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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空灵的电子音刺破混沌,将克莱尔涵从昏沉中拽醒。

  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酸涩的双眼——巴黎娅消散时的星光似乎仍残留在视网膜上,可眼前只有一片虚无的纯白,像是被漂白过的梦境。

  德莉娅的调教痕迹仍烙印在身体上:军服领口被粗暴扯开,露出锁骨处泛红的指痕;束腰的系带松垮垂落,像是被猫爪戏弄过的毛线,凌乱地搭在腰间。

  她下意识拢紧衣襟,指尖却触到胸前未干的泪渍——那是为巴黎娅流过的最后一滴泪...

  **“恭喜,您已获得三次时空穿越机会!您可在大事过程中随意顺时间轴短距离穿越!此种穿越不计入时空穿越机会消耗...”**

  一道幽蓝光幕悬浮于虚空,机械字体冷冰冰地闪烁,像是某种审判的宣告。

  “哈......?”

  克莱尔涵歪着头,左眼眯起右眼瞪圆,像只猫猫,脸上写满了荒谬与困惑。

  她伸手戳了戳光幕,波纹荡漾却穿不透——这玩意儿比德莉娅锁她的镣铐还要真实,却又虚幻得像是幻觉。

  纯白空间没有边界,没有阴影,连脚步声都被吞噬。

  她踉跄着转圈,仿佛被困在巨兽的胃袋里,无处可逃。

  “我该不会......真死了吧?”

  她揪住发痛的太阳穴,指尖深深陷入发丝。听说濒死的大脑会编织完美幻境,用甜蜜的谎言豢养灵魂。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鬼地方?

  ——没有巴黎娅的红围巾,没有德莉娅的鎏金长发,只有个赛博幽灵般的破面板!

  乳尖突然传来幻痛,像是被德莉娅的齿痕重新灼烧一样...

  她猛地蜷缩身体,德莉娅咬着她那里说“你属于帝国”时的温热吐息,此刻竟比系统的蓝光更鲜活,更刺痛!

  “出口......总该有出口的!”

  她踢打向虚无的墙壁,脚趾却撞上了不存在的硬物,疼痛真实得令人窒息。

  最终,当她重新瘫坐在光幕前时,字迹突然扭曲重组——

  **“每次穿越可指定历史重大事件,时间轴仅可顺向跃迁。”**

  “哈...居然连系统都怕我篡改历史...”

  她沙哑地笑起来,笑声却卡在喉咙里变成哽咽。

  若能回到巴黎娅点燃街垒的那一夜......

  她甘愿再被德莉娅折磨千万遍。

  复仇的怒火在她血管里奔涌,像淬了毒的钢针,一根根钉进心脏。

  她几乎能想象到德莉娅跪在柏林皇宫的废墟里,鎏金长发沾满血污,那双蓝眼睛终于露出她渴望已久的恐惧——

  可下一秒,克莱尔涵脑海中巴黎娅的声音却刺穿了这血腥的幻想。

  "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未来。"

  记忆中的巴黎娅站在蒙马特高地的晨光里,红围巾在硝烟中翻飞,向着她伸出一只手,眼神中带着光芒。

  她身后是举着铁锹的工人妇女,是攥着面包屑的孩童,是千千万万双渴望新世界的眼睛!

  克莱尔涵的拳头松开了。

  她突然意识到:若要让德国血流成河,自己与德莉娅又有何区别?

  那个在街垒上高歌的巴黎娅,那个宁肯化作星光也不屈服的巴黎娅,要的从来不是复仇,而是——

  “一个不再需要街垒的世界...”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搅的撕裂感。

  她虽然不能原谅德莉娅,却也无法背叛巴黎娅最后的信念。

  泪水砸在衣服的铜扣上,溅开成扭曲的星芒,仿佛巴黎娅消散时落下的光尘。

  "我该...怎么办..."

  呢喃被系统的蓝光吞噬。此刻她终于明白,最痛苦的惩罚不是死亡,而是活着的人必须作出的选择...

  克莱尔涵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疼痛。

  "必须阻止一战的发生...!"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如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思绪。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握着的不仅是三次穿越机会,更是改写整个欧洲命运的可能。

  巴黎娅消散前的微笑浮现在眼前,那双宝石般的眼眸里盛着的不是仇恨,而是对未来的希冀...

  "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创造一个新世界..."

  她颤抖着触碰系统光幕,幽蓝的波纹倒映在瞳孔中。

  德莉娅的身影也随之浮现——那个在凡尔赛宫镜厅加冕时,鎏金长发下掩藏着孤独眼神的少女...

  "她本可以成为更好的统治者..."

  克莱尔涵突然明白,自己真正要对抗的并非德莉娅,而是那个将她们所有人都卷入漩涡的、名为"宿命"的巨轮。

  若能让德国避开战争的泥沼...

  或许...或许德莉娅也能摆脱铁血宿命,巴黎娅的信念也将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这次...我一定要拯救所有人!"

  她猛地站起身,军靴在纯白空间踏出坚定回响。

  系统光幕随着她的决心剧烈波动,时间轴在她眼前如画卷般展开——

  克莱尔涵的手指悬停在光幕上,1914年6月28日的坐标在蓝光中微微震颤。

  "就是这一刻了..."

  她深吸一口气,裙子下摆无风自动。系统发出高频嗡鸣,纯白空间开始扭曲、坍缩——

  下一秒,南欧夏日的热浪就立刻扑面而来了。

  萨拉热窝的街道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色,鹅卵石路面上人影幢幢。

  远处教堂钟声敲响了十一下,斐迪南大公的车队即将驶过拉丁桥。

  克莱尔涵的瞳孔骤然收缩——

  二十米外,一个消瘦的塞尔维亚青年正将手伸进外套。

  黑色枪管在阳光下闪过死亡的光泽。

  "加夫里洛·普林西普..."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只触到裙装的丝绸腰带。

  没有武器,没有帮手,只有三次穿越机会和脑中记满的初中历史书和自己兴趣爱好了解的历史细节。

  克莱尔涵的裙角被夏日的热风吹起,她慌慌张张地按住宽檐帽,另一只手提着裙摆,在萨拉热窝拥挤的街道上跌跌撞撞地奔跑。

  "让一让!拜托让一让!"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人群,却看见斐迪南大公的敞篷车已经驶到了拉丁桥头。二十米外,那个叫普林西普的年轻人正从咖啡馆走出来,手已经伸进了外套口袋。

  "等等!"

  克莱尔涵的鞋子卡在了鹅卵石缝隙里,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她狼狈地拔出脚时——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克莱尔涵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大公捂着脖子倒在了座位上,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军装。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绝望地看着普林西普被警察按倒在地,那个年轻人脸上竟带着诡异的满足笑容,好像...解脱了一样?

  更让她崩溃的是,就在几秒钟前,她分明看到街角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总在德莉娅身边出现的侍从官...

  克莱尔涵站在萨拉热窝的街角,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六月的阳光照在斐迪南大公染血的军装上,刺得她眼睛发疼。

  "德莉娅...你早就知道..."

  她看着警察粗暴地拖走开枪的普林西普,青年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这笑容让她想起德莉娅在镜厅加冕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怀表在口袋里发烫。

  克莱尔涵知道,只要她愿意,现在就能启动穿越。但她只是站在原地,任凭热风吹乱鬓角的碎发。

  为什么要改变呢?

  德莉娅一定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她是不是...在等着看我如何选择?

  救护车的铃铛声渐行渐远。

  克莱尔涵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犹豫,或许正是德莉娅精心设计的又一个陷阱。

  她苦笑着摇摇头,手指松开了怀表。

  "罢了..."

  历史依旧会按部就班地前进,就像德莉娅预料的那样,而她,不过是个偶然获得穿越能力的旁观者。

  街边的报童已经开始叫卖号外,咖啡馆里的人们议论纷纷。

  克莱尔涵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裙装,转身融入了萨拉热窝的人潮中。

  她要去亲自找一趟德莉娅...

  ...

  克莱尔涵的裙摆沾满了旅途的尘土。

  从萨拉热窝到柏林的路上,每个边境哨卡都要盘查她的证件。

  那些留着八字胡的军官总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一个独身旅行的年轻女子,在这个即将开战的夏天显得格外可疑。

  "去柏林做什么?"

  "探亲。"

  "现在?"

  她不得不用掉最后一枚金币贿赂守卫。

  当马车终于驶过勃兰登堡门时,报童的叫卖声刺破了八月的热浪:"号外!号外!德国对俄法宣战!"

  广场上的市民正在激昂地唱着《守卫莱茵》。

  克莱尔涵站在欢呼的人群中,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还是来晚了。

  柏林皇宫的铁门紧闭着,卫兵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她望着宫殿的尖顶,仿佛能穿透石墙看见德莉娅——

  那个此刻正坐在战争地图前的少女,她长发下藏着无人知晓的表情。

  克莱尔涵站在皇宫卫兵面前,声音沙哑:"我要见德莉娅。"

  卫兵皱眉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裙角磨损严重,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陛下不见平民。"

  克莱尔涵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

  卫兵看清后立即挺直了背脊,快步进去通报。

  当会客厅的大门打开时,德莉娅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欧洲地图前。

  她没穿往常的礼服,而是一身笔挺的军装。

  "你迟到了三个月。"德莉娅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西线战场,四十年光阴已经把她的疯狂消磨殆尽了。

  克莱尔涵直接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会来?"

  德莉娅终于转过身,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我知道你会尝试改变萨拉热窝的事。但显然..."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墙上的作战计划,"历史有自己的轨迹。"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士兵正列队经过。

  克莱尔涵突然意识到,在她长途跋涉的这段时间,战争机器早已全速运转。

  "停下这场战争。"克莱尔涵直视着德莉娅的眼睛,"趁现在还来得及。"

  德莉娅轻轻摇头,从桌上拿起一份电报:"英国已经对德宣战了。现在不是我在推动战争,而是战争在推动我们所有人。"

  德莉娅的指尖划过凡尔登的地形图,鎏金长发在肩头流泻如初,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她突然轻笑:"亲爱的,这四十年...你去哪儿玩了?"

  克莱尔涵猛地抬头。

  阳光透过彩窗落在德莉娅脸上——那肌肤依然如瓷器般无瑕,睫毛投下的阴影与四十年前镜厅里分毫不差。

  "你..."克莱尔涵的嗓音发紧,"早就知道我会穿越回去?"

  德莉娅歪了歪头,军装领口的铁十字勋章闪过冷光:"我知道你会去萨拉热窝,知道你会被鹅卵石绊住..."

  她突然用折扇轻点克莱尔涵心口,"就像我知道,此刻你口袋里还装着巴黎娅的红绸带。"

  战报室的座钟突然敲响,德莉娅转身时裙摆旋开完美的弧线:"要来杯咖啡吗?巴西产的,比四十年前..."

  "为什么纵容战争爆发?"克莱尔涵打断她。

  德莉娅的蓝眼睛在蒸汽氤氲中微微眯起:"还记得我们玩过的多米诺骨牌吗?"

  她往咖啡里丢了两块方糖,随后说道:"有些游戏一旦开始,连庄家也只能看着它倒下。"

  克莱尔涵突然拍案而起,震翻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作战地图上蔓延,将比利时边境染成一片模糊。

  "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她的声音像是绷紧的琴弦,"哪怕只是推迟动员令一天——哪怕只是给沙皇和娜塔莎多发一封电报!"

  娜塔莎是俄罗斯的化身。

  德莉娅静静注视着咖啡渍漫过凡尔登。

  她拾起被浸湿的作战计划,水珠顺着纸缘滴在军靴上。

  "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她突然用沾着咖啡的手指抬起克莱尔涵的下巴,"就是这副天真的模样...像极了1871年那个在街垒上数星星的小姑娘。"

  窗外传来尖锐的汽笛声,运兵列车正驶过中央车站。

  德莉娅冷静的瞳孔里倒映着克莱尔涵涨红的脸:

  "你以为历史是马戏团的帐篷绳?只要找到正确的那根就能让整个篷顶垮掉?"她突然松开手,"可惜啊...这是张由千万根丝线织成的网,连我都只是其中一根。"

  她转身时,克莱尔涵看见她军装后腰别着一把精致的拆信刀——和当年插在巴黎公社旗帜上的是同一把,因为保养的好,也丝毫没有任何时光留下的痕迹。

  德莉娅的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窗棂上。

  晨光透过她的金发,在军装后背描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每次宴会..."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都会在长桌尽头留个空位。"

  克莱尔涵看见梳妆台上摆着个褪色的茶杯——正是四十年前她们共用过的那只。

  杯底还留着干涸的茶渍,像一道陈年的伤疤...

  "柏林下雨的时候..."德莉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我总想着,你会不会突然推门进来,浑身湿透地抱怨天气。"

  她突然轻笑一声,"连女仆们都习惯了我总在玄关多备一条毛巾。"

  窗外白鸽掠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德莉娅终于转过身来,克莱尔涵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半张发黄的照片——1871年春天,镜厅角落里,两个少女偷尝香槟时被拍下的笑颜。

  "看..."德莉娅用拇指抚过照片上克莱尔涵的脸,"我让我的怀表都永远停在这了这一秒..."

  德莉娅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像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咽喉。

  她攥着照片的指节发白,鎏金长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那天镜厅的香槟..."她突然抬起脸,克莱尔涵震惊地看见她眼角闪着水光,"其实我偷偷兑了三分之一的苹果汁...因为你酒量太差了。"

  梳妆台上的怀表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盖子自动弹开——里面根本不是表盘,而是用金丝镶嵌的、克莱尔涵当年掉在柏林宫的一枚发卡。

  "四十年..."德莉娅的军装前襟突然落下一滴深色痕迹,"我连你常用的玫瑰香水都还在订制..."

  她苦笑着指向衣柜,随后眼带苦涩地说道:"看啊...每年生日,我都会准备一条新裙子...想着万一..."

  窗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歌声,是附近小学在排练圣诞颂歌。

  德莉娅的声音淹没在《平安夜》的旋律里:

  "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对着这些回忆活了四十年..."

  随后她小声啜泣了起来,但是克莱尔涵的眼中只有决绝。

  “因为...巴黎娅...”

  德莉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巴黎娅..."她缓缓直起身,指尖擦过眼角时带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那个连三个月都没撑到的革命者?"

  "我用四十年等你回头——你却惦记着四十天的露水情缘?"

  克莱尔涵的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

  她看见德莉娅从领口扯出条银链子,坠着的竟是当年契约书的残片——"战争结束前不得离开我半径十米"的字迹依然清晰。

  "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德莉娅突然拽断项链,碎纸片雪花般飘落在军事地图上,"我连囚禁你都舍不得用真枷锁...可你..."

  她一脚踢翻茶几,水晶花瓶在克莱尔涵脚边炸开,"你给自己套了半个世纪的道德枷锁!"

  “哈哈哈...”德莉娅的笑声像碎玻璃般扎人:"现在你满意了?”

  她缓缓抬起脸,鎏金发丝间露出的蓝眼睛像是结冰的湖面,"就为了那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理想主义者?"

  克莱尔涵看见德莉娅军装袖口露出一截纱布——正是用当年契约书的布料裁成的衬里。

  "还有...你以为这只是场普通战争?"德莉娅突然拽开整面窗帘。

  窗外,柏林夜空被齐柏林飞艇的探照灯割得支离破碎,"看看那些新式毒气弹的生产报告!看看海军部的无畏舰建造计划!"

  她转身时带翻的咖啡杯在作战地图上洇开一片暗褐,像极了佛兰德斯的泥沼。

  "我原以为..."德莉娅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你穿越回来是为了阻止更可怕的事..."

  她的指尖抚过克莱尔涵袖口沾着的萨拉热窝的尘埃,"没想到...你眼里只有她。"

  德莉娅的指尖突然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军装的金线刺绣上。

  "很好。"她声音轻得可怕,转身时裙摆扫过地上碎裂的水晶花瓶,"既然你选择当救世主——"突然抓起桌上的作战计划狠狠摔向墙壁,"那我就当个彻底的恶魔!"

  墨水在墙纸上溅出狰狞的轨迹,像西线战场蜿蜒的壕沟。

  德莉娅一脚踢开碍事的茶几,金属勋章在地板上叮当作响。

  "传令官!"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到近乎破音,"立即给总参谋部打电话——"苍白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我要凡尔登方向的弹药配给增加三倍!"

  克莱尔涵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德莉娅反手扣住手腕。

  那双蓝眼睛里燃烧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亲爱的,你不是想当英雄吗?"

  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拂过克莱尔涵的耳垂,"我会让这场战争惨烈到...足够成全你的圣母心肠。"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如同机枪扫射。

  德莉娅甩开她的手,军靴踏过满地狼藉时,那枚带血的纽扣从她口袋滚落——正是1871年克莱尔涵逃走时扯落的那颗。

  克莱尔涵站在原地,看着德莉娅决绝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曾经想要拯救世界的手,此刻却连一杯咖啡都端不稳。

  我到底在做什么...

  德莉娅的军靴声渐渐远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枚带血的纽扣。

  铜质的表面已经氧化发黑,就像她那些可笑的理想一样,在现实面前锈蚀殆尽。

  我穿越了半个世纪...就为了听她说这些话吗?

  作战室的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铁十字勋章哐当落地。

  克莱尔涵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来就不了解德莉娅——那个会在深夜为她留一盏灯的少女,和眼前这个下令增加三倍弹药的女皇,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雨水从没关严的窗缝渗进来,打湿了她脚边散落的作战计划,墨迹晕染开来,模糊了"凡尔登"三个字。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啊...

  她攥紧那枚纽扣,尖锐的边缘刺进掌心,却比不上胸口万分之一疼痛。

  克莱尔涵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发黑的铜纽扣,突然发现上面有道细小的刻痕——是当年她不小心用裁纸刀划出的十字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她发烧到39度,却还强撑着给我缝制服扣子...

  雨声渐密,恍惚间她听见1871年的德莉娅在耳畔轻笑:"小笨蛋,纽扣不是这样钉的..."

  少女纤细的手指拂过她的领口,鎏金发梢扫过脸颊时带着橙花的香气。

  而我回报她的是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要拯救的人,早在四十年前就为你流尽了血。

  "啪嗒——"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砸在纽扣上。

  克莱尔涵茫然地抬手摸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泪水冲开铜锈,露出底下黯淡的金色镀层,就像她亲手埋葬的那些温柔过往。

  明明...我最该救的人不只是巴黎娅...也应该是她啊...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墙上被墨水污染的作战地图。

  那些晕开的墨迹多像德莉娅哭花的脸妆——在她每次不告而别后的清晨。

  她等了我四十年...

  而我带给她的...

  只有更深的失望...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纽扣的十字刻痕流淌,仿佛要补全当年缺失的誓言。

  雨幕中隐约传来《德意志高于一切》的旋律,那是她们曾在圣诞夜靠在一起哼唱过的歌。

  现在她再也不会...

  为我留那盏灯了吧...

  德莉娅跌跌撞撞冲进寝宫,鎏金长发散乱地黏在泪痕交错的脸上。

  她发疯似的扯开军装领口,珍珠纽扣迸溅在地毯上。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梳妆台的镜子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突然抡起银质烛台砸向镜面,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将她的倒影分割成了无数个哭泣的德莉娅——

  1871年捧着契约书等待的少女,1888年在空荡镜厅独舞的女王,1900年深夜修改军令时突然哽咽的统治者...

  "你说过会回来..."她揪住胸口的衬衣,布料撕裂声在空荡的寝宫里格外刺耳,"你说过...战争结束就..."

  天鹅绒床幔被拽得轰然坠落,扬起四十年的尘埃。

  在弥漫的灰雾里,她跪倒在床头柜前,颤抖着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三封信,每年生日写给克莱尔涵却从未寄出的信。

  信封上的火漆印都是双头鹰衔着橄榄枝的图案。

  "今年...今年我本来要告诉你..."她抓起最上面那封未完成的信,泪水瞬间晕开了墨迹,"我找到保存星光的方法了...我..."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蜷缩在床角的狼狈身影。

  怀表从松开的手指间滑落,表盖弹开的瞬间,那张泛黄的照片飘了出来——十九岁的克莱尔涵在巴黎街垒上回头张望,眼神清澈得令人心碎。

  “呜呜呜...”

  德莉娅突然发出动物般的呜咽,抓起羽毛枕死死按在脸上。

  昂贵的蕾丝枕套迅速洇开深色水痕,像极了她们初遇那年,柏林初夏突然降下的暴雨。

  德莉娅缓缓从凌乱的床榻间起身,鎏金长发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她抬手抚过自己发红的眼角,指尖触到皮肤时微微一顿——镜中的自己,狼狈却艳丽,像一朵被暴雨摧折后仍不肯凋零的玫瑰。

  既然温柔留不住你......

  她赤着脚踩过散落的信件,丝绸睡袍滑落肩头,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1871年,她为克莱尔涵挡下弹片时留下的。

  指尖轻轻抚过伤疤,德莉娅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那就让你再也无法忽视我。

  她走到梳妆台前,拾起那支曾被克莱尔涵夸赞过的珍珠发簪,指尖一挑,簪尖在烛光下闪过冷芒。

  "来人。"她的嗓音仍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已恢复女皇的威严。

  侍女们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却见德莉娅已经自己挽起了长发,珍珠发簪斜斜插在发髻间,衬得她脖颈修长如天鹅。

  "备热水,我要沐浴。"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梳妆台上那瓶克莱尔涵曾用过的玫瑰香水,"再把那套......镶黑曜石的礼服取来。"

  侍女们低头应是,无人敢问为何陛下要在深夜盛装。

  德莉娅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蓝眸深处燃着病态的执念。

  我会让你看到的,克莱尔涵。

  我的帝国,我的荣耀......

  我要让你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她抬手,轻轻抚过镜面,指尖停在倒影中自己的唇上,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个人的温度。

  然后......

  你再也不会想逃开了...

  ...

  德莉娅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扶手,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军装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她凝视着囚室里的身影——克莱尔涵正抱膝坐在天鹅绒窗座上,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把东翼的玫瑰温室改造成囚室,"她突然开口,侍从官的钢笔在记事本上顿了顿,"要铺波斯地毯,放她喜欢的维多利亚式书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链子,"但窗户...全部换成防弹玻璃。"

  侍从官记录的手微微发抖。陛下今早亲自挑选的囚室装饰品正陆续送达:1871年样式的黑胶唱片机,克莱尔涵惯用的那款羽毛笔,甚至还有——

  "陛下,这些茶具..."侍从官迟疑地看着古董匣子里那套残缺的茶杯。

  德莉娅突然笑起来,蓝眼睛在晨光中近乎透明:"正好少一只,不是吗?"她抚过杯沿的裂痕,"就像我们。"

  当克莱尔涵被带进囚室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床头那幅巨型油画——画中的德莉娅穿着加冕礼服,而角落里的自己正为她捧着王冠。

  画框下方钉着张泛黄的纸条,熟悉的字迹写着:"半径十米,这次换我守着你。"

  窗外,新栽的蓝玫瑰在风中摇曳。

  每片花瓣都浸透了德莉娅指尖的血——那是她今早亲自嫁接时被刺伤的证明...

  最终还是被软禁了吗...

  ...

  德莉娅站在凡尔登要塞的指挥所内,指尖划过沙盘上密密麻麻的旗帜,嘴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带她来。"她头也不回地对副官下令,鎏金长发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这一切。"

  坦能堡战役,1914年8月

  克莱尔涵被带到东普鲁士的前线指挥部。德莉娅披着将帅披风,站在缴获的俄军军旗前,蓝眸灼灼地盯着她:"看啊,亲爱的,这才是历史应有的模样。"

  克莱尔涵沉默。

  和记载中一样......俄军第二集团军全军覆没。

  马恩河战役,1914年9月

  巴黎近郊的临时指挥所里,德莉娅用佩剑挑起一份法军撤退报告,递到克莱尔涵面前:"他们逃了。"她轻笑,"和四十年前一样。"

  克莱尔涵低头看着报告上的日期和部队编号,指尖微颤。

  分毫不差......连撤退路线都一模一样。

  伊普尔战役,1914年10月

  毒气弹的眼雾在战场上空弥漫,德莉娅戴着防毒面具,隔着玻璃窗望向观测站内的克莱尔涵。

  她的眼神近乎挑衅,仿佛在说:"你还能否认吗?这一切早已注定。"

  克莱尔涵闭上眼,拒绝回应。

  氯气攻击......也和史料记载的完全一致。

  德莉娅终于失去了耐心。

  在凡尔登战役前夕的军事会议上,她当着所有将领的面,一把拽过克莱尔涵的手腕,强迫她触碰沙盘上那座微缩的要塞模型。

  "说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你明明知道结局,却宁愿沉默?"

  克莱尔涵抬起眼,终于开口:

  "你只是在重复历史,德莉娅。"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你以为这是胜利?不,这只是......剧本的下一页。"

  德莉娅的瞳孔骤缩。

  她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一切......

  但下一秒,女皇又恢复了那副傲慢的神情。

  "那就看着吧。"她松开克莱尔涵的手,转身对将领们下令,"明日拂晓,按原计划炮击。"

  克莱尔涵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凡尔登......地狱的开始。

  而她,终究要亲眼见证...这地狱的一幕。

  第二天。

  炮火将凡尔登的天空撕成碎片时,德莉娅正站在观测所里,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死死攥着望远镜。

  "继续。"她对传令兵说,声音像淬了冰的钢,"第三炮兵连,饱和射击。"

  克莱尔涵站在她身后三米处——这是德莉娅规定的"半径",透过防弹玻璃,她看见整片森林在燃烧,火光中扭曲的人影像是地狱里的剪影。

  "你看到了吗?"德莉娅突然转身,军装袖口沾着咖啡渍和...可能是血迹的暗斑,"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艺术。"

  战争艺术...克莱尔涵想起了之前她对着普鲁西亚说的那句话...

  她笑得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指着沙盘上不断推进的旗帜,"我的参谋部算准了每一秒——"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观测所的吊灯剧烈摇晃,在德莉娅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陛下!第七步兵师请求撤出毒气区!"

  "不准。"德莉娅扯开领口的银质纽扣,"告诉施密特上校,我要在日落前看到杜奥蒙要塞的旗帜换上我们的。"

  她转身时,克莱尔涵看见她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成深金色,像被暴雨打湿的雏鸟羽毛。

  这个疯子...

  明明手在发抖...

  又一轮炮击开始了。

  德莉娅突然抓起克莱尔涵的手按在震动不休的玻璃窗上。

  "感受一下?这才是改变世界的力量!"她美目中的瞳孔放大到近乎诡异,"比你的圣母心有用多了,不是吗?"

  克莱尔涵的掌心被震得发麻。

  透过硝烟,她看见几个德军士兵正拖着伤员往后撤,其中有个金发少年回头望了一眼——他的眼神和1871年巴黎街垒上的青年一模一样。

  "报告!左翼遭遇..."

  德莉娅直接拔出手枪朝天开火,截断了参谋的汇报。

  "我说了,不准撤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把预备役全部压上去。"

  当克莱尔涵试图挣脱时,德莉娅突然凑近她耳边:“跟我打个赌好不好?”

  她身上带着火药味的气息拂过颈侧,"如果今天我拿下杜奥蒙...你就要吻我。"

  窗外...

  又一队士兵冲进了毒雾弥漫的战场...

  “混蛋!快点停手啊!”克莱尔涵看着这血腥而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幕,忍不住了这才大喊:“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啊!混蛋...呜呜呜...”

  德莉娅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便继续观察窗外的情况了...

  炮火映红了整个观测所的玻璃,德莉娅的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鲜红。

  她愣了一瞬,随即用手背狠狠擦去,却在抬眸时对上克莱尔涵骤然紧缩的瞳孔。

  "德莉娅——!"

  克莱尔涵下意识上前,却被德莉娅猛地推开。

  女皇踉跄着扶住沙盘边缘,染血的手指在凡尔登模型上拖出五道刺目的红痕。

  "克莱尔涵!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德莉娅喘着气直起身,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

  她硬生生咽了回去,鎏金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边,"不过是...熬夜的后遗症罢了!"

  观测所外传来担架兵的喊叫,又一批伤员被从前线抬下。

  德莉娅却抓起军帽戴好,甚至故意将帽檐压得比平日更斜——这个她平时养成的用来耍帅的习惯,此刻却用来遮掩发颤的嘴唇了...

  克莱尔涵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看见德莉娅军装后腰处有块不自然的深色痕迹——是血,已经浸透了厚重的布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马恩河?伊普尔?还是更早...

  克莱尔涵不知道...

  "传令..."德莉娅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却像碎玻璃般刺耳,"把...把第三步兵团..."

  话未说完,她突然弯腰咳出一大口鲜血,星星点点溅在沙盘上的凡尔登要塞模型上。

  参谋们惊慌地围上来,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都出去。"她抹着嘴角冷笑,"没看见我和夫人...有私事要谈?"

  当最后一名军官带上门,德莉娅终于脱力般滑坐在沙盘旁。

  她仰头看着克莱尔涵,染血的牙齿在惨白脸色衬托下艳得让人惊心:"现在你满意了?"

  手指神经质地抠着军装纽扣,"被你看到这副...难看的模样..."

  克莱尔涵跪下来想抱她,却被德莉娅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

  女皇蜷缩着靠在沙盘底座,像个不肯认输的孩子般喃喃:"我还能打...只要再调两个师..."

  窗外,夕阳把战场上的硝烟染成了玫瑰色。

  就像1871年春天,她们在柏林宫花园里偷喝的那瓶桃红香槟。

  德莉娅的手终于垂了下来,掌心朝上——那里静静躺着半枚被血泡发的铜纽扣。

  克莱尔涵急忙上前探查她的气息。

  所幸...

  应该不是死掉...

  只是昏迷了过去...

  可是,当克莱尔涵想到一个事情之后,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了。

  国运...

  她突然想起巴黎娅消散前说过的话:"我们只是土地信念的化身。"

  那时星光正从巴黎娅的指尖流逝,如同此刻德莉娅唇边溢出的鲜血。

  "你这个......疯子!"

  克莱尔涵猛地扯开德莉娅的军装前襟——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

  凡尔登、索姆河、伊普尔......

  每一处战场都在吞噬着她的生命。

  德莉娅低笑起来,血沫呛在喉咙里:"现在...你终于肯碰我了?"

  她试图抬手,却只是让更多的血从袖口滴落,"真可惜...不是在我...更漂亮的时候..."

  观测所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面玻璃墙应声碎裂。

  克莱尔涵本能地扑在德莉娅身上,弹片擦过她的发梢,在身后的地图上钉出一个个冒着烟的弹孔。

  "撤兵..."克莱尔涵颤抖着捧住德莉娅的脸,"立刻停止进攻!"

  德莉娅的蓝眼睛在炮火中明明灭灭。

  她突然抓住克莱尔涵的衣领,染血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终于...为我着急了?"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中,她吐出的血里竟混着细小的冰碴——就像她们初遇那年,柏林寒冬里结在窗棂上的霜花。

  国运的反噬......

  已经侵蚀到这种程度了吗...

  克莱尔涵发狠似的扯下脖子上的红绸带,死死按住德莉娅心口的淤青:"传令官!立即——"

  德莉娅冰凉的手指却覆上她的手背:"太迟了...亲爱的..."她望向窗外燃烧的战场,声音轻得像叹息,"这列火车...早就刹不住了..."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克莱尔涵的眼泪落在自己脸上——

  真暖和啊,比普鲁士所有的阳光加起来都暖和...

  克莱尔涵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疼。

  她死死抱住德莉娅,对方的军装被血浸得发硬,硌得她胸口生疼。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的眼泪砸在德莉娅惨白的脸上,"用国运赌我的心疼...你赢了...你满意了?"

  德莉娅在她怀里轻颤,咳出的血沫染红了克莱尔涵的衣领。

  她想抬手擦掉克莱尔涵的眼泪,指尖却只够到对方颤抖的唇:"...好吵啊..."她气若游丝地笑,"原来你...也会为我哭..."

  克莱尔涵发狠似的扯开自己的衬衣下摆,布料撕裂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她手忙脚乱地去堵德莉娅心口渗血的淤青,却发现那些青黑色纹路正在蔓延——像树根般扎进德莉娅的肌肤,每一道都对应着战场上的某个坐标。

  "停战...我求你了..."她哽咽着把脸埋进德莉娅颈窝,嗅到的全是血腥味和火药气,再也找不见当年橙花香的痕迹,"我们回家...回柏林宫...我给你煮加蜂蜜的茶..."

  德莉娅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却固执地盯着克莱尔涵耳后那颗小痣——1871年镜厅加冕夜,她曾在那里留下吻痕。

  "迟了四十三年的...约会啊..."她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染血的手指在克莱尔涵背上抓出五道红痕,"可惜我...穿不了...你喜欢的蓝裙子了..."

  观测所轰然倒塌的瞬间,克莱尔涵用整个身体护住德莉娅。

  坍塌的横梁砸在她背上时,她竟然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

  这下...你甩不开我了...

  尘埃落定后,人们从废墟里挖出她们时,看到女皇被克莱尔涵的身体严密地护在身下。

  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那是半枚被血浸透的铜纽扣,和一条褪了色的红绸带。

  德莉娅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克莱尔涵的衣领,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门外嘶喊:"来人...帮我把夫人带走..."

  她的声音像碎玻璃刮过铁板,惊醒了呆滞的参谋们。

  两名军官冲进来拽克莱尔涵的胳膊,却被她反手一记肘击打翻在地。

  "谁敢碰我?!"克莱尔涵的咆哮震得天花板灰尘簌簌落下。

  她单膝压住德莉娅挣扎的身体,扯开绷带按在那片溃烂的淤青上,"你看清楚——"她抓起德莉娅的手按在自己泪湿的脸颊,"这次是我在囚禁你!"

  德莉娅的瞳孔微微扩大。

  她看见克莱尔涵的制服纽扣崩飞了,露出锁骨下方陈旧的伤疤——1871年她亲手包扎的弹孔。

  "真...难看..."德莉娅喘息着去摸那处伤疤,指尖的血在克莱尔涵皮肤上拖出蜿蜒的红线,"我的包扎技术...比这好..."

  突然袭来的剧痛让她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喷在克莱尔涵胸前。

  将校们惊呼着要叫军医,却被德莉娅一个眼神制止。

  "都出去..."她咳着血沫微笑,"没看见...我夫人要...家暴我吗..."

  当门锁咔哒合拢,德莉娅终于瘫软在克莱尔涵怀里。

  溃烂的淤青处,一块弹片正缓缓被排出体外——那是1914年马恩河战役的纪念品。

  "疼吗..."克莱尔涵的眼泪滴在弹片锈迹上。

  德莉娅望着天花板轻笑:"比不过...你走的那天..."

  窗外,德军正在撤退的号角声中焚烧战旗。

  浓烟把夕阳染成1871年镜厅香槟的颜色,而她们像两个血淋淋的幽灵,紧紧相拥在这黄昏里...

  后来,克莱尔涵最终还是又被软禁起来了,她贿赂士兵问了很多人最后才长吁一口气。

  克莱尔涵坐在软禁室的窗边,指尖摩挲着从士兵那里贿赂来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陛下已脱离危险"。

  这个骗子...

  她望着窗外新栽的蓝玫瑰,突然笑出了声。

  那些花丛里藏着几个笨拙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是德莉娅亲自来种的。

  毕竟全帝国,只有女皇陛下会为了几株花,把军靴踩得满是泥巴。

  "夫人,您的茶。"

  新来的侍女放下午餐盘,克莱尔涵瞥见托盘下压着半张作战地图——凡尔登区域的标记被某人用红笔粗暴地划掉了,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谢谢...但是下次告诉陛下...不用送了,士兵们的性命要紧...物资我不用太多了...”

  随后,她端起茶杯,发现杯底沉着颗小小的冰糖。

  ......

  幼稚鬼。

  阳光透过防弹玻璃,在墙上的油画留下温暖的光斑。

  画中德莉娅加冕礼的场景被人悄悄修改过——角落里的克莱尔涵不再捧着王冠,而是被画师添上了一抹微笑。

  克莱尔涵把纸条凑近烛火,却在烧焦的瞬间闻到橙花香。

  果然......

  连贿赂用的纸都喷了香水。

  她望向皇宫主塔的方向,轻轻哼起《平安夜》。

  某个正在病床上批改文件的女皇突然抬起头,鎏金长发间露出一只通红的耳朵。

  ...

  晚上,克莱尔涵正准备睡觉,却见房门“吱呀”一声,克莱尔·涵猛地抬头,琥珀色眼眸瞪得跟铜铃似的,差点把红绸带甩出去。

  德莉娅溜了进来,鎏金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头,黑色丝绸睡袍松松垮垮,露出白得晃眼的锁骨,嘴角挂着一抹没有擦干净暗红血迹,手里捏着块丝帕。

  凡尔登的反噬把她折腾得够呛,吐血吐到脸色跟纸似的,虽说身体恢复了健康,可那股子精气神儿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哈?!”克莱尔·涵左眼眯右眼圆,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德莉娅大小姐,你这是闹哪出?凡尔登把你炸成林黛玉了?”

  她的语气俏皮,带着点幸灾乐祸,可目光扫到德莉娅嘴角的血,心跳“怦怦”乱了节奏,嘴上硬,眼神却软得像化了的糖。

  德莉娅咳了两声,笑得跟偷了腥的狐狸似的,拖着虚弱的步子凑过来,往克莱尔·涵旁边的扶手上一靠,鎏金长发蹭着她的肩,带着股不再是橙花香味的药草味儿,低声道:“林黛玉?克莱尔,你这嘴可真毒...”

  她的蓝色眼眸半闭着,疲惫里透着点温柔,“我睡不着,跑来找你...想借点你的味儿,暖暖身子。”

  她伸出手,指尖滑过克莱尔·涵的手腕,凉飕飕的。

  好像是没啥力气,可那眼神却黏得让人脸热。

  克莱尔·涵“唰”地脸红,红绸带差点从手里飞出去。

  她猛地蹦起来,炸毛道:“借我的味儿?你当我是暖宝宝啊?德莉娅,你毁了巴黎娅,还想跟我这儿撒娇?门儿都没有!”

  她挥着小拳头,活像只气鼓鼓的仓鼠,可一瞅德莉娅嘴角的血,心底的仇恨“啪”地跟气球似的瘪了。

  她咬咬唇,低声嘀咕:“啧...吐血了还跑来撩我,你这脑回路是烧了吧?”

  德莉娅笑出声,咳得跟要散架似的,硬撑着拽了把克莱尔·涵的腰,往自己腿上一拉,低声道:“烧没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带点调皮,蓝色眼眸闪着光,像是在凡尔登的血海里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克莱尔,陪我一会儿...就当可怜可怜我这病号,行不?”

  她的手指蹭着克莱尔·涵的唇,虚弱得抖了抖,像是怕被甩开。

  克莱尔·涵的脸红得跟壁炉里的火似的,琥珀色眼眸瞪圆,结巴道:“你...你这啥毛病!放开,我又不是你抱枕!”

  她想蹦起来,可对上德莉娅那双蔫了吧唧的蓝眸,心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克莱尔涵瞅了眼红绸带,愧疚像根针扎在心上,低声呢喃:“巴黎娅...我不是故意的...就这一回...”

  克莱尔涵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像是给远方的灵魂认错,手却不争气地搭上德莉娅的肩。

  德莉娅咧嘴一笑,像是捡到宝。她抖着手解开克莱尔·涵的衬衫,露出白得晃眼的胸脯,粉嫩的乳房在火光下跟果冻似的颤了颤。

  她凑过去,唇瓣贴上克莱尔·涵的锁骨,舌头一舔,激起克莱尔涵一串鸡皮疙瘩。

  克莱尔·涵“嘶”了一声,身子一抖,喉咙里挤出个甜腻的哼唧,脸红得能煎鸡蛋,嘀咕道:“喂...你悠着点!我可不是你点心!”

  她的语气有点炸毛,可乳头被德莉娅一捏,硬得跟小樱桃似的,敏感得要死,羞得她想钻地缝。

  德莉娅低笑,像是被逗乐了。

  “克莱尔的小穴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呢~”

  她掀开克莱尔·涵的裙摆,露出白生生的大腿,亵裤早就湿了半边。

  "哈啊!!!"

  德莉娅的指尖倏地划到充血发硬的阴蒂上,"咔"地一下掐住揉弄。"啊嗯~!"克莱尔涵身子猛地一弹,腰肢像触电似的弓起,大腿肌肉绷得死紧。

  她的穴口"咕啾"一缩,黏稠的爱液"嗤"地往外喷,透亮的汁水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把蕾丝内裤浸得湿透。阴唇一颤一颤地张合,粉嫩的嫩肉上还挂着几缕银丝。蜜液量多得惊人,不一会儿就在床单上洇出一片水痕。

  德莉娅坏心眼地加了点力,指甲轻轻刮过敏感的蒂头。

  "要死...哈啊...!"克莱尔涵的脚趾蜷成一团,湿漉漉的阴部又喷出一小股清液,溅在德莉娅手腕上。

  "唔...巴黎娅...我错了..."克莱尔涵死死咬住下唇,喉咙里溢出带着哭腔的喘息。

  琥珀色的眼眸漫起水雾,视线模糊间仿佛又看到那个红发少女的笑颜——

  ‘哧溜’

  德莉娅湿热的舌头突然卷住挺立的乳尖,齿列不轻不重地啃咬着乳晕。

  "哈啊...!"克莱尔涵的指尖骤然收紧,丝绸床单在指间皱起涟漪,如同被暴风雨席卷的海面。她的身体在快感中绷紧,每一寸肌肤都因情欲而微微发烫。

  湿润的乳尖在空气中颤抖,像晨露中的玫瑰般娇艳欲滴。德莉娅的舌尖轻轻掠过那敏感的尖端,引起一阵战栗。

  "这么敏感?"她低语,声音如同丝绸滑过肌肤,带着几分戏谑,"刚才的矜持去哪儿了?"她的手指缓缓探入早已湿润的花径,指尖被温暖的蜜液包裹,发出细微的水声。

  "不...不要...德莉娅,我..."克莱尔涵的抗议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快感打断,她的身体猛地弓起,腰肢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白皙的肌肤泛起潮红,小腹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花径紧紧绞住入侵的手指,仿佛不愿放它离开。

  蜜液如潮水般涌出,浸湿了德莉娅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滑落。德莉娅俯身,唇瓣轻含住那颤抖的乳尖,舌尖在周围画着圈,发出湿润的轻响。"真甜..."她低喃,声音因情欲而沙哑,“克莱尔……你的味道……比凡尔登的玫瑰还要甜……”

  她的手指顺着克莱尔的小腹滑下,指尖轻轻勾开蕾丝边缘,探入早已湿透的隐秘地带。

  指尖触到那滚烫的柔软时,克莱尔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甜腻的呜咽。

  德梨娅的指腹轻轻揉弄着那敏感的小核,指节微微弯曲,在湿滑的甬道里缓缓进出,带出黏腻的水声,像是融化的蜜糖被搅动时的声响。

  克莱尔的双腿不自觉地绷紧,脚趾蜷缩,床单被她的指尖抓出凌乱的褶皱。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肌肤泛着情动的粉红,像是被晚霞染透的云霞。德梨娅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低地笑:“你听……多美的声音……”

  德莉娅的银发垂落在克莱尔汗湿的胸脯上,唇齿间溢出低哑的喘息:"小猫咪的浪水...比凡尔登的晨露还甜呢~"她突然加重齿间的力道,在充血的乳尖留下清晰的牙印。

  "呜啊!别...别突然...!"克莱尔的双腿猛地夹紧,却又被德莉娅用膝盖强硬地顶开。沾满爱液的手指在紧致的甬道里快速进出,带出"咕唧咕唧"的淫靡水声。指甲刻意刮过某处敏感的褶皱,引得身下的人儿一阵痉挛。

  后穴的玉势被猛地抽出,又借着滑腻的体液重重顶入。

  "哈啊...要坏...要坏掉了...!"克莱尔的指尖深深陷入德莉娅的背肌,在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混合着前列腺液的蜜汁不断从交合处溢出,将床单浸透出深色的痕迹。

  德莉娅俯身舔去克莱尔眼角的泪珠,另一只手却变本加厉地揉捏着肿胀的阴核。

  "这就受不了了嘛?"

  "好戏...才刚开始呢~♡"

  德莉娅的唇舌突然加重力道,牙齿在克莱尔敏感的阴蒂上轻轻啃咬,舌尖抵着那处嫩肉快速拨弄,发出湿润的“啧啧”声。克莱尔的身体猛地一颤,腰肢像被电击般弓起,臀瓣“啪”地离开床垫,悬在空中剧烈颤抖,臀肉绷出诱人的弧度。

  “啊!别、别咬——呜啊!”克莱尔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死死揪住床单,指节泛白。德莉娅却在这时突然抽出手指,转而将整只手掌猛地压入那湿透的蜜穴,指节“咕啾”一声挤进紧致的甬道,指腹重重碾过敏感的内壁褶皱。

  “啊!啊——!”克莱尔的声音几乎变了调,小腹痉挛着喷出一股清液,混着蜜汁“哗啦”溅在床单上,湿透的布料下隐约透出深色水痕。德莱斯却仍不满足,手指在湿滑的甬道里快速进出,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指尖抵着那处最敏感的软肉狠狠一勾——

  “不行了!要、要尿了——!”克莱尔的双腿猛地绷直,脚趾蜷缩,大腿根不受控地痉挛,一股金黄色的液体“噗嗤”喷涌而出,混着蜜汁溅在床单上,湿透的布料下泛着水光。德莱斯却仍不放过她,手指继续在湿透的蜜穴里快速进出,指节“咕啾”作响,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湿,直到克莱尔浑身颤抖着再次喷出一股蜜汁,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只有小腹还在微微抽搐。

  德莉娅猛地俯身,整张脸埋进克莱尔湿漉漉的腿间,唇舌"吧唧吧唧"地疯狂吮吸起来。她像只饥渴的小兽般,舌尖快速拨弄着那肿胀的阴核,时不时还用牙齿轻轻啃咬。

  "啊~!要、要死了...!"克莱尔双眼翻白,脚趾死死蜷缩,竟把蕾丝床单"刺啦"一声蹬出个破洞。

  她的腰肢像触电般剧烈抽搐,小腹"咕叽咕叽"地痉挛着,宫颈口不断"啵啵"吐出白沫,湿热的蜜穴像有生命般一阵紧过一阵地收缩绞紧。

  "啪!"德莉娅突然抬手,在那片早已红肿的阴阜上重重拍了一记,打得嫩肉直颤。

  "这就到极限了?"她喘着粗气,沾满爱液的手指恶意地在克莱尔大腿内侧画着圈,"比利时的小母狗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她直起身,一把将瘫软的克莱尔搂进怀里。

  两人的肌肤相贴,汗水和爱液混在一起。德莉娅像只偷到鱼的猫似的,蹭着克莱尔滚烫的脸颊:"哎呀呀,我们的小克莱尔脸红得..."她故意拖长声调,"跟刚出炉的苹果派一样可口呢~"

  她的声音带点调戏,蓝色眼眸闪着光,完全没有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的那种感觉,“不过...我没劲儿再闹了...这次算你赢,行吧?”

  她的手指蹭着克莱尔·涵的唇,黏糊糊的,带着股甜味儿,像是想把这味儿记一辈子。

  克莱尔·涵“唰”地蹦起来,脸红得能点烟,瞪着德莉娅道:“赢个屁!你吐血还来搞我,脑子进水了吧?”

  她的语气炸毛,像是只被撩得炸了毛的小猫,琥珀色眼眸瞪得圆溜溜,手忙脚乱地拽着裙摆,想遮住腿上黏糊糊的淫水痕迹。

  可一瞅德莉娅那副笑眯眯的德行,心底的火“腾”地又窜上来,嘀咕道:“啧...瞧你那得意的样儿,跟偷了蜜的熊似的!”

  德莉娅窝在雕花檀木椅上,咳嗽两声,笑得跟只偷腥的狐狸,蓝色眼眸闪着光,完全没半点从凡尔登鬼门关爬回来的虚弱样。

  她懒洋洋地靠着扶手,鎏金长发散在地毯上,像金子铺的路,睡袍敞着,露出白得晃眼的胸脯,乳头还硬着,像是刚摘的樱桃。

  她舔了舔唇,手指黏糊糊地蹭着克莱尔·涵的嘴角,甜腻腻地调戏:“脑子进水?那你这小脸红得跟苹果派似的,又算啥?”

  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哪还有半点德意志女皇的架子,活像个撒娇的小姑娘。

  克莱尔·涵“哼”了一声,脸更红了,像是被戳中了软肋,她瞪了德莉娅一眼,嘴硬道:“苹果派你个头!我...我就是一时脑抽,才让你占了便宜!”

  她扭头想跑,可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差点绊在地毯上。

  红绸带从袖子里滑出来,掉在地上,血迹斑斑的,像巴黎娅的眼睛盯着她。她心一揪,愧疚跟潮水似的涌上来,低声嘀咕:“巴黎娅...我又犯浑了...你别生气啊...”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像是给空气认错,可一瞅德莉娅嘴角那抹暗红血迹,心又软得跟化了的糖浆。

  德莉娅瞅着她那副纠结的小模样,笑得更欢了,咳着拍拍椅子旁的地毯,软乎乎道:“克莱尔,别磨蹭了...过来,陪我再玩会儿呗?”

  她的蓝色眼眸水汪汪的,像是只求挠肚皮的小狗,哪还有半点帝国霸气。

  拍拍大腿,睡袍滑下去,露出白生生的阴部,阴唇湿漉漉地闪着光,淫水淌在地毯上,甜腻腻的味儿混着玫瑰香水,熏得人头晕。

  克莱尔·涵的喉咙“咕咚”一响,琥珀色眼眸瞪得跟铜铃似的,脸红得能烤面包。

  她结巴道:“你...你还来?!吐血了还这么浪,你是铁打的啊?”

  她的语气炸毛,像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眼瞅着德莉娅那湿乎乎的阴部,心跳“怦怦”得跟擂鼓,羞得她想把自己埋了。

  上辈子她根本没有想过会跟个女人搞得这么黏糊,还得...还得干这种事儿!

  德莉娅的指尖轻轻勾住克莱尔的衣角,眼睫微垂,声音里带着甜腻的喘息:“怎么?堂堂帝国军官,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她故意用膝盖蹭了蹭对方紧绷的大腿,丝绸睡袍下,粉嫩的阴唇微微张合,晶莹的蜜液顺着腿根滑落,在深色地毯上洇开一片水痕。

  克莱尔的呼吸骤然急促,喉结滚动,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对方湿漉漉的雪白肌肤。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声音却软得发颤:“你、你少得意……我这是……是怕你失血过多晕过去!”

  德轻笑,突然抓住克的手腕,带着她的指尖按上自己湿透的阴蒂,红唇微启:“那……你摸摸看?”

  克的指尖触电般一颤,却没能抽回手。

  德的体温滚烫,肌肤细腻如绸,指尖下的嫩肉随着她的触碰轻轻收缩,溢出更多甜腻的汁水。

  德莉娅的阴部湿得跟刚下过雨,阴唇粉嫩嫩地张着,淫水一滴滴淌下来,黏在地毯上闪亮亮。

  "呜...这、这也太..."克莱尔的舌尖刚触到那湿漉漉的嫣红肉瓣,就忍不住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甜腻的呻吟。

  德莉娅的蜜液带着浓郁的甜香,比最上等的蜂蜜还要黏稠,在她唇齿间拉出细细的银丝。

  "哈啊~♡"德莉娅突然挺腰,粉嫩的阴唇像绽放的花瓣般微微张合,正好将克莱尔不知所措的舌尖裹了进去。"笨、笨蛋...别光用舌尖点啊..."她染着蔻丹的十指深深插入克莱尔的红发间,潮红的脸颊贴着对方发烫的耳尖,"像、像吸布丁那样...唔嗯!"

  克莱尔听着耳边甜得发颤的娇喘,鬼使神差地张嘴含住了那粒早已硬挺的阴核。**"咿呀!"**德莉娅的腰肢猛地弹起,蜜穴剧烈收缩着溅出大股爱液,直接把克莱尔的鼻尖都淋得湿漉漉的。

  "等、等等!太刺激了...要去了...要去了啊!"德莉娅胡乱踢蹬着的双腿猛地夹紧克莱尔的脑袋,丝绸床单被抓出无数皱褶。而此时的克莱尔终于彻底放开了,像个饥渴的旅人般"啧啧"地啜饮着不断涌出的甘泉,任由甜腻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

  德莉雅的腰肢猛地一颤,蜜穴剧烈收缩,一股温热的花蜜“噗”地喷涌而出,溅在克莱尔的唇齿间。甜腻的汁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在深色地毯上晕开一片晶莹的水光。

  克莱尔被呛得咳嗽起来,舌尖无措地舔着嘴角,像只笨拙的小狗。她红着脸,鼻尖蹭过德莉雅湿漉漉的腿心,舌尖试探着在粉嫩的阴唇间游移,却总是找不到重点。

  “啊……别、别舔那里……!”德莉雅的指尖揪住床单,双腿不自觉地夹紧,却因为快感而颤抖着重新张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呼吸急促,蜜汁不断从红肿的穴口溢出,沾湿了克莱尔的鼻尖。

  克莱尔的舌尖终于蹭到那粒硬挺的阴蒂,轻轻一舔——

  “呜啊!你、你慢点……!”德莉雅的腰肢猛地弓起,花心剧烈收缩,又一股蜜液喷涌而出,溅在克莱尔的锁骨上。

  克莱尔的耳尖红得滴血,却还是强装镇定,小声嘀咕:“谁、谁让你抖得这么厉害……跟触电似的……”

  德莉雅的指尖插入克莱尔的发间,声音甜得发颤:“笨、笨蛋……你舔得……太用力了……”

  克莱尔的舌尖放轻力道,转而沿着阴唇的褶皱缓缓游走,像在品尝最甜美的蜜糖。德莉雅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双腿绷紧,脚趾蜷缩,蜜汁不断从湿透的穴口溢出,将床单浸湿了一大片。

  克莱尔的呼吸也乱了,舌尖的动作却越来越熟练,甚至坏心眼地轻轻一吸——

  “啊!你、你……!”德莉雅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抓着克莱尔·涵的头发,手抖得跟风里的柳枝,低声喘道:“克莱尔...你...你别停...我...我好舒服...”

  她的声音甜得跟糖浆,腿抖得跟果冻一样,阴道此刻一抽一抽的,淫水淌得地毯湿了一大片,黏糊糊地闪着光,像是洒了满地的蜜。

  她软糯得一点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普鲁士化身,活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哼哼唧唧地求着多舔两下。

  克莱尔·涵的舌头越舔越乱,脸红得能点火,汗水混着淫水淌下来,黏在下巴上。

  她舔得磕磕绊绊,舌尖总算找到节奏,绕着阴蒂打圈,像是吃得满嘴糖浆,吸得“啧啧”响。

  德莉娅的呻吟跟断了线的风筝,甜腻腻地飘满房间,腰一弓,阴道猛地一缩,淫水“哗”地喷出来,糊了克莱尔·涵一脸,湿漉漉地闪着光。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只有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德莉娅像是喝多了蜜酒的哼唧越来越软,蓝色眼眸半闭,鎏金长发散在地毯上,跟金光闪闪的河似的。

  她瘫在地毯上,哼唧道:“克莱尔...你...你快把我舔化了...”

  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蓝色眼眸水汪汪,像是偷了个甜到齁的梦。

  克莱尔·涵抹了把脸,脸红得跟番茄酱,瞪着德莉娅道:“化个屁!你这水跟喷泉似的,差点淹死我!”

  她的语气炸毛,像是想盖住满心的羞耻,爬起来捡起红绸带,瞅着上面的血迹,心又揪得跟被猫爪挠似的。

  她低声嘀咕:“巴黎娅...我又犯浑了...你别怪我...”琥珀色眼眸水蒙蒙,愧疚跟快感掐架,疼得她想嚎。

  上辈子她是个糙汉子,哪想过会给女人干这活儿,还干得满嘴是水...还是德莉娅...这个帝国统治者的水,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德莉娅喘着气,爬起来搂住她,脸蹭着她的脖子,笑得跟偷了糖的小孩:“克莱尔,你这小嘴...比厨子做的蜜饯还甜!”

  她的声音带点调戏,蓝色眼眸闪着光,手指黏糊糊地蹭着克莱尔·涵的耳朵,像是想把这味儿刻在脑子里。

  她咳了两声,软乎乎道:“我没劲儿再闹了...你收拾我之前,再让我偷点甜头呗?”

  她的语气甜得腻人,像是从凡尔登的血海里捞到了一块糖。

  克莱尔·涵“哼”了一声,脸红得能烤饼干,推开她道:“偷你个头!下次再敢撩我,我拿红绸带勒你脖子!”

  她的语气炸毛,像是想给自己找回点场子,可一瞅红绸带,心又软得跟化了的巧克力。

  她低声嘀咕:“巴黎娅...我还得找她算账...可别让我再犯浑了...”

  她拽着裙摆,红着脸往床边蹦,红色裙摆在地毯上晃悠,像是团没熄的火苗,壁炉的火光映出她的影子,羞答答的,像是偷了个甜腻腻的秘密。

  她的语气炸毛,像是想盖住心里的乱糟糟,瞅了眼红绸带,低声嘀咕:“巴黎娅...就这一回...之后我还得找她算账...”

  她拽起裙摆,红着脸整理衣服,红色裙摆在地毯上晃悠,像是团没熄的火苗。

  德莉娅窝回椅子上,咳着笑出声,低声道:“小家伙...我等着你来收拾我...”

  她的蓝色眼眸闪着光,像是从凡尔登的血海里捞到了一块糖。

  壁炉的火光映出她的影子,软乎乎的,趁着这个机会,德莉娅偷偷做了个个甜甜的梦,难得的休息了一下...

  ...

  又过了一段时间。

  克莱尔涵用银勺轻敲铁栅栏,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打瞌睡的守卫。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漫不经心地问,指尖还沾着方才偷拆信件的火漆印。

  守卫揉了揉眼睛:"1916年12月24日,夫人。"

  平安夜啊...

  窗外突然飘起细雪,克莱尔涵望着庭院里新堆的雪人——那丑得惊人的造型,一看就知道出自某位女皇之手。

  雪人脖子上还滑稽地系着条参谋绶带,在寒风中可怜巴巴地飘荡。

  "陛下说..."守卫突然结结巴巴地补充,"如果您问时间,就告诉您..."他掏出一块鎏金怀表,"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表盖弹开的瞬间,克莱尔涵看见里面嵌着半块发霉的姜饼人——正是1871年圣诞夜,她咬了一口就嫌弃地丢开的那块。

  居然连这个都保存下来了吗...

  这个记仇的幼稚鬼...

  远处突然传来《平安夜》的管风琴声。

  克莱尔涵眯起眼睛,发现皇宫礼拜堂的彩窗上,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往这边张望。

  她突然把整壶红茶浇在雪人头上。

  守卫的惊呼声中,那个身影气得在窗边直跺脚,鎏金长发像炸毛的猫尾巴似的晃来晃去。

  克莱尔涵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去告诉你们陛下..."

  她笑着指了指正在融化的雪人,"这就是往茶里掺朗姆酒的下场。"

  守卫惊恐地发现,女皇陛下在远处疯狂比划着抹脖子的手势——

  但嘴角却扬起四十年来最明亮的笑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克莱尔涵的指尖在结霜的玻璃上无意识地划着日期——1918年11月11日。

  只剩下不到两年了...

  融化的雪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像极了德莉娅咳在她手心的血。那个倔强的女人此刻应该正发着高烧批阅文件,军装外套下藏着溃烂的伤口,却还要嘴硬说是小感冒。

  克莱尔涵突然攥紧胸前的红绸带。

  明明试过那么多次...

  她想起在萨拉热窝被绊住的脚步,想起凡尔登坍塌的观测所,想起每一次历史都冷酷地按原轨迹行进。

  连德莉娅种的那些蓝玫瑰,都固执地开出了和史料记载相同的颜色。

  "夫人?"守卫的声音惊醒了她。

  克莱尔涵这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正滴滴答答落在德莉娅昨天偷偷塞给她的圣诞贺卡上写着——

  「明年带你去阿尔卑斯山看雪

  ——你的囚禁狂」

  字迹有些发抖,显然是在伤口疼痛时写的。

  克莱尔涵突然把贺卡按在胸口。远处隐约传来德莉娅的咳嗽声,和参谋们焦急的劝阻。

  这个笨蛋......

  明明自己都快碎掉了......

  还在想着看什么雪......

  她望向窗外,雪人已经融化得不成形状,唯有那条参谋绶带还在风中飘荡,像一面投降的白旗,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称作"夫人"时守卫递来的红茶。

  温热的杯壁传来些许暖意,却驱不散心底漫起的寒意。

  夫人...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如今白皙纤细的手腕——曾经属于男性的骨节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德莉娅亲手为她戴上的银链。

  链条上挂着枚小小的铁十字勋章,内侧刻着"半径十米"的誓言。

  守卫又在门外轻声唤她:"夫人,需要添些茶吗?"

  克莱尔涵没有纠正这个称呼。

  已经...

  无所谓了。

  雪停了,庭院里的蓝玫瑰覆着薄霜,在暮色中倔强地挺立。

  就像德莉娅那个傻瓜,明明身体已经被国运反噬得千疮百孔,还要强撑着处理军务到深夜。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是"徐政"时的模样——那个在21世纪的高中男生,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穿着蕾丝衬裙,为另一个时代的帝国女皇揪心不已。

  窗玻璃映出她现在的样子:长发凌乱,眼睛红肿,锁骨上还留着德莉娅昨夜咬出的齿痕。

  真是...荒唐啊...

  远处传来德莉娅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像把钝刀在锯她的神经。

  克莱尔涵把脸埋进掌心,闻到了红茶里掺着的朗姆酒香——那个幼稚鬼到现在都不肯承认,这是特意为她准备的"镇定剂"。

  守卫又换了一壶新茶,这次杯底沉着颗小小的药片。

  克莱尔涵苦笑,这一定是皇帝御医的手笔。

  德莉娅那个偏执狂,宁可偷偷下药也不愿当面说句"好好休息"。

  雪又开始下了。

  克莱尔涵蜷缩在窗边,听着皇宫方向传来的、压抑的咳血声。

  明明近在咫尺...

  却还是...无能为力...

  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了袖口精致的刺绣——那是德莉娅亲手缝的紫罗兰,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极了她们支离破碎的命运。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珍惜这个东西的,毕竟...是德莉娅亲手...

  「为她」缝制的。

  巴黎娅...德莉娅...

  克莱尔涵又一次迷茫了,她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了...

  克莱尔涵的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的紫罗兰刺绣,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德莉娅笨拙的告白。

  她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德莉娅躲在更衣室里,就着烛光偷偷缝制这件衬衣时,被针扎得满手是血的模样。

  明明是个连纽扣都钉不好的笨蛋...

  窗外的雪渐渐大了,将庭院里那些蓝玫瑰埋成小小的坟冢。

  她望着1916年最后的这场雪,恍惚间又看见巴黎娅站在蒙马特高地,红围巾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要改变的不是历史,克莱尔...」记忆中巴黎娅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是人心。」

  克莱尔涵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怀表——德莉娅给她的那块表盖内侧刻着"半径十米"的誓言。

  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让她突然清醒过来。

  不对...

  她颤抖着翻开那本被翻烂的历史笔记。凡尔登战役的伤亡数字、各处战场的伤亡情况...每一处细节都和她记忆中的"史实"分毫不差。

  除了...

  除了德莉娅咳血时,总会下意识护住左腹的伤口——那处1871年为保护她而留下的旧伤,在任何史料中都未曾记载。

  原来如此...

  克莱尔涵突然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改变的从来不是冰冷的历史轨迹,而是...

  而是那个本该冷酷无情的帝国女皇,会在深夜为她这个"囚徒"偷偷送来手作点心的温度;

  是那个史书上记载的"铁血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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