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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祥】王座之上 (上),1

小说:【睦祥】王座之上 2025-09-08 08:51 5hhhhh 7900 ℃

0.

“嗯……睦……”

“祥……”

金碧辉煌的议事厅内,血与金交织成极致讽刺的画卷。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与荣耀的王座,如今成了她们肆意亲吻的舞台。

丰川祥子与若叶睦紧紧相拥,唇舌交缠,气息灼热。她们吻得太深太急,微微的颤抖从睦的肩膀传来,象牙色的獠牙不小心咬破了祥子的唇角,殷红的血渗出,顺着下巴滑落。可两人对此浑然不觉,甚至更加沉醉。

睦低声喘息,纤细的手臂紧搂着祥子的腰,指尖深深陷入她丝滑的衣料之中,像是要把她困在怀中。祥子的手则捧住睦微凉的面颊,指腹轻抚那满是嗜血杀意却又显稚嫩的容颜。

王座下,是尸山血海的地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灼的灼热气味,赤红的鲜血在大理石地面缓缓流淌,映出破碎的天花板与扭曲的人影。断肢残臂横七竖八,有的被魔力撕裂成碎块,有的胸口贯穿,被钉死在半空的石柱上,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不甘与惊骇。

他们的眼神,尽数凝固在睁大的一刻,仿佛死前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真的会被屠戮。那些曾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她国破家亡的人,如今只是血泊中的腐肉。

可丰川祥子与若叶睦对此无动于衷——或者说,根本不屑一顾。

她们一个是魔界之王,生来便身处于杀戮与毁灭的深渊,人类的哀嚎于她不过是背景噪音,根本无需在意。一个是早已亡国的复仇者,炙热的心早已在烈火与刀锋中冷却,看尽了人心丑恶,学会将温柔封藏,只余冷酷利刃在外。

祥子低头看向怀中的魔王。睦此刻眼中染着狂热与渴望,像嗜血的小兽般渴求着她的体液,亦渴望她的回应。那张原本因幼态而显稚嫩的脸,此刻却被欲望与杀戮染上奇异的魅力。

“睦,别急……”她低语,声音沙哑中带着温柔的蛊惑,“我会遵守约定的。”

她知道睦急切的理由。方才的战斗中,睦释放了惊人的魔力,杀了那群死到临头还妄图垂死挣扎的渣滓。直到鲜血漫地,他们才开始哭嚎、哀求,可惜已为时已晚。

这一切,正是她所期待的一幕。

隐忍受痛了这么多年的她终于站在了世界的巅峰,而代价,便是将自己完整地,毫无保留地献给这位魔王。

她轻轻捧住睦的脸,额头抵着对方冰凉的额角,眼神柔和却坚定——她愿意被占有。因为这是她亲手编织的契约,也是她复仇完成后的,唯一归宿。

————《王座之上》————

1.

丰川祥子出生于一个温暖祥和的国度。父王仁慈宽厚,母妃温婉和善,两人视她为掌上明珠,倾尽宠爱于她一人。

那个国家四季如画,民风淳朴,唯独对音乐近乎狂热。镇上的人们常常一言不合便在街头开唱和演奏,甚至连集市上讨价还价时都可能化作即兴的合奏。音乐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语言。

祥子从小便沉浸在音符的世界中。吉他、贝斯、小提琴她都尝试过,但唯独钟情于钢琴。她的小手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奏出的旋律在王宫的回廊中回荡,像阳光洒落在水面,泛起点点金光。

她最喜欢的,是在黄昏时分,为父王和母妃演奏。那时的宫廷染上夕阳的余晖,父王会放下政务,母妃会披上她最喜欢的淡蓝披肩,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听。每当一个乐章落下,父母的掌声与温柔的赞美就成了祥子最宝贵的勋章。

她曾天真地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她会长大,会继承王位,会守护这个温柔的国度,继续弹奏属于幸福的旋律。

然而,命运残酷地将她从梦境中扯出。

母妃病倒时,她还在练一首复杂的曲子,打算在母亲康复后弹给她听。可那一天永远没有到来。母妃在某个夜晚悄然逝去,带着微笑,却再也睁不开眼。

父王从此日渐颓废,酒杯成了他最忠诚的陪伴,朝政无人过问。腐朽的裂缝自王宫底部悄然滋生,最终在某个风高夜黑的日子里彻底崩塌。

敌军联合叛臣兵临城下,皇城瞬间化为修罗场。烈火吞噬了高塔与宫殿,惨叫声撕裂夜空,鲜血染红青石地。祥子那时还穿着演奏礼服,被一直照顾她的女仆姐姐一把推入暗室的柜子里。

“公主殿下……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别发出声音……”女仆的声音发颤,双眼满是泪水。那一刻,祥子看到她像母亲那样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关上柜门。

她再也没回来。

祥子蜷缩在黑暗中,手指紧攥着那枚小小的幸运手绳——她亲手编给女仆的,旧的那条在常年累积的磨损下变的暗淡,她打算给女仆姐姐换条新的。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外面钢铁撞击、哭喊与火焰的声音混成地狱的交响曲。

直到几天后,一名忠诚的老仆带着她悄然逃出皇宫。逃亡的路上,他们奔波在山林与废墟之间,队伍一次次被敌兵追击、分散、屠杀。

她记得,那天雨很大。她跌倒在泥泞中,手指紧扣着那位女仆姐姐的尸体——血肉模糊,面容几近难辨。若非她看见那条熟悉的陈旧手绳,还差点认不出。

那一刻,一团炽热而阴冷的火焰在她心底燃起。

逃亡是漫长的炼狱。他们最终藏身在战乱难民聚集的贫困区。那里是城市的阴影,饥饿、暴力、欺骗与绝望是日常。

祥子收敛了骄傲,学会用沉默与警觉保护自己。她曾经高贵纯洁,现在却要为了食物撒谎、偷窃、甚至设陷阱引诱他人。

“活下去,必须比他们更狠。”这是她在看见一个孩子因抢面包被活活打死后,对自己说的话。

虽然身边有忠仆护着她,避免了最凄惨的境遇,但她仍不得不染上一些“恶习”——比如撒谎不眨眼,比如冷眼看着旁人被剥削不去阻止,比如学会如何操控人心。

她曾在某个雨夜,偷偷对一位因保护她而受伤的仆人道歉,声音轻到几乎被雨声掩盖。

“对不起……可是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她没有忘记那具女仆的尸体,没有忘记母妃临死前的微笑,没有忘记父王空洞的眼神。

她是亡国的公主,她是被命运践踏之人。

她活着,不是为了苟延残喘,而是为了有朝一日——亲手将那些背叛她的权贵与敌人踩在脚下。

复仇,是她活下去的理由,是那团从童年烧到成年的火焰,是她所剩无几的尊严。

2.

在命运反复捉弄之下,丰川祥子终于得到了某种“馈赠”——一本蒙尘破旧的禁书,一本记载着如何召唤恶魔的书。

那是她在贫民区一处废弃图书堆中发现的。书页泛黄,封皮裂口,有些字迹已经模糊。它被随意丢在角落里,像是垃圾一般无人问津。

可祥子一眼就认出了那上面用古语书写的词句。她惊讶地翻阅,手指略微颤抖。越看下去,内心便越震动。

这本书,似乎——真的是货真价实的恶魔契约之书。

在这个满是文盲与绝望的贫民区,又有几人能识得古文字?又有谁会相信“恶魔召唤”的传说?更遑论用自己的灵魂做赌注去尝试。

除了她——一个走投无路、心中燃着仇火的亡国公主。

——

敌国的占领者像是厌倦了搜捕未果,最终玩起了激将法。

那一日,王城的铁门上,悬挂着她的父亲——那位曾高坐于王座上、举世敬仰的国王,如今成了一具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尸体。

他的头垂着,胸口还有鲜血未干,王袍破碎不堪,金边上覆着污泥和血迹。他的尸体被强行吊起,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一个被玩弄的破布娃娃。

敌国在广场上设下站台,命令全城百姓前来“见证胜利”。他们甚至还厚颜无耻地制作了公告,大肆污蔑已故国王,说他昏庸无能、沉迷酒色、对百姓视而不见,强调他们“占领有理”。

丰川祥子站在人群中,头戴兜帽,低眉垂目。她的手指深藏在斗篷下,却紧紧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鲜血慢慢沁出。

她能感受到身边几个忠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怒火几乎要将他们吞噬。有人眼圈通红,有人悄然落泪,也有人死死咬着牙,只为了不当场暴起。

她抬眼,看见台上的那些曾经的贵族——她曾在宫中与他们共进宴席,如今却成了敌人的爪牙。他们意气风发地站在尸体之下,脸上的笑容像是剥了皮的鬼怪,刺得人心发寒。

“他们在高兴。”祥子心中冷笑,“他们认为自己赌赢了……出卖祖国,换来了荣华富贵。”

她转过身,悄然离去。只是在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地回头,望了父王最后一眼。

那一眼,仿佛将她的心连同灵魂一起撕裂。

——

夜晚,暴风雨将至,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丰川祥子独自一人,坐在破旧教堂的木地板上。她脱下手套,用匕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化作一条条线。

她跪在地上,专注地描绘召唤阵的每一道纹路。那是她从禁书中一遍遍研读得来的阵式,早已熟记于心。地板上红色蜿蜒,最终构成一个诡异复杂的图腾,像是在呼唤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召唤恶魔——以灵魂为代价,换取一个愿望。

祥子轻声呢喃,咬牙忍住疼痛,将最后一道符文刻下,仿佛连血脉也随之共振。她深吸一口气,念出书中的咒语。

“——吾以灵魂为契,唤汝而来……”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片刻,万籁俱寂。时间滴答流转,什么都没有发生。

祥子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苦笑。

“果然是骗人的东西啊……”她自嘲地低喃,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悄然滴落在召唤阵的中央。

就在那一瞬,仿佛有某种契机被触发。

轰然一声雷鸣!整个召唤阵骤然爆发出夺目的红光,地板震颤,空气像是被撕裂般震荡,强烈的魔力波动席卷整个房间。

祥子本能地用手挡住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她听见某种东西从高空降临,轻巧地落在她面前,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等她缓缓睁开眼时,一道陌生而强大的身影映入视野。

那是一个女孩的身形——身高比她略矮,长发如海藻般翠绿,柔顺地垂落在肩侧。额头上竖立着一对黑色恶魔角,背后巨大的翅膀半收着,尾巴在地板上缓缓摇晃,发出“啪、啪”的节奏声。

她的眼神——金色的瞳孔,如同夜空中最冷的星星,透着无尽的冷漠与威严,仿佛在审视一块死物。

空气骤然沉重。

祥子的呼吸一滞,喉咙像是被什么紧紧勒住,无法言语。她直觉地明白:自己,已经被某种极其危险的存在盯上了。

“你——找我?”

恶魔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毫无情绪,却像寒冰刃片轻轻划过耳膜。

丰川祥子怔怔望着她,明明站在如此恐怖的存在面前,心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她低头轻轻一笑,像是在向地狱中的神祇宣誓。

“是的,我要复仇。”

3.

自从与恶魔签下契约,丰川祥子的复仇计划便像被按下了快进键般顺利。

她本以为这条血路将会坎坷不平,没想到因那位名为“若叶睦”的恶魔介入,一切变得轻而易举。

契约之日,她得知恶魔的名字——除此之外,祥子对她所知甚少。

睦寡言少语,极少主动开口说话,更不会像某些传闻中那样诱惑、试探、谈条件。她只是冷冷地执行祥子的命令。每当那双金色的眼眸无声地盯着她时,祥子总会感到一股脊背发寒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不属于人间的东西,正透过皮肤,窥探她的灵魂。

她强压住本能的惧意,抬头直视那双冰冷的眼睛。

第一次提出猎杀目标时,她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而睦只是安静地点头,展开翅膀,转身离去。不到一日,猎物就成了一具尸体,被人发现挂在城郊的树上,心脏被挖走,脸部扭曲,死状恐怖。

祥子亲眼见过一次睦的“工作现场”。

鲜血溅洒,残肢遍地。睦身穿那件黑色的风衣,脚边是倒在血泊中的目标,眼神平静如湖水,甚至懒得看一眼死者。她低头甩了甩爪尖上残留的血珠,像是在拂去鞋底的一粒灰尘。

祥子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风吹起她的斗篷,她的手指扣在披风内侧,指尖泛白。

“她……真的不把人类当人。”祥子心想,“甚至不如路边一根折断的树枝,甚至……连根黄瓜都不如。”

——

“祥,亲亲。”

熟悉而又异常悦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若叶睦用那种软软却毫无情感的语气开口,站在她面前仰着头,像是在索要某种日常的点心。

祥子没有立刻回应,眼神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隐约能看到尖细的小虎牙。她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倾身而上,轻轻地在睦的唇上点了一下。

只是一点。但若叶睦却不满足。她迅速伸手搂住祥子的腰,将她猛地拉近,唇瓣紧贴,舌尖趁隙而入。她吻得急切却笨拙,毫无技巧,但带着本能的占有欲,像个贪婪的小兽,吮咬着属于她的甜味。

祥子措手不及,却也并未挣扎。她渐渐适应这份炙热的侵略,回应地更加娴熟。两人的呼吸逐渐纠缠在一起,吻从最初的轻触变为深深的纠缠,唇舌交缠,体温升高。

直到她轻轻推开了对方。

“够了,今天的报酬就到这。”祥子喘着气,手掌抵在睦的胸前,指尖传来微微的心跳。

她望着对方,眼神中却没有羞涩,反而带着一种掌控的愉悦。

——这就是她与恶魔之间的“等价交换”。

每一次猎杀之后,恶魔都会来索取“亲亲”作为魔力的报酬。起初只是唇边轻触的亲吻,如今已渐渐演变成唇齿交缠、气息交融的深吻。

她记得第一次契约完成那天,灵魂仿佛被火焰灼烧,左腹传来剧痛。她撩开衣物,看到那里多了一枚如齿轮般咬合的新月印记,赤红鲜艳,如同烧灼而成。

而当时的若叶睦,轻轻俯身,舔舐了她的脸颊,然后冷漠地评价了一句:“咸的。”

那一刻,祥子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头恶魔,是可以被“诱导”的。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用吻、抚摸、甚至更深入的“体液供给”去诱导这头强大的魔物,驯服她,掌控她。若叶睦再强,也只是个不谙情感的“孩子”,她可以一步步引导她,将她套上名为“情感”的枷锁。

她赌上灵魂,只为复仇。但若要彻底安心,她要的不仅是恶魔的效忠,而是她的依赖与迷恋。

她已经注意到,若叶睦对她的情感正在悄然变化。那双曾冷漠至极的金瞳,在望向她时渐渐染上色彩,仿佛破冰的湖面有了春风的涟漪。

她见过睦在她受伤时眼角一闪而逝的愤怒,也见过她在自己触摸其他人时,悄悄露出的獠牙与阴影。就连她身边那几个忠仆,只是靠得太近,睦都会盯得他们不寒而栗。

祥子很清楚,若不是她说过“不得伤害自己人”,恐怕睦早已撕碎那些“靠近自己的人”。

她是她的猎手——但更像是她的守护犬。

而她,是那条锁链的掌控者。

——

她轻轻贴近恶魔的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丝酥软的颤音:“睦……”

她缓慢抚过对方的发梢,指尖在恶魔的脖颈游移,然后才贴着她的耳廓低语——

“下次,去杀了那个在广场上高声嘲笑我父亲的贵族,好不好?”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勾过对方耳后的敏感处,轻轻一笑:

“我会给你——进一步的奖励哦。”

她的声音仿佛毒蛇缠绕,甜美而致命。

恶魔的瞳孔微微一缩,尾巴“啪”地一声猛地扫动,空气中弥漫出一丝令人窒息的躁动气息。

祥子退后一步,笑得优雅又笃定。

这场复仇与支配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4.

又一位曾在广场上大声嘲笑国王的贵族,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他的喉咙被撕裂,眼中惊恐未散,身体悬挂在城门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像一面诡异的战旗,在风中摇晃。

若叶睦立于不远处,静静地望着那具尸体。她的表情没有波澜,金色的眼瞳中空洞一片,仿佛只是盯着一滩破烂布料。

这次的尸体比以往完整许多。她刻意控制了力量,没有将对方撕碎、灼烧或掏空内脏。她只是,将他吊在曾经辱骂祥子父亲的地方——当初王国被颠覆,这名贵族正是在这里,带头鼓噪,嘲讽国王如丧家之犬。

这不是丰川祥子的命令。

只是若叶睦自己想这么做。

——

若叶睦不太明白“复仇”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痛。

在签订契约的那一刻,那个献出灵魂的人类女孩,让她“看”到了她的记忆。

那一幕幕片段,像是碎玻璃割过心脏——愤怒、屈辱、绝望、哭泣、撕裂般的恨意,透过契约的烙印,一点一点渗入了她的意识深处。

若叶睦站在这人类情感的洪流里,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不是空虚”。

——

她本应无法理解人类的情绪。

她的童年从未拥有温柔与拥抱。

在魔界,她是异端。

从出生那刻起,魔力的异常浓度便引发父母的忌惮。他们口口声声称她为“怪物”,那声音冷硬而扭曲,夹杂着恐惧与恶意。

年幼的睦不曾反抗——直到她真正感受到杀意。

父亲下令,母亲配合,他们试图将她送入那座炼魔炉,化为纯粹的魔力结晶,供他们吸收。

她记得自己在那一瞬间,看见母亲轻声说:“你不该出生。”

她反手撕裂了父亲的心脏,沾满鲜血的指尖在火焰前颤抖。

母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求饶,她没有杀她。她将母亲锁进魔宫深渊,看着她衰老、怨恨、尖叫、咒骂,像一头被关进笼子的疯狗。

她不懂情感,却享受被情绪刺激的感觉。

“我是怪物。”她理所当然地想,“怪物不需要感情,只要生存与力量。”

——

魔王之位被她夺下。年仅百岁的她,成为魔界史上最年轻的魔王,未成年便能统治众生。她的敌人们噤若寒蝉,甚至在她经过之时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但这并没有让她快乐。

魔界冷清,宫殿空旷,夜色寂寥。睦坐在王座上,托着下巴,看着燃烧的地火池一跳一跳。

她曾一次次走进囚禁母亲的牢房,看她如何歇斯底里,如何用破嗓子骂她、诅咒她。那一瞬间,她确实有种“我还活着”的感觉。

但也只是那一瞬。

——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低声的哭泣,破碎的祈祷,一次次呼唤着“恶魔”这个词,像是在梦中抓住最后一丝浮木。

若叶睦本不打算回应。

人类对于她来说,无非是地上爬行的微尘。虽然魔界中有些恶魔热衷于收割灵魂,但她并不屑于此。

可那一次,声音的尽头传来了一滴眼泪。那滴泪不知为何,越过了空间与种族的距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是温的。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度。

仿佛透过浓雾,第一次触碰到了什么叫“人类的情感”。

于是她回应了那道召唤。

魔界的天空裂开缝隙,她缓缓降临。

——

她记得那一天的画面。

黑色丝带绑在头发两侧的蓝发少女,站在鲜红的召唤阵中,血从她割开的手臂滴落,正好落在法阵的核心,沾染在她脚下的鲜艳图腾上。

她的眼神惊讶又痛苦,琥珀色的眼睛倒映出恶魔降临的景象。

若叶睦在落地后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沉默地走近,在少女尚未从惊讶中回神时,伸手抚过她流泪的脸颊,轻轻舔了一下那道泪痕。

“咸的。”她喃喃低语。

她并不清楚这句话对人类意味着什么,但她清楚,那一刻起,她对这个少女产生了兴趣。

随着契约的完成,她的烙印出现在少女的左腹,灼热鲜红,而她脑中也灌入了那一段段碎裂的记忆。

仇恨、失国、绝望、孤独、愤怒……

她感受到了不同于魔界的另一种“生存方式”。人类的情绪太复杂、太混乱、太痛苦,但也因此,太鲜活了。

她仿佛抓住了什么,第一次,不再觉得这个世界空荡荡的。

所以她答应了那个少女的请求。

不是因为契约本身。

而是因为——

她想要继续感受这些。

感受她的眼泪、她的吻、她的愤怒与脆弱,感受她为复仇而战的那一团火焰。

若叶睦舔去指尖残留的血迹,抬头望向城门上那具尸体,风吹起她墨黑的斗篷。

她微微歪头,低声喃喃:

“祥……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风在她耳边低语,没有回应。

但她知道答案。

5.

若叶睦高调的“礼物”,在王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具被挂在城门上的贵族尸体,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复仇的号角吹响,是曾经的亡国公主发出的第一击。哪怕是最愚蠢的臣子,此刻也不可能再装聋作哑。

那些曾经投降敌国、背叛旧王室的大臣们心神俱裂,一个个夜不能寐。他们杯弓蛇影,做噩梦梦到自己也被吊上城墙,成为接下来“礼物”的一部分。

他们慌张地提高悬赏,严令城防,疯狂在全国范围内搜捕那位失踪多年的公主,妄图以“清除余孽”的名义掩盖自己的惶恐不安。

但终究徒劳。

他们不知道,风暴已经来了,命运的锁链早已在他们脚下缠绕。

——

丰川祥子坐在山中秘密据点的房间中,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

她优雅地晃着脚踝,翘腿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椅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真是……一群跳梁小丑。”喃喃道,声音中满是轻蔑。

报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王国对于“反叛势力”的恐慌和警告,似乎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害怕那位“嗜血残忍的恶魔”再次出现。

她太喜欢若叶睦送给她的这份礼物了。虽然意味着她原本隐藏的复仇计划已彻底暴露在阳光下,但她并不后悔。睦的举动太合她心意,干脆、利落、毫不手软,充满了示威与蔑视。

她眼角微挑,望向那张床,恶魔正懒懒地躺在那里,头发湿润蓬松,刚洗过澡,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祥子轻轻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向床边,嘴角浮起狡黠的笑意。

“说好的‘奖励’,当然不能赖账呢。”

她忽然一把将若叶睦压倒在床铺上,声音贴着她耳边轻语:

“睦,这次的奖励,是——按摩哦~”

雪白的床单被身下的身体压出一道褶痕。

若叶睦没有反抗,只是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仰头看着祥子,目光明亮得像是燃烧着火焰。

她的绿色长发散开来,如同海藻般铺在床单上,头顶的两根细小尖角透出一丝恶魔的身份标志,却被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颊软化了威慑。

这幅画面……就像一头野性未驯的幼兽,安静地卧在怀中,只为某人温柔的触碰而臣服。

但祥子却感觉,真正被盯住的人是自己。

那双金瞳太亮太热,像是在窥视她灵魂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但她乐此不疲。她必须摸清睦的底线——越是能操控她的情绪,就越能掌握主导权。

她的指尖落在睦的肩头,开始用适当的力度揉捏肌肉。睦的身体一开始还有些紧绷,但随着祥子的动作,一点点放松下来,像只懒洋洋的猫,连尾巴都微微一动。

“祥……按的很舒服……”睦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享受。

祥子愣了一下,忍不住勾唇笑了。

“那就再舒服一点吧。”她低语,想让睦转过身,方便继续按压。

可这次,魔王却没有乖乖配合。

若叶睦缓缓摇头,语气坚定得不像平时的撒娇:“不行,就这样……我想看着祥的脸。”

那声音里带着点依恋,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祥子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继续保持这种有些别扭的姿势,趴在她身上给她按摩。虽然人类的力度对恶魔来说太轻了,但睦却配合得很好——甚至会主动调整姿势,让祥子的手更顺。

她时不时眯起眼睛,轻声哼出祥子的名字,像是小小地撒娇,又像是在享受另一种更私密的“触碰”。

她的手落在睦的腹部,祥子有些不甘,肌肉紧实而匀称,不夸张却有着清晰的马甲线,触感比她自己那只有一层薄薄的线条更胜一筹。

“真不公平。”她低声嘟哝,轻轻在睦的腹肌上拍了两下,带着点吃味的情绪。

睦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笑得像只被顺毛的小狼。

她的手继续向下滑,按到睦的腰侧,用虎口带着一点点力度旋转按压。

睦忽然“咯哧”一笑,身子左右扭了扭。

“痒……”她低声抗议,尾巴却不安分地缠上了祥子的腰,像是在模仿她的动作,又像是在撒娇,控制不住地想亲近她。

祥子手一顿,盯着那条滑过自己腰线的尾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凑近睦,轻声试探:

“舒服吗?”

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住她的嘴唇——那粉嫩柔软、微微张合的地方。

目光灼热,呼吸也渐渐加快。

她直白得毫无保留,理所当然地开口:“今天的亲亲,祥还没给。”

她伸手拉下祥子的领口,把她整个身子拉向自己,轻松地打断了继续的按摩,然后,毫不掩饰地亲了上去。

那是一个极其直接、火热的吻。

若叶睦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恶魔不懂委屈自己,更不会压抑情感。她的舌尖熟练地伸入祥子口中,带着某种急切与执着,一点一点探索,一寸寸舔舐。缠绕在祥子腰间的尾巴也紧了几分,仿佛在宣布主权。

丰川祥子原本还能挣扎一下,但她没有。她并不讨厌这种亲吻,反而享受睦的沉迷——越是沉迷,越是依赖;越是依赖,她就越能将这头恶魔牢牢掌控在掌心。

于是,她反手抱住睦的后颈,主动含住她的舌尖,唇舌纠缠,交缠在情与权的博弈里。

就像她所期望的那样——她要让这只魔王,彻底离不开她。

6.

缠绵的嘴唇终于分开,一根银丝从两人唇间拉起,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像是余韵未散的情欲。

若叶睦略微抬起头,伸出舌尖,细细舔过丰川祥子那双还沾着水迹的唇瓣,一点都不放过,像是对待最珍贵的甜点,又像是对自己所有权的宣示。

她喜欢祥子的给予。

不只是魔力的回馈,更是情绪的波动,仿佛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她那原本空洞的心脏中剧烈跳动,强烈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像是沉溺,又像是苏醒。

虽然早就窥探过丰川祥子的记忆,知道她的身世与执念,但对祥子的情感——若叶睦始终觉得不够。

那种“被她亲吻”“被她看着”“被她触碰”的感觉,远远不够。

她想要更多。

哪怕是祥子带着目的给予的“奖励”,她也毫不在意。因为她的欲望早已不是纯粹的力量收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求。每一次亲吻、每一分靠近,都是在填补她作为魔的空白本能,变得更加执拗,更加疯狂。

她开始猜测祥子的想法。

她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目的究竟是王座、复仇,还是其他?

她是不是像手心那杯红茶那样喜欢温热平静的事物,还是对那些背叛者怀有难以宣泄的怒火?她是献上一切也要复国的冷面王女?还是那深夜独自低语、满怀孤独的少女?

若叶睦不懂。

让一个喜欢直接明示、欲望毫无遮掩的恶魔去理解复杂、矛盾、细腻的人类情感,实在太难了。

但她就是想要去理解。

哪怕一点点也好。

就算祥子把自己当诱饵,一步步引诱着她陷入,她也甘之如饴。若叶睦会毫不犹豫地上钩,用牙齿将诱饵连同钩子一起吞下,扎入心脏。

她早已在灵魂契约中刻下了她的名字,不仅是契约者,更是唯一。

不同于那些靠欺诈与诱惑完成交易的恶魔,她会履行诺言,会实现祥子所有的愿望,然后带她离开这肮脏的人界,回到只属于她们的世界。

一开始她是这么想的。

可随着日夜相处,若叶睦开始看到祥子冷酷面具下的温柔。

她发现祥子会在深夜轻声为受伤的部下道歉,哪怕对方早已昏迷。她会在部下犯错时严厉斥责,但转过身却替她们挡下致命攻击。

她不是无情的王者,而是一个藏起了伤口、强撑姿态、却依旧温暖的人类。

这种“温暖”是若叶睦从未拥有的。

她开始嫉妒。开始痛恨那些靠近祥子的人——那些部下、那些守护她的骑士、那些能让祥子眼神黯然的人。

她不喜欢祥子把目光投向别人,不喜欢她为别人感伤。她想杀了她们。一了百了。

可她忍住了。因为祥子说过“不可以”。

就这么简单,她便放下了爪牙。

她知道,自己和祥子是不同的。恶魔可以为了满足自己屠戮一切,亲情、友情、过去,都不过是燃料。而祥子不是,她会怀念、会牵挂、会内疚。

所以她开始思考:

“什么才能让祥子开心?”

是不去伤害那些忠仆?还是帮她把仇人一个一个钉上城墙?是给她带上精心挑选的红茶和书籍,还是把这个世界揉碎后双手奉上?

若叶睦不是个会思考复杂策略的恶魔,但她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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