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程序結束。啟動清潔模組。

音聲尚未結束，頭頂的燈光瞬間轉為微藍，一股幾近無聲的氣壓變化從地面升起。悅寧仍以跪趴姿勢伏於地上，重鐵項圈緊扣著頸部，雙手反銬於腰後、雙腳大開固定，她無從移動，只能任由模組接管她身體的下一段「流程」。

她的唇角尚有殘液未乾，甚至下巴與胸前也沾染些許濃稠殘漬。

她想轉頭——卻被項圈限制得紋風不動。

她只能低聲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鬆下巴。

地板前方再度開啟一處細縫，一根柔性清潔臂伸出，輕巧地抵上她的臉側。

那不是柔軟的絨布，而是一種微溫而富有彈性的合成矽膠材質，帶著些許消毒液的刺鼻味，像某種機械手掌撫摸著她的臉頰。

她咬緊牙根，默默忍受。

清潔臂從她的唇角一路往下，仔細擦拭嘴邊、下巴、喉結、乃至頸部下緣——

再來是胸口，甚至連她銬鐐內輕微滲出的液體痕跡也被感測器捕捉，精準地一一拭除。

「這……這也算程序的一部分？」

她並非真的感到羞恥，而是那種冷冽無機的處理過程──讓她彷彿不再是人，只是一件需要清理的物件。

接著，是更私密的區域。

身後自動開啟兩條導軌，兩支更細的清潔模組探入大腿根部，從會陰部位開始以霧狀清潔液進行短暫沖洗，再以循環氣流烘乾。模組對於已接入腸道與尿道鎖的部位進行外圍清理，動作雖輕柔，但悅寧全身肌肉仍不自覺緊繃。

她感受到：自己所有的私密部位，正在被制度性地接受整理。

不是被侵犯。

也不是被尊重。

只是被「處理」，像某種工業用生物組件。

清潔結束後，氣流徐徐收回，模組語音冷靜如常：

「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清潔完成，進食紀錄與體液回收數據已同步上傳。等待下一階段命令。」

地板稍微震動，表示固定裝置的微幅調整完成。

悅寧感到自己還是那樣跪趴著，動彈不得。

喉嚨口仍微微發苦，嘴角還有些抽搐。

但她卻沒有真的後悔。

相反地，在被徹底「清潔」的那一刻，她有種奇妙的「乾淨感」。

這種由外而內、甚至超越羞恥的剝離感，讓她意識到：

「……我，真的不是學生了。」

悅寧仍以跪趴姿勢禁錮於地，她聽見熟悉的電子聲再次響起——冷調、無情、甚至不帶任何語氣抖動：

「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進食過程中出現以下紀錄：吞嚥間隔超出容許秒數、喉嚨反射不穩、胃部短暫抽搐、咀嚼效率下降。」

她的心微微一沉。

「依據第七級重刑囚處置規則，將予以『基礎懲處』一次。」

懲處無需等待。

她尚未思索下一句話的意義，雙腿後方牆上的腳鐐瞬間收緊——一道彷彿咬骨的拉力穿透腳踝，身體瞬間被強制往後下壓一分。

緊接著，腰部附近連接腸道鎖的模組快速啟動，注入輕微刺激信號，如電流般劃過下腹與內壁。

她咬緊牙關，鼻息劇烈顫動。

那不是疼痛到崩潰的程度，但那是一種針對羞恥神經與肌肉協調設計的「訊號懲罰」——讓你無法逃避、無法忽視，卻又清楚知道：

這是制度給你的『修正』。

時間不長。

僅僅二十秒，一切就歸於寂靜。

她跪伏著，大口喘息，額頭輕碰著冰冷的地面，眼角泛起微微水霧。

但她知道——這就是她選擇的身份。

在這制度下，錯誤不會被責罵，而是被糾正；不會有情緒，只有數據。

她被允許「出錯一次」，同時也被清楚標註下「需改進」的標籤。

清潔程序結束後，悅寧被重新鎖回跪伏姿勢，喉頭還殘留一絲早晨進食後的異味，腸道鎖深處的微震尚未平息。

「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準備勞動。」

獄內提示音冰冷地響起，緊接著牆上傳來一陣電子機械聲響。牽引環從地面緩緩升起，與她項圈前端自動對接，金屬卡榫「喀」地一聲穩穩鎖住。脖頸被輕拉向前，她只得順勢往下爬低，額頭幾乎貼近地面，雙膝在冰冷的地板上推移，手腕後銬隨著每個跪行震動，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空間裡迴盪。

她的身體正逐漸適應這種無法直立、不得自理的狀態，腳踝兩端的腳鐐也從未解除，沉甸甸地墜著、牽扯著，她得靠微幅晃動來調整平衡，像是在學習如何成為另外一種生物。

「我真的……是囚犯了……嗎？」

那念頭不斷浮現，她望著地板的金屬倒影，頭髮貼著額際，有點亂，卻也沒法理好。第一女中校花的身影，彷彿還停留在教室黑板旁微笑講解數學題，卻又在這時，被現實的金屬束縛硬生生撕開。

在被牽引前往指定勞動區域時，她經過數道自動門，每道門都會讓項圈與地面連接點交換，自動切換鎖點，讓她無從脫離路徑。

「明明是我申請的……可為什麼……」

胸口悶悶的，腸道深處一陣抽痛，那是模組自動進行感應測試的反射效應。她想忍住聲音，但身體一抽，便發出短促喘鳴。

勞動區域是一間狹長封閉空間，牆壁兩側排列著數個鎖定點，地板金屬管線清晰，似乎可依工作項目切換模組連結。獄方安排她執行的第一項任務是「濾菌原料封裝」——操作高壓滅菌機台，需跪姿固定後由內部模組操控操作臂進行。

她的任務不是選擇性的，連姿勢也不是。

當她被鎖定於機台前方，身體略往前傾，雙膝跪在橡膠固定墊上，項圈再次與前端鐵軌接合、脊椎被迫維持筆直。雙手手銬則自腰後被鬆解，由機械臂拉出後，重新銬於機台兩側支架，呈現「開放式屈臂」姿態——這樣才方便導入遠端操控的感應手套。

模組啟動時，她手掌內的微電流使她產生細微刺癢感，像是汗水在指縫間倒流，卻又無法搔癢或避開。

「連勞動……都是這樣被『完成』的。」

她思索著，那些動作從未經由大腦下指令，而是透過感應反射由模組代為輸出。她感受到自己在「執行」，但不是在「選擇」。那層微妙的距離感，就像她明明還記得自己是李悅寧，第一女高一、儀隊、優等生，但每一刻的行動與呼吸，都漸漸變得像是別人賦予的。

但她沒有反抗。

她只是在跪著，在服從。當完成第一輪封裝任務時，她聽見了清脆的確認聲，顯示面板浮現「完成 100%」，緊接著，是她今天的第一項正向評價：「行為服從度 89%。」

她胸口微微一震，竟有那麼一點點……難以言喻的安心。

「我……有完成……任務。」

不是學生、不是優等生、不是被人注目的校花，而是囚犯。重刑犯。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完成任務的囚犯。

而這，只是她今日囚徒勞動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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