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到了。”

电梯门刚一滑开，我就闻到了那股酸臭。

这味道太熟悉了。那股黏在梦里的甜腻腐臭，像无数只手从鼻子里爬进脑子。我晃了晃头，逼自己站直。得处理这窝……老鼠。

对，老鼠。我是来解决麻烦的。

可为什么是我亲自来？一个女人，跑来跟这堆垃圾对峙？好像……叫手下来处理也是可以的吧？

算了。

３０２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更浓烈的酸臭味，如同潮水，它混着下水道的腐烂和汗湿的布料，直钻进我的鼻腔。我皱起眉头，攥紧手机，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抱住胸口。秃子那张油腻的脸探出来，嘴角挂着笑，小眼睛滑腻腻地刮过我的脸，对着我的胸口和裙子来回扫视。

“哟，小吊带又来了？”他笑着开口。“今天是奶黄色啊……呵呵。”

越过他，我看见屋内窗帘是紧闭的。三道影子晃动。胖子瘫在破沙发上，肚子抖得像堆烂肉；侏儒蹲在墙角，舔着干裂的嘴唇，大个子光头躲在秃老鼠身后，手对着自己裤裆慢悠悠地摩挲，鼓得像要炸开。

我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胸口一阵狂跳。次奥！想骂，舌头都痒了。可我只能颤颤巍巍地咬起下唇。不行，女孩子怎么能骂人？秀气的女孩子，得优雅，得……

这念头一闪，我脑子里突然炸开一幅画面——我站在这里，一身运动服，好像很高，它们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求我别赶它们。

可一眨眼，画面又没了，只剩那股臭味，它钻得更深，像是在低语：“她拥抱你……她柔软你……”

“说、说什么！”我强撑着，声音有点抖，指着那只秃老鼠：“三天，给你们三天，搬出去！再赖着，我……我让你们后悔！”

后悔？次、次奥！这词太软了！我想吼“滚回垃圾堆”，可嘴张了张，又闭上了。女孩子，女孩子……

但我的手在抖，腿也有点发软。对了，这皮肤……好像不应该这样的吧，怎么滑得像刚剥了壳的蛋？

这身体……是我的？

为什么我感觉像穿着别人的皮？

那股臭味继续裹上来，甜得发腻，像在嘲笑我，嘲笑我这张脸，这副软绵绵的曲线。眼前的秃子眯着眼，笑得更深，往前迈了一步。离我近得我都能闻到他嘴里的烂牙味。没错，那股独属于中年老鼠的恶臭：“行啊，小吊带，都听你的，呵呵……”

沙发上的胖老鼠望向这边嘿嘿笑，那只侏儒老鼠也一扭一扭地爬过来，眼神像蛇，滑过我的腰，而那只大老鼠，手摩挲得更快了，几乎就是在套弄……裤裆都快撑破了！

我的喉咙一紧，胃里翻涌，腿软得差点跪下去。我感觉它们的目光像是在扒我的衣服。我想做点什么，可脚像被臭味钉住，黏糊糊地根本拖不动。

“退、退后！”我喊着，自己却先退到墙边，声音紧张得像求饶。

次奥，不该怕！我可是王胜……楠！谁敢碰我？！

不对，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自己像只被狼群围住的兔子？

可它们只是群老鼠而已啊，又不是狼？我在怕什么……

……对哦，都怪我这张脸，太漂亮，太脆弱，像个瓷娃娃，等着被捏碎……所以它们才笑，可笑什么呢？笑我变了？笑我不是那个让它们跪的人？

可我就是啊……我应该就是才对啊……

“嘿嘿，没什么事了吧。”秃子咧嘴说。将我从迷茫中拉了回来。

接着我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一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带着某种古怪的意味。他晃着袋子，塞到我怀里：“送你点小玩意儿，留个纪念。”

我知道自己不该接过来，可回过神，那个袋子就已经在我手里了。

我低头，袋口露出一角——几条脏内裤，沾着黄渍，纸，用过的纸，还有个粉红色盒子，被打开过的，上面写着“萌妻解禁”，还印了一位和我同款马尾的动漫女孩，她系着条白围裙，但里面什么都没穿。

我的胃一抽，手一抖，袋子掉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也摔了出来——居然是块女人屁股形状的橡胶？还印着条丁字裤？

我看见那丁字裤好像是一个笑脸，它冲着我笑。

恶心！

想骂，想把这堆垃圾捡起来，砸那只秃老鼠脸上。可我咬紧牙，忍住了。女孩子，得优雅……

但这样的念头刚起，脑子里却又闪过了那幅画面，这次更清楚了——我站在这里，一双男士ＡＪ踩在秃子头上，他抱着头，不敢碰我的鞋。他哭腔着喊叫，像只老鼠吱吱地求我别打。可接着我感觉身体一颤，画面又没了，只剩下一股更浓烈的臭味，那臭味这次好像又想说些什么。它凑到我耳边，说：

“她涌向你……她占有你……”

我攥紧袋子，指甲掐进掌心。这袋子，这味道，像在提醒我什么，可那是什么呢？

“我……我会报警。”我低声说，声音像从别人嘴里挤出来的。“你们敢给我这种东西，我让你们全家吃牢饭。房子弄成这样，还、还想……想对我……”

我没说完，喉咙像被臭味堵住。秃子耸耸肩，笑得更阴：“留着慢慢玩吧，我的小吊带。”

他退回屋，门砰地关上。走廊只剩沉默。

电梯下到地下一层。我靠在墙上，腿还是软的。我感觉那股臭味似乎糊进了我的短裙里，黏在我的皮肤上，像是在……舔。

袋子我当然带走了，我得有素质。再说那毕竟是我的房子，之一。

扔掉就可以了吧。

我打开袋子，又是一股浓烈。我看见那橡胶屁股上的丁字裤还在冲着我笑，看见印在盒子上的“萌妻解禁”也在冲我笑。我解锁手机，想报警，可手指停在屏幕上。脑子里却又闪过它们一家的笑。

它们跪在那里笑，偷偷地笑。接着一个高大男人踩它们的头，可它们还在……笑。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它们……搞不好会被缠上。得告它们，手里的袋子就是证据。等它们搬走，搬走就可以告它们了。

对，先带回去，带回去再说。

这些东西，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好了，毕竟都是证据，都是能告倒它们的证据。

太危险了……下次一定不自己来了，找个手下来处理就好。

对，就这样。

“呼——”我把袋子重新扎紧，放入后备箱。车门一拉开，我几乎是扑进去的。我启动引擎，车子冲出去，轮胎在地上尖叫。一路狂飙，心跳却慢慢平复下来，像逃出泥潭。

回到家，我把那袋东西藏了起来。

又是傍晚了，刚刚去了那么久吗？

对了，娇娇还在诗诗那玩吧。我得去接她回、回……

天旋地转……

接着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接着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意识模糊，像沉进深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动了，像被什么牵着，你找出藏好的袋子，打开它。

你先拿出的，是里面的四条脏内裤。它们一条旧得发硬，一条小得像童装，一条撑烂了边，一条黄渍斑斑散发着腥臭、像是被无数次蹂躏过。

那股味道又糊进了你的鼻子。

你的鼻子里全是它，像在舔，像在啃。

你捻起那条最臭最脏的，想起了光头。是的，那个躲在秃老鼠身后的大块头，一脸痴傻，手在裤裆上摩挲，鼓得像要炸开。

他看着你，把眼神黏在你身上，剥你的吊带，扒你的裙子。他扯下你的内衣，舔舐你，吮吸你。

“脏、脏死了……”你低声说，声音却细得有些羞耻。

你想扔掉它，扔得远远的，可手不听使唤。

你抓起那条布满黄垢的内裤，凑近鼻尖。想：“臭老鼠，真臭……”

你咬起下唇，眼波流转。又想：“可是真的好浓……”

你继续想，咬着唇想，咬到有点疼，可那疼，竟也顺从地变成了某种刺激。你清醒地感受到鼻腔里的味道在膨胀、在回旋，它像根烫人的舌头，在你颅内某处来回舔，来回滑。

它很滑。你也滑滑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你靠坐在了地毯上。你把灯光调暗，却还是能清楚看见床上的那些东西在笑话你。

尤其是那条脏内裤。

你捧起它，像是在捧起一个梦。

它又黏又硬，你却忍不住将它贴到自己脸边。

“好臭……臭死了……”你轻轻地说，像撒娇，像哀求。

接着你仰头靠在床边，腿不自觉慢慢并拢，摩梭。

又慢慢并拢，接着摩梭。

你感觉身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你按向它，将身体慢慢弯曲，而你的手，也好像有了自己的主意。

是的，你的手也想背叛你了。

手张开，缓缓地摸向屁股，肥肥嫩嫩的屁股。

“啪！”好点了。

“啪！！”但还不够。

“啪！！！”你无法阻止了。

你趴着扭，盯着橡胶屁股的小嘴巴扭。

你暗暗夹，将泛黄发臭的内裤按入身下夹。

你准许它紧紧地和你卡在一起，你任由它放肆地紧咬住你两腿之间。

它吻你，舔你，牵着你的身体起起伏伏，它磨你，干你，背着你的意识来来回回。

“那只大大的老鼠……好脏……”你又想起了光头的脸，你在想，它会不会也正在看你。

这时她说话了，她说：“你也脏。”

忽然，你开始狂喘，像在笑，又像是哭。接着，你抖了，抖得不像你自己。

然后，你到了，到得像头发情的雌兽……

“哈啊哈啊……❤”你喘着，无力地陷入床中。那条嵌在你腿里的脏内裤却还是对你依依不舍，它嗅着，又狠狠地磨了你几下。“啊啊啊啊啊啊……❤❤❤”

结束了吗？

“不……”你抱着膝盖，软软地想，被甜腻的回忆包裹着。

“不应该吧……”你迷迷糊糊撑起身子，跪在床上，鼻尖凑近那只橡胶屁股。

你以为会是陌生的味道，可莫名的，却很熟悉……你下意识将舌头卷进去，软软的，咸咸的。接着，你陷了进去。“唔……啾……”

“唔……原来是……这样啊……啾……”你舔着，轻轻地说，声音软得像撒娇。

“你臭了……”她又说，但这次你没听见。

又或许明明听见了。

是的，你应该是听见了……

……是的，我应该是听见了。

我听见了……梦里笨蛋老公的声音：“吼吼，库肥家吧老婆。”

“哈啊……”我伸了个懒腰，醒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鼻尖还隐隐有股甜腻腻的男人味，就像真的趴在他怀里一样。“唉，又做梦了啊……”

对了，我得回家了！

不过……这里是娇娇家吧？

我怎么睡在这儿了？天啊，床好乱……要是被老公看到，会不会以为我在外面鬼混了啊？

不行不行，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了！

“唉呀……”我小声叫了一句，手忙脚乱地收拾床铺，把被子拢回去。手刚拎起一角皱巴巴的床单，几条脏兮兮的男士内裤从下面滚了出来。

“呜哇！”我吓得差点蹦起来，下意识捂住嘴巴……但是，呆呆地盯了几秒后，才想起是怎么回事。

对哦，昨天怕想老公偷偷带过来的嘛……

唉，被娇娇看到的话，肯定又会笑我变骚了……

“真是的……”我红着脸，把那些东西一件件塞回袋子，可心里又觉得……其实也很甜嘛。

“呼——”胡乱地把床单拍平后，我又检查了一遍，没留下什么奇怪的痕迹。

８点了，得赶紧回去了。

晚了他们就该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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