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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苦情,1

小说:红尘寻剑记 2025-09-09 11:32 5hhhhh 6280 ℃

“你睡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被天雷劈中,该睡多久?

“可怜的小家伙,这护心咒可不好传,你竟然就这么用了~”

那就再给我做一个吧,不要……不要离开我了。

萧烟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要到那弥散的光亮中模糊不清的身影,但无论手心如何空捏,也无法抓住任何实物。

“贪心的家伙,快醒来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人在等你。”

等等,等等!

意识已经不允许他再思考了,就连完全不见实体的虚影都已经如烟柳画桥般消散,接踵而至的只剩下一片虚无,朦胧恍惚的呼唤在耳边乍响,似是孩童时姐姐唤他归家吃饭,似是少年时师尊训他勤学苦练,似是……

“……五……小五……小五!诶!醒了!醒了!”

沉重的眼帘缓缓睁开,仿佛睡了一个悠久绵长的诡梦,即使是柔和的晨光也难免刺痛他的眼睛,涣散的瞳孔逐渐清晰,自己又再次回到了边境军营,老三和老四正尝试着唤起他,一见他睁开双眼立刻惊喜地要跑出去。

“等等!我死不了,别急……韩大人呢?”萧烟云自然是指韩玥,醒来后他立即用神识探查了一遍全身,并没有竟然并没有伤的特别严重,既然如此,还是韩玥的伤情更需要疗养。

“韩大人已经晋升渡劫境,伤势早就好了,不用担心。”

“那便好……多谢二位弟兄了,还带我们回来。”萧烟云缓了一口气,这才放心了下来,不过想来援军只有他们,应该也是他们解决完天魔后又把自己和韩玥给带了回来,还真是给别人添麻烦了。

“额……呵呵,这个功劳我们可不敢跟别人抢。”老三老四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萧烟云,忽然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来了,你自己和她说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两个大老爷们打着哈哈一溜烟便不见人影,好像故意在避开他似的,就在萧烟云一头雾水之际,帐帘再被掀开,来者确实将他诧然万分——

晨光刺破帐帘时,那一抹帐帘铜铃轻响,惊醒了萧烟云混沌的神识,她俯身的刹那,千狐门雪缎交领裙的束腰勒出惊鸿弧度,襟口绣纹的九尾狐随呼吸起伏,在浑圆剔透的饱满玉乳下,即使素衣掺裹也恍若活物,玲珑浮凸,好似即将破衣而出,白玉羊脂皓手齐捧青瓷碗,肤白貌美吹弹可破的肌肤娇艳欲滴,并指试药温的姿势仍端着千狐首徒的仪态,腕间轻微的颤抖却泄露了她眼见萧烟云醒来后多日以来担忧一扫而空的欣喜。

帐外冷风掀起帘角,漏进的晨光正巧描摹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侧颜,晨辉穿过雪白缎裙外罩的蚕纱,将窈窕丰盈美满的身形映在毡毯上,那道影子腰间佩着双剑,剑穗却是那日萧烟云赠的一缕断发制成的同心结,金线早已褪色发黑,女人形单影只的身影却更令他心碎地发疼。

“真的……是你?”萧烟云刚开口便如鲠在喉。

“是……是我。”

镜萱瑶满是栀子花香的帕子已按上他唇角,力道失了往日的克制,将苍白的唇揉出几分血色,而她此刻嘴角也被凝白皓齿暗暗浅咬,朱红胭脂随她咬唇的动作微微发亮。

“真的,不是梦。”萧烟云似是还不相信,用手抓住了她紧捏手帕的柔荑,确认了眼前之人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眼前。

“我不在这儿,谁能救你回来。”镜萱瑶一阵苦笑,将碗中的汤药舀了一勺要喂给他喝。

“我还不至于要你伺候到这种程度。”萧烟云实在是难有颜面让她为自己做这种事,他伤她太深了,多少真心都换不来她这样的好女孩。

“或许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吧,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你,”镜萱瑶凝望着他,那眼神复杂得心痛,愁苦,哀怨,不舍,难过,伤心,依恋,无数纠缠不清的情绪将她这个可怜的女孩几乎推向了痛苦的深渊,而现如今她又来到了这里,他的身边,“哪怕以后有天大的事,也不要再想着不告而别了,好吗?别丢下我。”

“我不会丢下你的,萱瑶,永远不会。”镜萱瑶没有哭闹,没有争执,甚至没有一丝怨言,只是在他身侧躺下,靠在他的胸口,萧烟云也回抱住了她,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回报这个女孩,只能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她真挚的爱。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二人畅谈许久,几乎将这五年以来所有事都互相说了个遍,依偎哝语半晌,萧烟云这才问道。

“那天,我和师父一起带着千狐门来到这里援助……”镜萱瑶柔声娓娓道来——

三天前

“你还好吗,丫头。”

妖媚狐仙倾坐貂裘长榻,一只三月杨柳般纤柔娇弱的玉手撑着那张明艳照人的脸蛋,火红如七月晚霞般如缎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云髻,各式金银玉钗在流云般的青丝上扎出一团艳丽多姿的花圃,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眼角,与那对摄人心魄的妖娆狐眼勾出熟美少妇独有的媚眼如丝,与狐妖本身就妖艳万分的天仙姿色更是相得映衬。

自己对坐的,便是劝她以千狐门声援大夏的,自己的首徒镜萱瑶。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想象,这个提议居然会从镜萱瑶的口中说出,再三向她确认后苏梦璃才答应了这件事,可就在那天她告知自己后,一直到现在已经快要接近边境长城,她都没有向任何人说一句话。

所以她才让弟子们停下了御风之术,最后这段路就买了几辆马车,一来她也不想大张旗鼓地去边境军,二来她也想单独和自己这个徒儿聊一聊。

“多谢师父关心,徒儿无事。”镜萱瑶淡淡道,这幅生人勿近,好似连生死都看淡的面孔这几日甚至都把同行的弟子们吓到了,她们也都难以理解为什么一向稳重温和的大师姐变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萧烟云刚刚离开那几年,她都没有这般冷淡。

“至少在说话的时候看着本座的眼睛,好么?”

镜萱瑶从窗外收回视线,直面与苏梦璃对视,狐妖广袖一挥,一面铜镜悬浮空中,正好挡在二人视线之间,也让镜萱瑶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憔悴,无措,原本娟秀清丽的美眸深深凹陷,两侧落雪般的眼白也挂上几缕不和谐的血丝,好似两株茫茫雪地中突兀的寒梅。即使是她那恍若天仙般的绝世美貌也难以掩盖其中黯淡无光的神色。

“别告诉本座,说服自己帮助一个抢了自己男人的女人心里能有多么好受,你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又何必骗为师呢?”苏梦璃幽幽叹息一声,实在是不忍看着爱徒再被这段孽缘折腾了。

“师父,此番前去,徒儿也是想为这件事做个了结,若是再这般纠缠不休,恐怕也会成为我心中郁结,甚至影响日后修行,但我不知道,我害怕的是万一他,他真的与我而言……更爱那个女人,我该如何是好?”镜萱瑶惊于自己将这些话说出口时,竟然没有丝毫的踌躇,甚至她全部说完后,心中那股绵长的焦虑还消去了大半。

“本座可不知道,本座不过是允了徒儿的请求,这才搬师给那女人助阵的,要是那女帝招待不周,门下弟子有什么闪失,本座可不会给她面子。”苏梦璃冷哼一声,眯上双眼,像只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懒散地躺在软绵绵的卧榻上。

“我明白了,我会做个了结的。”

……

“站住!何人敢在大夏边境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千狐门一行人自然也是被边境军拦下,苏梦璃和镜萱瑶这才下了马车。

“本座乃是千狐门宗主,听闻大夏边境紊乱,特带门下弟子前来支援。”苏梦璃昂首挺胸站在最前列,渡劫境的实力完全碾压了在场所有人,吓得几个卫兵连忙转回去禀告。

“是哪位高人……哦,原来是苏宗主,我等有失远迎。”依旧是韩云少匆匆前来,二人还似乎有点头之交。

“剑圣言重了,本座也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

“剑圣韩云少……”苏玲儿刚从马车上下来与她们汇合便听到了这话,不由得令她想起了一些往事,连忙提起裙子快步绕到镜萱瑶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

“嗯?怎么了玲儿?”

“小姐,当初奴婢第一次遇见公子的时候,他提到过自己和一位断臂高手交手过,奴婢猜测可能就是剑圣韩云少!大夏边境以代号相称,其他人估计都不认识公子,但这韩云少,如果他见过公子,一定知道他身在何处!”苏玲儿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当真如此?那我现在就去问问!”镜萱瑶也是惊喜万分,原本以为来到这大夏边境也是大海捞针,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前辈!晚辈镜萱瑶,是宗主的弟子,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辈能否解答?”镜萱瑶快步向前,竟不顾矜持擅自插话,就连苏梦璃都有些惊诧。

“你就是霓裳珏剑?嗯……年纪轻轻就步入元婴之境,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凭苏宗主的面子,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不知前辈上个月是否有见到一位青年男子,身着素白缟衣,面容清秀,背着一把红色的锈剑。”

“那小子……”韩云少瞬间就想起了萧烟云,毕竟这个特征的人并不常见,但他还是细想了一番,萧烟云曾经说过是从苏梦璃处知晓大夏边境的情况才赶来支援,想必和千狐门的人关系甚好,这些人应该不是来找他寻仇的。

“珏剑仙子有所不知,早些时日小女……韩玥韩大人受陛下之命,与他外出办事去了,不如先起奏陛下,为诸位安排住处,在此等候如何?”韩云少当时也不在场,他也是听老二老三他们说的,既然是韩玥的命令,他也不敢多说多问。

“这……好吧。”线索在此中断,镜萱瑶也只能就此作罢。

“我要去见一见那女人,你要来么?”苏梦璃现在得去会一会东方筱,怎么说也得给自己这些弟子们划出一片驻地,她可不会让自家这些未经人事的门生和臭男人们住在一起。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并非是镜萱瑶还心存芥蒂,而是她希望能和萧烟云一起将这件事了结,说到底这都是他们三人之间共有的恩怨,“我去城外找他。”

“太危险了,外域都是天魔,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听话,别任性,在这里等他回来。”苏梦璃严肃道。

“师父,请恕难从命……但请相信我,我有绝对的把握,一定不会出事。”镜萱瑶坚定地看着她,苏梦璃哀叹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这个徒儿每次露出这副模样,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劝得动了。

“好吧,天黑之前,我一定要看见你回来,明白么?”

“弟子遵命。”

……

“珏剑仙子还请留步!”

镜萱瑶刚准备出城,一道雄厚的嗓音将她拦了下来,回首一看,果然是韩云少,随同而来的还有几位他的部下。

“霓裳珏剑,果然和传闻一样,真是个大美人啊。”老三老四都曾听闻过镜萱瑶的名号,虽然从世人口中知晓她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儿,但第一次见到都不由得被她这份仙人都会嫉妒的美貌所震颤。

“有什么事吗,前辈。”镜萱瑶还是出于礼貌暂停了脚步,简单地行了一礼后问道。

“实不相瞒,仙子要找之人现在正是老夫的部下……眼下城备森严,寻常人等不得随意出关,尊师特来请我助你离城。”

“那就有劳前辈了。”

“无妨,此番我也实在放心不下小女,他们就二人只身前往着实令人担忧,若是能前去帮上什么忙,就算要担军罚老夫也不足惜。”韩云少浑浊的双眸中尽是对儿女的忧心忡忡,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乎韩玥这个女儿的。

几人一同离开边境后,镜萱瑶便与他们分道而行,即使韩云少再三劝说,她也婉言谢绝了,最后韩云少给她留下一些专用的传音符,再三叮嘱提醒她隐藏在浓雾中的天魔后便带着他的部下们向另一个方向寻人去了。

外域的情况,比她想象中更加扑朔迷离,这里不仅被未知的浓雾弥漫,不仅遮蔽双眼,而且难以感受到魔物的气息,若是一些寻常未有心智的天魔喽啰,她还能辨别一二,可若是遇上斥候魔将……

!!!

诡异的嘶吼再次从迷雾中与利爪一同杀出,镜萱瑶只微侧其身,魅影般的紫发在空中宛若飞舞的丝绸,只有一点发丝被利爪所断。

嚓!只一刀,带着冰彻冻骨的寒意,瞬间将扑来的天魔冻成结实的冰块,半响后,那颗诡异的黑色头颅滴溜溜从那不似人形的身躯滑落滚下,刀口被割出光滑如刀刃一般平滑的冰面,就连一点漆黑的血液都没有流下。

“好生厉害的小娘皮。”

黑暗粘稠如墨,镜萱瑶呼吸一滞,周身感官被彻底剥夺,连手中双剑的轮廓都沉没在虚无里——长锋,细剑,此刻只余冰冷的触感。

“小娘皮,告诉我,你怎会一个人前来此处?我没见过你,新来的……不,以那边的纪律性,不可能让新兵偷溜出来的,是出来找人的?”尖细的魔音贴着耳廓钻进脑髓,带着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是,你倒是来的正好。”镜萱瑶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甚至手持双剑,还想将对方从阴影中扯出,仔细盘问一番,说不定它知道萧烟云的下落。

“现在还在这域外的,除了魔教之人……嗯……确实还有一位,不过”墨黑的空间里阵阵嘎嘎怪笑,好似坟头山上吵闹的乌鸦,“三位魔将大人,正等着将他撕碎呢……”

镜萱瑶握着剑柄的指节瞬间绷出青白。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脸,唯有骤然冻结的空气发出细碎冰晶凝结的咔啦声,暴露了那压抑的怒火。

“找死!” 没有嘶吼,只有剑刃破风的厉啸!

她动了,身形在绝对的黑暗中化为一道凌厉的紫影。凝月长剑横扫,冰蓝色剑气如月轮乍现,所过之处,粘稠的黑暗竟被冻结出蛛网般的霜白裂痕!细剑碎星紧随其后,剑尖疾点,无数冰棱凭空凝结,暴雨般激射向声音来源的各个方位!

“叮!叮!嗤——!”

金铁交鸣与冰锥入肉的闷响在死寂中爆开。天魔斥候的怪异身影在黑暗中鬼魅般闪烁,试图用幻影迷惑,然而镜萱瑶根本不为所动,丹凤眼在浓墨中锐利如鹰,并非用眼看,而是感知着空气最细微的流动与温度骤降的区域。

嗤啦!

剑锋精准地挑开一道袭向肋下的阴风,剑身顺势下压,冰霜沿着剑刃蔓延,瞬间冻结了偷袭的利爪虚影,镜萱瑶腰肢一拧,动作行云流水,细剑已如毒蛇吐信,贴着月白剑脊闪电般刺出!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绝对的黑暗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斥候扭曲的身影踉跄后退,胸口插着细剑,伤口处冰霜正疯狂蔓延。

镜萱瑶一步踏前,紫裙翻飞如寒夜怒放的梅花,长剑带着千钧之势,划破残留的黑暗,精准地斩向斥候头颅!

噗!

冰蓝色的剑光彻底劈开幻境,斥候丑陋的头颅飞起,瞬间被残余的剑气冻成冰雕,又在落地前砰然碎裂。

幻境崩塌,域外荒原刺目的光线涌了进来,镜萱瑶持剑而立,双剑垂落,剑尖滴落着融化的冰水与魔血的混合物,她胸膛微微起伏,绝美的脸上寒意未消,紧抿的朱唇和眼中未褪的杀意,是方才滔天怒火的唯一证明。

可恶,境界桎梏打破后还没动过手,一下子没收住力给它杀了,这下可麻烦了。

轰隆!

暴虐的雷声,那阵仗居然能冲破迷雾的视觉阻碍,无比清晰地刺痛她的双眼。

天雷,只有天雷才有这样的威能。可这域外,还有谁能驱动这煌煌天威?或者说,是哪位大能在此渡劫?

镜萱瑶心中隐隐升起一阵不安,直觉告诉她必须去那里看看。

莲步推移,自虚空中无花生花,满天纷飞的殷粉桃花在仙子金莲脚下飞舞,踏步如流星一般向那天雷滚滚之处飞奔而去。

焦土仍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和血肉焦糊的气味,巨大的深坑中央,冰与火的残迹交织,空间都残留着被撕裂的扭曲感,一道紫影裹挟着纷扬的桃花瓣与冰冷飞雪,如利箭般破空而至,轻盈地落在坑缘。

镜萱瑶黛眉微蹙,紫眸扫过这片狼藉的渡劫绝地,坑底,一个焦黑的身影静静躺在另一人身侧,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这般惨烈的景象,她下意识以为是哪位隐世大能在此冲击生死关。

然而,当目光触及坑底那柄斜插在焦土中、剑身布满蛛网般锈纹、却依旧倔强散发着暗红魔气的长剑时,镜萱瑶的心猛地一沉。

“红绫?!” 她低呼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目光急转,死死锁定那个将韩玥护在身下的焦黑人形,纵然身形黢黑,衣衫尽毁,但那熟悉的轮廓,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猜测!

“烟云——!”

惊呼脱口而出,再不见半分千狐首徒的从容清冷,镜萱瑶身形一晃,几乎是踉跄着扑下深坑。纷扬的桃花瓣被她周身骤然爆发的寒气冻在半空,脚下焦土瞬间覆上一层薄霜。

她冲到萧烟云身边,完全顾不上去看韩玥的情况,纤纤玉指带着冰冷的微光,快如闪电般点向他眉心、心口、丹田几处大穴!冰蓝色的灵力带着千狐门独有的疗愈气息,如涓涓细流,不顾一切地涌入跳动的心脉本源。

怎……怎会如此?镜萱瑶震惊无比,虽然萧烟云外形上看着狼狈不堪,但他的内力灵脉却十分完好,方才那样的雷劫,居然都未能伤到他心脉,着实令人咂舌。

指尖传来的触感滚烫炽热,就算已经知晓怀中之人没有性命之忧,镜萱瑶绝美的脸上依旧难掩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冰寒与深不见底的担忧。

“夫君……我带你回去,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温润细腻的柔荑抚过他的脸庞, 低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做完这一切,她才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韩玥。确认对方虽重伤昏迷,但气息尚存,便不再犹豫。

素手一挥,漫天被冻住的桃花瓣瞬间汇聚,轻柔却稳固地将昏迷不醒的萧烟云和韩玥托起,镜萱瑶周身寒气更盛,卷起冰雪与桃花,化作一道急切的紫色流光,朝着大夏边境军营的方向,破空而去……

……

“现在你都知道了。”

镜萱瑶侧躺在萧烟云怀中,像只乖巧温顺的狸奴一般,萧烟云始终都没有打断一句话,二人平和淡然地听着回忆之事,好像在说一件根本与他们毫不相干的逸闻。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会来这里。”萧烟云搂紧了她纤瘦的臂膀,好似还在怀疑眼前之人是梦中幻想一般。

“我,师父,还有玲儿都来了,映雪身子骨弱,我们就让她留在家里了,你若是还不信,我可以扶你去见见师父……嗯,请进。”镜萱瑶那双清明柔美的凤眼忽然微睁,濯水妖蛇般的身子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端端正正地站在床头,清了清嗓子后震声宣道,萧烟云这才察觉外面好像还有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了。

“额……我也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是小五,陛下在传唤你,若是已经无事,还是赶紧过去吧。”老三挠着头地探了个脑袋进来,打扰别人夫妻重圆情深意浓的场面实在是让他尴尬不已,说完就匆匆忙忙撒腿地跑了。

“嗯……你要和我一起去的吧。”萧烟云也看得出来,她既然愿意来到这里,一定做好了和东方筱了结的打算,只是东方筱现在根本不记得他们,他也不知道她打算怎样解决。

“嗯,走吧,我们一起。”

镜萱瑶和他并肩而行,俊男靓女一路吸引了无数羡煞旁人的目光。

萧烟云一身素白便袍,外罩着件半旧的玄色大氅,身姿挺拔如松,只是行走间,大氅缝隙偶尔泄出缠绕胸腹的绷带痕迹。墨发未束,几缕散在额前,被风拂过时,露出眉宇间那道淡金色的剑纹。

镜萱瑶行在他身侧半步,穿着一身淡紫云纹月白广袖长裙,两只绣工精致的六尾狐妖在裙面上翩翩起舞,以细密的软绵金丝镶作边纹,栩栩如生,如瀑青丝垂至腰间,在两边耳畔勾起两簇小麻花辫系做花环状,在后发以玉簪挽作半扎发,几缕垂柳似的碎发在眼尾挂做垂帘,更添几分风姿卓越,尽显风韵人妻少妇之美,在声色肃杀的军营里宛如一株骤然绽放的冰莲,交领束腰的剪裁,将她玲珑起伏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纤腰盈握,裙摆曳地却纤尘不染,步履间隐有冰晶凝结又消散,她面容清冷依旧,丹凤眼微垂,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萧烟云微蹙的眉间,那专注的神情,将那份高不可攀的仙姿化作了无声的牵绊。

两人并肩而行,无需言语,便自成一方天地。萧烟云身形高大,镜萱瑶身姿窈窕,玄白与淡紫,一沉稳如山,一清冷如月,奇异地和谐。

几个正在修补法阵的年轻修士看得呆了,手中的法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醒后慌忙低头,耳根却红透,营帐门帘被悄悄掀开一角,露出几张女修的脸,目光黏在那对璧人身上,满是惊叹与掩不住的艳羡。

萧烟云似乎察觉到侧面的目光,脚步微顿。镜萱瑶几乎同时停下,玉指不着痕迹地虚扶了一下他的肘后,却是悄悄挽上了他的臂弯,他侧头看她,她亦抬眸,四目相对,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她清冷的唇角似乎也软化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残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连这焦土都生了根,要开出花来。

不远处,主帅营帐的帘子掀开一道缝隙,韩玥苍白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着那对在废墟中漫步的身影,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叹息,撑开了帘子,出帐迎接二人。

“二位还请速速入帐,我主在此等候多时了。”

韩玥面无表情地退至一旁,还为二人拉开了帐帘,萧烟云知道,虽然现在韩玥还是这幅对他视而无睹般的态度,但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少了许多之前的敌意,而且她没有用那掩饰自己的假笑,说明她并没有将他们当做敌人。

“嗯。”萧烟云与镜萱瑶十指相扣,二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这才迈步走进。

帝王营帐内,龙涎香也压不住弥漫的药味和某种无形的压抑,东方筱半倚在厚重的明黄锦缎床帷后,只露出一截搭在绣墩上的玉白皓手,指尖丹蔻如血,苍白的手背却隐见青筋。

“草民拜见陛下……”

“免礼了,反正你也不会跪。”

女帝懒散的声音从白纱围帘后传来,东方筱依旧侧躺帷帐之内,那婀娜多姿的倩影足以让天下所有男人为之倾倒,任何一个男人就算身边也已经有了像镜萱瑶这种级别的美人,也无可厚非的会被这若隐若现的丰腴身姿勾引地魂不守舍。

“陛下。”镜萱瑶自然是“第一次”见东方筱,她已经完全有了心理准备,无论是平静的面容还是挺拔的身形都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拘谨之处。

“你叫,萧烟云?是不是?”东方筱短暂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了他的名字。

“是。”

“孤只遣你一人来,为何还有她人?”女帝这番话并非不悦,只是对他不遵照自己旨意的问责,她好歹是一国之君,下达的命令不该有任何差错。

“萱瑶是我结发之妻,贱内担忧在下身体抱恙,所以随同前来,还请陛下见谅。”

“……原来你已有妻妾。”东方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那玉葱纤手移至下颚,轻轻捏起自己的下巴,沉思良久,“你,可愿再添一妾?”

“妾?”萧烟云和镜萱瑶都是一愣,而此时一直站在门口的韩玥却是像个小女人一般,一手摸着自己的臂膀,一边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韩卿乃朕股肱,”女帝的声音透过帷幕传来,带着久病的微哑,却依旧有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像冰冷的玉器相击,“今日受你所恩,能突破至渡劫之境,你与她实力相当无二,又有救命之恩,孤本想就此为契,令你二位结为道侣,韩卿也好回报恩情……既然你已有家室,那可有纳妾之意?”

“……”萧烟云没有说话,冗长的沉默就连东方筱也感到丝毫的不耐烦。

“萧烟云,你要知道一位修士要想高进突破,越是境界高深越是难以突破,现如今这神州大地,渡劫之境强者不过寥寥三位——千狐门宗主,摘星狐仙苏梦璃,万剑宗剑仙林凤,前齐梁国国君长孙瓒,你这番举动,是让她踏入了足以傲世这片神州大地的境界,你给了她一场永世难报的恩情,她身为大夏之官,同样也是你给了大夏一份恩情,让她委身于你,甚至还可以说与你不公……这样,若是你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再提,只要是大夏能提供的,孤都能给你找回来!”

女帝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但萧烟云的内心却十分平静,他几乎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不,陛下,我救下韩大人,并非是垂涎她的美色,也并非贪图大夏的回报。”

“你什么意思?!”东方筱的语气瞬间转冷,即使萧烟云的态度非常无私无畏,但在东方筱这个帝王看来,这是一种不屑和挑衅,对于她——坐拥神州半壁江山的帝王权势的挑衅。

萧烟云立在帐中,玄氅下的身形挺直如松。镜萱瑶静立其侧半步,紫裙如凝冻的深潭,丹凤眼低垂,却将周身气息收敛至极致,仿佛一触即发的弦。

帐内死寂了一瞬。

“陛下,恕难从命。”

“放肆!”

一声厉叱如同惊雷炸响!厚重的帘幕被一股狂暴的罡气猛地撕裂!东方筱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帐中,她只着素白中衣,外罩一件黑红龙纹罩袍,长发未绾,散乱地披在肩头,脸色是病态的潮红,眼中却燃烧着被冒犯的、属于帝王的熊熊怒火!

“好一个并非垂涎她的美色,好一个并非贪图大夏的回报!萧烟云,你这是藐视天恩!是在打孤的脸!”话音未落,她玉掌已裹挟着刺目的金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悍然拍向萧烟云胸口!这一掌含怒而发,隐有龙吟之声!

劲风扑面,萧烟云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想要闪避,但身后便是镜萱瑶!他沉喝一声,体内残余的灵力疯狂涌动,玄裳鼓荡,双掌瞬间覆上一层厚重的灵力,不退反进,硬撼而上!

镜萱瑶的反应更快!在东方筱拍案而起的刹那,她周身寒气已如实质般爆发,素手翻飞如蝶,一长一短两柄冰剑瞬间入手,并未直刺女帝,而是划出两道玄奥的轨迹,冰蓝色的剑光交织成一面巨大,急速旋转的冰莲盾,横亘在萧烟云身前!

轰——!!!

金光巨掌狠狠拍在冰莲盾上!刺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营帐!冰屑与碎裂的金光疯狂四溅!冰莲盾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镜萱瑶闷哼一声,绝美的脸上血色尽褪,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冰玉剑柄,紫裙被狂暴的气流撕开数道裂口。

萧烟云的双掌也重重印在了冰莲盾之后,玄冰之力与残存的灵力混合着注入,硬生生顶住了那沛然莫御的帝皇之威!

僵持不过一瞬!

“噗——!”东方筱脸上的潮红瞬间转为骇人的金纸色,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狂喷而出!重伤未愈的她强行催动灵力的反噬和积压的旧伤如同火山般在她体内轰然爆发!她拍出的金光巨掌骤然溃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周身气机瞬间紊乱萎靡!

她旧伤复发得太快太猛!萧烟云和镜萱瑶正全力抗衡她含怒的一击,力量正处于旧力刚发、新力未生的关口!镜萱瑶的冰莲盾在失去对抗目标后,残余的冰寒剑气本能地向前反冲!萧烟云顶在盾后的双掌也因骤然失去目标而收势不及,凝聚的掌力向前一送!

两道力量,一冰寒一刚猛,虽已是强弩之末,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因重伤反噬而毫无防御的东方筱身上!

“呃啊——!”东方筱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被这两股力量撞得倒飞速度更快,狠狠砸回那张帝王床榻之上!华丽的锦被被扯落,金线绣成的龙纹沾染上刺目的鲜血。

她蜷缩在凌乱的床榻间,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血沫,染红了明黄的床榻,再不见半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重伤垂死的狼狈与脆弱,黑红的龙袍上,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花纹,如红梅绽开,触目惊心。

营帐内死一般寂静,只剩下东方筱痛苦的喘息和咳血声。

“陛下!!!”韩玥都还未出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煞白了她英气十足的面庞,眨眼间便闪现至她身边,灌入灵力护主心脉,自己效忠一生的主人此刻从未有过的狼狈虚弱,而自己却因一时的心焦意乱而玩忽职守。

“大胆贼子!竟敢行刺陛下!”几乎同一瞬间,一位身着金鳞羽甲,白首长须的老人的身影如闪电般在行军中划出一道隆隆震雷,随着老人震天撼地的怒吼,几乎全部将士提刀拔剑,这群没有任何人在金丹境以下的高阶修士将营寨围了个水泄不通,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这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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