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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先生

小说: 2025-09-07 08:14 5hhhhh 4210 ℃

门缝间漏出光的细线,嗯,奈费勒老师似乎睡得很晚,偶尔还会在苗圃过夜,今天我很幸运。对不起,老师开门的时候一定只会当这是寻常一晚吧,和因为睡不着或者噩梦惊醒游荡而敲开老师房门的几个月前,不无太多差别的一晚。

光的细线在地上洒落成面,躲在门后的我终于能踏入亮处,像又一次被老师救了一样。

我要问的是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并且也没有任何验证答案的必要,是街头巷尾的生活给太小的孩子带来的不必要的知识。“创造发明比性高潮还快乐”,玛希尔姐姐是这么说的,可是性高潮是什么呢?老师的舌尖明显不习惯性高潮这三个字的发音,我看见他抿起的嘴唇肉眼可见地干燥,奈费勒老师也会紧张。教给我们的第一课是宽容的奈费勒老师一定无法拒绝学生眼中的好奇,告诉我明天会在课上请梅姬一并告诉大家。“我没办法做到客观描述,”老师的绿鹦鹉跳到他的肩膀上,从我这里夺走他一瞬间的注视。

“可是我想听老师告诉我。”我绝对不算苗圃里最勤奋的孩子,也不可能是最普通的,也无法变成最坏的。苗圃本身就不是攀比的地方,我们只是生长在其中的未来的种子。但现在的我一定是让老师苦恼的坏孩子了。如果我是坏孩子的话,老师会多分给我一些时间吗?会多看我几眼吗?会无可奈何地为我困扰吗?太贪心了,太贪心了。

绿鹦鹉叫了几声,用喙蹭了蹭老师的脸颊。像感激鸟儿替他打破沉默一样,奈费勒老师终于叹气。“是一种给人带来瞬间愉快的生理反应,”声音里的疲惫是缺乏睡眠还是我的烦扰导致的?“一般通过刺激性器官达成,是私密的体验。”老师似乎一点也不想说更多了,如果我足够聪明也足够谨慎的话应该懂得收手的时机就是现在。可是我想知道的太多,全倾倒出来的话会变成一场逼问和审讯。对于老师来说这是怎样的体验呢?是快乐的吗?为什么能和创造发明的快乐相提并论?老师和谁分享过这份体验?是和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无法做到客观描述?因为主观厌恶吗?为什么会厌恶带来快乐的事情?

还有、还有,和我不可以吗?

这些也全都是我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并且仍然没有任何验证答案的必要。不管老师对放纵的社会风气是憎恶还是痛心,这些窥探的询问都逾越了尺度。所以我没有再问哪怕一个问题,做出自知失礼的惊慌样子道了晚安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如果老师因此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抱歉,我会很高兴,因为我是自私的。

星星和遮掩着半张脸的下弦月亮非常静,回宿舍的路上只有它们在看,或许连奈费勒老师都不知道我身在此处,所以此刻我不再存在。不过没关系的,我早就熟悉往返的路,几个月来摸着黑走过太多次,几乎算得上骚扰的频率。脸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喉咙泛起酸楚,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咽不下去,是过于庞大又过分琐碎的情感吗,都是不必要的东西,都是没用的东西。要在回房间之前调整好,和大家熟睡的、比平常更缓慢的一呼一吸融在一起。我最擅长这个了,以前躲藏的时候从来没被发现过。

大家都睡着了,我让一切可能发出惊扰声响的落脚踩在令人宽慰的鼾声与梦话中,仿佛无事发生一样钻入早已散去体温的被窝。

奈费勒老师的眼睛比现在目光所及的黑暗还要黑,奈费勒老师会在看我吗?要怎样才能让老师看见我和我不合时宜的劣情?说不定老师早就看见了,一定早就看见了,只是因为他太温柔了所以才久久地放置处理,希望我自己能找到答案吧。可是所有我抛出的问题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就会自然地获得答案,只要我开口向老师询问就能立刻找到答案的话,老师是在等待吗?在等待我不可避免的告白?这样的话也太恶劣了吧,明明在声带振动吐出音节的那一瞬,回声的诘问就会在沉默中带着判决浮现,甚至不需要他亲口的拒绝,因为老师的残忍不会向苗圃的孩子展露。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奈费勒老师,能给予我的最大限度感情是激情的期盼,对具体的群体具体的人在用对抽象的未来的方式爱着的奈费勒老师。

我从一开始就发觉了,在奈费勒老师告诉我们什么是宽容的力量的时候,他的眼神在学生们每一张脸上停留的时候,哪怕他分给了我那样、那样漫长的几秒,注视着的也不是我作为个体的样子,而是一个或远或近的未来,在透过我凝望他所追求的希望。不对,不对,我从更早的时候就发觉了,在奈费勒老师还不是奈费勒老师的时候,在他仅仅只是以一个衣着华贵的贵族老爷形象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努力克制双手颤抖地端着碗,领他施舍的热腾腾的米粥和牛奶,紧闭着嘴一遍一遍吞咽来强忍口水,生怕一张嘴唾液就滴答下来让所有人都更难堪,所以我从来没有道过谢,他也从来不会真正看见我。他看向我、看向长长的队伍时,看见的是社会的恶疾,是以无名的穷人作为痛苦集中体现的现象——作为贵族的奈费勒只能站在高处为被不知来自何处的水流冲散的蚁群痛苦,再试图帮助截断这天灾的洪水,他无法辨别每一只蚂蚁的腿和触角。

嗯,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奈费勒老师。被子窸窸窣窣地摩擦,我采取最擅长、最安静的方式,尚且对快感陌生的身体只需要这样的微小刺激就够了。双腿夹着被子,侧躺着闭上眼,不去和不及老师眼睛的黑暗对视。在这之前我只探索过一两次,连将一根手指伸进去都会害怕。嗯,不过,倒是,老师的手指比我的要长得多、好看得多,被漂亮的宝石戒指点缀的骨节分明,因为长年写作一定会有一层薄茧。我算是努力的学生吧,这几个月来的写字练字都已经让右手中指侧面磨破了皮又愈合,久而久之一定会生出麻木的茧,像是某种努力的象征,可是太难被注意到了,也不会因此被表扬。这样一双不成熟的手并不适合与老师的手交握。

将食指中指并紧,模拟着干燥嘴唇的触感轻覆在自己的唇上可笑地吻着,情投意合的接吻一定比这感觉要好得多。我不该去想象,更不该去模拟绝对无法获得的奢望,连恋爱的情感都不可能被回馈,何谈蕴含这份情感的举动呢。但我喜欢的就是不会回馈的老师,所以我愉快地舍弃一切希望。想象也只是徒劳,对不可能的事情早该放弃渴求,但我偏偏不知悔改地固执。妄图哪怕一瞬间也好,能用自己的身体占有奈费勒老师这双绿鹦鹉停留过的手,逗弄、爱抚它的手,接过我特地摘取的花儿的手,在我拙劣的短文后认真写下评语的手,牵着我来到苗圃里、彻彻底底地救了我的手。

奈费勒老师这双,杀过人的手。

大腿的最后一次施力几乎让我惊喘出声,好在强硬地覆在唇上的双指起到了压抑作用。还不习惯快感的身体几乎像岸上的鱼一样弹动,难以承受,让腿和脚尖都绷直。已经无法掩盖绝对算不上平缓的潮热呼吸,我在被奈费勒老师冰冷、干净地扼杀的想象里又一次获得了早就找到的答案。

“不要被逼上一条窄路,不要被具体的、狭隘的感情绊住,”老师在讲到这些时眼睛亮亮的,音调也比平时要高一些。可是对不起,我不是足够优秀的学生,连老师教给我的第一课都做不到领会。因为我用禁忌的答案回答了无法实践的原因,伴生的问题就只会越积越多。为什么偏偏留给我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又全部无法向老师问出口,陷入思绪漩涡一路昏昏沉沉地下坠快要让我疯掉了。擅自对老师产生依恋是我不对,可是明明是老师先闯入我生命里,发现街头像尘土一样的我,又将我从一无所有中救出来的。给了我家又教了我活下去的方法,如果还要求我对这样的老师扼杀掉依恋,就太过分了吧。

脸颊蹭到了什么湿漉漉的,枕头上侧躺横着流下来的眼泪和口水,好脏啊。睡意总算是来了,我翻身,揉了揉眼,什么也不要想了。

明天,奈费勒老师之外的人会来告诉我我早就知道的答案,用更好的语言解释我刚才经历的东西。明天、未来,多美好的词汇啊,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会属于这里呢?

我没有梦见奈费勒老师,他一定也不会梦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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