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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孝义啊!,4

小说: 2025-09-08 13:53 5hhhhh 6310 ℃

“是你让他一直觉得他还有机会,他就这么为了你拒绝了我的告白!”女生的语气更加激动,带着一种被背叛的控诉,“我求你帮帮忙,为了我,也为了钟郃同学,既然你也不想要结果,你不要再和他假装这么亲密了,好吗?”

假装?亲密?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些词像针一样刺痛了我。

“而且我听说你明明还有不少的追求者,根本不少这一个吧?”女生继续说着,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恶意,“你就这么一直吊着他,你很享受吗?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卑鄙?

我看到贺颜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依然没有反驳,粉色的头颅低垂着,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沉默,在那个女生看来,或许是心虚,是默认,是无言的挑衅。

那个女生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蔓延到头顶。我看到那个女生终于带着愤怒转身离去,留下贺颜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一片被风暴遗弃的羽毛。

钟郃和贺颜玉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夜色已深,路灯在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虫鸣声在灌木丛中低语。他们之间隔着一段沉默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未曾有过的压抑。

他看着她,她的侧脸在暗影中显得更加苍白,樱粉色的头发在夜色下失去了白天的光彩,仿佛碾进尘土的樱花。

“你看到我了,对吗?”钟郃轻声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仿佛怕惊动她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贺颜玉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答。她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一声极轻的抽噎。

她哭了。

不是之前那种无声的流泪,而是带着压抑的、颤抖的哭泣。她的肩膀开始耸动,粉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单薄的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抓着钟郃的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那种痛苦,那种自我厌弃,像潮水一样从她身上漫溢出来,淹没了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吊着你的...”她埋在膝盖里的脸传来闷闷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无力感。她知道外界的揣测,知道这给他带来了困扰,而她却无力解释或改变。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更加低哑,“为什么会这样...已经这么久了...”她痛苦地低语,仿佛在质问命运,质问自己为何要承受这一切,为何这种痛苦如此漫长。

我看着紧紧抱着我胳膊的颜玉,她的身体冰凉而单薄,仿佛随时都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飘零。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让我心悸,忽然怀疑她活不过这个秋天。

“快要忘记自己的样子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洞,仿佛灵魂正在一点点剥离。那个在她内心深处依然鲜活却正在模糊的自我在哭诉。

“你应该猜到了...我知道你懂的...”她忽然抬起头,那双粉色的眼眸因为泪水而模糊,却燃烧着一种被看穿的脆弱和恳求。她知道他聪明,知道他一直在观察,知道他或许已经拼凑出了那个荒诞的真相,而她此刻,只想在他面前卸下伪装,获得一丝理解。

她忽然起身,抓着我的手按在她的胸前,那是心脏的位置。她的手冰凉,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量,死死地抓着我的。

“救救我!我不想这样下去了!”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声音嘶哑而痛苦,带着血泪的火焰在眼中燃烧,“这里面太乱了……贺阳与贺颜玉都很痛苦,贺阳不想消失,贺颜玉不想让你离开。”

她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剧烈地跳动着,像一只被困的鸟儿,拼命想要挣脱牢笼。贺阳不想消失,那是她对过去的执着,对那个身份羁绊的眷恋;贺颜玉不想让你离开,那是她对现在的珍视,对他的依赖和爱意。两个灵魂在她体内撕扯,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她的痛苦如此真实,如此尖锐,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他无法再袖手旁观,无法再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他必须做点什么,不惜一切代价。

倘若现实无能为力,那么就去求助于奇迹。

他想起了母亲白婉的力量,那种逆转常理的魔法。他想起了父亲钟烨的血脉,那种欺骗世界的幻术。他一直知道自己继承了他们的一些能力,只是从未真正理解其核心。但此刻,在贺颜玉濒临崩溃的痛苦面前,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她从绝境中拉出来的渴望,如同火焰般点燃了他体内的力量。那些曾经模糊的记忆和感触,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

心胜于物。幻术。借假成真。

那些曾经听过、见过、感受过的,属于他血脉中的力量,在他看到她如此痛苦的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他想起那个在梦境中教他“造梦”的母亲,想起她说的“心底的念头化为现实”,想起她说的“缔造者所感触或经历过的……都会成为可能的种子”。他感触过贺阳的存在,她经历过贺颜玉的人生。她心底最深的念头,是回到“那个时候的我”,是再次感觉到“自己是完整的”。

如果心真的可以化为现实……如果情感的强度可以扭曲甚至重塑真实……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风险,带着未知,但它也带着一丝希望,一丝能将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的可能。

“我身上……有些特别的能力。”钟郃看着她,声音因为内心的决意而微微颤抖,他斟酌着用词,试图让她更能理解,“和……和我的父母有关。一种……一种能让‘心底的念头’变成‘现实’的能力。”他没有提及代价,他只是将那唯一的希望,那唯一的可能,呈现在她面前。

贺颜玉的哭泣声顿住了,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泪水和困惑,看向他。她或许知道一些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或许感觉到他身上有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从未如此直白地听他提起。

“我不能放弃我的挚友,我也不想让你再感到痛苦!”他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情感而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我也许可以让你回家,回到你想要的那个时候。”

他紧紧回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决心全部注入她的体内。

“我想……也许我能做到。”

贺颜玉彻底愣住了,眼泪依然挂在脸上,但已经停止了流淌。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种燃烧着的、只为她的光芒。那光芒如此耀眼,仿佛能穿透她内心的所有阴霾。她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又仿佛在看一个她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做到……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难以置信的脆弱。

“我……也许能带你回去。”钟郃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劈开眼前的迷雾,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回到……回到那天。回到你想去的那个时刻。”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贺颜玉的脑海中炸响。回到那天?回到一切发生之前?那个她日思夜想、痛苦万分想要抹去的节点?希望,像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她内心的所有绝望。但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和怀疑。这可能吗?这安全吗?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她隐约感觉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不可能没有代价。

“你……你说什么?”她颤抖着问,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带着一丝对希望的渴求和对未知的恐惧。

“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做,”钟郃坦诚地说,他确实不知道精确的方法,但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和法则的存在,“我还需要……需要一些引导。我需要去了解更多关于这种力量的事。但……我感觉,我能做到。我的心告诉我,我能做到。”他的心,在这一刻,只被一个念头占据——带她回家,结束她的痛苦。

回到过去……变回贺阳……不再承受这种分裂的痛苦……不再让钟郃因为自己而承受恶意的揣测……

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到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其他的可能性。那是她日夜渴求的解脱。

“可是……”她依然犹豫,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扣子“这……这太危险了……而且……而且如果回去了……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消失?”

她看着他,粉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现在的一切,包括她作为贺颜玉与他共同经历的那些时光,那些欢笑,那些“调研”,那些被他守护的瞬间……甚至包括此刻,她在他怀里感受到的温暖和安全,他愿意为她承担一切的决心。这些,都是独属于“贺颜玉”的珍宝。

钟郃读懂了她眼神中的犹豫和不舍。他的心也猛地揪了起来。是的,如果回去了,这段时间的一切都可能不复存在。他与贺颜玉之间建立的、这种复杂而深刻的联系,也可能随之抹去。但他知道,她眼底深处那种“为什么是我”的痛苦,那种“快要忘记自己的样子”的恐惧,是真实存在的,是需要被终结的。

他微微屈膝,然后将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身体稍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用像殉道者一般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回去会发生什么。也许一切都会重来,也许只会改变一部分……”

但他依然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话:

“但如果你真的想回去,如果你觉得只有那样你才能不再痛苦……那么,即使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消失了……即使你回去后不再记得我……我也想为你试试。”

她看着他,伸出手,不再是无意识地绞着,而是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傻瓜……”她再次低语,话语里充满了心疼,带着哭后的沙哑,却也带着一种被这份爱所震撼的、近乎膜拜的情绪,“你没有必要跟无法战胜的敌人战斗……”

钟郃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贺颜玉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带着哭腔,但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她做出了选择。不是为了贺阳,不是为了贺颜玉,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傻瓜。

“好……”她轻声说,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将自己完全托付出去的决然,“我……我跟你回去……”

她将脸埋进钟郃的怀里,身体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放松。她太累了,太痛苦了,她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将两个灵魂的未来,都交到这个傻瓜手中。

疲惫和巨大的情感冲击让她昏睡过去。

他抱起昏睡的贺颜玉,快步离开了公园,朝着天台的方向跑去,,在那里可以借助更多的力量。夜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秋日的凉意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巨大改变。

他们回到了那个天台。他将贺颜玉轻轻放在膝上,她的脸色苍白,昏睡的眉宇间依然带着一丝未散去的痛苦。钟郃跌坐在地面,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刻进双瞳一般。

“救救我……”她在梦中呓语,声音微弱,带着一丝尚存的痛苦和渴望。

“我在这里。”钟郃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柔软的身体完全拥入怀中。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整个人就像一件裂纹瓷器,凄美至极。他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感受着她在他怀里逐渐平息的呼吸。

世间总是如此混沌。

但命运啊,我要从你这里夺回“她”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心底那个“回到那天”的念头推至顶峰。他伸出手,这一次,他没有触碰她,而是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感受着体内那股与血脉相连的力量。他将心底强烈的渴望——结束贺颜玉的痛苦,带她回到过去——全部融入这股力量中。

柔和的光芒在钟郃身上亮起,迅速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天台,也笼罩了地上的贺颜玉。光芒不是刺眼的,而是温暖的、带着梦幻色彩的。天台上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像是水中的倒影被搅乱。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袭来,耳边响起模糊的、像是时间倒流的嗡鸣声。

他们就像两片树叶,被卷入了时光的洪流,急速地向后退去。眼前的光影飞速掠过,像是将他们经历过的每一天都快速回放。

回到那天……回到天台之前……回到一切的起点……

就在那股力量达到顶峰,试图将他们送往那个“瞬间”时,钟郃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时间法则的拉扯。

改变既定,必有代价。

扭转现实,需以存在为锚。

回溯时间,意味着舍弃当前。

若她归去,你便留下,成为守卫新时间线的礁石,见证此间一切消逝。

若你随行,你便留下,成为过去世界的幽灵,守望一个没有她的未来。

钟郃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抉择,明白了母亲的力量为何总带着牺牲的底色。他知道,他无法既改变过去,又保留现在。想要将贺阳赎回,想要让贺颜玉的痛苦终结,天平的两端必须要平衡。

代价……原来如此微小,不过曲曲一人。

他将体内所有力量全部释放,不是为了回到过去,而是为了……锚定。锚定一个“贺阳没有去天台,贺颜玉因此诞生”的新世界线。他要用自己的存在,在这条时间线上,强行划开一道口子,将“贺阳”推回去,将奇迹赠予她。

光芒变得更加璀璨,也更加狂暴。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撕扯感达到了顶峰,钟郃感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识,都在被分解、被抹去。他看着贺颜玉的脸,努力想要记住她此刻的模样,记住她对他说“救救我”时的声音,记住她在他怀里放松下来的重量。

“永别了……我的颜玉……我的挚友...我的..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中默默说道。

光芒在一瞬间炸开,宛如逆飞的流星。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当贺阳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暖暖的。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属于少年的、充满力量的手。他走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个他记忆中应该有的样子——中长发,清丽的眉眼,健康的肤色。

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娘了?下次再把头发剪短些好了。

这样钟郃就不会那么取笑自己了。...钟郃是谁?

将熬夜看完的龙族3与4整齐的叠在书架上,顺带祝赫尔佐格与青面兽长长久久。

他走下楼,闻到了早餐的香气。餐桌旁,爸爸妈妈正忙碌着。而旁边,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孩。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樱粉色长发,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晕,阳光打在睫羽上圣洁的如同壁画。

万福的玛利亚正对着餐盘里的煎蛋发愁。

“颜玉,怎么了?不喜欢煎蛋吗?”妈妈笑着问。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没有啦,只是觉得煎蛋的形状有点奇怪。”

贺阳愣住了。

颜玉?

他有个妹妹,叫贺颜玉。

他看着那个女孩,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是他的妹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的笑容很甜,声音很好听,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眼就会喜欢的女孩子。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贺阳,发什么呆呢?快过来吃饭!”爸爸催促道。

贺阳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却忍不住再次看向妹妹。她正小心翼翼地用叉子戳着煎蛋,动作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认真和可爱。

“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吧?”贺阳脱口而出,带着一丝困惑。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和她非常亲密才对,但此刻,看着她,除了兄妹之情,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贺颜玉闻言,抬头看向他,歪了歪头,笑容更甜了:“是啊,哥哥小时候最喜欢抓着我的小辫子啦!”

贺阳干笑了两声。抓辫子?自己小时候会做那种事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新世界的生活开始了。贺阳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属于男生的圈子。他重新感受到了那种属于少年的活力和自在。他加入了篮球队,和男生们一起挥洒汗水,课间在教室里打闹。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如此……他曾经渴望的样子。

但他内心的空虚感却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学校里看到贺颜玉的时候。

他的妹妹,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之一,闪闪发光的存在。她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笑声清脆,如同银铃。贺阳经常会在走廊上、操场边、教学楼门口看到她。她穿着干净的校服,樱粉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飘动,像一朵移动的樱花。

他亲眼看到她收到情书——叠成各种形状的纸条,被红着脸的男生塞给她。她接过时,脸上会露出羞涩而又带着一丝光彩的笑容,那种纯粹的少女的喜悦,让贺阳觉得……有些刺眼。

他看到有些大胆的男生会在放学后堵住她,紧张地向她告白。她会安静地听着,然后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礼貌而温柔地拒绝对方,不给对方留下任何难堪。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曾听到她这样对一个告白的男生说。

她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这个念头让贺阳心中那份空虚感和莫名的不舒服感更加强烈。他总觉得,那个她等待的人,那个她喜欢的人,似乎与自己有关,但又不像兄妹之间的喜欢。

更让他困扰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也会被这个贺颜玉所吸引。不是兄妹的那种喜欢,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带着异性相吸的悸动。他会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会因为看到她对别人笑而感到一丝不悦,会因为她身上淡淡的樱花香气而心神荡漾。

每当产生这种念头,他就会感到一阵强烈的罪恶感和违和感。这不对!她是他妹妹!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产生这种想法?这种感觉太陌生,太扭曲了。

“阿郃...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恶劣的女人了。”

这句话忽然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闪过。带着一丝女性的口吻,带着一种自嘲、痛苦和……仿佛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倾诉的语气。

阿郃?是谁?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他平静的内心湖泊,激起阵阵疼痛的涟漪。阿郃……这个名字似乎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让他心痛,重要到让他感到那个缺口就在那里,与这个名字紧密相连。

他拼命回想,自己的朋友里有叫阿郃的吗?没有。是亲戚?同学?他翻遍了记忆,却找不到这个名字的痕迹。

“不对。”他喃喃自语。刚才那句话的口吻是女性的。而且“恶劣的女人”?怎么说自己也应该是个恶劣的男人才对,啊呸,才不恶劣。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好像在经历某种精神分裂。

好怪。自己竟然都有些幻想和妹妹结婚的生活了,这不对...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荒谬的念头。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和感觉?为什么那个“阿郃”的名字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什么?那个他遗忘了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开始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寻找线索。那个让他感到空虚的缺口到底是什么?那个重要的“阿郃”是谁?那个他遗忘了的“自己”和那个“恶劣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也许自己曾经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那个“阿郃”肯定是个女孩子吧?是那个他遗忘了的爱人吗?那肯定是个很棒很棒的女孩子吧?

他翻找旧物,询问父母,试图拼凑起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他找了很久,很久。像一个失落的灵魂,在这个看似完整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缺失的部分。

但一无所获。

他本以为这种感觉会随着时日的增长而渐渐褪去,但妹妹的存在总是有意无意提示着他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在房间书架的最顶层,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粉色愿望瓶。瓶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绑着一根细细的红绳。那个瓶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在梦里?还是在某个遥远的记忆深处?

他好奇地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了两枚千纸鹤。一枚颜色泛黄,纸质古旧,带着岁月的痕迹;另一枚却是崭新的,叠得非常整齐,纸面光滑,仿佛是最近才放进去的。

他先拿起那枚泛黄的千纸鹤,小心翼翼地展开。纸面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脆弱,上面用稚嫩的笔触写着几个字,歪歪扭扭的,但勉强能辨认出来:

“贺阳要娶钟郃!”

后面还画了一个简笔画的小人和一个心。

轰——

贺阳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开始疯狂地、失控地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冻结了他的呼吸。他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干涩的喘息,仿佛空气都被抽走了。手里的纸鹤和愿望瓶仿佛有千斤重。

贺阳……要娶……钟郃?

这……这是什么?是自己小时候写的吗?为什么会写这种东西?而且……钟郃?又是那个名字!那个让他心痛,让他感到缺失的名字!而且……为什么是要“娶”?娶一个叫钟郃的人?

巨大的震惊、混乱、荒谬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像海啸一样将他淹没。

就在他被这一切冲垮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的。”

贺阳猛地转过身。

站在那里的是他的妹妹。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但那笑容之下,却藏着一种深邃的、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那双粉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不再是单纯的属于少女的明亮,而是一种经历了漫长等待后的平静。

“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他的。”她继续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成熟和宿命感。她没有惊讶,没有困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贺阳看着她,看着她那双与自己相似,却又带着完全不同光彩的粉色眼眸。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荒谬。这个妹妹……她知道什么?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为什么说这些话?

“都是你做的的对吧?”贺阳颤抖着指向手里的千纸鹤和愿望瓶,声音带着愤怒和绝望,“这个玩笑不好笑!”他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试图将这一切都推到她身上,推到一个“玩笑”上。

贺颜玉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神更加复杂,带着一丝怜悯,一丝无奈,和一丝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悲伤。她向前走了一步,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这种事情....哥哥,”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重量,仿佛压倒天平的那根羽毛,“你不是理解得比谁都清楚吗?”

理解?理解什么?

贺阳感到一阵眩晕。他低头,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枚崭新的、叠得极为工整的千纸鹤。少年笔迹,带着某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一种压抑不住的深情。

他展开它,看到了上面的句子。不是稚嫩的笔触,少年笔迹,带着某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一种压抑不住的深情。

“我一定会从贺阳手里夺走你的!”

夺走……谁?

夺走……贺颜玉。

那一瞬间,所有模糊的记忆,所有奇怪的感觉,所有缺失的拼图,都在这一刻,以一种痛苦而清晰的方式,在他的脑海中重组。那些作为贺颜玉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回,带着刻骨的痛苦,带着被恶意中伤的屈辱,带着对钟郃的依赖和爱恋。他看到了那个粉色头发的自己,看到了自己作为贺颜玉所经历的一切。他看到了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守护着自己,爱着自己的少年——钟郃。他看到了钟郃在公园长椅上对他说“我想为你试试”时的眼神,看到了他抱着自己说“我在这里”时的温暖。他看到了钟郃在时光洪流中,用自己的存在作为代价,将“贺阳”推回这个世界时的决绝。

他就是贺颜玉。

而钟郃,为了贺颜玉的“完整”,为了他变回贺阳,消失了。

“哥哥还想要逃避吗?”贺颜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催促,一种仿佛命运的低语。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残酷的证据。

不!不能逃避!不能让钟郃的牺牲白费!不能让那个爱着“贺颜玉”的钟郃,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之外!

他抓紧了那个愿望瓶。痛苦、悔恨、失去、以及一种全新的、刻骨铭心的爱意,像海啸一样将他淹没。

他猛地转身,冲出了房间。

他抓着瓶子,像疯了一样狂奔向那个天台。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地方。那个他曾一度逃离,却发现是自己灵魂被撕裂的起点。

他必须回到那里。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必须找回那个消失的“钟郃”,找回那个被他抛弃在过去世界的骑士。

当他气喘吁吁地冲上天台时,秋日的风凛冽地刮过,仿佛在为他哭泣。天台空荡荡的,只有边缘的栏杆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

而在天台的中央,那个穿着校服、有着樱粉色长发的女孩,那个新世界的贺颜玉,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没有跑,没有追。她只是在这里,平静地等待着他。

贺阳抓着手中的愿望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脑海中两个世界的记忆疯狂碰撞,过去的痛苦、现在的荒谬、以及那个消失的名字——钟郃,像一把火在他心中灼烧。

力量,我需要力量!

他开始在天台上尝试模仿那些动漫中的动作,试图找到激活力量的方式。他跳上一个废弃的坛子,试图感受那种腾空而起、摆脱重力的感觉,也许这样就能够到钟郃了?没有反应。他又跳下来,感觉不到任何不同。他跳上栏杆,又赶紧滑下来,那种高度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变化。接着,他猛地转身,朝着天空摆出一个怪异的、像是奥特曼的登场姿态。

“哈!”他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让那股力量回应他心目中英雄的召唤。为什么没有反应?!难道要像漫画里那样喊出咒语?或者像游戏王里那样摆出特定姿势?他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变身桥段,拼命想要找到一个属于“贺阳”的变身方法。

他又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想播放音乐。他甚至脑补出了摇着花手跳“科目三”的画面,来啊!变啊!用力量回应我啊!为什么不变?!

贺颜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无奈又怪异的表情。她看着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天台胡闹。

“难道你也想眼里有狮子?”她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轻松,仿佛在看一出荒诞剧,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怜悯和理解。她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他在渴望什么,更知道他试图回避什么。

贺阳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喘着粗气反驳:“那狮子家里得请哈基高了!”

“你就不着急吗?”贺颜玉没有被他的玩笑带偏,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而严肃,直指核心。着急?他当然着急!他快要急死了!

“那我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阿?!”

“可恶啊,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

贺阳崩溃地大喊,丢掉了手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已经尝试了几乎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

贺颜玉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离他只有几米的地方。秋风吹动她的樱粉色长发,也吹动了她校服的裙摆。她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她仿佛只是看着一个执迷不悟的孩子,等待他自己想通。

“要怎么拯救唯一的他,”她的声音轻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贺阳僵住了。

必须要这么做吗?

“钟郃此时就在无限的可能性中拦截着每一个你再次做出决定,”贺颜玉的声音像是一个残酷的解释,也像是一个温柔的催促,“他用自己的存在,阻止着任何可能让你再次回到那个痛苦时刻的尝试。他怕你再次经历,怕你再次痛苦。你懂的,只有这样了。”

只有这样了。只有他,作为贺阳,作为曾经的贺颜玉,作为这个世界线被赎回的存在,才能做出那个最终的选择,去打破钟郃的锚定,将他拉回。那个代价,就是重新成为“贺颜玉”。那个他一直抗拒接受的身份,此刻成为了拯救钟郃的唯一钥匙。

那么,你准备好接受这一切了吗?

贺阳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愿望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眼前这个平静的、仿佛是另一个自己的女孩,看着她眼中那种等待他做出选择的目光。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后果。但他知道一件事。

“我不知道,”贺阳的声音干涩,“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在这里,我不想抛弃他。”他不再逃避那个真相,他知道,力量的源泉不在外界,而在他内心深处,在那个他一直抗拒的身份里,在那个被钟郃的爱所填满的灵魂里。他不需要那些花哨的动作,不需要那些虚无的力量。他只需要他的心,他的决心,他的爱,去拥抱那个完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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