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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和小三被丈夫误解后,一起放飞自我,3

小说: 2025-09-08 22:40 5hhhhh 5080 ℃

苏晚的手腕还被林薇虚握着,手心那块皮肉热乎乎的。其实攥得也没多紧,就是贴着,能感觉到掌心也是潮乎乎、暖烘烘的,正好捂着她手腕里侧那小块肉,下面脉搏一跳一跳的,俩人分不清谁跳得更凶。

谁也没想着把手抽回来。

苏晚背后那点撞在玻璃上的凉劲儿早散没了。浴室暖气足,浴袍又薄又湿,后背很快被捂得暖和起来,怪舒服的。她撑着玻璃的手有点软,人不由得往林薇那边歪了歪。

太近了。苏晚的眼皮子垂下去,盯着林薇的嘴。那张嘴因为激动,颜色更深了点儿,下嘴唇肉肉的,刚才她自个儿还舔了一下,这会儿看着润润的,离得这么近,连唇面上细微的褶皱都瞧得见。林薇的呼吸一阵阵刮过来,苏晚只觉得下巴颏那块皮肤有点麻,还有点痒。

(她嘴看着怎么……怪软的……) 苏晚脑子里滑过一句,自己也吃了一惊。心跳得好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脸上臊得慌,可又忍不住老往那儿看。喉咙里干得要命,她忍不住抿了抿嘴,嘴唇分开了一条小缝儿。林薇身上的味道混着暖烘烘的水汽钻进鼻子,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好闻。

林薇眼睫毛抖得像蝴蝶翅膀。(她看我嘴呢……) 苏晚那眼神直勾勾的,林薇只觉得脸上更烫了,像有团小火苗直往上拱。那半张着的唇缝儿就在眼前,看得清清楚楚。她舔过自己的下唇后,那一点舌头尖儿刚缩回去,又忍不住往外探了一点,舌尖上沾着一点湿亮的口水。

那点水光晃得苏晚眼晕。她觉得自个儿舌头底下也有点发紧发干,鬼使神差地,舌尖也抵着自己牙齿悄悄冒了点头。

空气都好像粘住了。

鼻尖对着鼻尖,中间就悬着那么丝热气。

苏晚能觉出林薇呼出来的气息又热又急,冲在她张开的唇缝里。

林薇看得更清了,苏晚那微微开合的嘴唇上,内里是更湿润的粉红。

两人就跟魔怔了似的,谁也不动,光盯着对方的嘴。

苏晚眼里全是林薇那点丰润的唇肉,和她不自觉探出一点的粉红舌尖。

林薇脑子里嗡嗡的,也只剩眼前那点开合的水润缝隙。

(想……想挨着……想挨挨……) 这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苏晚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了,就觉得林薇身上那股热乎劲儿勾人。她那探了一点的舌尖往前动了动,涩涩地往前凑……

林薇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特轻的哼唧(“嗯…”),身子也跟着往前不自主地一顶!她伸出舌头,又快又热乎地朝苏晚那点湿润迎了过去!

眼看这两条软软的、热乎的舌尖尖,一个带着点迟疑的试探热气,一个带着不管不顾的暖热劲儿,在隔着不到半指宽的、暖烘烘的空气里,越靠越近,越来越近……

“哐当!”

突然一声刺耳的脆响!

门边玄关柜上,宋明远碰掉了一个瓷花瓶!

冰冷的碎裂声像兜头一瓢冷水!

两人同时一个激灵!

林薇像被扎了似的猛往后一躲,差点踩滑。

苏晚也“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猛地站直了往后退,“咚”一下后背又撞上了凉冰冰的玻璃隔断,浑身激灵灵一哆嗦。那点子火烫的劲儿一下就泄了。

慌乱地抬眼看去。

碎瓷片散了一地。

宋明远脸色惨白,眼神空得吓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刚才那点不管不顾的亲热劲儿,被冻得嘎嘣脆。

浴室里只剩下她们俩都挺响的喘气声,还有水龙头那儿不紧不慢的滴答……滴答……。热气还没散,可俩人脸上的热像是烧过了头,火辣辣地烫着皮肉。谁也不好意思再看对方,赶紧把眼睛挪开。嗓子眼干得冒烟,那水滴声敲在耳朵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臊得慌。

碎瓷片砸地的刺耳声还卡在宋明远的脑仁里嗡嗡作响。下一秒,他看到的就是那副让他血液瞬间冻结的景象——苏晚和林薇的头猛地撞在了一起!磕得太重,两人的身体都跟着晃了一下。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

他看到苏晚的嘴唇好像因为吃痛微微张开了一点缝。而林薇……林薇那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或者……根本就是本能驱使?她的头不仅没往后躲,反而往前更凑了一下!就是这一凑!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

林薇的嘴唇结结实实撞在了苏晚张开的唇瓣上!

不是脸碰脸!是唇贴住了唇!

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撞上去,严丝合缝!

时间死寂了一秒。宋明远的心脏像是被铁锤猛砸了一下,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的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

紧接着,更让他五雷轰顶的画面出现了:撞到一起的那两张嘴,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似的,死死贴住!没有立刻分开!

他看到林薇的脖子梗着,僵在那里不动。

苏晚那边也跟没了骨头似的,脖子软塌塌的,完全没有后缩躲避的意思!

空气凝固了,只有灯管低沉的嗡鸣和刚才碎裂声的余响。宋明远像个被钉在原地的木偶,眼珠子死死盯着那两张贴在一起的嘴。

然后,开始了。

他看到林薇的后颈肌肉似乎轻微地绷紧、放松了一下,喉咙不自然地滚动。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刚才争吵时的红晕,充血涨成了深紫酱色,连耳朵尖都烧红了,蒸腾的热气仿佛要冲破皮肤。

苏晚这边更明显!她的眼皮像是再也撑不住沉重似的,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瞳孔。搭在湿玻璃隔断上的那只手,手指尖神经质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失力般地松开。

两张紧贴的嘴唇缝隙里,开始传来极其微弱的、粘腻的吮咂水声。很小,但在这死寂的浴室里,每一个含混的滋溜声都像钢针扎进宋明远的耳膜!

他还清晰地看到——林薇的嘴唇边缘……对,就在紧贴苏晚唇瓣的那一圈缝隙边缘……那丰润的唇肉正在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频率……轻微地、用力地蠕动着、碾磨着!

宋明远的呼吸彻底停了。肺部憋得生疼。他几乎能想象到布料底下的舌头是如何在湿热的口腔里疯狂绞缠,像两条交尾的湿滑毒蛇!唾液在紧密的唇舌交合处肆无忌惮地交换、滚涌,发出那些污秽粘稠的啧啧声响。

一分钟。

整整一分钟。

他像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被迫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妻子和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就在这扇敞开的门后,在他这个丈夫的眼前——忘情地唇舌相噬,口沫交融!

什么争吵?什么嫌恶?

全是狗屁!全是演戏!

眼前这抵死缠绵、唾液飞溅的景象就是铁证!她们分明是情难自禁!压抑不住那扭曲的同性爱欲,才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荒唐闹剧!甚至连被东西砸到、撞在一起这种荒唐“意外”,都成了她们肆无忌惮拥吻的完美借口!

时间被拉长得像一千年。

当那两张沉溺在对方唇齿间、不知饕足的嘴终于分开时——如同宋明远所“预见”的那样!一根细细长长、晶亮粘稠的唾液银丝果然在两片红肿微张的唇瓣之间瞬间拉长、绷直!那粘腻的银线还在灯光下颤抖!最终不堪重负,“啪”地断成两截,一丝清凉的涎水顺着苏晚光滑的下巴颏挂了下去,亮晶晶地悬在下颌边缘。

苏晚像被电打了,猛地后退撞在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狼狈不堪地用手背去擦下巴上的那抹湿亮。

林薇也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脸红得几乎滴血,眼神慌乱地乱飘,死也不敢再看苏晚。

宋明远彻底完了。

他所有的意识都被那根粘稠的唾液丝反复抽打。耳边全是幻听般的纠缠水声和模糊呻吟。

手里的车钥匙串当啷一声脱手,砸在光洁的地砖上,跳了一下,滚向角落。

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世界只剩下:

苏晚那刚被林薇反复碾磨啃噬得微微红肿油亮的下唇。

林薇还湿润着、甚至有些破皮的嘴角。

以及两人脸上那再也洗刷不掉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羞耻与欲望交织的红晕!

还有那根刚刚断开的、像一条屈辱标志般刻入他大脑皮层的唾液丝!

空气里那股粘稠的湿气和暖意,此刻闻在他鼻子里,只剩下腐烂的情欲味道。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和血液,冰凉僵硬。他的视线空茫地从一个狼狈擦拭着下颚的女人身上,移到另一个眼神躲闪、脸烧得如同烂熟番茄的女人身上。

她们刚刚分享过的同一个口腔,唇舌间流淌的同一腔唾液,还有此刻这份无法掩饰的羞耻与情欲混杂的混乱神情……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最后残存的、名为“误会”的幻想碎片彻底崩塌,碾成齑粉。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鞋跟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喉咙深处火烧火燎,像堵着一块烧红的铁。

他猛地转身。

撞开的脚步虚浮无力,像踩在棉花上。背影消失在通往玄关的转角,留下两个女人僵立在湿漉漉的浴室暖湿地狱里。地砖上那串散落的车钥匙,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他仓皇逃离的死寂轨迹。

整个空间只剩下水滴在寂静深渊里砸响。

啪嗒……啪嗒……

每一滴,都敲在她们再也无法辩驳的不堪之上。

老式挂钟的指针走到后半夜一点钟,才沉闷地响了一声。声音被厚厚的地毯吃了大半,但在死寂的客厅里还是格外刺耳。宋明远窝在沙发里,没动。电视屏幕早就黑了,只剩电源键一点微弱的红光,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主卧的门关着。那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能听见。

隔着那扇老旧的实木门板,声音断断续续,却又异常清晰。

起初是压低的,像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恨意的嘶吼。是苏晚的声音,冰冷刻毒,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

“… 你那堆破烂!香水腌都腌不入味的腌臜东西!给我滚出去!”嗓音拔高,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紧接着就是带着哭腔的、更尖锐的针锋相对——林薇的:

“我腌臜?!是谁的破脚丫子一天到晚乱放!搁别人脸上?!一股子药皂假清高的味儿!呕——!”

像两只猫被踩了尾巴。

“砰!”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枕头重重砸在了什么东西上,也许是人,也许是墙。然后是尖锐的拉链划开布料的撕裂声,大概是谁的衣服或包遭了殃。

“撕啊!撕烂它!看看你除了会发骚还会点什么?!离了他你能干什么?!废物!”苏晚的嘲讽淬着毒。

“我废物?!你这种老女人离了男人活都活不了!装什么装!白天摆着个冰清玉洁的脸给谁看?晚上……”

林薇的声音猛地被什么扼住了,断在喉咙里。

静了。突如其来的死寂。

不是平息,更像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抽干了客厅里所剩无几的空气。宋明远的手指下意识蜷缩在冰冷粗糙的牛仔裤布料里,指甲刮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知道,转折点要到了。

果然。

几秒钟,也许只有几秒之后。

那门板后面传来一声短促的、含混不清的闷哼(“呜!”)。紧接着,就是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剧烈到无法形容的摩擦声!布料被死命揉搓挤压(刺啦!),身体沉重地撞在墙上或家具上(咚!咚!),还有……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肉体和肉体紧贴摩擦时特有的、湿滑粘稠的声响(咕啾…滋溜…)。

不再是撕打。

是纠缠。

沉重的鼻息骤然加重,粘稠得像刚熬好的麦芽糖。嗬…嗬…一个粗重浑浊。嗯…哼…另一个压抑绵长,带着尾音拖曳的颤抖。

开始了。

然后是唇舌的声音。

不是亲吻。

是撕咬和吞咽。

像渴极了几天的人扑到泉水边。

滋…啵…咂…清晰无比!舌尖顶弄挤压(咕唧),牙齿失控地磕碰轻咬(得…得),急促又贪婪的吞咽唾液的咕咚声(咕噜…咕噜……),还有那些因唇舌绞缠过于激烈而溢出的、混杂着喘息和压抑呻吟的气音(唔…嗯……)。

激烈。纠缠。深入。伴随着更多更响的、身体被反复用力揉挤、碾压在床垫上发出的、老弹簧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吱呀——嘎吱——),还有布料被蹬踹拉扯的刺耳撕裂声(嘶啦!)。

那些声音没有消失。它们只是换了战场,更加汹涌。

喘息声在某个瞬间突然变调。

变得更低,更哑,带着一种从骨头缝里迸发出来的、难以承受的热度(哈啊……),紧接着是几声短促得如同哭泣般的急喘(呃…呃…!),声音不大,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堵在了喉咙里,堵得变了调,又湿又黏。

嘎吱声骤然提速!急促到失去节奏,密集如骤雨打芭蕉(嘎吱嘎吱嘎吱!)。伴随而来的,是某种被湿滑包裹又剧烈摩擦着的水淋淋的噗滋声(噗嗤…噗嗤噗嗤……),节奏急促、粘稠,带着无法言说的湿意和热力,清晰地穿透厚重的木板门。

偶尔夹杂进指甲在织物或皮肤上骤然刮过的尖锐嘶鸣(刺啦——!),和被强行压抑下去的低哑嘶吼(哈——!!!),那声音太短促,更像一声破了音的气枪。

宋明远还是没动。

他像一尊在客厅沙发这座孤岛上的石雕。唯一跳动的,是角落里那台常年嗡鸣、外壳滚烫的路由器上,那两排不断闪烁、明明灭灭的绿色指示灯。幽幽的光,把沙发扶手一角照亮了,又在下一秒陷入黯淡。

鼻尖萦绕着一股复杂的、令人窒息的馊味儿——茶几上摆着半碗昨天剩下的、已经结油发黄的鸡蛋面,烟灰缸里堆满了焦黑的烟头,旁边空啤酒罐的边缘挂着几滴半干不干的黄色酒渍。

这弥漫的酸臭油腻气息,被卧室门缝里顽强透出来的一丝更加复杂的味道搅得更令人作呕——高级香水尾调的冷冽花香(苏晚的),廉价香皂冲不掉的奶甜暖香(林薇的),还有一股激烈碰撞后蒸腾起来的、浓烈到化不开的、如同雨后泥土般厚重的腥甜暖意。

卧室里终于没了声音。只剩下两道粗重、绵长、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喘息声,在厚厚门板后面此起彼伏(嗬…嗬…嗯……)。那喘息里再没有半分敌意,只剩下一种筋疲力尽的、被彻底释放后的粘稠暖意。

又过了好一会儿,细微的、像受伤小猫在舔舐伤口般的轻响传来。湿滑的软物舔舐皮肤(滋…滋…),伴随着满足又慵懒的、几乎听不见的哼唧(嗯……)。

宋明远终于动了一下。他只是伸手,从那碗冰凉油腻的剩面碗里,捡起半根粘成一坨的硬面条。

手腕一甩。

面条啪嗒一声,砸在墙角那堆啤酒罐中间。残留的几点油汤溅起来,在昏暗的指示灯微光里划出几点肮脏的光斑。

烟灰缸的角落,又一点猩红火光无声亮起。烟雾被粗暴地吐出,融进这浑浊不堪的空气里。

冰箱压缩机骤然启动的沉闷嗡鸣填补了客厅的死寂。

主卧的门板,像一个彻底吞噬了所有故事的黑洞,沉默地立在那里。客厅这一角路由器上的绿灯还在跳动,无声而固执地记着数。

一下,又一下。

如同记录着这个荒诞夜晚里,那些被锁在隔壁房门的、循环往复又无法跳脱的每一次粘稠的开始与结束。那些声音仿佛刻进客厅的空气里,成了永恒的、带着回响的背景音。

客厅的窗户开了条缝,早风里夹着点潮湿。宋明远趿着拖鞋从冰箱拿罐冰啤酒,冻手指碰上铝罐的瞬间激得他一哆嗦。

转身。

他看见了冰箱门。

光亮的白色金属面上,靠近中缝那儿,两个清晰得刺眼的指纹油印,带着淡淡的肉粉色。印痕的边缘部分还有点融化的、半透明的淡黄色奶霜状的东西。印子离得很近,拇指窝都几乎叠在一起。油渍旁边,还蹭了点什么黏糊糊的、带着粉橙色反光的东西。宋明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冰箱门上蹭了一下,滑滑凉凉的——是昨晚打翻又被林薇慌乱擦过的唇釉残留。

沙发那边更糟。

靠背顶上摊着苏晚那条烟灰色的羊绒披肩,皱得像个咸菜干。披肩的边角拖到了坐垫上。布艺沙发上,那个靠近扶手内侧的位置,坐垫深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椭圆形塌窝,里头挤着一道和坐垫布料同色的、窄窄的湿痕边缘。湿痕中间粘着根细长的、泛着深栗色光泽的卷发——是苏晚昨天散开头发时的断发。紧挨着湿痕边上,还压出了一个更小巧、圆润的凹陷轮廓,带着点用力砸上去的钝劲儿。坐垫布面上,一点细微的反光吸引了宋明远的目光——一小片半干的、胶水一样的亮膜,旁边粘着几点金粉——显然是林薇那夸张的亮片眼影蹭下来的。

昨晚的争吵似乎余音未散。苏晚那句刻薄的话仿佛还在空中飘:“……没骨头吗?瘫在那儿碍事!”

然后,沙发深处就传来了那种含糊的摩擦挣扎声,坐垫弹簧委屈地发出几声呜咽般的呻吟(嘎吱…),很快就被更重的身体砸压上去的闷响(噗!)盖了过去。接着就是布料缝隙里漏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湿吻声(啧…滋…),急促喘气(哈…哈…)……还有黏在布面上的汗腻反光。

阳台的门没关严。晨风吹起半边窗帘。

宋明远拿着那罐冰啤酒踱过去,准备在阳台抽根烟。脚下一绊,低头看。

深灰色的厚绒地毯,靠近推拉门轨道那儿,赫然碾开一道宽窄交错的拖痕!像是有人光着脚、脚掌用力摩擦着蹭过去的。拖痕边缘还带着点极淡的、指甲划拉过的毛糙。再往前几步,地毯绒面被反复碾过的地方颜色深了一大块,成了湿乎乎的深棕色,靠近那滩深棕色的边角,居然还卡着半片水红色的、边缘被撕扯变形的假指甲片——亮晃晃的。

他能听见昨晚那个画面。争吵升级后的爆发:

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刮过来:“躲我?!你躲什么!”话音没落,就有光脚丫子急促擦过地毯的沙沙撕扯声,然后是人摔下去时撞到厚重窗帘杆的闷响(咚!)。剧烈的喘息变得浑浊起来(嗯……嗯哈……),还有布料贴着皮肉大力摩擦、拧转发出的粗粝响动(呼啦…滋)。伴随着一种湿滑又沉闷的噗嗤声,频率越来越快……然后是急促的、像窒息又像吞咽的短鸣(呃!呃!),喉咙里挤出带着水汽的绵长哼唧(嗯…………)。

厨房的玻璃水壶还搁在台子上。

宋明远把快空了的啤酒罐搁在岛台上,想去洗把脸清醒清醒。目光掠过光滑的白色石英石台面。

在靠近水槽的角落台面上,半个清晰圆润的臀印压在那儿,汗水在光滑石面留下的轮廓像是刚拓印出来的。臀印边缘几道短促平行的压痕,像是手指用力抓握蹭出的刮痕。旁边还掉了点东西——几片没洗干净的、蔫巴巴的紫色花瓣,沾着湿乎乎的痕迹,是林薇泡水的干薰衣草碎屑。

更靠墙的位置,立着那把窄窄的吧台椅。

椅面是冰凉的皮革料子。宋明远看得清楚——那张窄小皮面的正中央,印着一个极其清晰完整的湿漉深痕。深痕的形状窄长,两边是微微陷下去的、带着圆润轮廓的边沿,一看就是长时间、分腿坐压出来的水光皮面。那深痕中央还有一小块形状更窄、像是被用力碾进去的凹陷轮廓。

椅背的皮革靠背上,同样也蹭上了东西——一点细小的、粘在上面的、带着珠光的粉质印痕(大概是林薇脸上的高光),还有几根细短的、带着自然卷曲的绒发,黏在透亮的汗渍里——肯定是苏晚鬓角脱落的。

昨晚撞上过一次现场。

记得苏晚被抵在冰凉的椅背上,林薇整个挤在椅子和她身体之间的小空间里。宋明远进来拿东西,正撞见苏晚的嘴唇被狠狠堵住发出的含糊的(唔!),林薇的手则深陷在苏晚的后腰布料里,掐出几个深窝。椅子腿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宋明远当时就转身回房了,脚步像陷在泥里一样重。

手里的啤酒罐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捏扁了,冰凉的液体混着铝皮扎手的锋利边缘沾了他一手。他木然地走到盥洗室想冲洗,拧开龙头前随意瞥了一眼镜子。

镜面上布满了密集的雾气凝结后滑落的水痕,蜿蜒曲折。但在靠近侧面的地方,残留着极其清晰的印记!

两个手掌印!

准确的说,是一只手向上展开印上去的轮廓(苏晚),五指用力张开的痕迹在蒸腾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另一个(林薇)则更像是胡乱拍在上面、又滑下来的状态,半个巴掌带着三根手指刮擦的油亮痕迹。

最关键的是手掌印之间,在缭绕的水痕下,模糊地印着两片嘴唇的压痕。位置很高,几乎与扬起的下颌轮廓吻合。一片是饱满丰润的唇形(林薇),在光滑的镜面上压出一片边缘清晰的油印子,唇纹纹理都透出来几分。压着它的,是另一片略薄的、被挤压得微微变形扭曲的唇印(苏晚),边缘蹭出一点细微的粉痕——是苏晚那点淡珊瑚色唇膏晕染开的踪迹。

哗哗的水流声里,宋明远低着头,只顾机械地搓洗着黏糊糊的手。冰凉的水冲不掉脑子里烙下的画面:每一次在客厅倒水,在阳台抽烟,甚至在厨房岛台上拿个水果——那无处不在的碾痕、湿印、汗津津的轮廓、断落的毛发、卡在地毯缝隙里的亮片、粘在沙发上的粉质……都在无声地、反复地播放着同一场撕扯缠绵的身体大戏。

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穿过被水流冲开的雾气。

似乎……随时都可能,在下一个转角,冰箱门的反光里,甚至就在这面还沾着唇印的镜子的倒影深处——再次撞见那两张紧贴在一起、唇舌交缠、忘乎所以的脸。

日子成了行走在玻璃碴子上的无声跋涉。

每一步都可能踩碎平静的表象,露出底下黏腻滚烫的、只属于她们两个的秘密。

这个家,

每一寸空气都写满了她们的痕迹。

日子就像那张被无数场“战役”蹂躏过的沙发,陷下去的地方再也弹不起来了。

早饭时间。

苏晚刚把煎蛋装盘。

“啪嗒!”林薇的脚趾从桌下精准地踩住了苏晚的拖鞋尖。

苏晚眼皮都没掀:“挪开。”

林薇慢悠悠抿了口牛奶:“有本事自己拔啊?”

脚尖反而碾得更实了,透过薄薄的塑料拖鞋,那圆润的脚趾力道清晰地压进苏晚光洁的脚背皮肤上。

苏晚冷笑一声,握着锅铲的手一偏,煎蛋的边缘“滋啦”一声,几滴滚烫的油星子溅到林薇搁在流理台边缘的手背上。

“嘶!你!”林薇抽手,还没骂出口,苏晚已经飞快伸过一根干净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在林薇手背那点微红的地方快速抹了两下,蹭掉油星。动作快到更像一种粗暴的擦拭,指腹带着点残留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道。

两人眼神飞快地对撞了一下。嫌恶?好像有。但下一秒都像没事人似的,林薇继续喝牛奶,苏晚把煎蛋拨到她碗里,碗底用力在桌上“咚”地一磕。

餐桌下,踩脚的游戏无声持续着。一个碾,一个微微用力对抗,小腿肚都绷紧了。阳光照在她们俩的手背上,一个手背刚被抹过的皮肤微红发亮,另一个端牛奶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着而有点发白。谁也没再说话,那点儿细微的、带着温度的龃龉力道,成了吃早饭的日常背景音。

洗手间镜子前,战争是另一种形态。

苏晚对着镜子描眉毛。林薇挤进来刷牙,肩膀撞了苏晚一下。

“眼线画歪了老妖精。”林薇含糊不清地说,满嘴泡沫。

苏晚手腕稳如磐石:“再靠过来试试?拿你新买的高光粉擦地板。”

林薇不搭话,反而猛地一低头,湿漉漉的发顶狠狠蹭过苏晚刚化好妆的侧脸!一缕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头发丝粘在了苏晚脸颊上。

苏晚没炸,镜子里的眼神沉了下去,带着点危险的玩味。

当天晚上,林薇最喜欢的那条真丝睡裙,胸口的位置就多了一大团洗不掉的卸妆油污渍,黑乎乎油亮亮。

林薇攥着睡裙,气得胸脯起伏,冲到苏晚房间门口。刚要砸门——

门开了。

苏晚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睡衣领口微敞,锁骨下方那片熟悉的浅粉色勒痕若隐若现。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林薇,眼神像把小刷子,刷过林薇紧攥着睡裙的手指和起伏的胸口。

林薇嘴里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她看着那块粉痕,昨晚混乱中似乎是自己浴袍带子缠太紧勒出来的……火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呲”地一声泄了大半。

“有本事晚上别锁门!”她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威胁,抱着睡裙冲回了自己房间。

关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苏晚指尖抚过锁骨上那块微热的皮肉,嘴角扯出一个自己也说不清意味的弧度。几分钟后,她打开房门,把林薇忘在门口地板上的拖鞋,用脚尖勾着踢到了她门前。

争吵变成了一种黏稠的固定程序。

起因五花八门:谁用了谁的香水,谁在深夜公放综艺,甚至是谁在阳台多占了一根晾衣杆。火药一点就着。

“你买的什么垃圾香水!熏得人头疼!”苏晚摔了手里林薇刚拆的快递盒。

“比你那棺材板里才用的檀香味强!”林薇尖叫着扑过来抢夺。

推搡。衣角纠缠的嘶啦声。林薇的手胡乱挥舞,指甲刮过苏晚裸露的小臂,拉出几道粉白印子。

苏晚吃痛地闷哼一声,反手一把狠狠掐住林薇肉乎乎的手腕内侧!

两人像斗牛一样角力,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宋明远的身影在客厅门口一闪而过。

像是某种无声的命令。

林薇挣扎的手劲儿突然松了,反而往前一倾。苏晚察觉到力量的偏移,鬼使神差地没有趁机推回去。

两张脸瞬间撞近。

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上粘着的、气出来的细小水珠。彼此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鼻息热烘烘地喷在对方脸上。空气胶着了三秒。

预想中的破口大骂没有响起。

林薇盯着苏晚近在咫尺的、被怒气烧得亮晶晶的下唇。

苏晚的目光黏在林薇因用力而深凹下去的唇窝。

不知是谁的喉咙先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吞咽声。

随即——

两片滚烫的唇没有任何犹豫,恶狠狠地撞了上去!更像是撕咬!

力道没了轻重,牙齿甚至磕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脆响。

但这痛感转瞬即逝。剩下的是更加激烈的唇舌绞缠(啧啧滋响),唾液在紧贴的皮肤间疯狂交换、吞咽(咕咚声频繁)。带着怒气和不甘的身体也死命地挤撞着、揉搓着对方,衣服在大力拉扯下变形、移位(更多的布帛撕裂声),带起一连串无法言说的肉体摩擦挤压的浑浊声响。

沙发靠背的毛料上蹭满了林薇的头发油印。地毯上沾着苏晚眼角晕开的棕色眼线泥痕。

等那股撕咬带来的奇异热浪平息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各自衣衫不整,嘴唇红肿油亮。林薇的肩膀上留着一圈清晰的半圆牙印,苏晚的锁骨上多了几道新鲜的红色抓痕。

眼神里的火气还没散尽,但更多是一种打累了又被填满了的茫然和虚汗淋漓后的短暂餍足。谁也没再看宋明远可能走过的地方一眼。

荒唐成了习惯。

某天夜里,宋明远起夜路过主卧门口。

厚重的门板隔音并不好。

里面起初是低沉的争执,音量压着。

“……再敢碰我的枕头试试!”

“压着了怎么了!碍着你这尊贵脑袋了?!”

短暂的停顿。

没有预想中物品摔碎的声音。

门缝里先是传出一阵沉重衣物的拖曳摩擦声(沙沙),接着是床垫弹簧被骤然压迫的呻吟(吱嘎——)。再然后……是一种粘稠的、如同湿糯米糍粑被揉捏挤压般的声音(咕唧……噗嗤),夹杂着压抑不住的、从鼻腔深处溢出的绵长气音(嗯…………),像痛,又像极致的沉溺。声音渐渐低哑急促起来(哈……嘶…),最终归于几声被捂住的、如同溺水般急喘后解脱的短促抽泣(呃…呃!)。

宋明远靠在冰冷的墙上,像个局外人。

卧室里渐渐没了动静,只剩下均匀的、彼此交融的温热呼吸声。

第二天早上,宋明远推门进去送忘拿的文件(她们吵架时踢到门外的)。

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光线昏暗。大床上,两具裹在一床厚实棉被里的身体纠缠得如藤蔓共生。苏晚的下巴抵着林薇散乱油亮的发顶。林薇的一条腿霸道地从苏晚腰间绕过去,脚掌舒服地蹭在苏晚紧实的小腿肚子上,脚趾还无意识地抠了抠。而苏晚同样光裸的一只胳膊,则沉沉地环在林薇软韧的腰后,把她死死搂向自己。两人的脸颊上都留着新鲜的、类似指甲刮擦出的红痕,嘴唇微肿水亮。熟睡的面容上,找不到半分针锋相对的影子,只有一种慵懒、松懈、甚至带着点无意识依赖的温顺。

空气中漂浮着混杂的体味——高级护肤品残留的冷香、年轻身体散发的热烘烘睡眠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如同泥土被阳光曝晒后蒸腾的腥暖。

那份荒谬的安宁,刺得宋明远眼睛生疼。

他放下文件,像逃离瘟疫般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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