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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六)

小说:食髓知味 2025-09-07 22:25 5hhhhh 3260 ℃

“美梦终究短暂,纵使再不愿意,我们都要投身到为了生存的挣扎里,欲望的泥潭宛如沃土,滋养着名为沉沦的隐疾。”夹杂些许的鸟鸣,初晨已至,从温暖的怀抱里醒来,薰衣草和薄荷的味道都那么熟悉。黑狼的意识逐渐清醒,激情过后虽有些空虚,但略感疲惫的身体却让大脑无比兴奋,都是真的,昨夜的一起不只是虚幻的泡影。休假的最后一夜已经画上休止符,莫向晚知道自己该走了,即使医院不需要自己这一个医生,病人需要,那些患者需要他,陈云更是。望着身边酣睡的爱人,莫向晚只想发自心底的笑,自己破破烂烂的生活里,他一直是温暖自己那一缕光。他俯下身,轻轻在陈云的额头落下一吻,“睡吧,我要去去去面对那些阻碍我们的困难,无论怎么样,你在我身边就好。”起身收拾,洗漱,白狼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多久没看过自己了?他不清楚,工作以后他很少打扮,衣服除了工作时的白大褂就只有经典的黑白灰,清一色的衬衫,长裤。“今天上街看看吧,该换身行头了。”陈云回来后,莫向晚罕见地想为家里添点色彩——就像客厅里那些好久没擦拭的旧摆件,是他和自己精心挑选的,要不是黑狼去强迫着把自己拉出门拽到商场,现在的公寓也只会有充满“实用主义”的生活物品。那个仅属于他们的“新婚”,莫向晚在那时就已经把自己交给了陈云。莫向晚的心房落了灰,就等着有人出现去擦拭,擦去阴霾,让窗户透进再次悦动的喜悦。步行去医院的路上,白狼意外找到了很久前自己喜欢的早餐店。许多年前,甚至是自己的学生时代,他就和陈云喜欢去吃,记忆里,除了母亲做的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不只是早餐,更是在为自己找寻年少缺失的温暖记忆。瞧着白狼杵在那里发呆,摊主一边擀着皮一边招呼他,“嘿,小伙子要点啥?你看着油条炸的,夺脆!要不来俩包子吧,俺们家早起现蒸的。”当听到熟悉的吆喝,莫向晚已经进了店里,还是那么地挤,人很多,油腻腻的墙壁和地板,几口铁蒸笼,两口油煎锅,咕嘟着的茶叶蛋和粥...回到这里的时候,胃口和心情真的会一起变好。“那就一碗粥和两个包子吧,嗯...算了,”白狼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包子不要,要这里那个肉馅烧卖。”回过神来,已经点完单,莫向晚只是站着看着老鹿,许久吐出一句,“柴叔,你家生意还是那么好哈。”“啊俺们家都干十多年了,这片儿邻里都知道俺。欸...你是?”摊主有些诧异,仔细打量着莫向晚,熟悉却又有些认不得,“俺可真是老了记不得了,瞧着你面熟。小伙你认识我?”时间宝贵,还有别的客人等着上菜走桌。老鹿这个年纪干活也依旧是干脆利落,几分钟就把莫向晚和其他人的早饭端上来。早起熬的大米粥散发着热气,若只是浮皮潦草的加热,就不会有这等米香,粘稠的白米被熬煮得软烂,轻啜一口就会感到由内自外的暖意。感叹时间无情似流水,摊主老柴,莫向晚总喜欢叫他柴叔。原因无他,他喜欢他身上的大方豪爽,老柴早先也是从北方老家来这边打工,乡音很重,以前总逗得莫向晚和陈云哈哈笑。而即使这样,老鹿也只是跟着客人一起乐,许是很好的脾气还有能打的质量,这家店开到现在生意依旧红火。提溜起一个烧卖,北方小麦粉磨制的皮耐嚼,吃不惯这样的本地人只会觉得不习惯,“肉馅的烧卖?”初见的一般就惊讶一下,转而去吃更符合口味的虾饺和肠粉,莫向晚发现这个的美味还是因为陈云。馅料的汁水随着咬开的缺口流淌,配以醋和酱油,大清早还要工作就不吃蒜了。“俺说看着你就眼熟,诶呀是小晚啊!”老鹿那边应该是忙完了,肩膀上搭了条毛巾打着赤膊就坐到白狼旁边,“这多久没见着你了,你小子,都工作了吧。”“啊,对,我就在这附近那家医院柴叔,您身体看起来依旧很好,”听到熟悉的人认出自己,连带着那些细碎的回忆一起,被莫向晚心满意足的吃进肚子里。“真怀念,那时候我和陈云总爱来您这里,那阵子我们也没什么钱,白吃了好几顿饭。”那时候的确算是举步维艰,和家里断联以后,陈云和莫向晚都已经没了供给,学生的积蓄能有几个钱,生活费断了以后,两个人也是在想尽办法不会被学杂费和其他的花销压垮。最穷的日子里,莫向晚还生了病,高烧不退,没胃口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陈云到处找能负担得起的店,最后来到这里给莫向晚买了一碗热粥。也是那时候,两人遇到了老柴。“哈哈,诶呀都小事儿,你们俩大小伙子还是学生,多吃一点没什么的,我也有过孩子,她还在就和你俩一边大。”擦擦额头的汗,老鹿的眼神也跟着暗淡些。“是啊,她也会是大姑娘的,嫁给和你俩一样的人...”孩子的离开是他的一辈子的心病,一场意外,把自己的心头肉永远留在了那个严冬,他的孩子那前儿也就几岁,可爱的眼睛就像星星,总喜欢“爹,爹”地叫他。要不是自己没看住,他跑进了老林迷了路,也不会...风雪呼啸的那夜,他想要上山,却被家里拦下,原因无他,洁白的死神会带走那些无论有意无意闯入的生命,幼小也好,衰老也罢,它总是将一切封藏在自己的拙作里,化作人们眼里永恒的宁静。他挺了一宿没合眼,第二天当乡亲把她从雪里刨出来,人早就没了气儿,僵硬的像地里冻过的茬子,脸青紫青紫的。老柴冲进人群,撕心裂肺地叫着孩子的小名,也没把他的孩子从白色的噩梦里抢回来。雪乡是老鹿的故乡,生他养他,但也不会偏袒他。孩子死了,婆娘也跑了,一个人当了单身汉,老柴就只想着离开,逃避风雪,逃避所有让自己痛苦的严寒。厨房里的水壶在沸鸣,这才打断那些不美好的记忆。老柴这才想起来问道,“那小陈呢?也上班去了?说起来你这好几年也不来了,他咋样,在哪儿工作呢。你俩小子都在一起挺久了,要不要孩子啊,啊也是...俩大老爷们咋生啊。”该来的问题是躲不开的,莫向晚早就想到会问到陈云,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白狼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起两个人这几个月的经历,至于那五年,权当作一场梦,现在梦已醒来,归来的旅人还要踏上不新鲜的生活之路。“...就是这样,阿云他身体出了问题,我也一直在好好照顾他,您也不用担心,他好着呢在家里天天给我捣乱。”说到这里,白狼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啊,一点也不给我添麻烦,还去找工作呢。”爱人的一举一动都让潦草的日子有了些盼头,陈云的一起们都给予莫向晚走到最后的底气,白狼止不住地谈论着自己的伴侣,眼里是看不见底的爱意。“害那就妥了,要我说陈云这小子好福气摊上你这么个媳妇儿,瞧瞧现在还得你拉扯他,诶呀真是有福啊,”老鹿擦着桌子,冲着白狼连连称赞,“得了,柴叔也要歇业了就不留你了嗷,明儿再来哈。”要不说老柴也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一个劲夸莫向晚就是一点不提陈云的病,莫向晚知道对方也是在给自己宽心,“知道啦柴叔,别夸我了真是的,明天我叫他和我一起来,明天见!”时候不早,对于莫向晚来说也不晚,他的班在下午,上午他是想逛一逛街,早晨的时光想来美好,白狼一直很喜欢早晨的风,毛发会被轻轻地吹散,清凉不带一丝烦闷。走着,就这么走着,莫向晚有些漫无目的,他的确不知道该去哪里, 自己喜欢什么衣服,自己适合什么衣服...白狼其实一概不知,毕竟工作前他和陈云的衣服甚至是共用的,一件衬衫,在他身上紧绷的很,在自己身上确实实打实的oversize风。学生时代要是有人对莫向晚的衣品发表见解,那一定是——他只有三件衣服吗?要说工作以后,自己的衣服更是很少穿了,每天都要呆在科室,单休或者没有,加班还是窜休,莫向晚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两点一线,这样倒也是一个拒绝社交的好理由:“我很忙。”脑子的思绪肆无忌惮的延展,目之所及的任何事物都会勾起毛线团的一角,然后将它翻腾起来,越理越乱。和天上的白云一样,莫向晚的脚步迷茫的像被海浪裹挟的皮筏艇,没了帆就只能飘零。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前,莫向晚抬头瞅了瞅,装横并不普通,倒是外溢着“我很贵别消费”的小资情调,门口摆着露天的位置,小圆桌上摆了花瓶还有巨大的遮阳伞,想来只是适合拍照的地方,那些人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只为了p出一些很花哨的照片,然后发在网上祈求着路过的人点赞。但人是有反骨的,鬼使神差,白狼偏偏就想坐在这儿,莫向晚走到前台准备点单,瞧着双语的目录,多年不学的外语在此刻化作子弹分分钟击毙自己。摩挲着菜单,白狼始终拿不定注意,因为他也是在分不清这些不知所云的名字都是些什么。“一杯美式,热的。”“先生,确认一下您是要热美式对吗?”服务生的疑惑只是浮现出几秒,很快就被职业假笑盖过去,“好的一杯热美式,您看要坐在哪里?”想了想还是坐在有空调的室内更好,莫向晚选择了靠窗的位置。脱下外套落座,眼前也是同样的透明花瓶,里面插着同样的粉色玫瑰。美式...啊自己好像刚才要了..热美式?莫向晚回过神,等等美式自己为什么要热啊?想起了陈云每天早上给自己冲的速溶咖啡,那些所谓的高档货,莫向晚很少接触得到,手磨,高档咖啡豆啥的,自己只是觉得哭的东西那么难喝就很提神,而且一杯满满的含有咖啡因的热饮也是自己学生时代的最佳伴侣。很快飘着热气的咖啡就端到了自己面前,独特的气味先一步飘进自己的鼻腔,也许这就是高档货吧,确实和家里的某巢咖啡有着很大不同。装模做样的留声机播放着故作松弛的爵士乐,浮华与浮躁,恰恰是这些来客的一体两面。假装享受,却从未拥有,假装从容,却只是学步。连好好喝一杯一杯咖啡的时间都不曾留给自己,何况本就操蛋的人生。莫向晚端起陶瓷杯准备尝尝味道,推门而进的身影却很自然地在自己对面坐下,没看清来着,白狼只是觉得今天的烂桃花格外的多。放下杯子,抬起头,瞧见对面正脸的那一刻,白狼已经后悔。他没想过再见,学生时代的阴雨不该绵延到如今的生活里。对面也发现自己已经被注意到,也摆摆手打个招呼,“真巧,这里居然会遇到你小莫。”看到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他怎么也做不到百分百的冷静,那些不愿提及的疤痕不会被新的爱意疗愈,它们会成为埋在体内的定时炸药,只要那人出现,理智就会被燃烧殆尽。“是你啊,黎深,”自己是不是看起来一切都好?早知道就该先去买衣服的,果然出门听陈云的话打扮下好了...白狼有些懊恼今天任性的出行计划,明明在家好好躺着直接去上班多好,为什么偏偏要来。自己做什么事为什么都会落得如此狼狈?气氛被白狼的烦躁搞得十分僵硬,对面的雪豹也察觉到了尴尬,也识趣的抛出点话题,“唉呀好久不见啊,毕业后就没联系过你了小莫,这么些年你在这边工作了吧?”“是啊,我读完研究生就留在本院了,还不错够活。”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莫向晚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让自己看起来从容点,只要不被发现身后的那一地鸡毛就好了。“我们的院草大大人怎么有兴趣来找我了?真是巧了,坐在这喝杯咖啡都能碰到,以前可是我发一天消息都懒得回呢。”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翻出来,莫向晚啊莫向晚,你脑子也被车撞了是不是?被揶揄的雪豹没觉得被冒犯,反倒是觉得有趣,“是是,我们的莫向晚同学还在生气?那还真是我的不是,那就让我聊表心意,”他走去前台,“一份肉桂卷,一份红茶慕斯,记我账上。”熟练地出示会员卡,黎深给自己和莫向晚随便点了些这里的招牌,“麻烦肉桂卷要减糖的版本,他吃不了太甜。”在黎深点单的功夫,莫向晚就已经想要逃走,不为别的,自己和这个人呆在一起就会疯掉。但可惜,穿上外套的功夫对面就已经和服务生一起回来了,“要去哪啊我的客人,你不会要丢下我就走了吧?”用陈云的话讲,这雪豹向来是一脸欠揍的模样,不抽两下就皮痒。“当然没有,这里空调有点冷哈哈...”被截胡的白狼讪讪的笑,做回自己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盯着黎深把甜品推到自己面前。“吃吧吃吧,我知道你最喜欢肉桂卷,”没错,自己学生时代唯一攒钱买的甜品就是肉桂卷,莫向晚喜欢那股独特地味道,油脂附带上肉桂粉特有的气味,糖和油混合出的美妙口感,在那段岁月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安慰品。白狼知道自己不动口是不行的,于是拿起餐具切下来一块儿吃下,这家店做的的确好吃,外酥里嫩,红糖和黄油的香气承担了大部分的满足,坚果碎和糖霜丰富了口感,如此滋味,要比自己以前去的那家要好太多太多。正如学生时代那段失败的爱情,现在一看就只剩下简陋和乏味。精心制作的食物往往要放在橱窗里被人赞美和观赏,而费尽心思的心意却要被丢尽垃圾桶里糟蹋。他是在提示自己吗?自己以前多可笑多卑微?在他面前毫无尊严地祈求一点点目光的自己,真是贱到骨子里了。“黎深,你到底要说什么。”莫向晚对这些没有兴趣,无论再美味再对他的胃口,不过是对方耀武扬威的示意。被这么直白的问题问道,雪豹也有些愣住,也许是没想到白狼不会像一起以前那样反抗,他组织下语言才开口,“我也就是来这里坐会儿,巧了就遇到你了,咱都老同学了,聊一聊近况也无可厚非对吧?”他说的不错,两人是老同学,甚至是从高中开始跟到大学。却也是莫向晚的噩梦,是伤的自己体无完肤的尖刀。莫向晚看着黎深,记忆中的影子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叠,和当年一样揪着自己的心。渺小者的恋爱是那么无人在意,好像不起眼的虫子妄图邂逅浩淼的月光。错误的年龄错误的爱情以及错误的彼此,莫向晚想也没想,明明自己许下诺言,不会再成为逃兵。但他大错特错,原来偏偏不公的事情尽数要落在自己身上,连不被应允的感情也是,都要被再次放在自己面前赤裸裸地提醒着自己以前的可笑和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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