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直播间的打赏好多哦！“由奈突然搂住文静的脖子，向他展示手机上的数据："静静要不要和我组固定搭档？等会儿开着直播一起洗澡吧~"

"浴、浴室就算了…我该回去整理餐具了！"文静胡乱抓起新的围裙往身上套。

由奈噗嗤笑出声："静静太容易害羞啦，这是最可爱的~"她扯下湿透的胸垫随手一抛，"今天效果真好，我要回去剪精彩集锦！"

逃出更衣室的路上，文静的智能缎带还在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刚才的荒唐行径。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混杂着精液甜腥和由奈香水的气息从鼻腔里驱散。

正厅的灯光已调回正常亮度，最后几桌客人正在享用宵夜套餐。文静将剩着司康饼的盘子撤下时，听见边上两位白领女性低声议论："那个黑发女仆好可爱，是新人吗？"，"想看她被欺负到哭的样子…"

他端着餐盘的手指微微发颤，智能缎带似乎感应到波动又开始收缩。

深夜的咖啡厅像座沉睡的城堡。打烊前的清洁工作反而成了救赎。文静用力擦拭着瓷砖缝隙，漂白水的气味终于盖过了心头萦绕不散的怪异。

他拧开淋浴隔间的花洒，热水冲刷着身上的疲惫。隔壁传来可可哼唱少年动画主题曲的跑调歌声，蒸腾的水雾里忽然飘来她戏谑的问话："由奈刚才到处说你的事哦。被导尿管插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兴奋呀？"

"可可姐！"文静慌忙把浴帘拉紧，智能缎带在雾气中泛着微光，"我、我只是帮忙…"

"放松啦~"哗啦水声中传来拍打肌肤的声响，"干活要乐在其中才不会太累。"

更衣室里，娜娜对着镜子检视着自己的胸部。莉莉则在检查排班表，黑色西装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王子大人回来了~"由奈套着宽大的卫衣蹦到文静背后，湿漉漉的短发翘起呆毛，卸妆后露出的是清秀的少年脸庞，"直播间的大家都说想看魔法少女出道~还问你那个锁是哪里买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筱晴小姐送的，说不定我们大家都是她们play的玩具呢。”穿着内衣的可可伸出手来捏了捏文静。文静的脸在哄笑声中涨得通红，明明他只是抱怨过一次，咖啡厅的大家已经笃定自己和筱晴学姐关系不一般了，虽然...他也没法否定。

"别总欺负新人啊。"小夏换上了运动服，脖颈处的淤痕被高领遮住大半，"静静今天第一次去风俗区帮忙，你们好歹教点有用的。"

“第一天上班就比由奈干练了，还用教吗？”娜娜在背后轻笑道。

“娜娜姐！”由奈一招龙爪手隔着连衣裙捏住娜娜的胸部，可可和莉莉则在一旁讨论着新款的情趣玩具。

文静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成了某个不可思议的姐妹会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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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空间的妖精菲丽丝被几条白色光带束缚在半空中，繁复的洛丽塔长裙下，白丝长袜包裹的双腿悬垂着，足尖时不时因电流刺激绷成优美的弧线。她银色的双马尾在数据流中飘荡，发梢闪烁着星屑般的光点。

【店长大人今天也好美！】

【白丝prprpr】

【打赏打赏，调整一下姿势】

缠在她腰间的光带突然分裂增殖。更多光带蛇行缠上大腿根。

"啊…"菲丽丝轻轻抽气，她的大腿被光带向后吊起，像是正在展翅的天鹅，已经被光带缚在头顶的双手则成了曲颈。虚拟形象完美地模拟出肌肤被冰凉触感刺激时的反应，被摄像头放大在直播画面上。

【再来一根！】

【上电击棒！】

【电子章鱼出击！】

金色的电击棒闪烁着蓝色电弧，轻轻抵在她大腿内侧。电流的模拟触感让菲丽丝的身体猛地一颤，酥麻感瞬间沿着神经扩散，银色的双马尾随之晃动。

小小的机械章鱼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触手缠住菲莉斯的腰肢。其中一根触手径直钻进吊带袜内，在贴合的光滑布料下顶出清晰的凸起轮廓。另一根沿着银色双马尾攀爬，尖端分裂成细小的吸盘开始吮吸耳垂。电击棒上下游走，时强时弱的电流让她身体发软，在空中不停摇晃。

"请…请温柔一点…"她咬着下唇请求道，但触手已经毫不留情地钻进了裙底。白丝内裤被粗暴地顶开，今天的菲丽丝虽然仍是扶她形态，不过平时用来吓唬观众的18cm大根换成了娇嫩可爱的粉白小鸟，在触手的逗弄下不住晃动。

【今天是可爱迷你鸡诶~】

【扶她晓击霸！】

筱晴的同款呢，现实中的菲丽丝微微嗤笑。她正头戴VR头盔躺在宇诺集团的休息舱内，身体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传导装置将每一分虚拟触感都精准地传递到她的神经末梢。

【想看强制泌乳！】

大额SC触发了特殊效果。触手撩过菲丽丝的胸口，露出饱满的乳房。乳尖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渗出奶白色的液体，顺着胸前的曲线滑落。

"不…请不要看…"虚拟形象羞耻地扭动着身体，但光带的束缚让她无处可逃。触手趁机加大了抽插的力度，电击棒也移到了乳尖，高频电流刺激下，泌乳的速度骤然加快。

两枚粉红的虚拟跳蛋凭空出现在她脚心处，菲丽丝的脚趾猛地蜷缩，将袜尖撑出可爱的皱褶。身体的各处敏感点被全面进攻，快感与痛苦模糊地交织在一起。

【今天的妖精小姐超萌诶】

【店长湿透了！】

【白丝都变透明了】

丝袜确实已经湿透，紧贴在腿上显出肉色。裙摆下不断滴落的液体在虚拟地面形成一小滩水洼。妆容因模拟的汗水而有些晕染，银色的双马尾散开了几缕，贴在她的脸颊上。

【湿漉漉的更诱人啦】

【再来点花蜜】

虚拟空间里飘起甜腻的香气，粘稠的花蜜顺着菲丽丝仰起的脖颈流进乳沟，在胸口留下妖异的淡金色纹路。肌肤肉眼可见地泛起潮红。虚拟妖精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水雾氤氲，睫毛轻颤着垂下。

"呜…感谢您的…礼物…请适度…"她的声音比平时轻柔许多，这也是训练的成果——在最不堪的时刻，反而越发保持优雅的仪态。

【被玩坏的样子也好康】

【再多打赏点！】

催淫花蜜的效果开始显现。菲丽丝被丝带束缚的手腕轻轻挣动，大腿不自觉地摩擦起来。模拟出的体液分泌量远超现实，雌雄同体的性器同时渗出透明的爱液，从半空中不断滴落。

"请…请诸位稍待…"她的声音带着微喘。

【啊啊啊！这个语气！爱了！】

【妖精小姐好淑女】

【淑女的堕落才最美味！】

更多的花蜜流下，脚心的虚拟跳蛋频率陡然加快，光带将她的双腿拉开成迎风展翅的舞姿，小腿的曲线在白丝下绷紧。私处完全展露给了观众，泛着粉红色泽的性器敏感得几乎无法承受任何触碰，就在这时，一根虚拟探管缓缓探入花穴。

“呜…嗯…进来了...”她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

【好棒！妖精小姐忍耐的样子！】

【更用力点！看她能忍多久！】

探管在体内旋转搅动，每一次深入都带来被填满的实感，和更难被填满的瘙痒欲望。温热的液体顺着胸脯肆意流淌，模拟的汗水和泪水模糊了眼中的世界。

“请…请等一下…”她试图调整姿势，却被束缚得更紧，眼神已经涣散。电击棒再次击中乳峰，剧痛与快感瞬间交织，菲莉斯的身体在空中猛地抽搐。乳尖在电流刺激下喷溅出更多乳汁，银色的发丝因为痉挛而混乱地甩动。

“啊，哈…不…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店长大人发情了！】

【再多给点花蜜！】

成倍的花蜜流下，泌乳量达到峰值，乳房因为过度刺激而通红。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叫嚣。虚拟皮肤上的光晕变得越发炽热。

“哈啊…要…熔化了…不，不要停——”虚拟身体的每一寸感官都因为催淫花蜜和疯狂的刺激而放大到极致，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绝望的快感，双腿拼命绷紧，将探管夹得更紧。

【高潮要来了！】

【我TM射爆！】

【快射！快射！】

缠满腰腹的光带在她小腹位置编织出蔷薇花形的金色牢笼，所有的刺激在这一刻达到顶点，光带束缚下的身体像被拉伸到极致的弓弦。

“啊——————！”

一声带着极致痛苦与极乐的叫喊从虚拟形象的口中发出。菲丽丝被光带摆成跪姿，双手被迫交叠在胸前作祈祷状。一束圣洁的白光从天窗照射下来，虚拟观众们的名字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如同神赐的恩典般涌入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店长受孕成功！】

【球球你给我生小妖精！】

【哈哈哈哈哈！】

"非、非常荣…荣幸能承载各位大人的恩赐…咿！"菲丽丝仰起头，银发如瀑般垂落。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裙摆下的白丝双腿紧紧并拢，足尖绷得笔直。裙子变得更加透明，一个闪烁着微光的小小符号正在子宫的位置浮现——那是受精卵的图腾。神圣与亵渎交织的快感让她的表情夹杂痛苦和愉悦，唇角却仍保持优雅的微笑。

当最后一点金光没入体内，菲丽丝无力地向前倾倒，被光带轻柔地托住。她的银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裙装更是湿透了大半，乳尖仍在滴落液体。但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她又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行礼：

“感谢…各位…。”她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却又保持着奇异的镇定，"菲丽丝…会好好孕育这份心意的…"

【啊啊啊！结束了！】

【店长大人辛苦了！】

【下次来点产卵PLAY？】

“好了，现在是念SC的时间——”好整以暇的菲丽丝重新悬浮在粉色星云背景里，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却已经换上了标志性的坏笑。

【啊啊啊雌小鬼回来了！】

【店长大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的淑女去哪了！】

"哈~什么叫淑女去哪了？"她翘起二郎腿，被白丝包裹的足尖在空中轻点，故意让观众看清裙下若隐若现的湿润痕迹，"我不就在这里吗？你们这群变态，稍微客气一点就得寸进尺~刚才打赏最多的那几个，特别是那个说要我生小妖精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哦~"

"感谢‘妖精小学在哪里上’的SC~"她用甜腻的声线念道，"'店长今天的表演太棒了'——哼！才不是表演呢！人家可是真的被你们玩到…"她突然捂住嘴，脸颊恰到好处地泛起红晕。

【傲娇了傲娇了！】

【明明刚才还很享受！】

【再来一次！】

"谁、谁享受了啊！"菲丽丝气鼓鼓地跺脚，却牵扯到敏感部位而轻哼一声，"呜…都是你们害的…"

她随手召唤出一杯虚拟奶茶，搅动着里面的珍珠："说起来，今天的新人观众好多呢~要不要姐姐教教你们怎么正确打赏啊？"她眨眨眼，"比如…当我说”不要了，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的时候，才可以插入…"

【店长在教坏新人！】

【不愧是雌小鬼！】

【已经学会了！】

一堆SC又在虚拟空间里降下，化作金色雨点砸在她身上。

"等等！这群变态怎么突然这么热情！"菲丽丝手忙脚乱地躲避着，"刚才不是玩得很开心了吗！啊！别、别打赏了！人家真的要坏掉了啦！"

【就是要看店长坏掉！】

【刚才的优雅都是假的！】

【这才是真正的菲丽丝！】

菲丽丝又承受了一番轰炸，继续道：“接下来是这位‘魔法少女☆真爱’观众的SC：‘请问店里的魔法少女什么时候出道？联动大期待！’”

她对着虚拟镜头翻了个白眼，液态金属质感的乳房被晃成滑稽的形状：“嗯？La Petite Fleur的魔法少女不是已经有我了吗？喂，评论区那些‘少女？’是什么意思？加上这个问号是想要被压扁吗？“

评论区疯狂滚动着【少女？】，【装嫩失败！】，【想再看魔法少女店长被触手玩坏！】菲丽丝比了个中指："想看我穿魔法少女装至少该把钱打到位吧！"

念完SC后，菲丽丝伸了个懒腰，身躯在镜头前舒展："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记得订阅哦，也欢迎线下光临La Petite Fleur！下次见~"

虚拟形象消失的瞬间，房间亮起柔和的灯光。菲丽丝摘下VR头盔，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接受圣杯计划以来，她每天都要进行漫长的认知重塑治疗和身体机能调整。改良版乳房因姿势改变泛起涟漪般的颤动，曾经夸张的G罩杯已被替换成符合淑女标准的D杯，乳晕的颜色也变得如樱花般粉嫩。新的填充物与原生脂肪几乎没有差别，触感比之前要柔软自然得多，却少了那份饱胀的充实感。过去那些作为风俗业者进行的极端身体改造，正一一被宇诺技术所替代。

只是，直播时还得维持另一种人设——宇诺集团的认知重塑疗程可以修改她的语言习惯，却改不掉观众的期待。

"菲丽丝姐！"克莱尔的声音伴着虹膜认证的绿光透进门缝，"今晚我加班，一会儿借你的休息舱睡啦~"

克莱尔已经换上印着卡通兔子的睡裙，铂金长发扎成慵懒的团子，与平时的名媛姿态大异。菲丽丝接过帕芙洛娃蛋糕时，克莱尔的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圈。自从成为圣杯计划的受试者，她们的关系变得微妙地亲近——克莱尔会边记录数据边聊少女心事，像是在寻找某种闺蜜或者姐妹情谊，而菲丽丝也不介意在这个太平间一样的地方有个伴。

"大小姐连着熬夜两天，是体验社畜生活？"菲丽丝觉得克莱尔好像格外地容光焕发。

克莱尔突然扑到休息舱边，周身释放出青苹果香氛："因为姐姐终于认可我了！"

"哪个姐姐？上次不是说美智子满脑子只有色情…"

"别提她了，美智子只会添麻烦。"克莱尔撇撇嘴，"是篠宫姐姐哦！姐姐给我擦干头发哦！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啦~但最后叫我'妹妹'了呢！"克莱尔兴奋地转了个圈，睡裙下摆飞扬。

”篠宫...篠宫晴吗？她认你是妹妹？”，菲丽丝的勺子僵在半空，认知重塑程序立刻介入，将惊愕转化为得体的微笑。

"是哦，跟家族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姐妹。菲丽丝姐也知道的，篠宫姐姐是个大傲娇，让她松口真的好难哦。"

菲丽丝知道筱晴和克莱尔的家庭联系，但以菲丽丝对筱晴的了解，她绝不至于会念什么姐妹情分。此时这个宇诺集团的大小姐像追星族般谈论那个憎恨家族的阴湿角色，在菲丽丝看来实在太过魔幻。

她用叉子戳着蛋糕上的草莓，表情训练让她的微笑始终维持优雅的弧度："就算你被利用也没关系？"

"被利用也好呀。篠宫姐姐需要的话，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可以拿去用的。"克莱尔舔掉指尖的奶油，"就像圣杯计划使用了你我的身体，都是让世界变好的途径嘛~"

这大小姐好像是认真的，菲丽丝将原本的讥讽咽回喉咙："但是，筱晴的话，大概没法去对等回报你的感情。“

"没有关系哦！姐姐她抱我的时候，叫我妹妹的时候，给我吹头发的时候。"她突然抓住菲丽丝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呢！"

"你们…有过亲密接触了？"菲丽丝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剧烈心跳，她作为风俗店长本来应该用更直白的词，现在却自然地选择了得体的用语。

克莱尔突然凑近，青苹果香氛裹着热息扑在菲丽丝耳畔："篠宫姐姐的身子冷得像水晶呢，不过反而更让人想把她捂热…"

筱晴和克莱尔上床？那个在床上像个死人的超级性冷淡？菲丽丝看着克莱尔眼里跃动的热情，猜想实际的情况大概并不是克莱尔以为的那样你情我愿，但指出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圣杯计划…"菲丽丝转移话题道，"你觉得筱晴会怎么看？"

"我已经让姐姐知道了，她并没有反对，但大概…有一些保留。”克莱尔覆上菲丽丝的手：“所以我们才要加油哦！我想成为姐姐能依靠的人，给她展示跨性别者真正的可能性。"

”可能性啊...“如果那些相处的日子教给了菲丽丝什么关于篠宫晴的事实的话，那就是，那个人最擅长，把她称作”自我欺瞒“的那些可能性撕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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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站在社区中心门口，捏着薛女士给的宣传册犹豫不决。他特意穿了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只是戴着那条项圈作为装饰。玻璃门映出他纤瘦的身影，恍惚间竟比女装时更像在角色扮演。

天花板上垂下的彩虹旗与粉蓝白旗帜让他脚步顿住。大厅中间的圆桌旁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涂着精致妆容的中年妇人正在补口红，穿JK制服的少女摆弄着裙摆，大学生模样的女孩穿着彩虹色的t恤。投影仪在幕布上打出"听见你的声音"的艺术字。

"新朋友吗？这边领胸牌哦。"

Cisgender？Ally？Questioning？Genderfluid？文静看着那一列牌子上他看不懂的英文字母有些发愣，唇间不自觉飘出了女声的"呃..."

看着他的目光聚焦在男性人称代词上，戴彩虹胸针的志愿者热情地为他递上了胸牌，文静接过时发现写着"FTM（He/Him）"。

"不用紧张，第一次来可以先听听大家的经历，可以按着名牌坐，也可以随意坐到没有标志的地方。"

文静别上名牌，走到听众席中标着FTM的地方坐下。茶话会的暖场音乐渐弱，投影幕布上不断变换的彩虹波纹变成了幻灯片，主持人敲了敲玻璃杯："让我们先请小南分享她的故事。"

穿水手服的嘉宾站了起来："我小时候总偷穿妈妈的衣服，把床单裹成婚纱……"她摩挲着腕间的手链，"去年生日，男朋友送了我一条真正的裙子，拉链卡住后背，他帮我拉上的时候，突然就哭了。"

文静的内心微微一颤，想起第一次和学姐一起逛街时的经历。那种悸动是否就是台上的人描述的东西？

之后，一位中年人讲述着中年危机时才发现自己是困在男性身体里的女孩，在面对内心渴望的挣扎，另一个大学生模样的FTM则分享了他怎么学会面对在校园中遭遇的歧视。"下一位是娜娜。"主持人话音刚落，文静差点被矿泉水呛到。刚才背对着自己的娜娜从圆桌边起身，走到麦克风前。

娜娜穿着碎花连衣裙，胸前挂着“MTF（She/Her）”的牌子。扫视过听众席时，两人视线相撞。娜娜微微一笑，文静知道之后又有的要解释了。

"我…我从小在体校训练。"娜娜的声音经过麦克风处理更显柔美，"队友们说我是娘炮，往我柜子里塞卫生巾...”

文静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在咖啡馆能系出完美的蝴蝶结。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娜娜常在更衣室待得那么久，并不只是摸鱼。

"在女仆咖啡厅工作三年了…每天换上制服那一刻，就像蝴蝶破茧……客人叫我'娜娜酱'的时候，比拿到薪水还开心呢。"投影幕布上出现她和菲丽丝与莉莉的合照，听众席传来善意的笑声。分享激素疗程时的效果，她再次哽咽："当我发现胸部开始发育…在浴室里哭了两个小时，因为终于不用再往胸罩里塞东西假装了。"

娜娜结束分享时，文静正看着自己挂的"FTM"名牌发呆。

投影幕布切换成了性别不安诊断标准图表，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推了推眼镜，"性别不安必须与普通青春期困惑区分——DSM-5要求持续六个月以上的强烈不适感…如果不排除其他精神障碍的影响，过早或不恰当的干预都可能带来与期望相悖的后果"

台下开始响起细微的议论声，文静听不懂他们在争论什么，只是想起薛女士诊所里那些泛黄的病例档案。娜娜姐做出的选择...是因为投影上讲的这种不安吗？那我呢？

"接下来是真纪小姐的分享。"

主持人话音未落，角落里站起一个年轻女性，黑色高领毛衣包裹着削瘦的肩膀线条，过长的刘海遮住左眼，露出的右眼带着某种熟悉的疏离感。她胸前的名牌是"FTMTF（She/Her）"，但前面那个FT是用马克笔写上的。

"大家好，我是真纪。曾经是一名跨性别男性。"真纪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初中时我总在体育课躲进更衣室，不是害羞，是厌恶自己发育的胸部。十六岁的时候，我用美术刀在胸口划了十七道。当时坚信只要变成男人，就能摆脱小时候被性侵的阴影。"

投影幕布上闪过她少年时期的照片，剃着平头的少女对着镜头比中指，胸口缠满束胸带。

"二十岁切除乳房时，我以为终于自由了。"真纪解开高领纽扣，露出胸口的狰狞疤痕，原本应该有乳房的位置平坦如荒原。听众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文静注意到娜娜攥紧了裙摆。

"前年冬天，切除后的疤痕开始增生，像是身体在抗议着。"她的指尖抚过疤痕，"它在抗议，说我并不是从女性变成了男性，而是从'被男人伤害的女人'，变成了'被男人嘲笑的怪物'。"

"然后我发现了，真正该被切除的，是那些告诉我女性生来就该怎样的世界。厌女才是真正的牢笼。"她扣回纽扣时，金属纽扣与话筒碰撞出清脆声响，"不是女性身份束缚了我，是我没有理解身为女性的可能性。"

观众席传来椅子拖动的刺响。文静听见有人嘀咕："主办方怎么找了这种人"，”又在偷换概念“，"terf能不能滚出安全空间"，侧前方穿皮衣的青年在笔记本上画着大大的叉。

真纪看着听众席的骚动，加快了语速，说道：”我想说的只有三件事：Transition并不是万灵丹；如果想借手术逃避什么，最终还是会被追上；灵魂也许不是困在了错误的身体里，只是不知道这具身体可以怎么活着。谢谢大家。“

"你凭什么代表我们说话！"前排穿JK制服的MTF突然站起来，"内化的恐跨心理要传染给多少人？"

"请尊重发言者。"主持人试图维持秩序。

"我不代表谁，也尊重所有人的选择。"真纪的声音像手术刀般冷冽，"就像我尊重以前那个，以为切除乳房就能逃离痛苦的自己。"

提问环节的麦克风成了烫手货。前排戴彩虹发卡的女孩大声问道："请问真纪小姐现在认为自己是TERF吗？您知道用自己的言论迎合保守派的后悔叙事，会伤害多少跨性别同胞吗？"

真纪没有立即回答，她微微偏头，用那只未被刘海遮住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会场："当我意识到跨性别对我是一个错误时，我试着上吊。但我忽然想，或许该杀死的是'必须成为某种人'的执念，那是我最后一次身体上的自我伤害。"

文静边上穿皮衣的青年突然用高亢的嗓音问道："您现在选择女性身份，不也是种压迫人的社会建构吗！"

"一切身份都是表演，只要活在以身份给人打标签的世界就无法逃脱。"真纪指了指胸前的名牌，"但至少可以不再自欺说捡来的枷锁才是'真实'。"

"你自己后悔就要否定其他人吗？"娜娜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打了三年工存手术费，现在才能好好生活…"

"我不否定你的经历。"真纪的指尖轻叩桌面，"但我自己的经历告诉我，把‘成为真我‘与无休无止的‘改造身体'划等号，只是驴面前的胡萝卜，把他人的审美刻进皮肤并不是救赎。“

茶话会在混乱中进入茶歇，文静慌忙地赶到娜娜身边。

”娜娜姐，那个，你刚才的分享很感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觉得这安慰比咖啡厅客人点的黑暗料理还难以下咽。

"那个terf根本不懂我们的痛苦。"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不是在做选择题，而是在找活下去的方式…"

文静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想起娜娜在咖啡厅系蝴蝶结时颤抖的手指，又想起真纪裸露的疤痕。哪一种才是真实？或者都是真实的碎片？

"娜娜姐已经很漂亮…"文静说到一半就噎住了——这句话在更衣室里或许只是姐妹间的玩笑，在这却显得无比笨拙。

"我不是为了漂亮。"娜娜的睫毛颤抖着，"只是想要和心里的自己对上号而已！"

“抱歉，突然跟你说这些…”她稍微冷静了一些，“我去补个妆。”

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文静从来都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一个人端着茶杯漫无目的地游荡。

真纪倚在落地窗边啜饮红茶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文静走近时才发现她杯中的液体根本没少——那杯茶只是隔绝他人的屏障。

"那个…您刚才说的…"

真纪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名牌上，忽然噗嗤一笑：”你这是行为艺术？“

文静顿时窘迫起来，他居然忘记把牌子摘了。他刚才已经明白了，FTM指的是真纪这样出生为女性，想要变为男性的人，而像自己这样的情况应该是M...不对，好像也不是。

“如果说女性的灵魂真能居住到男性的身体里，那把这种状态称作FTM好像也挺对的哦，发人深省呢这位先生。”真纪露出揶揄的坏笑。

“我不是故意…”

“我看出来了，你是这个标签世界里的局外人。你看他们。”

文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娜娜正在同类的包围中重展笑颜，旁边的JK帮她修补眼线。另一边，穿皮衣的FTM青年和医生辩论得面红耳赤。

“看到那个戴彩虹发卡的吗？”真纪看了眼会场中的志愿者，“她三年前还是我互助小组的组员，后来说我是个叛徒。”

文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个胸前戴着MTF的标签的女孩热情地分发着传单。

”他们都能找到同类，是不是很棒的事情？“

“那样的话…我又到底算什么。"在这个房间里，文静觉得自己像是个戴着错误标签的闯入者，一团连自己都理不清的困惑。

真纪用茶匙搅动着杯中倒影："这么想要个标签吗？身份证上有标准答案。"

"不是这个意思…"文静低头攥着茶杯，"我穿着女装时…会很安心，也不太喜欢...当男生。但是，又不太像娜娜姐她们那样…"

"你的困惑应该去问给你戴项圈的人。那位调教师没教过你？"

”这个项圈不是学姐…“文静的声音忽然拔高了，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真纪又一次忍俊不禁：

"哦？看来被驯养得很到位呢？让我猜猜，你那位学姐是不是教你穿裙子、戴项圈、用女声叫'主人'，却不解释跨性别，也不讲什么AGP，不讲什么性别不安，不让你找到触手可及的现成答案？“

”你，你怎么知道...“

真纪托腮轻笑："要不要看看匿名版热帖——'如何把学弟培养成专属伪娘'的攻略记录？"

文静的大脑瞬间炸开，真纪笑得更欢了：

"哎呀抱歉，职业病。"她毫无歉意地摆手，"以前当男公关时总得抖机灵哄客人。不过我还挺羡慕你那学姐的呢，能养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下次我也去诱拐个小妹妹好了。"

她将空茶杯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向出口："该说的都说完了，再待下去怕是要被绑上火刑架。"

下半场的茶话会变成了集体疗愈。分享者们讲述着手术后的新生活，改证遇到的困难，融入新性别的快乐和获得新生的解放，听众席不时爆发出掌声和抽泣声，仿佛在用集体的声浪对抗某个看不见的敌人。

当主持人邀请大家写下心愿贴在彩虹树上时，文静盯着便签纸发愣，直到墨水在纸上画出个问号。

他在社区中心屋檐下翻开手机，点开与筱晴的聊天窗口，光标在输入框闪烁良久，终于还是没有写什么。路过服装店的橱窗时，他看着模特身上新款的连衣裙，想起和学姐逛街的经历。是衣服本身就携带着某种性别的编码，还是特定的态度与行为赋予了这种意义？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女装，想要”雌堕“呢...

在书店里盯着那本加缪的《局外人》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莉莉发来的La Petite Fleur工作通知：“今晚人手不足，静静能提前过来下吗~”

小说相关章节：学姐说今天的社团活动是雌堕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