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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名字的故事,11-12章

小说:孑立短篇小说集 2025-09-08 08:53 5hhhhh 3530 ℃

第十一章 绑架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切过写字楼玻璃幕墙,张永富扯松领带看了眼腕表——今天又能提早回家了。他漫不经心地踢了正在舔自己鞋子的简素言一脚,又邀请阚清澜一同回小区。很快,司机便将黑色宾利稳稳停在大门的台阶下。

就在简素言准备爬进后备箱的时间,发动机的咆哮声撕裂了下午的宁静。一辆军用改装悍马突然加速,钢铁野兽般狠狠咬上宾利车尾。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中,五吨重的豪车被撞得向前滑出四五米,警报器尖锐的惨叫划破天际。

"草!"张永富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六条黑影从两辆急刹的车中倾巢而出,清一色戴着摩托车头盔,反光的镜片后看不清表情。最前头那人手里的砍刀反射着阳光,像蘸了血的柳叶。

阚清澜的膝盖突然不听使唤。她看见张永富的保镖刚摸出甩棍,就被电击器捅中腰眼,壮硕的身体在上千伏特下跳着诡异的踢踏舞。另一个保镖更惨,匕首直接扎进大腿,喷出的血箭在大理石地面上画出一道猩红的惊叹号。第三第四个保镖被突袭之下,很快也失去了战斗力。

(绑架...还是刺杀...我该怎么办?)

她的思维像卡住的磁带,眼睁睁看着为首的绑匪向着她举起电击器。

(他们…是想…将我一起…绑走…我…我不要…)

金属碰撞声突然炸响。当绑匪冲向阚清澜时,一道灰影突然从地面弹起——那具终日蜷缩的躯体竟在瞬间绷成一张满弓。

简素言脖颈间的枷锁划出沉闷的弧线,7.5公斤的颈枷化作致命摆锤。她的动作快得简直不像人类,佝偻的脊背在瞬间绷直,布满鞭痕的肌肉线条如钢丝般绞紧,生锈的脚镣在水泥地上擦出一串蓝火花,脚踝外侧的加重铁球此时竟成了她加速的配重。

"砰!"

首当其冲的绑匪如同被炮弹击中,整个人倒飞着撞碎了三米外的玻璃幕墙。碎裂的钢化玻璃如雨倾泻,混着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形成诡异的红水晶帘。这一记半步崩拳转八极贴山靠的余威震得其余绑匪齐齐后退,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赤身裸体披枷带锁还跪在地上给主人舔鞋子的老女奴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阚清澜的瞳孔骤然紧缩——

简素言布满鞭痕的脊背在阳光下绷成一张拉满的弓,那些深浅不一的旧伤此刻竟泛着暗红色的光泽,仿佛沉睡的火焰突然苏醒。她的右脚猛然勾起,沉重的铁链如毒蛇般窜出,在千钧一发之际,右脚精准勾中张永富的膝弯。这位不可一世的掌权者顿时失去平衡,狼狈地跌坐在地。而绑匪的砍刀堪堪擦过他的头顶,带走一缕头发。

随即简素言旋身甩动左腿,3公斤的配重铁球在空中划出死亡的弧线。

"咔嚓!"

绑匪的膝盖应声粉碎,骨裂声清脆得像捏碎一颗核桃。

阳光穿过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斑驳地洒在简素言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在光影中竟呈现出奇异的图腾感,宛如上古战士的荣耀徽记。她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被血染红的睫毛下,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第三个绑匪挥舞电击棍冲来时,简素言反剪在背后的双手猛地绷直。手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突然侧身用肩膀迎向滋滋作响的蓝色电弧。

"滋啦啦——!"

电击器爆出刺眼的蓝光,电流窜过简素言的身体,肌肉瞬间痉挛,骨骼在皮下剧烈震颤——

可下一秒,她像弹簧般暴起!

不是挣脱,不是躲避,而是进攻!

她的牙齿精准咬穿了绑匪的喉结,犬齿刺破皮肤、撕开肌肉,直抵颈动脉。滚烫的血喷溅在她脸上,顺着下巴滴落,混着唾液和尚未散尽的电流,在空气中蒸腾出腥甜的白雾。

"咯嚓。"

软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的颚骨因电击而失控地颤抖,却死死咬住不松口,像鳄鱼般左右甩头,硬生生扯下一块血肉。绑匪的惨叫被涌出的血沫堵在气管里,变成诡异的"咕噜"声。

松开口,转身。

电流在简素言有些瘦削的脊背肆虐,她的肌肉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般剧烈抽搐。阚清澜看见她布满鞭痕的皮肤下,每一根肌腱都如钢丝般忿张——这具饱受摧残的身体竟借着电击的痉挛,将带有20公斤戒具的身体抡成一道死亡弧线——八级顶心肘的化用。

"咚!"

头槌正中第四名绑匪心窝的闷响,让人想起菜市场屠夫剁排骨的声音。那绑匪的防刺衣凹下去碗口大的坑,断裂的肋骨刺穿肺叶时,他喷出的血沫里混着粉红色的肺泡碎片。

剩下两人终于崩溃逃窜,却因为你争我抢影响了速度,他们听见身后铁链哗啦作响越来越近。简素言拖着12公斤的脚镣竟跑出猎豹般的速度,一个滑铲便将第五名绑匪绊倒。

阚清澜清晰听见"咔嚓"一声——就像她昨天掰断芹菜时发出的脆响——那人的小腿骨已呈诡异的角度对折。

"怪物!快跑!"最后一个绑匪尖叫着扑进汽车后座。发动机轰鸣声中,简素言停下追击的脚步,反铐的双手在身后微微颤抖。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嘴角缓缓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颈枷上的血滴落在她赤裸的脚背上,像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

转过身,她染血的睫毛微微颤动,瞳孔收缩,直勾勾地盯着张永富,喉咙深处滚出一声低沉的、近乎野兽的嘶吼。双臂上的铐环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脚镣铁球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她的手掌因用力相互挤压而变白,假脚趾也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变形。

——杀了他。

——撕开他的喉咙,就像刚才对付那些绑匪一样。

她浑身肌肉绷紧,如同即将扑出的猛兽,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但张永富并不怕,只是盯着她轻轻说了句:“别忘了你女儿。”

一股温热突然漫过她的意识。

是奶香。

浓烈的、甜腥的、带着生命最初温度的奶香。

她的身体猛然僵住,肌肉记忆比思维更快地唤醒了某个画面——

产房刺眼的顶灯下,她精疲力竭地躺着,助产士把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放在她胸口。婴儿本能地寻找乳头,当柔嫩的牙龈含住乳尖的瞬间,她痛得弓起腰——却在这剧痛里尝到了比蜜还甜的喜悦。

“跪下!”

"咚——"

她的下跪动作变得极具仪式感。先是抬起右脚——3公斤的铁球在脚踝外侧划出一道铅灰色的弧光,"铛"地一声砸在柏油路面上,震起几粒细小的碎石。

左腿随即跟上,铁链绷直的瞬间发出琴弦般的嗡鸣。接着是膝盖,她旧伤累累的膝盖骨接触地面时发出"咔"的轻响,像老旧的木门轴转动的声音。最后才是颈枷——上面的铸铁环缓缓垂落,一小节锁链在空气中摆动三下,才"咚"地叩击地面,惊飞了一只正在啄食血渍的麻雀。

额头触地的瞬间,她后颈的旧伤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脊椎沟壑流下,在满是鞭痕的背部画出一道猩红的垂直线。但她的动作丝毫未停,三次叩首,次次见血。当最后一次抬头时,她的鼻尖几乎碰到张永富的鞋尖,呼出的水气在锃亮的皮鞋表面凝成一小片雾气。

每一次磕头,都像是把刚刚沸腾的杀意硬生生摁回骨髓深处,当张永富的皮鞋尖挑起她下巴时,她顺从地仰起脸。所有人只能看见她空洞温顺的眼神。

“继续磕。"张永富的声音很轻,却让阚清澜打了个寒颤。

简素言的前额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两下。三下。她脊椎弯曲的弧度像一把被折断的刀,染血的白发粘在龟裂的沥青上。当第十四下磕头时,她锁骨处的旧伤崩裂,鲜血顺着颈枷的纹路,滴落在张永富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上,像一朵绽开的红梅。

"够了。"张永富用鞋底碾了碾她渗血的额头,转头对吓呆的司机说:"把这头死囚老母猪拴到车后面,堵住嘴。堵严点。”

铁链哗啦作响中,简素言乖顺地爬向宾利车尾。她的动作让阚清澜想起动物园里那些被饲养许久的老虎——方才撕碎猎物的凶猛还历历在目,此刻却温顺地任由饲养员套上项圈。当简素言被拴在防撞栏上时,她沾满血和灰尘的脸突然转向阚清澜,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那笑容如此真挚,仿佛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花,与她满身的伤痕和血迹形成诡异的对比。阳光穿过她凌乱的发丝,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她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

"张嘴。"

司机从密封袋里掏出三双皱巴巴的白色运动袜,浓郁的汗酸味立刻在停车场弥漫开来。那是公立大学体育系女生穿了五天的袜子,袜尖发黄,上面还沾着田径场人造草坪中的黑色塑胶颗粒。

简素言温顺地仰起头,嘴唇大大张开。

第一只袜子塞进来时,浓烈的脚汗咸味混着霉菌气息冲进鼻腔。袜底的硬块刮蹭着她的上颚,那是积攒了多天的角质和汗盐。

"唔..."

第二只袜子更湿,带着年轻女孩运动后的乳酸发酵味。潮湿的纤维贴在她舌面上,咸涩的汗液渗进味蕾。

第三只袜子的脚后跟部位已经板结,塞进去时发出"噗"的声响。

还有第四五六只袜子,直到将她的嘴撑开到习惯性脱臼,再封死。

"死囚老母猪搭配这种女子大学生的臭袜子正合适。”

张永富用皮鞋尖拨弄她鼓起的腮帮,看着她的喉咙因为反胃而蠕动,下颌因脱臼而颤抖。但简素言的眼神依然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诡异的满足。

“我们要先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去警察局,那是律师的事。”他淡淡的说,好在车还能勉强用。

当宾利发动时,铁链哗啦作响。简素言被拖行小跑着,嘴角溢出混着血丝的唾液,将袜子浸得更加潮湿。

后座上的阚清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她看着倒车镜中简素言被铁链拖着小跑时仍保持微笑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

多么可笑啊。前一秒还像雌虎般撕碎敌人的女人,此刻却因一个孩子的安危,甘愿跪伏如牲畜。她的牙齿能咬断男人的喉咙,却咬不碎名为"母亲"的枷锁。

(这就是母亲啊。)

她看着简素言被塞满臭袜子的嘴角所溢出的血丝,突然意识到——那个被拴在车尾的女人,或许此刻正想着女儿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我想报答她…)

阚清澜的视线从简素言染血的唇角,缓缓移向张永富颤抖的手指——那根戴着翡翠扳指的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真皮缝线。

(他在害怕。)

这个发现让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张永富的西装领口还沾着方才被简素言救下时溅到的玻璃渣,那些晶亮碎片在阳光下像无数个小眼睛,正嘲弄般注视着他发青的指节。

(但他怕的不是绑匪或者绑匪身后的敌人...)

她看着简素言脚镣上滴落的血珠,在沥青路面上砸出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坑。

(他怕的是自己竟要承奴隶的情。)

张永富突然咳嗽起来,阚清澜敏锐地注意到——他刻意避开了简素言所在的后视镜视角。这个细节让她胃部涌起奇异的灼热感,仿佛吞下了简素言口中的那团带血臭袜子。

(多可笑啊...)

暴君颤抖的喉结在告诉她:今夜地下室的刑具或许会更残忍,因为施加痛苦的人,正拼命想证明自己不曾被那记救援触动。但阚清澜知道,有些病毒一旦进入血液就再也无法清除——比如恐惧,比如亏欠,比如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被当作"普通人",被一个女奴所拯救的震撼。

(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第十二 审判

张永富的鳄鱼皮鞋尖抵在简素言的下巴上,迫使她抬起头。地下刑房的冷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却照不透眼底那层阴翳——愤怒与后怕如同两条绞紧的毒蛇,在他瞳孔深处纠缠。

"老母猪,"他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叩击着檀木扶手,"你藏得够深啊。"

简素言被臭袜子堵住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啊"声,睫毛垂下时,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草!"他突然暴起,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敢用猪蹄绊倒主人!按家规该剁碎了喂狗。"皮鞋跟狠狠碾过她裸露的脚心,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但看在你救主的份上——"

管家适时捧出两枚钢刺,寒光在简素言脚心投下十字形的阴影。

"穿谦卑刺加蹄心栓,半年。"张永富松开手,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掌心,"这期间,老母猪只配用膝盖爬行。”

简素言立刻"咚"地磕了个响头,前额撞在水泥地上,血丝顺着鼻梁蜿蜒而下。

"至于隐瞒武技......"他突然掐住她的后颈,青筋暴起的手指能摸到脊椎上那些潜伏的肌肉线条,"七月的黑牢关上一个月,这期间你会怀念烙铁的温度。”

张永富突然回头——简素言正蠕动着用嘴唇去够他鞋尖溅上的血点,这个动作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踹翻水桶,却在转身时被自己趔趄的脚步惊出一身冷汗。

(那双本该被剁掉的脚...前不久刚救了他一命。)

这个认知比黑牢的老鼠和蟑螂更令他恶心。

张永富的指节轻轻叩击着双面玻璃,冰冷的镜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审讯室里,简素言被固定在特制的金属老虎凳上,测谎仪的电极在她锁骨烙出对称的红痕,像一对被钉住的蝴蝶。

"说说你的格斗技巧。"审讯官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电子仪器特有的失真。

简素言的瞳孔在吐真剂作用下异常明亮,撑烂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堪称愉快的弧度:"死囚老母猪确实会点三脚猫功夫。"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聊家常,"小时候5-6岁时跟着爷爷和村里的另一位老爷子学了点形意拳和八极拳,后来..."

她的脚镣在金属凳腿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第三任主人的矿场干活时,倒琢磨出些有意思的——戴着脚镣打半步崩拳,能比常人更懂郭云深老爷子的'脚下有根'。"

测谎仪的曲线平稳如常。

审讯官突然前倾身体:"为什么救下张永富先生?"

简素言被铁箍固定的手指微微蜷缩,吐真剂让她的回答像刀锋般锐利:"要是阚女士不在..."她突然笑起来,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龈,"老母猪真想看看绑匪把老爷的金丝眼镜踩碎的样子。"

她嘴角扯出一个寡淡的笑:

"老母猪巴不得被绑匪掳走。"

"让他们随便找个乱葬岗,挖个坑把老母猪埋了。"

"只要不连累女儿就行,总好过继续当条会喘气的两脚贱畜。"

测谎仪的指针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来人!来人!"张永富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板,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把这头贱猪给我拖到后院——"

他的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框上还溅着之前跌倒时蹭到的泥点。

"架起铜盆!烧红烙铁!"

"每一把!"

仆人们看见老爷的手在抽搐,那根惯用来抽打奴隶的紫檀木杖,此刻正无意识地戳着地面,像盲人的探路棍。

"我要烙遍她的全身,听她惨叫一整晚..."

他扯开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些恐惧:

"这头下贱肮脏的母猪!她能得到的感激,只有铁与火!永远!永远!只有火和铁!”

后院的铜盆烈焰冲天,十二把烙铁在火中烧得发白。简素言被铁链反剪双手吊起,穿着"谦卑刺"的双脚悬在烧红的铁砧上方,重新穿透的脚心所渗出的血,滴在炽热金属上发出"嗤嗤"声响。

张永富一把夺过行刑人的烙铁,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着幽光。

"贱猪!"他声音嘶哑,烙铁尖端已经烧得通红,"你当时是不是想着——"

铁块狠狠按上大腿内侧最嫩的皮肉,"要是阚清澜不在场多好?"

皮肉焦糊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简素言的瞳孔骤然收缩,却仍死死咬住牙关。张永富看见她脖颈暴起的青筋,看见她牙齿咬住嘴唇渗出的血丝——就是听不见一声求饶。

"想跟老爷一起死?"他突然暴怒地转动烙铁,"你也配?!"

铜盆里的火舌舔舐着夜色,将张永富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他忽然想起绑匪冲向自己时,这个贱奴是怎样像条真正的看门狗般扑上来——不,他比看门狗更卑贱,狗至少是为护主,而她只是为了一个外面才认识不久的女人…

"说啊!"

第二把烙铁按上锁骨,"是不是盼着老爷遇险?"

铁块深深陷进皮肉,这次终于逼出一声闷哼。

火光中,张永富的金丝眼镜蒙着一层血雾。他忽然意识到最令他愤怒的,不是这贱奴的悖逆,而是那个挥之不去的画面——自己被绑匪逼到绝境时,最先冲过来的竟不是重金豢养的保镖,而是这个戴着脚镣双手反铐的、浑身鞭痕烙印的女奴。

"记住——"

第三把烙铁烙向腹部,"你的命连头真母猪都不如!"

铁链在高温中发烫,简素言溃烂的手腕被烙出新的伤口。但最灼热的痛楚来自张永富心底——他永远记得,当绑匪的刀砍向自己脖颈时,是这个"连母猪都不如"的贱奴,用血肉之躯挡在了前面。

而现在,他却只能用烙铁的温度来拼命掩盖这个事实:

一个奴隶的命,竟比老爷的尊严,更像个活物。

当第九块烙铁烧红时,简素言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血沫顺着她开裂的嘴角往下淌。

"老爷..."她嘶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死囚老母猪想起个好笑的笑话..."

张永富的金丝眼镜片上反射着火光:"说。"

"从前有一头死囚老母猪..."简素言被铁链吊着的身子晃了晃,"她居然以为...自己是个人..."

院里仆役们的肩膀抖了抖。

"她以为..."简素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小块肉,"挨打时会痛...就是人..."

"饿极了会哭...就是人..."

"看见女儿即将被卖...心会碎...就是人..."

铜盆里的火噼啪炸响。

张永富的烙铁停在半空,发现这个贱奴正用唯一能睁开的好眼睛看着他,那眼神竟带着几分货郎叫卖时的殷勤。

"后来呢?"他听见自己问。

简素言咧开渗血的嘴:"后来啊..."

"老爷用烙铁教她..."

"什么是两脚畜生..."

"用鞭子教她..."

"什么是主人的财产..."

"最后..."她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终于明白了..."

整个刑院安静得能听见血滴在烙铁上的声响。

"明白什么?"张永富的翡翠扳指在火光中闪着幽光。

简素言被铁链吊着的身子突然放松下来,像个真正的死物般晃了晃:

"明白自己连个笑话...都不配当..."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铜盆里的火焰突然矮了半截。张永富举着烙铁的手第一次感到灼痛——原来不知何时,铁块已经烧穿手套,烫到了他自己的皮肉。

他松开了烙铁。

烧红的铁块掉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他的鳄鱼皮鞋尖无意识地碾着那些火星,直到它们全部熄灭。

"关起来。"

这句话轻得不像命令,倒像是某种确认。管家看见老爷的右手在抽搐——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此刻正神经质地摩挲着自己的脖颈,那是绑匪的砍刀曾经瞄准的的位置。

当简素言像破布般被放下来时,铁链刮掉了她手背一块完好的皮。两个壮仆架起她时,发现这个浑身焦臭的女人轻得惊人——仿佛那些烙铁不止烧掉了皮肉,还把骨头也熔去了三分。

然而她此时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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