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阿杰听完两人的解释，整个人僵在座位上，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子在雪山冻成狗找了你一个星期！结果你小子在跟男人谈恋爱？！”

　　郑龙轻咳一声，难得有些心虚：“……情况比较复杂。”

　　阿杰瞪着眼睛，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

　　“至少提前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被雪崩埋了，差点给你立碑！”

　　郑龙：“……手机没有信号...”

　　阿杰：“说的也是..可是你这男朋友来得也太突然...来爬个山还带了个野、野人当男朋友..”

　　“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和哥们一样单身一辈子呢..”阿杰小声嘟囔。

　　多吉挑眉，突然伸手捏住郑龙的下巴，当着阿杰的面直接亲了上去。

　　阿杰：“！！！”

　　郑龙耳根瞬间红了，一把推开多吉：“……你干什么！”

　　多吉理直气壮：“通知他。”

　　阿杰捂住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狗粮塞了一大口，崩溃大喊：“啊啊啊啊啊啊我他妈还不如被雪崩埋了！！！”

　　（过了一会儿）

　　阿杰从背包里翻出两套备用的冲锋衣，递给郑龙和多吉。

　　“赶紧换上，你俩这造型太吓人了。”

　　郑龙接过衣服，抖开一看——是搜救队统一配发的黑色冲锋衣，防风防水，袖口还印着队徽。

　　多吉拎着衣服皱眉，翻来覆去地看，显然对这种“现代装备”充满怀疑。

　　“这玩意儿能保暖？”

　　郑龙失笑：“比你那块兽皮强。”

　　多吉哼了一声，但还是三两下扯掉身上残破的兽皮，露出精悍的上身。冲锋衣的肩线被他饱满的三角肌撑得鼓起，拉链只拉到肚脐上方，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和心口跳动的金色冰镐图腾。

　　阿杰：“……”

　　他默默转过身，假装检查对讲机。

　　郑龙也脱掉雪豹皮袄，换上冲锋衣。黑色面料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拉链拉到锁骨处，刚好遮住银白狼首图腾，却掩不住那股冷冽的气质。

　　多吉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憨笑起来：“老婆，好看。”

　　郑龙脸一红：“你正经点儿行不行...”

　　三个月后。

　　三亚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般倾泻在机场跑道上，阿杰眯着眼睛，看着郑龙和多吉一前一后走出航站楼。三个月过去，那个曾经连衣服都不肯好好穿的男人，如今至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在人群里——虽然这个"正常"的定义需要打些折扣。

　　多吉穿着郑龙给他挑的黑色工装裤和深灰T恤，布料包裹着精悍的身躯，肌肉线条在行走间若隐若现。他脖子上依然挂着那条骨链，但至少脚上蹬了双像样的登山靴——虽然看他走路的架势，随时都可能把这双鞋踢飞。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健硕手臂上，依旧显示着这个男人强悍的力量。

　　"酒店订好了？"郑龙的声音把阿杰的思绪拉回现实。

　　阿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往多吉身上瞟。多吉察觉到视线，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什么？"那语气活像头被冒犯了领地的雪豹。

　　"没、没什么。"阿杰干笑两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就是觉得你......挺适应现代生活的？"

　　多吉哼了一声，伸手揽过郑龙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他教的。"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郑龙肩头，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牙印，是今早刚烙下的新鲜标记。郑龙耳根微红，但没躲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过去三个月里，多吉的进步确实令人惊讶。他学会了用手机，记住了不能徒手捏碎电子秤，他甚至理解了"钱"的概念——虽然还是觉得以物易物更直接。

　　但有些习惯，他死活改不掉。

　　"多吉，"郑龙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拽了拽对方大敞的衣领，"把拉链拉上。"冲锋衣的肩线被多吉饱满的肌肉撑起，帅得就像从广告牌里走出来的明星。

　　"热。"多吉理直气壮地拒绝，犬齿在阳光下闪过寒光。他忽然凑近郑龙耳边，呼吸喷在对方敏感的耳廓上，"要不你帮我拉？"

　　阿杰迅速转身，假装对机场广告牌产生了浓厚兴趣。他想起上周去郑龙家时撞见的一幕——多吉正用牙齿撕开一袋薯片，而郑龙在一旁耐心教导"要用手指撕开"的场景。当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刚碰到包装袋，多吉就一口叼走了整袋零食，活像只护食的大猫。

　　出租车驶向酒店的路上，多吉的脸几乎贴在车窗上，高楼大厦的影子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想透过玻璃捕捉这座陌生城市的气息。

　　酒店大堂的自动门前，多吉站在感应区，金色瞳孔紧盯着缓缓开启的玻璃门，浑身肌肉绷紧。当门即将完全打开时，他突然一个箭步冲进去，又迅速退回，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引得路人侧目。

　　多吉眯起眼睛："这东西会吃人？"

　　郑龙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里走："这是自动门，别闹。"

　　"自动？"多吉任由他拉着，却突然伸手戳了戳郑龙的腰，"像你今早那样自动？"

　　阿杰的行李箱"哐当"砸在地上：可恶！谁来管管他们俩！！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时，多吉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他赤脚踩上沙滩，脚趾陷入细软的沙粒中，海浪涌上来，没过他的脚踝又迅速退去。阳光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跳跃，银色图腾随着胸膛的起伏闪烁着微光。

　　"和你说的一样。"多吉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郑龙转头看他："什么？"

　　"海。"多吉的视线投向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海天相接，蓝得令人心碎，"八百年前，你躺在我怀里，说海是蓝色的，像倒过来的天。"

　　多吉弯腰捡起一枚贝壳，指尖轻轻擦过表面的纹路，突然将它按在郑龙心口："你还说，要带我去看海。"他的犬齿无意识地磨过下唇，"现在你欠我的债，又少了一笔。"

　　当几个比基尼美女围着郑龙问路时，多吉的反应比预想的还要快。他像头护食的雪豹般大步走过去，手臂一伸就将郑龙揽到身后，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我的。"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

　　美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得后退两步。郑龙尴尬地拽了拽多吉的衣角："她们只是问路..."话音未落，多吉已经低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犬齿擦过皮肤，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标记。"

　　阿杰在不远处扶额，手机相册里默默新增了一个名为《人类驯服野兽珍贵影像》的文件夹。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无人的海滩上升起篝火。多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袋，倒出几粒青稞洒向火焰。火星噼啪炸响，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些陈年伤疤。他的手指在海风中划过古老的轨迹，郑龙认出那是祭司的祈福手势——八百年前，多吉曾在雪山之巅为他做过同样的仪式。

　　"山神的祝福。"多吉低声说，突然抓住郑龙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的图腾同时发烫，银白狼首与冰镐的纹路在月光下交相辉映，仿佛有生命般脉动。

　　"现在，海也见证。"多吉的呼吸喷在郑龙唇上，带着海盐和青稞酒的香气。当第一个浪头打上礁石时，郑龙尝到了唇间咸涩的海水，以及多吉身上永远挥之不去的雪山松木气息。

　　"反正这辈子，你别想再逃。"

——【第一世未完的约定，终在此生兑现。全文完】——

　　——————香蕉老鼠的小甜饼工厂开工啦·番外——————

　　下山后的第一个月，郑龙带着多吉去了趟古玩市场。

　　多吉蹲在地摊前，盯着那些号称"开光法器"的劣质平安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也算符？"他捏起一块塑料牌，满脸嫌弃。

　　郑龙叹气："现代人就信这个。"

　　多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风干的兽皮，指尖蘸着朱砂，龙飞凤舞地画了几笔。符文刚成，兽皮竟微微泛起金光，隐隐有股沉静的力量流转。

　　郑龙："……你还会这个？"

　　多吉得意地挑眉：“大祭司可不止能打架~”

　　第二天，他们注册了个网店，商品就是多吉画的符，生意爆火。

　　在小地瓜上很多人po出用后体验，这家网店的符灵得不得了：

　　"戴着符熬夜加班，居然一点都不困！"

　　"考前求了一张，裸考门门过！"

　　"老公出轨，用了驱邪符，小三自己摔断腿！"

　　郑龙看着银行卡里暴涨的数字，陷入沉思。

　　郑龙把一部新手机推到多吉面前。

　　多吉盯着这个发光的金属方块，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玩意儿比神树还邪门。"他戳了戳屏幕，锁屏壁纸是一张雪山照片——他们初遇的那座山。

　　郑龙叹气："这叫智能手机，现代人都用这个。"

　　多吉眯起眼睛："能打电话？"

　　"能。"

　　"能发符咒？"

　　"……不能。"

　　多吉顿时失去兴趣，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那有什么用？"

　　郑龙深吸一口气，点开相机，对准多吉的脸。

　　咔嚓。

　　多吉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猛地后撤，差点从沙发上翻下去。

　　"操！它刚才闪了！"

　　郑龙憋着笑："这是拍照，把你现在的样子存下来了。"

　　多吉盯着屏幕里自己的脸，愣了两秒，突然伸手去抠——

　　"老子怎么在盒子里？！"

　　郑龙："……"

　　某天打扫房间时，郑龙在沙发缝里翻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歪歪扭扭写着：

　　"郑龙郑龙郑龙"

　　第二页：

　　"郑龙是老婆"

　　第三页：

　　"郑龙好看"

　　……

　　最后一页，字迹稍微工整了点：

　　"郑龙，去看海。"

　　郑龙盯着本子，耳根发烫。

　　多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把抢过本子，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郑龙："……你偷偷练字？"

　　多吉耳尖微红，冷哼一声："老子爱写什么写什么。"

　　郑龙忍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多吉炸毛："别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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