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的五月份出头，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回暖，虽然到处都随着春光的降临而有了生气，但刚刚过去的、冷峻苍白的冬天已经成了太多人挥之不去的噩梦，此次几乎是灾难性的疫情导致全国经济低迷，人心惶惶，社会正向着脆弱的深渊滑落。

　　张雨绮坐在保姆车上，前面的助理小林正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她注意事项。这次《乘风破浪的姐姐》的拍摄非常重要，这是疫情期间电视台重点推出的一项综艺节目，不光是节目组，就连电视总台上面的人也非常重视这档综艺可能将会为大众带去的欢乐效果和积极影响，全国上下都希望能在疫情期间这样经济低迷、社会惶惶的大环境下，挽救一次压抑的社会氛围。

　　张雨绮全程都很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想法。她知道自己这个年纪其实已经有些过气了，纵使依然被称为“星女郎”，但事业的辉煌巅峰时期已经随着时代的潮流一去不复返，最后全国皆知的黄金爆款也永远留在了《美人鱼》的荧幕上。她也不好意思提太多要求，以免又被谁偷偷拍摄下来挂到网上造谣她多事耍大牌，以她现在的人气流量，她经不住舆论事变，

　　“雨绮姐，大概就是这样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坐在前面的助理小林将台本小册子从头到尾念了一遍，额外嘱咐了一些重点注意事项，又塞进她手里，看她一直没说话，有点担忧地问。

　　张雨绮摇摇头，小助理又立即说：“姐，接下来的行程比较紧张，我们需要先去拍摄组拍摄这次浪姐的宣传海报，然后立即赶到录制场地去参加综艺节目的录制，可能没太有休息时间，你辛苦了，多担待着点。”

　　白天张雨绮刚结束一场线下品牌活动，此时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卸下，带着得体的微笑优雅颔首表示知道了，助理小林显然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手机响了，她皱着眉头和那边争论了几句，肩膀夹着手机，手里也不闲着，从包里翻出一份行程单和笔，那上面很快就被荧光笔标记得密密麻麻的。

　　“雨绮姐，情况有点变化。”小林挂断电话回过头来，她也跟着进度连续工作了很久，此时感同身受的不开心，声音压得很低，手指不安地摩挲着纸张边缘，“不仅是浪姐官方在催促，而且和我们合作的品牌方也临时调整了时间，我们接下来大概要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中间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张雨绮正在卸耳环的手顿了一下。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将那一瞬间的疲惫照得无所遁形。十六个小时——她在心里重复这个数字，胃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绞痛——从早上六点化妆开始，她已经连续工作了近十小时，只在化妆间隙匆匆吞了几口沙拉。

　　“具体安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平稳，这是十年演艺生涯磨练出的本能。

　　小林迅速展开行程单：“现在已经晚上，首先按照原计划去摄影棚拍浪姐宣传海报，预计四小时；然后直接赶往国际会展中心参加合作品牌方的新品发布会，两小时预计到凌晨；接着是明天白天拍摄浪姐；最后是平台直播带货，从明天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她顿了顿，补充道：“每场活动之间车程大约四十分钟，您可以在车上补妆和换衣服。”

　　张雨绮闭上眼睛，后脑勺轻轻靠在真皮座椅上。十六小时，她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高架桥上，她能感觉到轮胎碾过接缝处传来的细微震动，就像她体内逐渐积累的疲惫一样细碎繁琐且不可阻挡。

　　“雨绮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小林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个保温盒，“我让酒店准备了您喜欢的海鲜粥和蔬菜沙拉。”

　　闻到食物香气的那一刻，张雨绮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她接过餐盒，动作比平时急切了些。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安抚了抗议的胃部。考虑到接下来漫长的工作时间，和频繁上镜的工作需要，她又喝了两瓶矿泉水——不然一会儿脱水会让皮肤状态变差，在高清镜头前无所遁形。

　　“拍摄主题是什么？”她一边用吸管喝着鲜榨果汁一边问。

　　小林翻阅着工作群里的消息：“浪姐播出大概在六月份，这次比较偏向于夏季清凉主题，需要穿轻薄材质的服装。造型师说已经按您的尺寸准备好所有服装了。”

　　张雨绮点点头，继续进食。保姆车驶下高架桥，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灯火变成了工业园区单调的厂房。她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二十，距离今天工作结束还有将近八个小时。一种隐约的不安在心底升起，但她选择忽略它。在这个行业里，临时变更行程早已是家常便饭。

　　当车停在摄影棚门口时，张雨绮已经换好了第一套服装——一条薄荷绿的雪纺连衣裙。造型师在车上为她重新整理了发型，将原本的盘发改成慵懒的大波浪，更符合“夏日度假”的主题。

　　摄影棚里冷气开得很足，张雨绮裸露的手臂立刻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导演和摄影师正在调试设备，看到她进来，纷纷点头致意。

　　“张老师，这位是我们的设计师林强，今天的所有造型都由他负责。”制片人介绍道。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高男子走上前，他的目光在张雨绮身上快速扫过，像在检查一件商品。

　　“裙子效果不错，但腿部线条需要更流畅。”林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小刘，把那双薄丝袜拿来，肉色的那款。”

　　助理迅速递来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林强取出丝袜，那近乎透明的材质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这是意大利进口的，能完美修饰腿部线条，”他解释道，“但弹性很强，会有点紧。”

　　张雨绮接过丝袜，走进更衣室。当她试图穿上时，立刻明白了“有点紧”的含义——材质确实如第二层皮肤般贴合，但腰部的压力带需要用力才能拉上去。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将它提到腰部。丝袜像一层无形的枷锁，从脚踝一直束缚到大腿根部，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再配上这个。”林强从门外递进来一件高腰塑身衣，“会让腰部线条更完美。”

　　张雨绮咬了咬下唇。塑身衣的束缚感更强，当她终于将它穿好时，能明显感觉到腹部被紧紧包裹，甚至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更糟糕的是，这种压迫感让她的膀胱突然变得敏感起来——那些在车上喝下的水似乎正在提醒自己的存在。

　　“张雨绮老师，准备好了吗？”制片人在门外高声问道。

　　张雨绮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出更衣室。林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perfect！就是追求这种紧绷感！会让身材比例在镜头前无可挑剔！”

　　摄影棚中央已经布置好了夏日海滩的场景——人造沙滩、遮阳伞、甚至还有一台制造微风的机器。张雨绮按照摄影师的指示站到指定位置，模拟太阳的强光灯立刻打在她身上，热度几乎能灼伤皮肤。

　　“左腿再往前一点…对，保持这个姿势…下巴抬高…”随着拍摄工作的深入展开，摄影师不断发出指令，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起初的半小时还能忍受。张雨绮专业地变换着姿势，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慵懒微笑。但随着时间推移，那种被束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塑身衣和丝袜的双重压力让她的腹部越来越不舒服，而之前摄入的大量水分此刻正在膀胱中形成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下一组我们拍坐姿的。”摄影师指挥道，“张雨绮老师，请坐到那把藤椅上，双腿优雅地交叉。”

　　张雨绮缓缓坐下，这个动作让腹部的压力骤然增加。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缓解不适，但收效甚微。汗水开始在她的后背凝聚，不知是因为摄影棚的高温还是身体的不适。

　　“表情再放松一点，对…想象自己在海边度假。”摄影师提醒道。

　　度假？张雨绮在心里苦笑。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距离下次能去洗手间还有多久。她抽空飞快的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拍摄了一个半小时，至少还有两个半小时才能结束。

　　“林设计师，能不能…”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套服装实在太紧了，我可能需要…”

　　“再坚持一下！”林强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这种紧绷感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夏日、沙滩、身材流畅的男女，这就是当前社会需要的活力幻想。专业模特都能忍受八小时以上的束缚，您可是影后级别的演员。”

　　这句看似恭维实则施压的话让张雨绮闭上了嘴。在这个行业里，“不专业”是最严厉的指责之一。她重新调整表情，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

　　但身体的需求不会因为意志力而消失。随着时间推移，膀胱里那种想要释放急迫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注意力。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转身、抬臂、甚至呼吸——都让情况更加恶化。汗水顺着她的脊柱滑下，打湿了塑身衣的内衬。

　　“接下来的一组，我们需要您站在这个冲浪板上，做出平衡的动作。”摄影师指着场景中央的道具说道。

　　张雨绮的指尖微微发抖。站在不稳定的冲浪板上意味着她必须用核心力量保持平衡，而这将直接加重腹部的压迫感。但她别无选择。

　　当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冲浪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塑身衣的钢骨似乎嵌进了她的皮肉，而丝袜腰部的压力带此刻像一根灼热的铁丝缠绕着她的腰部。最糟糕的是，那种生理上的急迫感已经达到了几乎无法忍受的程度。

　　“张老师，您的表情…”摄影师皱眉道。

　　张雨绮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糟糕。汗水从她的发际线滑下，精心打造的妆容开始融化。她试图深呼吸来平复自己，但塑身衣的限制让深呼吸变成了一种奢侈。

　　墙上的时钟显示晚上十点十五分。距离拍摄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而距离她在车上喝下那些水已经过去了近三小时。她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分散注意力。

　　“我们能不能...暂停五分钟？”她终于艰难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几乎带着些讨好的感觉。

　　林强立刻走过来：“出什么问题了吗？服装不合适？”

　　张雨绮的脸烧了起来——她该如何向一群几乎陌生的人、尤其是他们看起来是很粗糙旷野的男性解释自己正处于生理极限？在这个男性主导的团队里，提出这样的需求似乎格外艰难且羞耻。

　　“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几不可闻。

　　林强的表情立刻变了：“现在？我们正在拍最关键的一组！这套造型拆穿起来至少需要二十分钟，重新穿又要二十分钟。张老师，您知道我们租用这个棚是按小时计费的吧？”

　　摄影棚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张雨绮感到一阵眩晕，视线边缘开始泛黑。数十年职业生涯中，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在专业素养和基本生理需求之间被撕扯的痛苦。

　　“我真的很抱歉…”她的声音哽咽了，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身体的不适，“但是…”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痉挛从她的腹部传来。张雨绮猛地弯下腰，双手本能地按住腹部。冲浪板在她脚下摇晃，下一秒，她感到自己失去了平衡…

　　…

　　失去平衡的瞬间，张雨绮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只抓到了空气。她的身体向前倾斜，膝盖重重磕在冲浪板的边缘，然后整个人摔在了人造沙滩上。沙子颗粒钻进她的丝袜，摩擦着皮肤，火辣辣的疼。

　　“张老师！”现场拍摄的工作人员同时惊呼，纷纷从摄影设备后探出脑袋来紧张地看着她。

　　张雨绮蜷缩在地上，不仅仅是因为摔倒的疼痛——与之相比，那种来自体内的、被长时间压抑的生理需求此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全部感官。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沙子里，额头抵着冰冷粗砺的地面，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我没事。”她咬着牙说，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这显然是谎言——她的丝袜在摔倒时被勾破了，塑身衣的钢骨似乎刺进了腰侧的皮肤，但这些都比不上那种几乎要冲破防线的急迫感。

　　但所有人都只是探出头看着她，只有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是助理小林：“雨绮姐，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不不。”张雨绮猛地摇头，长发散乱地遮住了她通红的脸。去医院意味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解释自己的窘境，那比死还难受，“扶我起来…我们继续拍。”

　　她能感觉到林强审视的目光，那种评估商品是否完好的眼神。当他看到她破损的丝袜时，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这套服装是限量版，意大利空运来的...”

　　“我当然会赔，”张雨绮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她借着助理的力站起来，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剩下照片组还有多少要拍？”

　　摄影师检查着刚才拍摄的画面：“还差两组造型，但您现在这样...”

　　“我换套衣服继续。”她转身走向更衣室，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丝袜破损处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塑身衣的束缚此刻更像一种酷刑。

　　更衣室里，张雨绮面对着镜子，第一次允许自己的表情崩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敢哭——妆花了又要耽误时间。她尝试自己脱下塑身衣，但后面的挂钩卡住了，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汗水顺着她的脊椎流下，打湿了内衣。

　　“小林！”她终于忍不住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助理匆忙进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倒吸一口气：“天啊！雨绮姐，你的腰…”

　　张雨绮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腰部被塑身衣勒出的一道道红痕，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皮。“帮我脱下来。”她简短地说。她此时的尿液随着刚才剧烈的活动已经到达了暂时的巅峰，注意力全部放在两腿中间，连说话都成了压迫的负担。

　　脱衣过程比穿上时更加艰难。每动一下都是折磨，小林不得不一点点把钩子解开，而张雨绮则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当塑身衣终于被脱下时，她长舒一口气，但随即意识到这并没有缓解最根本的问题——那些水分依然在她体内，而且随着外界束缚的消失，压力的缓解只是一瞬间而已，现在不得不全靠她薄薄的膀胱壁支撑，已经累积到了危险的程度。

　　“下一套服装是什么？”她问，声音虚弱，带着轻飘飘的汗味。

　　“蓝色泳装加薄纱外套，”小林担忧地看着她，“雨绮姐，你真的能继续吗？”

　　张雨绮没有回答。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精心打造的夏日女神形象已经支离破碎，眼妆晕开，发型散乱，皮肤上全是衣物勒出的痕迹。但比起这些，更让她恐惧的是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四十了，距离下个行程出发只剩二十分钟。

　　“快点。”她只说了一句。

　　第二套服装相对舒适许多，但张雨绮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拍摄时，她不得不频繁变换姿势，每一次移动都让情况更加恶化。摄影师要求她做出跳跃的动作，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意志力才没当场崩溃。

　　“张老师，表情再自然一点，”摄影师皱眉道，“想象您在海边玩得很开心。”

　　开心？张雨绮在心里冷笑。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控制自己的膀胱上，每一次快门的闪烁都像是对她忍耐力的考验。汗水不断地从她额头滑落，化妆师不得不频繁上前补妆。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时，拍摄终于结束。张雨绮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只匆匆披上外套就被小林拉上了保姆车。

　　“直接去会展中心，合作品牌的新品发布会十一点半开始，”小林一边查看行程一边说，“车程四十分钟，您可以在车上换衣服和补妆。”

　　保姆车启动的瞬间，张雨绮终于忍不住了：“我们是不是要上高速公路？可以去服务区吗？”

　　小林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按照时间表我们不应该…”

　　“我要去洗手间，”张雨绮直接说，声音紧绷得像快要断的弦，“现在，立刻，马上。”

　　车内一阵沉默。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默默加快了车速。

　　“雨绮姐，你的行程码…”小林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了，“上周我们去过杭州，当时杭州出现了病例，你的行程码会不会…”

　　张雨绮猛地掏出手机，打开健康码——果然，她的行程码上赫然挂着一颗醒目的黄色星星。这意味着她近期去过中风险地区，在很多场所都会受到限制。

　　“该死！”她罕见地爆了粗口，“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我...我忘了…”小林内疚地说，“最近行程太满，我本来想提醒你申请消除星号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张雨绮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先去服务区，”她几乎是强硬的命令道，“总会有办法的。”

　　车子驶入最近的服务区时，张雨绮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她几乎是冲下车，直奔洗手间方向，却被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拦下。

　　“请出示健康码和行程码。”工作人员机械地说。

　　张雨绮匆忙展示手机屏幕，对方看到那颗黄色星星后立刻摇头：“抱歉，行程码带星的旅客需要使用专用隔离卫生间，在服务区另一侧，需要登记和核酸检测证明。”

　　“什么？”张雨绮脸上的表情马上要崩溃了，“我只是想用一下洗手间！”

　　“规定就是规定，政府上面的人下的任务，我们都是按规章办事，您也别为难我们，”工作人员不为所动，“您可以联系当地防疫部门申请紧急情况处理，但流程可能需要一到两小时…”

　　张雨绮转身就走，害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回到车上，她重重地关上门，把脸埋进手心里。这时候她的心理、思想、感官已经全部乱糟糟成一团，阴蒂不正常的跳动着，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要命的肉豆一鼓一鼓摩擦着内裤的缝合线，该死的居然磨蹭出了针刺麻痒，让她不自觉交磨双腿，还有掌心里的汗水、鼻尖直粉的味道——这些平时完全不会注意到的感受，此时一股脑全挤进她的感官里！

　　她要疯了…

　　“雨绮姐…”小林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关心她。

　　“继续开。”张雨绮的声音闷在掌心里，“直接去国际会展中心新品发布会拍摄地，那里一定有洗手间。”

　　车子重新驶上高速公路，张雨绮蜷缩在座位上，双腿紧紧并拢。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像是一种酷刑，每一次车辆的颠簸都让她心惊胆战。她尝试用工作转移注意力，打开平板电脑查看发布会的流程，但眼前的文字全都变成了模糊的符号。

　　“还有多久？”她每隔几分钟就要问一次。

　　“二十分钟。”

　　“十分钟。”

　　“马上到了。”

　　当车子终于驶入《乘风破浪的姐姐》拍摄基地时，张雨绮已经处于半恍惚状态。她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形印记，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车刚一停稳，她就立马拉开车门——

　　然后被一排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请出示健康码、行程码和四十八小时核酸检测报告。”为首的工作人员手持测温枪拦在她身前，语气不容置疑。

　　张雨绮颤抖着递过手机，等待命运必然的审判，当那颗黄色星星毫无意外的出现在屏幕上时，现场气氛立刻变了。

　　“张雨绮女士，根据防疫规定，我们不能允许行程码带星的人员进入拍摄区域。”工作人员后退一步，“请您跟我们去临时隔离室等待进一步处理。”

　　“好，我都配合。但是我需要先用一下洗手间...”张雨绮的声音近乎哀求，她可是经典荧幕上的“星女郎”，那么高贵典雅、冷艳迷人，此时居然在求人，这是她职业生涯中极少有的卑微时刻。

　　“隔离室里有专用卫生间您可以用，”工作人员公事公办地说，“请跟我们走，不要随意走动，以免造成感染风险，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压力。”

　　小林试图上前交涉：“我们是受邀参加录制的，之前已经报备过...”

　　“没有例外。”工作人员打断她，话语里好像带着莫名其妙的讥讽，“你们明星就是一天天的事情多，娇生惯养的…现在要么接受隔离检测，要么离开！”

　　张雨绮站在那里，感到一阵眩晕。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妆容斑驳，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更糟的是，她随时可能失去最后的控制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尿裤子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那种恐惧压倒了一切。

　　“没关系，带我去隔离室。”她低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隔离室是拍摄基地边缘的一个临时板房，里面只有一张塑料椅和一个简易洗手间。当张雨绮被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时，她几乎是冲向那个小隔间——

　　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怎么回事？！”她转身质问工作人员，声音因绝望而尖锐。

　　“哦，那个洗手间坏了。”工作人员漫不经心地说，“新的移动卫生间正在路上，预计一小时后到。您需要什么的话可以按墙上的呼叫按钮。”

　　一小时后。这三个字像最后的判决书。张雨绮站在那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忍了将近六小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一小时后？那根本不可能。

　　“我…我现在就需要…”她艰难地说，双腿不自觉地相互摩擦。

　　“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工作人员公式化地道歉，然后竟然转身离开了，留下张雨绮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隔离室里，面对着那个无法使用的洗手间。

　　当门关上的声音像一道闸门落下，张雨绮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小林的电话：“药…”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行李箱夹层…蓝色药盒…”

　　隔离室的铁皮墙传来雨点敲击声，不知何时下起的暴雨正在加剧她的痛苦，细密密的雨滴在她耳中此刻也变成了天空的泄洪，像是全世界都在畅快的尿尿，尿在她四面八方，挑衅一般的将她的身心尿透，只有她快要到极限的肉体被阻隔在这个小板房里，无比干燥煎熬。张雨绮蜷缩在塑料椅上，双腿以不可能的角度交叠扭转，脚尖死死抵着地面。她的骨盆微微前倾，这是十年舞蹈训练留下的身体记忆——在表演高难度动作时保护核心肌群的方式，此刻却被用来对抗更原始的生理危机。

　　十五分钟后，隔离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小林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个印着德文的药盒。“找到了！托特罗定片！可以暂时抑制膀胱内壁活动，减缓尿意…”她急促地喘息着，“去年你在维也纳拍戏时医生开的…”

　　张雨绮抢过药盒，干咽下两片圆形药片。小林急忙递上矿泉水，却被推开——现在任何额外的液体摄入都是致命的。

　　“OAB药物起效需要时间…”小林咬着嘴唇查看说明书，“至少要30-45分钟才能…”

　　一阵剧烈的痉挛让张雨绮弓起背脊。她的指甲陷入掌心，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这个动作让小林倒吸一口凉气——明天还有珠宝广告拍摄，手部特写镜头绝对不能有任何瑕疵。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3:53，药片在张雨绮胃里溶解的同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经纪人连发的三条信息在锁屏界面炸开：

　　「合作品牌总监暴怒」

　　「直播推迟到凌晨3点」

　　「再不出现在发布会就终止所有合作」

　　但是张雨绮此刻一动都动不了了，像一尊干枯的雕像一样，虚虚的捂着膀胱处僵在椅子上，眼睛空洞的望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标志，虔诚的信徒那般迎接每一次数字的变化。直到代表小时的数字跳动，时间全部归零，日期来到第二天，张雨绮才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某种奇异的变化正在发生——那折磨她六小时的尖锐痛楚正在转化成钝感的压迫，就像海啸退去后残留的潮涌。她试探性地稍微放松腿部肌肉，预期的失控感并没有立即降临。

　　“起效了...”她嘶哑地说，这是她进入隔离室后说出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小林跪在地上帮她整理裙摆，突然顿住：“雨绮姐，你的瞳孔…”张雨绮摸出化妆镜，看到自己虹膜周围浮现出异常的光晕——托特罗定典型的抗胆碱能副作用。现在她的视网膜就像浸泡在稀释的墨水里，所有轮廓都带着毛边。

　　“能走吗？”小林递来墨镜，“发布会红毯还剩最后七分钟。”

　　张雨绮缓缓站起，药物制造的虚假安全感让她差点忘记体内仍滞留的近600ml液体。当她迈出第一步时，那种沉甸甸的下坠感立刻提醒着这个危险的谎言。OAB药物只是麻痹了膀胱逼尿肌的敏感度，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叫摄制组准备高脚凳。”她咬着牙调整呼吸，“告诉导演我脚踝扭伤了，必须坐着完成采访。”

　　暴雨中的红毯像被泼了油的玻璃。当张雨绮出现在镁光灯下时，所有镜头都捕捉到了那个诡异的画面——戴着墨镜的明星以芭蕾舞者的姿态行走，每一步都精确控制在即将崩溃的临界点。她的微笑完美得令人心醉，只有被丝绒手套包裹的左手似乎在灯光的阴影下轻微抽搐。

　　发布会主持人递来品牌新款香水时，张雨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柑橘调的前香刺激着她因药物而过度敏感的嗅觉神经。

　　“这款香水的灵感来源于破晓时分的露水…”她听见自己说出标准台词，同时暗自计算着距离下次能使用洗手间的时间。凌晨三点的直播意味着还要坚持将近三个小时，而托特罗定的药效有案例记载最多持续4小时，但不一定她就可以，每个人的身体耐药性不同。

　　舞台灯光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晕染成诡异的光斑。张雨绮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微笑，而在高脚凳的遮掩之下、在灼目的顶灯光线穿过障碍物制造的阴影中，张雨绮的小腿被膀胱的重压而轻微抽搐，她下意识的烦躁的用脚后跟来回磨蹭红毯，隔着高跟鞋感受到毛茸茸的柔软触感，让她时不时觉得恍惚，她好想任由自己的尿水流下来浸透这片棉花一样的红毯，就像外面滂沱的大雨将它打湿一样——尿不湿一般的红毯！

　　十六小时的工作才刚刚过半。

　　当主持人终于宣布发布会结束，下面的摄影师、记者和各方面来宾开始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和设备撤离时，张雨绮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抠进掌心，面向身体这一侧的小臂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红痕，谢幕的微笑凝固在脸上，直到最后一位摄影师收起器材，她才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她那进场时被暴雨淋到的些微水痕早就干了，但她的裆部两腿中间却有一小块深色的水痕，是万万不敢让摄影师拍到的。

　　“雨绮姐！车在B3通道。”小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先去做核酸，接下来我们要赶去乘风破浪的姐姐拍摄准备工作，节目组要求48小时阴性证明。”

　　张雨绮的视线落在自己微微发抖的膝盖上。托特罗定片的抗胆碱能效应正在消退，她能感觉到膀胱壁上的每一个牵张感受器都在尖叫。从国际品牌会展中心、品牌活动现场到医院还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到最后张雨绮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夹着双腿捱到医院的了，只记得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异常湿润，甚至还有股淡淡的腥骚。

　　医院的蓝色导向牌在雨夜里泛着冷光，幸好做核酸的大厅就在一楼，免得她再去爬楼梯压迫自己已经处于极限的膀胱。

　　“急诊核酸点往右。”小林小跑着引路，高跟鞋在暴雨天积水的瓷砖上打滑，击打水洼的声音听起来是清脆的“啪啪啪”声，每一下都在刺激着张雨绮的耳膜，“我问过了，24小时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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