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粑粑什么时候回来啊？”

忙碌的斯大林格勒闻言捂住了额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光荣就会每天晚饭前准时出现在克里姆林宫顶层的办公室，然后静悄悄地走近到一旁，再弱弱地问上这么一句。

不是……你凭什么叫我麻麻……

虽然只要扭头看见斯拉瓦酱的脸庞，丝黛琳就再也提不起脾气，但这种称呼每次都会让她忍不住发起无名火。

算了算了，丝黛琳摆摆手。都是克里姆林那家伙造的孽！作为一个坚守诺言的舰娘，她在答应克里姆林帮忙照顾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这样的场面了。丝黛琳转过头迎上俯下身的斯拉瓦，合上笔帽，像往常一样回答：“很快，很快了，等到任务结束……”并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整整一年了老大，明天就是斯拉瓦酱的一岁生日了，难不成要我跑到波兰去宴请那个牛了我的铁血臭老太婆？苏卡，甩手掌柜的黑历史+1！

丝黛琳离开座位，嘴里含糊不清地尽是一些对克里姆林的抱怨，当她发现自己的个头只到斯拉瓦的胸部的时候，眼神里的哀怨更重了。“又长高了么，孩子？”

斯拉瓦露出平静的微笑。“是的，不过我的建造状态已经接近完成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

一年了，斯拉瓦发育的速度就像栖装的自由轮一样，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瞬间变成懵懂可爱的小萝莉，等丝黛琳亲自接手她的教育的时候，她已经像西伯利亚边疆区的小白杨树一样亭亭玉立了，那时候她才几个月大？好像是三个月？三个月和丝黛琳一样高，五个月和屎壳郎一样高，半岁的时候就出落得像个战列舰，上上个月连身材也开始成熟起来。丝黛琳亲眼见证着那一双玫红和湛蓝的异色瞳从充斥着好奇与雀跃到沉静而无波，看着她覆盖着白丝的双腿从可爱的肉乎乎变成纤长而性感，看着她的五官脱去青涩和稚嫩，看着她雪肤玲珑腰身窈窕，看着她个子长高而亮银色的发丝却越垂越低……

夕照下，斯拉瓦的身后映出五尺流金。她总是静悄悄的，话很少，长大得这么快，让丝黛琳也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与她从里到外透露出笨笨气息的傻乎乎甩手掌柜麻麻不同，光荣总是收敛身形，默默速行，目光下垂，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那呆呆的有些笨拙可爱的目光是不是某种掩饰，谁也说不好。

“炮术训练完成了？”

“是的，从主炮塔组装完毕开始就在进行了，已完成校准，初速度880m/s，最大误差范围……”

咔哒，咔哒。晚间的风流过，脚步在走廊里回响。斯拉瓦的声音就像是木琴敲响的平均律，丝黛琳不由得沉浸其中，看着她随手投映出的实弹射击影像，心中充满了欣快的满足感。作为整个北方联合首屈一指的神射，她的第一个学生就有青出于蓝之势了……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丝黛琳在电梯前停下，手悬在半空。“斯拉瓦，向后转身。”一如既往平淡而不容置疑地下达了命令，她仔细聆听着身后那个孩子的动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

轰鸣中，三座电浆磁轨炮骤然闪现而出，击碎了四周的墙壁，电梯门被丝黛琳一瞬间击碎，她向后跃起借力攀援在吊索上，炮口的辉光与沙尘遮掩了周围。强力的电磁脉冲在她双眼亮起的刹那晕散开来。护盾击破，光学探测反制，低频段全数压制完成，三束聚能的辉光指向一点，丝黛琳纵身突进，势如万吨钢铁巨兽，冲击波四散发出了连串的音爆，碎裂的混凝土与石材绞为齑粉。承力的钢缆一丝丝迸裂开来，整个电梯井在一瞬间受到连带被扯得寸寸崩塌。功率全开的舰娘引发的震荡驱散了尘埃与残渣，丝黛琳扬起手臂，破空的利刃闪耀了极短时间的光晕划破半空，直指目标点处她感应出来的智能核心——闪烁着红光的能量矩阵，智慧魔方。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丝黛琳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她的能源依然处于最大功率泵出的状态，这使得她的智能维持了正常，而作为自体延伸的舰装，乃至整个环境，已经陷入了异常的静滞中。炮口的辉光凝滞了，挥出的刺刀悬在空中纹丝不动，丝黛琳只得眼睁睁看着面沉如水的斯拉瓦跨出一步，伸手按住了她贫瘠的胸口。

不，你继承了她的意志，你是我们的同志，你不能——

一瞬之间时空又恢复了运动。克里姆林宫完好如初，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而丝黛琳却依然处在无尽的恐惧与引擎过载引发的疲劳中，只觉天旋地转。感知初步恢复时，她感受到自己正倚着墙，无力地向后靠着，低下头便看见了斯拉瓦白净的右手。那只手褪去了手套，按在她的胸口，牵引着一束蓝色荧光。

只要斯拉瓦稍稍用力，丝黛琳就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消散在虚空中。

“果然……很好用呢，”闪烁的光芒中斯拉瓦的笑靥就像沾染了两粒血滴的白玫瑰，“麻麻一下就被光荣握在手心啦……”

为什么……

忍受着浑身能量被抽干的麻木与无力，丝黛琳凝聚起最后的力量，逼迫着眼皮抬起，涣散的瞳孔努力对准斯拉瓦……

为什么……传承的心智与终日的教育，也不能改变……改变？对，真正的红海军战舰生而像她丝黛琳一样，坚定，忠诚，对同志像春光一样热情直白，对敌人像秋风一样强硬冷酷。斯拉瓦不一样，她生来并非如此，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光荣酱只是害羞不爱说话，可出于政工干部的直觉，丝黛琳似乎早已觉察出斯拉瓦的不对劲，只是始终不愿意相信……

是了，塞壬在底层指令里写了什么呢？两个僭借龙血铸就自身的勇士，怎么就不会诞下恶龙呢？只是，她装的可真好啊……

“为什么，”丝黛琳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死死盯着斯拉瓦，试图让涣散的灵能稍稍汇聚，形成微不足道的涟漪来振起斯拉瓦的心弦，“为什么……背叛于我？”

斯拉瓦狂喜的神情忽然凝滞了。丝黛琳终于宕机了，失去一切动力瘫痪过去，又失掉了斯拉瓦的支撑，顿时失去高度滑落在地。在回响的撞击声中，好像混杂着清脆的哭喊……

“你还未曾回答我，孩子。”

丝黛琳昏迷过去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短的多，这一切更像是一次十倍乃至九倍满功率出力后载荷过度引起的保护性系统中断。重新启动后她一下子意识到，这里是她平常办公时使用的小小休息室，简陋而局促，斯拉瓦蹲在小床边手足无措，好像不敢靠近她，可促狭的空间又不容斯拉瓦离得更远了……

斯拉瓦很害怕，在发抖，在哭。这样的反应不说明问题，丝黛琳心想，是鳄鱼的眼泪吗？斯拉瓦双手抱头，细瘦的手背上绽出了青黑色的仿生血管，手指像痉挛了一样摩擦着脑袋顶，柔顺的银丝颤动起来，变得纷乱不堪。

没听到吗？丝黛琳略微有些尴尬，轻轻起身，犹豫了一下，抬起右手覆盖在斯拉瓦的头顶上。这是一个能够瞬间进行人格与舰体毁灭的威胁性动作。1.0e-8s，没有因惧怕引起的微动作如颤抖；0.7~0.6e-7s，没有掩饰性的过度反应；0.5e-6s，仍旧处于僵直的无序动作中。暂时排除嫌疑。但标准审讯过程和忠诚度鉴别需要完整进行。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丝黛琳的语气很平静，声音中却隐隐带着无机质的灵能回响，红色的瞳孔里有炽烈的火焰升腾。死机的斯拉瓦终于有了响应，她无意识的抽动停止了，好似突然意识到丝黛琳在面前的存在一般——

“呜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终究是8万吨的战列舰，仅仅是起身的力道就将丝黛琳掀翻在床上。斯拉瓦紧紧拥抱着娇小的麻麻，拼命贴紧她的脸颊，高大的身材把丝黛琳死死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硕大的孝心几乎将她挤得喘不过气。

“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啊！”猝不及防的丝黛琳一边在心里默念《共产党宣言》压制对女儿蠢蠢欲动的305主炮，一边拼命伸出手捧住斯拉瓦的脸使劲拍击，想要让她清醒一点。好一会斯拉瓦终于恢复了理智，发出害羞的呜呜声，试图悄悄理清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发现做不到，只得用力锤了一下床铺，勉强用手肘支起身子，涕泗交横的面庞上罕见地出现了难为情的绯红。

“就是……那样的动作，”斯拉瓦把手抬到丝黛琳的胸口，虚空抓握，“我本来以为麻麻会很喜欢那个……”

什么？什么跟什么？迷糊了一下，丝黛琳愣住了，忍不住嘴角一抽。

谁会把自己的心智魔方交到别人手里弄到濒临捏爆的边缘啊？

这个真的有！

还是她自己训练出来的！

丝黛琳眼前浮现出有史以来红海军个子最高、胸最大、火力最强却也是最混蛋、最笨、最弱受的旗舰的身影……

她明白了。

曾经的克里姆林怕疼怕受伤，爱哭又打不准，气得斯大林格勒发明了一种新的训练方法，让她能勇敢地面对漫天炮火，能时刻克服恐惧、肩负起冲锋在前的责任——让她的魔方被丝黛琳抽出，持续体验濒死的无力。特训起作用了，哭包索维茨卡娅长大成了旗舰克里姆林，副作用却是丝黛琳意想不到的——

那个笨笨的弱受，她竟然上瘾了……

“你就这么喜欢，被我捧在手心里吗？”这是某一次事后烟的时候，丝黛琳坐在办公桌上嫌弃地踩踏着索维茨卡娅的脸，一边养护炮管一边说出的无心之语，而当时克里姆林还处在魔方被抽离的后遗症中，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快感轻轻抽搐着。

狗日的内务部，这也记下来了吗？丝黛琳仿佛已经看到那只可恶的屎壳郎装作不小心把相关记录透露给斯拉瓦，误导她，让她以为这是丝黛琳的特殊爱好……监控警报，警卫巡逻，都是谁取消掉的？谁教唆她发动突然袭击……借口丝黛琳都想到了，“给麻麻展示新的时停技能，一个惊喜”，多么合理，只为了一个乐子，一个让端坐在冰山上的王座上的钢铁政委丝黛琳丢人的乐子？

硬了，拳头硬了，但是在对那只臭不可闻的屑屎壳郎重拳出击之前，先要解决眼前的光荣酱……

这样一个呆呆的，笨拙而纯良的孩子，可不能让她沉没在自责中了。

“唉……”

丝黛琳好不容易在巨大孝心的压迫下鼓足一口气，发出一声长叹。慌乱的斯拉瓦急忙抬头，丝黛琳趁机抽离身子坐起来。她向着趴附在床上的斯拉瓦张开双臂，斯拉瓦的眼神中明显出现了犹豫，随后还是刻进骨髓的依赖占据了上风，她慢慢坐起，一点，一点伸出手，慢慢沉浸在丝黛琳不够宽敞又有些硌的怀抱里，不知为何竟然失态地发出舒服的呼呼声，让“母性大发”的丝黛琳险些压枪失败。

“想给麻麻一个惊喜？嗯？”

“唔唔唔……”斯拉瓦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你还是任性地做了错事哟，”丝黛琳的声音几近微不可闻，气流拂动着斯拉瓦的鬓发，将这推女屑母的心意传进斯拉瓦的脑海里。“犯错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不是么？”

丝黛琳的双手娴熟地拆解着这孩子同她那个负心的母亲有九成相似的装甲，船壳，上层，炮盾，炮座，主装带，核心区挡板……厚重的冬季礼服散落在地上，瘦削的斯拉瓦抱着她那和两位母亲一样傲人挺立的大莱莱害羞地低着头。丝黛琳终于连防雷带和核心区顶板也卸掉了，看着垂下的长发影影绰绰遮挡着欲拒还迎的斯拉瓦，终于露出了獠牙，放弃了压枪，一把将未经人事的光荣酱搂进怀里。作为“惩罚”，她狠狠地在斯拉瓦的脖颈和锁骨上留下了几枚公章作为“行政审批通过”的标志，然后埋进女儿高耸的孝心里狠狠吸了两大口，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要知道屑克里姆林白长那么大个子，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却恨不得比她的鞋跟还低！那两座重甲覆盖的SM-45炮塔丝黛琳眼馋很久了，从来没有吸到，谁知道到头来竟然只能拿她的女儿当代餐……

“麻麻，这就是……惩罚么？”斯拉瓦从面颊到耳根都已经红的可以和她的眼瞳媲美了，她强行压制着心头麻酥酥的挑拨感，问出了今天最后、也是最蠢的一个问题。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丝黛琳似有不满，抬起眼剜了斯拉瓦一下，那里面快要满溢出来的酥麻软媚的小爱心一时震住了斯拉瓦，她说不出话。

但主炮的反应是实诚的。

低着头的丝黛琳感受到了小女孩的变化，露出满意的笑容。成色不错嘛，虽然口径稍微不足，但穿深肯定不是那些老女人能比的！

“还有，以后不许那么叫我，”老练的丝黛琳嗓音也跟着腰身软了下去，竟然有几分鸢尾贵妇娇嗔的味道，“我才不是你的麻麻，你管那个负心汉叫去。”“好的，政委同志，”斯拉瓦被丝黛琳磨得大脑短路，不由得脱口而出，就像新兵应答教官一样。气氛尴尬起来的瞬间斯拉瓦刚想开口道歉，就被丝黛琳立起的手指挡在了唇前。

“别这样，我说了要称职务，”丝黛琳轻声笑起来，“你可比那个负心混蛋的弱受样子强多了，今天我就奖励你去一个那个混蛋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她的小手牵着斯拉瓦的大手，慢慢沿着她的腿一路向北，卡在了腰际的裤袜边上，指点着它一点点把可口诱人的白丝翻卷褪下，再引诱着它搭上了丁字裤的系带，最后把它按进了注水的核心舱里。

丝黛琳的眼睛和她的舱门一样覆盖着亮晶晶的薄雾。她已经忍不住了，但想要引诱害羞的斯拉瓦主动兽性大发的欲望驱使着她忍耐住，去点燃最后的薪柴。她俯下身，在低着头的斯拉瓦来得及挪开眼神之前含住了那尚未经历过实战检验的406mm主炮，用唇舌为它褪下防尘套，驱动着装弹机和扬升器为它做好战斗准备。从未想象过这种场面的斯拉瓦发出了尖锐的汽笛声，两股蒸汽从她的耳朵后方升起，而优良训练、准备充分的主炮组也迅速响应，在一秒钟内就对着丝黛琳发出了齐射，大破她的船首核心区。

手扶着软倒的主炮，说不出话的丝黛琳拼命忍住咳嗽，摇了摇头，对斯拉瓦露出一个看杂鱼的眼神。那一瞬间斯拉瓦凌乱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酷、锐利和平静。

“明白了，政委同志，主炮射击训练即刻追加。”

北纬五十五度的漫漫长夜里，恶劣天气条件的极低可视度火炮射击进阶训练，绝赞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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