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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风芒歌

小说:军娘!有没有时……天呐你在做什么?! 2025-09-07 14:11 5hhhhh 8530 ℃

晨雾似层层薄纱裹着青崖沟郁郁葱葱的树梢游弋,曹雪阳已行至林枫染营帐附近。她掀开半掩的布帘,薄毯边露出了破损布衣包裹着的一点肌肤——肩头被荆棘撕裂的豁口处,还凝着暗红血痂。曹雪阳驻足片刻,对身后亲兵低声道:“赵应,去辎重库取套新制皮甲,再添件新布袍。”她顿了顿,“莫要惊动旁人。”

赵应领命疾步离去,靴底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渐远。曹雪阳凝望着帐内熟睡的身影,想起雁门关线报的描述中那用截因包扎女童伤口而扯碎的里衣残布。虽然此事从急,也处于情理之中,但……她无声地叹息,转身走向中军大帐,现下不是考虑她代队正的威信问题,今日可还有一名贵客要接待。

她驻足在帐内的沙盘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睚眦吞口。三日前李承恩将密函拍在案上时的眉头,皱得与这吞口紧密的纹路一般。

“宣威将军要人倒是痛快。”彼时李承恩正屈指叩着案上相助抗击狼牙的江湖人士的名册,虎口上的旧茧随动作起伏,“唐熠刚出蜀中你就得了消息,虽说你专司情报打探……可这鼻子是不是太灵了?”

曹雪阳垂眸瞥见名册边角洇开的茶渍,那是李承恩惯饮的顾渚紫笋。她摇摇头:“将军说笑。此战事关雁门一线的防卫,某责任重大,落星营士卒的装配的擎张弩根本不适合长途奔袭作战,若唐门肯出手相助改良器械......”

“他们肯把千机匣的图纸给你瞧?”李承恩轻笑着,名册哗啦翻到某页。纸面上“唐熠”二字墨迹犹新,角落钤着朱砂印的唐门暗记。

帐外忽有鹰唳破空。曹雪阳抬手接住穿帘而入的信鹰,她解下爪上铜管呈上案头:"月前,唐熠在成都府改良了雷震子引信,青城派猝不及防,死伤十数名弟子,如今听闻他出了嘉陵江,正在追杀他。"她将密报推过案几,羊皮纸边沿还沾着巴蜀潮湿的雾气,"这样的巧匠若埋没在江湖恩怨里,才是暴殄天物。"

回忆被帐外的脚步声打断。曹雪阳回神时,正见赵应领着一位年轻人立在帐中。青年一身玄青劲装,腰间悬着唐门特制的鹿皮囊,囊口银扣雕作机簧咬合纹样,未佩刀剑,通身却透着与军营格格不入的冷锐。他抱拳行礼时脊背笔直,却暴露了劲装袖口处的玄机——那里隐约露出了一小截铁片,应是唐门内的暗器。耳尖一抹藏不住的薄红却泄露了初出江湖的青涩:"见过曹将军,在下唐门唐熠,奉命前来协助将军。"

“唐公子,久仰。”曹雪阳亦拱手回礼。礼罢,她顺手抽出案头箭囊中的弩箭,箭簇在帐中火烛的映照下也并不反光,散发着幽冷而危险的黑色:“感谢唐公子相助,我们闲话少叙,唐公子可曾听闻军中制式的擎张弩?”

唐熠神色未变:“略有耳闻。师兄唐无影先前已助苍云守军改造不会反光的乌砂钢箭头,但并未对弩身做改动。江湖传言此弩力贯千钧,却因机括繁复难以速射,故一般仅用于守城时轮射。”他声线清冷如袖间的沉香味,沉下眼睑时,一绺碎发从额角垂下,“但未亲见实物前,不敢妄言。”

“既未见实物,劳烦唐公子巳时同我去校场一见可否?”曹雪阳眼底带着笑意看向赵应,“带唐公子先去客帐歇息。”

赵应引着唐熠穿过营帐时,正撞见林枫染怀抱双臂如青松般立在曹雪阳帐外。唐熠注意到她的犀皮甲片以鱼鳞式缀连,护心镜边缘镶着鎏金唐草纹样。天策特有的红色布料从甲胄肘部的豁口探出半截,柘浆染就的朱红在晨光中像尚未凝固的血色,如同她此刻抿成直线的红唇。玄铁佩剑悬在左腰,她按着的剑柄缠着褪色的靛青缂丝,尾端悬着的银铃覆着粒粒晨露,却因被她捏住铃舌而寂然无声。

唐熠脚步微滞,余光瞥见她侧脸,映着朝阳,颊边细小的绒毛像竹林新雨后沾着露珠的竹叶尖。她束发的青绸随风轻扬,让他恍惚间闻到了唐家集早市刚出炉的桃酥香。

“林队正。”赵应点头示意。

林枫染略一颔首,目光扫过唐熠布衣胸前的唐门印记,随即抬脚迈进帐内。青年喉结动了动, 林枫染回身时额前碎发被风掠向耳后,露出脸颊侧一道半寸长的划痕,边缘泛着愈合期的淡粉色。

赵应催促的轻咳声中,唐熠慌忙迈步离去。

待唐熠退出军帐,曹雪阳望向校场方向翻腾的烟尘,发现了帐外正等候着的身影。

“进。”

帐内烛火未熄,曹雪阳未着战甲,只披了件黛青常服,腰间悬着一柄吞口嵌有睚眦的佩剑,她正在沙盘前捏着代表狼牙兵的木雕推演雁门关的布防,并未抬头看向进来的林枫染。

“你倒是准时。”

林枫染单膝触地:“末将请罪。”

“罪在何处?”曹雪阳突然将木雕重重按在沙盘,狼牙辎重的阵型霎时溃散,“是罪你衣冠不整弱我天策军容?”晨光从帐帘缝隙漏进来,正照在林枫染脸侧未愈的划痕上,“还是罪你扯衣救人时,没用上报到的牒文?”

林枫染仍旧低着头单膝跪地,身型微微晃了一下:“您……都知道了……”

“起来。”曹雪阳突然抛来一罐金疮药,瓷瓶磕在皮甲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巳时有唐门的侠士唐熠过来查看擎张弩,在这之前,”林枫染慌不迭接住药瓶时,曹雪阳已背过身去码放木雕,声音混着木块碰撞声传来,“认认你手底下那些兵,把昨天的摊子好好收拾收拾,去吧。”

“……谢将军。”林枫染鼻尖有些酸楚,俯身再拜。林枫染退到帐外后,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晨雾混杂着早饭的香气,她转身向校场走去。

校场点兵鼓已响过三通,不同于其他军容严整的队伍,三队列阵的脚步声参差不齐,前排那个火长装束的壮汉故意将训练用的木制长枪拖在地上行走,与土地发出些许刮擦声。林枫染站在队列前,按着佩剑的手略微攥紧了些,指尖处的血色被挤到了上侧。

“报数!”

“一!二!三——”

士兵拖着长音报至第四人时,队列右侧传出出几声嗤笑。壮汉用木杆捅了捅前排瘦高个的后腰:“赵士义,你他娘拖拖拉拉唱山歌呢?没见咱们的新队正等着立威吗?”

林枫染剑鞘顿在沙地上,戳起一个浅浅的沙坑:"重报。"

名叫赵世义的瘦高士兵咽了口唾沫:“四——”

“你姓林是吧!”壮汉突然抢步出列,未着枪头的杆梢故意指向林枫染束甲的红绸,“昨儿回营时,听弟兄们说你奶头都隔着布顶出来了吧?今天穿的人模狗样的,跟这装什么大头蒜!”

周遭几个士兵也一起蔑笑着起哄:“火长说的是啊,林队正,不如和兄弟们坦诚相见,让我们看看您在预备营都会甚腌臜事!”

“嘭!”被林枫染解下的佩剑砸在地上,激起一蓬烟尘。“《唐律疏议》二十一卷,卒有出恶言于伍长者,杖背四十,”林枫染把士兵名册塞回衣襟,空手立在队前,声音出奇地平静,“于队正者,贯耳巡营!”

“呸,去你娘的!”壮汉火长放在腰间的后手攥紧枪杆“唿”地一抖,带起了一阵劲风,正是天策府基础枪术"羽林枪法"的起手式,“小娘皮,不是我们王队正负了伤,落星营哪有你的位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想罚老爷,自己来试试!”言未罢,他已右脚蹬地,拧身的同时将后手顺势向前猛地刺出。

前排的士兵却看到林枫染几乎是在火长扎枪的同时就迎了上去,她抢步侧身避过杆稍,左手攥住身后的枪杆一荡,借着火长前冲的力道,林枫染一样是马步前踏,举起右肘迎向他面门。火长躲闪不及之下只能稍微偏过头去,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响,壮实的身躯已有后仰之势。并未飞出去的原因仍在林枫染的后手——她攥着枪杆的左手并未放开,反而是拉住了火长后仰的趋势,前踏的左脚已迈入对方腿间,膝盖用力下压,猛地撞上火长的膝窝,同时右肘抬得更高,利落地砸中他的肩膀。

“啊——”

一声闷响,火长连惨叫声都只发了一半,“扑”地俯身趴伏在地上荡起一阵尘土,而他的枪杆已经被林枫染握在手中。

刚才还在哄笑的队列瞬间寂静下来。

“今儿是初次见面,咱不搞贯耳穿营的丢人事,”她将枪杆平举直指身前寂静的队列,“只是这还剩下三十八杖,你们几个谁分摊一下?”

“林队正好俊的身手。”刚刚故意拉长音的赵世义与队列另一边两个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跨出了一步,“只是不知道昨夜……好几个兄弟都瞧见了,你武功是好,我们也不能任一个放浪的女人拿捏。”

三名士兵从兵器架上取下训练器械,左侧的络腮胡手持圆盾护住中间双手紧握枪杆的赵世义,右边的刀疤脸手持木制朴刀紧紧跟上,三人成“品”字形围拢了上来。

“三才阵?倒是难得。”林枫染以木杆点地,并未理会他的讽刺,眼中精芒乍现:“天位枪出如龙,地位盾锁生门,人位刀截去路——我倒没听说天杀营的看家本事会轻易教人……你们练了多久?”

赵世义微微一怔:“半、半月有余……”

络腮胡一声断喝,前跨一步举起圆盾挡在赵世义身前:“义弟,跟她废什么话,揍她!”赵世义醒悟过来,端着木枪即是一招“穿云式”,刀疤脸已经反握着刀从右侧包抄。

“砰!”林枫染拦下木枪时发出的碰撞声还未结束,后手已然拧转木枪尾部踏步向前,以枪尾变做枪头挑向赵世义,却被络腮胡及时地持盾拦下,林枫染一击不中却没有恋战,已是后脚蹬地向后方退去。靴底急转碾过沙地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刀疤脸正在她身侧,“慢了。”她低声说着,便顺势再退一步,疤脸举起双臂劈出的一刀堪堪擦着林枫染的鼻尖掠下。

三人见林枫染已经一退再退,重新结好阵型迎了上来。林枫染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持盾的络腮胡,旋即以单手攥住枪尾,身形前倾又向赵世义扎出一枪。络腮胡照旧踏出半步稳稳地护住赵世义,然而林枫染此时才迈开腿攥着枪尾向右甩去——正是正在包夹而未及时举起兵器的疤脸。

赵世义举枪急欲要救,但此时他攻击的路线已被络腮胡持盾阻挡,只能看着惊觉中计的刀疤脸慌忙架起木刀,但只来得及抬起一半,林枫染这一式变招的崩枪已至。

木刀被直接抽飞,林枫染却并未看向刀疤脸,只顾趁着韧性十足的白蜡杆反弹的劲拧身抡圆了一圈,又以另一只手按住重重劈向圆盾。

“喀!”举盾格挡的络腮胡连人带盾被一起压向地面,震得络腮胡半跪在地上,手中的盾也咣当坠地,激起一阵尘土。络腮胡捂着发麻的小臂看向地上的圆盾,蒙皮已经被砸破,中间的木纹也硬生生被砸出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赵世义咬着牙沉腰架枪,趁林枫染招式用老逼住她的枪路,而林枫染后手抽出枪杆矮身蹲下,枪头的红缨在身后转了半圈,被后手一拍枪尾激射而出,前手及时地抓住枪杆,未装枪尖的红缨转瞬间已抵在赵世义咽喉前二寸。

看着赵世义因紧张而上下浮动的喉结,林枫染收枪而立,从衣襟中抽出那本名册:“剩下三十六杖等点完卯以后,你们三个替那火长领了。”

“等等!”

林枫染向出声的方向看去,火长正龇牙咧嘴地捂着肿起的侧脸起身:“四十杖,某全担了!”

“火长!”络腮胡挣扎着站直,“我跟二十杖!”

“行了!”

一声清喝打断了喧闹,林枫染顿了顿木杆:“都入列,重新列队!”

这次,整个三队闻声而动,再无一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待队列整齐,林枫染轻咳了一声,对着名册看了一眼面前垂着头的将士:

“一火长,刘存仁!”

“到!”那个壮实的火长高声应答。

“一伍长,赵世义!”

“到!”

“二伍长,赵世扶!”

“到!”

林枫染看向应答的络腮胡子:“你们是兄弟?”

赵世扶继续高声回道:“是!”

林枫染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名册:

“二火长,王胜!”

“到!”

“三伍长,杨金雁!”

“到!”

……

林枫染合起名册重新塞回怀中,目光扫过面前的队伍:“刘存仁,赵世义,赵世扶,杨金雁,出列!”

林枫染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吹着头的军士:“商量商量,这个杖打算怎么领?”

“林队正武艺超群,我等佩服,但往常碰上高手试验,我等兄弟几个也并不会落得如此惨败,”赵世义抱拳躬身,“恳请队正教教这三才阵法的精髓,我自愿领双倍杖刑!”

“你倒是贪,挨顿打便想把天杀营的绝学偷了去,”林枫染不禁莞尔,“你的兄弟们知不知道你这么能吃?”

“知道,他午饭都得多拿两个胡饼!”杨金雁在后面阴阳怪气,队列里的士兵憋笑憋得双肩发颤,却没人再敢哄笑出声。

林枫染嘴角带着笑意,却突然喝道:“杨金雁!”

“在!”

"你的木刀呢?"

“禀队正!方才被您挑飞了......”

“捡回来!”

“话说回来,落星营是从其它各营抽来精壮用于训练弩骑兵,并无天杀营军士在此……”林枫染似是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是谁教你们演练天杀营的阵法?”

赵世扶抱拳道:“禀队正,并无人教导,我们几个被抽调来落星营以前曾和天杀营的弟兄一同参加过战斗,我观摩过他们的战法后自己研究着与兄弟们练的,算是加几分自保的本事。”

“噢……倒是有些天赋,”林枫染对着赵世扶点点头,又看向其余两人,“照猫画虎间已有几分神韵,不错。”她将杨金雁的木刀接过递到赵世扶手中,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若第一次后撤时刀位能再快两息,武艺低下者即被一击毙命,即便是高手后路被截断也要必须招架这一刀,像这样。”

她指示赵世扶站在杨金雁的位置上,果然赵世扶配合杨金雁持盾格挡时持刀掠阵的步伐要更快两步,霎时间已闪到林枫染身后。林枫染向后格挡时,眼神示意杨金雁向左偏转圆盾,赵世义的长枪适时扎出,她向后格挡的枪杆再收回已有些来不及。

林枫染单手扶住赵世义并未用力递来的枪杆,对着众人说道:“而转瞬天枪又至。”

“天地三才阵成事却在人,武艺最好的做了盾位,阵眼跟不上阵形以致自乱阵脚,焉有不败之理?”

队列中响起众兵士一片吸气声。

“我等出言不逊在先,队正却不藏私,如此敞亮之人,必不为甚腌臜勾当!”赵世义脸色越来越红,忽然撇下枪杆冲着林枫染跪下,“小人知罪,队正请即动刑!”

其余几人呼呼啦啦围着林枫染跪了一圈。

“谢队正指教,今后有谁再敢嚼舌根,我第一个不饶他!”

“队正高义,我等愿受责罚!”

林枫染却想起了昨夜的疯狂行径,没来由的脸颊一热。好在近处的士兵已经跪了一片,并无人发现。她暗自松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众兄弟请起,”林枫染顿了顿,眼角瞥见辕门外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人影,“三十杖且寄下,但若月末骑弩考核时三队夺不到头筹,翻倍。”

“遵命!”

“好了,”林枫染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刘存仁,带你的人去取擎张弩来。”

“诺!”刘存仁带着手下的兵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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