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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祥】神明与勇者 第四章 火炬(上)

小说:灯祥大战独角兽 2025-09-07 22:24 5hhhhh 8450 ℃

第四章 火炬

又…失败了。

高音在即将越过顶峰的前一刻彻底失控,急剧衰减的声调比被戳中的气泡更快的跌碎一地,只留下滑稽的音尾,给这场无谋的攀登打上一个不自量力的注脚。

之前为了将气息和声音逼出身体,紧绷到极致的肌肉瞬间绽开,无法继续承重的膝盖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如果不是一旁及时将自己架住的手的话。

“灯。”

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素世睫毛微微颤动,任由贝斯经背带挂在身上,搀扶着灯在一旁坐下。

“果然,高潮部分对于灯的嗓音…”立希改口道:“爱音这回表现不错,难得一次失误都没有。”

“Ya★Da★Ze!听到没听到没,Rikki她亲口承认了,这就是你爱姐的真实实力!哈→哈↑哈↓哈←”

“哈?你怎么还得意上了,不出错不是吉他手最最基础的本职吗?”

爱希在这边尽可能的折腾出夸张的动静,没留意乐奈在放下吉他后径直走向了灯。

“尽力了吗。”

异色的视线不偏不倚的掷来。虽然用的是疑问式,担当少女发出这样的质询时,答案本身就是明确的。

小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然而,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更容易对无法回应期待,反而还享受着大家的关心的自己失望。

“对不起,小乐奈,我…”

“喂,野猫!”

立希急忙提起乐奈的腋下将她放到一旁,然而灯的头已经深埋了下去。

见此情景,她的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烦闷。或许是最近各种事情确实有些纷杂,明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

上一次,还是在那天…

立希止住了思维的进一步发散。黑长直鼓手不擅长从各个角度对问题进行细腻的分析,但她知道,出现了问题就必须解决。

“只能全曲降调了,这个样子不是办法。”

“不行”*2

异口同声的反对,分别来自队内的两只小动物。

乐奈看了一眼灯,宣布道:“无趣的曲子,没有弹奏的价值。”

“哈?不是你一开始说有趣的嘛,怎么又改口了?”立希眉毛挑了挑,双手抱在胸前。

“降调的话,吉他就不能呼吸了,曲子就成了死掉的曲子。”

“曲子可以慢慢改,你又怎么能断言?”

“没用,死了就是死了,和那个乐队一样。”

乐奈的话就像打中斐迪南大公的那颗子弹,爆发之下,再没有谁能继续装聋作哑。

“那你说怎么办!?让灯把喉咙唱破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任性要让别人在背后多付出多少辛苦?”

“好过分,小乐奈,怎么能这么说…”

“大家都冷静一下,小乐奈只是说降调会影响演出效果…”

“粉毛你别打岔,我看这键帽今天就是存心来搞事情的。”

争吵混合着空调的嗡嗡声摔打在墙壁上,吸音棉似乎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只是任由着它们来回折射,存积,滋养着紧张和压抑。

…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自己能唱好,大家就不会…

‘灯你才是最应该练习的那个!’

遥远的指责隐隐穿过记忆的回廊传来,少女仓皇的抬起头,眼前却并非那个雨天的景色。

不,同样的争执,同样的对峙,剑拔弩张,愤怒、困惑与不解,又与彼时彼刻并无二致。

这样下去的话,乐队…

‘但你刚刚都在干些什么?’

我…

哑口无言。

小爱音的吉他每天都在进步着。

小乐奈总能给歌曲带来新的灵感。

小立希为了作曲,常常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靠白天上课时打瞌睡补觉。

小素世,一直是温柔的关怀着大家,是最坚定的灯塔和港湾。

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能够做到什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呢?

“…”

有什么是自己能做到的…有什么,是【人类】的你会做的。

“回去了。”乐奈说着,收拾起东西。

“喂,野猫!”立希本能的伸手想拦,但被乐奈以不可思议的灵活闪开了。

“完了呀,Rikki看上去超生气的…”爱音目送着乐奈离开,内心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这个能把所有人一次性点爆的引线退场,不会让大家当场就开炸。

喘着粗气,恨不得抓着个人吃了的鼓手。

面色阴郁,指甲都快搓出火星子的贝斯手。

还有,愁眉不展,眼神坚定的主唱…

等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我认为…小乐奈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原本的曲子,再唱也就没有了意义…”

“小立希说得也很对,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拖累大家的练习…”

语气还是吞吞吐吐,仿佛每说完一个字才能开始思考下一个,但灯还是在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我会自己加强练习…不会占用合练时间,实在不行,就按照小立希说的…但在那之前,因为我的任性,大家都跟着投入了心血,尤其是小立希,所以不想就这么白费。”

灯紧张的观察着剩下几人的态度,就像观察着河面动静的羚羊。

尽管眼底深陷着胆怯和软弱,但迁徙的本能却将一切盖过。

爱音捂住嘴,几乎要哭出来。:“邦高祖在上,太伟大了Tomorin!”

突然有种孩子长大会写自己都看不懂的英文论文了的既视感。

“呃,我话是说重了点。”冷静一些的立希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心血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其实也没有必要太拘泥于这首歌,实在不合适的话,去跟主办方那边沟通一下,换一首就是了。”

“拜托了,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

对于立希的提议,灯只是鞠了一躬。

弯下腰之前,在大家中间,似乎看到了一个浑身湿透,低头不语的键盘手的身影。

素世的脸色依然不太好,不过她还是第一个牵起了灯的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们怎么可能不等你呢。”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曾经Crychic的两位成员都聚拢到了自己身边,灯向着一旁喃喃自语不知道在感动些啥的爱音发出呼唤。

“小爱。”

“啊,来了来了。”爱音反应过来,向着三人大开拥抱。

“别来,我嫌硌得慌。”立希倒退一步,带动着原本似乎打算接住爱音的素世也后知后觉的退了一步。

“哇啊,Rikki好过分,还在诋毁还在诋毁!”

灯努力作出一个微笑:“我们来继续练习吧。”

“唔,可是小乐奈都跑掉了耶。”

“没人规定过一定要到齐了才能练习吧,野猫的部分就用合成器补上。再说,这个点也没啥别的可干的。”

“呜…好吧,还是《昨日青空》?”

“不。”灯说:“我们唱《碧天伴走》。”

练习的结果最多只能算差强人意,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在夸奖自己,但能够从更细节的动作和神态中感受得到。

无名乐队初次登台时的碧天,也没能完全遮去这段时间笼锁天空的欲雨青云。

回家的路上,没能跟小立希说上话。

“小立希,这里就可以了。”

“啊?已经到了吗,抱歉,不知不觉就…”步道桥下车水马龙的灯光散射,小立希的耳根似乎有一点红润。

“嗯,今天也麻烦小立希了。”

“这样的麻烦尽管多来点也没关系。”

“?”

“啊,我是说,赶快上去吧,天冷。”

小立希的头别开了。

“没事的,我想多看一会儿小立希。”

“呜呃!?又、又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似乎产生了什么误解,小立希慌忙的在身上到处摸索。

“不是,就是想多看看。”

“啊,哦…”

“那,我走喽?”

“再见。”

小立希走出两步,回头,然后又走出三步。

“小立希。”

“到!?”

“顺拐了哦。”

“哦,啊。”

小立希发出懊恼的声音,三步做两步跑到了桥那头。

“快回去吧,灯!”

“好的,小立希也注意安全。”

一直目送小立希的身影模糊在灯火阑珊中,才卸下强打起的精神,迷茫与疲惫重新充入眼底。

摸出手机,首先是向大家报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妈妈发出了那条短信。

“今天和乐队的大家一起吃晚饭,会稍微晚点回来。”

灯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所有人撒谎。

或许是找寻一些在大家身边时感受不到的东西,又或者干脆跟过去一样想要短暂地从困扰中逃脱出来。

没有方向,不知道目的地,茫然失措的身体载着疲惫的灵魂前进,这也是一种“迷路”。

有很多事情是前进不能解决的,但如果只是一味的停留在原地,放弃行动与思考转而寄望于拯救,一定什么都无法解决。

比起迷失的隐忧,曾因畏葸不前导致的遗憾至今仍在源源不断的给自己带来痛感。

身边的景物缓缓流淌,在灯光的熔融中,逐渐从熟悉塌陷为似曾相识。

身上起了一层薄汗,脚底也沾上了酸痛,灯于是在一处花坛边坐了下来。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路上,即便有人注意到这个坐在花坛边发呆的女孩,也不会多花一分钟上前询问。

几个穿着月之森冬季制服的女生从面前走过,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这种地方也住着大小姐吗?

灯看着她们身上的衣物,她一直觉得在下次相遇时,那人身上还会穿着这件藏青色的制服。

灯摸索出手机,时间比自身体感来得要慢,离给妈妈发短信才过去不到四十分钟。

这个时候回去的话,肯定会被问起怎么回来得那么早。今天已经撒了很多谎了,而且灯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的担忧。

索性点开相册,像清点珍藏的宝物般,一张一张的翻看储存在手机里的照片。

窝在沙发中品尝红茶的小素世,在柜台后忙碌的小立希,大家在练习室里的场景,从课桌后拍出的自己的背影,蹲在墙头样貌脱形的小乐奈,小爱和小素世脑袋凑在一起的合照…

小立希、小素世和自己的相片最多,小乐奈的要少一些,小爱的最少,因为她总是拍照的那个。

小爱会把觉得拍得好的照片选出来挂在博客,再搭配上一些随想或感言,她总是很认真的在记录大家的每一个瞬间。

Crychic的记忆忽然从脑海中涌现,那个时候,负责做这些的是小素世。

如果当初知道乐园不会长久,如果自己更积极的采取行动,如果有些话好好说出口,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除了小素世拍的几张零星照片,这个世界上好像再没有能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从降生到死去总共只用了一个月的孩子,即便全力以赴的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的去活,又能在世间留下多少东西?

即便如此,灯还是想,如果当初能多创造一点可供珍藏的美好瞬间就好了。

落在头发上的灯光忽然减少了,随之而来的,是奇怪的、仿佛踩水的脚步声。

下垂的视野中,进入了巨大的黄色脚蹼。

黑白分明的羽绒,浑圆的身体,似乎是身上有点痒,分不出五指的既像翅膀又像鳍桨的肢体在圆滚滚的身上蹭了两下。

灯光淋在光泽油亮的皮毛上,又顺着硬币大小的褐色玻璃眼睛,滴落下来的声音似乎清晰可闻。

“唔…”

挡住光源的巨大的企鹅人偶,又或者应该说是套着企鹅玩偶服的人,还是说谁扮成的企鹅。

总之就是那天在去Ring路上碰到的东西。

这个样子,感觉下一秒在面前停下海豹摆渡船也不奇怪呢。

并排的沉默维持了一会儿,灯微微侧头:“请问,是企鹅先生吗?”

吸引到灯的注意,企鹅先生开始有了动作。

举起双翅。

扇动,扇动。

摇摆。旋转。

玩偶的用料很厚实,跟那种充气的人偶不一样,而理所应当的,它的动作很是迟缓僵硬,不过配合着毛茸茸的可爱外形,反而有种憨态可掬的感觉。

看到灯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企鹅先生又努力转动翅膀试图向内靠拢,然后一下子快速甩开,身体也跟着颤颤巍巍的蹦哒了一下。

“难道说,你是过来安慰我的吗?”

点头,点头。

巨大的翅膀盖在灯的脑袋上,费力地揉搓了两下,然后像是要将什么丢开一样向旁边一挥。

“这个是…”

“痛痛飞走的魔法?”

开心的拍打。原地蹦跳。

扬起的翅膀明明根本看不到手指,但结合情绪和姿态大概是点赞的意思。

面对这份陌生的善意,灯不由露出微笑。

“谢谢你,企鹅先生。”

不可以继续消沉下去,无论是为了牵挂自己的伙伴,还是期待自己的粉丝们,以及世上许许多多愿意对素不相识的落魄之人捧出一小簇善意的人们。

大家都很可靠,但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仿佛感受到灯的情绪,企鹅先生也停下了表演,庞大的身躯似乎因为过量运动而规律地起伏着。

好神奇,就像是真正的生物呼吸着一样。

这时,一个略有点熟悉的女声传来。

“我就说怎么不见了,原来跑到这里了呀。”

有着黑色头发和一脸好像睡多久都无法祛除的疲容的女孩子向这边走来。

“可以下班了哦…啊,这位是?”

略有些无精打采的眼睛看过来,灯的面颊稍微绷紧了一些。

“等等等等,让我捋捋…哦哦!你不就是MyGo!!!!!的高松同学吗?”对方皱着脸,稍微费了一番脑筋,好在最后终于恍然大悟的说。

“…您好。”在对方思考的间隙,灯的小脑瓜也差不多完成了将眼前的少女同似乎在Ring后台有过一面之缘的乐队前辈拼合起来的工作。

“真好啊,那样闪闪发光的站在台上,不用戴什么也不用穿什么…啊,我不是说什么都不穿。”少女颇有些沧桑意味的感叹了两句。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企鹅先生的胸前拍了两下:“光顾着聊天了,走了Aver桑。”

那一刻,灯几乎肯定自己看到了企鹅先生的绒毛中淌出了一粒巨大的汗珠。

“Aver…”

有点熟悉,最近在哪里看到或者听到过呢?

企鹅不语,二话不说跟着少女就走。

“啊。”

被留在原地的企鹅也反应了过来:“那本书…”

“高松同学跟上来了,Aver桑的熟人?”

“…”

一人一鹅边走边聊,虽然也只是少女单方面在说话。

听到她的话,企鹅先生的步子更快了虽然穿着这么一身累赘,冲刺也像是气球在地上慢慢滚动。

“没关系吗,她好像追得很紧。”

“…”

“啊,难不成,”少女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与疲软不一样的促狭:“感情纠纷?”

“……”

眼见这样对方都忍了,奥泽美咲便也没再说什么。

哪怕是为了八卦,跳脸一个高自己整整一头的大只佬终归不是有常识的人会干的。

两人工作的甜品店不远。

企鹅先生一摇一摆的走进店里。她首先闭上眼,再慢慢的后转半圈,再睁开。不妙的是,还是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个紧跟在身后的少女,微微有点气喘,目光却透露着一股单纯的执着。

一旁,店长伸长脖子看向这边,美咲一脸无奈的向她解释着什么。

…好麻烦啊。

“企鹅先生,原来就是Aver小姐吗?”

企鹅先生垂首默立片刻,抬起翅膀在脖子的位置倒腾了几下,随着类似高压锅泄压的气声,巨大的企鹅头部被拧下来,露出其中少女精致冷淡的面孔。

金色的头发很随意的扎了个辣椒似的高马尾,透着红润的白皙皮肤热气蒸腾,桀骜不驯的鼻梁下,嘴唇几乎勒成一条直线。

紫色的眼睛在最开始有一瞬的游移,但马上就变得咄咄逼人,乃至于可以说是恶狠狠的钉了过来。

“卧槽?”

在这妮子吐出“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这是最后警告”之类的台词前,发现气氛不对的美咲赶快塞了一块曲奇饼到她嘴里。

“啊哈哈,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客人啊。”似乎从美咲的解释中了解到了什么的店长也从橱柜后走了出来。

“这是菜单,冬日推荐有南瓜蛋糕和现烤华夫饼,搭配饮料附送。”

“啊,那个…”

“点好了叫我们一声就行。”

两人一左一右,将装在人偶服里的Aver小姐架起。

“???”

“?”

看着被拖进更衣室的Aver,灯歪了歪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看到她好好的,还是挺开心一件事。

就像是救下的小鸟在伤愈放飞后,偶然看见她站在窗外的枝头唱歌一样。

“咕”肚子的抗议提醒了她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的事实。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灯拿着菜单,在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来。

“你要干什么,你刚刚不会要对顾客说什么很失礼的话吧。”

“我…”

“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情仇,进了店就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这就是你对待上帝的态度吗?少看不起打工人的职业素养啊喂。”

“那种东西…”

“我也说一句,刚刚不是Aver桑自己主动靠过去的吗?”

“这算什么,近了怕伤害,远了又不舍?”

“我不是,我没有,店长你平时都看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外面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总之你得把事儿给我摆平。”

“哈!?”

“给你特别劳务费,单次三千日元。”

“这是钱的问题?”

“不就是加钱嘛,六千。”

“呃…法律规定非节假日未成年人一天工作时长不能超过八小时…”

“一万。”

“…”

“一万五。”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

店长撇了美咲一眼,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而后者似有所悟,苦瓜味的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扬起来。

被两人笑得有点发毛的Aver不由将半张脸都缩在了人偶服里边。

“说起来,一直很想看Aver桑穿那身呢。”

“有品的,啊,我是说,就算是员工,强迫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吧。”

“想。”

“哟西,虽然明明没有性别限制但不知道为什么来应聘的都是JK,最开始定做的男式制服这回总算也是物尽其用了。”

虽说这两个人体重加在一起也就是自己一击Down的水准,但Aver却莫名有种被咸湿大叔逼入巷子的柔弱少女的感觉。

“等等,我是来打工的,你们要干什么?”

“…这是,您的点单…年轮蛋糕…还有附赠的热可可牛奶…”

身穿黑色小西装,领口点缀蓝色蝴蝶结,高挑的身材把挺括的衣服衬得很好,如同漫画里大户人家的执事一般。

仿佛凶暴桀骜的灵魂也被一并捆进了这身体面皮囊,眼神中只传达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情绪。

将托盘里的餐食摆到桌上,就别开目光不肯与人对视了。

“哦哦,这个腰线,这个大长腿,我要看的就是这个口牙。”

“这回就算一万五也值回票价啊。”

如果不是怕真把人心态搞炸当场掀桌,这时候这俩人大概已经拿出单反疯狂留影了。

而这一切,看在灯眼里都十分有趣。

“谢谢。”

食物的份量不多不少,刚好能让因为久坐有点微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用完餐后,灯就等在店门口,欧式复古壁灯的光淅淅沥沥,在肩上打出洇痕。

她没有等太久,就看见从里面溜出来一个头戴针织帽,裹在风衣里的身影。

看到门外的灯,Aver小姐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

此刻她有点想念那身被自己嫌弃太累赘的玩偶皮套,没那玩意儿自己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只小动物般的少女。

店另一边还有运送厨余垃圾的小门,可如果这时候退回去走后门,那不是显得自己怂了?

开什么玩笑,拿出点你在新今宫当一姐,一人单刷日本桥的架势来啊。

于是她涂上一层凶神恶煞的绿脸,欺身上前。

“你还想怎样?”

“啊…”小动物瑟缩了一下,但没有退开。

如果是之前的话,Aver完全可以趁机将她创开快速跑掉,但毕竟之前受人所惠,即便不情不愿,她也干不出那种以怨报德的事。

局面僵持了一会儿,还是灯嗫嚅着开口:“那个,病已经好了吗?”

“…拜你们所赐,已经没什么大碍。”

明明是应当回以感激,却一定要说得如同讥嘲。然而个子只能打到自己胸部位置的少女似乎完全读不出话语中的倒刺,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真好,看到Aver小姐好好的…很开心。”

啊?

Aver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一般来说,面对自己这种态度的女高中生,即便不心惊胆战,不也该退避三舍吗?

这副软乎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丰川祥子,难不成之前找了个傻子组乐队?

“那个…”独特的湿润声线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某种幼兽般传递着探寻的意味。

“Aver小姐,会在这里很久吗?”

“…”

“下次,还可以过来这里吗?”

“…那是你自己的自由。”

“嗯嗯!”

所以你兴奋个什么劲啊,又不是帮派划地盘,我还能拿把刀子杵着你不准你来吗?

想到这儿,金发少女的眼神又险恶起来。

“随随便便把路边的野狗捡回家,你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不对啊,按这样的说法,自己不就成狗了?

然而灯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给出了回答。

“受伤,就会感觉到疼,因为不想继续受伤,所以露出牙齿不准对方靠近。”

那双眼睛变得有些悲伤,但悲伤反而像是一盏灯火,驱散了迷茫的雾霭,照出某个朦胧的影子。

坚忍,高傲,强势,有那么一瞬间,让人确信她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但是,对于那个她,面前的少女显然有着更深刻的理解。不,应该说,她们只是在各自的角度,见证了其部分交融,却又有所不同的两个面。

“如果不是因为疼痛,是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的吧。”

对于灰发少女的坦言,高个儿少女沉默了一下。

然后,从鼻腔深处吹出不屑的嗤笑。

“或许你是对的,但那是对狗而言。狼牙生来就是为了能刺入血肉,伤害就是生存,杀戮便是本能。”

嗜血的红从紫罗兰色的眼底喷发,但微微泛红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加清澈透亮。

“多谢,差点都忘了自己是什么。”

她不再顾忌,高大的身躯直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挤开,缠紧外套,消失在夜幕中。

一连几天,MyGo!!!!!的练习仍然不见起色。

这其实并不是大家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但有所不同的是,立希将以往的问题归结于“短板”,而这一次的,她则称之为“瓶颈”。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嘛!这是队内霸凌啊!”粉发吉他手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不好意思小爱音,但这次我同意小立希的说法。”素世摇了摇头:“达一定高度遇到的才叫瓶颈,刚迈过入门门槛就开始叫苦连天的只能算纯菜。”

“主唱比吉他努力。”乐奈补上了最后一击。

“啊,哈哈,哈哈哈,竟是如此嘛,果然,像我这种人上台的时候就该找个完熟芒果的箱子躲在里面弹吧…”爱音仿佛中了什么咒语,整个人的轮廓似乎都稀释了。

“醒醒粉毛,你既没有巨乳又没有十几万粉的乐器区顶流号,别让人家说我们碰瓷。”

“喂喂,咱能别提这档子事儿了嘛!?Rikki你这人真是成事不足谈胸有余啊!”

队友们一如既往的有活力,素世微微放下心来,然后把目光转向灯。

“♪”

嗯,看起来也比之前要有精神些了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鼓舞了灯,但不再总是郁郁寡欢,总归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练习…

说实话,她现在稍微有点后悔那么早把主流出道的事情提到明面。

因为家庭经历的关系,素世相比同龄人的思维要更成熟一些,因而思考的层次也会更长远深入。

着固然不是缺点,但有时想的太多,反而会变得瞻前顾后,陷入无意义的精神内耗中,所谓青春已经很难再让她鼓动起来了。

原本她们可以全身心地再享受几年单纯的乐队生涯,但由于自己的焦虑,又碰巧遇上海外邀请的事,无形之中将压力传染给了灯。

这是素世对灯近期表现的理解。

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不可能收得回来了,所以,这段时间多关心一下小灯吧。

素世想着,从包里将一桶绿油油的、似乎还泛着气泡和荧光的不明液体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也辛苦大家了,我特地准备了多种蔬菜做成了的天然健康饮料,这次量很多,每个人都有份。”

“哈!”

乐奈队员,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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