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她」V一句話總結了李德那堆長篇大論

「我不相信黑牆外的鬼東西，也不相信伴隨而生的疑神疑鬼，我想，兩者都有影響」李德皺起眉頭「她有別的計畫，這我十分篤定」

「你判斷的根據是以前的她，不是現在的她」

「有些共通點不會消失」

V的手心冒汗，李德終究是頂尖的特務，同時也熟知頌鳥的個性

「那你想怎麼做？」

「我幫妳準備了一個小東西，這是我們華府菁英團隊的傑作」李德掏出一個硬碟「破冰程式，這能破解反入侵，對抗所有銅牆鐵壁型竄網使的利器，法莉達會透過手術放入妳的系統，使用後，昭彌會在一分鐘內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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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V一臉不可思議，李德這是打算⋯⋯

「我們不能冒險，等她醒來，我們也把她帶回家了」

「等等、等等，你停一下！」V完全跟不上這個發展「你剛剛自己說要幫昭彌銷聲匿跡的，然後現在你又要把她弄昏之後帶回華府！？」

「邁爾斯沒那麼好糊弄過去，昭彌還是得先回華府一趟，得先讓邁爾斯看到她，不然邁爾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搜索昭彌的下落，而且這樣才能圓昭彌只是被韓森控制而非共犯的謊，回華府之後我就會聯合幾個熟人，想辦法製造出昭彌死亡的假象，然後我再把昭彌藏起來，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她」

李德說的確實是很合理，頌鳥的存在本身就是邁爾斯違反國際法的證據，邁爾斯絕對不會因為李德口頭說頌鳥死在狗命鎮，就讓這件事過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只是⋯⋯頌鳥這一去⋯⋯真的還能再逃出來嗎？

而且就算李德說的這些都真的能做到好了⋯⋯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昭彌一定會發現破冰程式的存在，她又不是什麼一般的竄網使」

「這是萬用啟發式、高侵略性的科技產品，由大批專家共同開發製成，就算她發現了，也無所謂，天底下沒有人可以獨自抵抗這種東西」

這種話就叫做立flag⋯⋯「你確定這軟體有用？這東西不可能拿昭彌這種等級的竄網使測試過」

「根據他們的說法，這個程式會在她產生實際行動的想法前做出預測，目標擋掉一波攻擊後，程式早已找到另一條進攻路線，這是專為閃躲反制措施而設計的精準武器」

V才管它什麼精準不精準，反正講這些都是空話，頌鳥能以一人之力抵過整個竄網使團隊幾個月的算力，這在嵌合怪的時候已經驗證過了，反倒是這個宣稱多厲害的破冰程式，根本沒遇過昭彌這種程度的對手吧⋯⋯

「等妳們都和主機連線後，那時候的昭彌會疏於防備，所以妳要在那時立刻啟動破冰程式」李德將那塊硬碟放在桌上

「唉⋯⋯這一定沒好結果」V盯著那塊硬碟嘆氣

「誰說的？」

「你就算真的逼她就範⋯⋯你也不能排除意料之外的狀況」

「現階段，任何預測都已無效」

「你們兩個其實可以⋯⋯坐下來，把話講開」

「那就是我的目標沒錯」

「可是你要先綁架她？這和我說的不太一樣吧？」

而且不只是頌鳥，誰都不會願意聽綁架犯的『辯解』吧？

「目前的處境讓某些方案已經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李德搖搖頭「現在，我們專心找到妳們的活路，談話可以晚一點再談」

V真的有點生李德的氣，聽起來李德滿嘴都是他有多在乎頌鳥、多想理解頌鳥，的確是真的沒錯，但偏偏李德最後做出來的行為，在頌鳥眼裡絕對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李德的談話、詢問，其實都只是表面形式而已，他心中早有自己的定論，而且堅定不移，很多時候堅定不移是種讚揚，但在這裡可完全不是

而且李德總是喜歡片面結束談話，他覺得之後可以再談，但常常根本沒有所謂的下次，因為對方早就失去了想再談的意願，即使有下一次，李德也只會不停重蹈覆徹，直到對方的信心消失殆盡

也難怪這兩人彼此之間無法信任⋯⋯

「我該走了，我把妳交給專業的法莉達」李德推開診所的大門，然後回頭講了一句「結束之後打給我」

「來吧，早死早超生」李德一走，法莉達馬上走到手術椅旁，她對李德跟這位女孩之間的對話毫無興趣，她只會完成她份內的工作

「呃，我需要做什麼嗎⋯⋯？」

「先瘋狂發問？要我握住妳的手嗎？」法莉達搖搖頭「不用，妳不用忙，屁股，坐上去」

「好喔⋯⋯」V乖乖的坐上了手術椅

「身分變造植入物是很複雜的東西，但是手術意外的簡單」

「老實說⋯⋯我從來沒聽過這種東西，感覺有點⋯⋯科幻，這是FIA的原型產品？」

法莉達一邊抽取麻醉藥一邊回答「嗯哼，延續軍武科技胎死腹中的研發專案」

「軍武科技放棄研發？」

「可能是放棄，可能是他們想藏起來，最高機密，保密到家」法莉達抓起V的手臂，直接將麻醉藥注射進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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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莉達又轉過去擺弄那些器具，V好奇的問她「妳為什麼選在狗命鎮開診所？」

「租金便宜，而且電隨便我偷」

「嗯⋯⋯我不知道妳是不是在開玩笑」法莉達的語調非常平淡，搞得V不確定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隨便講講

「妳在夜城好好開間店，一個月後再來找我，我們來比開銷」

好吧，她是認真的

「所以妳是夜城人？之後才來狗命鎮？」

「妳問題還真多，不過沒錯，我是沃森區人」

「那妳一定認識維克囉！」V一臉高興「我跟維哥交情還不錯⋯⋯」

「勸妳這種事還是不要大聲嚷嚷比較好」法莉達拿起了一把手術刀仔細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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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妳手上那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仔細研究？不會是要拿那把東西⋯⋯V緊張的想挪動屁股，卻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開始朦朧

「很好，麻醉生效了」

恍惚之間，V只聽得到耳邊傳來監測儀器穩定的嗶嗶聲，還有皮肉被切開的聲音

誰的皮肉⋯⋯？

V努力的睜開沈重的眼皮，只看到法莉達專注的看著自己的臉，手上的手術刀在V的視野邊緣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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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幾秒鐘還是幾個小時，V看到法莉達伸手把什麼東西給翻了起來，自己只聽到一陣奇怪聲音，那聲音像極了V在紀錄片裡聽到動物將肉撕扯下來的聲音

什麼東西被掀起來了⋯⋯？

再一次眨眼睜開後看到的是法莉達手套上滿是鮮血，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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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血⋯⋯？

V看著那個面具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壓上自己的臉

『神經末梢已整合』

誰的神經末梢⋯⋯？

最後V看到的是法莉達拿著那顆討厭的硬碟，破冰程式正在上傳到自己的系統上，只要到時候自己將這東西上傳到頌鳥的系統上，頌鳥就會⋯⋯

V的眼皮再次關上，隨著時間流逝，V也覺得自己的意識好像慢慢變得清晰，雖然全身還是動彈不得，但起碼腦袋清楚很多了，眼皮也不再像昏昏欲睡那樣沉重了

法莉達手裡拿著類似釘槍的東西，將V的臉側向一邊，然後沿著V的臉緣一槍一槍的釘，似乎是在固定什麼東西

強尼這時跑了出來，露出他那欠揍的賤笑

“見到你真好”

“妳想我喔？人家好感動喔” 強尼冷笑了一聲 ”講這種話，有求於我喔妳？”

“想找人聊天，但沒別人可以選了，勉強就找你吧”

“那妳看到幾根手指？” 強尼笑著用他的銀手比了個中指

“Fuck off”

強尼在V的視野內踱步 ”妳分享一下，當叛徒的感覺怎麼樣？”

“用這種方式稱呼『FIA臥底特務』真有趣”

“Shit，妳還當真了？他們送妳去高級宴會轉兩圈，稱讚妳幾句讓妳輕飄飄，然後妳就變身超級間諜了？再來呢？妳他媽還要來個金牌嗎？英雄大遊行？立雕像？全國放假一天？小孩不用上學？幹妳媽有事嗎？”

聽起來其實挺不錯的啊⋯⋯

“拜託，你也知道這種崩潰沒救的局面一定雙輸，我也不是自願加入的”

“至少妳腦子還很清醒，表示他們還沒同化妳，還沒完全同化” 強尼長嘆一口氣，這小妮子怎麼就這麼會給她自己找麻煩？ ”不過說真的，妳現在的處境真他媽爛透了”

法莉達將V的臉轉向另一邊，強尼也跟著閃現到了另一邊

強尼比出槍的手勢指著V ”Come on，現在槍在妳手上，妳必須指著某個人的頭，扣下扳機，間諜大師和逃跑特務，這齣是悲劇？喜劇？還是悲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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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們某一邊想騙我？”

“不是，他們說的都是實話，我的意思是，他們的做法或許不太坦蕩，但他們的動機單純明確，而且，他們都需要妳，卻都不相信妳”

“李德我還懂，可是我不懂你為什麼不喜歡昭彌？”

“這麼說好了，他們兩個的想法我都懂”

V的臉最後被轉回了正面，法莉達在做最後的收尾

強尼出現在V的面前，一腳踩在手術椅上，傾身向前

“『活下去』是她最重要的課題，還有，她是個人形核彈，不斷犯錯，搞不清楚自己哪次會爆的核彈；李德呢⋯⋯那王八蛋和我是同一種人，我如果沒當逃兵，今天的李德就是我，我們生為原則，死為原則” 強尼雙手一攤 ”悲劇就悲劇在這，V，一方的好心會讓另一方變成受害人，看著那該死的神機主機時，妳他媽別忘了這件事”

“李德或昭彌⋯⋯將心比心，強尼，你會怎麼做？”

“我們兩個不是同個大腦嗎？小弱智，妳每個低能決定我都看在眼裡，只是我束手無策” 強尼脫下墨鏡，露出了既像大哥又像父親的眼神 ”我非常老實告訴妳，V⋯⋯我不知道，不開玩笑，我他媽一點頭緒都沒有，但只要妳不後悔，我就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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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的視野因為跟新植入物匹配而閃爍了一下，此時強尼已經消失了

「完成了」法莉達將V的臉翻過來翻過去，確定傷口都已經縫上了「異容植入物已啟用，現在只差行為印模了，但那就不是我的工作了，然後，幫個忙，我不想知道妳需要這東西的原因」

「非常感謝」V向法莉達道謝，然後走出了診所

接下來，好戲即將登場

但就如同強尼所問的，這到底會是一齣悲劇呢？還是一齣慘到笑的喜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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