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愕然

完事之後，毓晨和博鴻又沖了一次澡才離開摩鐵。

博鴻很貼心地載毓晨回家。

「能與你重逢，我真的很開心。」博鴻對開門下車的毓晨說。

「我也是。」

「以後要常常找我喔。」

「好。」

毓晨向博鴻道再見，轉身上樓。

在上樓的過程裡，近來發生的事就有如同影片快轉般在毓晨的腦海中放映：森仔的威脅和子維的出現、子綱在浴室中的侵犯、Yumin的「原味」大屌、樸實卻專情的秉逸、傻傻的建捷、寡言的世恩、像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憲誠，當然還有剛才與博鴻激情後留下的餘蘊，最後出現的是－那個最重要的人－子維。

（我跟子維，真的沒機會了嗎？）

（難道是要接受秉逸，還是當博鴻的小王？）

子維啊子維！你在哪裡？你的心想的到底是誰？

──

接下來三週，毓晨總算回到正常的高中生活。Yumin沒來找麻煩，秉逸偶爾會邀約毓晨去閒逛或讀書，但他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

（這就是秉逸說的「交往看看」，還是？）

毓晨對秉逸的態度有些疑惑。

至於子維，這陣子毓晨連跟他說話的機會也減少很多。

這天，阿煒跑了過來，悄悄對毓晨說：「馬毓晨，你不愛崔子維了喔？」

「沒啦……」

「想說你很久沒去靠近他了。」

「你很無聊耶，有事沒事就在觀察我跟誰講話。」

「我好心被雷親耶，我這是關心你啊～」

「人家對我又沒興趣，我何必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在帥哥身邊當當蒼蠅也好啊～」

「我又不是這種人。」

「是啦，你不用動坐在那裡就可以招桃花，這麼好命，真是羨煞我們這些平凡人。」

「哪有……」

「不過這個崔子維看樣子應該對帶把的沒興趣，聽說……」阿煒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表情，看樣子這個包打聽不知道又在哪裡聽到什麼八卦。

「聽說什麼？」

「他跟光鹽女中的校花走得很近唷～」

「是喔……」

這話讓毓晨的心裡覺得好難過，不禁紅了眼眶。

阿煒拍了拍毓晨的肩膀，說：「難得你能體會失戀的感覺啊～哈哈。」

毓晨不想回答。

「加油啦，你身邊的桃花還那麼多朵，隨便摘都有啊～」

（桃花雖多，但沒一朵看得上的。我最想摘的，還是萬花叢中那朵最艷麗的牡丹啊！）

阿煒走了，留下毓晨自己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發呆。

一陣悵然襲來，毓晨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這天是禮拜五，阿煒下課後就搭車去補習了，毓晨自己一個走路回家。才出校門，秉逸便笑咪咪地走了過來，對毓晨說：「親愛的，今天開心嗎？」

「還好……」

「幹嘛那麼悶，明天放假耶。」

毓晨當然不可能告訴秉逸實情，只好找了個藉口來搪塞：「要段考了，都沒什麼讀書，怕被當……」

「那週末我們一起去讀書啊～」

「你不用顧攤子嗎？」

「跟阿婆講一下就好了，偶爾去讀個書應該沒問題。」

「喔…這麼說也是可以啦～」

「那明早八點，在社區圖書館門口見啦！」

「八點喔，好早呢。」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太晚去會沒位置。」

「喔……」

「就這樣決定囉，我要回去幫忙顧攤子囉，掰啦～」

秉逸小跑步走了，在離開之前，他竟偷偷捏了毓晨的屁股。

（這傢伙……）

這晚毓晨在渾渾噩噩中渡過了，東摸西摸，上床睡覺時竟已凌晨兩點。

不知道睡了多久，毓晨忽然驚醒，窗外透入的陽光已將房間照得整室明亮。

（幾點了！？）

毓晨看了看鬧鐘，媽呀！八點半了！！！

我怎麼把鬧鐘按掉了？？？

毓晨急急忙忙地穿起衣服，拿著書包，就往外衝。

花了五分鐘跑到社區圖書館前，秉逸早在樹下等候了。

秉逸看到毓晨非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馬同學，你現在是什麼造型？」

「蛤？」

「你的頭髮，翹得好高，而且鈕扣扣歪了。」

「啊……」毓晨連忙把鈕扣解開重扣。

「嘖嘖，好漂亮的胸肌。」

（胸你媽啦？我這瘦皮猴哪有胸肌……）

「還有……」

「還有什麼？」

「今天週末耶，你穿學校制服來幹嘛？」

「我忘了……」

「我猜這件是昨天穿過的。」

秉逸沒猜錯，出門時毓晨根本忘了今天是週末，拿起地上的制服就穿了。

「……」

「不會臭臭的嗎？」

「沒流汗，還好。」

「好啦，反正我家毓晨總是香香的，穿昨天的衣服還算能夠接受啦～」

（這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最後……」

「？」

秉逸不說話，只是雙眼一直盯著毓晨胯下瞧。

「幹嘛一直看那裡？」

「你……」

「我？」

「你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穿一件藍色的緊身四角褲嗎？」

「啊！」

毓晨往下一看，褲子拉鍊沒拉，連忙將它拉上。

「真是的，遲到又衣衫不整。」

「哎呀，就說別那麼早，我起不來。」

「誰叫你那麼晚睡，是在幹嘛？不理你了，先進去看看吧，如果沒位置的話只好另外找地方了。」

毓晨一面撥著一頭亂髮，一面跟在秉逸身後進了圖書館。

接近考試的週末，圖書館一樓全是人，兩人只好往二樓去。

二樓人也很多，不過毓晨和秉逸運氣很好，在靠近牆角處，還有一張空桌子。

「算我們好運，還有位置可坐。」

於是兩人快速地坐到位子上，免得被別人捷足先登。

「我去整理一下儀容。」毓晨對秉逸說。

毓晨離開座位，走向圖書館洗手間。

這短短的路途中，有個熟悉的背影吸引住毓晨的目光。

那是個男孩，他的頭髮染成棕色，略微捲曲；直挺的背影，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男孩正與他對面漂亮白皙的女孩聊得開懷。

這背影真的讓毓晨覺得很熟悉，這是個幾乎天天看見的背影。毓晨既好奇這人到底是誰，心中卻微微地忐忑不安。

毓晨靠著牆，緩緩地走過去，隨著男孩側臉越來越明晰，漂亮有神的大眼睛，略微高挺的鼻樑，笑起來帶有梨窩的臉龐。唉！果然猜的沒錯，這個男孩就是幾個月來毓晨日思夜夢的人兒──崔子維。子維在班上的座位就在毓晨左前方不遠處，毓晨天天看著他，但子維卻離他越來越遠，成了兩條平行線。

唉，好難過，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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