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参差，似凤凌霄。

九丈鎏金门衔铜钉百列，势吞云气。

三重汉玉阶雕螭纹千重，影落星芒。

檐角悬铃叮咚，恍闻九霄仙乐。

台前石狮踞立，恰似万夫莫开。

壁影祥云暗涌，纳八方瑞光。

院落绛幡猎猎，抖满天碎金。

院落正堂之中，一髯须男子正于案后正襟危坐，其眸色青灰，面色铁青，俨然一副暴怒神态，身旁婢女垂首半跪，虽手执纸扇，可却摇的极缓，俨然是生怕触了眼前这人霉头。

堂下大厅之上，有一刑凳相置，凳上有一风韵女子，此刻正以那骑胯之姿撅伏于上，定睛视之，不是别人，正是朱璇。

其玉颈低垂，乌发散乱间隐隐露出后颈皙肉，下身除了脚上的那双鎏金绣鞋外，已是尽数赤裸，裙裤被扒扯而下，胡乱丢至一旁，她身旁两侧各立有一卒，手持朱漆大棍，棍头挂着呼呼风声，随着啪啪板响，正一下下的伦打在朱璇那两瓣赤裸屁股之上。

朱璇臀胯生的本就丰腴，又经此般责打润色，那两瓣屁股蛋子更是肿的愈发肥硕拱大，道道乌淤棍痕蔓延交错绽于其上，观之一如条条冉蛇盘于肤下，又因是叉腿撅伏，每板落腚间，除了两瓣腚肉随之一阵翕夹阖动，就连当中屁眼儿之隐隐释缩，亦是能瞧得轻轻楚楚。

“啪！！！！”

“啊呀！！！王爷！！王爷饶了奴家吧！啊！！！”

“啪噼！！！”

“啊啊啊啊！！王爷啊！奴家！奴家再不敢啦！！”

随其哀嚎之音入耳，堂中男子仅轻一拂手，两侧执行兵卒便如鬼魅般褪至柱后，唯余朱璇的阵阵喘息与哀叫尚于堂中回荡：

“哎呀... 啊呦... 奴家... 奴家知错了... 王爷... 王爷... ”

面其哀求，那男子却毫不理会，其先接过身旁婢女递来之瓷碗，而后又抬头将那碗中汤液一饮而尽，这才缓缓出言：

“刺杀陆黎卓？！你他妈怎么想的？？？”

朱璇屁股虽痛，然见其有言相问，却也不敢不答，其先抬眼轻瞥一眼立于侧旁的那小巧女子，眼见神情有些犹豫，片刻方才咬牙复答：

“奴家... 奴家只是想... 只是想能帮王爷扫些障碍... 却不曾想... 哎呦... 哎呦屁股... 不曾想误了事... 奴家已经知道错了... 求求王爷... 哎呦... 求王爷... 就饶了奴家吧... ”

那男子闻言震怒，猛地将手中瓷碗摔掷于地，随咔嚓一声碎音传来，两侧侍女已是悚然跪地。

“你他妈真当陆黎卓是草包？！他自幼入王越麾下！每逢大小战役！无不跃马冲锋在前！！西疆那么多人都叫他给跑了！单凭一个臭捕头？你就他妈想杀他？！”

说罢其抬眼一瞥两旁侍女，暴怒拍案出言：

“起来！！都起来！！！”

见侍女叩礼起身，男子应还是气之不过，遂又接前言相斥：

“屁股？你还好意思提屁股？！！整个赌坊！都被人家查抄了！你这两瓣屁股！！又能值他妈多少银子！！来人！！！打！接着打！给我往死里打！！！”

“王爷！！王爷奴家求您了啊！！别打了！别打了！奴家真的... ”

“哎呦～ 王爷～ ” 随兵卒持棍逼近，尚不待朱璇哀求语毕，立于其旁侧那名娇小女子亦是出言为其求情：

“干嘛火气那么大嘛～ 朱掌柜这些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您都打了四十大板了～ 她这屁股～ 喏～ 也都开了花儿了～记性也长了～您就消消火嘛～”

“哼！”

那男子闻言冷哼一声，伸手拨开身边侍女轻挥之蒲扇：

“吴茹锦？？本王还没找你算账... 你居然... 还替她求起情来了？真当本王猜不出刺杀陆黎卓是谁的主意？这次本王看在你家神主的份上！暂且不予计较！回去告诉你家神主！她若不管！我便代她管！再有下次！管你护法也好！教众也罢！在本王这！一律都扒了裤子！屁股上好好开开皮！”

“哎呦～ 瞧王爷说的～您干脆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殿下您是千岁之尊～茹锦是贱命一条～您干嘛非就看我不爽呢？况且～即便您真给茹锦的屁股开了皮～那也不影响咱的关系不是？”

闻那男子警告之语，吴茹锦虽仍是低姿顺阻，可若是细品其言，却难免咂出些夹带之意：

“不过啊～您既然认我们是伙伴... 凡事还请如实相告... 这万通万喜随行之事... 王爷当真不知吗？？？”

“哼！” 那男子伸手翻起面前折子，虽并未发作，可瞧之表情，却是愈发难看：

“你的意思？是本王知情不享！故意设了个套子让你们去钻？？？”

吴茹锦闻言一阵媚笑，口中语气亦是随之转为娇嗔：

“哈～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 茹锦可没那么说哦～ 咱们是～好伙伴嘛～ 不过王爷刚才的警告～茹锦可是记在心里了哦～ ”

其语言毕，刚做势要走，却见一内侍自门外而入，一路踏至阶旁，于那男子颊边耳语起来。

“哦？来了？那就...让她进来吧。”

那男子说罢，重重一摔折子，对着堂下呵斥出声：

“打！谁叫你们停手的！！给我接着打！狠狠的打！”

随其言毕，那内侍应声而出，不二刻，便见那侍引一女子入堂，这女子生的：

狐眼挺鼻，葵面窄颊。

星眸含水，白肤凝脂。

酥胸半掩，云锦轻垂映雪色。

朱唇隐约，砂色点透染冰肌。

翠裙曳曳，松枝摆影随步转。

柳腰款款，竹节生姿踏云行。

轻施脂粉，淡施春黛添娇韵。

天然体态，不假雕琢胜仙姝。

虽无金钗簇凤，自若洛神凌波。

未着霓裳曳地，犹胜瑶姬下凡。

其莲足方入堂中，便见朱璇那两瓣丰腴肥肿之屁蛋儿恰入眼帘，其上不仅道道僵痕棱印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皮肉更是高高隆鼓而起，内里隐隐泛出紫黑之色，其上层叠板痕汇聚搭撑间，那腚上滚圆之肌肤更是被撑肿得透亮皙薄，仿佛随时要将那青紫与暗红交织的皮肉纹路撑至绽破开来。

这般骇人场景混杂着朱璇因剧痛而扭曲的身形，因痉挛而起伏连迭的层层皮肉水浪，因胡乱拱扭而不断翕张开阖的腚间风光，不免引得其一阵头皮发麻，胸中亦是随之砰响不止。

“噼啪！！！”

“啊！！王爷！奴家求您啦！饶命啊！饶命啊！！”

“啪！！”

“啊呀！啊呀！！王爷！奴不敢啦！别打了啊！！”

杨敏指尖微微发颤，却仍将广袖轻轻掩于腰间，其莲步轻移至连廊处，朱璇凄厉的哭喊如利刃刺破空气，她却以齿暗咬下唇，生生将心底翻涌的惧意压下，弯膝行礼时，鬓边银钗摇随身姿轻晃，于日光下折射出点点细碎光芒：

“妾身杨敏...拜见王爷... ”

那男子抚掌轻笑，蟒纹靴踏过青砖，靴底与地面摩擦出沙沙声响，伸手虚引座位，动作略带倨傲，杨敏眼波流转，遂将身子弯至更低，蝶翼长睫轻轻颤动，直至望见男子颔首之姿，方才敢直起膝盖来到凳前，探臀欠身而试，坐时其腰背亦是绷得笔直，只敢用半边臀肉虚虚支撑身体。

“行了行了！！吵死了！！嚎个没完！！！”

随那男子猛一拂手，两侧持棍士卒即如石像般再次隐入廊柱阴影，只余朱璇一人瘫趴于檀木凳上，口中发出阵阵哀语轻吟：

“嘶啊... 哎呦... 嘶... 啊...... ”

正痛叫光景，仿佛猛然忆起一事，遂惶然将头抬起，抛怜目于堂上：

“奴家... 奴家... 谢王爷恩典... 谢王爷恩典... ”

“哼！朱璇？你当真知错？？？”

听闻男子此言，朱璇惶恐更甚，其猛地撑起身子，期间不慎扯着腚间皮肉，虽有呜咽相溢，却仍连连点头：

“知错！知错！奴家真的知错了！奴家... 奴家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男子嘴角缓勾一抹冷笑，其转头看向杨敏时，眼底竟隐隐闪出一丝玩味：

“杨掌柜？这底下的人啊... 时不时的... 就得紧紧皮... 你说呢？”

杨敏垂眸时，余光瞥见朱璇被打至绽花的屁股，心口猛地一缩，其虽强笑弯身，却难掩指尖于袖中攥出的丝丝褶皱：

“王爷... 所言极是... ”

见杨敏笑颜如花，那男子甚是受用，其又将目光移回朱璇身上，对其瓮声言道：

“你既长了记性... 这次便先作罢！不过你记着！若是再有下次！！哼！本王打烂你的屁股！！！”

听闻男子拍案声响，朱璇便立如那惊弓之鸟一般，浑身簌簌而抖，脸颊更是低的几近嵌入凳面，声音更是挂上几分哭腔：

“不敢！不敢！奴家... 奴家定是不敢了！！！”

瞧见朱璇窘态，杨敏心中不免泛起五味杂陈，朱璇何许人也，其江南富商之一，既有兰心蕙质之性，又不乏八面玲珑之心，虽非是巾帼之辈，却也亦是女中佼辈，此般却被这一顿屁股板子，给打做了如此模样，确不免引人唏嘘。

其脑中思绪尚未止歇，那男子之低沉询言，已然是应声入耳：

“杨掌柜？ 这人... 你可认得？？？”

杨敏回过神来，笑着轻颔其首，口中亦是礼敬作答：

“回王爷的话... 妾身认得... 妾身... 此前曾与朱掌柜... 有过几桩生意往来... 只是... 只是... ”

“只是什么？”

那男子见其支吾，遂倾身向前轻问，杨敏见得此状，心跳已然是动若擂鼓，却仍是极力维持浅笑：

“只是妾身不知... 朱掌柜一届商人... 按士农工商之流... 我二人亦是排名末尾... 王爷却是千金之躯... 究竟所谓何事... 竟能惹得王爷如此大动肝火...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男子闻言仰天大笑，继而又眯起双眼，死死盯住杨敏面庞，见其神色骤变，杨敏当即心下一翻，掌心已然叫冷汗沁润，然却仍力求面不改色，嘴边挂甜笑一抹，直直盈上其阴鸷目光。

“士农工商... 那是读书人说给种田人听的... 田为天下之根... 这话不错... 可种田之人... 却贱如草芥！这田... 你种得！我种得！”

说着其伸手指向身旁婢女，声音亦是随之拔高：

“她种得！她种得！她也种得！！！物！永远都是以稀少为贵！这般常见之人！又缘何能贵的起来呢？？历朝历代！最贵之人！永远都是这个！！！”

虽方印拍掷于案，直惊的杨敏周身一抖。

说着那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于指甲之上捻转把玩了起来：

“排第二的！便是这个！！！杨掌柜方才问我缘何如此大动肝火... 不如... 我先来问问你... 杨掌柜？你有几瓣屁股？”

杨敏听闻此问，虽不知他是何意，可却也不敢不答，眼见其双颊微微泛红，口中支吾出声：

“回王爷的话... 妾身... 妾身有两瓣屁股... ”

“哦？那它们... 现在何处啊？”

杨敏闻言愣怔，其僵硬抬头，沉吟片刻，应是悟出几分真意，遂又诺声而语：

“回王爷话... 妾身的屁股... 正坐在王爷赐的板凳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真孺子可教！！！” 言罢，其缓缓转头，瞧向凳上朱璇：

“听见了吗？朱璇？杨掌柜屁股底下这凳，是我赐给她的！我叫她坐！她才有的坐！我不叫她坐！她便不能坐！”

说罢，还不待朱璇言语，便又转过头来瞧向杨敏，喉舌咂声不止：

“啧！这屁股可是个好东西！它坐在龙椅上... 那就是皇上... 它坐在凤榻上... 那便是皇后... 堂下趴着的这位朱璇！朱掌柜！她也有两瓣屁股！是我扶着她... 应生生把她那两瓣屁股蛋子... 给搁到了富商的椅子上... ”

说着，那男子话锋一转，面色也随之铁青了几分：

“可是她呢？不知道珍惜... 我煞费苦心给她做的凳子... 就这么被她踢翻了... 掉了满地... 啧！白花花的银子啊！好！既然她不想坐... 那就哪都别坐了！把这两瓣屁股蛋子打烂了... 床上趴些日子... 也好反思反思... 对吧？杨掌柜？？”

此番叙言入耳，直引得杨敏毛骨悚然，其后背冷汗几乎要沁透衣衫，见其问言来袭，亦只得喘言响答：

“是... 是... 王爷所言... 极是... 极是... ”

“那... 杨掌柜... ”

“嗯... 回... 王爷话... 妾身在... 在... ”

见其言语支吾，惊慌之感已然外溢，那男子遂吐阴言相问，那声听之入耳，直引得杨敏周身汗毛直立：

“本王这儿... 还有一把凳子... 只是不知杨掌柜… 想不想坐呢？？？”

日悬中天耀赤，风卷长堤送凉。

河扬素浪翻雪，柳拂青旗摇光。

驿道铺沙映天辉，关楼耸阙沐晴阳。

征鸿振翅云间去，画舸鸣桡水畔忙。

岸有布衣百员，抱拳齐颂鹏程远。

城环万缕烟霞，举盏同祈圣路长。

城外古道上，燕归负手牵马，玄色衣袂于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珮轻击马鞍，发出阵阵清越之音。

城门牌坊下，故旧抱拳拱手，离歌笑语共尘嚣声声相和，路旁柳枝低垂入眼，摇曳重重缱绻之意。

“喂！！！！”

一句脆生呼喊刺破喧嚣，燕归握缰之手微顿，转身时广袖扬起半卷风沙，见画芊一袭月白素裙立在尘雾中，鬓边碎发黏着薄汗，弯弯月眼于日光下熠熠生辉，倒像是藏着两颗天边星辰：

“你... 什么时候会再来？”

“若无公务。便难会再来。”

燕归答得淡然，唇角仍有轻笑相伴：

“怎么？要一起吗？”

听见燕归反问，姑娘略带愣怔，兀地垂下头颅，见其沉吟片刻，遂而欣喜相答：

“好... 好啊！”

“不够诚心！便算了！”

燕归说罢转身，青驹于古道踏出蹄印，却又很快便被风沙填平。

“我说！我想跟你一起去！”

“还是不够诚心！”

随着燕归缓步前行，却闻得一阵愈发清晰的踢踏声由远至近，沙沙映入耳轮，其正欲转头相察，顿觉有一阵香风扑面，竟是画芊已奔身前来，待他瞧清后，那姑娘已是高高跃起，将温软身躯重重扑趴在燕归肩背之上，又以两只手臂紧紧环锁其脖颈，滚烫呼吸划过耳畔，面颊更是近乎相贴：

“我不管！你得带着我！！！”

“ ............... ”

其言倔强，俨然坚刚不可夺志。

其语斩截，诚然万念不可乱心。

残阳熔金，倾洒万里草浪。

暮云泼墨，翻涌千层穹苍。

画芊臀间杖痕未消，膝弯如铁钳紧咬鞍侧。

燕归掌心缰绳微颤，广袖似流云漫卷风霜。

二人并骑，恍若连理枝共迎骤雨。

双影交叠，恰似比翼鸟齐破苍茫。

天边暗霭翻涌，似万马奔腾欲摧天地。

耳畔疾风呼啸，若千军擂鼓将撼玄黄。

然纵前方雷霆贯宇，亦化作掌间绕指柔肠。

哪怕天际浊浪滔掀，终凝成眸底映心皎月。

【第一卷完】

【即便前路骤雨翻江，卷层层骇浪裂空，浊浪排空欲倾天阙，然。若可得一人执手共济，纵使乾坤倒悬，八荒崩裂，亦可斩千劫作菩提叶，破万难渡般若舟。】

【任那风啸如诉，且化弦外清音，随它云聚似潮，权作砚边淡墨，熬尽劫火淬明珠，漫将沧桑酿月光，袖揽烟霞归鹤梦，不教浮世染霜天，行至山穷水尽处，坐看风云化龙时。】

——【周衡】

小说相关章节：风拂柳风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