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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y】驯服,2

小说: 2025-09-09 11:33 5hhhhh 6170 ℃

“兽人真的很适合交欢。”长崎爽世按住爱音的胸口,身体不自觉地弓起,爱音尺寸优越的性器带来的快感让她几乎失控。长崎爽世猛地一颤,达到高潮,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心满意足,大口地喘着气。她抬起身子,用手握住摩擦着还没射出的性器,动作既克制又带着点急切,爱音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低哼一声,性器在长崎爽世手中跳动,释放出浓稠的液体。

爱音把脸埋在被褥里,长崎爽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看到爱音闭着眼,脸颊泛红,粉色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

长崎爽世把爱音挂在脸上的泪舔舐干净,“下一次,我们用发情水试试看。”

在进入夏季之前,王国总会迎来一场暴雨。这场雨连下了好几天,太阳并没有把雨幕撕碎,只有玫瑰色的余晖洒进室内,在这一片余晖中,房间里的情欲显得格外旖旎。

爱音躺在被弄得乱糟糟的床上,整个身体赤裸着。她的双手被绑在后背,汗水打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还是能看见汗珠不停地从额角滑下来,后背弓起,双腿蜷缩着紧紧合并在一起。爱音紧闭着双眼,咬着自己的嘴唇,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呻吟。她身体好热,难受极了。

就在床角的位置的椅子上,长崎爽世绕有兴致地看着被情欲折磨的爱音。她用手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从一旁的果盘上拿过一颗新鲜草莓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咬,那汁水和香味就迸溅进嘴里,她看见爱音已经忍不住小幅度地摩擦身下的床单。长崎爽世的眼睛变暗,夕照的光线打在她的后背,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线。

“爱音。”长崎爽世从果盘里调出几颗草莓,拿在掌心里随意把玩,“我们刚才怎么说的?”

爱音睁开眼看向她,身体又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我觉得难受,”她的呼吸早已经变得不稳,“爽世世……拜托……”

长崎爽世走过去坐在爱音身旁,摸了摸她的脸。

爱音无力地摇摇头。她把脸埋进床单里,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小声地叫着长崎爽世的名字。

长崎爽世忍不住低声笑了笑,“我帮你。”

她把爱音翻过身,让她躺在床上面对着自己。爱音的双腿被她打开,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长崎爽世看见挺立良久的性器已经被弄得潮湿黏腻,故意用手指绕着挑逗,从腹部一直抚摸到爱音的腿根,只是这么轻轻一碰,爱音整个人就颤抖着挺起身体,完全是求欢的姿势。她喘息着,仍然湿漉漉地望着长崎爽世渴求着更多。

“别心急。”

爱音像是被点燃的火种,来自长崎爽世的每一个触碰都让她燃烧得更炽热。长崎爽世的动作大胆而挑逗,她的手指在爱音的身上画出暧昧的轨迹,唇瓣在她的脖颈间流连。爱音觉得自己像是被拆解又重组,所有的意识都被抛诸脑后。

长崎爽世俯身,湿热的唇瓣包裹住粗大的柱头,舌尖灵活地挑逗,爱音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尾椎直冲大脑。当一切归于平静,爱音躺在爽世的怀里,感受着她的心跳。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长崎爽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爱音闭着眼喘着气,长崎爽世笑着推开爱音站起身,她走出房门,让侍女找了点吃和喝的又走回来。爱音躺在床上,她被长崎爽世“折磨”了一下午,脑袋还有些许晕乎乎的。

长崎爽世把小餐盘放在一旁,又在床上坐了下来。

“饿了?”长崎爽世用低哑的声音问爱音。爱音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轻轻点头。长崎爽世于是脱掉自己外袍,赤裸着上了床。她把爱音捞起来,让她的背靠着自己。和长崎爽世相比,爱音的体型稍瘦一些,正好让长崎爽世能够把她抱在怀里。

长崎爽世轻轻握住那还半硬的性器揉弄。感觉差不多了,长崎爽世坐起来,爬上爱音的身体,跨坐在她腰间,引导她抵着自己湿软的穴口。

这只是开始。

长崎爽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她的小穴早已湿润,紧致地包裹住爱音的性器,缓缓下沉。爱音只觉得又一次一股温热而紧致的快感包围,爽世的每一次起伏都让她灵魂战栗。爱音后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长崎爽世低头用力咬住她的脖子,不停地啃咬。爱音被咬得疼极了,想躲开,但又舍不得自己在长崎爽世的体内不断顶弄带来的一阵阵快感。

“不行…嗯…有点渴…”爱音被刺激得连说话都变了调。

长崎爽世低笑几声,她开始放缓节奏,从一旁的餐盘上拿过一杯酒,把杯口对着爱音的嘴巴就喂了进去。爱音睁开眼看了看,于是乖顺地接过长崎爽世喂过来的酒,咕噜咕噜好几大口喝得一干二净。

“现在可以了吗?”长崎爽世拨开她潮湿的鬓发,又开始咬她的肩膀上的纹路。

爱音没有说话,只是用鼻音小声地哼了哼。小穴的收缩让爱音几乎疯狂,她双手扣住长崎爽世的腰,配合着节奏猛烈冲刺,每一个来回都让长崎爽世的理智濒临崩溃。两人交合之处体液不停地随着长崎爽世的动作流出来,很快就变得黏腻不堪。

无论长崎爽世怎么折腾,爱音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力气。渐渐的,长崎爽世有些跟不上节奏,她们在床榻间翻滚,汗水与喘息交织,欲望的火焰将两人吞噬。长崎爽世一次又一次地高潮,而爱音似乎永不知疲倦,每一次都将她推向新的高峰。

天光破晓,长崎爽世从沉睡中醒来,身体还残留着昨夜的酥麻。她穿好外袍,临走前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爱音,摸了摸那头凌乱的头发。她找到侍女,让她们在爱音睡醒之后帮她沐浴整理,吩咐完之后才离开。

长崎爽世这两个月来她频频来找爱音交欢——这个绮丽的秘事几乎传遍整个王国的贵族社会。人们都不禁猜测,长崎爽世对这个兽人的宠爱能持续多久,毕竟以前长崎爽世从未真正亲近任何人,说不定只是图新鲜罢了。

四名侍女们在门外等着爱音睡醒,忍不住开始闲聊,“我觉得再过不久,主人就会感到厌倦了。”

“但她居然愿意留宿在这里。”一个侍女朝屋里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这可不常见。”

“只是为了那欢愉之事。”其中一个侍女捂住自己害羞的脸,小声地说,“听说兽人是最好的床伴。特别是发情之后,持久力惊人……”

“怪不得每次都要准备那药水让她喝下去。”另一个侍女点点头,“喝了它兽人就能发情。”

“我觉得主人对她也挺好的,”第一个侍女回忆道,“有几次,我还看见她俩一起在花园里散步……有一天清晨我还看见,”说到这里她也有些羞涩地说,“她们在露台外面交欢……”

另一个侍女却不以为意,她撇撇嘴说道:“可等时机成熟,主人还是要找一个贵族结婚的呀,我敢打赌,最迟到冬天,主人就会把她抛弃。”

毕竟王国里想要攀附上长崎爽世的贵族这么多,又怎么能让一个卑微的兽人占尽便宜?

长崎爽世回到书房处理了一些事务,刚洗完澡管家送过来一封邀请函。三日后的下午在剧场将举办一个马戏演出,邀请王国有脸面的贵族前往观赏。

长崎爽世点点头,和管家说同意前去,她顺便吃了点零食之后,不知怎么又走回爱音的房间。侍女们刚换上新的床被,房间里那股情欲的气味似乎还隐隐残留。长崎爽世进去的时候爱音刚躺下,她靠在一旁,在烛火中看着爱音的睡脸。长崎爽世拉过爱音的手,捆绑的印子还有一些,身上的咬痕也在。长崎爽世自认在床上不是一个温柔的情人,她喜欢略微粗暴一点的性爱——这两个月和爱音之间的情爱也是如此。只是爱音总是迎合她,让她有时会忽略了爱音的感受。

“痛不痛?”长崎爽世温暖的手掌抚摸上爱音的手臂,红色的印子和皮肤的纹路交织在一起。

爱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长崎爽世之后唔嗯了几声,转过身抱着长崎爽世的腰满不在乎地继续睡。

长崎爽世想起她和爱音的第一晚,在知道她发情之后几乎是强行和爱音交欢。她知道爱音没有反抗的权利,也并不会反抗,毕竟自己是她的主人,爱音只能听从,但长崎爽世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三日后,长崎爽世带着爱音参加了活动。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一个王国鼎鼎有名的贵族,国王的亲信,居然带着自己的“玩物”——贵族们如此说,参加社交场合。但长崎爽世对这种评论毫不在乎,那天她还特意让侍女们给爱音好好装扮了一下。长崎爽世让爱音穿上和贵族一样的长袍,脖子上都戴着长崎爽世特意选的和自己款式相近的项链,仅剩的角上配戴金饰点缀。长崎爽世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但她却毫不在乎,反而更是要趁这个机会把爱音带出去亮相。

那日众人看到如此打扮的爱音走在长崎爽世身旁,即使颇有看法,但忌惮于长崎爽世的身份,也不敢再多说半句。爱音站在长崎爽世身旁,她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贵族,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长崎爽世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紧张,又拉着她走到特意安排的隔间里。

那天下午的演出是在一个环形的露天场地进行,按照王国的传统,地位越高的人坐的位置也越高。那些一个个方形的隔间由若干根粗大的柱子搭建而成,柱子和柱子之间用奢华幔帐装饰,看上去既美观又能和旁人间隔开来。

没过多久演出就开始了,爱音的双眼一直盯着下面的动静,骑手、驯鹰师、驯犬手陆续出来,还有猴子、猎豹、鹦鹉等各式各样的动物,最后居然还来了一直唱颂歌的吟唱团。爱音不再说话,她的双眼被下面的演出吸引住了,这些把戏比她待过的那个马戏团高级多了。身后的长崎爽世侧着依靠在长椅上,手里的酒从未停过。比起看把戏,长崎爽世反而觉得爱音更有意思,时不时亲亲她的脸,又捻起她的头发闻了闻。

演出的第一个高潮部分来了,一头狮子被拉到舞台中间。爱音睁大了眼睛,她能感觉到那头狮子今天的心情不好,并不愿意配合演出,它烦躁地在舞台上嘶吼,不停地转圈踱步。驯兽师也渐渐失去耐心,于是挥动手里的皮鞭朝狮子的身上狠狠地打了几下。

爱音突然就被惊醒了。

她听见皮鞭在空中舞动的声音,身体崩地开始发抖又缩瑟起来——她想起自己被抓住时遭受的鞭刑,身体立刻像火烧一样疼痛而难受。

长崎爽世感觉到爱音的异常,于是连忙坐起身来,低声问她:“爱音,怎么了?”

长崎爽世看了眼正在进行的演出,看见那头被鞭打的狮子便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朝两旁的侍从摆摆手,侍从便把周围的幔帐全都放下来,连最前面的也一样。如此一来整个隔间都被幔帐遮住了,隔间里只剩下长崎爽世和爱音两人。

“别害怕。”长崎爽世抱住爱音的手臂在收紧,她安抚地吻了吻爱音的头顶,说:“如果你不想看,我们就回去。”

“这样真的很痛。”爱音在长崎爽世的怀里转过身,双臂搂住长崎爽世的脖子,两个人凑得更近了。

“好,我们回去吧。”长崎爽世知道爱音被抓住之后的遭遇,她于是呼叫外面的侍从通报一声她们提前退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爱音能感觉到贵族们快要把她后背烧穿的灼灼目光,在那些窃窃私语和交头接耳中,听到那些鄙夷至极,甚至低俗不堪词汇,她扭过头,避开众人的目光。

“不用在意。”长崎爽世低声对爱音说,“再靠近一些。”

爱音看了长崎爽世一眼,把头埋进长崎爽世的肩窝,闻到了长崎爽世身上散发的阵阵香味,是特意熏过的。

她们的马车就停在露天广场的不远处,两人坐进去之后长崎爽世就吩咐车夫回宅邸。爱音坐在长崎爽世身旁,长崎爽世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爽世世,别盯着我。”爱音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她和长崎爽世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在外人看来她俩是主仆关系——实际上也是这样,但爱音身上却少了一般人对长崎爽世的那种讨好和唯唯诺诺。这个情况曾一度让管家很不满意,他是那种老派的仆人,最看不得别人对自己的主人不尊敬。但长崎爽世却说爱音的习俗的了解掌握得还不算熟练,更何况自己并不在意。

长崎爽世拉起爱音的手,把她的手臂来回检查看了又看,“很痛?”

爱音想了想才说:“是的,打了好多次。”

长崎爽世又伸手按住爱音的下巴,用手指撬开她的牙齿,摸了摸那两颗被磨掉的獠牙。

“似乎比原来长了一些,”长崎爽世感觉到自己的指腹变得刺刺的,“以后还会长么?”放开爱音的下巴,揉了揉她的嘴唇。

“我不知道,也许会吧。”爱音摇摇头。

长崎爽世把她再次抱在怀里,下巴蹭着爱音柔软的鬓发,在爱音的耳边说:“今天晚上我会陪着你。”

爱音还没想明白这话是是什么意思,马车刚停在宅邸门口她就被长崎爽世牵着走上那弯弯曲曲的楼梯,爱音朝四周望了望,“这里不是通向我房间的走廊。”

长崎爽世没说话,只是拉着爱音继续往前走。两旁的侍女为她打开了房间的门,长崎爽世把爱音往床上一推,一边解掉自己身上的外袍一边说:“这是我的房间。”

爱音在一层层被褥里支起上身,忍不住开始打量,这是她第一次来长崎爽世的房间。管家曾经嘱咐过她,宅邸里只有长崎爽世的房间不能靠近。

长崎爽世把自己脱干净之后,从床边的小桌上拿过一个水晶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一点透明的液体到杯子里。她扶着爱音的下巴,然后说:“喝吧。”

爱音知道那是长崎爽世买来的发情药水。这几个月来,她们只要一做这种事情长崎爽世都会提前给爱音喂药,好让她能快速进入发情状态。爱音于是习惯性地仰起头张开嘴,让长崎爽世把那半杯药水都喂进嘴巴里。

长崎爽世撑在床头,眼里含着笑看着爱音喝完,她舔了舔唇,手指滑向自己的小腹,轻轻揉弄着已经湿润的小穴。她的动作缓慢而挑逗,眼睛却一直盯着还半躺在另一侧的爱音,想把她的任何反应刻进脑子里。爱音的眼神越来越炽热,手也慢慢滑向自己的外袍,勃起的性器硬得几乎顶开布料。长崎爽世一把抓住爱音拉近,喘着气,主动张开双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腻气息。

“舔这里。”

爱音抬起眼睛望了长崎爽世一眼,粉色长发垂下来,扫过长崎爽世的大腿内侧,带来一阵痒意。她的唇轻擦过长崎爽世的大腿内侧,听话地张开嘴包裹住湿润的蜜穴,舌尖轻轻舔弄着湿润的入口,动作温柔而坚定。

长崎爽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她靠在床头,双腿微微颤抖,湖蓝色眼眸里满是满足,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爱音……很舒服……”

爱音的舌尖灵活地打着圈,探入小穴的深处搅动,吸吮着她的敏感点。长崎爽世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湿得一塌糊涂。她抓住爱音的头发,手指揪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托着爱音的下巴说:“就这样,继续。”

爱音的动作越来越兴奋,舌尖在穴口来回滑动,偶尔轻轻咬住彻底挺立的小豆,惹得长崎爽世全身颤抖。她能感觉到肉穴在自己嘴里收缩,湿润的体液顺着她的唇角流下,带着点甜腻的味道。长崎爽世猛地弓起身体,高潮席卷而来,她尖叫一声,指甲掐进被褥里,嘴里溢出呻吟,快感让她几乎失控。

爱音没停下,舌尖继续挑逗着长崎爽世的敏感点,让高潮余韵一波接一波,她满足地舔舔嘴唇,尝到了长崎爽世分泌出的荷尔蒙味道,她并不讨厌,甚至有些意乱情迷。长崎爽世的身体颤抖着,几乎瘫软,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长崎爽世把爱音从自己的双腿间拉起,爱音抬起头看着长崎爽世,整个人慢慢压在爽世身上,低头吻住她的脖颈,一对尖尖的獠牙轻轻咬着她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红痕。她的手滑到长崎爽世丰满的胸部,揉捏着她的乳尖,惹得长崎爽世发出一声低吟。

爱音的大家伙刚进去长崎爽世就舒服地一声长叹,呜呜嗯嗯地呻吟了几声,感受着小腹被撑起的温暖,深处开始忍不住泛起一阵又一阵满溢的潮涌。爱音趴在长崎爽世的身上,抱住她的身体磨蹭,闭着眼睛默数着她的心跳。

快到半夜的时候爱音醒过来,却发现房间里只剩自己。她跳下床,穿了一件放在床尾的长袍推开门往外走。

走廊里空荡荡的,侍女们都在楼下站着,没有传唤一般是不允许上到这层来。卧室旁的房间透出烛火,爱音走过去,刚好听见长崎爽世和管家在里面说话。隔着厚重的木门,她只能小声地听见管家说着“领地”、“反叛”还有一些她听不懂的词。因为担心被发现,爱音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就悄悄走回房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书房里,长崎爽世还在继续和管家说着话,“我不认为爱音的存在会对这件事情有很大影响。”

管家皱起眉头,继续劝导:“国王陛下一直想收回公爵在东边的势力,如果您能和公爵家联姻,那么我相信到时候这几乎是唾手可得的美事。但因为那只兽人,您已经频频拒绝了公爵家少爷的示好,我认为……”

长崎爽世却摇摇头,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公爵想要谋取更多的领地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等他正式发兵,国王陛下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一举击溃,没必要和我的婚事扯上关系。”

“我认为只有您结婚了,才能彻底把那只兽人舍弃。”管家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长崎爽世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有些生气地望着管家,但又不能真的和这位老管家发火,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如此不喜欢爱音。”

“看看她让您变成什么样?”管家反问道,“如果您母亲还在……”

“不许提我的母亲!”长崎爽世提高了音量,“更何况我不觉得我现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长崎爽世无意再与管家多费口舌。她离开书房回到卧室,看见爱音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等着自己回来。

“为什么不睡觉?”长崎爽世脸上还有些愠色。

“我回房间睡。”爱音本意等到长崎爽世回来之后和她打声招呼就离开。

长崎爽世直接把她扯上床,说:“我说过了,今晚你在这儿睡。”

爱音默不作声地躺在长崎爽世身旁。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但却怎么都没有睡意。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之后,爱音扭头看了眼一旁看似睡着的长崎爽世,悄悄地从床上起身。她刚准备下床,长崎爽世却突然睁开眼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好好睡觉?”长崎爽世不耐烦地喊了一句,这下是真的有些发怒了。

爱音咽了一口唾沫,解释道:“我睡不着。我需要那张……”

长崎爽世这才想起兽人的穴居习惯:不喜欢频繁地更换洞穴,还有自己的领地意识。沉默片刻,长崎爽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披着自己的外袍下了床。

“在这等我。”爱音看见长崎爽世拿起蜡烛往外走。长崎爽世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回来,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走到爱音面前时才扔进她怀里。

“你喜欢的皮。”长崎爽世又躺回床上。爱音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她抱着她的那张熊皮,闻了闻上面的味道,除了自己的,还有长崎爽世的。

下半夜的时候,爱音突然醒过来,她偷看睡在旁边的长崎爽世,望着长崎爽世的侧脸发呆,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长崎爽世的嘴唇,然后用皮毛遮住自己的脸,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那天之后,渐渐有一些贵族来找长崎爽世,无一例外都是来讨论那即将造反的公爵。长崎爽世开始变得有些忙碌,但却还是愿意抽出时间陪一陪爱音。而那晚之后爱音开始“堂而皇之”地睡在了长崎爽世的卧室——侍女们纷纷议论,“这绝对是天底下第一大怪事。”

长崎爽世给爱音请了一个老学者正式教她王国的语言学。爱音学得很快,也乐于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等爱音上完课,长崎爽世会耐心地陪她看那些最简单的故事书,时不时还解释一两句。两个人没过多地说话,一个侍女抱着一瓶鲜花走进来,长崎爽世从里面抽了一朵花放在爱音面前,又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时另一个侍女走进来通报,说公爵的少爷来拜访。

等到长崎爽世走后,爱音悄悄跟出去一看,发现原来是曾在晚宴上见过的贵族男子。那人在长崎爽世面前小声地说着些什么,还伸出手搂住了长崎爽世的肩膀,可是长崎爽世却没有推开他。

“那位似乎就是想和主人结婚的公爵少爷。”爱音听见不远处的侍女在窃窃私语。爱音低着头走回书房,没有再继续听,手里拿着那朵花沉默不语。

一个月之后,王国迎来了最热的时节。长崎爽世在自己的宅邸举办生日宴会,邀请了一大群贵族们参加。国内关于公爵要造反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紧张,长崎爽世依旧轻松应对,没有人能猜得透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有部分大胆的人更是想通过这次晚宴来打探口风。

那些应邀前来进晚餐的贵族们鱼贯地走近大厅,长崎爽世坐在主位,离她最近的位置是爱音。大家都不知道长崎爽世为何要把爱音带到这样的场合,但既然之前都公开露过面了,大家似乎也就不再感到过于诧异。爱音今天穿得比上一次的更为奢华,甚至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

晚宴开始之后,贵族们都开始大快朵颐,狼吞虎咽。长崎爽世只吃了几口,更多时间则是喝着酒和别人交谈。如果在场的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们的手十指交扣地握着,出人意料地表现出一种柔情蜜意。

贵族们一个个都喝红了脸,晚宴之后,仍呆在大厅里社交闲聊。空气中满是酒的香气,笑声越来越大。长崎爽世安排了演出来助兴,在七弦琴的伴奏下,好几个喝醉了的贵族甚至开始跳起了舞。过了一会儿,长崎爽世被别人叫走。爱音留在大厅觉得无趣索性也打算提前离开。

但她刚走出大厅,拐到走廊,就看见烛火照不到的地方,黑暗角落里赫然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同样有分布纹路的皮肤,尖尖的耳朵和完整的双角。

爱音顿时明白了,这是那些为了效仿长崎爽世行为的贵族搞出来的好戏,贵族们不知道从哪儿又高价找来了几个兽人,也当成玩物一样养在自己家里。之前,爱音听到这个长崎爽世无意间提起的传闻还以为是玩笑,毕竟兽人都快灭绝了。但现在亲眼目睹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爱音充满疑惑地走过去。她看见那个兽人的脖子和四肢都被锁链绑着,动弹不得。等到爱音走进,那位兽人才瞪大了眼睛,用兽人语惊讶地说:“原来我不是最后一个。”

爱音皱着眉,她用手拉了拉对方身上的锁链,但根本解不开。

“没用的。”那个男性兽人摇摇头。他比爱音高一些,看上去是和爱音不一样的血统分支。但身上的伤痕很明显地告诉爱音,这个兽人的主人对他一点都不好。

爱音张开嘴,她在脑袋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兽人语了,“你看上去很糟糕。”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主人是那个长崎?”那个兽人轻笑了一声,“不是每一个奴隶都像你一样走运。”

“你的主人对你不好吗?”

“他只是正常地那样对我,没什么好不好。”爱音同情地点点头,她从不否认长崎爽世一直以来对自己很好。那位兽人似乎对爱音表现出来的同情不以为意,他低头对爱音小声说:“我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我现在的处境就会是你以后的处境。总有一天你的主人也会抛弃你。”

“但是爽世世……”爱音摇摇头,刚想反驳,又突然想起侍女们说过的话。

“别对你的主人报太多希望,否则总有一天会有苦果吃。”

大厅里的贵族们开始陆续离场。长崎爽世走回大厅,发现爱音已经不在,于是也跟着贵族们往外走。爱音听见响动便回过头,那位兽人也站直了身体,似乎他的主人要过来了。爱音不由得抓住同类的手臂,她已经太久没见过自己的同类,心里既有些开心又感到讶异。她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同类,甚至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角,这在兽人的行为中类似于示好。

“你只有一个角,”那个兽人也伸手摸了摸爱音的角,“另一个呢?”

“被砍断了。”爱音低声说。

这时那个兽人的主人走了过来,那个贵族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爱音,让她放开手,然后粗暴地扯着自己的兽人离开。

“我还能见到你吗?”爱音跟在那位兽人身后用兽人语急切地问道,试图拉住他的手。

“我不知道。”那个兽人回过头用兽人语回答,他反握住爱音的手,艰难地弯下腰用她的手背摩挲了自己的脸,最后说:“我给你最好的祝福。”

“爱音!”爱音刚准备继续跟上去,却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了长崎爽世的声音。

爱音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长崎爽世神情异常严肃地盯着自己,死死地盯着。爱音心里突然一阵狂跳,刚才那一幕长崎爽世一定是看见了。爱音望着长崎爽世,脑袋里一片空白,但很快又将头扭回去。她看见自己的同类被拉着越走越远——这可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同类了,忍不住往前追了好几步。

“爱音!”长崎爽世跟了上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儿?”

爱音扭回头望向长崎爽世。她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愤怒,然后是转瞬即逝的不解,湿润的眼角红得刺眼,仿佛鲜血将从里面滴落下来。爱音那被长崎爽世紧紧抓住的手在挣扎,她想追上去问问她的同类,究竟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别的活着的兽人。

第一次,爱音拥有了一种归属感,但这种感觉消失得太快了,还来不及窃喜,就如同风吹散烟尘一般消失得悄无声息。爱音看着那名兽人消失的方向,觉得耳畔的欢声笑语变得刺耳。她转过身,用力推开长崎爽世,低下头默默流泪。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令人气闷的夜晚。夏天的晚上偶尔刮起一阵旋风,吹得树梢呼呼作响,风停了——更加寂静了。远处的雷声开始轰鸣,像来自地底下一般沉闷。白色的闪电开始划破夜空,贵族们趁着大雨来临前纷纷逃离,只剩下轰隆不断的雷鸣声充溢着空荡荡的走廊,将长崎爽世和爱音两人周围的空气压制得令人透不过气。

“为什么不让我追过去?”爱音紧皱眉,半晌才开口。

长崎爽世朝爱音靠近,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像汹涌咆哮的海浪。闪电划破了乌云,爱音的脸被照亮——她也死死地盯着长崎爽世。

“管家说的没错,可能我之前对你太好了。”长崎爽世的眼睛里闪烁着爱音不曾见过的冷酷无情。又一道明亮的闪电落下来,就在这一瞬间,长崎爽世突然拉住爱音的手臂,把她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拖走。

长崎爽世把爱音拉进距离走廊最近的一个房间,从她看到爱音和那个兽人亲昵的动作开始,她的思路就已经变得混乱,那个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兽人,爱音甚至还试图和他一起逃跑。

“你想和他一起离开?”长崎爽世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用尽量正常的语气问道。

爱音望着长崎爽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长崎爽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我们是同类。”爱音望着长崎爽世,看到那个兽人被如此糟糕得对待,让她的心被揪了起来。“我们是同类,”重复了一遍,爱音觉得自己的喉咙又酸又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兽人。”

“所以你想和他一起逃走?”长崎爽世一动不动地盯着爱音。

“我只想多看看他。”爱音垂下眼睛,顿一顿才继续说,“我太开心又太惊讶了……”

长崎爽世从爱音的语气中感觉到了犹豫,她无法说服自己面前这个和自己共度了大半年时光的兽人——她买回来的、用心尽力养得好好的奴隶,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打算抛弃自己,奔向他人。

长崎爽世望着爱音的眼神变得冰冷,她叫来侍卫,吩咐他们教训爱音:“……打到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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