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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3:残月 ✦,1

小说:在那边的肉屋小姐 第二部/あそこの肉屋さん その二 2025-09-07 14:14 5hhhhh 3520 ℃

峡谷的夜是凝固的焦油,层层叠叠的黑暗被山壁切割成破碎的碎片,风在岩石间穿行,像一把钝刀划过腐烂的皮革。月光只剩薄薄一弯,以不怀好意的微笑面容勾勒出乌鸦窝那方形建筑物的粗犷轮廓。

店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任何一个光电都会成为潜入失败的契机,烟瘾压迫下的她只能以轻微的嗅探作为自己唯一的自律——她拉开肉屋卡车后的隐藏箱,取出那一大一小两把十字弩。弓臂在月光下展开钢制的羽翼,箭槽内已经装好了锋利的箭矢。

“大费周章。”她把其中一把递给店员,打量着远处的仓库。

店员接过十字弩,手指在弓弦上试了试张力——长久的旅行并未磨灭武器的锐气,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两只夜行动物的狩猎即将开始。

“而且是个便宜生意。”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两人的身影划过卡车旁的岩石间,轻巧的脚步切碎岩石,以细微的沙沙声念出二人的隐身咒语——峡谷中特有的烈风从某处裂缝中挤出,卷走了一切可能存在的人声和脚步声。

远处,那座被称作乌鸦窝的停机坪上,一架旧式货运直升机安静地蹲伏着——疲惫的金属甲虫在舒展自己老迈的身体,纵然机身上的涂装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也毫不在意。

店长在离仓库约二十米处停了下来,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哨位和门口——“夜枭倒是很守信用。”她握住自己的手弩,金属齿轮飘摇,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宣告自己的清醒。

店员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仓库顶部的通风口和狭窄的窗户。她的十字弩也已上好了弦,箭头对准了仓库的正门。

仓库门没有上锁——这一点让店长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轻推开门,金属铰链以一声长长的、低沉的呻吟,为里面那两只垂死的动物发出过早的哀鸣。

室内的光线比外面更加稀薄,几缕月光从高处的通风口侵入室内,在混凝土地面上投下苍白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熟悉的气味——金属、汗水和恐惧的混合物,每个囚室都有的标志性气息。对于旧时代的人来说,或许废土与囚笼无异。

角落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店长举起了十字弩,箭头指向声音的来源。店员则迅速移动到另一侧,形成交叉的防御姿态。

随着双眼适应了黑暗,她们终于看清了仓库内的景象。两个女人坐在相距约五米的简易床铺上,警觉地注视着闯入者。她们看起来并未被限制自由,但眼中的戒备和绝望表明她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换岗的动作真的很大,大到她们明白自己没有任何防御的力量——鱼死网破只会让谈话变得更僵,观察的余裕便诞生于此。

——一位穿着标准的飞行服,深蓝色的面料已经被灰尘和汗水浸透,显得有些发黑。一顶直升机的飞行头盔放在床边,塑料表面磨损严重,护目镜的玻璃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缝。她的面容疲惫而苍白,短发粘在额头上,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另一个则明显是交易员,一身正装虽然已经起皱,但仍然保持着某种不合时宜的整洁。她坐姿笔直,下巴微微抬起,试图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即便看不清她手中的动作,但腰间空空如也的枪套暴露了她已经将防身武器对准两人——她的靴子锃亮,与这个尘土飞扬的环境格格不入。胸前口袋中,一支钢笔的金属夹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交易员缓缓站起,手枪开始在月光下闪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你们是谁?”

——声音比预期的要平静。

店长没有收起十字弩,眼睛却飘摇到了远方——她从没把旧时代的人放在眼里。迈着悠闲的步子,店长的身躯在两人之间踱来踱去,脚步声在混凝土地面上回荡着。

“享誉废土的行商。”她停下来,歪着头打量飞行员,目光与检查货物品质时无异。“倒是你们,来自希望农场的使者,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交换?”

飞行员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在店长和店员之间游移,最终停在地面的某一点上。

“我们是来跟夜枭做生意的。”她的声音低沉而紧张,“不是跟你们。”

而店长只是还给她一个不带温度的微笑。“把枪给我。夜枭现在对你们没兴趣了。”她走到交易员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但我们有。”

交易员后退一步,即便武器依然举起,但恐惧依然无法掩盖——肩膀撞在墙上,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你们想要什么?”她的声音里有着刻意压制的颤抖——但店长的态度就是夜枭的态度,至少在二人眼中如此。枪与地面轻快地相拥,而店长的武器也一并放下。她轻轻抚过交易员的胸前口袋,取出那支钢笔。她在指间把玩着,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

“信息。”她说,语气轻松,就像对方的枪未曾指着自己一般——“我很好奇希望农场的事情呢。”

店员已经走到飞行员身边,无声地搜索着她的床铺和随身物品。她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个小型笔记本,迅速翻阅起来——飞行员想要阻止,但店员的眼神比弩箭更为锐利。

“你们无权询问这些。”交易员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徒劳——而文明的抗议。

店长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着——“权力?”她重复道,那支钢笔在她指间旋转了一圈,“这里是废土,权力就是谁的刀更快,谁的弩更准。”她把钢笔插回交易员的口袋,“而这个仓库里,权力在我手上。”

交易员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她的眼睛扫向门口,又迅速收回。店长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她的笑容更加轻松和放肆。

“别费心了。”她轻声说,“即使你能跑出去,你觉得在这峡谷里,你能跑多远?”

店员从飞行员的行李中找出一枚金属徽章,放在灯光下审视。那是一个圆形的标志,上面刻着放射状的光芒和一个古老的广播天线图案。她递给店长——她们都太熟悉这个标志了,栖光区的纹章,粗陋而浅薄的象征。

“崇拜光和广播,嗯?”店长转动着徽章,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光,“这就是希望农场的标志?还是说,你们想重建栖光区?”

飞行员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和交易员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解和警惕蔓延着——当然,更贴切的形容词是绝望。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飞行员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提高,这份无礼并没有相应的回复——店长没有回答,而是把徽章递回给店员,又转向交易员。“坐下。”她指着床,依然是那副微笑。

“我们来聊聊吧。”

交易员犹豫了一下——但主场优势已经不存在,她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颤抖,不安地试探着周围的空气。月光依旧从通风口斜射进来,在她深色的裙装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勾勒出紧绷的轮廓。

店长拖过一把生锈的金属椅子,在交易员对面坐下。椅子生锈的喉咙以吱嘎声挤出最后一丝抗议。灰尘在她动作带出的气流中起舞,在月光下形成一层薄薄的银雾,又缓缓落回地面,无声的帷幕彻底闭合。

“所以说,希望农场是个什么地方?”她开口问道,语气轻松得如同询问天气。她把徽章在指间翻转,光芒和广播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五十年已经称得上古老,这神秘符号或许会是未来密教研究者的至宝。“真是栖光区首席聆听者的余孽?”

交易员的瞳孔再次收缩,夜行动物被突然照亮时也不过如此。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一刻脸上的血色褪去,留下一片蜡质般的苍白。

将死了。店长笑了。

“你不可能知道栖光区,还有首席聆听者……”交易员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像绷得过紧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仓库内的空气再度凝固——远处某处渗水的声音像遥远的钟表滴答作响,测量着这片寂静的重量。灰尘在空气中悬浮,默默记录着这场对峙。

“世界很小,记忆很长。”她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化作耳语,却在空旷的仓库内回荡,“特别是对那些神明的记忆。”

飞行员在床铺上缩成一团,这便是不可名状的恐怖。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极大,瞳孔扩散,徒劳地将所有的光线吸入其中,却只吞下更多的黑暗——她对于飞行员的身份来说过于年轻,可能二十出头,面颊上依然带着某种尚未被废土完全抹去的柔软。她的飞行服皱巴巴的,汗水和恐惧浸透在长途飞行中干涸,以盐分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但我们只是来做生意的。”飞行员突然说道,声音因紧张而略微发颤,像被风吹动的干枯树叶。“夜枭同意给我们一块地,作为中转站。”

店长转向飞行员,目光是无形的刀刃,足以刺穿她的防备。月光在她的眼中跳动,照亮这个世界,直到点燃一切。

“需要多久才能从希望农场飞到这里?”

飞行员咬了咬嘴唇,一层薄汗在她的上唇凝结,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她的眼神闪烁,无处安放。“大概六个小时。”她顿了顿,像是在计算,或者在编织谎言。“应该有两千多公里。”

“具体方向是?”

“西——西北。”飞行员结结巴巴地说,声音被不可见的障碍物撞碎。“先到边上的大盐沼,然后一直往西。”

店长点点头,眉毛微微上扬,像是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又觉得有趣。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刚刚的行动已经让它被压得有些扁平,纸卷边缘有些磨损。但她没有点燃它,只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又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遗物。

“希望农场有多大?有多少人?”她继续问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们牢牢绑在一起。

仓库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她们的声音,将每个词句变得空洞而遥远。在某个角落,一滴水落下,砸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飞行员和交易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警告?恐惧?或者只是某种无言的默契。交易员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飞行员诚实地回答,声音低沉而沙哑,但她的喉咙已经被恐惧占据。“我只是个飞行员,负责运输货物。我只去过中心区和几个农场。”

“希望农场不是一个农场。”交易员说,声音变得更加冷静,像是进入了某种专业状态,词句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这是生意人特有的语气。“它是多个定居点组成的集合体。有农场,有实验室,有罐头工厂。”

“实验室?”店长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像猎鹰锁定了猎物。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阴影中形成两道危险的弧线。

交易员咬了咬嘴唇,舌尖在干裂的表面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随即又被干燥的空气蒸发。她的眼神闪烁,似乎后悔说漏了嘴。“水培实验室,搞作物和家禽育种实验……科学才能造就能出口的鸡肉罐头。”

店长若有所思地点头,眼睛微微眯起——可笑,太可笑了。

“所以,你们跨越两千公里,只为了在峡谷聚落建一个中转站?”

但又太可怖了。

“我们需要扩展交易网络。”交易员回答,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坚定,像是找回了某种职业的自信。“中转站可以帮助我们更有效地与其他定居点做生意。”

远处,风吹动了某扇未关严的窗户,发出一阵断续的呻吟——或许是被囚禁已久的幽灵在黑暗中哀叹,不知是栖光区的遗民还是被囚禁在废土上的新世界。月光在地面上移动,勾勒出新的阴影形状,如同不断变化的晦涩画作。

“那夜枭为什么改变主意?”店长突然转变话题,声音犹如冷水浇下,“她不是同意给你们地吗?”

交易员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愤怒和无奈在她脸上交织,两股不同色彩的液体在同一个容器中流动却不愿融合,就和她一样。紧锁的眉头勾勒出额前的几道细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她不愿意免税。”交易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的颤抖,“峡谷聚落向所有商队征收过路费和交易税,这是她的主要收入来源——但她不愿意给我们的货物免税,也不愿意给我们提供额外的保护。”

“听起来很合理。”店长耸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刺耳得像两块金属相互摩擦,“直升机可以越过关卡和敌人,你们明明不需要在乎这些,不是吗?”

交易员的下巴绷紧了,一条肌腱在她的颈侧浮现,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像是某种液体在她眼中结晶。“但希望农场不想和外界产生冲突。我们只想做生意,不想卷入政治。”

店长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既不和谐,也不真诚。“在这个世界上,生意就是政治。”她站起身,绕着交易员走了一圈,脚步声在混凝土地面上回响,像是某种献祭仪式的节拍,“特别是当一方拥有真肉的时候。”

月光此时恰好从通风口垂直落下,照亮了店长的侧脸,勾勒出她锐利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窝,让她看起来像某种古老雕塑中的神祇或恶魔,超脱于人类的范畴之外。

飞行员的眼神变得更加紧张,她的视线在店长和门口之间来回移动,像是在寻找某种逃生路径,却只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和更多的绝望。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要从这块织物中榨取出某种不存在的力量。

店长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停在飞行员面前,俯视着她,阴影完全覆盖了飞行员的面庞,让她看起来更加渺小和脆弱。“希望农场排斥外来者,对吧?”

飞行员点了点头,她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了一块过大的食物。然后她又急忙摇头,这个矛盾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纷乱。“不是排斥!只是……我们有自己的规则和秩序。外人很难适应……”

仓库的某个角落,一只沙鼠快速穿过,爪子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刮擦声,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观察着这奇怪的场景,然后又迅速消失在阴影中。

“但你们愿意跟外人做生意。”店长的声音里满是讥讽,词藻以刀刃的形状轻轻划过飞行员的皮肤,“提供罐头,换取什么?”

“资源。”交易员代为回答,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试图夺回谈话的主动权。“旧世界的技术设备、零件、工具、材料。我们有制造能力,但需要原料和模板。”

店长的眼睛亮了起来,在黑暗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对称的笑容既带着好奇,又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欲望。“制造能力?你们能修复和制造旧世界的产物?”

交易员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像是想要将刚才的话语全部吞回去。她的目光短暂地飘向飞行员,后者看起来如同窒息一般,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某些简单的东西,是的。”交易员最终说道,语气中的专业感已经被某种防御性的冷漠所取代。

店长和店员交换了一个眼神,一种无声的沟通在她们之间流动——店员点了点头,从行李堆里拿起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皮面已经开裂,边缘磨损,但锁扣依然牢固,显示出它曾经的高档品质。她开始无声地搜索里面的内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能量消耗。

“那么,这次来峡谷聚落,你们带了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店长问道,目光转向飞行员,像聚光灯突然照亮舞台上的演员。

月光此时变得更加稀薄,仿佛被云层过滤,整个仓库陷入一种更加深沉的阴影中。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浓稠,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额外的努力,像是在某种黏稠的液体中挣扎。

飞行员看起来很不舒服,她的身体轻微地摇晃着,风中的枯草脆弱且无根,对于翱翔天空的人类也是一样。她的眼睛不断闪烁,想要从这个问题中逃开,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罐头,药品,一些技术手册。”她的声音变得更小,几乎像是一声叹息。

店员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纸质文件,纸张边缘已经变得柔软且微微卷曲,像是被无数双手翻阅过。她将文件递给店长,动作中带着一种敬意和谨慎——这是她对待文件的惯用方式,以圣物的姿态呈递。

店长接过文件,在微弱的光线下翻阅着。纸张在她的手指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诉说着希望农场的秘密——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随后又突然舒展,她终于发现了不一般的东西。

“光增量计划。”她突然念出一个标题,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的轻快。她的双眼转向交易员,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是什么?”

交易员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像被扼住了喉咙。她的面颊抽动了一下,眼神飘向角落,又迅速收回。

“只是一个贸易扩张计划。”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沙纸摩擦木头。

店长的手指在纸张上停留,指尖轻敲着某个段落。“这里提到了定居点接管协议——”她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危险,“听起来不像简单的贸易。”

店员却已经开始系统性地搜索整个仓库。她的动作如同经过精确计算的机器,每一步都不浪费——打开行李箱,掀起床垫,检查墙壁接缝,动作轻巧却彻底。飞行员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手指紧紧抓着膝盖。“那只是防御协议,如果——”

“闭嘴。”交易员猛地打断她,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空气。

店长笑了,那笑声如碎玻璃滚过铁皮。“有意思。”她合上文件,目光转向飞行员的头盔。“检查一下那个。”

店员拿起飞行头盔,手指敏捷地探索每一道缝隙。她突然停住,指甲撬开了护目镜内侧的一块薄板,取出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片。

交易员的瞳孔骤然收缩,脊背绷直如钢铁。

店长接过纸片,小心地展开。那是一张手绘地图,线条精确,标注详细。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峡谷聚落的防御部署图。”她的声音低沉,几乎是喃喃自语,“好像有哨所和巡逻路线,还有地下通道。”她抬起头,目光犀利如刀,“你们不是来建中转站的,是来侦察的。”

交易员的面色变得苍白,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她的手缓缓伸向靴子,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作。

店长没有错过这个细节。她突然前倾,从未脱手的手弩已经将箭头抵在交易员的咽喉。“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交易员的手停在半空——店员继续搜索,从交易员的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型折叠刀,刀刃上有暗红色的锈迹——或者是血迹。她又在床铺下发现了一个小型无线电发射器,天线已经展开,随时可以使用。

“准备呼叫支援?”店长问道,声音轻柔得可怕。

飞行员突然站起身,但店员的弩已经指向她的胸口。“坐下。”店员命令道,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们不明白。”飞行员的声音颤抖,“希望农场只想要一个据点,我们有食物,有技术,可以互利——”

“互利?”店长打断她,声音中带着冰冷的讽刺,“你们带着峡谷聚落的防御图,谈什么互利?”

店员从公文包的夹层中找到了更多文件,快速浏览后递给店长。“光增量计划试试指南。第一阶段:中转站。第二阶段:索取自治。第三阶段:顶替城镇职能。”她的声音平静,像在朗读购物清单。

店长看着交易员,眼中闪烁着某种近乎欣赏的光芒。“野心不小。”她说,“但你们低估了这片土地的人。”

交易员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有一种出人意料的自信。“或许你们才是低估了希望农场。”

店长站起身,把文件叠好放入内袋。“收拾好了吗?”她问店员。

店员点头,手中的背包已经有些沉重,里面装着所有找到的文件和设备。

“你们要干什么?”飞行员问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店长走向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带你们去一个更适合谈话的地方。”

她推开门,峡谷的冷风如刀割般涌入。月亮已经西沉,只留下一弯淡淡的弧光。远处,直升机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金属巨兽依然在沉睡。

“走。”店长示意两人跟上,“我们和她们不是一边——但她们已经反感你们了。这边有个合适的藏身处,到时候你们想办法逃跑吧,说不定能活得久一点。”

人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移动,像影子中的影子,向着未知的命运前行。

——但天光依然未明峡谷外围的临时棚子下,黎明前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笼罩四周。防水布被固定在几根金属支架上,形成一个简易的工作区域。微风挟着砂石的气息穿过帐篷,却无法吹散那种即将到来的铁锈般的气味。

店长拉上了厚重的橡胶手套,发出紧绷的咯吱声。她环顾临时搭建的场地——三块巨大的岩石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确保了他们的工作不会被意外发现。地面已经铺好了大块防水布,边缘微微向内倾斜,便于收集液体。

“吊钩准备好了吗?”

店员点点头,她已经在岩石间架好了一个简易的金属架,顶部的钩子在工作灯下闪着冷光。旁边摆放着一排工具——各种锋利的刀具、一把骨锯、几个不同尺寸的钳子,还有标记好的塑料桶和密封容器。

“血桶放好了,”店员回答,动作精准而高效,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瘫倒的身体被挂在吊钩上,准备就绪。“我这边也继续了。”

店长拿起一把细长的刀,在灯光下检查刀刃。“你知道我从不出错。”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职业的骄傲,“不过这批货有点特别,是不是?来自那么远的地方。”

“你觉得它们的内脏会不会有所不同?”刀进入脖子,血腥味弥漫中店员回了话,她的声音中浮现出一丝少有的好奇,“希望农场的人勉强可以算是旧世界的后代,应该有点不一样。”

店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猜肝脏会更干净吧,没那么多硬化痕迹。可能肺部也是,应该没有我们见过的那种黑斑。”她的语气带着某种奇怪的专业性,“最让我好奇的是胃。你觉得吃那么好的旧世界食物,胃会不会更大?”

“马上就能知道了。”

远处,峡谷的风呼啸着穿过岩石缝隙,带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星辰在头顶闪烁,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或许它们已见证过无数类似的场景。

开始了。店长点点头,示意店员将另一个目标吊起。金属架发出一声轻微的抗议,但支撑住了重量。目标被头下脚上地悬挂着,还在微微晃动。

“始终是这一刻最难。”店长低声说,手中的刀移向颈部,“大动脉一切就好。”

刀锋落下,准确而迅速。温热的液体立即喷涌而出,落入下方的桶中,发出沉闷的溅落声。店长退后一步,避开可能的溅射,静静等待放血完成。

“不愧是店长,切口真干净。”店员评价道,语气中带着那一丝憧憬——血流变成了细流,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滴落。店长点点头,放下第一把刀,拿起另一把更宽的刀。

“还不快继续?”她简短地说。

刀锋落在下腹部,小心地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扩大成一条精确的线。“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店长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专业的好奇,“捆好,别让污物漏出来。”

店员迅速用细绳将一段管状物捆扎起来,她早就习惯了——“但这种事情真是恶心啊,”她的语气依然平淡,“肉可真娇贵啊——就是因为这个才贵吧?”

“我更好奇上面的部分。”显然提这种东西会让人丧气——店长的刀锋移向上腹。

“让我们看看她们在希望农场到底吃了些什么。”

小心地绕过胸骨,刀剑擦着腹膜从上到下。随着胸腔被打开,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铁锈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味。店长深吸一口气,却不带任何厌恶。

“感觉到了吗?”她问店员,“我真的很好奇,明明外面那么冷,里面却那么热。”

店员点点头,已经戴上了厚一些的手套,准备协助取出内脏。“人不就是这样?外冷内热。”

切断食道和气管后就是绳子扎紧——现在,整个内脏系统成了一个两端封闭的大袋子。

“小心点,”店长提醒道,“肝看起来确实比我们平时见到的要干净。”内脏袋被轻轻放在一个单独的容器中,店员还特意标记了来源。

“回头研究,”她难得地笑了,“比较一下有什么不同。”

工作继续进行,店长的刀锋移向关节处——刀尖随着手腕进入关节缝隙,滑过肌肉组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店员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不同尺寸的容器,按照部位分类。

“你知道吗,”店长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思考,“我总觉得这是种奇怪的循环。旧世界的人‘养殖’我们这些废土人,现在我们处理他们的后代。”

店员哼了一声,帮忙卸下一段肢体,放入标记好的容器。“只是食物链。适者生存。”

当她们开始处理第二个放好血的目标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第一抹灰白。店长的动作更加迅速,但同样精准。

“前胸的肉比我们这边的要嫩。”她评价道,切下一块肌肉组织,“看这个纹理,几乎没有色素沉着。”

“看来希望农场的水和食物确实与众不同。”店员接话,已经开始收拾第一具的残余部分——店长点点头,拿起骨锯,准备分割躯干。锯齿咬入脊柱,发出令人痛苦的声音。“把这边废肉收集起来,回头做成肉糜。”

工作进行到最后阶段,她们已经分门别类地处理好了所有可用部分,并将其密封在不同的容器中。废料被收集到一个单独的袋子里,准备丢弃在峡谷深处。

“差不多了。”店长最终说道,脱下沾满暗红液体的手套,丢入一个专门的容器,“装车吧,记住冷冻要开到最低温度。”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取出那支香烟,终于点燃了它。烟雾在晨曦中盘旋,形成复杂的图案后又消散在空气中,这是对死者最后的祭奠——不,她们从不祭奠。

“她们还是不懂现在的经济规则。”

她轻声说,几乎是自言自语。

“万物皆有价格,包括生命。”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远处的岩石上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她们拆掉了临时棚子,所有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徒留一小片被扰动的砂石,很快就会被风抹平。

卡车的电机在寒冷的空气中咆哮着苏醒,店长坐进驾驶室,等待着店员完成最后的检查——当店员钻进副驾驶座时,店长已经踩下了油门。

“走吧,去见大老板咯!”

卡车缓缓驶离现场,轮胎在砂石上碾出深深的痕迹。

“你知道吗,”店长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奇怪的轻快,“交易员的发饰很漂亮,那个银色的发卡。我留下来了。”

“你总是对这些小玩意有兴趣。”店员评论道,“我更喜欢飞行员的护目镜,做工精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收藏爱好。”店长耸耸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卡车消失在朝阳的光芒中,留下一道尘土的轨迹,很快就会被峡谷的风抹去。冷藏箱里装着成分各异的肉块,而就在几小时前,它们还组成了两位来自希望农场的使者。

卡车驶入峡谷主道时,朝阳已经爬上了山脊,将橙红色的光芒泼洒在陡峭的岩壁上。碎石在轮胎下嘎吱作响,偶尔弹起撞击车底,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店长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那枚属于交易员的银色发卡,在阳光下端详。发卡呈月牙形,边缘有细密的花纹,像某种旧世界的奢侈品。她仔细检查着,寻找任何可能的刻痕或标记。

“看这工艺,”她说,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欣赏,“绝对是旧世界的东西。现在没人能做出这么精细的纹路了。”

店员瞥了一眼,点点头。“希望农场似乎保存了不少这类物品。”她从口袋里掏出飞行员的护目镜,镜片虽然有一道裂缝,但框架完好,皮带柔软得不似废土的粗糙制品。“这个材质,手感像是真皮,但更轻。”

店长轻哼一声,将发卡收回口袋。“旧世界的遗物。倒是让我想起一个问题——希望农场到底保存了多少这样的东西?她们的罐头,他们的飞机,甚至她们自己,都像是从过去直接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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