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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的世界,我还在活》,1

小说: 2025-09-07 14:13 5hhhhh 9910 ℃

第一章:雨落无声,心欲如潮

窗外是入夜的细雨,落在未关的百叶窗上,打出碎银般的节奏。屋内却是一场无声的风暴。

她被他压在那张旧沙发上,双手被高高举起,指尖微颤。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颈窝、锁骨、胸前,像是曾经太久没拥有、如今一寸都不肯放过的惩罚。

她的喘息低哑而克制,像是羞于被听见,又像怕一出口,便再也收不住那奔腾的情潮。

他没有急。他仿佛在慢慢撕开一封太久未拆的情书,每一次进入,都带着回忆的重量。

她的腿不由自主地缠了上来,指甲抓着他后背的肌肉,那一点点疼反而像是他们之间仅存的现实。

“……你还是会颤。”他低声,唇贴在她耳垂上,声音像夜雨一样沉静却压人心弦,“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她没回答,泪却顺着鬓角滑进发丝里。

她不敢看他。她怕一对上他的眼,就会把所有早已藏好的思念和悔恨,全数溃堤。

他低下头,在她胸口轻咬了一口。

她身子一颤,眼泪终于落下。

“别哭。”他抬起头,声音哑得像被岁月刮伤过的琴弦,“你哭,我会以为你还爱我。”

那一刻,她的唇被他堵住,吻带着火的温度,掩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她只是闭上眼,任由他一次次撞入身体最深的地方。像在用肉体,把告别前的所有爱,撕裂般刻进骨血里。

这不是重逢的救赎,而是诀别的葬礼。

而窗外的雨,还在不停落着,仿佛替她哭完了那场,她来不及说出口的梦。

第二章:清晨别离,梦醒成空

晨光从窗帘缝里渗进来,落在灰白色的地板上,一点点爬上床沿。

她醒来时,他已经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

衬衫只扣了两颗扣子,凌乱地挂在他身上。那根香烟燃了一半,他却一直没有抽,只是拿着,像是在等待它自己燃尽。

她坐起身,没有说话,也没有拉被子遮掩。她身上的青紫还未褪去,是他昨夜吻过、咬过的痕迹。她一动,身体就酸痛,可那点痛比起心里的沉沉,却轻得像浮灰。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动。

“你很早就醒了。”她开口,声音低低的,有点哑。

“没怎么睡。”他答,语气平平,却透着一种倦极了的疲惫。

屋内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香烟燃尽的声音。他靠着窗台,像个被掏空的壳。

她盯着他手指间那根快燃到底的烟,忽然笑了,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没有笑,只是沉沉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是。”

她顿了顿,说:“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别人婚姻里的插曲。”

他走过来,将烟按进床头的烟灰缸,弯下腰盯着她的脸,眼神安静却沉重:“你不是插曲。是我这段婚姻从来就没谱。”

她望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动摇,哪怕一丝——但他太平静了,那种平静比痛还令人绝望。

“她已经很多年不再关心我去哪、和谁在一起了。”他说,“我不爱她。也不恨她。只是麻木太久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婚?”

他没有答,眼神却像落进了一场雪。沉默,是他唯一的答案。

她知道原因。他有家庭、有父母、有孩子、还有太多不可说的牵绊。他不是不想离,是——离不了。

“那我呢?”她看着他,声音冷静得刺骨,“我什么都没有,连等你的资格都不配。”

他想抱她,可她低头穿衣,他的手最终垂了下来。

她穿好衣服,站起身。他也起身,两人隔着一臂之距,像两个刚刚赤裸纠缠过,却注定陌路的旅人。

“你走吧。”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怨恨。

他点头。

“以后别来了。”她顿了顿,“你是自由的。我也该学会自由。”

他望着她,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碎裂,但没说一个字。

他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秒,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没有大声告别,没有回头,没有眼泪。只有他离去的脚步声,在她心里,一寸寸踏碎了昨夜所有的温柔。

她站在原地良久,房间安静得像一场死寂。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昨夜他们交缠过的床褥上。褶皱未展,体温未散。

可那个人,已经走了。

而她,也再没有等他的理由。

第三章:归家无言,情欲犹在

钥匙拧进门锁的一瞬,他听见屋内传来微弱的水声——妻子醒得比他想象中更早。

屋子里没有灯,天光从半开的窗帘里溢进来,照亮整齐得无懈可击的客厅,干净到像一场与生活无关的布景。

他轻手轻脚地换鞋,心底却没有丝毫轻松。

脚步声传来,厨房门被推开。

妻子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拿着一条擦手巾出来,像是刚洗完碗。

妻子看了他一眼:“回来得挺晚的。”

语气不重,却也不轻,就像提醒一句天气转凉了要添衣——有温度,但没有情绪。

“嗯,公司有点事。”他低声应着,不敢与她对视。

“早餐在锅里,凉了。”妻子顿了顿,“我刚放了火重热,你要吃就去盛一点。”

他说了句“好”,声音像压着什么。

妻子没再多说,转身往卧室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下午去接孩子,老师约了家长面谈。”

“我知道了。”

“别迟到。”

说完妻子便进了房,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把刀子插进胸口——温吞地、慢慢地割。

他走进厨房,掀开锅盖,一股饭菜的味道扑鼻而来——是他爱吃的芹菜肉末粥。她还记得,可她不再关心他到底会不会吃。

他坐在餐桌前,吃了一口,忽然觉得没了味道。

妻子还在履行“妻子”的职责:起早做饭,提醒接孩子,关心晚归——却不再问他去哪,也不再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他低头吃粥,一口接一口,却像在吞咽昨夜她唇上的余温——那种被深爱着的感觉,在这里一丝也没有。

他甚至不记得,上一次和妻子面对面说话,不带任务、不谈孩子、不围绕生活,是哪一年了。

他们仍然住在一个家里,但早就活在不同的世界。

吃完,他洗了碗,把锅擦干,厨房收拾得一点不乱。像他根本没回来过一样。

他站在厨房门口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回房,拿出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

脱下衣服时,他的手指停在那件皱起的衬衫上。

那是她昨夜解开的扣子,一颗一颗,带着呼吸与颤抖。她指尖抓住他后背的触感,还在。

而现在,他站在这个“该回来的家”里,全身冰冷。

他想起她今早坐在床上的样子——光着肩、唇色苍白,却依旧那么倔强地说:“你走吧。”

那个“走吧”,没有哭,也没有求挽留。那才是最狠的诀别。

他突然将水开到最大,任由热水猛地冲刷在肩头,像想洗掉什么似的。

可他越洗,越觉得她还在——在他的指节缝里,在他心口烙得发烫的地方。

洗完后,他站在镜子前良久。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像个被生活抛弃的演员。

他终于明白:他每天回的,不是家,而是一场无人演的戏。

第四章:夜褪未央,余温尚存

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站了很久。那一声轻响之后,整个世界就像塌了,只剩下心跳在耳膜里一下一下敲着,干净,却空。

他走了。她也走回了自己的人生。

阳光从窗缝挤进来,落在玄关的那双鞋上。是她的。只有一双。

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走进屋子,木地板有点凉,冰得她的脚底生疼。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可身体还在发热,心却像已经冷透。那样的结合,不该属于她。她知道的。

她走进浴室,没有开灯。只是让天光斜照进来,落在瓷砖上。她缓缓地解开衣服,像解开一场缠绕的梦。

水流下的声音很小。她只是低头,一寸一寸地洗,动作温柔极了,像在抚慰一块受伤的地方。

她没有狠狠搓洗。反而有点迟疑,像不舍得太快将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冲掉。那是她的悔,也是她的爱。

昨夜他吻她时,她没有拒绝。甚至在他低声说“我真的想留下来”时,她差点开口说“好”。

可她没有。她也不能。

她闭着眼,任水沿着锁骨滑下,流过胸口与小腹,那是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

她轻声说:“对不起。”

她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另一个她自己说。

走出浴室时,阳光已经洒满客厅,暖得不像话。可她却觉得冷。

她拿起桌边的那件衬衫,摊开放在膝盖上。那是他落下的,不确定是无意还是……留下什么。

她低头贴着那一小块还残留余香的布料,突然有点想哭,但最后只叹了一口气。

她没资格哭。她是第三者。

她亲手撕开了一段婚姻,即便那婚姻早已没有爱情,即便他已经不爱他妻子了,可她仍是那个站在边界之外,却硬生生冲进去的那个人。

没有人逼她。她明知不可为,还是沦陷了。

她缓缓把衬衫叠好,放进抽屉的最底层。那里也埋着她的悔。

她坐在床边,望着那张凌乱的床。枕头塌下去的形状还在,被子一角还带着体温。

她看着看着,就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像是在替自己把最后一丝柔软埋好,不再触碰。

她不怪他。他从不说谎,也从没承诺过什么。

是她自己,把一段无法结果的爱,幻想成了归宿。

她只是不知道——从今天开始的每一个早晨,她该怎么醒来。

第五章:梦醒无声,心照不宣

她站在街口,红灯亮着。人群簇拥着越过斑马线,而她像是被什么拉住了脚。

那个转角,她和他曾走过。

那天他牵着她的手,一只手还撑着伞,雨滴顺着伞边滴落,她说:“别牵了,会被看见。”

他却更用力了些,低声说:“看见就看见。”

她知道他在撒谎。他没那么勇敢,只是一时冲动。可那天,她还是笑了。

现在她站在原地,周围车水马龙,唯独那条记忆里的路,再也走不回去。

他坐在电梯里,数字缓慢跳动。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孩子老师发来的信息。他回了一个“好的”,然后把手机扣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电梯停在十七楼,门打开,阳光洒在长廊上。走廊尽头有扇半掩的窗,风吹进来,吹动他衣角。

他忽然想起她住的地方,也是顶楼,也是老房子,夏天热得像蒸笼,风吹不进来,她却说:“好啊,闷死也不换,这里安静。”

他问:“你喜欢安静?”

她点头:“喜欢你来前的安静,也喜欢你走后的安静。”

他那时没听懂。现在才知道,那是她说不出口的孤独。

她提着刚买回来的牛奶回家,手指勾着袋子,塑料勒得她指节泛白。她本来不喝牛奶,是他说:“你早上不吃东西,就喝这个。”

他不在了,她也没早饭可吃了。可她还是每隔几天买一次牛奶,然后放在冰箱最角落,直到过期,再默默扔掉。

像一个仪式,不为营养,只为纪念。

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对面楼层的窗帘被风吹开又落下。妻子在厨房洗菜,水声哗哗作响。

他闭着眼,脑子里却是她拉开窗帘时的样子。她家没纱窗,阳光照进来时尘埃漫天,她站在光里问他:“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变成讨厌的人?”

他没答。

她笑笑:“我已经是了。”

他说:“我不嫌你。”

她说:“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坏。”

那天他走得晚,她送他下楼,没抱没吻,像两个普通朋友。

他记得她站在楼梯拐角冲他挥手,说:“以后……别这样了。”

可每次分别她都这么说,从没真的做到。

这次,她却做到了。

她坐在沙发上翻看旧书,书页泛黄,有些地方有折痕。她曾无聊到在空白页上写字,写些胡话,也写过:“他今天很累,我想抱他。”

她看见那一行字时,眼睛没眨,手却紧了紧。

他把外套挂在门后,那是她曾说“你穿这个像个大学生”的那件。他笑她眼光差,却还是频繁穿着,只因她喜欢。

今天他也穿了,却没人说话。他走进厨房,妻子让他尝尝汤,他舀了一口,说:“咸了。”

妻子没回话,只是放下锅铲去拿盐。

他说错了。他想说:“淡了。”

她躺在床上没睡,枕头塌了一边,像被人压过。她没动那一侧的位置。那本该是他的地方。

她习惯性地翻身、侧躺、伸手,摸到空落的床单,才想起——这一夜,这一生,大概都是她一个人过了。

他站在洗手间,镜子起雾。他伸手擦了半边,露出自己半张脸。他盯着自己,看不清楚眼睛里是什么,只知道,那张脸,再也骗不了自己。

水滴从水龙头漏下来,一下、一下、一下。

像是有人在说:“你不会再见到她了。”

第六章:欲言不语,沉情成灾

他已经很久没梦见她了。

这倒不是忘了,而是太怕梦见。梦里她总是笑,轻声唤他的名字,笑得温柔得不可思议,然后说:“你怎么还不走?”

他走不掉。醒来的时候,总是手脚冰冷,像从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逃回来。

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房间没有灯,窗帘也没拉,清晨的光像细雪落在地毯上,屋子冷得一尘不染。

他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脚底有些刺痛。他没穿拖鞋,也没去开灯,只是慢慢地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任冰水哗哗冲刷着手腕。

镜子起雾,模糊地映出他的脸。他伸手擦了擦,只露出眼睛。

他看着自己,忽然觉得陌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不碰、不说、不想。

可身体会泄露。睡觉时的手会蜷起来,像曾经握住谁的指尖那样;醒来时第一眼看手机,看见空白的对话框,就知道昨晚又什么都没发生。

他没有主动联系她。从他们最后一次分别之后,他就没有越过那道线。可他心里很清楚,那不是克制,是懦弱。

他是个懦夫。也是个自私鬼。

他明知道她在这段关系里承担了最深的伤,他却始终没能真正拉她走出来。

他说爱她。可连最起码的“公开站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他穿好衣服出门,天已经大亮。他特意绕过主路,开进一条熟悉的小巷。车速很慢,窗户开着,街边早餐铺刚起炉,豆香在风里飘。

那家店的门口,她曾等他下班,抱着两杯豆浆,一边踮脚躲蚊子,一边打趣:“你再不来,我就把这豆浆喝完了。”

他把车停在街角,没有靠太近,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

她的窗户还在,那盏小灯还挂着。

他没下车。

他怕她看见。他更怕她已经搬走了,只是自己还傻傻地想着。

回到公司,他几乎整天都在开会。文件翻到一页,页眉印着四个字——“项目临界”。

他愣了一秒,脑子忽然回到她曾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就像是高温下的水,沸不起来,却已经快要干了。”

他说:“你怕吗?”

她笑着说:“我怕你不怕。”

他当时没明白。现在才知道,她怕的从来不是他热烈,而是他逃。

他回头看着那一行字,心跳慢了一瞬。那是他这一生最怕的四个字——临界状态。稳不住,也回不去。

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原本已经戒了,是她逼他戒的。他记得那天她窝在沙发上,说:“你戒掉吧,我不想将来接你去医院。”

他笑:“那你以后养我?”

她点头:“你若敢离婚,我就养你。”

现在他还活着,也没离婚。她也没再提“养他”的事了。

他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亮了。他没开消息提醒,只是每隔几个小时点进去看一次。她的头像还在,但对话框空白。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那是她自己的名字,不是备注。他不敢备注。太亲密的,怕妻子看见;太普通的,怕自己忘了。

他点开对话框,屏幕里只有最后一条消息:“以后别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再发点什么。他也不是没动过手指。

但他知道,他一旦打破这沉默,她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她已经为这段关系付出得太多。他不能再拉她下水。他不能把她从清净的岸边,拉回他满是泥沼的脚边。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句话都不敢想。屋子太静了,连楼上水管走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你不在的时候,我怕得要死。”

现在她终于不怕了。因为她学会了不等他。

他睁开眼,手机依旧亮着,白光打在他脸上。他缓缓按下电源键。

黑了。全黑了。

他把手机翻过去,面朝下放在桌上,像藏起一个不能碰的名字。

屋外的风掠过窗缝,一点点爬进来,吹在他指尖。

他没动。

就像整个人被一段沉默封进了琥珀里。

她不在。

可他哪儿也去不了。

第七章:无人知处,心甘沉溺

墙角的水管又响了。

不重,只是一阵一阵的咕哝,像是谁在楼上洗澡,又像楼下有人拉了马桶。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水声穿过天花板,从天花板滑过她耳朵,像是从别人的生活里流过来的一点点声响。

她没去找声音的源头,也没抬头看一眼。她早已习惯这座老楼不安分的夜晚——水管、风声、邻居摔门,墙角里偶尔响起不知名的叩击声。她听得见,但没有一个声音属于她。

屋里没开灯,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光线却已不足。她走进门后就没开灯,外套搭在沙发背上,钥匙挂在门口那颗歪斜的钉子上。屋子空荡,不冷不热,一切都像刚刚好地维持着“有人住”的最低标准。

她在厨房煮粥,切完菜才意识到自己买多了。明明记得他不喜欢胡萝卜,却还是下意识地削了两根。她一根一根丢进垃圾桶,动作安静又迟疑。

电饭锅开始冒气时,她站在灶台边出神。热气扑在她脸上,眼镜片上起了一层雾。她没擦,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她不是故意不擦的,只是那层雾模糊得正好,能让她暂时看不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吃饭慢极了,一口粥咽下去,像在吞一段沉默。

餐桌对面一直空着。

她以前总习惯坐在那边,他坐这里。他说这里靠窗,有光。他说她吃饭的时候皱眉好看。

她从不争位置,连现在也不愿坐他的位置。

她害怕坐在这里,就像在假装他还在。

洗完碗,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面楼里亮起的一盏盏灯。有人刚进家门,有人提着外卖上楼,有人从玻璃里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站着不动,手搭在窗框上,眼睛干涩,却不眨眼。

楼下有脚步声,像是谁在跑,她听了几秒就移开了视线。她不去猜是不是他。

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知道。他早就不属于这个方向。

回屋前她顺手拉上了窗帘,不让自己再往外看。

路灯照进来,刚好落在书桌上的日记本上。她翻开来,停在某一页:

“今天有点热,我没关窗。”

是某个月前的记录。她当时写这句话时,是因为他说他怕闷,睡觉时一定要通风。她那天一个人睡得很浅,第二天醒来,嗓子哑了。

她合上本子,想了想,又翻开一页。

她不愿往回看,但也不舍得扔掉。

她什么都不扔。那件衬衫还压在柜子最深的角落,那条他睡觉时穿过的短裤她甚至没洗,只是小心地封进袋子。她曾试图丢掉,可站在垃圾桶前愣了半小时,最后还是抱着那团布料回了屋。

她不是没放下。她是放不下。

不是爱得多,而是她在这段关系里,连遗憾都不能光明正大。

她是第三者。

没有承诺,没有身份,没有任何值得被“记住”的证据。

她只是个曾出现在他生活缝隙里的人,用尽全部温柔爱了一个她不该拥有的人。她连“后悔”都不敢说得太响,怕说出来,就成了伤害他。

晚上她下楼扔垃圾,街口刚好亮起红灯。她站在人行道一侧,等绿灯时,看见对面有一对夫妻。

女人提着刚买的菜,男人低头替她把肩上的包扶正。

女人说了句什么,男人没回应,只是很自然地牵了她的手。

她低下头,把自己的手插进口袋,手指摸到一颗断线的纽扣。

她不是羡慕。

她只是忽然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城市里,每一份体面的安稳,都不是为她准备的。

不是因为她孤单。

是因为她站的位置,从一开始,就不被允许拥有那些明目张胆的幸福。

她回家后没开灯,脱了鞋,靠着门坐了下来。

冰凉的地砖贴着她的膝盖,她低着头,把脸埋在手肘里。不是哭,只是倦了。她不是没想他,只是不知道还该怎么想下去。

想念成了一种羞耻。

她是局外人。是不能回忆、不能主动、不能问候的那个人。

她也是那个从来没有名字的人。

床很整洁,棉被叠得一丝不乱。她侧身躺下,留出床的一边,那是他曾睡的那一侧。她从来没有睡过去。

她不敢碰那片空白。

她闭着眼,整个人窝进床里。

没声音,没灯,没眼泪。

她从不等他。至少表面上,她从不。

只是她的手机还留着那个聊天框,备注没有删,头像没有换。

屏幕在床头安静发着光,消息栏空白。

她没有打开,也没有关掉。

她只是静静地睡着了,像每一个没有人等的夜晚那样——沉默,克制,彻底不被打扰。

第八章:故地如新,命途如旧

最近他没再梦见她了。

不是遗忘,是太累。梦也开始避开那些他不敢再碰的影子。

他开始早点睡,早点醒。早晨的阳光照在窗帘上,落出一片模糊的亮,他就睁眼。起身、洗漱、刷牙,像一台运行得刚刚好的旧机器,略有声响,却不再卡顿。

他学会了不再在出门前犹豫。车钥匙搁在鞋柜上,左边抽屉里的那串备用钥匙——她曾经临时带走过一次——他没再碰,只是换了个地方,收得更深了。

副驾的位置调直了,车上的香薰也换了。他收拾得一丝不苟,像是要把车内所有气息都更新一遍。

他以为自己快好了。

起码他能整天专注在会议里,能正常吃饭,能在晚饭后陪儿子写作业。妻子对他的一切变化都漠不关心,饭照做,话照少,他也不想再多问。生活安静得像一池死水,但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好。

不要再动荡了。不要再想她了。

而她,似乎也真的平静下来了。

她搬掉了阳台上那张两人并肩坐过的小凳子,只剩下一张椅子面朝外摆着。她坐在那里抽烟,左手夹着烟,右手撑着下巴,烟点燃时眼神空空地望着对面那堵老旧的灰墙。

她从不抽烟。

那是他以前的习惯。

她记得那时候他坐在她家阳台上,一根接一根,点烟的手很稳。她总嫌他烟臭,打趣地说:“你再抽我就亲你,熏你自己一脸烟味。”

他说:“你不敢。”

她真的亲了,一口咬在他唇角。

他呛了一下,低声笑,说:“你这叫上瘾。”

现在她也抽烟了。不是因为想上瘾,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记住他。

烟味很淡,她抽得也不熟练,常常呛到,眼眶也会热。但她不在乎。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从哪一口烟里,学会了忍。

她不是没放下。她只是——还没有完全学会像他那样,藏得那么深。

她现在买东西会买单份,饭做得刚刚好,不多也不少。她记得他不吃香菜,也就连自己那份里也不放了。她不是不爱吃,只是总觉得……那味道太冲,会掀起太多她刚压下去的回忆。

楼下便利店新上了一批矿泉水,打折,她拿了几瓶。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她拢了拢外套,站在店门口等信号灯。

他走在人行道上,没抬头,只是低着头看了一眼手表。

然后——

他们同时抬头。

他们就那样看见了彼此。

谁也没有预料。

她的手停在半空,塑料袋边角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脚步在一瞬间僵住,像整个人被一只无形的手按在原地。

他们之间隔着半条街,信号灯正好变成了橙黄,像在提醒,又像在嘲笑。

她没动,他也没动。四目相对,不带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某种波动迅速藏起。

她站在便利店门口,头发被风吹得往后飘了一点,他对面的西装外套也被吹开。他忽然想起她以前总说:“你最适合被风吹乱。”

他原以为,那只是调情。

现在他才明白,那是一种缠绵——她喜欢他,连他乱掉的样子都喜欢。

她没有笑。也没有哭。

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陌生的光,好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又好像,她从没想过他们会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方,以这样沉默的方式重逢。

那光太快了。

快到他还来不及确认她的反应,她已经别开了眼。

可她没有离开。

他也没有迈步。

这一刻,街道忽然安静下来,连风声都消失了。

他们就站在彼此的眼里,仿佛时间也忘记了要往前。

那是一个不该再见的时候。

却偏偏,看见了。

她呼吸缓慢而绵长,指尖在袋子上用力到泛白;他额角的肌肉轻轻跳了一下,像是在竭力压住身体某个冲出去的冲动。

他们没有说话。还不能。也不敢。

风重新卷过街头,轻轻撩起她的毛衣下摆,也掀起了他眼底最不想让人看见的痛。

时间像被割断了的丝线,停留在那一秒钟。

第九章:旧梦重临,误入深渊

街口的人流散尽后,风也小了。

他还站在原地,眼前是空空的路口,只有地上散落的几张传单贴着风滑过去,卷进排水沟里。他动了动手指,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又慢慢垂下。

刚才那一刻太静了,静得像没发生过。可他知道——她的眼睛是真的红了。

他闭了闭眼,喉咙里像卡着什么东西,一句都吐不出来。他靠着路灯蹲下来,手撑着膝盖,一动不动。

手机屏幕亮了,是家里的消息:“今天要回来吃吗?”

他没回。他忽然想起那天她也问过他同样一句,他没接电话,后来她在对话框里写了四个字:

“那我走了。”

他当时没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听懂了。

她拎着塑料袋回家的时候,水瓶倒在袋子角落,漏了一点出来,把餐巾纸浸湿了。

她没有擦,甚至都没检查,只是把袋子放下后靠在门边站了很久。灯没开,黑暗像一只动物伏在屋里等她,她站着,没动,也没换鞋。

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见是一个好友群里有人发了一张图,模糊地照到一个背影,很像他。

她看了一眼,就锁了屏。

接下来几天,天气忽然变冷,风夹着沙子卷过窗沿。

他早上依旧六点起,站在镜子前刮胡子,却没注意到下巴被剃刀割破了。血顺着下巴缓慢流下来,他愣了两秒,才去找纸巾擦。

他没痛感。

就像他早就习惯了没她的日子里,一切都带点麻。

他在会议中失神。秘书问他:“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他点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刚刚有点走神。”

会议结束后,部门聚餐,服务员送上一碗汤,他尝了一口,眉心轻皱:“有香菜。”

没人说话,只是服务员默默把汤端走。

他坐在那里,低头望着桌面,忽然想起她曾说过的那句: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在我面前吃香菜。”

他当时笑着回:“你这是道德绑架。”

她说:“那你甘愿被绑着吗?”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早就被绑住了,只是她早放了手。

现在他连听到这个词,都像是听见一个被埋在他骨头缝里的秘密。

那天晚上,他终于翻出那个对话框。没有头像更新,没有绿点亮起。

他犹豫了很久,发了一句:

“你头发长了。”

十分钟后,她回了四个字:

“你也瘦了。”

他看着这四个字,盯了很久。像是她亲手把一个坍塌的房子,又往回扶了一寸。

他没再发。

她也没再回。

但他们都知道,这一寸——够了。

夜里快十一点,他走到她楼下。没提前说,也没打车,就这么顺着街,一步步走来。

路边小卖部还亮着灯,老板靠着椅子看电视,他停了一下,买了一支烟。

点燃后没抽,只是夹在指间,烟火明明灭灭,最后落进垃圾桶。

他站在她家门口很久,才抬手,敲门。

她很快开门了。

她穿着家里的旧毛衣,没化妆,头发散着,眼神淡淡的。

他们四目相对了几秒,他没说话,她也没。

然后她轻轻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

他走进去,门在背后“啪”地一声合上。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厨房那盏感应灯亮着一线。

他站着,她也没走远。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被泼进水的油,一碰就炸。

他开口,却没有任何情绪:“你一个人不怕?”

她反问:“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一个人吗?”

他点点头,又想笑,没笑出来。

“我只是……”他顿了顿,“没想到你还会开门。”

她靠在墙上,声音低低的:“我也没想到你会敲。”

他往前走了一步,她没有退。

风从窗缝灌进来,带着一点冷。

他们就这样站着,不碰,不说,却靠得那么近。

她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来?”

他低头看她,像是用了很久才找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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