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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えなまふ】二度とは寄せない波のよう(4):その目の輝く美しい燃えた,1

小说:【えなまふ】二度とは寄せない波のよう【えなまふ】二度とは寄せない波のよう 2025-09-08 08:54 5hhhhh 4090 ℃

1.

手指握紧匕首木质的握把,喘息粗重,肺叶代替心脏在身体里活跃,拳头大小的器官在冷汗中融化弥漫到四肢百骸,指尖也坠着一颗砰砰跳动的红色,代替她感受朝比奈的情绪。刀刃锋利,谁人打定主意要让切割带来的痛苦迅速而轻盈,找准位置刺下后刺破剑突,向右划动。很快抵上肋骨,蜂鸣的幻听中铁器与磷酸钙摩擦出刺耳的尖促。意料之外,最先看见的不是血液,黄澄澄的脂肪随着抽刀的举措外翻,伤口狭窄,边缘平整,数秒后如荷兰汁般混合搅打出的血性泡沫从裂口与嘴角漫出,被压在身下的朝比奈呼吸浅快,腹部的反射性蜷缩被她死死按住,气流不经过声带穿过喉头发出嗬嗬狂风席卷树海般的无意义气声。

会死吗?好多血,还能开口吗?怎么办?但还没完成。费劲把匕首扔远,冷汗顺着过长的刘海向下淌,刀锋叮铃咣啷拖着体液晕开一抹透明的红,剩下的血兀自蜿蜒。体温安静地与血液粘在一起,过高温度下手臂的肌肉也被融化,拨开伤口触碰到湿软的内壁,肺叶搏动矛盾,呼气时手指居然感受到凹陷,如好客般,在呼出泡沫状血液后肺部缠缠绕绕凑上来。通气过度代偿,但效率低下,朝比奈嘴唇青紫,手被钳制住被迫抑制抓挠本能,要求什么,摸肺时间五秒。

一秒,朝比奈面色苍白;两秒,手指融化在朝比奈体内;三秒,耳旁幻听不断加剧;四秒,咳出粉色泡沫黏液;五秒,指侧的脉搏细弱。抽出来后粘滞的透明液体被拉长成丝,在干燥温暖明亮的房间内被高昂光热费带来的热浪吹干,放置脚边的医药箱不见踪影,压在身下的朝比奈眼神涣散,皮肤湿冷,温度和生命苏打般涌出。心不由主、彷徨失措、鬼使神差,再次把自己的一部分探入伤口,比不断变冷的外侧,滚烫的红软内壁令她宁静,让她用傲慢粉刷漂亮空荡的内部,让鲜艳的——明亮的——厚厚的红色不断、不断滴下,直到——

又一次噩梦。自进入这间房间内每个夜晚都是噩梦。逃避睡眠能让这惩罚消失吗?真是该死,谁带来的惩罚?如果不是朝比奈那时一定要——尖锐的头疼打断东云的思绪,眼睛还未睁开嗅觉先苏醒过来,房间里弥漫着咖啡苦涩的香气,眼球干涩,转动起来整个眼周都扯起细密的疼,挣扎了两下后才揉着睡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去摸床边的手机,看见十二点的显示,又敲着脑袋叹气。

“真冬,课题……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朝比奈看样子比她早醒不少,面容清爽,衣着整洁,长发被利落地束在脑后,坐在大屏前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喝咖啡,听见问句后也没立马回答,反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绘名梦见了什么?”她挑起眉毛,“你一直在哭。”

“什么?我……”摸上脸颊能感受到液体风干后留下的痕迹,“我,做了个紧紧勒住你脖子的梦。”话说一半不敢说完,把真实的梦境告诉朝比奈会发生什么呢?莫非她也在渴望着选择伤害的课题,所谓不愿伤害朝比奈的想法其实出自于她的自大吗?自以为是干涉别人的选择,而全然不顾别人的真实——朝比奈对和她再发生关系又是什么想法。

“不,不说这个了,昨天看完课题然后呢?后面的事情,一醒来就是现在了。怎么会。”

“没有,”朝比奈摇摇头,“和绘名说好睡醒再讨论。”

“是吗?我,抱歉我有点忘记了。那如何?今天要选什么?”

“可以选绘名那边的吗?”

“欸?!”已经做好课题被朝比奈抢先选好的准备,这会听到的提案反而才让她吃了一惊。决定讨论后大脑飞速旋转思忖着要如何说服朝比奈,可眼下心口却没有出现松快感,随之而来涌上的却是生理性的厌恶,不知针对何人。“为什么,虽然可以但先说好,并没有想和真冬……”

早有预料般,朝比奈挽起实验者提供的纯白衣物,过大的袖口显得她的腕骨更加突出,顺着纤细有力量感的小臂往上看,掩藏在单薄衣物下的是。

前天带来的皮下出血在此刻如此刺眼,可怖的淤青顺着手肘颜料盘被打翻般晕染,深青和棕红缠绕着攀爬,甚至有蔓延到上臂的趋势,边缘溢出脂肪层的浅黄。确认她看清楚后把衣物放下,朝比奈摇摇头:“我也没有和绘名继续的意思。昨天手臂剧烈运动让伤口严重了,割开的话伤口可能会止不了血,容易感染发烧。砍手指得快出去的时候再选,有冰柜可以冷冻起来,一天内还能接上。”语气带了点理所当然,“性的课题是用玩具,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大概不用我来,绘名不必有心理负担。”

什么?无力分辨她给出理由的逻辑,所以选她这边的原因是她昨天。怎么样都会让真冬受伤吗?那要怎么选呢?明天,意思是明天要再,今天是第几天,还要再伤害真冬多少次?为什么都分手了还要继续有关系?已经为了彼此的幸福忍着痛苦让彼此分开了,恋爱时的折磨为什么又卷土重来呢?继续喜欢也是错,不喜欢也是错,自从进这个房间做的所有选择都被朝比奈证明是错的,自大的为了真冬好的想法也完全起了反作用。真冬真的需要这样自以为是的保护吗?继续维持可笑的自尊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多么努力掩藏,昨天令人心灰意冷的话语还是持续不断地盘亘。所以明天,不如一直听真冬的吧。伤害也好,做爱也罢,真冬比她更害怕才对。切开的又不是她。继续固执己见真的好吗?已经不想再互相亏欠了,一生都不想再有牵连了。

手指掩在身后,紧抓被单到指节都泛白。东云点点头,又再次点点头,丢下一句抱歉后跌跌撞撞走进浴室。

2.

床边到浴室的道路显得如此漫长,途中没有可搀扶物让东云的脚步摇摇晃晃没个正形。扒着门框把门甩上后出现的是与昨夜关门时不同的心情,东云从未如此庆幸房间内有这一处相对封闭的场所让她不必在朝比奈面前暴露所有的情绪,和分开前那间独属于她的房间一般。两个人的怒火抑或是单方面的不满,执着地想要当下解决是太过幼稚的选择。

恋爱的前几年她还抱着刨根问底的想法拉着朝比奈一起攀爬不具名的山,途中无论是滚落的碎石还是锋利的山岩都无法让她停下求索的脚步,飞扬的少年心气让她不愿认输。绘画也好,恋爱也好,骄傲的东云绘名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又有什么不能够好好说开的呢?即使没有才能不也是考上了美大吗?朝比奈又如何能比草间弥生更难以理解。

此刻已经登上山间狭窄的平地,碎石仍不断地滚落,她只能伫在原地垂头忍耐细小锋利的疼痛。过分漫长的岁月为东云的恋爱褪去了一些学生气,带来不少茫然和疲惫。仰起头来山顶高耸入云,看不见迷雾中的顶峰,向下望又只能望见陡峭的山崖和沿路的血迹。这有尽头吗?我们又缘何攀登?没有人能回答,只能认为继续下去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她们已经在对彼此虚幻的想象中消耗了所有激情,以至于在真正触碰到对方时失去了应有的气力。东云先一步放弃无谓的事物,她走在前面再一次替朝比奈做出了选择。

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后顺着浴室门滑坐在地上,靠着门沿把自己抱住,用手臂死死按住眼睛,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真是……太糟糕了。”

清楚声音即使被朝比奈听见也不会发生什么,恋爱时的默契持续到今天,关门声是彼此冷静的暗号。就像她不会去问昨夜做完后朝比奈做了什么,朝比奈一样不会靠在门上倾听她在浴室里的响动。

或许吧,现在的她也不能够说出自己了解朝比奈这般大言不惭的话语,梦中过分残酷的前景让她大脑乱糟糟地搅成一团,连自己汹涌冒出的情绪都像坐在列车上飞驰而过的一切般不断出现又在下一秒泡沫般消散,前几秒的愤怒和自我怀疑现在又无影无踪。东云把冷水拍在脸上,严冬下即使有暖气也冰寒刺骨,她被冷得一激灵,被迫过度思考的头脑才慢慢清晰起来。

果然还是不能任由真冬选择,她把过往的自己驳倒。这样下去她们的关系不知会往何处前行,没有力气再和朝比奈纠缠,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身份都不想要有。意识到梦境是梦境的罪恶、愧疚和松了口气的情感还残留着,当她反复无常也好,自大也罢,又或是只为了自己着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自己再次伤害朝比奈,就算这看起来只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她想或许这个房间是命运的安排,逼她走上绝路,让她直面自己的感情,如重返绘画教室的那天,再次面对雪平老师的那天,东云决心让自己不再逃避。再试一次吧,她想。无论即将推开的那扇门通往阿鼻地狱抑或是极乐世界,她都甘之如饴,而绝不会后悔。

毕竟那是真冬啊,潜意识里的自己小小声说。不就是清楚地知道无论在那人面前摆出什么样的态度都会被真诚对待才敢口出恶言吗?

思绪飞速地倒带,镜子里的自己面容逐渐青涩起来。刘海恢复到不再扎眼的长度,原先落在颈侧的发丝也堪堪与下巴平齐,没办法再绑起后脑的辫子,她顺着耳侧扎起麻花辫,对视时眼中是现在自己不敢直视的真诚热意,像跨越时空和高中的自己对话,那人对着她露出笑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口型一字一句是“一定可以的,必须一直,一直,向那人证明自己吧”。但现在可没办法这么热血了啊,东云咬着牙刷,避开眼神,慢吞吞地想。只是想要,关系不要再恶化罢了。

对着镜子,明白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后,才在水流的间隙中恍惚着觉得爱和伤害是硬币的两面,无论如何不能分割;意识到她原来还爱着朝比奈,但确实是不喜欢了。

理清思绪,东云把自己收拾整洁。哭过的眼睛还带着无法遮掩的血丝,但声音已经不再哽咽,对着镜子勉力扯出一个笑,顾不上咕咕叫着的胃,她深呼一口气,推开了浴室的门。

坐在大屏前的朝比奈还端端正正地垂头看着手机,开门声响起后也好像没听见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要不是知道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信号,她都快怀疑朝比奈其实戴着蓝牙耳机听不见外部的响动了。确认对方只是在装着忽视自己,东云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尝试着和她主动搭话:“真冬。”朝比奈抬起头,“我们来谈谈吧。”

朝比奈点点头:“谈谈吧。”

达成共识后房间内重又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中央空调发出的嗡嗡低鸣声,东云咬了咬嘴唇,手掌无意识紧抓着自己的手臂,赤脚踩上褪色的毛绒地毯,房间内还是昏暗,背着光源她看不清朝比奈的表情:“不,要不然还是明天。”

“不,”朝比奈揉揉发酸的鼻梁,戴上手边的眼镜,“今天就说。”

“现在?”

“现在。”

3.

即使做好准备,面对失败的结局还是心有不甘。觉得十几分钟前在浴室里替真冬感到抱歉的她简直是脑子坏掉了,就算已经把台阶摆在眼前,就算明晃晃地放低自尊,朝比奈依旧梗着脖子死也不肯顺坡下驴,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商议着以后都选性的课题:首先伤害不可逆转;其次她下不了手;最后彼此不喜欢就当找炮友好了。

“都是成年人了,真冬没有过吗?”朝比奈冷着脸摇摇头:“没有。”

呃,好吧。东云在心里默默地把最后一条划掉。“那前面的理由也很合理吧?”她咬牙切齿,用‘决定好不要再让关系恶化’来反复劝住自己不要生气,“真冬也看到了吧课题会越来越难,真要有什么差池换药也要点数,消毒包扎什么的我也完全不会,真要留下什么疤别人问起要怎么说?说你……”朝比奈打断她的长篇大论:“绘名会出去和别人说房间里的事吗?”

“大概,不会吧。”她想了想,“当没发生过最好。”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想要当没发生过的话,比起身体的伤害,不觉得精神上的更难忘掉吗?”朝比奈再次卷起袖子,藤蔓般的淤青依旧攀爬在手臂上,按了按后露出一个笑,“就像淤青,现在看起来很可怕吧。但即使不去管它,最多两周也再也看不出来了。”稍微抬起一点眼睛直视着她的脸,性感漂亮的嗓音诱导般低语着,“割开也一样,只要乖乖擦药,半个月?左右,就算伤口没有好好处理,留下的疤也会消失的。而且绘名还记得昨天我们是怎么做的吧?”

“不不,就算你这么说——”

“所以还记得吗?”

“……当然,只是昨天的事情而已,再怎么说也不会。”

“是吗?那就好,不过忘了也正常,反正绘名也未必记得每一个炮友的脸吧?”

“喂!”终究还是没忍住,东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现在的她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她还了解朝比奈。即使分开将近一年,朝比奈身上的某些特质还是如锚点般未曾改变,其中最明显的还属——她咬牙切齿,“这种话可以不用说的。而且,”她眨眨眼,“啊~真冬不会很在意吧?”

“……”没接下她的话,朝比奈摊摊手,“反正不说也不会改变什么。而且这个问题在第一天就已经讨论过了,绘名有自己的理由,我也一样有自己的理由,只不过得等到明天才能告诉绘名。另外,”朝比奈指了指交换室的门,那扇泛着金属冷光的推拉门上闪着绿色代表着通行的信号灯,“绘名的肚子一直在叫。很吵。”

没等她回话,朝比奈先一步走进了交换室内。

似乎不跟上去就输了一般,在朝比奈走进交换室后她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把推拉门带上后看见朝比奈明显愣了愣,替自己再次猜对如何让对方不爽而暗暗雀跃。没来得及看桌上的菜色,她抱着手臂,语气不由自主带了点得意:“真冬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吗?该不会还在生我说你吃不出味道的气吧?啊呀,反正不说也不会改变什么。”

朝比奈摇摇头:“绘名好幼稚,从来没有不想和你一起吃饭,是绘名不愿意。”

她被噎了一下,却也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所以这算什么,想着要好好和她谈一谈,结果又轻而易举被带偏了话题,下意识在脑海里找出最能令对方不快的话语反击时心里还是后悔了一秒的。生死存亡的关头下还在和前任吵架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太过幼稚了点,但朝比奈偏偏就——想起那张脸又忍不住攥紧拳头,事到如今还在纠结这种情情爱爱这种小事,奈何自己还真的不小心动摇了。所以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还有那个没说出口的理由又是什么?简直不可理喻,到底能不能好好看清现状啊。

和这种吃什么都没表情的人吃饭真败坏心情,明明推开门后寿喜烧的甜香还让自己有些期待的,待在这里每一天的盼头除了看见点数增加就是一日三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瓷碗里琥珀色的汤底上热气袅袅升起,油花在表面绽开细密的涟漪,流体状的温泉蛋卧在半熟的和牛上,在东云兴致缺缺地戳开后,绵密的蛋黄顺着粗黄的拉面流下,沾上碗沿只起到一个装饰性作用的两片海苔。

吃下去后却并不是她心中所想那般令人幸福的味道,裹满浓稠蛋液的筋道面条送入嘴中却只剩下软弹的口感和一点黏糊糊的感觉,就连有着漂亮雪花纹路的牛肉嚼起来也像在嘴里化成渣的海绵般了无意趣,看着那张脸,吃什么都味如嚼蜡了。东云把海苔咬得咔擦咔擦响,可朝比奈还是像完全忽视她瞪来的目光般镇定自若地吃着拉面,交换室里只有她吸食面条的细碎声响。沉默了几秒后,朝比奈抬起头,眼神满是不解:“我脸上有什么吗?”

欸?在和她说话吗?神游天外的东云坐在椅子上趔趄了一下,“绘名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不……”她随便编了个理由,“在想,课题说的玩具具体是什么?”

“没必要想这个吧?”朝比奈戳戳碗里的温泉蛋,“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吃完饭就能看见了,比起这个,绘名再不吃的话,面就要涨干了。

“唔……嗯,好。”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且逻辑上完全没问题,但根本聊不下去啊。想要挑个话题让气氛轻松点,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东云又在心里大无奈,想要保持正常关系,这样在对其他任何人而言都轻而易举的目标却只在这人身上犯了难。东云自认性格不算差,脸也长得漂亮,在朋友面前还是经常被说很爱撒娇的人设,可如果要现在的她对朝比奈撒娇……东云一阵恶寒,或许她们根本不适合当朋友。

4.

在朝比奈先一步放下筷子后传送带发出咔哒咔哒履带滚动的声音,她还捧着玻璃杯喝下惯例加热后的葡萄汁。还是没太大味道,但液体之于固体而言更能让人容易接受,即使澄澈的汤和深红的葡萄汁都如出一辙般——玻璃杯内的葡萄汁在摇晃中于杯壁残留浅薄的粘红,温热香甜的红色使大脑开闸般的洪水般一去不可回返地无法抑制地联想到,撕裂的梦境碎片中只剩下粘腻滚烫的触觉还浃髓沦肤地横贯在五感内,如正常播放的老式电视突然闪起雪花,现实裂开一条缝,不知缘何的幻想挣扎着再次涌入。

丧失食欲让胃部反复紧缩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捂住口鼻,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从指缝间溢出,在朝比奈拿着道具转过身后,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拎着两个略显无辜的道具,微不可察地皱皱眉:“绘名和我吃饭就这么恶心吗?还是”朝比奈举了举手上的口枷和橡胶阳具,“想到和我做就恶心?”

“哈啊……抱歉,”她抽了张面巾纸擦掉嘴边残留的葡萄汁,“只是,”犹豫着不该将残暴的梦境诉之于口,她编了个稍显蹩脚的借口,“被这个玩具恶心到了。”

“是吗?以为绘名会用过。”这又是什么话啊。胃部还一抽一抽地疼,酸液灼得喉咙不止地发烫,费劲咽下嘴里满溢的口水,东云偏过头咳了咳,干呕下生理性的哽咽让她鼻梁发酸,抽了抽鼻子后也暂时无力去反驳这样听起来有些冒犯的话。从学生时期开始的恋爱就是这点不好,除了非常常规的性玩具外几乎没有尝试过其他更加出格的玩法,曾经朝比奈有和她提起过bandage,但在看见复杂的教程后心生退意地拒绝了。之后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尝试后再次提起,但好像没听见般略过了这个话题,可能那时候再接受为时已晚了吧。不过朝比奈说对了,口枷确实用过。

但是这样的事情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东云喘过气后再次对着那两个玩具皱眉:“这个东西,要怎么用?”虽然也并不是没有了解过异性恋的做爱方式,不如说平常浏览网站时还偶尔会不小心地点到页面边缘跳动着的广告,入眼的就是白花花的肉体在粗暴地插入式性爱。这样会舒服吗?不太理解,光是看见那不可避免掺杂了暴力的过程就让人牙龈发酸了。再加上那根东西的尺寸——东云视线绕了一圈,目测无论如何都要比手指更粗的,很难塞进去吧,会很痛的样子。

无论是和谁做,她都倾向温和的过程。Sadism和masochism的话,并没有那样的兴趣;shibari的话,绘画时倒有参考过,客观而言无色情裸露成分的绳结艺术也算在艺术中的一种,用绳子代替线条在身体上缠绕,真实的躯体拥有着颜料无可替代的脆弱和易感,鲜艳的红色勾勒出躯体的曲线,贴上裸露的皮肤时都能想象到旺盛的生命力在手下搏动,断臂的维纳斯般,传递出的情绪和艺术馆内被允许展出的展品也无异。只是所谓实验者们提供的道具,两样大概都和艺术沾不上边。

东云接过她递来的口枷,擦干净后试探性地把咬合部分放入嘴里,腔内立马就被完全占据,牙齿陷在软硬适中的橡胶里没太大感觉,但口腔被迫张大到不能更张开的程度,扯得颧骨都开始发酸。才咬上这点时间,涎水就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流下,东云仰起头吸了吸口水,把嘴里的事物给吐出来。

揉了揉脸颊后才不满地开口:“真是的,这是什么恶趣味吗?让人不能说话就算了,骨头的款式是什么意思。当我是狗吗?不过,”她抽了张纸抹掉“骨头”上的液体,即使用过一次表面也没有留下齿痕,拎着口枷的绑带甩了甩,铁质环扣碰撞出金属的脆响,“这个倒还行,到时候拜托真冬帮我绑上,这东西不是一个人能操作的。”

“绘名怎么知道的?”

“哈?光看就知道吧,不过真要自己绑应该也行,但是扣子在脑后不好调整长度。”东云的语气带了点急切,“比起这个,还是真冬手上拿着的那个更重要点吧?具体是要——”

电视屏幕适时跳出任务细则:被实验者需全程佩戴且使用道具完成课题,若中途取下道具则当次高潮作废。作废累计三次后则当次课题判断为失败,需重新开始课题。此为判定条件较为困难的课题,实验者会通过监控摄像头目测判断。接下来请观看道具教学视频。

再次显而易见,教学视频很贴心地依旧是两个女人:佩戴着橡胶阳具的那人坐在椅子上,衣着整洁,模仿真实形状的玩具直挺挺地朝着上方;咬着口枷的另外一人双腿叉开,下半身空无一物,跪在那人身前,扶着肩膀缓缓坐下,让直立的那事物没入体内。接着模仿阴茎抽插般,白花花的乳肉上下晃动着,与之相应的,咕叽咕叽的水声从扩音器内传出,回荡在这一方小小的交换室上空。

“这样。”朝比奈左右翻看手中的橡胶阳具,普通地讨论明天要吃什么般的平静地说着露骨的言语,“把扣子系在盆骨然后贴着小腹,之后模仿手指插入体内高潮,”她看了眼东云,语气平稳,“绘名可以吗?”

事到如今就算真的觉得不可以也没有回头路了,答应选这个课题的人是她,现在再说不太能接受未免太狡猾了。东云想了想:“对这样的不了解,但是应该可以,三次高潮而已。”

似乎想起来什么般,朝比奈重又开口:“另外,我们似乎只能按着视频里的姿势做。”指了指手臂,“淤青在恢复阶段,还是动一下就会稍微有点痛的程度。用绘名躺下来的姿势插入的话,会压到手臂,可能让恢复速度变慢。”朝比奈点点头,“拜托绘名了。”

再次冲洗干净,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头脑不由自主涌上恶意。对于略显陌生的道具接受还算良好,玩具的发明为且仅为放大人类在性爱时的快感,再怎么样身体上的障碍都不在考虑的范畴内,只是——名为合作而不参杂爱意和欲望的情事也总让东云打不起精神。快振作起来,起码要露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不能让真冬看扁了,只是普通的做一次而已,不要想太多。就算这么宽慰着自己,可胃里还是吞了铅般沉甸甸地发苦,她跪倒在马桶旁边,使劲按住口鼻,让自己忍住呕吐的欲望。

把不知是被汗液还是水雾濡湿的过长刘海拨到额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尾垂在颈侧,把肩上的布料打湿。走出浴室门后头发还只擦到半干的程度,侧着头用干燥纯白的毛巾裹着垂下的发丝,即使清楚地知道要和眼前那人做爱,还是为了维持某种莫名的好胜心般,把衣服的扣子扣到最后一颗。

短裤下大腿透着热气熏出的粉红,把毛巾随手扔在电视柜上,咬住口枷后在朝比奈面前蹲下,冰冷的手指擦过耳尖,她屏住呼吸,耳旁传来金属链子互相碰撞的脆响。皮质带子勒住脸颊带来束缚感,她拍拍朝比奈的手,接着耳侧的疼痛松了些,被调整到还算舒服的紧度后东云不放心般又扯了扯,确认有好好绑住不会掉下来后站起身。双手搭在朝比奈肩侧,下身紧贴着她的大腿,膝盖陷入柔软的床垫,与龙胆花色的眼眸不过眉睫之间,坐在她的怀里,呼吸吐纳间全是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味道,像囫囵吞下一块云雨,咬着橡胶没办法说话,东云呼吸平稳,稍微扬扬头,示意朝比奈可以开始了。

5.

先前细则中提到的摄像头还持续不断回绕在脑海中,自进入这间屋子后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示整个实验过程都会被公开在摄像头下。明说前还能掩耳盗铃般欺骗自己,现在清晰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人观看、凝视,甚至生理反应都会被忠实地记录后,心里不可避免地涌上羞耻和屈辱感。咬着口枷,无法在这场性爱中提供任何进程上的帮助,被迫成为完全的承受者,手足无措。她垂着头,朝比奈用还完好的那只手跌跌撞撞地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坏心眼地,她不愿提供任何帮助。嘴角控制不住地持续流下唾液,她抬手擦掉脸侧的液体,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口腔被撑开形成自己从未触摸过的形状,摸起来的触感新鲜又异样,只是这么点时间,颊肌就被扯得泛起隐约的酸胀感。再次把嘴边的液体擦去,东云放下手,完全放弃让自己维持干净和体面。

正愣神的空当,对朝比奈而言,解开稍显吃力的扣子也开了个大半,柔软充满垂坠感的衬衫被褪至肘弯,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侧,皮肤暴露在微寒的空气中,汗毛战栗着竖起,腰窝受到谁人指尖的触碰,敏感地迅速起了反应。她本能地瑟缩一下,抓住想去调整暖气温度的朝比奈,唇齿被扼制住无法将欲望诉之于口,勉力调整呼吸,只于喉咙深处发出无意义的呜咽,把脑袋埋到朝比奈的肩窝,尽力不让唾液打湿肩上的纯白布料,吐息之间全是那人散落至肋侧柔软长发上的洗浴剂香气。东云难耐地摇摇头,发丝垂至肩胛,蹭动间丝丝缕缕挠得她心口不止地发痒。

“呜……”

听见动物般的呜呜声,朝比奈仰着头承受来自怀中人身躯的颤抖,看不见具体的身体,摸索着从腰间往上,在抚上胸前那点后,意料之中收获了自颈侧传来的急促鼻息,熟练地用手掌半包裹住怀里人并不发达的胸部,视线越过肩头,瘦削的肩胛蝴蝶般凸现,在抚上那点后更是轻缓地颤动起来。阳光穿透明脆的琉璃般,怀中人净白单薄的脊背也轻盈如涟漪漾开般起伏着。

上半身被推开,朝比奈的指尖仍于凸起的那点上持续不断地打着转,偶尔用坚硬剐蹭过乳尖,再次换来过电般轻浅的快感。耳旁传来朝比奈吻上脖颈时的啧啧吮吸声,皮肉被叼在平钝的齿间,吮吻至发烫后向下流连,快意也就从充满爱意的温和举动中如冰融水般倾泻出来。下颚因为细致耐心的舔吻而被迫蹭动着她的头顶,咬着口枷,敏感点被反复抚过不由自主地扬起头,主动羊入虎口般,更深入地凑近朝比奈,此般举动与邀请无异,空荡的房间内只能听见吞咽的水声和于耳膜砰咚砰咚鼓动的缱绻心跳,一时间无法分辨究竟源于何人。东云仰着头,无言以对还爱着朝比奈的自己,浑身被点燃般四处起着火,专注地望着虚空中某个无谓的点,努力使滚烫的头脑不要分出心思来去在意——小腹处无可规避地硌着某个不愿面对的事物,正随着二人荡漾的举动而不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替过分诚实的身体而难过,想要尽可能减短温吞的前戏,她拍拍朝比奈的肩——热恋期的性爱朝比奈总要逼她诚实地讲出自己的状态,若不这样,就停下全部的动作,叫她束手无策,只能搂着朝比奈将自己耻于诉说的渴求全部融化在深吻中。是真的严谨至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抑或是单纯的坏心眼,时至今日也未曾明晰。不过眼下也无心去分辨,口腔被填满正好替她羞于表达的渴望找了个借口。再次于喉咙深处发出呜咽,她对上朝比奈的双眸,试图让那人尽快进入下一步,因为——下身难耐地蹭动着,无论是眼神还是生理反应都已经完全暴露了东云绘名很有感觉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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