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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狼,2

小说:囚狼志 2025-09-09 11:34 5hhhhh 2750 ℃

  刀,横在木案上,刃口朝外,刀背厚实,刀身微弧,刀尖收得极窄,一头眉眼几分皱纹,金色眼眸几抹浑浊的黑狼,用指节叩了叩刀面,声音闷而沉。

  “看清楚了?”

  “是,祖父。”

  一只年幼的小黑狼盯着刀,刀也盯着他,伸爪想摸,被一把按住手腕。

  “先答话,刀该在哪儿?”

  “战场上。 ”

  “错。”祖父松开手,“在鞘里。”

  “刀背厚,砍不断;刀身弯,折不了;刀尖利,戳得穿,但刀刃薄,一碰就卷。”

  他一把捏住小黑狼的爪子,在刃口上轻轻一刮,指腹立刻渗出一道细线,血珠慢慢胀大。

  小黑狼没缩手。

  祖父笑了,皱纹堆叠,眼角的褶子里藏着一点亮。

  “疼不疼?”

  “不疼。”

  “不错。”祖父把刀塞进他手里,“握紧。”

  刀比想象中沉,小黑狼两手攥住刀柄,刀尖往下坠,差点戳到自己的脚,祖父站在他身后,大手包住他的手背,带着他往上一提,刀锋破空,发出短促的啸叫。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祖父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但刀是凶器,握住了,就不能松。”

  小黑狼的胳膊很快发酸,刀尖开始抖,祖父松开手,刀身晃了晃,最终稳住。

  “为什么不能松?”

  “因为松手的人,都死了,杀人容易活人难,握刀容易收刀难。”

  他最终只说了这么句,便将刀收入鞘中,转而递来一支笔。

  “所以从今日起,你还得学这个。”

  接过笔,笔杆冰凉,沉甸甸的压手。

  他当时不懂祖父的意思,只是从老狼无神的眼底与压弯的脊背中,隐约察觉,这比刀更重,更难握住。

  从那天起,小黑狼便开始了两面修行。

  他跟随老师学习经史典籍,研究诗词歌赋,同时拜名师习武,练习箭法,虽说是两者兼顾,但实际上文课占大多数时间。

  黑狼一族世代为将,到了父亲这一辈,却因不愿与权臣为谋,被撺掇至先帝那儿,定个“功高震主”的莫须有,险些满门抄斩,活下来的代价,便是弃武从文,子孙不得再入武将行列,父亲一气之下自缢于朝堂上,家道迅速没落,从此再无法与丞相一派抗衡。

  笔尖蘸墨,黑狼总会错觉自己在磨刀,砚台是块青黑的石,墨条斜切一角,被他捏着在凹槽里转圈,水色渐渐浑浊,墨液一池夜,恍惚间又觉得那墨痕里能映出点什么,或许是祖父握刀的手,又或许是父亲送回来的尸体,亦或是家财散尽后,台阶上逐渐长满的青苔。

  但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他自己绷紧的下颌,和悬在纸上一寸的笔锋。

  他的筋骨生得极好,肩宽背挺,剑眉星目,立在文官堆难免不合时宜,同僚总笑他空有武将的架子,却只能捏着笔杆写些酸腐文章。

  他写策论,横平竖直,撇捺如刀,黑狼的字很硬,力透纸背。

  同僚也笑他:

  “文士执笔,当如拈花,你是要拿笔杀人吗?”

  他不答,只是将折子又誊抄一遍,用镇纸压平,托人递进宫里。

  折子呢,总是石沉大海,翻不起半点水花。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写得不够好,于是翻遍典籍,将民生、赋税、边关防务都拆解成最直白的谏言,甚至学着用些漂亮词句,把锋芒裹进锦绣里...

  无用功罢了。

  后来他才知道,折子根本到不了皇帝案头,丞相的人会先筛一遍,不合心意的,直接扔进炭盆。

  他蘸墨的手终于停了,最后一次递折子那日,他站在宫门外等,从卯时站到酉时,站到守门的侍卫换了两轮,站到宫灯一盏盏亮起来,终于有个小太监出来,眼皮耷拉着,始终不以正眼瞧黑狼,有气无力地说陛下今日乏了,不见外臣。

  他问折子呢?

  小太监说,折子?什么折子?便径直要关门。

  黑狼拦住门,说,“劳烦通传,就说...就说,关于北境战事,还请丞相大人过目。”

  “不错不错,到底是名将之后,瞧瞧这幅身子骨,这体魄,倒有老夫当年风范了。”

  一头老狼鼓掌踱步出来,一脸慈祥,见了他先是惊讶,继而欣慰:

  “这朝堂有尔等忠心耿耿之士,倒也让老夫安心。”

  黑狼心中一凛,见丞相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折子,正是他方才递的,上面却崭新如故,一字未添,一笔未划。

  “大人,这是何意?”

  丞相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笑道:

  “老夫与令祖也算故交,你们家的字我是认得的,只是...小子,你说令尊若是泉下有知,得知他的崽子还在惦记朝上那些事,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他没接茬,沉默许久,只问:

  “我父亲?”

  世人皆传他父亲带着条白绫就自缢于朝堂上,可送回来的尸体却伤痕累累,祖父不让他多看便迅速焚毁。

  “你父亲?”丞相嗤笑,“一介莽夫,死了也好,省得碍着老夫做事,说起来,你是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对吧?”

  丞相踱步上前,捏住他的下巴:

  “你父亲...是被人奸淫至死的,怎么样,可还满意?啧啧,到底是令祖调出来的接班人,玩弄起来...真令老夫怀念啊~”

  “什...”黑狼猛地甩开头,金瞳睁圆,爪子蜷握成拳。

  丞相不以为意,招招爪子,一旁的小太监会意,从殿角处牵出只白毛狼族,浑身赤裸,戴着黑布蒙眼,脖子上套着狗链。

  “认识这条骚狗吗?”

  黑狼看不清那狼的模样,但能确定,是个极其俊美的狼,身形匀称,白毛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身。

  丞相掐住白狼头皮,强迫他抬头。

  “不认识?不认识正好,也是,一末品小官能认识什么人,若不是念及旧情,你连我府上大门都进不去,好了,闲话少叙,且先看一场活春宫解解馋,然后再商议他物。”

  接着也不顾合不合时宜,扒开他的臀瓣,当着黑狼的面将两根爪子伸进去搅弄,白狼立刻软倒在地,发出几声呜咽。

  黑狼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脑子一片混乱,他想阻止丞相的行为,却又无力阻止,他莫名想替这只明明不认识的白狼挡住视线,却又无法抵挡。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是个小小文职,什么都做不到,堂堂将军世家,已只独留他一人苟活。

  白狼被按在地上承欢时,丞相还不忘问他:

  “这骚狗叫的可还好听?”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丞相却不肯放过他,非要他说点什么才行,身下动作愈发用力,几乎要将白狼压进地里。

  “呜呜呜...”

  呻吟逐渐变成痛苦的哀嚎。

  黑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丞相大人...在下...实在不敢恭维。”

  这话一出口,就连他都能感觉到语气里的嘲讽,更不用提丞相了,果然,老狼停下动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你是在教我做事?”丞相眯着眼睛问。

  黑狼赶忙低下头:

  “不敢,下官怎敢干涉大人办事。”

  丞相哼了一声,将白狼踢到一边,系好裤带,道:

  “给你个机会,把这个畜生操射,我就告诉你些东西,关于令尊的。”

  黑狼抬起头,看了看倒在脚下瑟瑟发抖的白狼,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丞相,他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

  “来不来?要是不来的话,老夫可就没兴趣跟你聊了哦~”

  “...”

  “对雄性不感性趣?呵,试过就知道了,老夫没有多少耐心,不操就快滚。”

  “...来。”

  丞相满意地点点头,道:

  “这才是识趣嘛,好了,你可以开始了,和这条骚狗交欢,他先射,我们就能继续聊,你先射,那老夫就只能请你离开了。”

  “...好。”

  他走向白狼,蹲下身子,掐住对方下颌,白狼发出痛苦的低吟,身子不停地抖动,面容隐藏在黑布之下,但那流畅优美的吻部和漂亮的脸型,无一不在诉说着这是一只怎样的尤物。

  白狼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顿时蜷缩起身子,试图护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却被丞相强行扳开。

  “别害羞,来,让这小子好好看看你。”

  丞相抓着他的尾巴,迫使他抬高臀部,露出后面的入口。

  “极品母狗穴,要不要亲自试试?”

  见他不为所动,丞相不满地啧了一声,扯过狗链就把白狼踩在地上。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换老夫来教你怎么做个男人。”

  他又扯下裤子,掏出还粘有点点淫液的阳具,作势欲插。

  “等等!”黑狼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去阻止,“我答应你。”

  丞相哈哈大笑,松开白狼,“这就对了,让老夫看看你的本事。”

  “遵命...”

  黑狼缓缓地拉开裤绳,掏出已经不知何时硬挺的肉棒,硕大龟头上水光闪亮,散发着浓郁的雄性气味,仔细看,甚至还有丝丝热气,他握住白狼的下巴,强迫其张开嘴,将肉棒插了进去。

  “嗬...”

  白狼痛苦地呜咽,喉管被强制撑开,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剧烈的疼痛,他想挣脱,却被摁住了脑袋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这种近乎折磨的交欢。

  痛苦吗?屈辱吗?

  黑狼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假装自己正在处理公务,又或者假装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如初,父亲完好如初,祖父健在,自己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是梦终究会醒,醒来之后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对那具不停晃动的白毛狼躯,面对那些恶心的画面,面对自己的懦弱与无能。

  他能怎么办?

  失去了家族的庇护,遭逢权臣打压,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吏而已,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朝堂,也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他的人生,就像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被囚禁在,朝堂之上的笑话。

  囚笼之狼。

  但就算是笑话,也得演完,丞相还等着看戏呢,他开始挺动腰身,让肉棒在口腔里抽插,白狼痛苦地喘息个不停,舌头被迫包裹住他的肉棒,舌尖时不时还会碰到他的龟头,对方立即本能般地往马眼里戳刺。

  快感如潮水般涌来,黑狼忍不住低吼出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囊袋正在收缩,卵蛋也在膨胀,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高潮。

  他暗骂一声,差点没忍住缴械投降。

  “哎呦,这位爷还挺会享受的嘛,”丞相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指挥下人搬来把椅子给自己坐下,一边不忘调侃两句,“瞧瞧那骚狗的嘴巴多会伺候,啧啧,这么极品的玩意儿,便宜你小子了。”

  黑狼置若罔闻,专注于胯下动作,白狼的唾液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胸口毛发上,他腾出只爪子去擦拭,无意间碰到了对方的乳首,那里早已硬挺,随着他的触碰,白狼浑身一颤。

  “哈哈,看来这里很敏感啊,”丞相注意到这一幕,乐呵呵地评论,“要不要试试其他地方?老夫保证这骚狗的身子骨绝对比姑娘家还软和,玩起来那叫一个爽快。”

  “...丞相所言极是。”黑狼低声说道,抽出肉棒,把白狼翻了个身,掰开臀瓣查看,只见那里已然湿润不已,一张一合地邀请他进入。

  “果然是个尤物吧,你看那骚穴,都不用人碰自己就会流水,啧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男人的老二才能养成这般模样。”

  黑狼没有理会他的奚落,扶着肉棒慢慢插入,白狼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身体也随之弓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怎么样?舒服吗?”丞相起身抚摸两下白狼的下巴,“这个小子的鸡巴合你胃口吗?”

  白狼咬紧牙关,不肯吭声。

  “哟,这会儿还倔上了,那我们就来玩点有意思的。”

  他拿出一个小铃铛,挂在白毛耳朵上。

  “这小子插你一次,你就摇铃出声,听到没有?少摇一次,老夫今晚就多让一个下人奸淫你。”

  白狼被老狼按住脑袋点点头。

  “还有你,没吃奶吗?用力点”

  “遵命...”

  黑狼的动作愈发粗暴,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白狼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吟,铃铛随之晃荡响动。

  “哈哈哈,听到了吗?这骚狗叫得多好听啊,你继续,别停下来。”

  他绕到白狼面前,捏住他的脸。

  “张嘴。”

  白狼被迫张开嘴,老狼直接将肉棒塞了进去。

  “对,就是这样,好好舔,让爹爹看看你的技术退步没。”

  白狼被迫承受着前后夹击的羞辱,铃铛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淫靡的水声和肉体碰撞声。

  “真是一幅美景啊,你说令尊要是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黑狼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操干起来,白狼被操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且含糊其辞的单音节词汇,尾巴高高翘起,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却仍努力抖动耳朵,不让铃声停下。

  “瞧瞧这骚样,真他妈是个欠操的玩意儿。"

  黑狼的动作愈加剧烈,白狼的身体也被带动得前后摇摆,往前,丞相的肉棒便会卡住喉咙,往后黑狼的肉棒就会插到最深处。

  “野狗交欢,你们看好笑不好笑?”

  “好笑!”

  “废物黑狗能不能操快点!”

  围观的下人也适时哄笑成一团。

  这番话无疑是对黑狼的最大讽刺,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他加快了冲刺的步伐,白狼的呻吟也变得愈发高昂。

  嘲讽,嬉笑,淫叫,铃声,水声,锁链碰撞声...

  结束,结束,结束,结束,快点结束啊啊啊啊...

  贱畜,你也要拦着我吗????

  “啊啊啊!”

  伴随一声尖叫,白狼率先到达高潮,浓稠的精液喷洒在地板上,还有甚者溅到了肚子上,黑狼也紧接着咬住后颈,欺身狂暴抽插,低吼着注入精液。

  “切...”

  “没用的贱货!”

  “早泄废狗...”

  多棒的一场活春宫啊,围观自亵的下人们也欢呼着为这俩狼送去精液,一股又一股,浇筑在他们身上。

  洗礼,盛大而荒唐的洗礼。

  冲刷,腥臊而黏腻的冲刷。

  结束,结束,结束...

  “看来是我们输了啊,早知道这条骚狗这么没用,就让小子你和老夫比了。”丞相装模作样叹口气,快速抽送几下,旋即也在白狼口中释放出来,“现在,让我们谈谈正事吧。”

  黑狼默默整理衣物,退到一边站着,丞相则遣散下人,走到白狼旁边,蹲下身,用靴尖抬起他的下巴。

  “喂,醒醒,小美人,听爹爹讲故事好不好呀?”

  白狼趴在地上,蒙住眼睛的黑布上带有不知是精液还是泪水浸出的水渍,听到这话后身子明显僵直了一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使不上劲,丞相也不在意,伸爪捏住白狼的尾巴,像对待货物一样检查了一遍,又伸进去两根爪子抠挖遗留在里面的精液,惹来一阵哆嗦,昏厥过去。

  “黑狼将军奉旨押运粮草前往边疆,途经一片森林时遭遇到敌军突袭,为了掩护车队撤离,他独自留下来断后,但是寡不敌众,最后被抓去了敌营,接下来发生的事嘛...哎呦,真是让人难忘呢,你父亲的那副雄伟身材,那股傲气,还有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啧啧啧...真让老夫想起来就心痒啊!”

  说到这里,丞相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黑狼,咧开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怎么?一直盯着这条骚母狗干什么,心疼了?还想操弄?比令尊的事还重要?唉也是,毕竟你和你父亲,都和这条母狗一样屈辱,不过白的白,黑的黑罢了”

  说完还特意用靴子碾了碾白狼的脸颊。

  黑狼猛地瞪大眼睛,他觉得自己整个狼都不好了,胸口憋屈的厉害,就好像有团火在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他死死盯住丞相,后者则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观赏他的表演,神情轻松愉快。

  这无疑是场猫鼠游戏,而老鼠,从来就不具备逃脱的能力。

  他只能任由宰割。

  黑狼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近白狼,对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还在耷拉出舌头喘气,几乎要以为他死了。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丞相把白狼捞起来,宣誓主权般地抱进怀里,“还是说,你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真相,你只是单纯想要满足好奇心?嗯?小黑狗?”

  黑狼没有说话,他看着瘫在地上的白狼,对方被黑布蒙住的眼睛无法传达任何情绪,却给他一种悲悯的感觉,好像自己才是那只无知可怜的动物。

  “奉旨奉旨,奉的是谁的旨?”

  “敌军敌军,离边境尚远哪来的敌军?”

  “自缢,呵呵,朝堂之上,老夫说了算。”

  “明白了吗?小黑狗?”

  “令尊啊,是死在了老夫床上,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忍受了整整三日三夜的凌虐,那副英姿飒爽的皮囊被玩得破破烂烂,嘿嘿,想起来都令人激动呢!”

  “你也会变成老夫的下一个玩具吗?”

  他说完便丢开白狼,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死寂之中,只有三狼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黑狼站在原地,额角青筋毕露,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声响,攥紧拳头,关节咔嚓作响,他能听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碎裂,但却又抓不到,摸不着,他甚至连自己是否应该愤怒都不知道。

  他确实是,无知可笑。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杀丞相报仇雪恨吗?

  他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他想...他想...

  他什么都不想了,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现在的局势,现在能掌握的信息,现在需要做的事。

  他必须要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翻盘,才能把所想变成现实,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黑狼慢慢松开了拳头,他抬起头,看向丞相,对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那副表情,就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黑狼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獠牙,声音嘶哑:

  “多谢告知。”

  他望向白狼,望向那蒙眼的黑布,望向那被丞相玷污过的身躯,望向那敞开的后穴,他到现在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我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我要告辞了,丞相大人。”

  丞相没有挽留,挥挥手让黑狼离去,自己则是把玩着茶杯,时不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他当然知道黑狼日后必定报复,但那又如何?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一匹狼?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这只狼堕入万劫不复之地,让自己成为他的噩梦,让他永远沉浸在悔恨与憎恶之中!这就是和老夫作对的下场!这就是你世家的命运!

  黑狼走出了丞相府邸,抬头望去,夕阳西沉,残霞似血,深深吸入一口气,空气中漂浮着桂花香气,枝头繁茂的花朵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秋天了啊,他想,不知不觉都已经秋天了,天气渐凉,庭院里的花草树木也都披上了金色的外衣,远远望去犹如一片金黄海洋。

  他忽然觉得很冷,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他忽然很想哭泣,但又哭不出来,他忽然想起了许多事情,很多很多,一幕幕场景如皮影戏般在脑海里播放。

  他看见自己骑着马奔走在路上,看见自己埋头书写文案,看见自己跪在父亲的牌位前痛哭流涕,看见祖父满鬓苍苍,看见自己握住刀,看见自己放下刀...

  最后,突破层层迷雾,他看见自己从一只稚嫩的小狼成长至今,亲眼目睹了人性的丑陋和世界的残酷。

  但是没关系,这些他都能扛得住,只要咬紧牙关,总能找到出路,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哪怕九死一生,哪怕遍体鳞伤,他也一定会走下去。

  因为他是黑狼,是将军世家的嫡子,他还活着,还能握住笔杆,还能拔刀出鞘,这世道需要英雄,需要勇士,需要一匹不屈服于命运的狼。

  所以,他要去改变些什么。

  小时候学的第一个道理,是,刀在鞘中,杀戮才有价值,拔刀才能结束纷争。

  刀已出鞘。

  覆水难收。

  他抬起头,最后看一眼那轮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夕阳,余晖将他的影子一路延伸至墙角的黑暗之中,再消失不见。

  黑狼离开了。

  身后的府邸昏暗依旧。

  “哈哈哈哈!!!”

  高堂之上的丞相爆发出肆意张扬的大笑。

  “没错,我赢了!你们父子皆是我的俘虏!我的奴隶!我要你们屈服在我的胯下!我要你们为了活命抛弃所有自尊!老夫会做到的!你们的血泪!你们的不甘!你们的愤怒!"

  “要怪,就怪那头老东西吧。”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面目狰狞,双眼充血,像只发疯的恶犬,紧接着,他扯过白狼的狗链,又一脚踹过去,强迫他跪直身体,随后掏出肉棒,对准对方的面部,黄色腥臊的尿液溅射而出,尽数喷在白狼脸上,染湿黑布,冲刷鼻腔,部分甚至流入了口中。

  白狼被呛得咳嗽不止,他想躲,却被死死钳制住,只能无奈地接受这羞辱。

  “还有你,先帝对老夫的冒犯,你这条贱狗也得去偿还。”

  说罢便将剩余的尿液尽数浇灌在白狼身上,他蹲下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只见白狼浑身湿透,白色毛发被打湿贴服在皮肤上,散发出阵阵腥臭气息,摘下黑布,那对蓝色眼眸黯淡无光,几分凄美,几分狼狈。

  “哈哈哈哈!!!”

  “来人,一会儿把这条母狗洗干净送到老夫房里去,今夜...我要好好犒劳犒劳这条贱货!”

  狂笑,咳嗽,脚步,关门。

  归于寂静。

  只剩下他一个。

  又活下来了呢...

  精液与尿液混在一起,好看的毛发黏成一团,他抬起爪子,颤抖着抹了把脸,却越擦越脏,黑布早已湿透,紧贴在眼睑上,勒得生疼,他试图解开,可链子还拴在脖子上,稍微一动就扯得皮肉发紧。

  “呜...”

  他蜷缩起来,尾巴夹在腿间,像条真正的丧家之犬。

  不敢动,铁链牵扯皮肉,伤口钻心疼痛。

  不敢求饶,低声下气只会换来变本加厉。

  不敢大口喘气,呼吸声太重,会被嫌吵。

  “陛下真乖。”

  他恍惚抬头,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疼吗?”那人问。

  白狼颤抖着摇头,他习惯,甚至为此感到庆幸,疼,是活着的证明。

  疼...好疼...好疼啊...

  看吧,我还活着,又活了一天...

  “那为什么哭?”

  他这才发觉自己满脸是泪。

  哭...为什么...哭需要理由吗?

  “我...不想死。”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你当然不会死。”

  不会死...不会死...我还有价值...丞相还不会杀我...侍寝...泄欲...施暴...凌虐...我都可以...只要能活着...我都愿意...

  “还没轮到你呢。”

  !

  轮到我?

  ...

  你是谁?

  ...

  记忆的裂痕里,他看见两双爪子伸过来,一双青毛肥厚,一双黑毛健实,它们轮流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几近窒息,却又轮流喂他蜜饯,让他甘于沉沦,无力反抗。

  “杀了我...”

  “丞相...”

  “将军...”

  谁来都行...

  杀了我吧...

  “不行。”那人舔掉他睫毛上的泪珠,“你得活着赎罪。”

  赎罪?

  赎罪...赎,谁的罪?向谁赎罪?

  他连自己究竟欠了谁的债都搞不清了,是欠了饿死的百姓?还是欠了黑狼的父亲?或者他最大的罪,就是当年在丞相手里像条狗一样爬着求生?

  白狼终于崩溃地笑起来,烛火噼啪一响,他倏然看清了眼前人,是黑狼年轻时的脸没错,他并没见过,只是觉得熟悉,可再一眨眼,又变回如今阴鸷暴虐的模样。

  “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因为你的命...”

  “...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

  铁链咔嗒扣紧。

  “现在,该睡觉了,陛下。”

  白狼,睡着了,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蒲公英,随风飘摇,到处流浪,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孤独又寂寞,但又找不到归宿。

  蒲公英漂泊了很久很久,期间遇到了很多人,有些试图抓住他,有些则无视他的存在,还有些嘲笑他的无能为力,最后他在一处悬崖边上停下,风吹动他的伞状结构,扬起了漫天飞絮。

  那些种子落在泥土里,扎根生长,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站在树荫下,抬头望去,树枝交错编织成天然屏障,将天空遮挡在外,只有零星光斑透过缝隙撒落下来,宛如星辰坠地。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蒲公英了,他已经成为一棵树,一棵伫立在大地中央的巨木,深深扎根于土壤中汲取营养,舒展枝叶沐浴阳光。

  树,多么坚固的存在啊。

  他可以承受风吹雨打,经历春夏秋冬,见证岁月变迁,即使遭受雷击虫蛀也依旧顽强生长,直至枯萎死去为止,那会是几百甚至几千年后的事了。

  这便是白狼的理想。

  做个树。

  安稳地扎进土里,哪怕头顶风雨雷霆,也绝不挪窝,不跑不移,生生世世固守一方土地,哪怕最后迎来毁灭的结局,也要坦然面对。

  可他不是树,甚至连只蒲公英都不是,他就是颗蒲公英种子,随风而逝的、连根都未曾留下的,孤魂野鬼。

  醒来已是深夜,寒气逼人,好在身上的毛毯足够温暖,白狼蜷缩在床角,望着帐顶的雕花,那是个凤凰衔羽的图桉,凤栖梧桐,梧桐栖凤,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讽刺吗?

  他扯出个苦笑,侧身将自己团起来,今夜黑狼并没有陪他一起睡觉,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嫌他脏。

  无所谓了。

  旧朝里,他对那只黑狼的印象并不深刻,只听说对方曾是将军世家,祖上人才辈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丞相都忌惮三分,但后来因为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失势了,不知所踪,再后来,已是起义军大将军,踏破京城,屠戮王师,将他这个“皇帝”抓来当玩物。

  玩物。

  咬文嚼字,舌尖抵住上颚,品味它的味道,苦涩又甘甜,和那果酒一般,酸甜交织,回味无穷。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善于自我安慰,或许是适应环境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太过麻木,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他只知道现在活着,以后也会活着,这就够了。

  活下去吧,等到掌控他命运的那个人玩腻为止。

  以前是丞相。

  现在是将军。

  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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