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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切腹秘录短篇集(九景全),3

小说:旧文 2025-09-08 08:54 5hhhhh 7080 ℃

竟而康复,唯腹部有一长疤,且每逢阴雨天便腹痛而已。

两年后,阿倍宗明死于家中。终身未婚的他留下一句“女人真是可怕”的遗言便撒手人寰,

令旁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三重切腹的当夜寅时,悬挂宗泰佩刀的纸条忽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血水所浸湿,随后

断裂。之后德川吉宗就任幕府第八代将军,在位三十五年,期间奖励武艺,提倡勤俭,开发

新田,解除教禁,稳定米价,被百姓赠与“米将军”之雅号,堪称幕府中兴的一代英主。

第六景 女武将切腹

寿永三年(公元1184年)一月二十日。

近江国栗津河原贺茂川。

凛冬的朔气尚未褪尽,草丛间积雪未消,远处的沼泽上结着一层薄冰。正午的太阳像挂

在灰蒙蒙天空中一块圆形石盘,发出凄冷苍白的光。

木曾义仲拉住马头,回身看了看。从信浓出发时带领的五万余骑兵,如今连同自己,只

剩五人。昔日威震日本的旭日将军,已是穷途末路。

“主公。”木曾身侧的一名骑兵策马靠拢过来,经过刚才与甲斐一条次郎部队的一番激战,

今井四郎前来驰援的三百生力军也已经全军覆没,远方地平线上,敌方的骑兵正在接近,可

以看清高举的马标。说话的正是木曾四天王之一的今井四郎,他的头盔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痕,

除此之外全身竟然没有一丝伤痕,足见其武艺高强。

“主公。”今井又叫了一声:“敌势庞大,今日吾等已败。我来断后,请主公速速逃往信浓

吧。”

木曾身穿红色锦绸直缀,外罩唐绫密缀的铠甲,头戴饰有锹形结的头盔,神色却很明快。

他是天生的军人,在朝廷上做政治的勾心斗角本就不擅长,只有在战场上,无论身处何种逆

境,都精神焕发。他大声道:“不,我不走!”

木曾抬起一只手,制止今井四郎再说下去,然后道:“我木曾左马头义仲起兵三年以来,

纵横日本未逢敌手。然而源家九郎义经用兵有鬼神莫测之机。军事方面,他是天赋异禀的英

才,我不如他。”

他顿了一下,大声说:“就算我回到信浓,起兵再战,也仍然不如他。与其那时被世人耻

笑,不如今天就来做壮烈的最后一战!”

身后的四人齐声大喝道:“好!”

木曾的目光停留在右侧桃花马背上,身穿朽叶色直缀与浅紫色盔甲的武士打扮少女身上,

眼中流露出不舍之色。自信浓出发时,木曾随身带有两名美女,一名山吹,一名阿巴。这阿

巴乃木曾养父中原兼远之女,生得肤白发长,容貌出众,而且善用强弓,无论马上徒步,无

不百发百中,鬼神皆愁,算得上一可当千的英雄。她善骑不逊的烈马。在艰险处也能上下自

如,打起仗来身披优质铠甲,手持长刀强弓,率先直取对方主将,虽然年仅十九岁,却已多

次建立战功,几乎没人能和她比肩。在这最后五骑之中,阿巴依然健在。木曾叹了口气,声

音柔和下来:

“阿巴,你走吧。”他的眼中第一次显出疲惫的神色。山吹只是他的妾妃之一,阿巴却是在

小时候就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对于阿巴,木曾更愿意将她看作自己的妹妹。阿

巴倔强地一扭头,大声道:“我不走!我要和主公死在一起!”

木曾摇摇头:“你是女流之辈,不管到哪里,快逃出去吧。我是决心拼个一死,你假若落

到敌人手里,就算自尽身亡,也会让人议论说我木曾在最后一战时还带着女人,这是不好的。”

阿巴秀眉紧锁,她深爱着这个兄长般照顾自己的男人,她想要与他死在一处,但她也知

道他所说句句实情。无论她自己怎么看待,临死前还带着女人,确实对木曾的武名有损。最

后,她紧抿朱唇,道:“好,我走,不过我虽然是女人,也不想被人说是临阵逃跑的懦夫。

快来个强敌吧!让我做最后一战给你看!”

心有此念,阿巴便勒马待机。这时武藏国有名的大力士御田八郎师重率领三十骑从右前

方冲来,阿巴立刻纵马冲上去,二人并马交锋,只一回合,阿巴藕臂轻舒,将御田八郎生擒

过来,就那么按在马鞍上,割下首级,抛在荒野,而后割断铠甲的扭结,在马背上甩掉重甲

与长刀,夺路而走。

蜂拥而至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阿巴纵马疾奔,只听见身后木曾义仲雷霆般的怒吼响起。

“我就是木曾左马头义仲!义经小儿!来与我决一死战!!”

没人注意她,所有敌人的注意都被木曾那太阳般的光芒所吸引过去,阿巴策马穿过敌阵,

一直跑进森林深处。

两天之后,阿巴才打听到木曾最后的结局:剩余四人中,手冢太郎战死,手冢别当在乱

军中失踪,木曾奋战之中,不幸马蹄陷入沼泽,面部中箭,被敌人杀害,今井四郎自杀身亡。

阿巴不敢回京都探望山吹,一个人再次来到河原战场。

昨夜下了初春的第一场雨,被雨水打湿的草叶上结了一层薄冰。战场尚未打扫,一片狼

藉。阿巴骑着马,失魂落魄般地游荡着。她并不指望能找到木曾义仲的遗体,义仲的遗体肯

定已经被义经的士兵带回了京都,今井等人的尸体恐怕也会被带回京都枭首示众。

天色渐近傍晚,阿巴终于重新收敛了心神。既然无法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她至少还可

以为之殉死。打定这个念头之后,她反而镇定下来。当日逃走时,虽然铠甲和长刀尽弃,但

她依然带着短剑,可以切腹。

天空中铅云密布,看来又要再下一场雨,阿巴策马进入曾经躲藏了两日的松林,在一颗

一人环抱粗的古松前下马,卸下马鞍后,轻轻一拍马臀。熟驯的桃花马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自己走开去寻找冻草裹腹。阿巴在树下坐好,把短刀连着刀鞘放在膝前,然后拉开衣襟。料

峭的春寒中,她的肌肤上起了小小的寒栗。她慢慢地脱掉上衣,叠好放在身边,然后一圈一

圈解开缠胸布,露出丰满结实的乳房,虽然已经不是处子,但她的乳晕和乳头仍是鲜艳的粉

红色。没有生育过的腰身浑圆柔韧,雪白的腹部平坦光滑,肚脐深圆,下腹略略隆起,赤裸

的上身散发出青春健康的气息。

空气中的寒意更浓,阿巴分开双腿跪坐,臀部放在脚跟上,这样的做法更稳。然后她拿

起短刀。这把短刀是近江国的名匠冈崎入道所做,刀柄缠有马尾,刀鞘是镶有玳瑁的乌木,

刀身长约尺半,锐利无匹。阿巴拔出短刀,纤细的刀锋闪耀着青白的冷光。她两手握牢刀柄,

缓缓将刀尖对准自己左侧腹靠下的部位,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来了。”

随着一声短促的闷哼,锐利的短刀直刺进腹部。阿巴深谙武道,手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短刀没入肚皮足有半尺之深。而后没有任何停顿,她屏住气,上半身向右扭动,双手用力将

刀刃平推向右侧腹,同时将腰部扭向左边,让腹部迎着刀锋运动。柔软细嫩的肌肤被刀刃无

情地剖开,一条长长的红色血口随着刀身的运动在阿巴的小腹上伸开。随着腰肢的扭动,伤

口向上下两侧张开,腹壁的断口层次分明,苍白的皮肤,浅黄的脂肪和紫红色的腹肌清晰可

见,但随后就被涌出的血染成一片暗红。

下手利落的缘故,阿巴先是感到一阵冷气灌入腹腔,随后才感到疼痛。皮肉切开的痛楚

无关紧要,真正的痛苦来源于腹膜和内脏的创伤。因为死志坚决,她切的很深,肠子被锐利

的刀刃切断,好在因为已经两天没有进食,所以气味并不难闻。

短刀一直切到右侧腹靠下,接近股沟的位置,长约尺余的伤口笔直干净地横过肚脐下方

两寸左右的位置,阿巴没有将短刀拔出,而是重新坐正身体,两手用力扭动刀柄,冰冷坚硬

的短刀搅动内脏,剧痛难以想象。凛冽的春寒之中,阿巴的额头和胸脯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她紧咬牙关,把呻吟压抑在喉咙里,刀刃从向右转为向左,她开始沿伤口,向着刚才相反的

方向重新往回挪动短刀。因为皮肤和肌肉的阻力已经不存在,所以这次她把短刀又深入腹中

二三寸的深度,以割断更多的肠子。腹肌已经被完全割断,她无法再像刚才那样扭动腰肢来

配合切腹的动作,因此这次切腹的速度要慢一些,呼吸五次之后,短刀才挪到肚脐正下方。

阿巴停止了横切,再次扭转短刀,让刀身立起来,刀刃向下,接着她把左手按在刀柄上方,

用力压下去。

伤口的下半部分被压下去,整个伤口一下子张开了,一大团滚烫的肠子随着潮水一样的

血涌出来,柔软的肠子如同盘曲在一起的粗绳,呈现出艳丽的粉红色,肠子表面覆盖着一层

油量的粘液,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白色热汽。几截被割断的肠管软塌塌地贴在肚皮上,断口

出淌出半透明的黄色肠液。

肠子的流出没有影响阿巴切腹的进程,她毫无惧色地继续向下切开自己的小腹,下腹部

厚实的脂肪和肌肉在刀锋下哧哧地左右分开,与横切的一刀形成一个横长竖短的丁字型。伤

口向两侧翻开,露出腹壁内侧。红色的肉壁上覆盖着淡黄色的腹膜和浅蓝色血管。更多的肠

子流出来,先前涌出体外的肠子已经淌到了两腿之间的地面上。刀刃割开腰带,割破灰蓝色

的裙裤和兜裆布,阿巴一直向下切至阴阜处才停止,阿巴缓缓吐出刚才屏住的一口气。一阵

眩晕袭来,她艰难地又吸进一口寒冷的空气,让头脑清明一点,随后再一次扭动短刀。这时

短刀的前端已经割破了子宫,扭动刀身等于在子宫中搅动刀尖,难以名状的剧痛中夹杂着令

人羞耻的快感,阿巴终于忍不住哼出声来。她将短刀在下腹中扭动了一百八十度,令刀刃向

上。

一团肠子挂在肚子上,妨碍了她下一部的动作。于是她用左手把悬在肚皮上碍事的内脏

向右拨开,尽可能地让腹部重新暴露出来,而后才再次两手握刀向上逆切。子宫被刀尖豁开,

更多柔软的肠子被刀子从伤口里顶出来。阿巴的脸色雪白,汗水已经在冷风中干透,但她的

脸上却全无痛苦之色。并非她感觉不到痛苦,而是此时的剧痛已经无法用神情来表达。因为

体力的流失,向上切腹的速度更慢,足足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刀锋才挪到肚脐下方。阿巴

略一停顿,手上一用力,短刀便毫无阻碍地切开肚脐,娇嫩的脐底肉结被刀锋一分为二的瞬

间,难以言喻的快感传遍全身,阿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向上挑开上腹部,直到刀刃触

到胸骨下缘。

切腹完成了。阿巴低下头,自己的整个腹部被一个巨大的十字形伤口所占据,乳房以下

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鲜血与油汗之中。她从胸膛下方拔出短刀,放在身体右边。刚才被拨到

右边的肠子因为重量的关系又滑到纵切伤口的底部,两腿间的肠子堆起了很大一堆,最上面

的肠子已经变冷了。她抓住溢出体外的一截肠子,两手用力将残留在腹腔里的部分也抽出来。

这个过程不像切腹那样痛苦,但是更麻烦。肠子很滑,又被割断了很多地方,最后她放弃了

往外拽,而是两手伸进腹腔,抓住肠子后绕在手腕上,然后整团地捧出来。这个过程不像切

腹那样疼,但是很难受,她又花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才清空自己的肚子。剧烈的疼痛耗光了

阿巴的体力,她微微向后仰身,靠在树上休息了一下。粗糙的树皮硌得后背很难受。

这时,乌云中的雨水终于落下来。冷冰冰的雨滴穿过松枝打在身上,让阿巴略微清醒了

一点。她重新拿起刀,找到肠子与身体里连接的部分,把它切断,摆脱了内脏的负担,她感

到轻松了很多,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雨越来越大,哗哗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冲洗掉肮脏

的血污,露出肌肤的本色。因为大量失血,她的皮肤已经变成纸一样的白色,嘴唇更是白的

近似透明。阿巴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坐正身子,上身微微前倾,双手握拳顶在两膝上,缓缓垂

下头。她看到自己两腿间的肠子在雨水的冲刷下,褪去了嫩红的血色,变成灰白色的一堆。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身体里大部分神经都因为低温和失血而坏死。她感到呼吸越来越

艰难,每一口冰冷的空气都像粗糙的锉刀从喉咙里刮过。她能听到空气在胸膛里回荡的声音,

能感到死亡正从下到上一点一点地蔓延上来。

渐渐地,她的视线模糊了,没有事先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温和的白色光芒,光芒占

据了她的整个视野,在光芒的尽头,她仿佛看到那个男人正微笑着向自己挥手……

第七景 女官切腹死谏

骏河大纳言德川忠长。这是一个奇异的人。

战国时代结束之后,随着中国文化,尤其是儒家典籍的传入与风行,日本的政治风气趋

向平和,渐渐呈现出所谓太平盛世应有的景象。而在这日渐平和的国度里,忠长便显得与整

个时代格格不入。

后世对于他的评价,最常用的一个词汇便是“残暴”。身为东照大权现神君家康的孙子,骏

河五十五万石的大大名,其行为与身份严重不符。但如果将目光投向几十年前的战国时代,

就会发现,忠长的想法与行为,其实仅仅是延续了战国时代豪强的风格而已。

甲斐的武田信玄,曾经逼杀自己的嫡长子。

尾张的织田信长,曾经将司茶的僧人一刀砍成两段。

已故的关白丰臣秀次,不但同时并奸母女,甚至仅为取乐而在京都的街道上斩杀无辜的

行人。

而忠长所做的,并不比这些已经死去的人更加过分。区别仅仅是时代不同。

在乱世之中称雄的手段,在太平盛世就是悖乱的祸端。

大纳言忠长是幕府二代将军秀忠的嫡子,与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是同胞兄弟。

二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家光从小时候起,就是一个丑陋、木讷、近似愚笨的孩子,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其心地

善良。

燕子在屋檐下筑巢,弄脏了檐廊的地板。时任将军的秀忠皱着眉头,吩咐道:“取长枪来。”

当时年仅四岁的家光立刻红了眼圈,哭泣着拉住父亲的裤脚,恳请父亲不要破坏鸟巢。

秀忠无奈,只得答应。

而忠长与兄长,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俊俏,聪慧,灵敏,以及令成年人都自叹不

如的残忍与冷酷

“这孩子像右府。”家康这样评价。

右府,就是指已故的右大臣织田信长。

不久之后,家康就指示儿子秀忠“把将军之位传给家光”。

如果让忠长这样性格的人成为将军,自己好容易缔造的太平之世,必定再次被战火兵燹

所蹂躏。

元和九年(1623年),家光正式就任征夷大将军,同时,忠长任从三位中纳言之职,次年,

忠长被转封于骏河国,领地石高五十五万石,官位也升至正三位大纳言。

宽永三年,时年五十四岁的阿江与逝世。正是在这之后,十分依赖母亲的忠长的性格,

开始变得越发扭曲。很快,他的残暴就超出了常人所能来理解的范围。

这是个暴君,人们这样评价这位年轻的大纳言。虽然仅仅是骏河甲斐两国的君主,但因

其将军胞弟的身份,在领地内他有着比一般大名更大的权威。

无人能够忤逆他的意志,当这种无人能够忤逆的意志加上天性中的残暴,其后果可想而

知。而如此无节制的暴行,终将酿成惨祸。

宽永六年,忠长的暴行终于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不知出于何种用意,忠长发出命令:

骏河甲斐二国内,凡精通剑术、枪矛、弓道及其它武艺者,当前往骏府大纳言府邸,展

示其武艺。优胜者获得封赏。

这就是著名的骏府御前试合事件。这里有句题外的话,前右大臣织田信长喜欢武艺精湛

的武士,其后的太阁丰臣秀吉则不同,秀吉不喜欢武艺人,也从不雇佣自称武艺超群的武士。

这一点上,家康继承了秀吉的好恶观。

“只凭一剑之勇横行天下,是平庸武士的想法。”

忠长喜好武道,或者说,他喜好打斗,喜好流血,喜好惨烈血腥的场面。因此,在召集

武士比武的命令下,还附了一个条件:

所有参加比试的武士,须以真剑作为武器,生死无尤。

这一命令,自然激起了家臣们的无数反对之声,但是这些声音全部都被忠长忽视掉了。

最为悲惨的是正六位下鸟居土佐守成次,为了劝诫忠长,不惜在殿上切腹自尽,但忠长仍然

一意孤行。

九月二十日,御前试合开始前五日。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但是每个人的心头都被阴霾笼罩。骏府城非同一般的城池,乃是

东照大权现神君家康公发迹之处。如果以鲜血污染此城,即便是将军的胞弟,也会被认为怀

有不臣之心。例行的评定开始后,大家差异的发现人群中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正八位上少典钥柳生若叶,这是忠长麾下唯一的一名女官。出身于大和柳生。与侍奉将

军的江户柳生不同,大和柳生家在兵法与剑术之间更为偏重于剑术,故从家康时代起就受到

将军家的冷落。然而忠长酷爱剑术,因此聘请了大和柳生家的人作为自己的兵法指南役(武

术教练)。若叶时年二十二岁,是一名容姿出众的美女。其剑术并不像父兄般出众,但举手

投足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凛然之资,一直受到忠长的宠爱。

“我喜欢若叶,我想要这样一个妹妹。”忠长曾经不止一次这样说过。忠长是个嗜好女色的

人,其情欲旺盛到了变态的程度。无论家臣的妻子还是姐妹,甚至领内平民的女子,只要容

貌秀丽,被忠长看到,就会立刻宣进府内侍寝。不但如此,忠长喜欢殴打侍寝的女子,甚至

曾经重伤致死过两人。按照现代心理学的说法,忠长有严重的虐待狂。似乎只有通过施虐的

行为才能获得性快感。但忠长从未染指过若叶。

忠长有一同母妹,名唤和姬。在江户时,忠长就溺爱这个妹妹。在得到了若叶之后,他

好像把这种爱转移到了若叶身上。他并不想占有她,只希望她在自己身边。也正是因为这个

原因,至今也没有人敢于向若叶求婚。

那是大纳言的禁脔。人们都这样说。

今日的若叶,打扮与众不同。她显然十分精心的化过妆,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但最令

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雪白的白衣。

这是切腹时的装束。人们惊异地看着她。若叶神态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快,忠

长出来了。

忠长今年二十五岁,中等身材,容貌上继承了母亲一族的血脉——其母阿江与,有着织

田家的血统。忠长的外祖母,就是有战国第一美女之称的织田市。忠长的容貌十分秀美,皮

肤洁白,眉毛乌黑,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他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殿下的群臣,目光在若叶

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捧剑的小姓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身后。忠长清了清喉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若叶。他用一

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叫着若叶的官位:“少典钥。”

“主公。”若叶俯身施礼。

“你打扮成这样,是打算做什么。”忠长的声音好像一块在冰水中浸泡的木头,沙哑,平和,

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若叶抬起头,道:“关于御前试合一事,请主公收回成命。”

忠长静静地看着她。若叶继续说道:“剑术的高下,以木剑比试便能分出。如果以真剑为

武器,参加比试的武艺人必有死伤。这些人辛苦修炼一生,不是为了在这种比斗中送命。更

何况骏府城是神君家康公……”

忠长打断她的话:“你要说的话,几天前土佐守已经说过了。”

若叶坐直身子,毫不回避的直视着忠长,道:“如果主公拒不收回成命,土佐守大人做的

事情,我也会做。”

忠长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忽然跳起来,一脚把座垫踢开,大声道:“你

竟敢要挟我!”

随后的忠长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他一把从小姓手里夺过长刀,拔刀出鞘。小姓立刻

连滚带爬的逃开。忠长挥舞着长刀,大声呼喊,胡言乱语,难以辨清。忠长刀法不弱,长刀

呼呼作响,将屏风砍的粉碎,然后忽然脱力一般停下,把长刀“笃”一声钉在地板上。两手拄

着刀柄喘息着。

大殿里一片寂静,只有忠长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忠长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他站直身

子,说道:“若叶你留下,别人都先离开吧。”

群臣面面相觑,然后都站起来退出大殿。

“主公那样宠爱少典钥,应该不会真的让她死吧。”人们纷纷这样议论着。

大殿内,若叶平静地看着忠长,冷冷地走到角落里,捡起座垫,随便扔到地上,然后盘

腿坐下。

“你不是要切腹吗?好,你切腹吧。”他的嘴角神经质地抽动着。若叶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地从腰带上解下白木刀鞘的无文短刀,把双手拉住胸前白衣的衣襟,一把扯开。忠长的呼吸

顿时粗重起来。

白衣下若叶的胴体婀娜苗条,白色的缠胸布下,丰满的双乳呼之欲出,腰肢圆润而苗条,

腹部用白色腹布紧紧缠裹,白腻的肌肤仿佛散发淡淡的清辉。若叶解开腰带,把裙裤的裤腰

向下退到臀部,然后将腰带的一头咬在嘴里,另一头绕过后背,当作揽袖带把袖子束在腋下。

她的手臂雪白修长,手指纤如春葱。

忠长的双眼眯起来,鼻孔张大,如同发现猎物的野兽。

若叶默不作声地把白衣下襟交叉着压在双膝下,然后拔刀出鞘,将冰雪一般凛冽的刀锋

举到眼前,而后缓缓放下,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左下腹。

忠长一句话都不说,双眼中露出可怕的神色。若叶深吸一口气,一咬牙,用力刺下去。

刀锋入腹,似乎并不疼痛,只感到一阵冰冷。若叶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攥住刀柄,使劲

向右侧一推。随着皮肉被割裂,一股深红色的血一下子涌出来,在白色的腹布上缓缓洇开。

痛苦随之而来,令她眼前一黑。

“呃……”

伴随着轻轻的呻吟声,若叶的上身晃了晃。她能感觉到锐利的刀锋深入腹腔,扎进自己

的肠子里。

两日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死谏的准备,从昨天早上开始禁食,因此虽然割断肠子,气味也

不至于失礼。眼前的黑雾慢慢散去,她低下头,一尺长的短刀约有三分之一都插进了身体里,

血顺着伤口涌出地流出来,又被腹布吸入。若叶再次推动刀锋,伤口一点点地在下腹部延伸。

因为腹布的遮挡,看不到伤口,只能看到殷红的血痕随着刀身的挪动在一点点变长。刀锋割

裂皮肉,刀尖撕开肠管,切腹与断肠的双重痛苦之下,若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美丽的面

孔也因为忍耐痛楚而扭曲。大颗大颗的晶莹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沿着光洁的肌肤滑落。

把腹部从左到右完全切开用了大约一盏热茶的时间,薄薄的腹布完全被鲜血浸透,贴在

平坦的小腹上。血还在渗出来,把白色裙裤的裤腰和裆部也染成暗红色。若叶用左手按住伤

口,右手用力将短刀从伤口中拔出来放到身侧的地板上。

“主公……”若叶艰难地说道,竭力压抑着声音中的痛楚:“如果……主公一意孤行,将要

看到的……就是这般血肉……模糊的惨象。既然如此……就用我的血……”

血水混合着唾液从若叶的唇间流出,沿着下巴滴落。忠长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肚子

上的血痕,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道:“肠子!”

若叶怔了一下,道:“主公……要看我的肠子?”

因为腹布缠的很紧,压住了伤口,所以切腹之后肠子没有在腹压的作用下涌出来。如果

要看到肠子,就意味着若叶要自己把肠子拉出来。

忠长舔着嘴唇点点头,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若叶感到一阵晕眩,她慢慢地说道:“如

果……看了我的肠子,可以让主公收回成命……”

内脏破裂,鲜血逆涌进喉咙,她无法再说下去,将一大口血吞下,然后两手掌心向上,

指尖对准伤口中间,上身前倾,猛一用力把两手插进自己的肚子里,手掌深入腹腔,直到手

腕。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凉的手掌插进滚烫的内脏之中,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被若叶用意

志力强行压下。她用手指抓住粘滑蜿蜒的肠管,用力从伤口中拽出来。

肉红色的肠管上挂着一层粘液和浅黄色的肠油,冒着腾腾的热汽,血淋淋地被若叶捧在

两手间。忠长上身前倾,仿佛随时会扑过来。若叶感到阵阵晕眩袭来,一天一夜未进饮食,

固然消除了切腹时不雅的气味,也极大地损伤她的体力。她集中最后的意志,艰难地道:“大

人,请收回……”

忠长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动。若叶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野兽。在绝对的权

力的滋养下,这头野兽残暴渴血,全无人性。家臣的忠贞与性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他的眼中唯有自我。

若叶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消散,她的身体向前伏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说道:

“昏君……”

随着身体的倒下,内脏在重力的作用下终于从伤口里涌出来。腹布无法再阻挡肠子流出。

殿上充斥着内脏的腥臭气味。

自己竟然为了此等的昏君而牺牲生命,或许心有不甘,但也无法懊悔。忠长又等了片刻,

然后慢慢站起来,走到若叶身边,蹲下,问道:“你死了吗?”

若叶此时尚未死去,但已经失去了意识。忠长站起来大声喊道:“来人!”

两名家臣跑进来,在门口僵立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若叶的身体。忠长一甩衣袖,转过身,

道:“把这里清理干净!”

若叶被抬回府邸时尚有呼吸,然而伤势过于严重,于当天夜里死去。

五日后,御前试合如期举行。出场剑士二十一组,共二十二名。

败北而死者八名,互击而死者六名,因发狂而遭射杀两名,生还者六名,其中两名重伤。

——《骏河大纳言密记》手岛竹一郎氏家传

三年后,忠长终于因其悖乱的暴行而被褫夺领国,流放到上野高崎。

宽永十年(1633年),忠长发狂,家光命他切腹自尽,另一说是忠长自己自尽,而非家光

的命令,总之,忠长最后死在高崎城,得年仅二十八岁。

第八景 秘术女切腹

天正十年三月十一日。

天目山,大和村。

春寒料峭,漫山的晨雾中,二十步之外就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几间残败的茅屋间,聚

集着一群遍体鳞伤的疲惫武士。

这就是自宽政时代以来,绵延百余年至今的甲州武田家最后的成员。

为首的武士身穿缀有鲜红色甲片的铠甲,头盔挂在扭结上,虽然须发蓬乱,但神情依然

镇定。

他就是武田胜赖。

胜赖今年三十七岁,长期的巨大压力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一些,鬓角已经出现几茎白发。

好在很快他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压力了。

从本年一月,木曾城守将木曾义昌被策反开始,号称战国第一武门的武田家便兵败如山

倒,终于到了穷途末路。如今胜赖身边连带家眷,只剩下不足五十人。

(顺带一提这个木曾义昌,此人乃是战国时代出名的反复小人。义昌本为信浓豪族,与

村上义清,小笠原忠实,诹访赖忠并称信浓四将。先在武田信玄的猛攻下投降信玄,并成为

信玄的女婿,之后投降织田信长。信长死后投降德川家康,随后又投降丰臣秀吉,之后再度

回到家康麾下。为人毫无节操,令人不齿。)

“父亲大人。”

胜赖回过头,说话的是他的嫡子武田信胜。信胜今年年方十六岁,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就在昨天,胜赖刚刚为他举行了元服仪式,并将武田家家督之位传给他。当然,这只是一个

形式,武田家现在实质上的领袖仍然是胜赖。

说是领袖,然而武田家却很快就要不存在了。昨天的激战志宏,一条信龙战死,随后漫

长的一夜中,谁也不知道胜赖和信胜父子是以何种心情度过的。胜赖看着儿子,嘴角抽动了

一下,似乎想笑,但他实在笑不出来。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儿子的头,但昨天儿子已经元服,已经成为武田家的当主,所以他

的手停在了半空。

“夫君。”一个清爽的年轻女声从信胜身后传来。信胜向旁边让开,一名年轻女性款步走到

胜赖面前,一丝不苟的行礼。这位北条夫人,是相模北条家北条氏康的六女,作为政治婚姻

筹码嫁给胜赖。

她是信胜的继母,年龄上更像是信胜的姐姐。这位女性在历史上并未留下名字,然而在

流传下来的胜赖的画像中,却有她与胜赖的样子。这在当时的武将画像中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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