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蟑螂侠陨落

　　“妈的，装神弄鬼的！猴子哥快把他的手夹断！”胖子恶狠狠地说道。

　　肌肉汉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将小依推给胖子控制，两手则用力朝门推去。

　　“Oh，no！”蟑螂侠一声惨叫。

　　随着力道逐渐增加到阈值，肌肉汉发出一阵喝叫，房门受力发出了木屑粉碎的咔咔声，就是不知那只被夹的手会成什么样。

　　婷姐和小依虽不知道那位“蟑螂侠”是何人，但听到频频惨叫，自然也都紧闭双目，不敢去看那场面。

　　肌肉汉感觉差不多了，也就松开木门，得意地探头出去看那“蟑螂侠”的惨状。

　　“噗”的一声，淡黄色的喷雾从门外喷入，肌肉汉捂着自己的眼睛，惨叫着连连后退。

　　婷姐与小依闻声对状况好奇，都睁开眼看向了门外——一位穿着红色皮衣，背着书包，头戴印着蟑螂图片面具的人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当见到他方才那只手被夹的手发出轮轴转动的声音，众人才焕然大悟，他被门夹手时发出的惨叫，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他的手似乎附带着一种机械，因为穿着连体皮衣，所以并不容易发现。

　　胖子焦急地问一旁捂眼的肌肉汉：“猴子哥，你怎么样了？”

　　“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肌肉汉勉强睁开了眼，但里面都是血丝。

　　“这是重辣八号，辣度是工业级别的，别说是进眼睛了，就算是沾在皮肤上，也得红肿个三五天。”蟑螂侠一边解释，一边拿出手机，给众人展示被各种化学损伤的图片。

　　“你这家伙好卑鄙啊……”胖子咬牙切齿道。

　　蟑螂侠顿时发出如同坏人一样 的笑声：“哇哈哈哈哈……还不送他去医院，想他失明吗？”

　　“你……有种，我记住你了。”肌肉汉放下一句狠话后，就在胖子的搀扶下离开了。

　　房间回归到了平静，小依她们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蟑螂侠”是什么人，有何目的，所以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小依终于耐不住，试探着缓缓挪动脚步到婷姐跟前。

　　小依见那“蟑螂侠”仍是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后，更是大胆地拿出塞在婷姐嘴里的毛巾，接着又开始为她松绑。

　　获得言语和肢体自由的婷姐责备地说道：“小依，你是不是傻啊？明知我屋里有曼哥的人，还敢来多事？”

　　“婷姐，我们姐妹不都是亲人吗…怎么还说这种话？”小依似乎有些不满。

　　“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以后无论怎么样，你也得先保护好自己呀！”婷姐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眼圈红红的，想来是真心的感动。

　　失足女，终究是混迹于皮囊相触的交易中，通常除了钱，什么都看不看重，可一旦有了感情，就是她们最惜怀的。甚至无法用21世纪人最珍视的金钱来衡量它。

　　小依知道婷姐也是为了自己好，便傻呵呵道：“好，我知道了啦。”

　　“说够了吗？”蟑螂侠插话道。

　　方才已经见识过这位蟑螂侠收拾曼哥小弟的手段，被言语惊醒的二女不由得有些害怕：“你……你想要干嘛？”

　　蟑螂侠冷哼一声，淡淡道：“把曼哥的消息如实告诉我。”

　　忽然门后传来一个粗声：“早他妈料到你小子目的不简单，没想到是冲着曼哥来的！”

　　原来是刚才那猥琐胖子，他并没有走，瘫坐一旁的肌肉汉双目渗血，已然失明。

　　“给我去死吧！”那胖子体态庞大，几乎达三百多斤，见他嚎叫着朝屋中三人撞了过来。

　　蟑螂侠闪避不及，被正面冲撞，二女尖叫之余忙从两边躲开。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二女这才发现蟑螂侠已经顺着破碎的窗口栽了下去。

　　“婷…婷姐，出人命了，咱这可是十三楼！”小依脸都顿时白了，

　　而坠楼的蟑螂侠，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生前的点点滴滴，他的内心一个声音道：“你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

　　“我躲开了，掉下去的，就是那两个女生。”

　　“可她们是鸡啊！”内心的声音吼道。

　　“鸡，难道就该死吗？”

　　“不该死，可你更不该死啊。”内心的声音悲声道。

　　“就像阿爷说的，我只是个凡人而已。”

　　“等等，阿爷？”蟑螂侠忽然想起什么，猛然睁开眼，用力拍下肩膀中的书包背带机关。

　　嘭！

　　背后的书包忽然充满不明气体，瞬间膨胀展开成一个充气翅膀，下坠的速度聚减。

　　但翅膀的形状显然不符合空气动力学，还是把楼下的一辆汽车砸变形了，顿时发出“哔哔”的防盗报警声。

　　尽管速度减少了，但巨大的冲击力仍将蟑螂侠砸出了内伤，只觉胃在翻滚，四肢软绵绵的，一口鲜血喷出。

　　由于面具上的嘴巴没有开孔，呕出来的鲜血经过面具反弹，溅得脖子上都是红色的。

　　“咳…咳。”蟑螂侠费劲地脱下充气翅膀，从变形的车辆上滚了下来，但身上却使不上劲，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知道，无论是落在曼哥手里，还是警察手里，都不是什么好下场……想离开这里，只有爬了。

　　蟑螂侠费劲地爬着，可没爬半米，剧烈的疼痛都几乎令他昏厥，甚至比坠楼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咬咬牙，继续爬着。

　　这时，脑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必要受这种苦……你只是个凡人，把皮衣脱下就好了，你是未成年人，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如果你还要做那个虚无缥缈的英雄，迟早会害死你哒。”

　　“还记四年级的张子洋吗？你自以为做了好事，可结果呢？连那个被欺负最丑的肥婆都没有来安慰你，之后你自以为做了英雄，去复仇，落得个被开除的下场，我真是想不明白，做英雄有什么好的。”

　　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人，他的着装与蟑螂侠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皮衣是纯黑色的。

　　蟑螂侠有些惊异，但他还不傻，能想到，那穿着黑皮衣的黑蟑螂这应该是濒死的幻觉。

　　只见黑蟑螂蹲下看着在地下爬的蟑螂侠，叹道：“唉，别爬了……其实你并不喜欢痛苦，你也不喜欢被人误解，只是你得不到英雄该有的赞美，你就开始走极端，以为努力做个英雄，就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可你知道吗？你在别人眼里，只是狗熊而已……”

　　黑蟑螂见蟑螂侠越爬越远，不悦地训斥道：“还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沉醉于当英雄的感觉，要是没有这威风的遮脸皮衣、坚硬铁骼手、重辣喷雾你还能怎么样？简直就是个狐假虎威，虚伪的英雄啊！”

　　“啧……看来我是劝不了你，那就让引领你走向英雄之路的亲人，来劝你回头吧。”

　　黑蟑螂说完，幻化为一个老人，他流着泪说道：“小郎……不要爬了，都是爷爷害了你……听爷爷，回头吧。”

　　“给我滚！”张小郎怒吼道，爷爷虽然关心他，但绝对没那么肉麻恶心，他不想死去的爷爷被自己幻觉亵渎。

　　但这一吼，又牵动肺腑，加剧了内伤，不受控制地连连咳血。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左右，不远处有人骚动，似乎在围观被砸车辆，甚至开始寻找坠楼伤者。

　　张小郎知道自己爬得再远也比不上双腿健全的人，四处探看，发现了前方有一处井盖，也许能在里面躲一会。

　　他打定主意，费劲将井盖移开，望下看看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死就死吧…”张小郎咬咬牙，整个人扑下，只听扑通一声，感觉身体冰凉无比，原来下面是下水道。

　　一边的水灌了过来，张小郎顿时被冲走，他并不会游泳，即使会游，身上也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了，哪里游得动？

　　“看来，这回真的要死了……”张小郎呛了几口水后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忽然不知道哪里伸出一只像是手但又感觉不是手的东西，将他从水渠里拽出来。

　　出水以后，他趴在渠道的监测水位的通道上咳出肺中的呛入的水后，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

　　那到底是谁把自己拖上来的？张小郎虽不信鬼神，心中还是不由得有些发毛。

　　张小郎不敢多想，顺着通道向前爬去，爬了一会，只见前方的一处通道堆满了碎石块，应该是塌方了。

　　他只得转向旁边另一侧的洞口，但那处洞口似乎不是现代机械建造的，而是存在了很久的岁月，

　　由于塌方，那古老的洞口，才得以重显天日。

　　张小郎心下好奇，便往里边爬去，只见那洞壁中绘满图画，这风格看起来像是起源于原始社会。

　　一幅幅地壁画似乎在诉说着一个被尘封的故事：某年某天，一个部落中，曾经发生过一场空前的狼群围攻部落的历史事件。

　　在这场厮杀中，部落的男人死伤无数，女人带着小孩逃到山崖。

　　而狼群，则乘胜追击，不少妇人老人小孩为了免受啃食之苦，都绝望的跳下悬崖。

　　其中一位只有八九岁的少年，知道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可为了保护母亲和刚出世的妹妹，竟只身单挑狼群。

　　他满身伤痕，和狼互相撕咬，却没有倒下，最终耗死了那头最强壮的狼——狼王。

　　狼群自然溃散，他赢了。

　　之后，他被尊为神，受四方生民膜拜……

　　张小郎原本还看得热血沸腾，兴致勃勃，但他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往后的壁画中，各个年代都描绘了出来。

　　但这个故事还在远古时代与上古时代之前，是原始人的故事。

　　而从炎黄开始，那位被尊为神的少年岁数似乎长到了三十多岁时已经停止了，退至往后的分封期各朝各代，他的容貌竟无丝毫变化。

　　连胡子都没画…要么，是先民把他当成信仰，尊敬他，让他的精神留存于各个时代。

　　要么，他是不死的，永生的……他就是真正的神。

　　但，这怎么可能！

　　张小郎摇摇头，虽然他也想追求不死，想寻找永生诀窍，但人类只是一种普通的生物。

　　既然是生物，就会有细胞，细胞会分裂，当细胞分裂到一定程度时，DNA端粒会缩短，分裂会停止，接着就会衰老，死去……

　　永生只是人类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

　　可当张小郎往下爬去，看到的壁画，发现自己错了，永生不仅仅是幻想。

　　壁画的故事再次继续：常久以来，一直静坐于高堂的神，忽然有了动作，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无聊，竟带着兵马开始征伐四方，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各国以合纵之势相抗，仍是徒劳的，因为他是神，无人能敌，当数百个大小国几乎被灭尽时，一方无名无姓的术士出现，以玄法奇阵，联动八大天星，将不死之神困锁于某座山下。

　　“呃…这似乎太神话了吧。”壁画看累的张小郎扶着洞中的一块立起来的石头，勉强撑起了身子。

　　“咚”的一声，那石头倒了。

　　张小郎并不在意，他干脆坐在那倒地的石头上，反正立起来的石头还有不少，倒一块又会影响到什么呢？

　　地球该转还得转。

　　“等等……石头？嗯，一、二、三……”张小郎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数石头。

　　“……七、八。”当他数到八时，脸色顿时白了，再一仔细看那石头，还带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并不是纯天然的，他坐着的那块石头上还刻着几个奇怪的文字。

　　“八块石头…八大行星…难道……”反应过来的张小郎脸色一变。

　　嘭！

　　八块石头中间的土里突然长出一只手，不停地蠕动着。

　　“妈耶！这传说是真的？”愕然之余，张小郎忙将倒塌的石头扶起，尽力复原这个锁神阵。

　　但没有效果，只见那手虽纤细，但却能搅动结实的黄土，如同搅动豆腐脑一样，其产生的力道，甚至能与工程机械一比。

　　黄土越搅越松，转眼间，就已经形成坑洞，里面爬出来一个沾满泥土的人，浑身脏兮兮的，见他长发披肩，面容不清。

　　“这根本不是人类……”张小郎震惊道，但他已经无力阻止。

　　只见那人撩起自己的散发，顺在后背，虽然仍是看不清容颜，但看那身材，凹凸有致，整体呈黄金比例，居然是个女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张小郎疑惑不已，他想起壁画上故事的主人翁，应该是男的才对啊。

　　话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了抬头，看着张小郎，不说话。

　　张小郎这才看清那女的五官，似乎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纵然脸上有泥土沾粘，却依然挡不住她的惊世容颜。

　　这是张小郎毕生所见中最好看的一个女生，好看的不像是个人，是神，女神。

　　张小郎看痴了。

　　那“女神”似乎已经对那种目光司空见惯，她对着张小郎说了一句话，那似乎是很古老的语言。

　　“No，No，爱（i），爱听不懂English，鱿（you），鱿可以用踹腻死（Chinese）话吗？”张小郎有些手舞足蹈，他尽可能的以散装国际通用语来与之交流。

　　那“女神”闻言，沉默了一会。

　　一声破空声忽然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女神”已经闪现张小郎面前。

　　“啊？”张小郎还不及露出惊容，“女神”双目透着寒光，纤细手就如同一把尖矛，瞬间没入张小郎的胸膛。

　　“呃…”

　　连张小郎感到恐怖的是，连同胸前藏的薄钢板都被那只手给贯穿了，直达体内，正捏着他的肺……

　　没有疼痛，他能感觉到的，只是难以呼吸，张小郎知道，只要眼前的人再微微发力，体内的肺就会像气球一样爆裂。

　　张小郎颤抖着，纵然经历过不少濒死和威胁，但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咂，滋！

　　那似乎是一块生猪肉被锤子砸扁的声音。

　　张小郎两眼一黑，当场倒地。

　　……

　　沙沙沙，沙沙沙。

　　考场之上，落笔之声，声声悦耳，一位胖教师正在督考，他坐在讲台之上，俯视众学生，颇有一股君临天下的王八之气。

　　台下的张大郎眯着眼，面对试卷上的试题，推了推眼镜，几笔下去，完美解出答案，懈甚至还有余力，但他没有得意，心态如常。

　　毕竟这种生活，于他而言，就好像常人吃饭睡觉一样，再普通不过。

　　唯一能让他摆脱无聊与枯燥的，也许只有她了吧？

　　张大郎抬起头，看向与他并排坐的女生，他对她的印象，全是美好的词。

　　温柔、善良、漂亮，是全校都倾慕的校花。

　　校花似乎发觉有人在看自己，也抬起头看向张大郎，张大郎脸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装作努力写题的样子。

　　待他缓了缓，再次抬起头，看向校花时，校花正撑着头微笑看着他。

　　张大郎顿然如沐春风，仿佛教室里的考卷都散发着芬芳的气息，也报以一笑回应。

　　而校花脸上仍带着笑意，内心却是这么想的：“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却是臭屌丝心理……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呐。”

　　荷尔蒙的爆发总能让人失去理智。

　　张大郎按捺不住扑通狂跳的春心，当即撕下一张草稿纸，写上一段话，攥成一团，趁老师不注意，扔到了校花的桌上。

　　校花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这臭屌丝这么不计后果的将选择摆到她桌上：一，接受，并拆开；二，拒绝，向老师检举。

　　接受就等于给这臭屌丝希望，她可是校花啊，校花能和臭屌丝在一起吗？在她一贯的认知思维里，这是可要遭天谴的。

　　那要向老师检举吗？那也不行，她可是善良美丽的校花，做这么残忍的事，真的对得起她以往费尽苦心树立起的形象吗？举报，看来也是行不通的。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后桌一男生挺身而出，他，站了起来，指着张大郎大声喊道：“报告老师，他影响韩静颜同学考试！”

　　这是班里混搭的考试，谁也不知道谁的名字，但校花的名字——韩静颜，全校都知道。

　　顿时正间教室发出阵阵嘘声，台上的胖教师大怒，一拍讲台，吼道：“安静！”

　　“你，给我过来！”

　　人证物证俱在，张大郎莫口难辨，只得离座前去。

　　周围的男生人人皆暗暗嘲笑：“活该！新启一中龙凤成群，韩大校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又岂是你这小子能下手的？破坏了规矩的人，什么下场早该预料到……现在考试还好，待会放学，看有多少人会打你一顿。”

　　这，便是校园版的动物世界。

　　“这次考试成绩，取消。”胖教师将手机甩给张大郎，冷冷地说道：“还有，打电话把你父母叫过来。”

　　像张大郎这样优秀的人，什么时候叫过父母了？被叫父母从来都只有他弟弟张小郎啊，真是世事无常。

　　他颤抖地拿起手机，不敢想像父母会怎么看他。

　　“嘟嘟嘟……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张大郎很自然地松了口气，询问似的看向胖教师。

　　胖教师冷哼一声，道：“你要不是单亲家庭的话，就打给另一个。”

　　张大郎只好如实操作，打给了母亲，可依旧是无人接听。

　　“会有这么巧？你跟我去办公室，我要如实查询你家长的电话，如果发现你撒谎打假电话，我就记你大过！”胖教师教书十余载，深知学生的话，十句只有半句是真的。

　　于是，他让另一个老师继续监考，自己则“押送”张大郎前往办公室。

　　……

　　电话的另一头，是新启市的医院。

　　一位男人焦虑地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而坐在一旁的女人则是泪流满面，连响铃的手机也没人理会。

　　“你能不能别走了！”女人哭喊道。

　　这女人一向很平静，从来没有这么激动，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哭泣，一切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小儿子生命垂危。

　　“要不是你跟你死去的老爸，小郎怎么会变成这样？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好像变了个人，每次回来都满身是伤，问什么都不说，要是这次，他挺不过来了，我就跟你离婚！”

　　失去理智女人，哭泣着抓起还在响的电话向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没有躲开，硬生生承受砸来的手机，撞到阻碍物的手机摔到地下，碎了。

　　“你说得……没错，都是我的错。”男人痛苦地抱起头，蹲在地上哽咽着。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此刻，他只想要自己的儿子平安，哪怕，从此以后这世界遍地都是坏人。

　　坏人……说起坏人，他又有了一个困惑，自己的儿子虽然一直在打击邪恶，却也只是治治流氓，小打小闹，按理说不至于伤到这么重的伤。

　　经医生检查，男人了解到儿子的一个肺叶严重受损，按理说是没有医疗设备的维持，他当场就应该挂掉了……

　　可他仍爬到了轮胎厂的仓库打电话求救，这真是不可思议。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男人想不通，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一定是个极恶之人。

　　这时，从手术室出来了一个医生，他脱下口罩，在长廊唤道：“张小郎家属。”

　　在等待的夫妇，被牵动了神经，忙起身追询：“我儿子怎么样了？”

　　“腰椎骨折，肋骨断了四根，手指粉碎性骨折，最严重的是左肺，几乎完全受损，尽管目前已经暂时保住了命，可仍是垂危状态，我们已经为他接入人工肺换气，你们最好作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夫妇楞道。

　　“变成植物人。”

　　“医生，他才十五岁，你一定要救救他啊！缺钱的话，我这里有，不够以后再给你补上。”女人哭求着从包里拿出几叠红色钞票。

　　医生颇为正派，他推掉塞来的钞票，并道：“您放心，救人是我的天职，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医生的行为被一旁的男人看在眼里，他红着眼说：“谢谢，我知道你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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