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素

　　”小祥，醒了吗？上学要迟到了哦？”长崎素世一如往常的叫醒赖床的恋人，桌上也早已摆上热腾腾的早点。

　　丰川祥子半睁着眼顺手将长崎素世拉进暖和的被窝亲了亲长崎素世的额头，顿了顿后睁开眼睛又亲上了长崎素世正准备开口提醒的嘴唇。“嗯……是早安吻。”

　　“什…什么嘛，早饭该凉了…”长崎素世说着顶着泛红的耳尖跑回了餐桌。一边等着丰川祥子洗漱一边坐在餐桌上想着小祥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可心中却还是会觉得享受与期待。即使是等待也能从中获得幸福，这正是长崎素世所渴望的。

　　幸福的感觉无关于其他，仅仅只是在等待后看见那个相见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笑着问：“素世？”那种如被暖阳抚摸般的温暖在心底蔓延晕开。

　　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丰川祥子行动举止间透出淡淡的优雅。但在出门前却转过身来看着长崎素世再一次帮她整理了下仪容仪表，并非必要的行为，但长崎素世并未出声打断。或许不合时宜，但长崎素世看着那双金色双眸中倒影的自己的模样却还是会在心底的湖面泛起天蓝色的涟漪。

　　“要出门了哦。”

　　即使知道明天或许也如今天般平常但还是无可救药的期望明天的到来，将幸福的情诗上演。

　　“贵安。”

　　“贵安。”，“贵安。”

　　是贵族学校的见面仪式。

　　“今天也是丰川同学和长崎同学一起到班级呢。”　　

　　“感觉很有夫妻相？”

　　是同班同学的打趣。

　　“谢谢祝福，不过。素世确实是于我而言珍重且特别的人呢。”长崎素世站在丰川祥子身后看着眼前蓝发的少女说着如动听的情话般，羞涩却又认同着。

　　这个春日不同于以往，因为路上有飞花飘落，身旁有灿烂的幸福。以至于素世总在想，未来会如何呢？

　　“长崎同学，有考虑过社团活动吗？”前桌的少女打断长崎素世发散的思维，发来了社团活动邀请。

　　其实并不感兴趣，但又不想辜负对方的期待，该怎么回复呢？可是……反正也没关系，呐，同意吧？　　

　　“我……”长崎素世放下手中的东西后看着面前期待的少女。正准备同意时肩膀上被双手按压，力度一度想让长崎素世想要痛呼。但是她明白，这是丰川祥子在和她说话，只是这个暗语并不需要被外人读懂。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长崎素世张了张嘴继续着：“我可能无法参与社团，放学后的时间都已经有了安排。对于你的热心邀请我深感抱歉。”

　　在随着肩膀上的双手的力坐上椅子时，那份痛觉在一点点抽离。“素世，还是坐着聊吧。”丰川祥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而后听到了对方转身离开的声响，随后如往常般走到熟悉的座位上。或许恐惧或许害怕，但真的抽离的那一刻，心中却又感觉空落落的，像被塞了棉花，将心中的所有填满，却又溢满空气。想要渴求对方能再一次在空白的身体上留下独属于的气息与痕迹，或许会让自身被痛苦埋没也无有所谓。只是在奋不顾身的去追逐那一刻的真实。

　　长崎素世应付着社交，丰川祥子也等来了若叶睦。其实若叶睦比之长崎素世自己而言，要更适合也更与对方门当户对。但是对方还是选择了自己，每当思及此，心中的不安便会如迷雾般被驱散大半。

　　或许心中期待与恐惧杂叠在时间轴上如弧线上下起伏，在无限延伸时，被关门声阻断。丰川祥子没有说话，长崎素世知道这是对自己无声的质问。

　　“对不起，小祥…我……”到底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道歉总是没错的。

　　“不想去，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沙发上的蓝发少女抬头与站在沙发旁的长崎素世对视时一字一句道。“呐，我说过的吧。嗯？”明明是站着俯瞰对方，但此刻却感觉像是身位反转。　　

　　会就这样抛下我吗？可光是想到这种可能便感觉想要死掉了一样。　

　　长崎素世惊叫着抱头蹲下。而后抓着对方的衣角祈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拜托…啊！”

　　回应她的是左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倒在地上时却还是不住的内疚与自责。都怪我，小祥一定是生气了。都怪我不好惹的小祥生气了，小祥这么生气是因为太在意我了吗？

　　少女的思绪被腹部传来的剧痛狠狠打断。头发撕扯头皮，丰川祥子冷漠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呐，我说过的吧？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情况发生。那你是怎么做的？上次的保证我有好好收下，那这次。是要忤逆我吗？”

　　话毕。长崎素世的头皮骤然一松，没有任何预警的头重重摔在地上。

　　丰川祥子看着长崎素世倒在地上因疼痛扭曲的模样转开视线，正准备抬腿离开时脚腕被手抓住。

　　她说：“对不起，小祥…我保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求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

　　丰川祥子蹲在长崎素世面前，面无表情的脸随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确实一副温柔的表情。

　　“真是拿素世没办法呢。你知道的，我总会原谅你的。素世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哦。”她说着双手捧起长崎素世泛红的脸庞亲吻她的额头，聆听近在咫尺狂奔的心跳。接着蔓延过她的双眼，鼻尖，最后是被咬破皮的嘴唇。慢慢品酌还传来淡淡的铁锈味。

　　长崎素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愣神，却被腹部传来的疼痛惊醒。“素世，在透过我看什么呢？”是丰川祥子故意按压长崎素世被踹过的腹部警醒这份不合时宜的走神。“不，不是的。只是，和小祥接吻太舒服了。”长崎素世辩解着。

　　“这样吗？”丰川祥子接过了这个话题。但却一口狠狠咬在长崎素世的喉咙上，一度让长崎素世恍惚自己要被吃掉的即视感。但她只是温柔的抚摸着丰川祥子的头，宠溺的为方便对方而抬起下巴别过头去，露出全部的脖颈来。

　　丰川祥子的所有都被长崎素世默许且纵容着，倒不如说如今的关系。正是长崎素世一手推造。

　　衣角被从腹部推向锁骨，乳肉被无情揉捻，乳尖更是被指尖掐弄。这份性爱倒不如说是一场折磨，只是长崎素世却从疼痛中获得快感获得爱。所以这种痛苦也一同被默许，她喜欢这份真实与虚幻叠加的感觉。

　　腿间也被触摸，被淫水浸湿的内裤被褪下时还与热唇拉开银丝。双乳被丢弃，双腿被掰开，齿痕落在娇嫩的大腿内侧。逐渐递落到阴唇旁，而后叹息落在阴蒂上，最后是疼痛与刺激与快感。牙齿在阴蒂上啃磨，长崎素世张嘴喘息却因下体的动作而惊呼：“啊…啊！哈……”

　　流淌的透明水啧被丰川祥子舔舐，甚至于贪婪的将舌尖深入穴肉渴求。再起身看向长崎素世时，长崎素世的眼神却已弥漫上涣散。

　　丰川祥子带着不曾擦去的水渍再次吻上长崎素世，在肩膀被紧紧抓住时才分开唇瓣。“喜欢吗？自己的味道。”丰川祥子此刻如恶魔低吟般在长崎素世耳边呢喃。“很紧呢。”感受着下体的异物，长崎素世知道丰川祥子说的是什么，于是咬住隔壁不想露出淫荡的声音。

　　只是被丰川祥子拉下，与她十指相扣。

　　她说：

　　“我喜欢素世的声音。还有，敏感的肉体。”

　　“啊…哈啊……小祥，小祥……小…祥……”长崎素世喜欢在性爱时叫丰川祥子的名字，无关于其他，只是因为想呼唤那个心中人的姓名。”

　　在高潮后从嘴角滑落的口水被抹开，舌头上传来压迫，是丰川祥子恶劣的将泡皱的手指伸进长崎素世的嘴中玩弄着无力的舌尖。

　　“我不会离开你的，素世。”丰川祥子笑着拨开长崎素世遮住眼睛的发丝，温柔的笑着不见刚刚的一点阴鸷。“笑一笑才更好看嘛，”双指划起长崎素世的嘴角，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是…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小祥该被我问烦了吧？”长崎素世握住丰川祥子的双手，掌心贴着手背。脸颊靠上对方的手心，暖阳又开满的胸膛。

　　长崎素世很喜欢这种温存，因为这一度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真实的幸福的伸手就能触及温暖人。

　　“素世，做的很棒哦。”额头上再次传来温热，是丰川祥子吻在她的额头。接着整个人被打横抱起，不高的个子却意外的有力量。长崎素世下意识环住丰川祥子的肩膀，独属于丰川祥子的体香被细嗅进鼻尖。

　　水声在浴室响起。

　　为何平淡的安稳的幸福的生活会酝酿与加剧这种不安？长崎素世不知道。但长崎素世对与丰川祥子可以做到无感情的离开自己这件事却深信不疑，或许是自卑与劣质感在阳光下显露无疑。　　　　

　　厨房有着常用的痕迹，但又被主人整理的干净整洁，蔬菜被洗净，肉被切块，锅底被烧热。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但不速之客从身后轻轻环抱，“小祥要是肚子饿了的话还有饼干可以垫垫肚子。”长崎素世说着伸手轻拍环在腹部的手又继续道：“要喝点红茶吗？用来和饼干搭配。”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抱着。说出了怪异的问题：“素世，会离开我吗？”

　　不对。“小祥不该问出这样的话。”低着的头转过去看那抹蓝色的发丝，看不清神色。语气却冰冷刺骨。

　　“小祥，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吗。”并非询问，更多的是一种笃定。如同递给演员的台词簿，导演不满的桥段再一次录制。

　　“是…是呢。”腰上的双手褪去，厨房再一次只剩下一个人的忙碌。丰川祥子路过客厅并未停留而是径直走向钢琴房，打开琴盖。一曲接着一曲，悲伤，欢乐，豪迈。并非心情，只是需要，如同人偶被打开了练习钢琴的指令。

　　直到弹到《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时，房间门被打开。“小祥，该吃饭了哦。”一曲终了，琴盖终于被合上。

　　“小祥刚刚的那首曲子，弹的很好哦。方便问下名字吗？”如明知故问般。

　　“是《关于莉莉周的一切》的一段插曲罢了。”她知道她会去自己翻找曲名，所以只给了一个方向，或许结果过于直白，但也并非需要正面直言的情话。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两道同时而默契的声音在餐桌上回响。长崎素世看着丰川祥子将菜送进嘴中咀嚼的模样而不禁上扬嘴角，“很美味哦，素世。”对于丰川祥子的夸赞，长崎素世十分受用。“是吗？小祥能喜欢真是太好了。”长崎素世笑着谦虚。

　　丰川祥子独自在厨房洗着碗盘，这是她与长崎素世争论后需要分工家务的结果。

　　而素世则在浴室被放热水的浴缸热气晕红双颊，静静的在镜子上欣赏身上留下的痕迹。细细揣摩。

　　等待丰川祥子打扫完后走进浴室，两人需要换洗的衣物早已叠放在架子上，而长崎素世也早已躺靠在浴缸中。丰川祥子将脱下的衣服丢进脏衣篓，盖在另一套稍大的同款衣服上。

　　简单的淋浴后，丰川祥子抬腿跨进浴缸，蓝色的长发也不忘被轻挽在脑后。

　　长崎素世感受着随对方行动的浴缸里水位的上涨。“要吗？”丰川祥子在另一头坐着伸开双臂。不需要完全说明，长崎素世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坐起跪着爬向那个怀抱。明明以体型而言，该是长崎素世将对方拢在怀中，但这份被包裹的感觉却更让人心安。

　　同款不同色的睡衣穿在两人身上，不过丰川祥子有着睡前看会书的习惯。而长崎素世喜欢靠在丰川祥子肩膀上一起看，其实并非想看，而是追求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

　　本该一夜无梦睡到天亮自然醒的长崎素世却在半夜陡然醒来，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却空无一人。仅剩的一点睡意也被消磨殆尽，“小祥？”漆黑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应，绝望与恐惧笼上心头。

　　“一直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真是不像话。”或许是幻觉在作祟，长崎世听到了自己和丰川祥子叠加，如异口同声的说着。“不，不要！不是的…不是的……”长崎素世将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头。嘴上低语喃喃不时惊呼反驳着。

　　“素世？”丰川祥子端着水杯回到卧室看到的正是长崎素世怪异的模样。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丰川祥子上前将长崎素世环抱在怀中。

　　长崎素世好久才缓过神来，疲惫的扯出一个滑稽的笑容：“小祥，你刚刚去哪里了？刚刚醒来没看到你… 我好害怕……”仿佛想要确认这是否还是幻觉，长崎素世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想要以痛觉确认。

　　只是抬头想要去看那双金色的双眸时，却被阴影遮盖。正欲张嘴却被对方一句话噎着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即使这样，也还是不愿意醒来吗？”

　　长崎素世瞳孔紧缩，大叫着似乎想以音量将此事盖棺定论。“不要！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是真的……”

　　为逃避现实而甘愿沉沦的主人，为自己制作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看似被掌握的人实则掌握着剧中的所有人的剧情走向，不符合的剧情会被女主角兼导演修补。

　　但只要是梦，终有一天会被清醒与遗忘。可长崎素世却还是想要拼命记住还是想要不留任何余地。

　　那天长崎素世醒来时病房来了很多人，重感冒引起的高烧与重重心事叠加让长崎素世沉睡不醒，mygo的大家都有来看望。千早爱音说了很多话，椎名立希说着是灯特别提议今天还想来看你，但也不忘关心着长崎素世的身体以及让千早爱音安静点别吵到病人。

　　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长崎素世笑着而后泛出几分失望。

　　即使这样，也不愿来见我吗？

　　连忙着工作的母亲也来了医院好几趟，关心着长崎素世的身心健康。

　　一连几天的等待却等来了另一位淡绿色头发的同班同学，“好好休息。身体，还好吗？”慰问品被放在床头柜上，但若叶睦似乎并没有久呆的打算，所以并未坐下而是站着询问。

　　“嗯，好很多了哦，不用担心。”长崎素世笑着回应着。

　　“出院时间，有定下吗？”若叶睦难得继续追问道。

　　”下周二。”长崎素世不知道她问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给出了回复。

　　“嗯，好好休息。”说完若叶睦转身离开了病房，再一次这间病房只剩下长崎素世一个人。

　　就在出院前一天，在长崎素世终于放弃等待与期望的沉沉睡去后。在清晨第一束阳光还不曾照进房间时，白裙蓝色的少女一步一步走进这间空旷的病房，慰问品与信纸被一同放在床头。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床上人有了声响，而后才转过身去。她张开嘴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长崎素世其实从对方进门开始就早已醒来，她知道来的人是丰川祥子，明明她一直在等待对方的到来，可这一刻真的来临后却只能相对无言。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只是她想不到丰川祥子真的会来，她想过可能，但还是不知所措。

　　但那句话长崎素世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丰川祥子那时究竟和自己说了什么。像道歉像好久不见像道别像祝福像狠话像情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那封信纸上没有其他，是一份曲谱。是一份双吉他，贝斯加架子鼓的曲谱。这是丰川祥子送给她的一份出院礼物，上面没有歌词。像那个转过身的声响，需要自己去谱补歌词。

　　长崎素世出院这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早早的拒绝了朋友们的出院陪同。也是在以对丰川祥子的了解做下的最后一次下注，所幸没有一败涂地。　　

　　那封曲谱长崎素世并没有拿出来。她想，我们就该这样互相亏欠，爱恨交织，不需要任何事物去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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