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爽世垂下眼睛，失望地叹了口气，“已经起飞了。”

她在出发大厅里站了一会儿，等到感觉自己的心脏和身体渐渐从失望和冰冷中缓过来，才拖着双腿慢慢往外挪步。爽世的耳畔不停地响起广播和旅客交谈的声音，让她觉得烦躁不已。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却突然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爽世转过身去，她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除了人来人往，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叫她。她叹着气转回去，刹那间身体却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拉进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怀抱里。

爽世吓了一跳，她瞪着眼睛扭过头一看，身后的人居然是爱音!

“你怎么，为什么……?”爽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说话的节奏都不对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爱音满脸笑容，她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飞快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不会就这样放我离开。”

“小爱音，等等，你怎么还在。”爽世从爱音的怀抱里出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弄清面前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所以你昨晚说的，都是骗我的?”

“不全是。”爱音撇撇嘴道，“今天我父母的确飞伦敦了，只是我没上飞机。”

“为什么?你不去上学了?”

“啊，说到这个，”爱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说要去伦敦上大学是骗你的，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和你呆一个月。我会去大阪读大学，真正的航班是三天后。”

爱音的计谋得逞让爽世的胸口升起一团怒火，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彻彻底底被这个自己带大的女孩彻彻底底地耍了一道，脸上疑惑而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努力压抑住的愤怒情绪。

爽世伸出一只手按住爱音的胸口，不让她继续靠近，然后冷冰冰地说：“所有这些，原来只是为了骗我。”

“我是骗了你，但我也在赌，爽世世。”爱音抓住爽世的手，“我在赌你会不会来机场挽留我。”

“如果我不来呢?”爽世皱起眉头看着她。

“你一定会来。”

“你如此确信?”

爱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往前一步把爽世拥入怀里，爽世可以感觉到爱音有多用力。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不是，是爱着我，”夏日的阳光穿透了机场大厅，爱音看到爽世眼眶底下的黑眼圈，“承认吧。”

秘密被揭穿后，爽世的脸上闪过惊讶的神情，她张开嘴，但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看见爱音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仿佛是把她推到了太阳底下，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感情。

“但你之后还是要去大阪上学的，不是吗?”爽世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开口。

爱音笑了，“平时我会经常回来的，这个问题容易解决。至于现在呢，让我们走吧?”爱音看着爽世说道，“你没睡好，我也没睡好，我们回家。”

如果真的是回家睡觉那还好了，爽世被爱音推倒在床上时这样想到。爱音在回来的路上就拉着爽世的手一直捏来捏去，用眼神对爽世暗示着。

她们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即使爽世之前教过爱音一些技巧，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同样喜欢着眼前这个急切而冒失的爱音，她捧着爱音的头吻得投入，爱音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爽世用力地吮吸着，丝毫不想让爱音离开。

爱音倒抽一口气，眼睛里冒着火，“爽世世…….”

“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爽世望着她低声说。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她知道自己的内心里有些部分正抑制不住地涌出来，回应着爱音。爽世忍不住细致地舔舐爱音的耳朵，“小爱音，今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原来你这么……”爱音激动地喘气，把爽世紧紧压进床里。

“这些话，只说给你听。”

爽世支起身体搂住爱音，越来越快的节奏让她忍不住咬了一口爱音的肩膀，爱音被刺激得颤抖起来，她更用力地掐着爽世的腰，让自己进得更深，直到爽世忍不住叫出声，低吟响彻整个公寓。

事后，两个人在浴室里泡澡。爽世躺在爱音的身上，头往后仰靠着她的肩颈。

“你上午那会儿，是不是生我气了?”爱音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爽世，低声问道。

“是啊。”爽世用舌头润了润嘴唇，“很少人能骗到我。”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爽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无奈地说：“有时候我还是喜欢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

“光是可爱可不行。那时的我可满足不了你。”爱音从一旁拿过洗发液倒在手上，对爽世说：“我记得小时候都是你帮我洗头发，现在轮到我帮你洗了……”

几天后，爱音飞抵大阪开始她的大学生活。她需要应付新同学、教授、选课，还有社团活动，刚开始的那几周，爱音觉得自己的时间完全被同学和社团活动占据了，她只能在午餐和晚餐之后找时间给爽世打电话。

和爱音不同，爽世的生活在她离开之后恢复了平静，有时候甚至太过于平静了。爽世出没于公寓附近的餐厅、咖啡厅和书店里，有时候一个人到处逛，随意看看，想想事情。进入深秋之后，天气已经开始变冷，风太大，没办法再呆在户外。爽世有时候宁愿在咖啡厅里呆一下午，看六七本书，然后才绕路回去。

有时候爽世会突然想念爱音，当她走在路上，被寒风冻僵，或是让风带着她在路边前行时，每当看见道路边有扇窗户亮起黄色的灯光，听见里面热闹的说话声，爽世就格外怀念她和爱音共度的那一个月。那一个月的每一个早晨，她从枕头上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爱音的脸，知道那些时间只属于她们两人。她当然也可以打电话给爱音，但电话只是电话，更多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爱音此刻在做什么，这让她觉得比风还要虚空。

爽世抱着买来的面包返回公寓，刚脱下大衣，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时间，猜想应该是爱音，于是走到书桌前接起。电话那头爱音的语气明显有点扭捏，问爽世刚才去了哪儿。

“我去面包店买了些吃的。”爽世拿着电话坐到沙发上，撑着脑袋说。

“好吧，”爱音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想你了。”

“我知道。”爽世笑了起来：“我也想你了，小爱音。”

“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或许是圣诞节，如果你回来的话……”

年底的圣诞假期，爱音从大学返回家里。平安夜那晚，千早夫人特意邀请了爽世一起到郊区的别墅吃晚餐。这一年和之前的任何一年没什么不同，别墅里除了千早一家，还有一些朋友。吃完晚餐之后，爽世和千早夫人在会客厅里聊天，她喝了点酒，脸颊不停地发热，连呼出的气息都有些酒精味。按照之前两人说好的，她们在别墅里要尽可能地保持正常，不能有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爽世一直很担心千早夫人会对她俩的关系说些什么，但好在千早夫人始终没有挑明。

午夜过后没多久，爽世偷偷从客房出来溜进爱音的房间，爬上床，一边小声哼哼着一边紧紧地抱住爱音。爱音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将那人圈在怀里。

“怎么了，爽世世?”爱音情不自禁地吻她的额头和睫毛，轻轻含住爽世的嘴唇，尝到了葡萄酒的味道，“想我了?”

“有一点。”爽世在爱音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脑袋蹭着爱音的胸口，闭着眼睛叹气。

“啊，好吧。”爱音温柔地抱紧爽世，一下又一下地吻着爽世的头顶。

爽世泛红的脸颊让爱音忍不住想起她之前做的那件坏事。虽然有些不道德，但爱音仍然会怀念那晚她在爽世房间里做的一切。她那时候的的确确是被看似无望的现实笼罩着，整个人被折磨得快要崩溃，她是那么渴望得到爽世，她的身体，她的呼吸，她的味道，连她喝醉了之后泛红的皮肤都让爱音觉得是那么的吸引。

她忍不住低头，鼻尖碰碰爽世发烫的脸颊，“你醉了之后特别迷人。”

爽世摇摇头，小声地咕哝了几声。

爱音点了点爽世的嘴唇，轻轻按住下巴就分开了她的嘴唇。爱音的食指伸进爽世的嘴里，指尖在爽世的湿软的舌头上划着圈。爽世几乎是本能般用舌头包裹住爱音的指尖，她闭着眼睛，握住爱音的手腕，一点点慢慢吮吸着，牙齿轻咬住爱音食指的第二个关节，舌头不停地绕着手指打转，还时不时把它顶在上颚，口腔里发出满足而快乐的吮吸声，还有一些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爽世世……”爱音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抽出手指，双手不自觉地抚摸着爽世和她接吻。爽世发出断断续续呻吟声，就在爱音忍不住想继续时，才发现爽世已经失去意识彻底睡了过去。

爱音无奈地把头埋在爽世的胸前，长叹一声。

第二天，她们吃完午餐之后离开了郊区，爱音直接和爽世回到了公寓里。爱音的假期不长，但足够让她们找回夏天时在一起的感觉，她们尽可能多的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想去。有时候，爱音恨不得能一直和爽世躺在床上，即使只是看着窗外飘下来的雪花，或是抱在一起睡觉都让她觉得满足。

每一段感情都会出现一些小意外，她们也不能幸免。

第二年春天，爱音的春假因为安排了学校的活动不能回家，爱音打算联络爽世时却发现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爱音急得想直接飞回去，她问千早夫人知不知道爽世发生了什么事，但千早夫人却说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当爽世好不容易接到爱音的电话时，才抱歉地解释，她不接电话的原因是最近在忙自己的餐厅。

“什么餐厅?”

“我和朋友一起开了家餐厅。”爽世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疲惫，“最近在忙餐厅装修，我真的很抱歉，小爱音。我想你最近也在忙学校的事情，所以就一直没告诉你。”

“这大半个月我打了无数次电话，每一个都没人接。”

“对不起，小爱音。”爽世躺在沙发上用手背遮住眼睛，听筒贴着耳朵，“即使你找不到我，我也会主动找你的。”

爱音沉默了一下，说：“但你没有。”

“我真的太忙了，今晚甚至连晚餐都没吃，你能原谅我吗?”

爱音一语不发，两人沉默片刻之后，她主动挂断了电话。

爱音怎么都想不明白爽世为什么突然要开一家餐厅，那个周末她临时决定飞回去，找到了爽世正在装修的店铺。她走到门口，发现里面站着的不止有爽世，还有舞衣。爱音这才明白爽世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

爱音的出现让爽世和舞衣感到意外，但当爽世看见爱音的营业笑容时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她拉着爱音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试图和爱音解释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并不算临时起意，之前舞衣就和我提过开餐厅的计划。我既然已经不做管家了，也想给自己找点不一样的事情做。”爽世耐心地和爱音解释。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爱音一动不动地盯着爽世，“你明明知道我之前就不怎么喜欢你和她待一起。”

爽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如果那晚我没有冲到你的公寓里，你们原本打算做什么?”

爱音的质问让爽世的脸色骤变，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生气地俯视着爱音：“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我和舞衣一直都只是朋友。”

“那你回答我。”

"小爱音，”爽世无奈地摇摇头，重新调整了一下语气，温柔地说，“我有我自己的朋友和社交。我和舞衣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然而她们接下来的对话内容变得越来越激烈，两人最后彻底不欢而散，爱音气得当晚就坐飞机离开，爽世同样少见地发怒了。

那是她们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冷战，长达三个多月、九十多天的时间里，两个人都忍住了联系对方的渴望。爱音很快迎来了假期，她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呆在学校的公寓里无所事事，直到千早夫人打来电话告诉她爽世的餐厅开业了，邀请千早一家参加开业仪式。

爱音跟在妈妈的身后走进餐厅，百无聊赖地端着酒杯站在拥挤的大厅里，耳畔是音乐声和交谈声，不一会儿，她就听见了爽世的声音。

“小爱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爱音的身体突然紧张，她扭过头，看见爽世站在身后不远处。

“前两天。”爱音短暂地忘了呼吸，但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最近还好吗?”

“还行。”爱音停顿了一下才回答。她看着爽世微笑的脸，想和她说自己这三个月来自己一直都在想着她，却突然胆怯了。

开业的活动一直持续到深夜，客人们开始陆续散去，千早夫人临走前特意问了句爱音是不是和自己回别墅，爱音犹豫了片刻后点头。

忙碌完所有的收尾工作后，爽世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往千早家的郊区别墅。千早夫人让爱音下楼开门，爽世一言不发地扑上前抱紧爱音，头埋进爱音的颈窝蹭来蹭去，闻到那阵熟悉的香味，原本砰砰直跳的心平静了下来。

“小爱音，对不起。”爽世低声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有点。”

“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想和你道歉，但你没接。我想你应该还很生气。”

“……可是我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

“可能是时间刚好错开。都过去了，不重要。”爽世笑了起来，“我那时候不应该冷落你，我向你道歉。”

“如果我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我一定不会不理你。”爱音垂下头说，然后再次拉近爽世，捧着她的头想吻她。但被爽世躲开了。

“爽世世?”爱音瞪大眼睛。

“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吗?”爽世不安地看着爱音问道，“还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当然不是，”愣了一会儿之后，爱音重新吻上爽世，“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特别不安。”

“我没有更好地照顾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接下来爱音没有再给爽世说话的机会。她们回到房间里，互相亲吻拥抱，那晚，爽世热情高涨又不失温柔体贴地给了爱音一次完美的体验。

明明只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却意外地拖了这么久，久到连爽世都开始怀疑爱音是不是已经和自己分手了，幸好爱音还是属于她的。

爱音红着脸吻上爽世泛起水光的唇，眼神躲闪地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你的技术怎么这么好……”

“小爱音，”爽世瞬间就明白爱音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她笑起来，手指一下下地玩弄爱音的鬓发，说道：“你明知道我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爱音脸颊发红，她看向爽世轻轻点头：“对不起，我总是忍不住就想东想西。”

爽世吻上爱音的脸安抚她，“你胡思乱想的时候真的很可爱，现在，让我检验一下你的练习成果。”

如果说这次冷战给爱音带来了什么新的领悟，就是她想每天都能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而不是仅仅只是通电话。

在大二学期快结束时，爱音不小心在雪地里狠狠地摔了一跤，躺在医院支起右腿打了石膏。爱音进医院时，千早夫人担心爱音的身体，再次拜托爽世去照顾她，爽世马上放下餐厅的工作，飞到了爱音的身边，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但爱音没有料到的是，学校里对她有意思的几个社团学妹也到医院里来照顾她，等到爽世下飞机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一排女生站在病床边亲昵地和爱音说话。

爱音看见爽世走进病房，开心得立刻从床上坐起，如果不是腿上打着石膏，她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抱住爽世。旁边的女生打量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皱起眉头问爱音：“她是谁?”

爱音刚张嘴，下一秒爽世抢先回答：“我是千早爱音的未婚妻，是千早夫人让我来照顾爱音的。”

爽世说完之后，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那位女生，然后又看向爱音，爱音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想，爽世一定是吃醋了。

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那几个女生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爱音和爽世两人时，爽世才走到病床边，挑起眉毛对爱音说：“我看已经有不少美女照顾你了，千早夫人不应该再让我过来。”

“她们只是……”爱音伸手把爽世拉近，她抬起头看着爽世，脸上又露出小时候做错事后心虚的表情，“我不好意思拒绝，爽世世。反正你现在来了，她们就不会来了。”

爽世弯下腰，凑到爱音的衣领边闻了闻，轻易就闻到了上面残留的香水的味道，她微微皱起眉头，这个表情立刻被爱音捕捉到了。

爱音搂住爽世，在她的耳畔开心地问：“你是在吃醋吗，爽世世?”

“想多了，我才没有。”

“好吧。”爱音笑起来，连着吻了好几下爽世的脸颊。

爱音出院之后，千早夫人给她在学校附近安排了一间公寓，让她暂时搬出学校。爱音的腿即使拆掉石膏仍然走得一瘸一拐，爽世继续留下来照顾她，直到学期结束。

爽世和爱音飞到伦敦过新年，爱音正式和爸爸妈妈提到了自己和爽世的关系。这对于千早夫人已经不再是新鲜事，千早先生一开始不太能够接受，但后来或许是在千早夫人的劝说之下，千早先生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这之后，爽世的餐厅依旧营业着，不过她重新招聘了一个餐厅经理，让自己能够从经营的琐事中抽身。

爽世一直陪着爱音，看着她从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等到她们结婚，换了另一间更大的房子。

这天下午，爱音划出爽世的手机号，按下拨通键，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爱音拿着电话笑起来，“在干嘛呢，爽世世?”

“我在看餐厅的营收账单，我以为你在工作时间不喜欢打私人电话。”

“我今天的工作快结束了，”爱音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继续说道：“很抱歉昨晚因为加班没有回家，我今天可以补偿你吗?”

“好吧，”爽世笑起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一起出去吃晚餐怎么样?”

下班以后，爱音特意开车到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回到家，她打开门走到客厅，却发现爽世沉沉地睡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爱音把花放在茶几上，悄悄地坐在爽世身旁，轻轻抬起她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好让爽世可以枕着自己。她拿过爽世手里的书，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把她叫醒。

爱音盯着爽世的鼻尖，还有她的嘴唇，忍不住笑了起来。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喜欢盯着爽世的脸看。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爱音就是这样打量着爽世，她那时候太小了所以不明白，而在这么多年之后，现在的爱音仍然未能完全明白爽世身上究竟是哪个部分吸引了她。

她们就这样呆在客厅里，等到爽世醒来之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爱音早已靠着沙发睡着了。

爽世捧住爱音的脸，用吻把她唤醒，“你应该叫我起来的。”她笑着说道。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餐厅的情况最近好吗?”

“还不错，在计划推出一款新菜式，”爽世说，她把书从爱音手里拿过来，从沙发上站起身，“那我们走吧，出去吃晚餐?”

爱音摇摇头，她把爽世拉回沙发，继续刚才的那个吻，一边吻一边说：“不如我们今晚在家吃吧，你看起来太累了。”

“但你不是要用晚餐补偿我吗?”

“我可以用别的东西补偿你，”爱音露出得意的表情，她脱下爽世的上衣，吻着脖子和锁骨，“吃完饭我们可以在家看部电影，再做点别的事情让你开心……”

那天晚上，爽世在隔了很久之后再次梦到过去。

在梦里，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当初的那幢房子里，站在厨房里给爱音准备早餐。

那时候的她还年轻，而爱音又是那样的小。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身后响起动静，梦里的爽世回过头一看，还未彻底清醒的爱音正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走到厨房里，奶声奶气地问爽世早餐吃什么。

爽世走过去把爱音抱在怀里，让她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腾出一只手给爱音倒牛奶。那时候她们在一起的无数个早晨就是这样度过的。

梦到这里时，爽世突然醒来。

天亮了，爱音已经在她之前起床。爽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腰，穿上睡袍往外走，听见楼下的厨房有动静，下楼径直走到厨房门口，抱着手臂依靠着门框看爱音在里面准备早餐。

爱音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爽世站在身后，她的心情不错，嘴巴里小声地哼着歌，手指随着节奏敲击着台面。爱音一回头看到身后的爽世，笑着说：“我在给你做早餐，马上就好。”

“我知道。”

“你想要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这个瞬间，半空中仿佛降下了无数根轻柔的羽毛，眼前的一切和爽世梦里的场景似乎在渐渐重合，连身旁的空气都变得甜美。

这就是我的爱音，爽世望着她的背影对自己说，过了这么多年依然爱着的爱音。

即使一切从头来过，她想，她选择的人还是爱音，不会是别人。

想到这里，爽世的脸上浮起笑容，走向她的爱。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