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沽名钓誉

　　搞定了工厂的事情以后，洪恩再次回到了他的「正常」作息时间表，也就是每天去把各部门巡一遍，查阅各部门的帐册，然后回去设计要在发表会上出售给贵妇人们的衣服——这是目前洪恩所有事业之中、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所以洪恩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只好亲自来设计服装。

　　而当今天洪恩结束了一天的设计工作、正想回家休息的时候，有一个职员慌忙地跑来向洪恩报告，说工厂发生了火灾，工厂员工正在救火。

　　听到工厂发生火灾的消息，洪恩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工厂而去。

　　当洪恩抵达工厂的时候，工厂员工已经将火势扑灭了，这得归功于洪恩在兴建工厂的时候，在每个厂房旁边都放了一大堆的消防用细砂，而且招募员工的时候也训练员工要用细砂去扑灭火灾；当时很多人都感到很奇怪，灭火通常都是用水，细砂要怎么用来灭火？

　　不过，这次火灾却是靠了细砂才得以快速扑灭的，因为工厂之中能够用来盛水救火的容器不多，用水救火肯定会来不及；但是用砂救火就不需要用容器来盛装，所以工厂员工们用手抓起砂子就可以往失火的地方猛洒，很快就将可燃物用砂盖住，切断了火源。

　　不过，虽然火势很快被扑灭，但是织布机厂被烧去了一小半，许多织布机都被烧成了焦黑的木炭，而织好堆放在一旁、等待着运送出去的布疋也被烧毁、变成了一堆黑灰。

　　幸好的是，洪恩之前和贵族签订了一个月提供一疋丝布的合约，由于多生产丝布也不能拿出去卖，所以洪恩让工厂改生产普通的棉麻布以免机器闲置而造成损失；这次被烧毁的布疋就都是「廉价」的棉麻布，损失还不算非常惨重，仅有约一百金币的损失而已。

　　知道损失有限以后，洪恩稍微放心了一些，一百金币的损失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以承受的打击；不过，洪恩随即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火灾的？是因为洪恩的蒸汽机设计不良？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而当洪恩问起失火原因的时候，工厂员工的回答却让洪恩吓了一跳。

　　「是被人放火的，老板！我们抓住了那个纵火的家伙。」

　　工厂领班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叫人将那个纵火烧毁厂房的人带上来。「就是这个人！我们已经通知治安官，叫他派人来把这家伙押进监牢里去！」

　　洪恩仔细看了看那个被工厂员工架住双手的人，是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走到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的中年大叔；而那个中年人也在洪恩打量着他的时候，狠狠地瞪着洪恩。

　　「你为什么放火烧我的工厂？」

　　洪恩发问，他不记得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印象中自己好像也没偷他老婆、嫖他女儿、骗他家产、脱他内裤……之类会和这个人结怨的行动。

　　「为什么？哈，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中年男人破口大骂。

　　「我害得你家破人亡？不可能吧！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要怎么害得你家破人亡？」

　　洪恩摇头。「大叔，你要骗人也要有个限度啊。」

　　「谁骗你了！」

　　中年人恨恨地向着洪恩吐了一口唾沫，幸好洪恩早就在提防这种每个武侠小说之中都会出现的情节，及时地闪了开去，真是可惜……喔不，真是好险。

　　「要不是你开了这个什么鬼工厂，我也不至于落到全家没饭吃！」

　　中年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大叫着。「原本他们是向我购买丝线的，我家也都靠着缫丝在维持生活；但是自从你开了这间鬼工厂，他们都不来向我购买丝线了！这样下去我一家人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洪恩一听，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必定是以缫丝为业，而洪恩开设了这家工厂以后，能够以机器缫出更高级的丝，于是那个经营着丝布业的贵族就转向洪恩购买高品质的丝布，这个人的丝就卖不出去了。

　　不过，商业竞争就是这么残忍，市场就只有这么大，当新的竞争者加入的时候，就会开始一轮适者生存的淘汰战，那些竞争力不及别人的输家就只有惨遭淘汰的命运。

　　弄清楚原因以后，洪恩本来是不打算理会这个人的，因为洪恩自己也要赚钱，要赚钱就得将原来已经在这个行业之中的其他人给淘汰出去，所以会有人因此而失业是正常的；若是洪恩要对每个失败者都给予怜悯的话，洪恩也没这么多的钱来怜悯别人。

　　但是，洪恩却也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当自己的事业开始将其他竞争者挤出市场的时候，那些失败者或许无法在商业市场上打败洪恩，但是他们却可以向周围的人大吐苦水，抱怨洪恩对他们是如何如何地残忍；即使这些都不是事实，但是却足以重创洪恩企业的形象，间接导致顾客流失。

　　洪恩又想到，地球上某个名字又小又软的大企业就是因为在市场上太成功、打败了太多的对手，所以替自己制造了一堆敌人，然后那堆敌人就开始联合起来，以各种手段反击那间名字又小又软的大企业，搞得那间大企业有好一段时间官司缠身，社会形象更是跌到谷底，被大家批评为吸血的恶魔，最后那间公司的啤酒盖子老板只好用力地、拼命地去捐款做慈善，终于挽回了一些其他人对该公司的坏印象。

　　而洪恩面前的则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洪恩的失败者。

　　虽然洪恩的生意已经打倒了不少的对手，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正地出来反抗过洪恩，大多数都是自己摸摸鼻子认栽了事；可是，现在已经有人出来反抗洪恩了，如果洪恩对这个人置之不理，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会去串连其他人，一起来反抗洪恩、牵制洪恩的企业发展，这对洪恩是很不利的。

　　看来是时候开始搞些形象宣传的东西了，例如像是慈善事业之类的，洪恩想着；不过，在搞形象宣传之前，得先搞定前面这个失败者。

　　「这位先生，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他们会来向我买丝线，是因为我的丝线品质好，所以他们才来向我购买的。」

　　洪恩摇头。「如果今天你的丝线做的比我好，那么他们就会去向你买丝线、而不是向我买丝线，那样的话我的工厂就只好收起来了，请问我是不是该跑去找你抗议，说因为你在那边做丝线，所以他们不来向我买丝线，害我没饭吃，这样对吗？」

　　「你的丝线是有多好？不都同样是丝线！」

　　中年人兀自不服气。

　　「谁去拿些丝线和丝布的样品来？」

　　洪恩不立即回答中年人的问题，而是抬头看着旁边的员工。「我记得办公室里还收着一些样品不是？」

　　一个员工应声朝着办公室跑去，很快就带着一卷丝线和一片丝布回来了；那片丝布是洪恩在制作送给贵妇人们的真丝衣服时剪裁剩下的碎布，洪恩觉得扔了可惜，本来是打算保留起来，以后扩大生意、接洽客户的时候可以当成样品拿出来给客户看的。

　　而当那个员工将丝线和丝布递给中年男人的时候，中年男人看到洪恩的工厂所生产的丝线粗细竟然只有普通丝线的一半，而用来织布的那些丝线不但条条纤细、而且根根粗细均匀，那个中年男人自己缫出来的丝都没有办法从头到尾保持同样的粗细，更别提像是洪恩那片丝布上每根丝线都是同样粗细了。

　　「怎么样，相信了吗？」

　　看到中年男人丧了气，洪恩问着。

　　「我……认了！能缫出这么细、这么均匀的丝，难怪他们会向你买丝，我做的丝根本及不上你的。」

　　中年男人颓丧地摇头。「不过，你能不能教我怎么缫这么细、这么均匀的丝？」

　　「这个我没办法教你，就算教了你，你也未必学得会；你应该知道我是用「魔法」在缫丝的，除非你也懂魔法，不然你没办法缫出像这么细的丝。」

　　洪恩摇头。「不过，我可以不追究你这次放火的事情，毕竟你已经失去了工作，要是再向你追究这次火灾损失的一百多金币，你的家人只怕要饿死了，是吧？」

　　「一……一百多……金币！」

　　那个中年男人的脸瞬间苍白了，很显然他在放火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

　　「是啊，一百多金币，你把我的工厂厂房、织好的布、还有魔法织布机都烧毁了好多，工厂厂房和织好的布就算了，魔法织布机可是很贵的。」

　　洪恩耸了耸肩，向抓着中年男人的两个工厂员工示意。「放他走吧，如果治安官派来的人问起，就说我们已经和解、没事了。」

　　两个员工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洪恩这个老板都已经开口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两个人同时放开架着的男人手臂，那个中年男人立即瘫坐在地上，好一会才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

　　不过，中年男人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洪恩先生……抱歉，也谢……谢谢你。」

　　中年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歉着∶洪恩虽然微笑着向那中年男人点头表示没事，其实心中肉痛得要命，一百多金币的损失，要重建烧毁的厂房和织布机又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工厂产量也会受到影响，、要不是为了搞好自己的社会形象，避免自己被人认为是个为富不仁的家伙、供恩其实是很想将那个中年男人五花大绑起来，要治安官将他扔进牢里坐牢一辈子，然后将他的家给抄了，老婆女儿全都收下来当自己的性奴隶来抵偿损失。

　　虽然说洪恩决定要开始兴办慈善事业了，但是慈善事业有许多种，像是医院、学校添游民庇护所……等等，洪恩可没有那么雄厚的财力每种都给他办上一间，就算洪恩有那么多钱，似乎也没有必要，所以洪恩必须挑出一两种「投资小、回收大」的「慈善事业」来兴办。

　　从洪恩的角度来说，目前洪恩碰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洪恩没有足够的、能够让洪恩信得过的人来协助洪恩管理日益庞大的企业组织；现在洪恩是已经将大部分的业务都授权给部门负责人去管理，洪恩只是每天抽时间去监督并视察一下各部门的营运状况，所以才能管理着一间全城最大的鞋店、一间全城最大的成衣商店和一间织布工厂。

　　但是，洪恩知道，他现在做的事情和地球上的大企业相比，仅仅是中阶经理人员所负责的工作范围；如果洪恩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替代现在自己在做的这些管理工作，那么洪恩就会被绑在这个高度上，他能够管控的企业规模就只能有这么大，如果企业再继续成长下去，就会因为洪恩抽不出时间来管理每个部门，使得企业因为无法受到妥善管理而开始出现亏损。

　　所以，如果洪恩要开办慈善事业的话，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能够「顺便」替洪恩的企业培养人才的机构，例如像是学校和孤儿院；学校可以传授知识，训练出洪恩所需要的管理人才，孤儿院则可以借着不停的宣传和洗脑，培育出对洪恩极为忠诚的青年。

　　如果能够结合孤儿院和学校，那么也许有希望能够培育出对洪恩绝对忠诚的管理人员？洪恩暗自筹划着，一个能够让企业老板绝对信任的管理人员对于任何企业都是无价之宝，这些人就相当于老板的分身，能够有效协助老板去监督企业之中老板看不见的部份。

　　要兴办孤儿院和学校，硬体部份对于洪恩并不是问题，反正只要有钱，洪恩就可以买下一大块地、盖起几间舒适的房子，用来容纳孤儿院要收容的孤儿和学校的学生；真正的问题是在于如何选择孤儿院的院长和学校的校长，因为孤儿院院长和学校校长对待洪恩的态度将会深深地影响到孤儿们和学生们对洪恩的观感，如果孤儿院院长是个对洪恩不满的人，整天都在孤儿面前说洪恩的坏话，那么从孤儿院出来的孤儿们也将会对洪恩抱持着严重的敌意，这样的人是绝对无法对洪恩的企业做出贡献的……不过，洪恩恰巧知道一个孤儿院院长的可能人选，就是上次那个跑来洪恩的工厂放火泄恨的中年男人。

　　拱恩知道这种情绪化的人在恨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做出很疯狂的攻击行为，像是在洪恩的工厂放火这种事情；但是，当这种人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盲目地去支持一个人。

　　洪恩之所以有把握上次那个前来放火的中年男人会是个好的院长人选，主要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在离去之前，曾经向洪恩道谢，这表示在他心目中，洪恩已经不再是个可恨的无良企业家了，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在放火烧了洪恩的工厂之后、又接着向洪恩道歉，这就是彻底承认那个男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全盘否定了他一开始在洪恩工厂放火的动机。

　　如果让这样一个人来当孤儿院院长的话，这个人只要整天在孤儿面前讲述着当初洪恩如何「以德报怨」不去计较他放火烧毁工厂的事情，洪恩几乎可以肯定，他在孤儿们心中的形象只怕会比救世主更要神圣许多，那些整天聆听着洪恩「善行」的孤儿们将会无比地崇拜洪恩，对洪恩忠心耿耿——这正是每个企业老板最需要的、忠诚而可信赖的心腹。

　　一点也不浪费时间，洪恩立刻叫人去找那个放火的中年男人。

　　「哦，察吉先生，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当那个中年男人再次被带到洪恩面前的时候，洪恩向那个满是疑惑以及戒备神情的男人说着。「我想兴办一间孤儿院，需要一位院长和几位辅导老师；刚好上次你向我提到你失业了，我认为像你这样有「爱心」的人，正适合担任孤儿院的院长，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是否愿意接下这份工作？」

　　「洪恩先生，我……您……您对我太好了，我……我当然愿意接下这份工作！」

　　没有想到洪恩上次放过他火烧工厂的事情不追究之外，洪恩现在要兴办孤儿院，竟然第一个想到了他这个失业的人，中年男人察吉被洪恩的「善行」给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我一定会当好孤儿院院长的职务，好好善待孤儿院的院童们！让您不用操半点心！」

　　「这样我就放心了。」

　　洪恩点头。「孤儿院的选址和兴建工作已经在进行了，现在还缺的就是装潢时应该购置哪些家具而已；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可以吗？」

　　「洪恩先生放心，通通交给我吧！」

　　察吉猛拍胸脯保证着。「我缫出来的丝虽然远远及不上先生您的魔法缫丝，但是我好歹是有三个孩子的人，照顾孩子的功力可不比先生差多少，要照顾孤儿们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洪恩兴办的孤儿院「揭幕启用」的时候，又吸引了大批的人们前来围观，其中一个原因是士巫城之中除了一间破旧的、完全依靠善心人士捐款在维持的「公立」小孤儿院以外，洪恩开办的这间孤儿院不但是第二间，而且设备比起另一间孤儿院要好太多了，甚至比起某些贫穷人家还要好，让那些穷人甚至有点羡慕起那些即将入住这间孤儿院的孤儿们。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从来没有孤儿院会大张旗鼓地「揭幕启用」的，这好像唯恐来住的孤儿不够多、需要大力宣传一下，让大家知道这里有间孤儿院，记得把孤儿们送来这边寄居似的——而越多的孤儿来寄居，孤儿院就需要消耗越多的经费，洪恩虽然被人们认为是士巫城之中最会赚钱的商人，但是难道洪恩很喜欢花钱吗？而且还是花在孤儿身上？

　　基本上，如果有可能，洪恩绝对赞成将孤儿院的支出压到最低；但是洪恩当初兴办这间孤儿院的初衷就是为了替自己打造「乐善好施」的正面社会形象，希望这种正面形象能够提升企业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进而增加来店消费的顾客群，扩大企业收益——还可以化解那些被自己的企业所打倒的人们的怨气。

　　在这种情形之下，孤儿院其实是洪恩的宣传工具，再加上洪恩也打算利用孤儿院来培育对自己极为忠诚的孩子们，并在日后让这些孩子们进入自己日渐茁壮的企业之中，代替自己去监察企业的每个营运环节，所以洪恩认为企图在孤儿院的开支上节省只会搞砸自己的首要目标，还不如多花一些钱，替自己赢得更好的名声。

　　揭幕致词的时候，洪恩这个孤儿院的出资者只是很简单地说了几句「很高兴孤儿院能够完成启用，希望能提供更多孤儿庇护」之类的应景场面话，应邀前来参观的治安官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感谢洪恩先生兴建孤儿院来解决士巫城的孤儿问题」，即使洪恩的孤儿院能够帮治安官解决不少安置街头流浪孤儿的困扰；反而是那位察吉院长一上台就口沫横飞、慷慨激昂地不停说着洪恩是怎么样的一个好人，甚至还不停地提起自己放火烧了洪恩工厂，洪恩却不计前嫌、请他担任孤儿院院长的事情。

　　看情况，将来这个孤儿院培育出来的青年们都会对自己有着很高的忠诚度，看着察吉在台上讲得欲罢不能、还越来越激动，洪恩暗自想着，就是要这样才对，不然自己的大笔投资岂不是就白花了。

　　揭幕仪式最后则是即将入住孤儿院的院童们排队和洪恩这位「孤儿们的爸爸」以及叶思汀娜这位「孤儿们的妈妈」见面；洪恩只是礼节上地微笑和孤儿们握手，要孤儿们安心住在这边，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用的人——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洪恩的真心话，因为他打算安排孤儿们进入自己的事业之中来担任中阶管理者的职务。

　　但是叶思汀娜就很亲热地与每个孤儿们拉手搂抱着，听着孤儿们叫她「妈妈……即使有些孤儿的年纪只比叶思汀娜差不了五六岁，叶思汀娜还是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等到褐幕启用仪式完成，孤儿们在察吉院长的带领之下鱼贯进入院中，应邀观礼的来宾和围观的人群都散去以后，洪恩带着叶思汀娜坐上马车，预备回家。

　　「老公，办孤儿院收容孤儿，你真是好人！」

　　突然，叶思汀娜搂着洪恩的脖子，在洪恩的脸上亲了一下。「那么多孩子叫我妈妈，让我都想早点当妈妈了；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自己来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啊？」

　　什么时候生一个？洪恩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叶思汀娜好像也才快要十六岁而已，现在怀孕不嫌太早了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但是，洪恩却和叶思汀娜开着玩笑。「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也可以的。」

　　「现在？」

　　叶思汀娜睁大了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洪恩则是一脸坏笑地伸手指向下指了指马车，叶思汀娜当场脸就红透了。

　　「这……这里不行啦！坏老公！」

　　除了孤儿院之外，洪恩的另一个重点「慈善事业」则是学校。

　　原本当初在筹划兴办学校的时候，洪恩并没有打算把学校搞成慈善事业的；但是当洪恩在招募师资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实∶那就是士巫城之中受过教育的人几乎都是贵族，也几乎只有贵族才受过教育，而一般平民根本没有什么受教育的机会，因此洪恩如果想要招募教师，就只能从贵族之中招募了，而招募贵族来担任教师，另一个意义就是薪水要给得非常高才行，即使招募的是那种落魄贵族或是下级贵族也一样。

　　算了一算，洪恩的学校如果要招聘一百名教师，每个月光是薪资就要支出将近两百枚金币，这比起兴建学校硬件设备的钱还要多上许多！

　　难怪当年孔老夫子要收平民为学生，洪恩想着，如果不多培养一些受过教育的平民出来，要去哪里取得高素质的廉价劳力呢？经商最重要的是需要懂得会计、受过教育的人才，如果每个受过教育的人才都要这么贵的薪水，那还做哈狗屁生意啊！

　　因此，当洪恩的学校兴建完成之后，洪恩决定开放这所学校给平民的孩子们就读，一个铜钱都不收，条件则是入学就读的学生必须通过至少四分之三的期末考试；如果能够顺利通过考试，那么就不收学费，否则学生不但会被退学，还会被追讨学费。

　　除了「不收学费」之外，洪恩甚至还提供奖学金和助学金给那些想要来念书，却因为家穷需要帮忙、无法就学的学生；只要学生能够高分通过所有科目的考试，就可以领取每个月两枚银币的奖学金——这已经是当时一般人的平均月收入了；而助学金则是任何学生都可申请，但是这些学生将来毕业之后要到洪恩的企业来工作，以薪水来抵偿他们就学时申请的助学金。

　　洪恩如此慷慨大方的作风在士巫城的居民之间引起了一阵骚动，不仅贵族们在谈论着洪恩这种「头壳坏去，钱太多花不完、不会去多讨几个小老婆、反而浪费在下贱平民身上」的作风，一般民众也在议论着洪恩「慷慨解囊、造福人群、是有史以来为人最好最善良商人」的举动；因为洪恩这种不但不收学费、还提供奖学金与助学金的作法，估计会让洪恩每个月都要花掉五十到一百金币在学生身上，而那些学生与洪恩无亲无故，洪恩不但提供他们免费教育，甚至连家境贫寒学生的处境都考虑到也照顾到了，这不是好人是什么？

　　当然，士巫城的居民们并不知道洪恩会这么做，一来是替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二来希望培养出一批廉价的高素质劳力，这样将来洪恩那日益扩张的企业在聘雇员工的时候，就可以聘雇这些受过教育的平民、省下大把经费，三来奖助学金的花费「也才只有每个月五六十金币而已」，和聘请教师的每个月三四百金币薪水比起来简直算不上什么，所以洪恩盘算了一下，与其收取高额的学费还没有办法打平学校的支出，不如干脆自己大方一点、多出一些钱，替自己买些好名声还实际一些。

　　洪恩兴建的学校终于正式开学了，学生们都精神抖擞地穿着由洪恩的成衣工坊所提供的制服来上学，而且每个人在校门口见到前来视察情形的洪恩时，都以无比景仰的眼神注视着洪恩，即使是那些陪同学生前来的家长，以前即使有人很看不起洪恩那种只会赚钱、赚了钱立刻就讨六个美丽小老婆的作风，但是现在他们对洪恩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了。

　　不管洪恩的用心到底是什么，这些人因为洪恩所兴建的学校而受惠是不争的事实，他们看待洪恩的眼神自然也就跟着不同了。

　　看了一会学生前来上学的情形，这些平民学生们为了要好好把握住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几乎是一大早就通通到齐，没有任何人迟到——洪恩的学校只预计招收两千名学生，但是几乎全士巫城的孩子们都来报名入学了，平均十个人里面才录取一个，因此每个被录取到的学生都相当珍惜这个机会。

　　看到学生们如此热心来上学，洪恩相当满意，不但是因为他投资的钱有了回收，而且也因为这些热心学习的学生将来都可以成为不错的人才，在他的企业之中担负起中坚职责。

　　确定了所有学生都到了学校、没有人迟到之后，洪恩朝着其中一间教室走去，他自己也在学校里有开课，教授的正是他在大学的时候所专修的会计学与管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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