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东方，有着这样一群神秘学家族。他们将家族血脉的传承制度保留至今，以“十二侲子”的身份，驻守一方，守护着天下不受邪祟的侵袭。

而在中原的土地上，更是曾出现过十二侲子中的六家同时鼎立于此的盛况。洛阳、汴梁、朝歌、归德、……他们深深扎根于近乎每一座上古时期就存在的都城里。

但是，经过历史长河的漫漫冲刷，这中原腹地的六大家族却只剩下两支香火犹存。除去已经奄奄一息的祖氏，仅有梁氏一族仍在这已步入黄昏的20世纪生生不息。

“马步扎稳，上身挺直！”

然而，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梁家的长女，这守护万千灯火的责任，对于一个仅仅10岁的小女孩来说，又是多么地厚重……

日常的训练结束，套在面口袋校服里的女孩已然气喘吁吁。对于她来说，从现在到回家吃饭的短短3个小时，是宝贵的自由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咚咚咚”

“小月，小月？”

有人在敲击墙瓦，而声音的主人，是西街村的谷逸文哥哥，也是梁月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练完功了没，我给恁带了好东西！”

小梁月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从围墙上下来了。

“嘿哈！”

在拍掉了初中校服上的草籽和泥巴，谷逸文把挎包里的一个红红的包装袋取了出来。

“这是北京方便面，我爸以前还在面粉厂嘞时候，每个月都能给我带一包回来，可惜现在想吃得花钱买了。”

“逸文哥哥，你买这个要多少钱……我，我给你。”

“诶诶诶诶！你这什么话，咱俩可是班类（朋友），我可不能收恁嘞钱！”

在打开包装袋后，油炸面饼的香气扑面而来。撒上粉包，然后盖上袋子，把方便面捏个粉碎。就这样子，两个人能在小土堆上边吃边聊直到傍晚。幸亏梁月还在长身体，只是一包方便面还不至于让她没胃口吃饭。

“逸文哥哥，你说……谷叔叔去的香港，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香港啊……俺也没去过。”谷逸文望向南方，“俺爹说，等俺上完初中之后，就让我去那边读书。但是我还是喜欢在老家这边待着……”

“……我，我也不想你走，逸文哥哥……”

“俺爹说，要是我能在这结喽婚，就不让俺走了。要不以后，你就跟我结婚吧，这样我还不用走，咱俩还能天天见面！”

懵懂无知的年纪，孩子们又怎么能知道婚姻这个词汇背后的复杂与深重？但是，小梁月却只觉得这是一件与好朋友一起结伴游玩的那种很美好的事情，遂答应了谷逸文。

“嗯，等我也长大了，就跟逸文哥哥你结婚！”

“那咱们可说好了哦！来，拉钩！”

“嗯！”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又是这个梦……”

距离唐人街的那场闹剧已经过去半年时间，梁月的工作压力也比以往轻了不少。所以，中午也能够匀出一些时间用来打个小盹。

“嘿，菜鸟，做什么好梦了？”

“什么……我才没有。”

梁月连忙狡辩，然而波蒂埃警官毕竟更加年长，见过的事情可比她小梁月多得多了。

“少来，我可没见你睡着的时候脸红成那个样子，是不是梦见心上人啦？”

“还……姑且不算……”

“哼哼？还不算啊……”

波蒂埃知道，这是亚洲女孩特有的含蓄，对于性格直来直去的美国人来说，她们的内心是最捉摸不透的。

“好啦！先把心上人放一放，几分钟之前又出事了。”

波蒂埃拍了拍梁月的肩膀，偏大大的力道让她感到略微酸痛。这位警官向来擅长怪力输出，跟她对峙过的嫌犯就没有不挂彩的。

不过今天的情况，属实有些超乎预料。

…………

“这里几乎被撕烂了……”

一间小小的唐人街饭店，里面的餐椅、碗盘，连着老板和顾客，全部被撕成一片废墟。

没有一件完整的物品留下，更找不到一块完整的人体碎片。

事件的危险等级已经提到了最高等，梁月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执夜人同时聚集在同一处现场。

“嘿，谷队长，有没有什么发现？”

领导着这一队执夜人的，是一位年龄约莫22岁的亚洲青年。虽没有黑人或白人壮汉那猛虎般的体格，但任何人与他对视时，反而更会感觉到一头伺机待发猛兽盯上了自己。

那套执夜人制服上额外加装的皮革胸盔与肩甲染着黑色的染料，包着锡制的银边，虽然其装饰价值更大于实用价值，但也昭示了梁月以及在场的所有执夜人们与其地位的悬殊。

“谷……队长？”

不可能吧……

仅仅是做了个梦的程度，小时候的逸文哥哥就成了执夜人，反过来被命运安排到美洲大陆与自己再续前缘？这是什么言情小说的剧情？早就该过时了！

可是……

梁月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无论是老实的浓眉，长平的鼻梁，甚至连眼角的泪痣的位置都与她年幼时那位堪比兄长的少年一致。

难不成……真的有命运，在冥冥之中安排着他们？

“不行，别想那么多……现在一切要以任务为重！”

梁月摇了摇头，摈弃了这些多余的思忖，因为当下，还有更重要也更恐怖的事情等待着她的处理。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整个餐馆的一切都化成了齑粉？

“先对这家店周围的商户，以及死者们的亲友们进行一次盘问吧。”

谷逸文提前说出了这句梁月即将脱口而出的想法。

“OK，一切听你指挥，谷队长。”

波蒂埃可是对这位大名鼎鼎的谷队长颇有耳闻，在他20岁还是一名警校学生时，曾在郑州市的一场庙会中制服了意图破坏的神秘学恐怖分子，而毕业后又在打击神秘学拐卖犯罪中立下赫赫功绩。

并且，他的行事风格和梁月特别相似，严谨刚正，看来上级这次可是给他们调来了一个可靠的战友啊。

…………

“逸文……谷队长，这是盘问的口述记录。”

梁月将报告递给了谷逸文，同时又像好奇的小猫一样偷偷瞄着他的下颌。

（好像……有点不太像……会不会真的只是同名同姓？）

“还有什么问题吗，梁警官？”

“啊……没，没什么……”

发觉自己的偷瞄被看穿，梁月慌里慌张低下了脑袋，活脱脱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

谷逸文挠了挠警帽黑色的短发，里面记录的内容让他的脸色有些发青。

“恁妈嘞个……又是赌博的……这人也真是活该。”

从报告所述，这家店遇害的老板是一个老赌狗，经常出入西海岸的大小赌场，年轻时自吹还去过拉斯维加斯和迈阿密，算得上是放浪形骸了。

谷逸文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牛皮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墨迹和粘贴的相片。凌乱的线索梳理图里又包含着其独有的秩序。

“小……梁警官，能拜托你带领一支执夜人队伍便装搜查一下洛杉矶或者旧金山周边，亦或者是郊区的那些贫民窟吗？问问他们，是否知道‘神秘会’这个组织的名字。”

“是，保证完成任务！”

梁警官立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在任务面前，个人情感必须让路。

“注意安全，带上武器，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终止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梁月从谷逸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像是两位警察之间所该拥有的战友情谊的感情……

…………

行动采取了饱和式搜查，多支队伍各自负责一个片区，在整个洛杉矶展开了大调查。

梁月换上了一套便装，雅皮士风格，蓝色的的乞丐牛仔裤，炫彩墨镜，再配上品红色的内衬和大波浪暗金假发。梁月的这幅模样别说是乖乖女，连亚洲人的模样都快要看不出来了。

（好……好害羞……）

“噗……哈哈哈哈，梁，谁给你准备了这么嬉皮的衣服？我第一眼差点认错人！”

相比起来，波蒂埃警官的衣服就干练了许多，增加了许多西海岸嘻哈摇滚标志的黑夹克和长裤，外加一件白色背心，把她火辣的身材衬托成了一颗火辣的黑珍珠。

“请……请专心任务，波蒂埃教官……”

（真是的……谷队长找的什么人啊……怎么分配这么一套衣服给我！）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大哥哥谷逸文，他有时候确实也喜欢欺负自己。假装要给自己礼物，结果从手里蹦出一只青蛙。或者请她吃糖果，但梁月尚不知道什么是跳跳糖，放进嘴里后感觉像是吃下了一串鞭炮。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

姑且保留对谷队长的身份的疑问，梁月和波蒂埃一组，驾驶一辆锈迹斑斑的敞篷肌肉跑车——那些放荡青年们的独爱款型，开始了对郊区贫民窟的逐一搜查。

没有警察身份的这层庇护，瘾君子，黑帮，传染病妓女横行的贫民窟无疑会给任务的难度提高数倍，她们没有准备制式武器，而是用了普及率最高的史密斯维森手枪。

“菜鸟，嬉皮士的语气，你学得怎么样了？”

“还……需要适应……”

“一会儿我负责对话，你尽量少话，记得把弹匣压满了。”

梁月用手枪的上弹声代替了回应，大哥大别在腰间，以防万一。

汽车停在一处黑人社区里，两个年轻黑人穿着假阿迪达斯与毒塑料鞋，脸上长满疱疹，手上各自还拿着一瓶不知道是劣质酒还是毒品水的半透明液体。

粪尿味，药水味，垃圾腐臭发酵的味道糅合在一起，让梁月的五脏六腑都在地震。这个从小在华北的土地上生长出的淳朴女孩，再度被美利坚的“极端自由”震撼到了三观。

“Damn bro，有没有给解闷的好去处。”

波蒂埃说出了流利的西海岸英语，一副美国女混混的模样演的活灵活现。一张50美元的票子扔在俩黑人的脚跟前，让他们像争抢肉骨头的狗一样争夺起来。

“Fuckindamn bitches！你他妈真是太大方了，要汽水店，桌游屋还是彩虹酒吧？”

“我没那么杂的爱好，但是喜欢去内华达玩玩。”

“那就是桌游屋了，去‘斯特罗’酒吧最好，那可是全洛杉矶贫民窟最大的牌子房。喏，就在那个破谷仓后边。”

波蒂埃点了点头，一脚发动油门朝着那间破谷仓开去。尾烟散去，俩黑人还在为接下来是去买海洛因解闷，还是找个梅毒没那么严重的斯拉夫小妞解解馋而争论不休。

“波蒂埃教官，‘卡牌屋’我知道是赌场，‘汽水店’和‘彩虹酒吧’又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吸毒馆和无证迪厅呗。其实都没啥区别，反正无论哪种，都少不了海洛因和摇头丸。”

“……这些人怎么会堕落成这幅模样？”

波蒂埃撇了撇嘴，她早已对此习以为常，美国更是习以为常。这些微不足道的底层渣滓，对于这个世界霸主来说不过是身上的一点痂皮或者是小小的感冒。

“觉得奇怪吗？看来社会保守一点也不是坏事嘛。”

肌肉车很快绕过了谷仓，一栋墙皮都要掉光的方块楼上挂着锈蚀到发出铁腥味，上面的牌匾上写着一行英文：

"STROH Bar"

“呵呵，这名字有意思。”

波蒂埃一看这酒吧的招牌，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含义吗？”

“用英语的话，名字的确没啥意思，但是谷队长之前给我们说过……‘SB’这个缩写词在中国的意思。好像和‘idiot’是一个意思吧。怎么发音的来着……shabby？哈哈哈哈哈哈……”

“波蒂埃教官，请不要这么说话！真是的，谷队长怎么能教这种粗俗的东西？”

梁月此时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的小班长，一旦有同学在有意无意地说出脏话，她就会厉声制止。但这么多人里，只有一个人听了劝——她的逸文哥哥，从那次之后，谷逸文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次脏话……

敲敲铃铛，梁月尝试做出看起来很吊儿郎当的姿势，朝前伸出一条腿，另一只腿撑在原地，双手抱胸。这套衣服有些暴露，她是第一次穿会露出乳沟的服装，自然会有些羞怯。而这个动作不但能增强气势，也能给她一些用来遮羞的心理安慰。

梁月的身材，用一个中国成语来说，就是“深藏不露”。

在执夜人的黑色制服的厚重的布料下，梁月的胸部还能够凸显出明显的曲线，这本身就是对她丰满身材的一种无言的证明。在晚上，当少女褪去了这层厚重的衣物时，简朴的内衣包裹着足足有D罩杯的嫩肤白乳，几乎是从布料里蹦出来的一样。在保守的家族教育中，她一直将两块布料作为死守的私密。能够看到的，除了自己尚未得知的未来的丈夫以外，任何人若想要僭越这一层禁忌，她会不吝任何力气，给对方肮脏的躯壳与灵魂留下无法挽回的创伤。

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打开，梁月和波蒂埃走进了这只破旧的，不知吃掉了多少个家庭的健康与幸福的赌场酒吧……

…………

谷逸文最恨赌毒，与之不共戴天。一到相关的案子，他就连办公室都坐不住，巴不得亲自去抓捕那群人渣。

可位子越高，就越需要坐得住板凳。洛杉矶警察局的沙盘他已经几乎能背下来，而那些已知或潜在的犯罪窝点的标注已经把地图给扎成了马蜂窝。

“怎么这么多……洛杉矶是成贼窝了吗？”

“别看这样，我们已经算是西海岸的标杆了，你要是去隔壁旧金山，那边情况更让人头疼。”

局长在一旁耸了耸肩，毕竟加州一直都是这样，放眼整个美国，除了芝加哥和底特律寥寥几个犯罪率高的单独城市外，很少有哪个州的犯罪率能够高过这群桀骜不驯的西海岸明珠。

谷逸文的鼻息凝重，一只腿不断在办公桌下上下弹跳，皮鞋发出“嗵嗵嗵”的踏步声，和他焦急的心跳形成了共振。

“一定不要出事啊……”

即使在休息时间，谷逸文也几乎不出作战室的门。午饭是一根热狗和热橙汁，色香味俱全一应俱无，但是符合快节奏职业的饮食要求。

“唉……哪怕有碗烩面也好啊……”

自从来到美国，他的精神与肠胃就一直忍受着双重折磨。也不知道他刚不久被调到东部的弟弟伙食如何，最好还是少吃点那些白人饭。

在进入聚精会神的工作状态后，时间过去的总是很快。在谷逸文把洛杉矶的潜在所有威胁都一一在电脑上进行了综合评级与标注的录入。

在终于能够有时间叹一口气后，一位执夜人助手的推门而入，让他的心跳再度跳回到了120往上。

“谷队长，出事了！”

“什么？！”

谷逸文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询问：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吼得像一只云豹，运筹帷幄，稳坐不乱的气势被动摇了些许。

“梁月的发报机在断线之前，给我们发了最后一条请求增援的讯息，位置是在圣克拉丽塔‌！”

“圣克拉丽塔‌？”

谷逸文打开笔记本，圣克拉丽塔‌正是神秘学犯罪评估风险最高的片区，一直以来，洛杉矶警局都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推行小绥靖的政策。也就是说，那里的人是压根不怕警察这一层身份的。

“我栲恁娘！”

谷逸文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那白色的合成木料直接出了一层凹坑。

“向总局发申请，我们得赶快去增援！”

“可我们不得等到申请下来——”

“我说现在，立刻，出动！”

“……是！”

与此同时，在圣克拉丽塔‌，不仅是梁月，几队执夜人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袭击。

等到梁月从昏迷中醒来，自己已经被吊在了铁架台上，逐渐清晰的视线里，一群拉丁美洲人还有几个亚裔都在赌场里各自玩着各自的游戏。

“你是执夜人警官梁月，对吧？幸会幸会。”

一个说着标准普通话的亚洲男人手执电棍，穿着一套朋克风格的钉刺服装，朝着她慢慢逼近了过来。

“这个，我记得是你那位毛茸茸的大朋友的召唤器吧？”

绿色的大哥大此时被他挂在腰间，自己逆境翻盘的唯一底牌也被彻底夺走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强梁可真会选人，姿色既然这么好。”

这个男人的眼光令梁月感到反胃，胸口暴露出的那一块软肉令他垂涎三尺，但是，她也从中咀嚼出了值得关注的信息。

“你知道十二侲子？”

那男人听罢，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但看起来吊儿郎当，没有一丁点正气。

“在下十二侲子裴家传人，名迪，字奉通。从某种角度，我们也算半个同事。”

“你是……穷奇的缔约人？！”

穷奇，唯一一只冠有四大凶兽之名的险道兽，自古以来就是十二侲子的不稳定因素。裴氏一族也因此在十二侲子内部两极分化，穷奇究竟是福是祸，全取决于其缔约人是善是恶。现在看来，它又该继续为祸天下了……

梁月尝试挣扎，除了响亮的手铐声在回应她外，所有人都不把她的反抗当做一回事儿。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不法之徒们居然丝毫没有像文艺作品里那样，想要对她做出什么亵渎的事情。

“嘿嘿，别慌。”

裴迪看出了梁月的疑惑，随即为她释疑。

“我们在等长官过来，如果他能看得上眼，你会相对幸运一点，去当个私人奴隶。”

他拿起球杆，把白色桌球一杆进洞，其落入黑色的尼龙网，象征着梁月的无路可逃。

“如果看不上，那就先轮到我们几个享用一番，然后再……哦哦，这些惊喜还是保密比较好。”

确实，在裴迪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那些荷枪实弹的拉美人的嘴角露出了猥琐的狞笑，还有人在整理裤腰带，似乎是吃定了他们的爱尔兰籍长官对这个中国少女没有兴趣。等到命令下达，他们就会刹那间转化成欲望的饿狼，将她的贞洁一夜之间撕成碎片。

胆怯，第一次在这名倔强的小执夜人身上表现了出来。

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梁月的体力在逐渐不支，从中午被俘虏到现在已经六个小时没有进水，她感觉嘴唇好像已经干裂出血，但其实是精神不振而产生的错觉。

而且，那些人渣都还在压制自己的欲望，如果自己真的……真的被玷污了的话……和逸文哥哥的约定……

（不行，还没到那时候！）

梁月不敢接着去想，也不能继续陷入这内耗之中，与其考虑被俘虏后的侮辱，还不如先想想是否还有能够破局的办法。

梁月尝试在手心聚集一些能量，施展一些简单点的神秘术，尝试熔断那细小的钢链。

指尖的火苗在一点点喷溅，然后开始发红发烫，似乎真的有戏。

但正当梁月满心期待地盯着那根钢链时，审视她的目光也悄然靠近。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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