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第二天清晨，我和椛蕊便向在地球另一边的养父打了电话，说明了事情的起因等等，拜托他能不能为了椛蕊的身体请那位天才医生白鹭凛来进行调整治疗。

　　当然，以个人名义请那么一号大人物，必定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是养父最后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并告诉我们请白鹭凛博士来进行家庭会诊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Part2

　　几天之后。放学铃响的那一瞬，椛蕊已经蹦跳着绕到我身边，一边抓着我的手腕，一边高高地举起另一只手挥向未央。

　　「哥！今天的可丽饼超甜！下次咱们一定要拉未央一起去吃吃看啦！」

　　未央轻轻地摇头笑了笑，却没有反驳，脚步悄悄加快了些。她的步伐总是和我们维持在半个身位的距离，就像是默认了自己既是照料者，也是在观察我们的第三人。

　　我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椛蕊突然停住了脚步，鼻子动了动。

　　「咦……家里好像有……草莓牛奶的味道？」

　　「可能是你自己什么时候又溢奶了吧。」我随口应着，钥匙刚拧进锁孔，玄关那头就传来某种……非常“生活化”的声音。

　　「……啾咕、咕噜咕噜……咔哒──！」

　　「……？」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椛蕊小声嘀咕：

　　「有动静耶，哥……该不会，是闯空门的小偷在偷喝我的奶？」

　　我轻笑了一下，推门进去。然后。

　　然后就看到——

　　一位顶着乱翘的双马尾、脸蛋圆润到过分的小个子女生，穿着某种比睡衣还随意的居家短裙装，正蜷在客厅沙发上，双腿盘着，嘴里一边咀嚼着薯片，一边咕噜咕噜地喝着一大瓶草莓牛奶。而女仆长也在指挥着女仆们忙前忙后为这个小女孩准备甜点什么的。

　　电视正播着小孩子才会看的幼龄动画，角色还在高声喊着什么“朋友是一起吃布丁的伙伴”之类的口号。

　　她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嘴巴一边继续咬着薯片，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把草莓果汁抓在手里──就像怕我看见似的。

　　椛蕊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再看着我，然后整个人悄悄凑近我耳边，用非常小声的语气说：

　　「哥……你认识这位小学生吗？她谁啊？谁家的？能不能让我捉弄她一下？我想把她的果汁换成可乐加曼特斯然后看她表情──噗呲！」她说着说着便笑出了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个“看起来像未成年但压根不是”的小女孩终于抬起了头。

　　「你们回来啦。花姐，这个草莓果汁有点甜，下次别选这牌子。」

　　她咬了一口最后一片薯片，啪地一声把塑料包装拍平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晃了晃空瓶子。

　　「白鷺凛，26岁，乳腺科医学博士。今天被你们养父请来看看你家妹妹的体质。顺便……蹭顿晚饭。」

　　「………………」

　　空气一瞬间陷入一种沉寂。

　　椛蕊：“诶诶诶诶诶诶——！？？？你说什么！？博士！？乳腺！？你不是小学生吗！？？哥！你之前说的那个医生就是她！！？？？？？」

　　未央怔住了，手指悬在自己制服纽扣上，像是忘了该脱鞋还是该先说欢迎。

　　我则是在思考这个陌生人身上毫无逻辑的违和感究竟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她晃了晃手上的果汁空瓶，对我挑了挑眉。

　　「你就是她哥哥吧？放心，我对你妹妹的研究只针对体质，不涉及伦理。」

　　说罢，沙发上的凛就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把空瓶随手朝身后一扔，下一秒伸手就抓住了椛蕊的手腕。

　　「那就开始吧，先采血、再采集些乳汁，顺便看看有没有异常……」

　　「哎！？等、等等？现在就？现在吗！？」椛蕊眼睛睁得老大，整个人还处于“刚被小学生骗过”的惊愕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拖着走了两步。

　　然后──

　　砰！

　　凛突然停下了脚步。

　　椛蕊毫无预兆地整个人撞了上去，胸口正好啪叽一下压在凛后背上。

　　「啊──」椛蕊轻叫了一声。

　　「……你家专门给你看奶……咳，做体检的房间在哪儿？」

　　凛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完全不像要做科研，反倒像刚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半睁眼表情看着椛蕊。

　　椛蕊整个人都懵了：「我、我、我家有那种房间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哥！！我们家还有那种功能区！？」

　　我刚想开口，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鹭小姐──」是女仆长。她温柔又得体地露出笑容：「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先入座。」

　　话音一落，那个前一秒还在说着体检项目的的天才博士，下一秒就像被切换到了儿童频道一样，眼睛一亮──

　　「哇！要吃饭了吗！？我最喜欢吃好吃的了！！」

　　她像七八岁的小学生一样挥着手臂欢呼，甩掉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向餐厅方向，像是要第一个抢到座位的小孩一样。

　　留在原地的椛蕊嘴角抽了抽，转头望向我。

　　「哥……这就是你说的博士……？我该怕她，还是该先给她买个奶嘴……？活着……我能直接给她喂点奶吗？」

　　我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你还是先担心你等会儿会被她榨出多少奶吧。」

　　Part3

　　我们刚坐到餐桌前，白鷺凛已经像打了鸡血似的坐上了主座旁边的位置，双手撑着桌沿，眼睛闪闪发亮。

　　「哇──好香好香！！是土豆炖肉！？还有玉子烧！！有我最爱的烤秋刀鱼吗？」

　　「……你这副表情，是三天没吃饭了吗？」我下意识问。

　　「不是，是中午没吃。」

　　「那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椛蕊坐在我对面，一脸警戒地盯着凛的饭碗。

　　没等餐点真正端上来，凛已经熟门熟路地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瓶──

　　无糖可乐。

　　咔哒一声，气泡声立刻冲破饭厅的沉静。我们全桌三人都转头看着她。

　　凛自然地拿起筷子，一边舀饭，一边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难道……你这瓶可乐是、是……配饭用的吗……？」椛蕊的声音都带上了上扬尾音，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当然！咕噜咕噜──」她边说边咽下刚入口的米饭，「再来一口炖土豆，嗝～」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赞叹她的消化系统还是怀疑她的味蕾神经构造。

　　这时，女仆长微笑着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香气浓郁的温牛奶。

　　「白鹭小姐，这是为您准备的热牛奶。」

　　凛看了一眼杯子，又看了一眼女仆长。

　　下一秒──

　　「我才不要喝牛奶！！我要喝可乐！！无糖的！！谁要你们那种胖死人的甜腻液体啦！！我讨厌牛奶！！讨厌讨厌讨厌！！」

　　她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挥着双臂，眼睛里水光闪闪，嘴巴噘得都能挂菜叶了。

　　餐厅的气氛在一秒内变成了某种……育儿节目直播现场。

　　未央嘴边夹菜的动作停滞在空中，像是忘了地心引力。

　　椛蕊彻底石化，筷子滑落。随后悄悄对我说：

　　「哥……女仆长手里端着的那杯奶……好像就是我早上偷偷掉包的……我的奶......」

　　我「哈？？？？？？？？」

　　女仆长则是微笑不变「您可以先尝一下，毕竟我们家里的牛奶……味道和别的地方的根本不一样呢」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同时笑眯眯地看向椛蕊。而椛蕊此时看到了女仆长的表情，惊得打出了寒颤。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恶作剧好像早就被女仆长看穿了呢」

　　凛不情愿地接过那杯所谓的热牛奶，轻轻抿了一口，品尝了一番。几秒钟后。

　　「这是什么牛奶呀！？味道这么丝滑这么甜？？花姐你告诉我这个牛奶是从哪个地方哪个牧场哪个奶牛身上挤的啊我要好好研究研究！！」随后她便将一整杯热牛奶一饮而尽。

　　「这个嘛，当然是秘密啦。白鹭小姐如果喜欢可以带回去一些。当然如果凛小姐方便的话，我们也十分欢迎您随时来玩。呀~白鹭小姐真是可爱极了。」女仆长温柔地对着凛说到，同时也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椛蕊。

　　凛立刻坐回座位，重新拿起饭碗，嘟囔着：「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家的牛奶在我这里可以排名是第二好喝！世界上最好喝的还得是可乐！！」

　　「牛奶才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恶作剧暴露奶水被这样一个小女孩喝掉而略感羞耻的椛蕊终于忍不住吐槽「这根本不是博士，是小学生混进来的吧！」

　　「她不是已经26岁了吗……」未央小声地确认了一遍。

　　没人回答她。毕竟，眼前这位正在用可乐泡饭、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女孩，看起来最多也就七八岁——如果不是因为她刚才亲口说了“乳腺医学博士”，我可能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打110。

　　就在这时，未央忽然抬起头，声音温柔但带着一点点探究的好奇。

　　「那个……白鷺博士……请问，关于椛蕊的体质……乳腺会不会长期处于过度活跃状态？会不会有……健康上的风险？」

　　凛的筷子停在了空中。

　　那一瞬间，她仿佛换了个人。

　　那种天真无邪的稚气瞬间从她脸上剥离开去，眼神像是从窗外春日阳光收回，重新聚焦到我们的身上。

　　她将筷子慢慢放下，拿起可乐轻轻喝了一口，语气不再是孩子的撒娇，而是那种——刚从午睡里醒来的理科生博士独有的、懒散却冷静的声音。

　　「活跃的乳腺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持久性泌乳状态，会造成‘乳腺细胞代谢负荷过重’。」

　　她轻轻点了一下桌面。

　　「正常人群的乳腺只在特定激素周期下活跃。但是如果长期分泌、大量储奶、缺乏排乳节律，会导致乳腺腔内微环境紊乱。」

　　「紊乱？」我皱眉，「会发生什么？」

　　「一开始只是代谢物堆积，接着是患炎症的几率上升，最后可能诱发结节化、囊肿化，甚至乳腺组织自溶。」

　　她说得不快，但每个词都像水滴一样滴进我们心里。

　　未央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椛蕊则一脸震惊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

　　「不、不至于吧……我一直都、排得挺勤快的……」她弱弱地抗议了一句。

　　凛转过头，恢复了那种半睁眼的慵懒表情：「就算你排出得很勤快，但有没有监测过你每天排乳量的曲线？有没有评估过你的乳腺负荷均值？还有你平时都在什么时候泌乳？」

　　椛蕊愣住。

　　「……那、那是什么啊……？」

　　「所以啊，你才需要医生。」

　　她夹起一块玉子烧咬了一口，语气重新松散下来。

　　「乳腺不是只靠感觉来维持健康的器官。你这种体质，我保守估计，每一侧乳腺大概有……快两升的扩张上限吧。你觉得你每天排干净了吗？」

　　椛蕊：「………………………………」

　　凛叹了口气，拿起饭碗继续吃饭，边咀嚼边嘟囔着：

　　「唉～这就是为什么我来啦……我不仅要帮你体检，还得教育你这些对自己身体一点都不上心的小孩子……」

　　椛蕊用着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按样貌来讲你才是那个小孩子吧......」

　　她刚说完，又端起可乐咕噜咕噜喝了一口，然后仰头长叹：

　　「啊～～～碳酸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内分泌调节剂。」

　　我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这人……真的是个博士？

　　椛蕊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吐槽：

　　「哥……我现在是真的怕她了……不管是她脑子里装的东西，还是她那瓶……感觉天天都喝不完的汽水……」

　　「说起来──你们知道乳腺是怎么进化来的吗？」突然，凛把空可乐瓶当成麦克风，在我们正准备咀嚼口中还未咽下的米饭的那一刻，突然丢出这句。

　　「诶……？」椛蕊下意识停住筷子。

　　她往后一靠，像喝醉一样晃了晃脑袋，然后整个人就“开讲”了。

　　「乳腺最早起源于皮肤外分泌腺，严格来说是汗腺的一种特殊进化体──早期哺乳动物通过分泌含免疫因子的液体保护幼仔，之后慢慢发展出了营养结构，才有了‘乳’这种概念。」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为了给我们“消化时间”，但实际上只是又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瓶可乐，然后懒散地丝毫没有刚才像小孩子那样的活泼劲似的走到自己的背包边上又拿出了一瓶可乐，拧开又喝了两口后慢悠悠地走了回来继续落座。

　　「现代乳腺结构，分三大层：皮肤组织、导管系统，还有乳腺腺泡体。导管系统就像是‘运输网’，而腺泡，就是制造奶的‘工厂’。椛蕊女士！！你应该就是典型的大规格的牛奶工厂～」

　　椛蕊嘴角抽搐：「我、我又不是奶牛……」

　　凛不理会，继续讲：

　　「乳腺腺泡的扩张能力是关键指标，一般人每侧乳腺腔体容量最多500ml，但你，椛蕊，我估你满载时单侧可以到两升以上。」

　　「两升！？」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那岂不是我一天就……」椛蕊脸都红了。

　　「至少4升升哦，如果你一整天都在运转，那就是一桶半牛奶。」

　　她晃着空可乐瓶，笑容轻轻荡起：「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及时排出，那些未分泌的乳汁滞留在腺泡里，会发生什么？」

　　未央此时已经像一名听到世界毁灭预告的善良村民，小声问：

　　「会……变质吗？」

　　凛：“不只是变质，腺泡压力升高会压迫毛细血管，造成微炎反应，严重时甚至会造成乳腺组织坏死，诱发囊肿或钙化结节。”

　　我们三人：“………………”

　　「别怕啦～」她又笑着安慰我们，「其实只要排乳节奏规律、注意营养、不要摄入过多糖分就行。还有就是──多观察自己的乳头状态，每天用指腹确认弹性是否恢复，有无‘压陷不回’现象。」

　　椛蕊：「……你说得跟我得在家自己开门诊一样。」

　　凛点头：「没错啊！你这种体质得终身管理，不然你的乳腺迟早会被你的奶给撑炸掉。」

　　她边说边吃着饭，像是在讲全球变暖一样淡定。

　　我看了看未央，发现她眼神已经彻底放空；再看椛蕊，她正抱着胳膊缩成一团，小声咕哝：「……哥她说的这些我总感觉好害怕后背有点发凉……」

　　而我本人──

　　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冷水来降压了。

　　Part4

　　晚饭结束后，餐桌上还残留着余热，碗碟还没来得及收拾，白鷺凛却已经放下了最后一口饭，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用完的可乐瓶。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嘴角还挂着吃饱喝足后的满足笑容。

　　「差不多了……我也该做准备啦。」

　　她的语气仍旧慵懒，像是准备回房打个盹，但眼神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专注感。

　　「花姐！！！」她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女仆长青柳花很快走出走廊，依旧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回应：

　　「白鹭小姐，请问需要我安排些什么？」

　　「我需要一间密闭程度高、照明柔和的房间，有足够桌面空间和采样容器，通风系统要独立，最好有床或者可以让人平躺的器械，如果没有的话能让人放松坐着的椅子也行……大概就这些」

　　「明白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两人交谈之间，语气自然，步调一致，仿佛早已习惯彼此的节奏。

　　凛转身前对我们说：

　　「你们几个慢慢休息，十分钟后我来叫人。小鸟游女士，等下你别跑啊，我一定要好好地研究研究你的奶」

　　「你别说得跟玩‘妖怪抓奶人’啊喂！！」椛蕊崩溃地大喊了一句。

　　但那两人已经走出客厅，只留下我们仨坐在原地。

　　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时钟秒针的声音在墙面滴答作响。

　　我正想着要不要与未央和其他女仆们一起收拾碗筷，椛蕊却忽然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一低头，就看见她不知何时已经低着头，嘴唇微微抿着，眼神躲闪，像是失去了平常那种蹦蹦跳跳的活力。

　　「哥……」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点点鼻音。

　　「我……我突然有点紧张……」

　　我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把话讲完。

　　椛蕊垂着眼睫，小声继续说：

　　「她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我听得懂，但……听懂之后就更害怕了……」

　　「要是……真的检查出来我哪里坏掉了……那、那该怎么办啊？」

　　她没有平时那种撒娇式的调皮笑，也没有在我身边扭来扭去耍小脾气。只是把脸埋进我的肩膀旁边，用一种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不想变成不健康的……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不会坏掉的，椛蕊。你只是太特别了，所以才需要有人确认你到底有多特别。」

　　「而且——」我凑近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

　　「就算你真的坏掉了……我也会修好你。」

　　椛蕊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嘴角终于微微翘起。

　　「……哼，骗人……你又不是医生……」

　　「我是你哥。」

　　我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终于轻轻笑了一下。

　　「那等下的检查，你能陪我一块儿做吗？」

　　Part5

　　十几分钟后，白鷺凛果然准时出现，站在我们面前，换上了一件裙摆处沾满了各种药物痕迹的白大褂，一边晃着手中文件夹，一边懒洋洋地说：

　　「准备好了，进来吧。」

　　椛蕊顿了一下，眉头微皱，立刻开口：

　　「不要。我哥必须跟我一起进去。」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你别怕」，她已经握紧了我的袖口。

　　凛眯了眯眼，耸耸肩，嘴角一勾：「行吧，‘精神安定剂’也算临床工具的一种。」

　　于是我们一起走进了那间被临时布置成检查室的房间。

　　灯光柔和，空调调得不冷不热，桌面上摆着密封袋、采样针筒和一个备用的移动冷藏箱。

　　椛蕊站在我前面，呼吸微微发紧。凛却像没看到似的，动作娴熟地取出无菌采血针和真空管。

　　「来吧，先是血液检查。左手伸出来。」

　　椛蕊轻轻吸了口气，依言坐到躺椅上，把袖子卷起。

　　针头刺入的一瞬，她轻微抖了一下，但表情努力维持镇定。

　　我站在她右侧，看着血液缓缓进入试管，试图用眼神传达：“你做得很好。”

　　凛抽好一管，标签贴好，放入冷藏盒中，语气平淡：

　　「血糖、催乳素、泌乳素、雌激素全系检测。顺便看一下你血液中的血糖脂肪酸和微量元素水平。」

　　「……为什么要看那些？」椛蕊小声问。

　　「因为你的这两个大奶球就是两个大型饮料工厂，我得知道原材料够不够纯净。」

　　她眨了下眼，语气像在说今天的午饭菜单。

　　紧接着，她收起针具，拿出一份写着“触诊检查”的表单，转头对椛蕊说：

　　「需要你把上衣脱掉，做一下乳腺表层结构检查。」

　　刚准备操作，凛忽然停住手，转头问：

　　「在检查之前──有确认今天有没有排奶吗？如果乳腺里还残留过多，会影响部分数据。」

　　我看了一眼椛蕊。

　　她耳根已经红了，低下头不敢说话。

　　于是我代她回答：

　　「两个小时前……她刚给我喂过一次奶。我全给喝完了。」

　　凛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我们，似乎在脑海中飞快计算什么。

　　「两小时……嗯，问题不大。」

　　她掏出记录板在上面写下：「最后一次排乳：2小时前」

　　然后抬头朝我点了点头：

　　「那就按标准状态开始吧。」

　　椛蕊轻轻吸了口气，小声说了句：

　　「……下次……我一定提前排干净……」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她一抖，像只犯错的小猫，但脸上还是浮出一丝笑意。

　　椛蕊咬了咬嘴唇，最后点点头，慢慢解开衣扣。她背对着我，让我自然地转过身，尽量不打扰她的动作。

　　等她重新坐好，凛已经戴上了手套，蹲在她面前。

　　她的指尖很轻，不急不缓地沿着胸部外缘滑过，一边按压一边观察皮肤弹性与组织回弹情况。

　　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极其熟悉的规律性。

　　椛蕊微微喘着气，脸颊浮起一层细薄的红。

　　我站在她身旁，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熟悉却变得愈发浓郁的茉莉花香，在密闭空间中仿佛被悄悄放大了。

　　「温度偏高，是因为神经敏感化导致的局部血流上升。没有异常，是良性反应。」

　　凛一边说，一边低声补充：「皮肤柔软度好，乳腺表层无结节感，无囊肿，弹性均衡。」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日常诊所汇报。

　　最后，确认检查完毕，她将手套摘下，轻轻弹了下椛蕊的乳头表面，用带着调皮的语气说了一句：

　　「嘛～至少从手感来说，你的胸部健康得不得了呢。」

　　「呀……！」椛蕊猝不及防轻叫了一声，赶紧用双手遮住胸口，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我轻咳了一下，扭头假装去看别处。

　　凛却已经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把手套投入回收盒中：

　　「然后……乳汁采样。」

　　Part6

　　白鷺凛不紧不慢不快不慢地说着，已经开始准备新的器械。她打开一个银色的便携箱，取出两个透明样品瓶和一支刻度精密的注射管，像是特地为椛蕊定制的设备。

　　她看向椛蕊，眼神冷静但温和：

　　「放松，让身体顺其自然。」

　　椛蕊默默点头，依旧坐在检查椅上，双手从胸口拿开，脸上的红晕未退。

　　我站在一旁，看见她的指尖轻轻颤抖，不知是冷，还是羞。

　　凛戴上第二副手套，动作熟练地调整收集器的角度，并小声叮嘱：

　　「开始了。有点冰，别吓一跳。」

　　她将收集器温柔地贴上椛蕊的两个乳头根部，接触那一瞬，椛蕊轻轻吸了一口气，肩膀抖了一下。

　　空气像是被压低了几度。

　　随后凛拉动了连接着收集器的注射管，椛蕊乳房受到刺激刚刚分泌的乳汁被一点点吸了出来，将管道染成纯白后，分别汇集到两个注射器中。

　　「嗯，流速不错……」凛低声道，「泌乳反射很敏感，乳管通畅。腺泡压力自然泄出，说明近期有良好排乳习惯。」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到惊讶，但当第一滴乳白色的液体缓缓进入收集瓶，并在灯光下泛起几乎透明的光泽时，我还是屏住了呼吸：那不是普通的白，而是一种带着淡淡光泽的微乳色，柔和、细腻、带着椛蕊特有的香气。

　　是的，那香味再次在密闭的空间中弥散开来，仿佛整个房间都被她的存在所包裹。

　　椛蕊低着头不敢看我，声音几乎像蚊子哼哼：

　　「哥……你别看我……」

　　我移开视线，轻声道：「我不是在看，是在陪你。」我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而她也将一只手放在了我的手背。

　　凛没有插话，只是认真观察着流速、颜色、浓度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

　　「可以了。」

　　她将收集瓶小心封闭，贴上标签，动作稳得像是做了成百上千次这种采样的专业科研者。

　　「样本透明度高，脂肪乳团分布均匀，整体略浓……不过气味很独特，应该是种天然挥发性芳香酯类分子，回头我会分析分析。」

　　她站起身，一边摘手套一边补充道：

　　「目前为止，没有异常迹象。但我会做更精密的成分分析，特别是……」

　　她顿了一下，看着样本瓶中那滴滴凝聚的乳白液体，眼神莫名地认真：

　　「这东西里面，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拿出纸巾帮椛蕊擦拭被奶水沾满的乳头，白鷺凛将封好的乳汁样本放入冷藏盒，转身抽出一张干净的记录纸和一个标注精密刻度的测量器具。然后我只看见她突然愣在那里，过了几秒钟后轻轻地对我们说：

　　「抱歉……我搞错检查顺序了……」

　　Part7

　　「接下来是乳房外观记录。我把这个项目忘掉了......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椛蕊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环节，但身体仍旧紧绷了一下。她坐直身子，抱着毛巾的手略有迟疑。

　　「需要……完全坐直，不要遮挡。光线下才能精确观察色素分布与对称性。」

　　凛的语气淡定如常，带着医生一贯的冷静。

　　椛蕊轻轻吸气，把毛巾放到一边，抬头挺胸，眼神努力望向上方某个固定角落。

　　我本能地转过脸，只留下耳朵在倾听屋内每一次纸张翻动、笔尖落下的声音。

　　凛开始记录。但是她记录的习惯让椛蕊感到万分羞耻——凛喜欢在记录的时候将写下的文字念出来。

　　房间里椛蕊的体香也越来越浓了。

　　「左右乳房对称，轮廓圆润饱满，无凹陷或异样凸出。皮肤表面无橘皮样或斑纹，触感柔软、温热，无红肿斑块。」

　　她靠近了一些，低头观察着乳晕与乳头的区域。

　　「乳晕边界清晰，直径约6.2cm，颜色均匀偏淡。无蒙氏腺结构，表面极度平滑，有特殊光泽反射。」

　　她停顿了一下，用指尖轻触了下乳晕边缘，眉头轻轻一挑。

　　「这股气味……和乳汁一样，似乎带有天然芳香物质的分泌，等会儿也收集一下。」

　　她低声自语一句，从桌上拿起了一把游标卡尺，将两端卡在椛蕊的乳头上继续记录到：

　　「乳头直径约1.3cm，长度2.0cm，形态为中部隆起型圆柱体，边缘微弧，无裂痕或色素沉积，弹性良好。」

　　椛蕊的肩膀悄悄抖动了一下。炽热的乳头突然接触到了冰冷的金属，也不免让她发出一声娇喘。

　　「感觉……有点像是在拍艺术品……」她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羞窘，也有一丝奇妙的自嘲。

　　凛听见了，却没有笑，只是平静回答：

　　「我只是忠实地记录事实。你这对乳房，确实罕见得不像人类标准。」

　　椛蕊小声爆了句气音：「你到底是夸我还是在吓我啊……」

　　凛合上笔记板，写下最后一句：

　　「整体结构健康、平衡、美观。乳房组织从外观角度无任何病理征象。」

　　然后她一边放下器材，一边抬起头看着我们：

　　「第一阶段完成！哦对，这个这个！」

　　只见她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包棉签，从里面取出一根后，用力在椛蕊的乳晕处反复涂抹了几下，随后将木棍折断放进了一个新的采血管中。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你和椛蕊之间的沉默空气，最后调皮地笑了一下：

　　「还活着吧？你们两个。」

　　凛将记录板合上，脱下手套的动作利落干脆，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专注恢复成那种“吃饱了想打盹”的半眯眼状态。

　　「今天就到这里吧。血液、乳汁和外观数据都足够了，剩下的部分……明天继续。」

　　椛蕊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立刻把手里握紧的毛巾裹回身上，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等、等一下……明天还要……？」

　　「当然。」凛晃了晃手里的笔，「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来欣赏你的胸部的吗？明天才是重点。」

　　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对女仆长说道：

　　「花姐！！帮我把今天的样本放进冷藏室。另外，明天我要用内压测试仪、乳孔定位标针和导管吸引系统，记得提前准备好。」

　　「明白了。」女仆长依旧温柔地点头。

　　椛蕊听得头皮发麻，赶紧侧头对我嘟囔：

　　「哥……她该不会明天真的把我变成实验模型吧……我明天还、还能动吗……？」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和却不免带点笑意：「你不动也行，我负责推你回房。」

　　椛蕊气鼓鼓地瞪我一眼，脸还泛红着，但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紧张。

　　Part8

　　早晨的阳光像温水一样透过窗帘，我和椛蕊进行了每日例行的交配活动后，便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饭。

　　阳光是如此慵懒。我靠在沙发上，手里翻着昨天刚从阳翔那儿借来的小说，内容的话也是兄妹禁忌的爱恋题材什么的，因为双亲遭遇事故成为孤儿的兄妹两人来到乡下，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最后有各种结局其中一个就是被其他亲属领养然后出国……总感觉和我们有点像？但是这本小说里面的妹妹的身材绝对没有我妹妹的身材好就是了。昨晚已经一口气把作业写完了，这点阅读倒也算是一种安稳的清晨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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