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几天后，顾衡回到律所，生活如常，仿佛那夜的狂风暴雨从未发生。会议室里，文件堆叠如山，咖啡机的低鸣与同事的闲聊交织，构成一幅熟悉的画面。他坐在办公桌前，西装笔挺，眼神冷峻，处理案件时一如既往地高效精准。茶水间里，同事们低语，提到林知行跳槽新公司，传言他因出色表现被高薪挖走，前景光明。顾衡低头翻阅文件，面无表情，却在听到那名字时，手指微微一顿。没人知道，那封让林知行顺利跳槽的推荐信，是他亲手写的。

夜幕降临，律所渐渐安静，同事散去，只剩中央空调的低鸣。顾衡独自留在办公室，台灯洒下柔光，映出他狭长眼眸中的疲惫。他打开抽屉，那个黑色手提袋依然在，装着紧身裙、丝袜、假发和高跟鞋，像一封未拆的信，诉说无声的秘密。他的手指轻触裙子的丝绸面料，柔滑的触感如电流，勾起那夜的记忆——镜中的“她”，红唇如血，妖冶而陌生。他猛地缩回手，指尖颤抖，像是触碰了禁忌。他背对抽屉，试图用深呼吸压住胸口的悸动，可那暗流却在心底涌动，无法平息。

落日时分，顾衡离开律所，步伐从容如常。他穿过熙攘的街道，停在一家高端女装定制店前。橱窗里的模特穿着黑色礼裙，灯光勾勒出流畅的曲线，像在低语某种邀请。顾衡的目光久久停留，眼中闪过羞耻、挣扎，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向往。他想起林知行的话：“这身打扮太适合你了！像是天生就该这样。”那声音如钩子，勾出他心底的裂缝。他想起那封推荐信，写下时指尖的犹豫，像在为林知行画上句号，也为自己留下一道隐秘的伤。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店门，玻璃门反射出他冷峻的面容，却掩不住眼底的动摇。

店员迎上前，笑容职业：“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顾衡沉默片刻，喉咙干涩，像是吞下一块石头。他的目光落在一条黑色连衣裙上，简约的剪裁勾勒身形，让他心跳微乱。最终，他低声说：“我想定一套裙装……适合我这样的。”语气平静，带着试探，像迈向未知的深渊。店员点头，毫无异样地记录需求。

顾衡转过身，落日光影洒在他脸上，映出微妙的释然，像一扇门在心底悄然打开，通向他从未敢触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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