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實習與咖啡機

我叫蕭然，現在是大三的學生，主修金融，勉強算是天京大學的「普通一員」。這三年，我的生活像一條平穩的河流，課堂、社團、兼職，偶爾跟朋友打場球，日子過得規律又無驚喜。但在我心底，總有一個名字，像塊燒紅的炭，時不時冒出點火星，提醒我那段永遠忘不了的記憶——林若曦。

那年夏天，我在深夜的星光便利商店撞見她的真容，得知她是林氏財團的千金，還被她輕輕吻了一下臉頰。那一吻像把火，燒得我心裡亂糟糟的，卻也點燃了我對她的執念。她留了電話號碼，囑咐我「別傻乎乎地等她」，然後像風一樣消失了。我試著發過幾條簡訊，問她過得怎麼樣，問她還會不會回超商，但每次都石沉大海。她從沒回過，甚至有一次，我鼓起勇氣打電話，聽到的卻是「此號碼已停用」的提示。

我一度以為，這段故事到此為止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林氏千金，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後來勉強考上大學的平凡學生。我們之間，隔著天與地的距離。但我從沒放棄過想再見她一面的念頭，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哪怕她已經忘了我。

大三這年，我聽說林氏財團開放了實習生名額，面向天京幾所大學的學生。我的心跳猛地加速，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林氏財團是天京的商業巨頭，旗下產業從科技到金融，無所不包，能進去實習，不僅是履歷上的金光閃閃，更是我接近若曦的唯一機會。我花了整整一個月準備申請材料，改了無數遍簡歷，熬夜寫了三千字的動機陳述，還厚著臉皮找教授要了推薦信。投出申請的那晚，我坐在宿舍的書桌前，盯著電腦屏幕，心裡默念：若曦，如果這是命運，拜託讓我再見你一面。

一個月後，我收到錄取通知，高興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林氏財團的實習名額只有十個，我一個沒背景沒關係的學生，竟然從幾千個面試者中脫穎而出？我反覆確認郵件，確認那句「恭喜您，蕭然先生，已被錄取為林氏財團金融部門實習生」，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握著手機，想告訴誰，又不知道該告訴誰。最後，我只是傻乎乎地笑了，腦海裡全是若曦的臉——那雙清澈的杏眼，那抹溫柔的笑。

實習的第一天，我早早起了床，穿上唯一一套勉強像樣的西裝，黑色領帶打得歪歪扭扭，對著宿舍的鏡子練了半天微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林氏財團的總部在天京市中心，一棟五十層的玻璃幕牆大樓，頂端的「林氏」二字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像在宣示它的權勢。我站在大樓門口，仰頭看著那兩個字，心跳得像擂鼓。

這裡，是若曦的世界。我真的能見到她嗎？

進了大樓，接待員核對了我的身份，遞給我一張臨時門禁卡，告訴我去一樓的咖啡廳等候，部門主管會在那裡給實習生開會。我點點頭，背著包走向咖啡廳，腦子裡全是若曦的影子。她會不會也在這棟樓？她在哪個部門？她會不會偶爾來咖啡廳買杯咖啡？這些念頭像泡泡，一個接一個冒出來，讓我既期待又忐忑。

咖啡廳位於大樓一樓的角落，玻璃門上貼著「林氏Café」的logo，裡面裝潢簡約又高雅，木質地板，白色桌椅，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我推門進去，發現其他實習生還沒到，咖啡廳裡只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白領，低頭看手機或筆電。我站在門口，有點手足無措，目光掃過櫃檯，卻被旁邊一台奇怪的機器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台咖啡沖泡機器人，立在咖啡廳外側的玻璃櫃裡，標牌上寫著「全新設施，體驗未來」。機器人穿著咖啡師的制服，黑色馬甲，白色襯衫，腰部以下被金屬外殼遮擋，只露出上半身。它的雙手靈活地放在面前的咖啡沖泡器具旁，面前是一排咖啡豆罐和濾杯。玻璃櫃旁有個投幣口，旁邊貼著說明：「投幣10元，體驗智能沖泡，隨機咖啡風味。」

我走近幾步，好奇地打量這台機器人。它的臉看起來像真人，卻有種微妙的僵硬感，皮膚光滑得沒有一絲瑕疵，眼珠固定不動，像是人偶。頭髮是棕色的短卷發，扎成低馬尾，與咖啡師制服搭配得恰到好處。我心想，林氏財團果然不一樣，連咖啡機都搞得這麼高科技，還弄得像占卜機一樣，挺有意思的。

我摸了摸口袋，翻出幾枚硬幣，心想反正還要等一會兒，不如試試這玩意兒。我投了10元，硬幣落下的聲音清脆，機器人突然動了起來。它抬起頭，雙手緩緩拿起咖啡豆罐，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然後，它開口了，聲音清亮卻帶著一絲電子感：「歡迎體驗林氏智能咖啡沖泡，請稍候，您的咖啡即將製作。」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機器人還會說話，聲音聽起來像個年輕女生的，雖然有點機械，但語調還算自然。它的雙手熟練地舀出一勺咖啡豆，倒進研磨機。研磨機嗡嗡作響，咖啡粉的香氣從玻璃櫃的通風口飄出來，讓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機器人的動作流暢卻略顯僵硬，像是在模仿人類的動作，每一步都精準得像編好程式的舞蹈。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聲細微的「嗯」聲，像是一聲小小的呻吟，從機器人方向傳來。我愣了一下，湊近玻璃櫃，想聽個清楚。那聲音極輕，幾乎被研磨機的嗡鳴蓋過，但我確實聽到了，像是一個人不小心發出的低吟。我皺了皺眉，心想這機器該不會壞了吧？林氏財團的東西，怎麼會有這種小故障？但我又看不出什麼異常，機器人的臉依然僵硬，毫無表情，動作也沒停下來。

我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退後一步，繼續看它沖泡咖啡。它將咖啡粉倒進濾杯，緩緩注入熱水，水流細而均勻，咖啡液滴滴答答地落進下面的玻璃杯。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卻有種奇妙的儀式感。我心想，這東西還真挺酷，回去得跟阿豪吹一波，說我在林氏財團喝了機器人沖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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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曦藏在機器人外殼裡，心跳快得像要衝出胸膛。她的身體被固定在狹窄的座椅上，腰部以下被金屬面板遮擋，雙手靈活地操作著咖啡沖泡器具。她的臉上戴著一張新的仿真面具，五官普通，毫無辨識度，與陳曉晴的面具完全不同，但身體的皮套卻是熟悉的——那套高透氣性的納米材料，完美貼合她的身形，從指甲到私密部位，每一處都精確複製，讓她感覺像穿著第二層皮膚。

這台咖啡沖泡機器人是她的新遊戲。她在林氏財團的秘密實驗室裡，親手參與了這台機器的設計，表面上是為了推廣集團的智能科技，實際上卻是她的一次大膽嘗試——她想體驗被物化的感覺，想知道當自己徹底隱藏在機器外殼裡，變成一個無人知曉的「物件」，會是什麼樣的滋味。為了增加刺激，她在下體塞了一枚小型震動器，與投幣系統連動，每次有人投幣，震動器就會啟動，提醒她開始沖泡。

若曦以為這只是個私密的遊戲，沒人會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她的面具和聲音都經過處理，連最親近的助理都認不出她。她每天輪值幾小時，坐在玻璃櫃裡，扮演完美的咖啡機器人，享受那種被忽略的自由，和震動器帶來的隱秘快感。直到今天，她看到蕭然站在櫃檯外，投下那枚10元的硬幣。

那一刻，若曦的腦子一片空白。她認出了他——那雙乾淨的眼睛，那微微凌亂的頭髮，還有他投幣時略顯笨拙的動作。他比三年前成熟了些，肩膀寬了，穿著不合身的西裝，領帶歪得像個學生。但他的眼神沒變，還是那麼真摯，帶著一絲她熟悉的固執。若曦的心猛地一縮，幾乎忘了自己正在扮演機器人。

震動器在她體內啟動，低頻的嗡鳴像一陣電流，從尾椎竄到全身。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卻沒能完全壓住喉間的低吟。那聲細微的「嗯」從她唇間溢出，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緊張得手指一僵，差點讓咖啡豆罐滑落。她迅速調整姿勢，專心舀咖啡豆、研磨、沖泡，每一步都精準無誤。但她的心跳卻完全失控，腦海裡全是蕭然的臉。他為什麼在這裡？他怎麼會出現在林氏財團？難道……他真的是為了她來的？

若曦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她在集團內網看到一份實習生申請名單，蕭然的名字赫然在列。那一刻，她愣住了，差點以為自己看錯。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停留了幾秒，鬼使神差地登入了內部系統，給他的申請加了一個隱形的「優先標記」。她告訴自己，這只是還他當年救她的人情，絕不是因為別的。但現在，看到他站在玻璃櫃外，她知道，自己騙不了自己——她想見他，哪怕是以這樣的方式。

震動器的節奏變得急促，像在催促她專心工作。若曦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機器人模式」。她緩緩將咖啡粉倒進濾杯，雙手握著水壺，熱水注入時，她刻意放慢動作，讓水流均勻而穩定。她不能讓蕭然看出破綻，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咖啡機器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林若曦。她喜歡他，喜歡他那份乾淨的執著，但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一個藏在機器裡，靠震動器提醒工作的變態。

若曦努力模仿機器人的電子語音，說出那句程式化的「您的咖啡即將製作」，但她的聲音在震動器的刺激下微微顫抖，幾乎帶出一絲不該有的柔軟。她迅速咬住下唇，專注於沖泡的每一個步驟，試圖掩蓋自己的異常。她的動作依然僵硬，完美模仿機器人的機械感，但她的眼神卻忍不住偷偷瞄向蕭然。他靠在櫃檯旁，雙手插兜，目光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沖泡咖啡，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像個好奇的大男孩。

她突然感到一絲酸澀。他在看一個機器人，而她，卻在這層偽裝下，偷偷看著他。若曦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他——不是林若曦的驚艷真容，也不是陳曉晴的平凡面具，而是一個毫無生命的咖啡機器人。她心底湧起一股衝動，想推開玻璃櫃，告訴他一切，但理智很快將這念頭壓了下去。她不能暴露，不能讓他知道，她在玩這種怪誕的遊戲。

咖啡終於沖好，玻璃杯裡盛著琥珀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郁的香氣。若曦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推到取物口，機器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您的咖啡已製作完成，請取用，祝您愉快。」她強迫自己保持語調平穩，但震動器的餘韻還在她體內徘徊，讓她差點咬到舌頭。

蕭然拿起咖啡杯，湊到鼻尖聞了聞，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他轉身走向咖啡廳的座位區，背對著玻璃櫃，開始低頭玩手機。若曦鬆了一口氣，卻又感到一絲失落。他沒認出她，甚至沒多看她一眼。她知道，這是她想要的結果——她的偽裝成功了，蕭然不會懷疑這個機器人有任何不對。但她的心卻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酸酸的，悶悶的。

若曦調整了一下坐姿，準備迎接下一個投幣的客人。震動器已經停止，但她的身體還殘留著細微的顫動，像在提醒她剛才的緊張。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回到「機器人」的角色。玻璃櫃外，咖啡廳的顧客漸漸多了起來，西裝革履的白領，抱著筆電的年輕人，談笑著走進來。若曦的思緒卻還停留在蕭然身上，停留在星光便利的那個夜晚，停留在他救她的那一刻。

她回想起自己推他申請時的那份微妙心情。那時，她只是想給他一個機會，卻沒想到他真的會出現在這裡，站在她的面前，投下那枚硬幣。她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她，是否還在想她，但他的出現，無疑讓她的遊戲變得更加複雜。她既想靠近他，又害怕他發現她的秘密，害怕他看到她這副怪誕的模樣。

又一枚硬幣落下，震動器再次啟動。若曦咬緊牙關，忍住喉間的低吟，雙手熟練地開始新一輪沖泡。她的動作依然精準，語音依然機械，但她的心卻亂了。那個叫蕭然的少年，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記憶，而是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世界裡。她不知道這場遊戲會走向何方，但她知道，蕭然的出現，讓她的偽裝變得更加沉重，也讓她的心跳，變得更加真實。

咖啡廳的喧囂聲漸漸響起，顧客來來往往，硬幣一枚枚落下。若曦坐在玻璃櫃裡，扮演著完美的機器人，卻在心底默默數著時間。她知道，蕭然就在這棟大樓裡，或許某一天，他會再次走進咖啡廳，再次投下硬幣。而她，將繼續藏在這層偽裝下，觀察他，思念他，卻永遠不敢踏出這台機器。

蕭然坐在咖啡廳的白色桌椅旁，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滋味在舌尖散開。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是部門主管發來的會議通知。他告訴自己，今天是實習的第一天，要專心工作，不能再胡思亂想。但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那台咖啡機器人，腦海中閃過那聲細微的呻吟。他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心想：這機器果然有點問題，得提醒店員修一下。

他站起身，背上背包，走向大樓的電梯，準備迎接他的第一天工作。咖啡廳的燈光柔和地灑下，玻璃櫃裡的機器人靜靜地坐著，像一座沉默的雕像。若曦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電梯門後。她的手指輕輕握緊水壺，心底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期待、恐懼，還有那份藏了三年的心動。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章：蘇婉寧

林氏財團的實習生活比我想像中更緊張，也更枯燥。每天早上八點，我準時刷卡進大樓，坐電梯到二十三樓的金融部門，開始一天的數據整理、報表分析和會議記錄。主管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姓張，戴著金邊眼鏡，講話慢條斯理，但要求嚴格得讓人頭皮發麻。我們這批實習生十個人，每個人都像繃緊的弦，生怕出錯被刷掉。林氏的實習機會是通往高薪職位的敲門磚，沒人想搞砸。

但說實話，這些壓力對我來說，都比不上心裡那份執念——我想再見林若曦一面。我知道她在這棟大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是林氏財團的千金，說不定早就出國深造，或者在某個高級會所喝下午茶。但每次走進大樓，我還是會不自覺地環顧四周，期待某個轉角能看到她的身影，哪怕只是她的背影。

第一週的實習，我每天中午都會去一樓的咖啡廳，點一杯機器人沖的咖啡，坐在靠窗的位子，假裝看手機，實則偷偷觀察進出的員工。我幻想過若曦會不會突然推門進來，穿著優雅的套裝，隨手點一杯拿鐵，然後不經意地和我對上眼。當然，這些幻想從沒成真。咖啡廳裡來來往往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偶爾有幾個高管模樣的人，氣場強大得讓我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那台咖啡沖泡機器人還在咖啡廳外側，玻璃櫃裡的「咖啡師」依舊穿著黑色馬甲，動作機械地沖泡咖啡。我偶爾會投幣試試，喝一口熟悉的苦澀，腦海裡卻總是閃過第一次使用時的那聲細微呻吟。那天之後，我再沒聽到類似的聲音，機器人的動作也好像沒那天靈活，舀咖啡豆時偶爾會灑出幾粒，注入熱水時水流也不夠均勻。我心裡覺得有點奇怪，難道那天是新機器的首秀，後來沒調試好？但這種小事很快被繁忙的實習生活沖淡，我沒再多想。

轉眼過了三週，部門的氣氛稍微鬆弛了些。張主管開始給我們分配更具體的任務，我被安排跟進一個小型投資項目的數據分析，每天埋頭在Excel表格和財報裡，偶爾還要幫忙準備會議PPT。工作雖然累，但也讓我學到不少東西。我開始適應林氏的節奏，甚至偶爾會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直到那天，新一批實習生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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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曦坐在林氏財團頂樓的私人辦公室裡，落地窗外是天京市的天際線，高樓林立，車流如織。她脫下了那張普通的仿真面具，露出那張驚艷無雙的真容，長髮披在肩上，杏眼微微眯起，望著窗外的雲層，腦海中卻全是蕭然的影子。

那天在咖啡機器人裡看到他，她差點失控。震動器的刺激和他的出現，讓她的心跳亂了節奏，差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聲不小心溢出的低吟，更是讓她後怕了好幾天。她知道，繼續扮演機器人太危險了——蕭然的觀察力比她想像中更敏銳，如果他再聽到什麼，或者多看幾眼，她精心構築的偽裝可能會崩塌。

於是，她果斷終止了這場遊戲。那晚，她獨自回到林氏的秘密實驗室，關閉了咖啡機器人的投幣系統，將一台實驗用的普通機器人調整程式，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新機器人的外觀和她穿的面具一模一樣，動作雖然精準，但缺乏她親手操作時的那份靈活。她檢查了每一個細節，確保不會有人發現異樣，然後將那張平凡的面具收進保險櫃，換上了一張新的仿真面具。

這張新面具的五官精緻，眉眼溫柔，鼻梁小巧，唇瓣帶著天然的粉色，雖然不如若曦的真容那樣驚艷絕倫，但也足以稱得上「美女」級別。她的頭髮換成了栗色的中長卷發，隨意披散，帶著一絲慵懶的氣質。皮套依然是那套高透氣性的納米材料，完美貼合她的身形，讓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張臉，既不會引來過多的關注，又足夠吸引蕭然的注意。

若曦的計劃很簡單：她要以新身份接近蕭然。她不想再藏在玻璃櫃裡，偷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想和他說話，想知道他這三年過得怎麼樣，想看看他是否還記得那個夏夜的吻。當然，她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林若曦的身份太沉重，陳曉晴的記憶又太遙遠。她要成為一個全新的女孩，一個普通的實習生，慢慢走進他的世界。

她花了兩週時間準備一切。偽造了一份實習生申請，背景設定為天京大學商學院的大二學生，名叫「蘇婉寧」。她用自己的權限，悄無聲息地將申請插入新一批實習生的名單，確保自己被分配到蕭然的部門。她甚至提前研究了金融部門的工作內容，熟悉了張主管的脾氣和部門的日常流程。這一切，她都獨自完成，沒有找任何幫手——她太了解林氏的運作，知道任何額外的幫手都可能留下痕跡。

報到那天，若曦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A字裙，栗色卷發鬆散地披在肩上，背著一個帆布包，走進林氏大樓。她的新面具完美無瑕，表情雖然無法靈活變化，但她刻意練習了冷淡的語氣和僵硬的動作，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不善交際的女孩。她站在電梯裡，偷偷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念：蕭然，這次，我要主動走進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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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到日那天，我正在會議室幫張主管整理投影資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張主管抬頭，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進來。」

門推開，一個女孩走了進來。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A字裙，身形纖細，栗色卷發披在肩上，帶著一絲隨性的美感。她的臉很漂亮，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卻有種說不出的僵硬感，像是化了濃妝，表情冷淡得幾乎沒有起伏。她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聲音清冷：「張主管您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蘇婉寧。」

張主管點了點頭，指了指我：「蘇婉寧，這是蕭然，你的前輩。他會帶你熟悉部門的工作。蕭然，帶她去整理一下最近的投資項目資料，下午交給我。」

我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點頭說：「好的，張主管。」我的目光落在蘇婉寧身上，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卻莫名讓我心頭一跳。她的聲音、她的動作，甚至她站立的姿勢，都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極了某個人。但我很快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不可能——若曦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做實習生？

「學長，請多指教。」蘇婉寧突然開口，聲音依舊冷淡，但那句「學長」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親近。我愣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呃，別叫學長，叫我蕭然就行。走吧，我帶你去熟悉環境。」

她點了點頭，跟在我身後，步伐輕而穩，卻始終保持半步的距離。我們走到部門的資料室，我開始給她講解項目的資料分類和報表格式。她聽得很認真，偶爾點頭，卻很少說話，眼神總是低垂，像在刻意避開我的目光。她的冷淡讓我有點無所適從，但她的動作又透著一股熟悉的節奏，像是在哪見過。

接下來的幾天，蘇婉寧像個影子，總是出現在我身邊。她會在午休時拿著資料問我問題，語氣冷淡卻認真：「學長，這個報表的數據怎麼核對？」或者在會議後悄悄遞給我一疊整理好的文件，低聲說：「學長，這個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她的問題總是恰到好處，讓我不得不認真回答，而她的存在感也越來越強，像一股無形的風，慢慢滲進我的日常。

但我並沒有因此動心。蘇婉寧很漂亮，漂亮得讓部門的幾個男同事都偷偷議論，說她是「高冷美人」。可每次看到她的臉，我心裡想的卻是若曦——那雙清澈的杏眼，那抹溫柔的笑。蘇婉寧的冷淡，她的僵硬動作，甚至她說話時的語調，都讓我想起陳曉晴，但我不相信若曦會用另一張面具出現在我面前。那樣的巧合，太像小說了。

我對蘇婉寧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幫她解答問題，帶她熟悉工作，但從沒多說一句閒話。每次她叫我「學長」，我都會尷尬地笑笑，然後轉移話題。我告訴自己，我來林氏是為了若曦，不是為了任何其他女孩。這些年，我沒談過戀愛，也沒對誰動過心，因為我心裡的那塊地方，早就被若曦佔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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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坐在資料室的角落，低頭整理一疊報表，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蕭然。他坐在對面的電腦前，專注地敲擊鍵盤，偶爾皺眉，然後伸手抓了抓頭髮。這個小小的動作，讓若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還是那麼可愛，像三年前那個靦腆的少年。

她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蘇婉寧的身份沒人懷疑，她的冷淡人設也完美掩蓋了面具的僵硬。她刻意用冷淡的語氣說話，動作也模仿機器人的精準，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不善交際的高嶺之花。但她知道，蕭然已經開始注意到她——他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像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線索。

若曦既興奮又緊張。她喜歡這種靠近他的感覺，喜歡聽他耐心地解答她的問題，喜歡看他尷尬地笑著說「別叫我學長」。但她也害怕，害怕他會不會某天突然猜到真相，害怕他會不會因為她的偽裝而失望。她告訴自己，這只是遊戲，她只是想多了解他一點，絕不會讓他知道她是林若曦。

午休時間，蕭然起身去咖啡廳買飲料。若曦猶豫了一秒，抓起一疊資料跟了上去，低聲說：「學長，我有個問題想問。」她知道，這樣的糾纏或許有點刻意，但她無法控制自己想靠近他的衝動。蕭然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頭說：「好，走吧，邊走邊說。」

咖啡廳的燈光依舊柔和，那台機器人還在玻璃櫃裡，機械地沖泡咖啡。若曦的目光掃過它，心裡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曾是她的藏身之處，現在卻成了她的過去。她轉頭看向蕭然，聲音冷淡卻帶著一絲試探：「學長，你覺得那台機器人怎麼樣？」

蕭然愣了一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隨口說：「還行吧，就是感覺後來沒第一次用時順暢，可能沒調好。」他笑了笑，沒多想，轉身走向櫃檯點了一杯冰美式。

若曦站在他身後，嘴角在面具下揚起一抹淺笑。

第三章：一刻也不離開

林若曦——現在應該稱呼她為蘇婉寧，五官精緻卻略顯僵硬，完美掩蓋了她內心的波瀾。資料室的空氣中瀰漫著紙張和墨水的味道，電腦螢幕的微光映在她身旁，蕭然正專注地敲擊鍵盤，偶爾皺眉，然後伸手抓了抓頭髮。那個小小的動作，讓若曦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像是喚醒了三年前那個夏夜的記憶。

這幾天，她以蘇婉寧的身份，成功融入了蕭然的日常。但每當蕭然耐心地解答她的問題，或者尷尬笑著回答她的問題，她的心底都會湧起一陣暖流。她喜歡這種靠近他的感覺，喜歡聽他的聲音，喜歡看他專注工作的側臉。這些年，她無數次在心底重溫他的笑容，那雙乾淨的眼睛，那抹靦腆的笑，早已成為她藏在心底的祕密。如今，能再次靠近他，哪怕是偽裝的身份，也讓她感到一種久違的滿足。

然而，今天的行程卻讓她有些為難。下午三點，她必須以林若曦的身份，參加一場高層會議。會議的主題是林氏財團旗下科技部門的新項目投資，父親林天鴻親自要求她列席，作為家族繼承人了解集團的運作。這是她無法推脫的責任，但她的心卻被另一個念頭牢牢佔據——她想在會議前，多陪蕭然一會兒，哪怕只是看著他整理表格，聽他隨口抱怨主管的嚴苛。

於是，若曦制定了一個計畫。她決定早上以蘇婉寧的身份，和蕭然一起完成部門的工作，下午找一間偏僻的更衣室，換下皮套和面具，變回林若曦，然後趕去會議室。這個計畫需要精準的時間安排和小心翼翼的行動，但她對林氏大樓的熟悉程度，讓她有信心能順利完成。她甚至提前檢查了二十三樓的監控盲點，選定了一間鮮少使用的儲物間作為更衣地點。那裡原本是用來存放舊檔案的，現在幾乎無人問津，門鎖也只有她有備用鑰匙。

早上七點半，若曦穿著蘇婉寧的皮套，背著帆布包，站在林氏大樓門口的電梯前。她故意比平時早到十分鐘，假裝不經意地和蕭然「偶遇」。電梯門開，蕭然果然已經在裡面，穿著那套不太合身的西裝，領帶歪得可愛，讓她心底一暖。他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熟悉的靦腆笑容：「早啊，蘇婉寧。你今天挺早的。」

若曦點了點頭，聲音冷淡卻藏著一絲柔和：「嗯，學長早。」她走進電梯，站在他身旁，刻意保持半臂的距離。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空氣中瀰漫著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精香味。若曦的心跳微微加速，腦海中閃過三年前他在星光便利奮不顧身救她的畫面。她低頭看著帆布包的拉鍊，假裝專注，卻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

「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任務嗎？」蕭然隨口問，像是想打破沉默。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顯然昨晚又熬夜改報表了，但那份溫柔的語氣，讓若曦的心底泛起漣漪。

若曦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應該還是整理資料吧，張主管昨天說要準備投資項目的更新報告。」她抬眼，發現他正低頭看手機，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訊息。她的心底湧起一絲好奇，想知道他在笑什麼，想知道他這三年是否也像她一樣，偶爾會想起那個夏夜。但她很快壓下這份衝動，提醒自己要保持蘇婉寧的冷淡人設。

電梯到達二十三樓，兩人一起走進部門。早上的人不多，辦公室裡只有幾個早到的同事，低頭忙著自己的工作。若曦跟在蕭然身後，來到資料室，開始整理昨天未完成的報表。他熟練地打開電腦，開始核對數據，偶爾轉頭問她：「這個項目的收益預測，你昨天有沒有再跑一次模型？」

若曦點頭，從帆布包裡拿出筆記本，翻到標記的頁面，遞給他：「跑了，數據在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溫暖的觸感讓她心頭一顫。她迅速收回手，低頭假裝整理資料，掩蓋自己微微發熱的臉頰。蕭然似乎沒察覺，接過筆記本，認真地看著數據，偶爾低聲嘀咕：「嗯，這組數據看起來合理……」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兩人並肩工作，偶爾交流幾句，氣氛平靜卻帶著一絲微妙的親近。若曦刻意放慢動作，讓自己能多看他幾眼，多聽他說幾句話。每當他皺眉，或者不自覺地抓頭髮，她的心底都會揚起一抹笑意。她知道，這樣的時光對她來說，是奢侈的，因為她的心，從未忘記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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