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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初戀,2

小说:二度初戀二度初戀 2025-09-08 08:51 5hhhhh 6490 ℃

自家的戀人跑去照顧前任,不管是誰都會火冒三丈吧?雨月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己的錯。秋彥並不屬於他,不該屬於他。

上次那種分手後還藕斷絲連,最後鬧到幾乎修羅場的經驗實在太慘烈,這次他決定快刀斬亂麻。趁一切還沒變得更糟,也還沒來不及?就直接推開秋彥。

反正他們什麼都不是。

秋彥回去的那天下午,雨月立刻聯絡鎖匠換了門鎖。想了好久,才終於打字給經紀人: 「我想退出這次的演出。」

……他沒辦法再多看秋彥一眼了。

他知道自己會捨不得,會沒辦法繼續裝作堅強、裝作沒事。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飛到某個天涯海角,像當年逃離那座裝滿回憶的城市一樣。

「違約金應該高得嚇人吧?老闆會不會氣到中風?經紀人大概會痛罵我三天三夜吧……」

雨月窩在沙發,一邊低笑一邊喃喃自語。

可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明知道這份溫暖是奢求,早就告訴自己不能再放感情。可是,還是好痛。非常痛。

一夜未眠,雨月就這樣睜著眼盯著天花板到天亮。

身體本來就還沒好,加上一整天沒進食,整個人虛到不行。他才剛想從沙發起身,就立刻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還自嘲地想著:這次誰會先發現然後報警?

一早,經紀人看到辭演簡訊立刻衝到雨月家準備開罵,沒想到剛破門進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傻,趕緊把人送醫。

等雨月醒來,果然是經紀人劈頭蓋臉一頓訓。

雨月低著頭聽訓,沒一句反駁。但在經紀人眼裡,他就像隻被罵完還在打哈欠的貓:一臉「我錯了但下次還敢」。

「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弄死才甘願?」

「沒事啦……我還活著。」

「……先住三天再說。」

「醫院好無聊,又不能練琴。」

「你都要辭演了,少練三天會怎樣嗎?」

「辭演是一回事,但不能不練,手感會變差。」

經紀人扶著額頭長嘆,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最後還是讓他出院回家。

秋彥聯絡不上雨月。訊息不回,電話不接。

沒別的辦法,秋彥只好親自過來。才發現門鎖換了,只能坐在門邊等,等著賭一把。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走廊被餘暉拉出長長的影子。

腦中一片亂,什麼都想不明白。只是忽然,想起前幾天真冬說的話。

那時真冬欲言又止的模樣。雖然感覺他一定藏著什麼沒說,但該怎麼問才好?

想了半天,還是直接了當地,輸入了一行字:雨月沒變。不要讓他太勉強了。是什麼意思?

傍晚時,電梯的聲音終於響了。

雨月走出來時明顯愣住了,一秒後立刻低下頭、撥了撥瀏海,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像什麼事都沒有。手裡還拎著藥袋,步伐卻輕飄飄地。

秋彥站起來,目光盯著他:「你去哪了?」

「散個步。」雨月一副理所當然,連眼神都不肯正對他。

「散步散到醫院?」秋彥盯著那個藥袋。

「沒事,感冒而已。」語氣依舊嘴硬。

「你又倒下了?還好嗎?」秋彥的聲音瞬間壓低。

「不要緊,還活著。」

「這樣下去你遲早會猝死。」

「不會。要死也要死在舞台上,會上頭條的那種。」

「以你來說,不死在舞台上也會上頭條啦。」

怎麼才兩天,雨月又回到那種滿身帶刺的狀態?秋彥不明所以。

「……趁還來得及,別再來了。」語氣輕得像句耳語,連語尾都在抖。

雨月轉過身,動作迅速地想把門關上,不給秋彥時間追問。

他知道自己已經勉強得過頭,再多一下就會撐不住了。

但秋彥一手撐住門板,抓住他不讓他逃。

「什麼意思?」

太熟悉了。就像當年分手那天一樣,雨月也這樣背對著他,一句解釋都不肯說。

這次他不想再放手。

「讓開……」雨月低聲說,但這聲音甚至沒力氣尖銳。

秋彥皺眉,還來不及說話,雨月的身子突然一軟。

倒下了。

整個人無聲地摔進他懷裡。手指冰得發紫,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呼吸快得像是喘不過氣。

秋彥整個人愣住,一手扶住他、另一手趕緊撈起藥袋,腳步凌亂地抱著人往屋內衝。

「……雨月?雨月——」

沒回應。

這次,雨月想逃,也逃不了了。

等到一切安頓好,藥也餵進去了,天已經暗透了。

秋彥靠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握著沒看也沒來得及回的手機。

螢幕留著一則訊息:梶哥為什麼想知道?

他愣了一下,乾脆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抱歉……這麼晚還打給你。」秋彥壓低聲音,還是掩飾不了語氣中的焦急,「雨月突然變得很不對勁,不知怎麼著……總覺得或許你會更了解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還記得我在決定出道前有一段時間完全不跟大家聯絡吧?」真冬低聲開口,「那時候因為害怕必須選擇的的未來,會失去重要的人或事,所以很徬徨,是雨月哥拉了我一把……他說,有些事不管怎麼選,都回不到原本的路上。」

「他雖然一直笑著。但我總覺得過去的他留下很多遺憾。」

「如果選項真的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真冬的聲音壓得更低了,「總覺得他......很辛苦。」

真冬說完後又是一段沉默。秋彥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沉默著。手機握得有些緊,指節泛白。

沒有誰能解釋的更多,關於當年彼此到底揣懷著多少說不出口的心思;但或許當時先轉身離開的雨月也和他一樣......,也都還把遺憾擱在心上放不下。

隔天早上,雨月醒來時,頭還是有點昏沉,但比昨晚好多了。他拖著身子撐起來,環顧四周,看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是秋彥。

記憶慢慢倒帶,他想起昨天兩人在門口拉扯,自己掙脫不成,反而失去意識。那一瞬間的狼狽。

這下好了,門鎖白換了,又讓秋彥進門了。

雨月喉嚨乾得發癢,還是硬撐著走出房間。秋彥察覺到動靜,從沙發起身,語氣平淡得異常:「醒了?先喝點水,我去煮粥。」

「你別來了。」雨月打斷他,聲音啞著,卻堅定地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這樣,很讓人困擾……你不是有對象嗎?」

秋彥望著他,過了一秒才慢慢開口:「沒有那種對象。」

他聲音低沉,語氣卻格外清晰:「去年來歐洲之前就沒有了,信不信隨你。」

雨月喉頭一緊,腦中突然閃過那個畫面......秋彥左手上的那枚戒指。然而那裡現在是空的。

他一時脫口而出:「戒……」

但話才剛起個頭,雨月立刻吞了回去,硬生生將視線別開。

不行。他不能問。他不想讓秋彥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意那枚戒指。

可秋彥顯然已經察覺到他話中未竟之意。

他望著雨月微微張開又緊閉的嘴角,像是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間態度轉變那麼大。

果然,是因為他摘下了那枚戒指吧。這人又在胡思亂想,以為自己被甩是跟這幾天的事情有關。

秋彥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沒有起伏,卻一針見血:「啊……那個呀……是本來的對象的沒錯,但分了就不能留嗎?就跟你的馬克杯一樣,反正還沒壞。」

雨月瞪著他,一時語塞。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太精準。

他想反駁馬克杯能跟戒指比嗎?

但這個比喻卻也像把鑰匙,剛好插進了他內心某個不願面對的鎖眼。

雨月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秋彥已經轉身往廚房走去:「你還是先坐下吧,等會吃藥。」

留下雨月一個人站在原地,被那句「反正還沒壞」堵得啞口無言。

雨月抱著手臂,窩在沙發的一角,看著秋彥走進廚房的背影。

如果要這麼說的話,馬克杯就是他對秋彥的留戀吧。

那麼,戒指呢?

所以戒指對秋彥來說,是不是也代表某段回不去的感情?但現在卻拿掉了。

廚房那頭傳來鍋鏟輕輕碰上鍋子的聲音。秋彥沒再多話,也沒試圖逼近他。

讓雨月有種更莫名的煩躁。這種距離不遠不近,像是秋彥知道什麼,又故意不拆穿。

秋彥煮的粥,說不上有多精緻,卻是熟悉的味道。

秋彥把湯匙放在他面前,沒有催他吃,只是坐回沙發,和他保持一點距離。

雨月拿起湯匙,舀了一口粥。是他習慣的溫度,味道清淡,卻不無聊,明明不再是戀人,也還是會記得他喜歡的鹹淡與口感。

「雖然你平常飯都要吃不吃的,但我煮的總是會乖乖吃。」

這句話像是毫無預兆地落下來,語氣仍舊是那種不輕不重的調子,卻讓雨月舀粥的手頓了一下。

雨月沒說「你走吧」,也沒再提戒指的事。因為他發現,他現在沒辦法趕秋彥走了。

之後,秋彥就像沒聽見「你別來了」那句話似的,每天準時出現在雨月家門口。

即便雨月還在病假中,但兩人都沒因此停下練琴。先不說半年後的演奏會,不每天練習的話,雨月也會擔心手感跑掉;秋彥則幾乎是每天按照樂團行程結束後,拎著琴回到雨月家,一邊照顧,一邊練習。

這樣的日子,意外地變得自然。

常常是一個在房裡、一個在客廳,各自練習;偶爾中場休息時一個眼神,不需要多說什麼,就能知道對方練得怎麼樣。

某天晚餐後,秋彥沒繼續練工作用的曲子,而是突然拉起了布拉姆斯。但拉沒幾個樂句,雨月就忍不住打開房門,靠在門邊看著客廳裡的人。

「怎麼了?該不會又要說感覺太纖細吧?」秋彥沒回頭就察覺到了。

「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麼了喔!我只是好奇今天怎麼不是練工作的曲子而已。」雨月一副不以為然的語氣。

秋彥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不然現在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有沒有進步之類的?不給點感想嗎?」

「神經喔,都過十幾年了,還沒進步你就白混了吧。」

「那就是變得很好,讓你沒有意見了的意思囉?」

「少來。」

「給你拉一個更厲害的。」秋彥一臉得意地故作神秘。

接下秋彥拉了曲子與其說厲害,不如說真的讓雨月愣住了。是西貝流士......是雨月過去最常練的曲子,非但如此還拉的和雨月非常相似......。連那幾個特別的拉法,跟他當年練的幾乎一模一樣。

「你無聊啊,幹嘛模仿我?」雨月的表情非常複雜。

「當時只是想贏你而已,當年真的很想贏你……只是光是追上你就已經很費力了,後來的心態就……變得不怎麼好。」

「......那你還練。」雨月沉默了好久才開口。

秋彥低下頭,手指還在琴弦上微微滑動著。

「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在以後,卻還是會時不時想練這首……」

雨月沒說話,只是輕輕關上房門,轉身回去。

那天晚上氣氛靜了點,但卻沒有變得尷尬或疏遠。

或許......同樣拉過那麼多次相同旋律的人,早就知道音會怎麼走,不需要多加修飾,也能懂其中的情緒。

幾天後的晚上,秋彥又練到很晚。

專注得連時間都忘了,直到耳邊傳來腳步聲。他一抬頭,就看見雨月端著一杯熱咖啡走過來。

「你……要不要喝點熱的?」

秋彥一愣,目光落在杯子上。是他最常泡給雨月的那種咖啡,甚至連杯子……也是他買給雨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個。

還沒說話,雨月已經撇開視線:「......我只是順手泡太多,不喝浪費。」

見秋彥看著杯子沒動,雨月皺起眉:「怎樣啦?我就只有這個呀!還是你想用湯碗裝?」

秋彥這才伸手接過,手指在觸到杯身時輕輕一頓,低頭喝了一口。

咖啡不特別香,也不算剛好,但有種說不出口的熟悉感。

他沒立刻說話,只是望著杯口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抬頭,看著雨月的眼神帶點調皮。

「那我可以放自己的杯子在這裡嗎?這樣才可以一起喝。」

雨月一愣,立刻裝作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隨便你啦。」

但耳尖卻紅了。

雨月房門關上的瞬間,秋彥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他沒說什麼,但那勾起來的嘴角,早就藏不住了。

雨月回歸樂團練習後,秋彥幾乎每天跟著雨月一起回家。

雖然雨月嘴上總是說著「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這不是你家耶!」,但他也從沒真的把人趕走。每一次鬥嘴反倒像是例行公事,說完還是會開門放秋彥進門。

直到某天,門口出現了一束花。粉紅色的玫瑰,一張心形小卡片斜插在花束裡:「給最愛的雨月,聽說你之前病了,沒能照顧你很抱歉,可是現在知道你家了,不可以繼續不連絡我了喔♡ 你的甜心留」

「蛤?你有戀人喔?」秋彥皺著眉,語氣明顯酸意四溢。

「……不知道啦!」雨月翻了一個大白眼,轉身隨手把花往玄關牆角一丟。內心大罵:白癡!看起來像有嗎?

「……不知道對方是誰,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戀人?」秋彥繼續追問。

「你現在是警察嗎?」雨月語氣瞬間冷下來,眼神也凌厲起來。「我交不交朋友、認不認識誰,要報備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怕我又跟人亂搞?怕又像以前一樣?」

秋彥一時說不出話來。氣氛僵住:「……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他不想懷疑雨月,相處的這段時間也沒這種跡象,卻還是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了。或許怕的是,總是什麼都不說的雨月,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隔天開始,門口就陸續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甜點、酒、香水、甚至有一條圍巾。每樣東西都附著紙條。原本還是些噁心兮兮的情話,後來卻變成了詭異的指控:

「那個男人是誰?」

「你背叛了我!」

「說清楚!」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秋彥越看越不對勁:「欸……這不對勁吧?不會是跟蹤狂吧?」

「……可能是吧。」雨月這才開始也覺得不太妙。

「可能!?你怎麼能這麼冷靜?」秋彥忍不住提高音量,「你知道是誰嗎?前任?粉絲?」

「怎麼可能知道!」雨月皺起眉,「要是知道早處理了!」

「那報警吧?」

「對方沒做什麼,要怎麼報?警察又不是神。」

「跟公司說?搬家?」秋彥一邊想一邊焦躁地走來走去。

雨月聯絡了經紀人,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處理,就出事了。

隔天兩人剛出門,就被一個突然衝出來的黑衣人襲擊。棒子直直揮過來的瞬間,秋彥下意識擋在雨月前面。

「秋彥!!」

雨月幾乎是尖叫著撲過去。那人跑得太快,他沒追上,回過神時,秋彥倒在地上,肩膀染著血,雨月的腦袋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臟跳得發疼的聲音。

送到醫院後,幸好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等秋彥醒來,雨月還坐在床邊,紅著眼整個人像是憔悴了好幾圈。

「你待在我身邊的話,就沒什麼好事呢……」雨月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又不是你打我的。」秋彥苦笑。

「……那也是因為我害的。」雨月握緊手指,相當自責。

「過意不去的話,換你來照顧我吧。」秋彥笑了出來。

「……說什麼傻話,犯人還沒抓到,目標是我耶!離我遠一點吧,傻瓜。」

「這樣更不能留你一個人了啊。幸好我壯的很,沒事。但我沒有辦法想像......如果今天是打在你身上……」說著,秋彥光是想像就無法忍受,那會比他自己受傷更讓他難受。

「我找保全就行了。」秋彥話沒說完,雨月就已經咬緊牙關移開視線。

「算我拜託你了。你不在我眼皮底下我真的會發瘋。」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真摯。

雨月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跟著秋彥回到公司提供的宿舍。

進門時看到只有一張床,雨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我還是去住旅館好了。」

「不然我打地舖。」

「你是病人耶!」雨月下意識把人按回床上。

「那怎樣你才要留下來?」

「我又不會照顧人……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瘋。」

「這裡左右鄰居都是團裡的人,很安全,還能練琴。」

「……你也知道整棟樓都是自家人了喔?這樣住一起就不奇怪?」

「唉喲,好痛喔……」

「怎麼了?」雨月立刻靠了過去,手下意識地伸向秋彥的背脊。

「我手好痛……都舉不起來了……沒人餵我就會餓死……怎麼辦……」秋彥語氣可憐兮兮。

「你……!」雨月幾乎是氣到想巴他,但手在半空中停住,只是狠狠翻了個白眼,轉身背對他。

「你為我擔心讓我很開心。」秋彥一把握住他的手,語氣卻低了下來。

「可是我並不希望你把一切都承擔。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的拒絕,迴避甚至沉默,都讓我覺得自己被趕出你的世界沒資格再靠近你……很難受。」

雨月沒有轉過頭,也沒有回話,也沒有將手抽走。但秋彥可以感受到他在顫抖。無聲啜泣的那種......。

因為宿舍裡只有一張床,雨月只有兩個選擇: 要嘛,跟秋彥睡一張床;要嘛,打地鋪。

以雨月的彆扭性格,當然是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地板。 秋彥好不容易說服讓他一起睡床上,雨月卻還是杵在床邊,抱著薄毯。

秋彥半躺在床上,看著他那副別扭又固執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把自己往床內側挪了挪,空出一大半的位置。

「來吧,睡這邊。」他一邊拍拍床邊,一邊笑得像個壞蛋,「怎麼?是不相信我,怕我把你怎樣?還是怕你自己忍不住?」

雨月冷冷瞪了他一眼,把毯子丟到一邊:「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怕什麼。」

嘴上這麼說著,他還是磨蹭了好一會,才板著臉慢吞吞地躺了上去。

兩人之間隔著一小段空氣。

誰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在黑暗裡輕輕交錯著。

房間太小,床太窄,雨月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側傳來的熱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月醒了。

他沒有翻身,只是睜著眼,靜靜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秋彥。

秋彥的臉被窗簾縫隙漏進來的微弱月光勾勒著,輪廓柔和又安穩。

像是作了很安心的夢似的,呼吸沉穩,眉眼也比平時柔和得多。

雨月盯著他,心底有些酸,又有些暖。

沒想到,還能這樣,再一次,看著這個人睡著的樣子。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偷偷地,慢慢地,把手指輕輕放在兩人之間的那塊空隙上。

像是想要靠近,卻又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就這樣,輕輕地,靜靜地,守著這個久違的夜晚。

陪秋彥在宿舍養傷的那幾天,時間過得意外地平靜。

秋彥醒著的時候,兩人會稍微練一點琴;等秋彥累了休息,雨月就窩在床邊,看看譜,或是默默做一些不出聲的練習。

宿舍不大,房間裡只有一張床,緊挨著一張低矮的起居桌。地板鋪了塊小地毯,可以懶懶地靠著。

他們總是靠著床坐在桌邊,有點像當年兩個人同居的時候。

那時候也是這樣,練琴、吃飯、再練琴;雨月累的時候會賴在床上,然後時不時會伸出手來騷擾桌邊的秋彥,不管是突然攬住脖子,還是要抱,要親,總之就是不安分。

現在角色對調了。

秋彥躺在床上養傷,看著坐在床邊安靜翻譜的雨月。那後腦勺的弧度,微垂著的肩膀線條,全都讓人心頭發熱。

怎麼說呢……秋彥終於懂了。

懂了當年雨月為什麼總是忍不住伸手。

現在的秋彥也想......不,是非常想,直接伸手把這傢伙拉上床,圈進懷裡,揉一揉親一親,當成自己專屬的抱枕。

光是想像,就覺得無法忍耐。

但秋彥還是忍住了。

大概是怕嚇到雨月,也怕自己一旦動了,就收不住了。

他只是悄悄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雨月垂在一旁的手指。

碰到的瞬間,雨月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抽開。

秋彥彎起嘴角,把臉埋進枕頭裡,偷偷地笑了。

那之後,兩人的日子就這麼自然地練琴、吃飯、睡覺,吵吵鬧鬧,卻又安安穩穩。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段最單純的時光。

住在宿舍的期間終於抓到襲擊的犯人,秋彥的傷勢也漸漸好轉,演奏的進度也逐步跟上。

因為跟蹤狂事件延期的公演計畫,經過調整後,終於也敲定了重新舉行的時間。

那天傍晚,練習結束後,秋彥靠在窗邊看著外頭的暮色。

天邊的霞光映得房間也暖洋洋的。

「......還是要回去自己住了吧。」秋彥輕聲開口。

雨月正蹲在地上整理譜架,聞言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回頭。

但手上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怕丟你一個人在這裡嗎?」雨月用平淡的語氣問。

「是怕你又亂來。」秋彥笑著回答。

雨月沒說話,只是站起來,把譜夾好,動作俐落得像是在掩飾什麼。

*****

兩人開始為最終公演做最後的準備。

練習的頻率比以往更加密集,比起身體的疲憊,更多的大概是精神上的繃緊。

對雨月來說,這場公演和平常的工作不同。

這次,是和秋彥。

是和這個,曾經走散、又努力走回彼此身邊的人。曾幾何時幾乎是要放棄的盼望......想要共享的舞台風景......終於要實現了。

他們一起調整細節,一起熬夜磨合呼吸與默契。也會拌嘴,但更多的是無需言說的默契。

每一個細節,都像在補上過去遺落的那些碎片。

舞台的大幕終於拉起。

這一次,兩人肩並肩站在燈光下,拉響屬於彼此的樂章。

最終演奏的當晚,場燈漸暗,樂團入座,掌聲漸漸止息。當指揮棒揚起,弦音自眾人間緩緩流出,緊接著是秋彥的領奏,一貫的沉穩中卻透著幾分不同以往的熾熱。

雨月在他身側,原本微涼的指尖也因這熟悉旋律一點點回溫。他聽得出來秋彥在這段他們曾經一起練過無數次的樂句裡,偷偷藏了一點變奏。

是他最喜歡的處理方式。

他沒轉頭,但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接著抬弓,回應。

兩人的琴聲在旋律裡默契地交織,像是在用音樂對話,既沒有多餘的眼神也不需任何暗號,光是呼吸與力道就能精準對上。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掌聲如雷貫耳。

場燈再次亮起時,指揮向他們致意、樂團成員回頭與他們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笑。有人低聲說:「今晚這段,真的無懈可擊。」

雨月淡淡一笑,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收起琴,收拾弓、將琴盒合上。

秋彥還站在舞台袖,一動也不動。

「幹嘛?看什麼嗎?」雨月走了過去。

「沒有,就想著剛剛的表演。」秋彥語氣淡淡的,眼神卻落在舞台空蕩蕩的光景上,像是在回味。

「所以勒?」雨月不自覺也勾起嘴角。

剛才那一場,雖說只是合作,但對他而言早已不只是音樂那麼簡單了。那是他期待多年、也不敢妄想的並肩而立。

秋彥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空舞台。

「那個時候你在舞台邊和我說了結束,那時覺得被丟下、覺得不甘心......又追不上你,想觸碰卻無法......很喪志啊......」秋彥的聲音輕得像是講夢話,「我站在你身後,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回,就只能看你走進燈光裡,然後剩我一個人。」

雨月看著眼前這個終於走到自己身邊的人,心裡五味雜陳。

那場分手,他選在舞台前、在秋彥最靠近他的時候推開了他。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覺得很難受、很殘忍。

「......」雨月想說些什麼但話卡在喉嚨,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看著秋彥的側臉。

「終於......可以和你一起走出去了。」秋彥說這句話時語氣很輕,帶著某種像是釋然的笑,像是在說「我追上你了」。

那一瞬間,雨月再也忍不住,輕輕地靠近,把額頭抵在秋彥的肩上。

沒有說話。

什麼都沒說。

肩膀有些發抖。

像是壓抑太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可以安置的角落。

隔著衣料,秋彥可以感覺到那抹濕氣悄悄滲進肩頭。

像是淚水,又像是曾經說不出口的話,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

秋彥沒有多問,只是將雨月抱進懷裡,像是把這幾年來所有的思念與遺憾都收攏起來。

雨月的手也緩緩地抬起來,放在秋彥背後,一點一點的揪緊了衣服的手指,像是終於肯承認這份牽掛的存在。

沒有喧囂的觀眾、沒有燈光的舞台,只有兩個人,站在一場餘韻裡,緊緊抱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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