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

凌晨三点。

健身房的落地镜面映出少年肌肉紧绷的身体，凌雪戴着耳机，重训一组接一组做，额头滴落的汗水模糊了视野。

他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不是为了塑形，不是为了比赛，是为了让自己累到睡着。

健完身回到家，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房间空荡到连时钟的秒针声都刺耳。

他点开和汐汐的聊天窗口。输入：

「……最近还好吗？」

但盯着这句话十几秒后，又删了。

再输入：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对不起。」

又删了。

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敲不下去了。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

他开始安排外拍、剪辑，强迫自己出门，对每个来邀约的人都说“好”，行程被塞得满满的，但睡前还是会下意识打开对话框。

那个始终没有回应的名字，是他现在最怕点开的东西。

【汐汐】

这周的课他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

表演课上老师点他做即兴练习，他怔怔地站在场中，却连第一个动作都卡住，老师叹了口气让他坐下。

他的眼圈总是红的，像没睡好，又像刚哭过。他故意不别发卡，把头发放长了点遮住眼睛，课间也总是一个人坐角落，连午饭都不和人一起。

那天夜晚之后，他一度以为会开启一段属于“恋人”的旅程。

但小雨什么都没说。他也说不出口。说了又怎样呢？

她的吻那么熟练，动作那么自然。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温柔包装下的欲望撕开了第一层伪装——她或许只是“想做”而已。

「……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他在心里问了无数遍。

至于凌雪——他甚至不敢想。

凌雪一定很失望吧，一定觉得自己是轻浮、愚蠢、随便就会被诱惑的“男孩子”。

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也不想被问。所以，他选择彻底回避。

只是每天夜里，他也会偷偷打开凌雪的SNS，看他又拍了哪张风景，又剪了什么vlog。

每一次想到他笑着的模样，汐汐就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懦夫。

【小雨】

她是最早觉察到气氛变了的那个人。

汐汐在学校里变得木讷，说话都像不带情绪。她试着关心几次，他笑得很敷衍。

「你最近很累吗？」

「还好啦……就是排练比较多。」

是撒谎的语气。

小雨有些慌。她原以为自己能控制好节奏，不伤人也不被伤。但她没想到，汐汐比她想象的还要“认真”，认真到一夜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试图联系凌雪，发了一句：

「你是不是应该跟汐汐谈谈？」

已读未回。

再发：

「你如果一直不出现，他会一直把你当成不原谅他的人。」

依旧没回。

小雨烦躁地关掉手机，靠在教室的窗边。她也第一次发现自己低估了这场关系的复杂。

也许她可以用轻松的方式拿下汐汐的身体，但她控制不了凌雪的情绪，更无法解决汐汐眼里那一点点塌陷的光。

这三人的日子像被风吹散的三根线，彼此都在等——

等对方先发话，等关系“自然恢复”，等情绪沉淀。

但谁都没勇气迈出那一步。

一周过去。没有谁说话。

【小雨的家，夜色将临】

天色暗得很快。

小雨站在卧室窗边，手中握着一杯冰可乐，里面的冰块早就融化成了水。她没喝，只是拿着那杯透凉的水玻璃抵着额头，一动不动。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太自信了，太轻率地去触碰了汐汐那么柔软、透明的心。

她原本以为只要温柔，只要爱，就可以保护他。但她没想到，那晚过后，汐汐变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不是没察觉——汐汐的笑变少了，眼神变虚了，话语变空了。

“我是不是……反而让他更不快乐了？”

她不想承认，但心里其实清楚：汐汐不是只在喜欢她，他也在乎凌雪，甚至可能比她更深。

而她明白——如果没有凌雪，这个叫汐汐的少年，也不完整。

那天夜里，他们做完后，汐汐紧紧抓着她的手，带着点微颤地说：

「……你以后不会丢下我吧？」

她原本想说“当然不会”，但话到嘴边停了一下，换成了：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不是誓言，是承诺。她那时就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想拥有汐汐，就必须面对凌雪。

她想过很多次：要不要放弃？

让他们两个慢慢去靠近，自己就做那个退出的人。

可她不甘心。不是那种“胜负欲”，而是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种，看见一个人，就忍不住想靠近、想逗他笑、想和他吵一吵、想被他碰一下的感觉。

而这感觉……她在汐汐身上有，在凌雪身上也有。

只是凌雪太难。

他的心像一个上锁的木匣子，不会轻易打开，就算裂了一道缝，也能在几小时内修复回去。

所以她赌了一把。

她给凌雪发了信息：

「今晚九点，来我家谈谈吧。」

（定位）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打电话。她知道，凌雪那种人，不喜欢被逼迫。他如果要来，一定是他自己愿意来。

于是时间来到了八点五十五分。

她换上一件居家的白衬衫，松松地披着，下面是热裤。头发散着，没化妆，脸上只喷了一层保湿。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分秒在跳。

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场“邀请”。

八点五十九。

九点整。

没有消息。

她咬了咬下唇，有点苦笑了一下：“果然不来啊……”

她起身准备去厨房把可乐倒掉。

这时——

叮咚。

门铃响了。

她怔住，握着玻璃杯的手一抖，水洒出几滴在脚背上，冰得她一个激灵。

她快步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上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轻轻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凌雪。

他穿着深灰色的连帽外套，发稍还带着点风吹的凌乱，手插在兜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那一刻，小雨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她知道——

他能来，不是因为“想做”，而是因为他已经崩溃了。

「你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雪语气冰冷，像一只全身警觉的猫。他不是没有预感，只是不愿承认自己会真的来。

小雨没有反驳，也没有笑。只是安静地让开门。

他走进客厅，放下包，一句话都没说。小雨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终于，是小雨先开口：

「你最近看起来……很辛苦。」

凌雪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像有什么快要崩断的东西。

小雨轻轻坐到他对面。

「那天的事……你是不是很生气？」

「不止是生气吧。」凌雪终于说话，声音很低，「我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垂下眼，看着掌心。

「一直以为自己很重要、很值得依靠……结果连他会被谁带走，我都猜不到。」

「你知道吗？」他抬头看着小雨，「我从来都不敢碰汐汐的身体。哪怕我们那么亲近，我都小心翼翼地维持那个‘只是朋友’的界限。因为我不想让他害怕，觉得我也只是想要他的身体。」

「结果你什么都没顾虑——你一来，他就跟你走了。」

凌雪语气没有刻意的责怪，反而是赤裸的脆弱。他说“你”，却像是在对命运质问。

小雨安静地听着，眼神里不再是戏谑，而是极度温柔的诚实。

「……我不是没顾虑。」她轻声说，「我是太想靠近他了。」

「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他不敢相信的东西。但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他。」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

「也想靠近你。」

凌雪轻轻一震。他没想到这句话。

小雨继续说，眼神没有回避：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真的讨厌我。你害怕失去控制，也害怕自己认真之后受伤。」

「你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你不敢。」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最轻的声音问：

「凌雪，你现在痛苦，不是因为我和他做了，而是因为——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资格拥有谁。是不是就算自己消失，也不会有人真正难过，对吧？」

凌雪没说话，但眼眶泛红了。

她伸出手，轻轻拉住他冰凉的手指。

「所以我邀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也做一次’。」

「而是想告诉你——你，是被需要的。」

她轻轻靠近，在他膝前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凌雪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低头，将脸埋进她的颈窝，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她的金色长发间。他们就这么抱了一会，没有言语，只有长久压抑下的情绪在颤抖中得到安抚。

凌雪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的手缓缓抬起，扣住小雨后背的衣料，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他抬起头，紫色的眼眸里还带着泪光，却多了一丝决然。他主动凑近，吻上小雨的唇，动作轻而颤抖，像是将所有的脆弱与渴望都倾注在这个吻里。唇瓣相触的瞬间，像是点燃了一簇微弱却炽热的火苗。小雨回应得轻柔，舌尖小心地试探，像是怕惊扰他的情绪。她的手滑到他的脸侧，拇指轻抚他的脸颊，擦去残留的泪痕。

吻逐渐加深，凌雪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双手更用力地环住小雨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他们的身体贴合，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的体温像是融为一体。小雨的手指拉开凌雪的外套，触碰到他紧绷的皮肤，指尖沿着他的锁骨缓缓划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她轻轻掀起他的背心，露出他匀称的胸膛，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凌雪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他的手指小心地解开小雨的白衬衫，动作缓慢而谨慎，像是在拆开一件珍贵的礼物。衣料滑落，露出她小麦色的肩膀和纤细的腰身，皮肤上带着一丝汗水的湿润，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小雨微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低声说：“凌雪……没事的。”她的声音像咒语，化解了他眼底最后一丝犹豫。

他们从沙发移到地毯上，动作轻缓而克制。凌雪跪坐在小雨身旁，紫色的眼眸凝视着她，像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到某种确认。小雨躺在地毯上，金色长发散开，像一团柔软的光晕。她的手轻轻拉住凌雪的手，引导他靠近，眼神里带着温柔的鼓励。

凌雪俯下身，嘴唇吻上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是羽毛掠过。他的吻沿着她的眉骨、鼻尖，一路滑到她的唇角，每一个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小雨的呼吸变得稍稍急促，她的手滑到他的背，指尖轻抚他的脊骨，感受着他皮肤下的温度。她的腿微微弯曲，膝盖蹭过他的腰侧，像是无声的邀请。

凌雪的手滑到小雨的热裤，犹豫了一瞬，最终解开扣子，缓缓褪下，露出她小麦色的修长双腿。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像是夜色中的一抹暖阳。凌雪的呼吸一滞，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羞涩，却又被渴望覆盖。他低头，吻上她的脖颈，嘴唇轻触她的锁骨，带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小雨的手指梳理着他的黑发，低声呢喃：“凌雪……慢慢来……”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像是在引领他走进这片陌生的亲密。凌雪的吻滑到她的肩头，牙齿轻咬她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痕迹。小雨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身体微微弓起，像是回应他的触碰。

他们的身体终于贴合，凌雪的动作轻缓而克制，像是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连接。小雨的双手环住他的背，指尖陷入他的皮肤，像是想将他更深地拉向自己。她的呼吸断断续续，带着一丝喘息，低声说：“凌雪……你看，你可以的。”她的语气温柔却坚定，像是用声音在安抚他的不安。

凌雪的紫色眼眸半闭，睫毛微微颤抖，他的呼吸低沉，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将他心底的痛苦与渴望倾泻而出，他的吻落在小雨的脸颊、唇角，像是在用触碰确认她的存在。小雨的腿缠上他的腰，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主动，她的手指轻抚他的脸侧，低声呢喃：“我在……凌雪，我在这。”

地毯柔软地承托着他们的身体，灯光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雪的动作逐渐流畅，像是终于找到了某种节奏。他的手扣住小雨的腰，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怕她在这亲密的瞬间消失。小雨的喘息愈发急促，她的眼眸里闪着柔和的光，像是对他的回应与鼓励。

当高潮来临，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无声的共鸣。凌雪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身体微微颤抖，将脸埋进小雨的颈窝，像是找到了某种依靠。小雨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黑发，嘴唇贴着他的耳边，低声呢喃：“凌雪……你是被需要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被这份亲密的真挚触动。

他们静静地相拥在地毯上，汗水与体温交融，像是将彼此的伤口缝合。夜色透过窗户洒进来，笼罩着两人，仿佛为这场温柔的连接画下句点。

夜深时，凌雪靠在床头，小雨趴在他肩上，呼吸平稳。

他看着天花板，喃喃一句：

「……我是不是已经搞砸一切了。」

小雨闭着眼回他一句：

「还没。如果你们都还有想见对方的勇气，一切都还有可能。」

灯光渐暗，画面停在凌雪微微睁大的眼中。他开始思考“要不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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