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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双子】请杀死我

小说: 2025-09-07 14:11 5hhhhh 8080 ℃

三角初音认出三角初华了。纵使她最后一次与她对视时,她们还都是孩子。

璀璨的金发在何处都是耀眼的存在,更何况又长至腰际。初华站在树下,没做任何伪装,阴翳吞没了她的面容,初音看不清她的脸,却确信那就是三角初华——因为她的心脏已经率先开始惊恐地跳动,血液全部朝着脑袋涌去,耳边的风越来越猛烈,震得耳膜生疼,却能够清晰地听见人声,嘈杂地、七嘴八舌地猜测着那是否是Sumimi的初华,如此敬业,为新活动改变风格接了长发。下意识捂住耳朵,却丝毫阻止不了那些声音往中钻,她将头发揉得乱七八糟,黑色帽子摇摇欲坠。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混乱间,帽檐碰到新的支点,被轻柔地扶正,接着另一只掌心覆上早已变得冰凉的手背,初音抬起头,透过墨镜与泪水,看见那双不容置疑的紫色瞳孔。

“不要碰我!”初音猛地后退一步,只觉得胃内不断翻腾,可心知肚明吐不出任何东西,因为一直以来,唯独想吐掉的只是肮脏的自己。她的声音虚弱,就算拼尽全力砸向空气,也只能激起两人之间的波澜。

直到初华发出轻柔的“嗯?”,初音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顺着面颊滑落,话语出口也全部变成了破碎的哽咽,她匆忙地解释:“不...我不是......”

“没事的哦。”初华的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挪开,因此将她看得一干二净。她眯起眼,捧起初音的脸,用指腹抹去眼泪,“我是说,没事的哦,姐姐。”

Ave Mujica的全国巡演圆满落幕,长达两周的假期留给成员们进行调整。Sumimi的专辑在长假的第一周结束录制,同样地,留下一周空白日程。

接着初华便出现了,猝不及防。现今的她要比初音高一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说话间仿佛仍带着海风的咸涩,却丝毫无法勾起初音对于家乡的眷恋之情。初音低头望着微微屈身抱着她的手臂的初华,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堪称亲密的姿态,却令她冷汗直流。

你们...搬到本土去了,过得还好吗?初音几次想要问出口,却发觉任何问话都显得如此苍白。

作为出道便大获成功的Sumimi成员,初音在拿到第一笔工资后便将其中大半装入信封,写上家的地址,递入邮筒。她仍记得那时终于觉得亏欠变轻的她,几乎是蹦蹦跳跳地回了公寓,对着黑暗的住所暗自松了口气。然而,将近半年后,断断续续的寄钱被迫停止——在一场活动后,一封信被塞到她的手中,也许是因为递信的那人太过冷静,也许是因为其上的署名不是“初华”而是“三角”,她打开了信封,闻见海的味道。信中的言辞温和,指出先前的一家人已经搬走,并说明请不要再寄钱来了。初音将这段公事公办的文字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直到如海一样咸涩的液体滴在纸面上才如梦初醒。三角一家搬家了,能够缓解愧疚的唯一方式消失了,她的余生都将被折磨着。

“姐姐在东京过得怎么样?对了,我们搬家了,姐姐不知道吧?姐姐回去过吗?”初华温和地抱怨着,她紧紧抱住初音的手臂。

回去过,在被生父指使过后,初音的眼眸暗淡下去。仅有那一次,她回到了那座岛,并看见了她真正的家,却径直进了丰川家的别墅。她斟酌着词句,最终还是否认了那次归家:“我没有回去过,对不起。”

“姐姐骗人。”

“不…”初音下意识想要否认,却只是低下头,截断了尾音。

“我听说了。大家都说丰川家的大小姐去岛上找我们家了,姐姐和她在一个乐队吧?她肯定是来找你的。”初华的脸贴在初音的肩膀上,初音看不见她的表情了,“为什么要骗人?”

为什么要骗人。初音咀嚼着这个问句,初华总能轻易说出伤害她的话语。因为她的出生是个错误,生母用真相伤害她,她便只能不断用谎言来美化生命,否则将如何付之一炬呢。

然而。然而,一切还是失败了。就如同她没能让丰川祥子忘记一切一样,她没有守住任何谎言。

初华抬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初音与从前一样露出悲伤的表情,明明不愿多说却翕动着嘴唇逼迫自己。她皱了皱眉,引开话题:“算了,姐姐,东京有什么地方值得逛?”

初音呼出一口气,努力回想初组成Sumimi时纯田真奈是如何介绍东京的,但话语滞涩着,她略带绝望地再次意识到,面对能言善辩的妹妹,她的短处总是那样明显。

这是一场差强人意的临时旅游。初华在大城市中惊慌失措,问东问西,像只小兔子一样握住初音的手,而初音也像个姐姐一般,没有挣开,引导着初华。她们如同两个正常的、只是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姐妹,仿佛她们之间没有错话,没有出逃,也无需道歉。

但不,这一切都不对。初音努力咽了口水——初华出现后,她再也无法正常地维持基本生命活动——她在等待一个理所应当将降临的问题,而初华绝对也用了近三年来准备,她确信着。

她在等待初华停下脚步,接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出:“姐姐,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名字?”最好再来一句狠的,“还有我的人生,姐姐,我的人生也被你全部毁掉了。”

她在等待初华的愤怒成为断头台的刀刃,落在她的脖子上,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死了。

你果然如此自私,就连最终的自杀也要怪罪到别人身上。心中的恶魔正叫嚣着。

不,那不是怪罪,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带着妹妹的那一份去死而已。她喃喃自语。我只是想带着所有错误彻底消失,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

初华随着她纷乱的心绪抬起了头,她额前的金发抖动着,单看肩以上的部分,简直与初音一模一样。初音想起无数次对镜,在卫生间,在化妆间,她期望镜子中的那张脸能够活过来,狠狠地重骂她,证明她的生命的确贱烂。而此刻,梦寐以求的场景的确出现了。

求你了,放我去死吧,求你了。

可初华永远如同一盆冷水,以猝不及防的角度迎头浇上。她的声调甜甜蜜蜜:“姐姐,今晚我能去你家住吗?”

【小祥,初华来了东京,今晚会在家里留宿,请见谅...】

初音删删减减,独留下这句话。她将手机熄屏,甚至生出干脆关机的念头,心知肚明正恐惧着丰川祥子的任何回复。她一想到祥子与初华面对面的场景便要疯了。

感官变得模糊,痛苦迟迟地涌上来,凌迟般使她的每一步都仿若走上刀刃。在门前下意识想要敲门的手指停顿,最终还是拿出了门卡。

丰川祥子在咖啡机前,站得笔直,金色的瞳孔坚定地望着初音,而这微不足道的安慰感皆被初华亮相后祥子惊愕的目光击碎。初音站在一边,抱着手臂,身旁站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还远远比她活泼开朗得多的初华,她近乎绝望地想着,我又究竟是凭什么抢走小祥的呢?毕竟一开始的接近,而后的追随,全都是用着初华的名字,是她在抹黑“初华”,现今的一切都是她的罪过。而初华是最干净的孩子。

祥子礼貌地与初华问好,而好在初华也并无叙旧的想法,她的眼神一直倾注在初音身上,担心之情溢于言表,而恰恰是这样的视线才让人更加无地自容。初音迈着机械般的脚步,为初华泡一杯咖啡,拿给两手空空的妹妹换洗衣物,直到初华进入浴室,才发觉自己的肺早已憋得生疼。

“初音...”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祥子问,“真的没关系吗?”

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觉得有关系?

初音轻轻摇了摇头,她露出一个丝毫没有信服力的笑,实际上,光是想象着初华存在在这间房子内,她便已喘不上气了。

“我......”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又猛然发觉对面是小祥,她的眸子正温润地装着初音,似乎能包容一切初音说出口的话,却只能使得初音再次否认,“没...没事,晚安,小祥。”

她知道,离开海岛之后的每日每夜,她都在酝酿着这句话,而能够对之讲出的对象也只有初华。原本以为将成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直至身死,可初华还是出现了,她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容许这个请求缩在喉间。

此刻已是午夜,她正与初华躺在同一张床上。初华平躺着,如小时候一样紧紧闭着眼,呼吸平缓。

“初...华。”初音望着黑暗中妹妹模糊的轮廓,“请你…杀死我。”哀求出口的那刻似乎连生命都早已成功舍弃,初音的身体霎时松懈下来,她颤抖着,兴奋地等待那个将要到来的结局,马上到达的岸边。

而初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并没有睡着。

为什么人会淹死在海里呀?因为人不像鱼一样有鳃,人——或者说我们——是靠着肺生存的,我们需要吸入氧气,才能继续活着。所以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孩,可不能一个人去游泳哦,知道了没有?

年轻的老师耐心地为海岛的孩子们做着安全科普,初音点点头,而初华高高举起手:“老师老师!我们的肺在哪里?”

“在这里哦。”女人按上初华的胸口,“我们通过鼻子和嘴呼吸,你看,我们现在就在呼吸,空气就像这样顺着脖子流下去。”她将修剪圆滑的手指抵上初华的下巴,轻轻往下滑,引起孩子咯咯地轻笑。

这场通俗的教育过后三天,村内发生一场命案。常年被家暴的妻子不堪其扰,用枕头闷死了醉酒的混蛋丈夫。屋前重重叠叠的人影下,初音听见窃窃私语声:这小姑娘刚开始是按着那人的脖子,眼球都快爆出来,她看不下去,才干脆拿起枕头捂上脸,一直到那人再无声息。接着是对此事的评价:我看啊,这男的也是该死。

该死。初音握着初华的手,皱着小脸,她认为自己也是该死的,母亲总说她的出生是意外,是不该发生的,她的生父并不在此处。既然不该出生,不就意味着她就该直接死去算了?年幼的她总这样想着。

于是她决定仿照这起命案。既然掐着脖子就能杀人,那么我自己也能办到,不会麻烦到别人,我会安静地去死。

唯一的阻碍是夜晚初华会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初音特意等到半夜,等到初华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这才慢慢伸出手,交叠,对上脖颈,压下。第一下在靠下的位置,手指按到了锁骨,感受并不深,于是向上挪,直到虎口卡住尚未发育完全的喉咙,在那刻如同溺水一般,她不住大口喘气,手却如同黏在脖颈上一样,毫不松懈。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醒来时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侧。声音沙哑,过了一阵却重又变得清明,一切如同从未发生一样,但初音知道,她掐死了过去的自己,获得新生,接着再次陷入苦痛的循环。

后来这一行径断断续续地行进着,直到她离开海岛,来到祥子身边,才暂时停止。作为明星,无法暴露红印,就算被遮上也难免包不住火,况且对喉咙也有伤害,她无法容许自己的声音影响Sumimi与Ave Mujica的活动。

直到她被要求离开祥子。

她躺在别墅的沙发上,将手熟稔地压在咽喉处——此时已发育完好,微微凸起——她猛地下按,身体因接收不到氧气而不受控地剧烈喘息,便是在此时不断收紧,她能够感受到脉搏正在手指下惊惶地跳动着,对死亡的恐惧感掌控心灵。

她松开了手。

还是太过懦弱,或许是人类太过懦弱,总无法以这种方式彻底杀死自己。初音瘫在沙发上,放任自己毫无形象地咳嗽,吸气、呼气,而她便在这时想起初华,想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想起问出肺在哪里时欢快的语气。她有时想,是初华将她引入地狱的,而真正能够了结她的,便只有初华了。

此刻,初华的双膝跪在她的身体两侧。初音握着初华的手,调整到交叉的手势,接着慢慢地施力。她告诉她,该这样做。

房间中依旧一片黑暗,初音看不见妹妹的表情,也不知初华到底是否接受。初华的手正微微颤抖着,她正想再次往下按一按以作暗示时,妹妹用了力。

海岛的孩子,力气好大。覆盖着咽喉的肌肉被生生挤开,虎口抵上硬质的咽喉。初音立刻便感受到鼻腔内泛起一股酸意,她下意识张开嘴大口呼吸,却因通道被阻断而受限,口水瘀积在口腔内,呛到了她,想要咳嗽,但初华还在拼了命地往下压。

咽喉因咳嗽的需求而慢慢升起,再被掌根强行压制,初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她扭动着身体,但身体被初华紧紧地贴着,动弹不得。感到脸颊越来越热,血液急速上涌,她的确感到自己的脑袋将爆炸一般,剧烈地疼痛。

眼前先是一个黑点,而后越扩越大,几乎吞没了视线内初华的面容。啊,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初音想着,感到一股强烈的幸福汹涌而起,可惜她的嘴角泛酸,抬不起来。这次真的要死了,太好了。对不起。

然而,下一秒她的咽喉被松开了。她仍旧被初华的身体锁在床上,生命的声音争先恐后地钻进耳中,耳鸣袭击她,她这才发觉自己正害怕得浑身发抖。

初华的手仍搭在她的咽喉上,引起初音条件反射地躲。她默默俯下身,凑近初音的耳朵:“姐姐,你太自私了。”纵然如此,她的声音仍然像从远处传来。

“妈妈上周去世了,所以我来东京找你了。姐姐,你的喉咙痛不痛?要是不能再唱歌了怎么办?你该怎么赔你的偶像生涯?姐姐……”

她听起来像在呜咽。

“姐姐,你走后妈妈就病倒了,的确,对她而言丈夫和女儿先后脚离开还是太沉重了。她偶尔清醒时把我认成了你,所以我现在被称作三角初音,而初华正远在东京当着偶像。姐姐,我恨你,但只是恨你为什么不给我哪怕一个机会,恨你没有道别就走,恨你为什么原本过着那样的人生却不肯对我透露分毫。”

初音张开嘴,却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先一步涌出。

“姐姐,现在你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你不能毁掉我的人生,我的意思是,你从来,都没有,毁掉过,我的人生,但是你求我杀死你的那刻,的确毁掉了我,太好了…太好了,我没有杀死你。”

初华的声音越来越低,可初音却听得越来越明晰。

“姐姐,你不许死,就算是我,也不能杀死你。姐姐,你不许死,姐姐,你不要死……”

初音抬起手,将颤抖着的手放在初华的后脑勺上,她的头发也一样柔软。

她的妹妹先是拿走了她的糖果,接着抢走了她生活在海岛上的心安理得,而现今,她剥夺了她的死亡。

毕竟,我们可是夺走了对方的名字。未来还可能将下葬在对方的墓里,彻底成为对方,然而,现今,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初华趴在初音的身上放声大哭,而初音的眼泪汩汩泉源,仿佛她直到这时,才能够落下真心实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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