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类文明在θ病毒的席卷下轰然崩塌。

　　漫长的数十年间，它改写了人类的染色体，带走了超过九成人口。

　　人类种群被刻上永恒烙印：剩下两亿人，城市化社会解体，国家制度瓦解，平均寿命压缩至24岁。

　　为维系最后的秩序，联合国整合残余政权，成立了联合政府，名义上统治着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由于θ病毒的影响，个别人类得到了不可思议的进化，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各种力量，被称为「超能力者」。

　　作为异类，超能力者们被大部分人类排挤、孤立，又各自为战。混乱，又难以自保。

　　经过长久的演变，有的超能力者被联合政府收编，成立了专门应对超能力者事件的「观察者（Watcher）」。

观察者的职能是负责在翦除异党的超能力者组织「异能猎手（Hunter）」和为之诞生的民间自保反抗组织「失语者（Aphasiac）」的斗争之间保证社会秩序正常运行。

　　■■■■年，灾厄过去近百年，12月25日，滨海市。

　　圣诞节的清晨，红绿交织的节日装饰铺满商业街，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旧时代的圣诞金曲，圣诞氛围在这座人类最繁华的都市之中晕散开来。

　　市中心的高塔是观察者的基地，巨大的天眼监控中心屏幕闪动，监视着这座城市每个角落的一举一动。

　　黑色转椅上，娇小少女正慵懒地趴在上面，盯着主屏幕中央的影像。

　　少女的名字是叫鬼木桜（Oniki Sakura），代号——Null。

　　世界最强的物理系能力者，观察者阵营的领导人，联合政府钦定的特别安全官，这些都是她的头衔。

　　她有一头顺滑垂落的黑色长发，头顶上立着对柔软的猫耳，现在正扁扁地耷拉着。红色的双眼灵动有神，脖颈上系着黑色丝带，挂着金色铃铛。随着她晃动转椅，铃铛发出叮叮叮碰撞声，试图驱赶这死气沉沉的空气。

　　少女的打扮在哪些联合政府高官眼里也是不修边幅，身上是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衣摆垂落至大腿根部，配着简单的短裙与白色运动鞋，猫咪一般趴卧在转椅中。

　　黑色的猫尾从扶手中探出，在半空中甩来甩去，像是在表达某种焦躁。

　　“……港口一带的冲突记录，重复播放第十一段。”

　　屏幕上的画面顿时一变，调出的是一周前失语者与异能猎手之间爆发的激战记录。

　　港口区域火光冲天，灵力交错，几台重要设备被夷为废墟。

　　那一役之后，整个港口系统瘫痪至今，联合政府那边也在对着她不断施压。

　　“嗯....”

　　Null敲了敲手边的BOSS咖啡罐，咬着吸管，嘴角的弧度一直是下压的。

　　“真是……麻烦啊，干嘛非得我亲自盯着这里看。”

　　她喃喃道，尾巴一甩，轻轻抽了抽椅脚。

　　自那场冲突后，两个组织的动静就突然寂静下来，天眼系统再未捕捉到明显的活动迹象。

　　Null眯起眼睛，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实时的城市灵波扫描图。数据一切正常，异常指数趋于零。

　　“和平真好啊....”

　　她的耳朵抖了一下，猫本身就是坐不住的生物，少女现在只有一个情绪——不耐烦。

　　毕竟观察者无法主动出击，她倒是想让那些捣乱的异能者好好尝尝她的「空间扭曲」。

　　“……呼啊——”

　　Null从转椅上爬起，抻了个大大的懒腰，尾巴随着腰身的扭动高高翘起，又不耐烦地在一旁甩动。

　　叮——！

　　随着一道轻快的提示音，监控室厚重的金属门打开，冷气涌出，门外站着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哆嗦。

　　“哈啊～基地里的空调怎么永远这么冷——”

　　少女是Null的部下，观察者的成员之一，代号Epiphanesia（岁赐），昵称是埃菲。

　　她个头不高，穿着一件黑色雪纺海军领上衣，白色短裙轻轻摆动。深紫色的短双马尾头发，头顶还戴着一顶白色小圆帽。一对异色瞳孔，左眼是柔和的姿色右眼则闪烁着金色的眸光。

　　渐变色的长筒袜裹着细长小腿，少女踩着浅口皮鞋轻巧地走进来，一看到堆满了办公桌的咖啡罐，脸色一变。

　　“小零（Null）！！你的咖啡罐子！！又多到快堆出一座小山啦！”

　　她扫视了一圈地上密密麻麻的‘BOSS’咖啡易拉罐，忍不住吐槽。

　　“你知道长期摄入咖啡因对心血管系统有多大压力吗？你可是观察者首领哎！榜样，榜样！”

　　Null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趴在椅子上，尾巴轻轻甩着。

　　“可我是猫欸......和人类的心血管系统不一样，再说了，这点负担对我来说算什么。”

　　“真是的...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乱来呀....”

　　埃菲一边嫌弃，一边找了个袋子，一股脑把办公桌上的空咖啡灌扫进去。

　　“哈啊——我宁愿去训练室打一场，出身汗，也不想一直坐着，太折磨猫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这可是政府的命令。”

　　埃菲抿嘴笑着，收拾好桌上，又熟练地捡起地上的空罐，一边絮絮叨叨地嘟囔，

　　“别一边抱怨一边又喝这么多……我真的要考虑下次在咖啡里偷偷加点褪黑素让你好好休息了。”

　　Null没回应，只是抬眼看向主屏幕。

　　城市里到处都是圣诞装饰，白色的灯带缠绕在路灯上，路边的大树上缠绕着铃铛和彩带，市中心的商场还搭起了巨大的圣诞树和舞台。

　　“圣诞节啊.....千百年前，两个国家打仗的时候，遇上圣诞节也会停火一晚。”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耳朵和尾巴都垂了下去。

　　“现在，圣诞节我还得加班，就因为前几天他们闹的....哎哟....”

　　埃菲咯咯笑着，收拾好咖啡罐，又来到办公桌前摸了摸Null的头发和耳朵，安抚她躁动的心情。

　　“好啦，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那帮猎手和失语者再捣乱，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Null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探测器上的灵能感应数值为0，又看了看身边的埃菲，耳朵突然高高立起。

　　“埃菲。”

　　“嗯？”

　　“圣诞节给你放个假怎么样？”

　　“......欸？！”

　　Null叼着空吸管，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摇摇晃晃。

　　“联合政府那群老古董，只要求我亲自盯着‘天眼’。现在局势稳定、动静为零，没你什么事。”

　　她又扫了一眼屏幕上热闹的圣诞气氛，柔和地看向身侧的埃菲。

　　“上次你在港口的时候，为了保护那台图灵机器，和失语者的未咲（Misaki）打了一架对吧？”

　　埃菲歪了歪脑袋，呆呆地点了点头。

　　“对啊，她想操控傀儡把那台机器毁了，那可是重要物资，可不能有损，不然政府又不给咱们拨经费了。”

　　Null咳嗽了两声，故作严肃，

　　“就当是对你的奖励好了，你那时候的消耗也不低，就当休息一下。”

　　埃菲的表情一僵，那场战斗的情景历历在目，那可是世界记录中第二强的精神系超能力者，为了对付她确实够呛。

　　不过，她还是做出揶揄的笑容，用手肘捅了捅Null。

　　“所以——现在是……‘圣诞放生计划’？”

　　“对，你想去哪就去哪，好好带‘它’玩一玩，小心‘它’趁你虚弱出来跟你抢身体控制权哦？”

　　Null会这么说，是因为埃菲的体质非常特殊，她不仅是超能力者，还被一种奇特的黏菌寄生了，现在是双意识共生的状态。

　　虽然寄生的黏菌给予了她强大的身体素质，但两种意识时常会因为争执导致身体强制进入休眠。

　　况且，黏菌意识并不安分，经常趁埃菲虚弱时候试图夺取身体控制权，要想安抚，也只能是多做些令双方都开心的事情，比如——

　　“好呀！那我要去吃圣诞限定草莓千层，然后在商场的娃娃机里抓到那只限定版大猫猫，还要拍贴纸，买裙子，看圣诞灯——！”

　　‘它’向往着正常人类的生活，这些都是能让那个‘它’安分下来的活动。

　　话虽如此，Null也没想到埃菲竟然这么兴奋。

　　“……你不是真的列了计划吧？”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手机备忘录已经写了三页。”

　　“……赶紧去吧。”

　　Null挥了挥手，尾巴一甩，躺回转椅。

　　“这里有我守着就可以了，有情况我会联络你”

　　埃菲站在门口，笑着比了个‘敬礼’的手势。

　　“收到，零大人！。”

　　铁门缓缓合上，屋内再次归于寂静。

Null望着主屏幕，听着埃菲欢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唔！！好甜！评分：9.5分！差点甜出灵魂，好评好评！”

　　街边的一家咖啡店里，埃菲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口一口地吃着草莓千层。

　　“得给小零（Null）带一份才行....哦不对，猫是不是不能吃甜食来着？可她是猫女啊？算猫猫吗？”

　　少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低语着，此时在天眼监控室里的Null则是狠狠打了个喷嚏。

　　“算啦，先玩尽兴！”

　　吃完后，她推开餐盘起身，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商场。

　　商场内到处都堆着圣诞树、麋鹿灯、挂满了星星的饰品，空气中播放着节奏轻快的节日音乐，气氛洋溢得像是童话世界。

　　大爆发之后，越是繁华都市的人类，就越是奉行享乐主义，一些边缘的聚落又要为了一口饭拼上性命。

　　走入商场，埃菲一眼就锁定了大门口一排的娃娃机里，一只黑色大猫猫玩偶，眼睛是红色的，和Null的特性几乎一模一样。

　　“喔～这个抓出来送给小零（Null）一定超合适！眼睛和耳朵跟她一模一样！”

　　投入代币、瞄准、抓取——失败。

　　又投入一次——还是失败。

　　娃娃机的钩子本身就软，那娃娃又是超大的类型，别说抓出来了，能不能夹到都成问题。

　　咔哒——咔哒——

　　十几枚代币下去，猫猫玩偶纹丝不动，它稳稳地躺在娃娃堆里，像是在嘲笑她。

　　“唔……没面子……！！”

她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地离开机器。

　　为了重整心情，埃菲直接钻进了一家服装店。

　　“小姑娘，想看点什么？”

　　一进门，热情的店员立刻迎了上来。

　　“诶.....”

　　埃菲有些手足无措，独处和面对朋友时她尚且能保持元气，可是陌生人的话.....

　　“我...我自己看看就好了——”

　　“那您自便。”

　　店员离开后，埃菲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暗暗锤了锤自己。

　　“怎么能这样，平时那股劲哪去了，不行，得想办法练练胆。”

　　不过，这种想法在她拿到新衣服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她试穿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在试衣镜前转了一圈，拿出手机想要拍照。

　　“这个角度拍下来小零（Null）是不是会吃惊？还是会……冷冷地说一句‘你穿这干嘛’？”

自言自语之后，她‘哼哼’地笑了两声，换回衣服，提着购物袋走出商场。

　　“接下来去哪里玩呢....”

　　咚咚！

　　“....啊嘞？”

　　胸口突然隐隐作痛，埃菲下意识用手攥住。

　　“哈……哈啊……”

　　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冷风中迅速变凉，少女弯着腰，喘息着，短短几秒内便已脸色苍白，她赶紧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

　　“……奇怪。”

　　“我应该...不至于……只是逛街就喘成这样吧？”

　　她闭上眼，靠在椅背，用力攥着自己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啊……别闹了。”

　　埃菲虚弱地自言自语，像是在哄一个不讲理的孩子。

　　“安分一点嘛，我还带你玩……好不好？”

　　港口那场战斗，埃菲的消耗太大，身体里的黏菌意识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做开心的事情，吃好吃的食物，都能安抚‘它’，但即使如此，‘它’还是在不断寻找机会趁虚而入。

　　过了一阵，这种奇特的不适感消失了。

　　“呼....这才是乖孩子嘛...话说回来...滨海市....还真是繁华呢....”

　　埃菲看着周围一片热闹的景象，想到此前到过的城市或者人类聚落，大部分都是非常破落的，末世之下秩序混乱，人命变得不是人命，感染θ病毒又使得尸体的腐败时间大大拉长。

　　在一些比较混乱的城市里，经常可以看见一些女孩被奸杀，尸体随意地丢弃在路边，没人在意。

　　与之相比，滨海市作为人类现存的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至少还留存着大爆发之前该有的秩序和文明。

　　“好啦——”

　　稍作休息后，埃菲又蹦蹦跳跳地走上街道，开始享受自己的假期。

　　“嗯？”

　　没走多远，埃菲就被商场上的一块广告牌吸引。

　　——圣诞节特设模特招募，日薪：■■

　　——地点：滨海市中心商场五楼·活动厅。

　　“欸？模特？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又确认了一遍工作内容，就是坐在商场门口的巨大圣诞树旁的礼物盒模型上供人拍照，因为坐得高，合影也不需要和人靠得很近，正符合埃菲的性格。

　　“哦....好像还不错诶......”

　　正好，原本计划给Null买礼物的预算大部分投在那台娃娃机里了，她也需要这笔酬劳来补充预算给自己那只黑猫上司买礼物。

　　“恭喜你——”

　　凭借着甜美的容貌，埃菲很快就在参选者中脱颖而出。

　　工作人员笑着递过来一叠纸张，

　　“你的形象完全符合我们的圣诞主题，甜美又精神，已经通过我们的面试啦。”

　　埃菲眨了眨眼，接过那份‘临时劳动协议’。

　　她在签名栏旁停了一秒，轻声嘟囔着。

　　“劳动协议啊……咱现在算是正式‘打工人’了。”

然后刷刷几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工作人员领着她进入后台的更衣室。

　　一套圣诞节装束挂在衣柜格子里。

　　“这是你的工作服，换好后出来见见活动的主办方哦。”

　　这套红白配色的圣诞装闪着微微光泽，小巧的礼帽、毛边短披肩，还有一套白色纱网袜和红色叠叠袜……裙摆非常短，只堪堪落在大腿根部。

　　“……欸？！”

　　埃菲盯着衣服愣住了。

　　她一只手拿起上衣，这衣摆短到甚至不到胸下，下摆边缘还有两个小毛球坠着，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这、这真的不会冷吗？而且不是说好了是甜美可爱的风格，这都赶上性感了吧？”

　　她小声抱怨着，把门关上，拉上帘子。

　　“不过，都签了协议...试试就试试了，敢乱动手动脚的话，看我不一拳打塌他的鼻梁骨！”

　　埃菲虚空挥了一拳，开始换衣服，拉下雪纺衬衫的拉链，肩膀轻轻一抖，随着衣服脱落，一对堪堪发育的圆润双乳呼之欲出，被朴素的白色内衣束缚着，即使没有多大，也在中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壑。

　　抽掉腰间的小皮带，拉下短裙的侧边拉链，撑开裙口，短裙很快自己顺着少女的双腿，掉落在脚边。

　　内裤和内衣是一套的，都是朴素的白色，埃菲看着自己的身体曲线，忍不住红着脸将左手覆在自己胸上，右手手指隔着内裤，抚在那下面的花瓣上。

　　“嗯~~~”

　　奇妙的刺激上少女红着脸，抬起下巴轻哼一声。

　　“好像又大了一点.....唔？！”

　　脑海里又闪过那个噩梦一样的场景，那是个黄昏的街巷，数不清的淫笑声，一只只伸向自己身体的大手......

　　“走开....不要...别碰我.....”

　　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触在身上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实，埃菲突然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一般，哭喊着，尖叫着，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加大了几分。

　　“不要...啊....啊嘞？”

　　等到回过神来，埃菲发现自己的内衣肩带已经滑落，右乳上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五指红印，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了内裤里，拉出来还带着黏黏的银丝。

　　“真是的，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情啊....”

　　少女羞红着脸，抽了几张纸把手上的痕迹擦干，坐上凳子脱下靴子和长筒袜，准备将圣诞装换上。

　　就在埃菲站在镜前，准备将圣诞装从衣架上取下的时候。

　　“……啊——！”

　　一阵剧烈的悸动毫无预兆地从胸口深处传来，某种‘异物’在体内疯狂挣扎，撞击着她的神经中枢。

　　“唔...怎...怎么了..啊.....”

　　她猛地一个踉跄，圣诞装掉在地上，身体向后倾倒，重重摔倒在更衣室的地板上。

　　“哈……哈啊……不...不对劲……”

　　少女蜷起身子，右手用力地抓握着胸口心脏的位置。

　　疯狂鼓动的胸口急促得像是要从骨缝中炸裂出来，每一下都伴随着刺痛，剧烈的抽搐从指尖一路蔓延到颈侧。

　　“喂，等等...别……我们说好了……啊！！！”

　　疼痛让埃菲身子一挺，颤抖着咬住牙齿，可根本无法阻止胸口猛烈的感觉，双瞳已然失去焦距，神志在混乱与迷离之间徘徊。

　　“呜、呃啊……啊啊——！”

　　呻吟声越来越高，她在地上痛苦地滚动着，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冷汗大颗大颗地滑落，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嘴唇已经开始泛白。

　　“快...停手...啊.....”

　　她的手指死死扣着胸口，像是在抵抗什么即将撕裂她身体的力量。

　　但这份反应挣扎得更剧烈了。

　　一阵急速的抽搐将她整个身体掀起，后背撞上了更衣柜的边缘，‘哐当’几声响起，几个挂衣架被踢倒在地，滚落发出沉闷金属碰撞声。

　　可这间更衣室隔音太好，外面热闹非凡的圣诞音乐将一切掩盖得无声无息。

　　“呃……呜……啊……哈啊……”

　　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挣扎，双腿胡乱蹬踢，脸上的神情几近崩坏，像是随时会失去全部意识。

　　而就在这番剧痛中，少女的身体开始变小，头上束发的橡皮筋弹开，继续缩短，变成齐耳外羽短发。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嗯啊....”

　　原本贴合她身形的内衣逐渐显得宽松，四肢的线条也飞快地收缩——关节变得纤细、肌肉退化，皮肤褪去血色，全身愈发苍白。

　　“……哈……啊……”

　　少女捂着胸口，抽搐逐渐减缓，慢慢变成了一阵阵微弱的痉挛。

　　她的身高也从原本的151cm缓慢压缩到不足140cm，面容幼化为十三岁左右的萝莉模样，双眼不断上翻，早已看不见那灵动的异瞳，口中低低溢出嘶哑的气音。

　　“嗬....嗬....呃...零...呃.....”

　　她的胸膛最后挣扎似的起伏两下——

　　啪嗒——！

　　捂着胸口的小手缓缓滑落，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她安静地倒在更衣室的角落，双眼还保持着上翻的样子，嘴巴大张，口水从嘴角滑落，娇躯僵硬地弓着，一动不动。

　　由于身体变小，内衣一侧耷拉下来，平坦的椒乳暴露无遗，还留下了好几道抓痕。

从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突发心悸死亡的小女孩。

　　“……已经一小时了，还没换好衣服吗？”

　　活动后台，一名主办方的女工作人员站在更衣室外，眉头蹙起，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再次伸手敲门。

　　“模特小姐？换好了没有？我们马上要准备试拍了哦？”

　　门内没有回应。

　　她犹豫了一下，又试着轻轻拍了几下门板。

　　“不好意思？请问——”

　　仍旧无人回应。

　　这时，另一名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快步走来，“怎么了？还没准备好？”

　　“……不太对劲，我已经敲了三次了，完全没声音。”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点头，立刻将按了更衣室的电子锁上的紧急按钮。

　　“管理员，我们是活动主办方，我们的模特在里面没有动静，快把门打开！”

　　随着一阵电子音，更衣室门应声而开，冷气伴随着屋内某种淡淡的怪酸味飘来。

　　屋内的景象让两名工作人员同时屏住呼吸。

　　地板上，躺着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

　　她缩成一团，侧卧在冷硬的地板上，只穿着一套不合身的内衣裤，身形瘦小，皮肤苍白如雪，面无血色，唇色青白，吐着白沫，没有半点呼吸。

　　那股淡淡的怪酸味，来源于少女两腿间潺潺流出的淡黄色尿液。

　　“这孩子就是商场给我们找的模特？”

　　“……管她是谁，她没在呼吸！救人！！”

　　一名工作人员赶紧拨打了紧急电话，商场方面派来的医护值班人员冲了上来，第一时间打开携带的CPR设备包。

　　他先是将手放在少女鼻下。

　　“检测呼吸，无。”

　　然后再用手电筒照射在她的瞳孔上。

　　“瞳孔反射消失。”

　　“准备电击，除颤模式——贴电极！”

　　两个圆形电极贴在埃菲平坦的胸口，一旁的心率检测仪开始工作，但上面是一条直线。

　　“充电！”

　　随着操作员大喊，除颤器发出高频尖锐的嘀嘀声。

　　“开始除颤！”

　　啪——！

　　高压电流猛然穿过埃菲的身体，瘦小的身躯跟着剧烈一颤。

　　纤细的手臂无力地抖动，脖颈后仰，喉咙发出一声‘嗬’的气音，但那不是苏醒的迹象，更多口水从嘴角渗了出来。

　　“无反应，准备第二次。”

　　啪——！

　　娇躯再一次猛烈弹起，又重重落下，随着头一歪，鲜血从口鼻里流出。

　　“出血，但还没有意识，继续！”

　　啪——！

　　重复了好几次，少女胸口的皮肤已经开始开始发红、焦化，留下了一小块被灼烧的印痕。

　　可心率监测仪依旧是一条直线。

　　“……不行，无法恢复心率，她已经——”

　　“打急救电话吧，让医院来把人拉走。”

　　正当商场的医护人员准备拨打急救电话时，赶来的活动负责人把他拦了下来。

　　“等等！”

　　“你干什么？！”

　　医护人员很是愤怒，一把挣开了西装男人的手。

　　“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我们正在准备通报......”

　　“不能通报。”

　　医护人员一愣：“……您说什么？”

　　“我说，不能上报。”

　　男人的脸色冷得像冰，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圣诞节当天、商场活动主时段、网络全程直播中——你想让‘滨海商场模特猝死’的词条明天挂在热搜榜第一？”

　　“我们现在如果报警、叫救护车，三十分钟内这场活动就会被媒体撕成碎片。商场名誉全毁、活动停办、产生的损失谁来负责？”

　　“可她是个孩子！”

　　一位年轻的医护员忍不住开口。

　　“她已经死了！”男人冷冷地打断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挽回损失。”

　　他走近几步，蹲下身，看着少女蜷缩的‘尸体’。

　　埃菲已经被搬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面色如纸，双眼无神，嘴唇和手脚末端已经开始发绀了，左手和左脚垂在沙发外，无力地晃动着。

　　男人眯起眼，像是在快速权衡。

　　“……大感染后，尸体腐败反应慢，我们也不是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把她换上服装，化妆一下，然后……就让她上去坐着就好，别耽误了活动进程。”

　　“可是....”

　　一名工作人员想要阻止，很快被男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那个位置不是舞台，聚光灯不在她身上。她只要穿着圣诞装，坐在礼物盒顶端就行。没人会去细看、没人会爬上去、没人会关心她是不是活的。”

　　“而且……”

　　他顿了顿，笑得极冷。

　　“死了还不用发工资，多划算。”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几个工作人员面露犹豫，但也明白，这种情况下，负责人的决定就是命令。他们低声交流几句，最终还是照办了。

　　“……给她换衣服吧。”

　　没人说话，只有几个机械的脚步声，女工作人员们默默开始了行动，先是帮埃菲擦干净脸上的口水和血迹。

　　“地上这套圣诞装大了，换套小的来。”

　　纱网袜、短裙、红白毛边的短上衣、小礼帽。

　　那原本应该点亮节日气氛的可爱服饰，如今却成了尸体的伪装。

　　他们将那身圣诞装一件一件套在少女冰冷的身体上，把她从地上抱起，放进推车。而埃菲的头歪在一边，双眼半闭着，默默‘注视’着下方，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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