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令人不适的下雨天，阴雨缠绵不绝。阴郁的天空云层低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细小的雨滴敲打着琉璃窗，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音。

灰暗阴沉的世界里，唯有一抹红色逆行与人群间，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今天的魔王大人一如既往在雨雾中的城区漫步。

年轻的人类魔王，统治着这座充满魔物的地区，是如此的怪异荒诞。

但弱肉强食自古以来都是这座城的根本法则，人类魔王毫不掩饰自己张扬的强大魔力气场，专横独裁的行事作风受到不少的忌惮与崇拜。

除了新来的愚蠢家伙，没有魔物会头脑发热以卵击石挑战这位魔王的权威。

当然这位优雅美丽的魔王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近。

“丰川殿下！”小巧的树精叫住了这位年轻的魔王:“好久不见了，丰川殿下！”

魔王停下了脚步却没有马上回答，稍稍抬起的伞沿露出了伞下美丽的面容。

“你好。”优雅的蹲下身体与这位小小的商贩平视，礼仪性的精致微笑挂在脸上，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丰川殿下，今天也想要带一束新鲜的玫瑰回去吗？”

手捧鲜花的树精极力推荐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撇了一眼周围打探的视线，将红色的雨伞再次倾斜遮住视线，礼貌地对小商贩建议到:“可以给我一束雏菊吗？谢谢”

“好的！”得到回应的小家伙拿出花朵，小心翼翼地打包着花束并拒绝了交易的金币。“不用不用，上次若叶大人给我的东西已经足够我和家人生活好长时间了。”

“给您，顺便可以带我向若叶大人问好吗？”

“……荣幸之至。”

魔王精心设计的微笑假面突然多了一丝真挚，接过精巧包装的花束后微微点头致谢，抬着雨伞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零乱的衣角后，快步离开了街道。

迅速将八卦探究的视线甩在身后。

若叶睦，这位魔王城内人尽皆知的天使，现任人类魔王的唯一伴侣。

天使与恶魔从来都是对立而生两看相厌，而这位奇怪的六翼天使却选择了这里，不过一想到这座恶魔城的魔王都是一位人类了，那么出现一位天使突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只是令人费解的是，对于这位天使小姐，大家只能准确地描绘出她美丽动人的外貌，却捉摸不透她的性格。

有说她沉默寡言不善交际，也有说她健谈风趣优雅大方，还有说她温柔娴静仁慈善良，更有甚者说她高傲乖张暴戾独断远胜于魔王。

因此虽然人类魔王的诞生远比魔王城出现天使的概率还要稀有的多，但大家对这位天使小姐的好奇心远超于魔王的本身。

任何种族都免不了八卦之心，这里可是恶魔城，关注天使可是恶魔的习惯索然，更何况这还是可能涉及到那群高高在上的天使种族的禁忌情史。

魔王和天使，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

品红色雨伞下的世界狭小而封闭，冰冷的雨滴顺着伞沿无声滑落在新鲜的雏菊花朵上悄然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冷意，远处巨大的庄园在雨雾中变得朦胧难寻，与丰川祥子记忆中的往事一同，想要遗忘却又挥之不去。

唯有死亡，才能赐予自己永恒的遗忘。

摒退前来迎接的管家，丰川祥子如往常一般携带着花束推开沉重厚实的大门向卧室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她最贵重的珍宝，她的伴侣若叶睦。

柔和的月光下，拿着书本的白皙晶莹的手臂好似精美雕琢的大理石雕塑，祥子的视线顺着光裸在外的手臂而上，正巧对上了那双淡金色眼眸。

那是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充满着平静与懵懂，眼神透露着纯洁无瑕的清冽，就像橱窗里精致到令人失语的洋娃娃。

头顶无法隐藏的淡金色光环象征着她的种族，光环之下她一席充满着生机盎然的浅绿色头发垂至腰间，鲜花编织成的花环被松散地压在头发上，平衡了周身萦绕的若隐若现的空洞气息。

与祥子穿戴整齐的华丽礼服不同，她的身上只有一件看起来稍微有一些大的白色连衣裙松弛的系在身上，朴素的没有任何的修饰。裙子肩带的一角因想要观察来人的动静的转身动作而滑落，却仍然让人生不出僭越之心。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我们的魔王大人。

祥子缓步靠近，伸手拿走了先前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童话书，顺手将雏菊插入了一旁的花瓶里。

下意识的前倾形成了骤然缩小的社交距离，以为她想要做什么的睦习惯性的伸手揽过祥子的脖颈，祥子身上那股淡淡的红山茶香强势的闯入她的鼻尖，睦喜欢这个味道令她安心。

“欢迎回家，祥。”

“我回来了，睦。”

分不清是谁先开始的主动邀请，主动下压的面颊迎上了凑上而来的唇尖，浅尝辄止的柔软触碰，点到即止的花香弥漫并未使人满足，下一刻便被人主动伸手的挑起下巴，强势的加深这个吻。

主导与强制是她给她的特权。

原本并未打算做什么的丰川祥子，因对方环在脑后悄悄用力下压的手臂暗示，马上就让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转瞬即逝。

遇上睦少见的主动，她从来都不会选择拒绝。

有些懊恼睦无意的动作突然打乱了自己的安排节奏，也生气理智的美好品德被自己如此轻意就抛之脑后。

要是被妈妈知道自己精心栽培的淑女居然会如此的急躁，会很生气的吧。

努力锁上的心绪被欲望冲破，相濡以沫的唇齿接触裹挟着湿热涌入心尖。祥子原本因注重外貌礼仪而精心涂抹的口红在睦唇齿间晕染开来，温柔地用拇指轻轻擦拭唇角带有水渍的红痕。

如暴风骤雨般突发的情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柔软的舌尖悄悄顶了顶上颚祥子感觉自己有些舌根发麻，难以平复的酥麻使她有些站不稳，逐渐选择跪坐在睦的腿上，黑红色的礼服笼罩在朴素的白裙上格外的显眼。

“祥…结束了？”

祥子半阖的眼眸悄悄盯着，暗沉晦涩的眼眸仔细瞧着睦因为自己而泛起的红晕，却被对方眼底深处依旧寡淡平静的眼神刺痛，忍不住再次将人抵在靠椅上，更加放肆的深吻起来。

从来就没有什么天使为爱降临，

她只是一位幸运地拦截了天使的人类。

纯洁无瑕的天使不懂情爱。

她只是一位试图教会无情的天使什么叫爱的傲慢僭越之人。

————

被称为魔王是丰川祥子的一个意外收获。

完成了家族内原本复仇目标的她，开始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无趣，旧日的罪恶感也在折磨着她的思绪，强烈的空虚感让她急迫寻求着新的目标。

她认为只要有新的目标并忙碌起来，就能让她暂时遗忘过去获得短暂的安宁。因此这让祥子突然想到了母亲所说的希望她能离开这座金色的血腥“牢笼”，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背负着罪孽与血腥的人，还配拥有幸福吗？

祥子不知道，但她相信自己是命运所眷顾的孩子，只要是她想得到的，就没有不会成功的时候。

果然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于她，这次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她得到了一名特殊的伴侣。

一名“属于”她的天使。

纯洁无瑕的天使名为若叶睦，精致美丽不似凡人的外貌，淡金色的眼眸，洁白的六支羽翼以及头顶象征种族的光环，早在童年便让祥子认识到睦的种族与身份。

但不同于其他天使，漆黑的魔力缠绕象征着睦的与众不同，也令年幼的祥子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对人类感兴趣的天使，幸运的被她遇到，意外的被她蛊惑，于是教授她人类的情感成了祥子的日常生活。

友情，亲情，甚至……爱。

十多年的相伴而行生死相依，让祥子逐渐了解并无意识间依赖上了她的伴侣。

工作时，睦会安静地坐在她的一旁看书，偶尔用羽翼轻轻蹭她的手臂，还不忘时不时给她添加快要见底的红茶。假若她需要给予意见，睦总能在详细的倾听来龙去脉后简明扼要的给出建议。

休息时，睦会陪着她进行着孩子气的换装游戏，默默关注着她的着装风格喜好并提出修改方案，亦或是在不经意间给予她装饰最后的点睛之笔。

战斗时，睦会选择站在她的身后尊重她的每一步决策，默默保证她后方的安全瓦解敌人的袭击，有睦在她的身后她总是感觉到安心的。

每当她回头，总能看到睦安静地站在背后，淡金色的眼眸里，一如既往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无尽的爱意在日常生活的点滴浇灌下从心底萌芽，最终长成了不可撼动的巨木。

祥子终于鼓起勇气向她的天使求爱，并得到了睦真诚的示爱誓言。她曾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毫不犹豫献出自己的身体，诱惑天使与自己沉沦。

因想要引诱神最爱的天使偷食禁果，丰川祥子自知罪无可恕，于是索性直接光明正大的占有天使。

明知眼前是不容玷污的天使，祥子却依旧喜欢大胆且放肆的触碰对方温暖的身体。

面上是矜贵且优雅的表情，但眼底却是浓稠的爱欲。

浑身上下从不毫不掩饰的写着我想亵渎神灵。

她肆意妄为的占有欲与控制欲，永远都会被睦来者不拒的照单全收。

“睦..….想要学会什么叫爱吗？”

祥子坐在睦的腿上并愉悦的呼唤道，伴随着细碎的啄吻游离在睦的掌心，一路纠缠蔓延到睦的指尖，最后轻咬了对方的指节，好似伊甸园的毒蛇一般引诱到。

身体共享的细微痛觉从指尖传到睦的脑海，即使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示，但长长的睫毛还是微微颤了颤。

陌生的感觉…但不讨厌。

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同意后，湿热的触感从突然睦的指尖传出，使她不由自主地蜷起指腹。

被含住了……

睦悄悄将视线从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移开，垂眸看着逐渐顺着指尖垂下的晶莹，有些想收回手掌，却被祥子更加用力的拉住无法挣脱，甚至手腕都有些微痛。

见对方好似没有放开的意愿，索性不再挣扎。

祥子还在思索该如何诱使她继续下去，就见若叶睦顶着那张懵懂纯洁的脸附下身子在她的侧颈轻舔。

“睦!？”

睦顺着脆弱的脖颈一路向下，宛如贪恋少女颈肩的芳香，缓慢下移舔舐起她的脖颈，试图安抚似的平复着对方有些紧张的情绪。

睦似幼犬般的舔舐伴随着少女身上清爽的雏菊馨香，逐渐抚平了祥子有些难耐焦躁的热潮。

“睦，好痒啊。”祥子忍不住放开对方的手指说到。

话音刚落睦便停止了动作，主动抬起头来，她的视线落在了祥子有些泛红的脸庞，她看出祥子有些紧张与羞涩，但清澈透亮的眼睛中没有了之前的胆怯与急躁。显然她的抚慰已经起到了效果，比起面对她充满着不确定与不自信的祥，她还是更喜欢这样的祥。

睦主动给予的动作抚平了她的不安，让祥子眼底隐藏的期待逐渐流露出来。

“祥...不喜欢？”

睦不解地歪头轻声地问出疑惑，纯洁无暇的脸上是真诚的表情，她在确认祥意见。

“……喜欢。”

脸红的主动承认自己的想法，给予睦正确的引导。

睦会认真记住她的每一句话语，会把她的每一句话都当真对待，回应她以直白简短且高效的话语交流。

曾经的经历告诉她，不能对睦撒谎因为那会伤害到睦。

睦不喜欢她对她说谎。

她也从不会对睦说谎。

祥子拉起睦的手轻轻吻过纤细的指节，留下虔诚的轻吻礼后钳住对方的手腕主动给予对方引导。

“我会教你…”

明艳魅惑的脸在夜幕中宛如勾魂摄魄的魔鬼，诱惑着纯洁无瑕的天使主动上勾。

“如何来取悦我。”

习惯了控制欲掌握权柄的魔王，哪怕是在这种时刻也想要亲自掌握着主动权。

她露出了线条优雅如天鹅般的脖颈，仿佛在向睦发出了无声地邀请。身上是复古的贵族礼服，黑红色交织的丝绒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宽大的袖口缀着繁复的黑色蕾丝露出白皙的手掌握住了睦瘦弱的手腕牵引而下。

但睦寡淡无波的目光中看不到任何的异常，一牵一引的缓慢动作，宛如精致的人偶少女，反而让祥子有一种被审视，被看透，被曝光的羞愧。

所有的心思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睦？”

低头与睦一对上视线，祥子就止不住的浑身轻颤，可偏偏睦青涩懵懂，察觉到她逐渐向下挪动的身体，便下意识的用屈膝抵住防止她向后跌倒。

睦轻轻仰头，听话的凑近祥子的脖颈，像幼犬一般伸出舌尖再次舔舐起她细腻的肌肤。

她红着脸牵引着睦的靠近，感受着对方逐渐变得暧昧的轻嗅，明明睦还没做什么，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配合的主动有了反应。

湿滑的热度在顺着腿根缓缓流下。

睦的目光巡视最后落在了祥子的腿间，让祥子跨坐在睦身旁的双腿不断忍不住地夹紧，却被睦轻轻拉开。

“祥，是要这样吗？”

最私密的部分被睦冰凉的手指分开，柔软的舌尖主动向上寻求交缠，睦身上清新的雏菊馨香包裹而来。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羞赧的低头将不满化作用力的啃咬发泄在睦的肩头。

清澈且平和的语气，以及摸索着时快时慢不断改变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熟悉睦的性格，她都快以为睦是在明目张胆的故意使坏。

因她没有回答睦的问题，于是睦偏了偏头，认真的像是求知若渴的孩子再次侧头贴耳询问道:“祥？”

睦怀里的少女不断颤抖着咬着肩头，下半身却不由自主的主动凑近紧贴她的腹部，时刻关注她身体反应的睦自然察觉了她的喜欢。

没有在多问什么，轻吻着她通红的耳尖。

遵循旨意脱下她华丽的衣衫，主动舔吻着她含雪的玫瑰，顺从的深入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忍不住在发颤的躯干，像只恳求怜爱的幼猫。

睦低头舔弄着白皙的肌肤，眼神的余光瞟到了祥子撑在肩头的手臂微微颤抖身体紧绷，手里的动作逐渐放慢，似是给对方得以喘息的机会。

“睦…继续……”轻颤的发出声音。

祥子察觉睦的意图，准备纠正她，话音刚落便被拉入欲望的深渊。

轻柔的吮吸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动作，祥子原本轻搭在睦肩头的手突然一紧，忍不住挺起腰肢送上丰腴的柔软，原本松解开的衣物滑落在她的臂弯，露出了她白里透红的肩头。

少女的躯体战栗紧绷，舒适的叹息不断从耳边传出，睦的手指因此加大了手下的动作。

源源不断的黏腻伴随着痒意从下蔓延开来，祥子琥珀色的眼眸逐渐放空，意识努力集中在了睦所接触的地方，她皱了皱眉有一点不习惯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呐…祥，爱我吗？”

娴静的天使声音含情脉脉，微微有些凌乱的呼吸透露着潜藏眼底的爱意。

平日冷静自持的淡金色眼眸，安静的描摹着身下堪比月之女神的少女容颜，浅尝辄止的试探触碰征求着她身体反应的意见，温柔地服务着她的伴侣。

正收到热潮袭击的少女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颤抖着身体溢出一句句柔软的呻吟。

“…睦…嗯。”

祥子那张漂亮似月神般的美丽脸庞，眼角因情潮暗涌而抹上了一层绯红，在月光下美好艳丽。开口的声音因汹涌的爱意而含糊不清，眼角泛起勾人心魄的绯红，高扬的头颅露出紧绷修长的下颌线。

睦自下而上牵起祥子因抓紧丝绸床单而略显苍白的手，挑开绸缎穿过中间的指尖缝隙，与她紧扣。

祥子感觉自己就像是堕入云端的轻纱，春潮绵延带雨，细细无声地温润着她的肢体。

刚开始时闭上眼挺直腰肢还能承受，随着睦的手腕逐渐用力加深，抚摸安慰到每一寸支点，她不得不压低声音抬手圈住睦的脖颈。

恍惚间，祥子感觉自己坠入潮汐，紧贴靠近的躯体只能听到自己激烈碰撞的心跳。

“祥，我爱你。”

语气平淡到将祥子拉出幻境，她抬眸看去，除了她留下的痕迹身上的人看不出丝毫动情的痕迹，若不是睦微微有些绯红的脸颊以及她的指尖还沾染着她流出的温热湿滑的银丝，祥子甚至会觉得自己似乎只是做了一场绮丽的美梦。

睦隐晦的目光巡视着祥子的躯体反应，似乎在进行着审视与记录。

她…居然…在学习……

只见睦微微低头，伸出舌尖舔上她指尖那一抹银丝。

懵懂的少女似无知的小鹿汲水一般，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地舔舐干净。

怎么可以…舔……

强烈的视觉盛宴下，无法控制的战栗瞬间从顶点再次蔓延到祥子全身，让她止不住的发出轻吟。

“嗯，我知道。”

祥子努力平稳气息回答睦的问题，想要纠正她的行为却因一不小心就会发出呻吟而止住声音，腿根紧绷过度还在微微颤抖出水。

若叶睦低头亲吻了吻怀里的眼角通红的猫咪，松开钳住少女腰侧的手，改为轻柔抚摸让她缓和情绪，清冽的嗓音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云雾，似祥子永远也把握不住的缥缈云纱。

“那为什么…祥却很少直接对我说爱？”

睦皱了皱眉，似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

祥子的爱与童话书籍里直白且热烈的爱相似却又不同，看起来若即若离却又如此依赖自己，这让她有些不解。

“……”明知故问。

泛白的指尖不甘心的用力抓紧睦的肩颈，已经回神的祥子原本开心的情绪忽然从缥缈云端跌入深渊。

假若天使的语言动作都会被她认定为模仿学习，那这份真挚的爱是否还是真实？

她爱她，她也“爱”她，但她认为那不是爱，她却认为那就是她的爱。

认知的错位偏差是她们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不肯放手的偏执是她们甘之如饴的慢性毒药。

死亡天使不懂人心，再极致的爱意也只是一味地模仿，却也足够令人类甘愿沉迷。

无言的沉默冲散了暧昧的氛围，但下一秒便被打破。

“祥，爱我。”禁欲的声线与其完全相反的内容。

天使精致如橱窗人偶般的外貌，即使是受到了爱欲的浸染也依旧懵懂如故，可这清纯的面貌下却少见的直白说出命令式话语。

有点刺激得过于反差，饶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若叶睦的丰川祥子也有些抵不住，呆呆的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嘴角发愣。

羞耻的记忆带着红晕再次袭上祥子的脸颊，有些忍不住避开了对方淡金色的眼眸，却听到了对方外人几乎不可见的轻笑声。

能让高傲优雅的魔王在床上却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无比青涩，这是若叶睦专属特权。

“祥？”睦再次平淡的询问出声吸引伴侣的注意。

“祥，不爱我吗？”睦轻轻抚摸对方同样精致美丽的脸庞，待对方看到自己的脸上后，主动露出外人根本见不到的可爱笑容。

睦知道祥子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一如她纵容祥子一样。

半挂不挂的纯白绸缎倚在她的肩头，故意露出侧颈展示出祥子刚刚留下的旖旎红痕，原本浓烈的绯红在强大的神力下逐渐消退，再过不久可能就会完全消失，只会留下一尘不染的白。

她留下的一切，终会消散。

羞恼与委屈驱散了不安的心理，占据了祥子的心头。

纵使天使不懂情爱。

她也想紧紧抓住，不愿放手。

————

细雨里的魔王庄园雾气弥漫，潮湿的水汽浸染了整个宅邸，打湿了围墙上含苞待放的娇艳玫瑰。

浓郁的玫瑰香几乎浸染了床单，打湿了层层叠叠的绸缎，房间内弥漫着醉人的熏香。

恶魔们都说丰川祥子看似仁慈多情实则冷血无情，即使有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也无法掩盖她带来的无形压力。但若叶睦总是能从那张看起来严肃认真的脸上看出呆傻可爱，哪怕是某些旖旎的私密时段，也依旧无法摆脱这种孩子气的形象。

原本体贴入微的温柔姐姐形象在睦的容忍宠溺下，会逐渐破碎成为调皮的孩子。

床上的睦越是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就越会激发祥子奇怪的好胜心，假若不及时制止，到最后哪怕听到睦不适的呻吟也会毫不节制坏心眼地依旧用力，甚至有时会变本加厉地按自己的喜好进行到底。

她知道即使自己再过分，也会得到睦的原谅。

恶劣的在指尖加上自己的魔力不断侵占深处，用力抵住对方毫无防备的弱点，愉悦地看着睦因此而难受甚至崩溃到目光涣散，好似她坏掉的人偶。

“…祥……”

无法控制自己的力度，睦的手指用力蜷缩紧紧抱住对方的脖颈，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却抵住了祥子纤细柔软的腰肢，努力承受着她的恶意，下一秒却又被对方不用质疑的力度拉开。

“睦…还没适应吗？”

祥子悄悄放开对指尖对魔力的束缚，肆无忌惮的用于盘踞占有，侵蚀着睦摇摇欲坠的理智屏障。

她拥有与天使种族完全相斥的魔力，对于睦来说虽不致命，但也足够令睦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感官迟钝得异于常人，无情无欲的天使，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些许难以自控的情绪。

“…嗯……抱歉…”

无法控制的低吟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声传出。

睦会包容着接受着祥子的给予一切，她将如她所愿红着脸接受她对她放肆无礼的亵渎。

厌恶的感觉……又…进来了…

陌生的感觉席卷着大脑冲击着睦摇摇欲坠的理智，她整个人下意识想要的保护自己违抗祥子的动作，不自觉地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却又被祥子不容拒绝的展开，仔仔细细的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成熟的伴侣会主动配合另一半的动作。

但比起睦的温柔体贴，祥子的标记放肆且随心所欲甚至遍布睦的全身，哪怕是最私密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可惜神明的造物仍然是那么的完美，即使是身为魔王接近魔神一般存在的祥子甚至无法完全玷污，无论被她侵占与标记多少次，睦的身体上的痕迹最终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抹去，这让她有些气馁。

“睦...还好吗？”

唇瓣所触及之初，谄媚的魔力便迫不及待地主动攀附而上，恶劣的手指却还在睦的深处不断挑拨加深。

向来优雅高贵的魔王小姐唇角上扬，已经难以掩饰潜藏在谷子里的强势与欲念，连带着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也流露出不再掩饰的偏执占有欲。

“……嗯…祥…”

睦搭在对方头顶的双手轻颤，无法抑制的声音从耳边传出，祥子在用与她相斥的魔力在她的纵容下，缠绕侵占她的身体，让她跟随着她一步步坠入深渊。

原本半身之间用于互相帮助的感官共享，此刻却严重影响了她的感官，原本应该迟钝的身体也因此变得敏感起来主动回应着对方的挑逗。

人类特有的兴奋，愉悦，欣快感冲击着她的脑海。

混沌不堪的大脑受到阻碍，睦只感觉到一股令她不适的力量从祥子的手腕蔓延至她的全身，被她的手猛烈的抵弄下一后，睦原本迟顿的感官突然清晰起来，熟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身体。

又…多了一根……手指…

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随着眼泪倾泻而出，潮湿与炽热沾染着对方的手掌，留下湿热的痕迹。

伊甸园的毒蛇缠绕着属于她的禁果，贪婪地吮吸着她窥伺已久的鲜嫩果汁，占有着神最爱的造物。

“嗯？睦…怎么了？”

百忙之中的祥子抽空询问道，伴随着十分礼貌且温柔的轻吻着睦大腿内侧。

温柔的话语下，是激烈且肆意妄为的侵略

疼痛，舒适，恐惧还是愉悦？

被她温柔以待的人偶早已双目失神，失去思考能力般眼神空洞的随着对方的动作移动，艰难的试图分辨出身体的感受回答她的话语，但最终放弃似的摇了摇头。

她被动承受着祥子的轻吻，感受到身上被反复加深的魔力标记在祥子的唇舌流连间留下了湿滑黏腻的滑痕，诱人堕落的热潮在腹部深处不断翻涌流出。

因为热潮导致眼神失焦的空隙，她感觉自己被祥子从后抱住了身体，头靠在了祥子圆润的柔软上，原本拔出身体的手指又摩挲着回到了原位。

“呜……”

更换了姿势的魔王大人顺势而为，不老实的另一只手摸索到了睦头顶若隐若现的光环，在她魔力的侵蚀下光环凝结成为实质。

“不可以…祥……”

纵使她会接受祥子给予的一切，但直接触碰到光环似乎还是太过了，这会直接影响到她的清醒意识本能。

头脑混沌的睦努力忽视身下源源不断袭来的刺激，颤抖着手握住了头顶祥子的手腕，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睦……”

软糯撒娇的语气看似征求着意见，但摩挲睦光环的手却没停下过，祈求着能蒙混过关。

“…不行…嗯…”

睦不可置信感受着祥子失礼僭越的动作，双目瞬间水雾弥漫，在不自自主一声轻吟后身体也骤然软了下去。

她的光环与她共感，是私密的伴生器官。

与祥子的半身关系是一半人类的情绪感觉共享，那实质的光环就是另一半属于天使的伴生触感，那是比身体更加重要且私密的东西。

哪怕是伴侣之间也不会轻易触碰的位置。

虽然睦不介意分享，但是此时天使的本能在驱使着她拒绝，因这会让她完全失去理智。

“……好。”

祥子居然少见的听话，顺从着睦手腕的动作放下，而后挑开手指，示意睦与之相握紧扣。

她是如此乖巧的猫咪，当然前提忽视另一只还在睦身体内肆意触碰的手的话。

见她如此听话便顺从，睦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

下一秒，便被温热湿滑的舌尖舔了一口。

不许摸，那便咬。

紧接着，好像小心翼翼的舔舐好似满足不了她一般，甚至用牙尖咬扣着控制着光环的边角，随后滚烫的舌尖紧贴着光环细细的舔了起来。

“…啊…祥…呃…不…可以…”

极大的刺激使得睦的瞳孔骤然紧缩，无法止住的微颤转变为战栗，身体好似无法控制似的，源源不断的水液自身下满溢，从祥子紧贴的掌心流出。

这是她先前从未体验过的欢愉，睦咬着下唇试图将其压制回去，却只是越发徒劳。

太…超过了…她甚至在…磨牙……

“撒谎…睦，明明就很喜欢…”祥子短暂的放开唇舌，贴在睦的耳际沙哑的回应道:“你明明就…在纵容我。”

睦身下源源不断的快感与头顶产生的欢愉连接共鸣，她的理智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在战栗中不断绞紧祥子的手指。

她喜欢睦对她的纵容。

没有抵触，没有犹豫，只是下意识的习惯。

这样她才能感受到在睦眼里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甚至没有用力阻止我…”

祥子将与睦交握的手捏了捏了提醒道，而后又含住了眼前的光环，倾听她不再压抑的声音。

她喜欢睦这样的不自控。

没有克制，没有压抑，抛弃理智遵循着本能。

如果语言和表情都是睦通过学习而来的模仿伪装，那只有剩下本能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睦对她是真实的。

“睦……”我爱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不知对方是否听清，祥子抱着睦仍然在欲海中颤动的身体，修长且灵活的指节完全没入，舔吻着她眼角的泪痕，安抚着她步入顶峰。

被拖入无边欲望的天使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双目阖上自愿进行着自我放逐，在伴侣的怀里安然入眠。

祥子看着怀里入睡的少女，看到了在她身上自己过于放纵的欲望痕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的罪恶。

她是她一切罪孽的见证者，如今欲望的来源。

睦轻易就能勾起她心底的最深层次的恶意，提醒她曾经犯下的罪孽。

她将她染上了相同的罪恶，沉沦于共享的欲望。

努力打下的烙印，不断加深的痕迹，都会终将被时间抹去，那她还能给她的天使留下什么？

充满爱的回忆？

但她发现天使从来就没有理解过人类的爱。

这里有的只是她自欺欺人的爱意。

————

丰川祥子是在一阵温暖的触感中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睦的怀抱而是睦头顶淡金色的、带着些许阳光透过的光圈。明媚的光线有些刺眼，她眨了眨眼，意识渐渐回笼，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上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祥子的脸“唰”地红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睦的体温、呼吸、甚至自己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雏菊香气，全都清晰地传递过来，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祥…早安。”

睦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祥子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可睦的手臂还环着她，她根本无处可逃。

“早…早安”

睦看着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她并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盯着祥子看了两秒后将脸埋进祥子的肩窝，闷闷地说：

“祥…又要出去了吗？”

“今天的时间安排都是睦的。”

祥子怔了怔，随即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是否是有点忽视睦了，马上轻声道。

得到了答案的睦闭上眼睛倚靠着祥子的肩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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