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服务区的帘幕被掀起时，空气中只残留一丝未干的椰子香精和湿滑沙粒的脚印。那位高权限氪金玩家——没有回主舞台，也没有被记录回城。

后台系统保持沉默。

运营设下的VIP后台，本就是专门为一些糟糕的事情准备的，不允许实时监督，以示“尊贵”。直到几分钟后，系统警报才悄然弹出：该账号意识链接断裂。

玩家没有回游戏，也没有回现实。

——他出现在了一片星空浮动的意识空间中。

四周是漆黑寂静的宇宙，他赤裸地悬浮着，试图说话，试图动弹，可声音消失在气泡一样的虚空中。他看见一道白色实验室走廊逐渐从空间中显影，而那尽头站着一个穿高领实验袍、戴银框眼镜的男人。

“你不是管理员……你是……”

那人举起一只手，手背上浮现出类似开发者印章的光码。他微笑着说：“欢迎回来，马哈哈·舒丹先生。”

男人向前踏出一步，眼神平静得近乎慈悲。

“我是南天。你的意识被我截取了——准确地说，是你进入了我的意识领域。”

那个土豪想骂人，想退，却连一点反抗的权限都没有。

南天侧头，看向身边一团正在缓缓漂浮的灵体。那灵体没有固定外形，像是被水泡过的旧面具，一会儿像个女孩、一会儿像个破碎惨叫的巨像。

灵体开口了，声音带着拉长的回音：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宿主吗……南天。”

南天没回答，只是微笑着将手按在VIP的额头上，光芒浮动。下一秒，一切画面熄灭。

而与此同时，在游戏世界的沙滩另一头——

艾露正蹲在一块晒着太阳的岩石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绿色条纹比基尼，肩头的水痕已经被晒干，麻花辫松松地挂在耳侧。她低头抠着沙子，脸颊发红，眼角还有湿意。

莉莉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她，冲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你去哪了？我刚才都……”

艾露猛地回头，扑进她怀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莉莉姐姐……刚刚……那个VIP他……好恐怖呜呜呜我……我差点以为回不来了……”

她声音颤抖，哭得像个被欺负的小孩，手指紧紧抓着莉莉的裙角。

莉莉一时没说话。她能感受到艾露的呼吸、体温、颤抖——都像是真的。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那并不是艾露的哭声，而是亚伦在扮演艾露。她的表情一切正常，动作一切合理，甚至害怕的频率也恰如其分，但莉莉就是感觉到了——那声音后头，藏着另一个气息。

那种气息，不是NPC艾露会有的，而属于她记忆中那个的人。

她抱紧了艾露，没有拆穿，只是默默在心里留下了一句话：

——你，真的不记得亚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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