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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四)

小说:食髓知味 2025-09-07 14:11 5hhhhh 2220 ℃

“您好您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这边会尽快安排人事处理...”

嘟...嘟...忙线

“我们现在只要应届研究生哈,您这简历我们要不起...”

到处都是看不到的墙,莫向晚屡次想要冲破,结局都是失败。

一连几天,莫向晚的手机里都是市里各大医院甚至私人诊所的线上招聘公告,修长的指节划上划下,一则则广告从他失神的眼里溜掉。

单位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待下去,孟康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不能再请假了,工资被扣,他和陈云都不好过。

“只是陪我玩玩,你不会失去什么,你我都稳赚不赔。”这让他想起了那些职场性骚扰的各种语录——“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你也不是好人儿。”

“哈,也许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他关掉手机,萎靡地倒在床上。

“可是,他说的不错,只是玩玩,让他动手动脚,我又不会从了他,那又能怎么样?”错误的心思产生那一刻,也许自己就真真正正是个烂人了吧,产生这样的念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又能怎么样?”,白狼举着手机,没再滑动屏幕。

早几天前陈云就已经在到处寻找工作,小区里已经很多人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黑狼进进出出的画面。身有残疾的确足以让九成九的店将他拒之门外了,但发挥下学生时期的厚脸皮或者说“坚持不懈”,陈云软磨硬泡到了一个便利店的收银员工作。

“行吧行吧,明天来上班,”店家被他磨的受不了,发发善心也就留下了他。店小人少,再加上黑狼只要七成工资,老板看他实在诚恳就留下了他。就这样陈云成了便利店唯二的员工之一。

此刻,陈云正在核对着新进的商品,他用半截大臂扶着记号本,另外那只手细致地做着勾画。“陈哥这么早就来啊?你说你都这样了还出来干活,真辛苦,谁让你这么拼啊?”一旁的花豹兽人正是陈云的同事,送货进货卸货之类陈云干不了的也就他做,两个人相处还算愉快。

“害,在家闲不住我就出来了,我也要努力生活嘛,刚子你还没女朋友吧,有了家你就知道养家难了哈哈。”陈云一副“家有名花”的骄傲神情,顺便还要揶揄李刚几句。

黑狼摆摆手,“哎呀干完啦,今天的货核销完毕,麻烦小刚你去送货,晚上我得早点回去就不和你一起吃了。”推着轮椅,黑狼回到了收款台的位置。

豹人也打着哈哈,开始了自己一天的活计,来了这么个同事,说实在更多是新奇,毕竟嘛...懂得都懂,残障人士就该在家里好好活着,出来不是很麻烦?

“你都这样还要出门?陈云你别闹了!”陈云刚找到工作时,莫向晚才和医院那边申请了几天的病假,心情烦躁不已。

“你行动不便,轮椅卡在哪里怎么办?有人抢劫呢?怎么办,我不能在你身边....”这些话都熟悉的要命,这些都是,都是陈云曾说过的。

还是这间公寓,白狼在为黑狼打上刚烫平的领带,“小莫,我不在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一个人怎么办?”黑狼在去上班的时候也这么对莫向晚说着,彼时莫向晚在考研究生,而陈云早早就要为两人生活奔走。

“我会好好的,阿云。别把我当小孩子...”白狼吻了吻黑狼的脸。

“我会好好的,小莫,我...我不是废人。”黑狼推着轮椅,他却不能像以前那样低头吻他的爱人。

那结果就是,莫向晚还是默许了陈云的工作,“我知道了,去吧,小心点。”陈云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有什么不好?这样他离开我,也会很好。

为什么在一起的两个人总想着分别?为什么不会再分开的两个人都提起离开?那是巨大的刺,扎进莫向晚的心,过了多年,长成他的一部分,是诅咒,拔出来会流血,留下它会阵阵隐痛。猜疑的种子五年前被人亲手种下,现在它要破土而出,将已经疲惫不堪的两人再次吞噬。

白狼缩进被子,选择不去想这些他承受不起的心思。

黑狼的业务能力已经熟练,少了半截胳膊不算什么,他学什么也依旧很快。“一共是65块4,这边收您100,这是找给您的零钱。”

送走一位顾客,陈云松了口气,今天的人格外多,营业额变高是好事,但他的心理却很是不安。本来他要在家里陪莫向晚,他那个样子,单位出什么事了?和领导,和同事?他请的病假。黑狼想给莫向晚发条消息,陈云拿起手机才发现早已黑屏,“啧,手机没电了,得早点回去。”

对于莫向晚的心事,陈云无能为力。黑狼什么都知道,莫向晚纠结的是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何回来。

漫长的五年,陈云一开始就没有离开。

时间拉回到那个滂沱雨夜。

大雨如瀑,月色没进浓浓的阴云之中,除了苍白的路灯外没有一点光亮。陈云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发出了最后一条信息,他合上手机,把它扔到旁边的河里。“小莫,原谅我,最好忘记我。”

当莫向晚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陈云被那个男人带回来多年没回的“家”——自己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却从小到大没有露面。

“你到底要干什么?拿小莫威胁我,我明明,对你们那个家族没有任何想法,爷爷走了,我和妈妈远走他乡,你还为什么要追到这里?”黑狼低吼着,他猜得到,他当然也明白眼前男人的来意,拿莫向晚逼着自己,放弃母亲那些交给自己的东西。

“转眼你也这么大了,陈云,我是你父亲,血浓于水,你应该清楚这一点。”那边的狼要比陈云更高更沧桑,也更狠辣,他眼里看不出见面后重逢的片刻喜悦。

黑狼投去鄙夷的目光,“少装什么好人,血浓于水?你要真这么想你早就出现了,在这里惺惺作态,恶心。”

“叶玲的事,全是她咎由自取,我离开她,是为了我好!和一个疯掉的女人过一辈子比起来,我宁愿不要你们。”老狼的语气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孩子而温和一丝一毫,他只想得到,陈云母亲留下的所有股份所有遗物,他只觉得都应该是他的。

“你怎么找上我的?我们明明已经走的够远,你还是找上来了。”

老狼哈哈大笑,点了支烟,“哈哈哈,该说你愚蠢呢还是?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他把一份报纸扔到桌子的另一端,报纸上,黑狼和白狼拥抱在一起,黑狼挂着奖牌,笑容灿烂无比,意气风发正是少年。

脑子嗡的一下,“怎么会,这样吗...”那是他和莫向晚表白的日子,那块奖牌,陈云把它当做告白的礼物送到莫向晚手里。

那日,莫向晚答应了他的请求,“你要是拿了冠军,我就依你,”白狼的脸那时还很青涩,支支吾吾地答应着陈云的请求。

两情相悦,奖牌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添头。

冲过终点,摘下奖牌,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把它交到莫向晚的手里合上。

“可以和我当一辈子的伴侣吗?小莫?”陈云吻了上去,冲着采访的摄像头,那年的报纸卖的很好。

我在后悔吗?是自己来着小莫去接受的采访,要是自己当时没有那么任性,会不会...

“陈业海,你卑鄙,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为什么要去威胁小莫?他和我们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黑狼朝着男人啐口唾沫,獠牙外露,下一刻就像咬断他的脖子。

老狼的情绪没有被陈云的一脸凶相引得一丝变化,他只是开口,“你应该记得,我们家是在医疗领域有些人脉的,你的小男友要是还想吃这口饭,就在这儿片逃不出我的手心,陈云,别挣扎了。”

攥紧的拳头“嘭”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陈云明白老狼说的他都做得到,小莫...他值得一个未来。母亲当时也百般强调,那些东西,哪怕毁掉,也不能给那个男人。明明就只是...母亲啊,你把我逼到了一个怎么也做不了的抉择,哪一步我都如坠深渊。

老狼弹了下灰,吐出一口烟,“还有一个要求,你永远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当好你的普通人就好,我的,孩子。”

“我明白了,陈业海,东西我会交出来,你答应我的,不许动小莫一下。陈家那点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你们能风光到哪天”陈云说出自己的要求,就准备离开。

“是嘛,你知道的一清二楚...”身后的阴影里,老狼的眼睛死死盯着离开的身影,“他和你还真像,不自量力地可爱,但我当初怎么对你,我也可以怎么对他,叶玲,你养了个好孩子,就是太过愚蠢。”

“知道太多的只有开不了口的人。”

也许那时,是两人噩梦的肇始,无论是身体的残破,还是心灵的创口,都由此而生。

莫向晚蜷缩在被子里,陈云到现在还没回来,夜色已晚,他放心不下。要是他在半路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要是...

他再离开怎么办?

白狼再也待不住,他得出去找他,去找到陈云。

“小伙子干得不错,”店长站在陈云身边,他总是会来店里看看,不是放心不了陈云他们的人品,而是毕竟有些担心陈云的身体。瞧着满满的收银机,店长点出来些钞票,“拿着吧,日结的工资,给你小陈。”

当面点完,陈云发现多了两张,“叔,店长,你多给了...”说完就要抽出来还回去。

“不,没多,你应得的,快回家吧,”店长拍拍黑狼的肩膀,目送他离开。

陈云在哪里?莫向晚不知道,他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问陈云去哪里工作,便利店?超市?还是什么...那时的记忆模糊了,他没仔细听,只当作陈云为了让他不担心自己的说辞,莫向晚没信过陈云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自己的照顾下安安稳稳一辈子,两个人互相舔舐伤口有什么不好?

白狼发疯似的在家附近徘徊,手机打不通,永远的关机。“陈云,你在哪里?”莫向晚跑遍了家附近,虽然只是距离约定的下班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陈云摇着轮椅,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得赶紧走了,今天休息日人太多了,回去晚了小莫要担心的。”明明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却格外漫长。

莫向晚紧握口袋里的手机,它一点声响都没有,像极了陈云当年的沉默,白狼几近崩溃,他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理想——走出去,活下来。

最后一个信号灯,陈云等候着,车流来往,人流熙熙攘攘。他回身望去,一对情侣拉着手和他擦肩而过。

好像那时的两人,我们之前也一直拉着手。像这样穿过人群,然后紧紧拥抱。才过去五年,小莫...

信号灯变绿,陈云回过神,手里的袋子一松,那些水果便滚落在马路上,散到一地。

要是自己的腿还在,自己还健康呢?他会马上拾起这些水果跑回家,笑着和白狼夸耀自己的敏捷,然后洗干净袋子里的东西,再好好切成拼盘。

“你最爱吃苹果了,小莫,张嘴”

“不,不要..”陈云下意识想去捡,霎那间失去平衡,从轮椅上滚下来,他也和那些水果一样,倒在马路中央,像是被随手扔去的布娃娃,无助地爬行。

“张嘴,啊...”

“咦?我的手?”手里的苹果滚落,和眼前那颗重合。

那颗苹果径直滚到白狼脚下,莫向晚抬头,看到了陈云此刻的模样。绿灯倒数的几秒,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陈云...

一声巨响。

轮椅被驶来的轿车撞飞到一边,挤压得严重变形,有人在尖叫,有人捂着嘴。他们似乎都预料到两人接下来的命运。

若是就此逝去,就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吧。可能神开了个玩笑,莫向晚及时把陈云拉到一边,两人滚到一棵树旁停下。

还好有人叫了救护车,两人被抬到医院,很巧,是莫向晚的单位。就说是玩笑呢,这一切都向被安排好的一样,一切又回到这里。

“莫哥?你还好吗?你和...”送到医院的路上,莫向晚被无数人问了这个问题,他都只是摇头,他麻木,他已经分不清是不是有人再挑战他的神经。白狼想要马上冲出去,离开无论是医院,还是陈云。

事故的中心自然是陈云,他只是擦伤,一路都在沉默,或是对医护说着抱歉,他看起来很好,没什么伤。

重新组一副轮椅,莫向晚和陈云被好心的同事送回公寓,“那我走了莫哥,有事电话联系...”待到同事离开,房间只剩下两人缄默的面对着面。

白狼盯着自己的手,他现在只觉得有些要昏过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不在莫向晚的身体里,他审视着自己和黑狼,后者缩在轮椅上一声不吭,低头看着地板。

凝固的气氛需要有人做出回应,陈云先开口,声音低沉,他只是小声地念着,“小莫,你还好吗...我”

“不要解释”

白狼的声音那么沙哑,也对,他早就呼喊过千百次陈云的名字,就行刚刚那样。可总是在关键的时候,陈云不予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要再离开我?陈云!”白狼恶狠狠地抱住陈云的身体,恨不得生吞活剥。

“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要好好的!你到底要怎样?”指甲扣着黑狼肩膀,扎得皮肉生疼。

黑狼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愧疚自己的错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该去反驳,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吧?好心办坏事,粗心没给手机充满电?还是没想到今天人格外多?

“小莫,你冷静点,我这不还没事哈哈...”

“你闭嘴,陈云!你闭嘴!”白狼的理智终于被压垮,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把自己近乎冲昏,陈云的回来就像平静生活里的不速之客,在莫向晚最需要的时候离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

“你们都一样,全都在逼我!你们...”白狼大口喘着气,身子止不住颤抖,“我到底要怎么办?陈云,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需要一个解释吗?不是,积蓄的湍流需要一个宣泄的破溃口,即时那时两个人都不愿提的过往,莫向晚想将这个问题抛给陈云。

“你为什么要再一次出现?再一次打乱我的生活?我被你伤的一次就够了!你不要再来了,不要...”白狼的愤怒转为哭腔,泪水肆意打在陈云脸上,滑倒嘴角,苦涩到极点。

陈云不再做声,许久才张口“小莫,其实五年前...”

“滚啊,不要说,我不想听...陈云,你不要再说了。”莫向晚一字一句,都狠狠刺激着陈云的心,到底是谁的错?谁又为了谁?

白狼跪坐在轮椅前,发泄着这么多年的尘封情感,起初,他想象过无数次两人重见的光景,但不是这样,不是温暖的拥抱不是他带着薰衣草味的衣衫,都不是,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能在五年前那个雨夜留下,一切都被冲刷殆尽。

陈云捧起莫向晚布满泪痕的脸,把他埋进自己的怀里,“要是这样你会觉得舒服,小莫,那就全部都哭出来。”

“我以为,你要再次抛弃我。”

抽抽嗒嗒的声音最终平复,莫向晚整理后情绪,他现在只想要个答案,只想要那个雨夜的真相。

“陈云,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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