒸汽里发散的就是母亲发间的味道。

于是她学习了茶道，尤为偏爱红茶，将茶水压在舌间咽下时，那种不能标记祥子的不足感才会稍显餍足。就仿佛她真的把那块腺体刺破，让金木犀彻底浸透母亲一般。

但那终究只是幻觉。

又一次，若叶睦在玄关拥抱着祥子的身体，森美奈美，她一半血缘的提供者，名义上的另一个母亲，在障子门后的客厅里阅读报纸，她没有把视线分给祥子和睦一分一毫，但睦仍旧扮演着纯粹依赖母亲的女儿，撒娇要祥子再给她一个送别吻。她知道祥子需要她，所以能够接受她踩在线上的一再逾越，得寸进尺。

祥子的吻印在睦的眉间，但年轻的Alpha并未因此收敛，而是借着错位的遮掩，拉着母亲的肩摁下来，把吻落在她的唇上，舌尖与舌尖相触，缠贴搅动着发出细微的水声，这点动静打扰不到远处的森美奈美，但在她们彼此的耳中却显得有些震耳欲聋。祥子有些恼地咬了一下若叶睦的舌尖，少女吃痛，才收敛地结束了亲吻。

祥子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喘息，但她仍旧努力维系着声线的平和：“再不走的话要迟到了哦，睦。”

“知道，但也没那么急嘛。”睦好似撒娇一般，拖长尾音，她拉着祥子离开玄关，然后推开了门。

入户门敞开后，窜进来的风把她们的对话稀释，让接下来的低语更无暴露的风险，金木犀微甜的香气萦绕在祥子的鼻端，她再熟悉不过这个味道，是睦发情期将至的前兆。

“祥。”睦压低声音，这个称呼代表她此时的身份不再是祥子的女儿，而是她的情人，“我看到了……她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要去纽约出差，所以……”

“很想念祥。”日本人习惯于将一切邀请都扭曲的含蓄，就好像把交媾称之为抱一样，这一句暗指的意味，她们都对此心知肚明。

祥子抬手把垂落的发丝撩起别到耳后，方才接吻时晕在她面颊上的绯色已经褪去，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客厅隐约露出的边角里，森美奈美的身影不见丝毫动摇，于是她呼出一口气，看着睦说：“晚上回来想吃什么？”

这一句是正常音量，但同时也是一种应答。睦也愉快地浅笑起来，她的情绪表达一向显得腼腆，柔和的阳光打在她的发顶与面颊，让她看起来犹如无垢的天使：“嗯……饭团。”

这一句之后，她便挥别了祥，离开了家门。在与祥的关系密切起来后，睦才越发留意到森美奈美的失职，如果说在幼年的模糊记忆里，她对于二人的认知只是感情不和的话，在当下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看法、逐渐学习继承人的知识的若叶睦来看，她的母亲森美奈美，无疑是个卑劣之人。

她知晓了森美奈美是如何骗取了丰川家的一切，理解了祥一直以来为何如此仇视母亲，同样的，她也知道了自己诞生的真相，这一切祥都没有隐瞒过她。若叶睦憎恨森美奈美，同样的也憎恨着代表祥被碾碎侮辱的罪证的自己。她踩着步子走进学校，把书包放到桌位上，学校书面上的知识在家庭内部的教育里早已提前学习过，所以每日的课业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日又一日的放空。

大抵是继承了那个人的血脉，若叶睦想，她也同样卑劣。明明一开始她就知晓母亲的献身并不出于爱，却仍旧贪恋着这样病态的关系，贪恋着她的身体，知晓自己对于祥子的意义，却不仅仅满足于她所扮演出的母女濡慕，而是更进一步的……连血缘都想要否定，想要成为对祥更特殊的存在。

不是女儿、不是那个人的恶果，而是恋人。

但这终究是无法出口的奢望，她只能抓着祥对于复仇的执念来套取那些亲吻与拥抱的纵容。同时怀有着一分窃喜，她想她是轻蔑森美奈美的，那个已经被权力冲昏头脑的家伙，从始至终都在轻视她的祥，忽视着自己这个继承人的存在，却不知道脚下踩着的土地已经将要被根系蛀空，在未知的未来里，那块土地就是埋葬她的坟墓。

而她是祥选定的刀刃，她会尽好自己的职责。

但内心的深处，若叶睦有着隐秘的祈求。她希望那一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只要她对祥还有利用价值，对方就不会抛下她，她便永远与祥亲密无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插入其间，她就还能够享受这些虚无缥缈的，与爱近似的利用，独占祥所有的关注。就像最初她睡在她的子宫里那样，她们本就应该是一体的。

这半年的时间里，她都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拥抱着祥，从最初的懵懂青涩，啄吻着祥的唇，去吃掉她唇齿间溢出的呻吟，再到如今把暗示与博弈都娴熟地应用，来换取祥对她更多的纵容。这些与爱近似的纵容像是毒品一样，麻痹着因她的贪婪不足而割裂的心，以此缓和她意识到她永远得不到回应而产生的心痛。

睦拆开笔，在笔记上装模作样地涂画，心却已经随着窗外操场上纷飞的樱瓣一起，飘向了家中。

祥现在在做什么呢？森美奈美应该已经登上飞机了，现在她一个人在家，会在等她吗？还是在画画、弹琴……说起来，祥喜欢的那个乐队似乎出了新专辑，放学时去买专辑带回给她当礼物的话，祥应该会开心吧……

丰川祥子送别了睦之后，便径自往楼上的卧室走去，她刻意地无视了森美奈美的存在，正如过往的每一天。但森美奈美却并未如她所愿地回以她同等的待遇，女子把报纸对折放下，喊住了祥子：“我今晚要离开日本，你尽快帮我把行李整理好，不需要我再教你怎么做吧？”

“……知道了。”祥子看向森美奈美，定定地凝视了她两秒，森美奈美已经习惯了祥子的眼神，这种含着憎恶，不甘的神情，于她而言是上乘的战利品，她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没有再一次催折对方的兴致。

祥子把森美奈美的衣装挂到熨烫架上，氤氲的气体熏平了衣服的褶皱。以森美奈美的资产，家里本该能够聘请佣人和管家的，但森美奈美诚心以此来打磨祥子的棱角，于是把这些琐碎的家务活都丢给了她。起初她的手会被热气灼烧，但所幸祥子学什么都很快速，所以那些创口没能在她的手上留下不可抹除的瘢痕，在她的精细保养下，这双手在多年后再次触及琴键与画笔时，仍然保持着与艺术之间的吸引力。

她娴熟地熨烫好衣物，折叠放进行李箱中，琐碎的杂物填充行李箱的边角。在整理的时候，她的思绪会不自觉地闪回过往的记忆，在她婚后的第二年，她诞下了睦，柔软的婴儿依恋地蜷在她的臂弯，她却对于这块软肉没有任何母亲对孩子应有的垂怜，只有憎恨和无尽的自我厌恶。

在每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里，她看着吃饱喝足后陷入沉睡的婴儿，手指不止一次地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婴儿的身体软的仿佛不存在骨头，即便是彼时无甚力气的祥子，也能够轻易地把她扼杀在摇篮中。但是睦自小就很乖，会在睡梦中用手掌握着她的指尖，带着全然的信赖，仇恨还没有全然吞噬掉祥子内心深处的道德，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撤回手。

婴孩就在她反复的踟蹰犹豫中健康地长大，但她也从来没有想与她亲近过，照顾这孩子只不过是不得不为之的事。心态是从何开始转变的？大概是她意识到睦想要保护她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她看见睦挡在她面前的背影，本应落下的巴掌迟迟没有砸在她身上，睦的身体小小的，可以被她的怀抱全部裹住，但是那一刻却好似一堵坚固的墙，为她短暂地拦住了风雨。

但是她那时候却没有想过爱她，而是在意识到「森美奈美会在意睦的意愿」后，迅速地想到了她可以利用睦来夺取森美奈美的一切这一事实。当一切如她所愿地推进、在偏颇中被她拉回正轨时，祥子其实不止一次地醒觉，醒觉自己仿佛被理性与情感劈开，一半诉说着歉疚，一半否认着软弱，并笃信自己的抉择没错。

她把行李箱扣上封好，滚轮擦着地板拉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思绪才终于沉回去，开始放空。这十几年里，祥子经常陷入这种状态中，感情在一瞬间被突然抽离，徒留给她一具空荡荡的身躯，让尚有残存的意识在体内茫然地逡巡，找不到下一步将行的指令。

祥子知道自己的心大抵是病了，但这心病的解药，只要森美奈美活着，便永远拿不到。因为它的病灶是由她象征的灾厄，象征着她如今如同网上残蛾的命运。

森美奈美在下午两点离开了家，汽车的轰鸣声远去后，留给祥子的就是别墅内空荡的寂静，距离睦回来的时间还有三小时，她坐在卧室的床上，盯着墙上时钟转动的指针读秒，读到四十八的时候，身体的行动力才重新回归。

她的本心不允许她空耗着等待时间的流逝，森美奈美在家的时候从不吝于给她找麻烦，而她离去后，久违的自由会让祥子茫然不知从何分配，在睦小一点的时候，这些时间都会用来陪伴睦，而现在……

祥子起身下楼，走向了放置着钢琴的书房。

她上一次弹奏这架琴，是在两周前，身体的记忆并未因半月的停滞而凝涩，她坐到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犹如跳舞一般将黑白的键当做舞池，灵活地跃动、敲击，带出一串流畅的间奏。

音符驱逐了别墅内的寂静，安抚了祥子内心无名的焦躁和抑郁情愫。但是、她敲下琴键，在悠扬的乐曲中，思绪却再次活跃起来了，音乐会引动人的心灵，让人在神往中溯回到真正的本心，去看到它诉说的真实想法。

睦的面孔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从婴孩，到稚童，再到如今，落地窗前浮动的纱帘，让她想起睦浅绿的长发，如同流水般温和的拥抱，于是指尖的动作微顿，流畅的谱中横插出突兀的杂音，是她失神弹错了一个节拍。

……她竟然有些想念睦，明明只是几个小时的分别。

于是暌违两个月的时间，祥子再一次醉在金木犀的香气中，她的手臂抱着柔软的枕头，将面颊闷在羽绒的凹陷中，灼热的吐息被枕头的缎面反推回来，而少女刚刚发育长成还没多久的胸脯绵软地贴在她裸露的脊背上，发情期的信息素远比她半年前有意诱导出的部分更浓郁，纠缠的信息素犹如缠在一起互相蚕食的蛇，几乎要把空气绞杀翻滚得沸腾。

睦的手臂环着祥子的腰，手掌指腹的薄茧擦着她柔韧平坦的小腹，隔着一层皮肉，她的性器正深埋在其中肆虐。后入的体位对于祥子而言有些感官过载，Alpha硬挺的性器在她体内撞击着摩擦皮肉，带起的热度就好像在肉穴内部灌注热水，顶端每一次都碾过宫口，仿佛要把那处柔嫩封闭的窄室撬开似的。

“祥、祥……”睦的齿列衔着她的耳垂厮磨，低低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她们相贴的皮肤因着浸出的汗液而黏连，少女的手掌按着祥子的小腹，迫使她能够更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存在。丰川祥子在过激的快感中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她咬着臂弯中抱着的软枕，屈指紧紧抓皱了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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