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之血》

第1章. 钢铁的觉醒

科尔蜷缩在废弃地下管道的通风口，右肩的伤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碎玻璃，铁锈和腐水的腥味灌入鼻腔，灼烧着他的喉咙。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喘息声暴露位置。

三十米外，探照灯的刺目光束如利剑般劈开黑暗，将斑驳的金属管道照得惨白。液压关节运转的嗡鸣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越来越近——那是尤格工业安保部队的机械足音，他们的装甲靴底刻着防滑纹，每一步都带着精准的杀戮节奏。

科尔颤抖着摸向腰间的急救包，绷带早已被血浸透。三个月前那个夜晚的记忆再次浮现：尤格工业的镇压部队用火焰喷射器将“狼穴”贫民窟烧成焦土。燃烧的棚屋、焦黑的尸体、孩子的哭喊声被高温蒸腾成无声的绝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伤口，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坚持住，小子。”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科尔浑身一颤。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他猛地抬头，瞳孔在黑暗中收缩——这不是“狼群”的频道，是谁在说话？

沉重的脚步声从管道深处传来，每一步都让地面的积水微微震颤。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背对着远处燃烧的火光，轮廓如同从地狱走出的骑士。

科尔屏住呼吸。

那人比科尔见过的任何改造战士都要高大，接近两米五的身躯被厚重的军用级装甲包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一颗猩红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瞳孔不断收缩调整焦距，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右眼则隐藏在深深的眼窝中，只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的下颌完全由金属构成，说话时能看见合金牙齿反射的冷光。脖颈处裸露的皮肤上，尤格工业的三角标志被粗暴地划掉，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铁砧……”科尔喉咙发紧，认出了这个传说中的战士。

铁砧没有回应，他的机械义眼锁定科尔的伤口，扫描数据在视网膜上飞速滚动。

“失血量17%，肌肉撕裂，未伤及动脉。”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是一台机器在汇报数据。

科尔还没来得及说话，铁砧突然抬手，菱形巨盾瞬间展开，精准挡住三发穿甲弹。火星四溅，弹头在金属表面留下焦黑的凹痕。

“发现目标！B区7号管道！”电子合成音在黑暗中炸响。

铁砧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猛地转身，左臂的巨盾如同城墙般挡在科尔面前，右手抽出动力锤“碎骨者”。锤头的液压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蓄势待发。

“趴下。”

科尔本能地伏低身体。下一秒，铁砧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战斗如同暴风般迅猛。

第一个追兵的胸甲在铁砧的锤击下凹陷，液压驱动的锤头直接贯穿躯体，内脏和机械零件混合着喷溅而出。第二名敌人试图举枪瞄准，却被铁砧的盾牌横扫拍飞，拦腰撞在管壁上，脊椎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第三个敌人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铁砧已经用肩膀撞向他，两吨重的装甲直接将对方碾成一团血肉模糊的金属混合物。

科尔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冲刷着全身。他抓起地上掉落的改装机械臂，电弧焊枪瞬间过载，刺目的蓝光将两名安保人员烧成焦炭。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血肉烧焦和电路板熔化的刺鼻气味。

“漂亮的反击。”通讯器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笑声，“但该撤了，菜鸟。”

科尔还没反应过来，铁砧已经像拎小猫一样抓住他的后颈，将他甩进运输舱。舱门关闭的瞬间，他听见外面传来骨骼被碾碎的闷响。

运输舱内部狭小昏暗，只有一盏红色的应急灯闪烁。科尔瘫坐在角落，右肩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再次崩裂，血液顺着指尖滴落。铁砧站在舱门旁，机械义眼扫视着外部监控画面，确保没有追兵。

“你是谁？”科尔喘息着问。

铁砧没有回答，只是从舱壁的医疗柜里取出一支止血凝胶，丢给科尔。

“自己处理。”

科尔咬牙撕开包装，将凝胶涂抹在伤口上。化学药剂接触血肉的瞬间，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铁砧的机械义眼微微闪烁，似乎在评估他的忍耐力。

“为什么救我？”科尔嘶哑地问。

“你需要活下去。”铁砧的声音依旧冰冷，“我们需要战斗力。”

运输舱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公司无人机锁定我们了！”通讯器里的声音急促道。

铁砧的机械义眼红光骤亮，他猛地按下舱壁的紧急加速按钮。运输舱的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啸，瞬间提速，科尔被惯性狠狠压在座位上，内脏仿佛被挤压成一团。

窗外，数架尤格工业的猎杀无人机紧追不舍，机炮的火线在黑暗中划出致命的轨迹。

“扳手，准备干扰弹。”铁砧命令道。

“明白！”

运输舱底部弹射出数枚电磁脉冲弹，爆炸的蓝光瞬间瘫痪了最近的几架无人机。但仍有更多敌机逼近，它们的机翼切割空气，发出高频嗡鸣。

铁砧突然解开安全锁，走向舱门。

“你干什么？！”科尔瞪大眼睛。

铁砧没有回答，只是单手抓住舱顶的固定杆，另一只手猛地拉开舱门。狂暴的气流瞬间灌入，科尔的耳膜几乎被气压差撕裂。

下一秒，铁砧跃出舱外。

科尔挣扎着爬到门边，透过狂风看到铁砧的身影如陨石般坠向最近的一架无人机。他的动力锤精准砸中机翼，液压系统爆发的力量直接将无人机劈成两半。

铁砧在半空中调整姿态，抓住另一架无人机的起落架，机械手指暴力撕开它的装甲板，扯出核心电路。无人机失控旋转，最终撞向同伴，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铁砧的身影——他如同一头钢铁巨兽，在夜空中猎杀机械。

最后一架无人机试图逃离，铁砧的机械义眼锁定目标，左臂的微型导弹舱展开。

“再见。”

导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目标。爆炸的冲击波甚至让运输舱剧烈摇晃。

几秒后，铁砧单手抓住舱门边缘，翻身回到舱内。他的装甲上沾满机油和硝烟，但机械义眼依旧冷静地扫描着四周，确保威胁彻底清除。

科尔瘫坐在地上，呼吸紊乱。

“你……到底是什么？”

铁砧关闭舱门，运输舱重新恢复平稳。他的机械义眼转向科尔，红光微微闪烁。

“战士。”

运输舱最终降落在“狼群”的隐藏基地——一艘改装过的货运飞船，悬浮在废弃工业区的上空。舱门打开时，刺眼的手术灯照亮了科尔的脸。

他被粗暴地抬上手术台，钢制束缚带深深勒进伤口。这不是公司的医疗室，而是反抗军“狼群”的移动手术舱。三个月前，科尔仅仅只是听说过他们的存在，在贫民窟的街头巷尾听说过他们反抗公司压迫的英勇事迹。而现在，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科尔盯着头顶晃动的无影灯，突然挣扎起来：“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战熊III型重型液压臂。”一个戴着护目镜的男人——马克医生——敲击着手术台的数据面板，“比铁砧现在用的型号新两代。”

科尔的目光越过刺眼的灯光，看见铁砧站在阴影中擦拭他标志性的动力锤“碎骨者”。那柄武器的握把上刻着一行小字：尤格工业-特种作战部-07。

“开始。”铁砧的声音冰冷如机械，“我们需要战斗力，你需要活下去。”

液压锯切入肩膀的瞬间，科尔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神经阻断剂需要三十秒才能生效，这三十秒里他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根肌肉纤维被撕裂的痛苦。

“血肉只是过渡。”铁砧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的巨响，“真正的战士诞生于钢铁。”

当重型液压系统接驳神经时，科尔的新手臂突然暴起，将手术台整个掀翻。压力阀喷出的高温蒸汽在天花板上蚀刻出焦黑的痕迹。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科尔仿佛看见铁砧机械眼中的红光与公司安保部队的探照灯如出一辙。

第2章. 新的肢体

科尔在神经接驳的余痛中猛然睁眼。

康复舱的金属顶板倒映着他变异的左臂——哑光黑的机械结构在冷光下泛着油光，液压管如同新生的肌腱般微微搏动。他尝试弯曲手指，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同步率62%。"

铁砧的声音从舱门处传来。那个两米三高的钢铁巨人站在数据终端前，全身装甲保留着战斗后的痕迹，左机械眼闪烁着扫描红光。右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金属下颌的反光。

科尔想撑起身体，但右肩的肌肉撕裂般剧痛。他低头看去，手术缝合线像蜈蚣般爬满肩膀，皮肤与机械接驳处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

"比预期快17%。"铁砧走近时，科尔闻到熟悉的机油混着火药的气味。老战士用机械手指敲击操作台，节奏精准得像在发送某种密码。每一声"咔嗒"都让科尔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菜鸟醒了？"

一个扎着红色头巾的瘦高男人晃进医疗舱，左臂改装成多功能工具臂。他扔给科尔一管营养剂："喝吧，'猎犬'特调。"

营养剂的味道像是腐坏的机油混着金属粉末。科尔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咽下去，喉管立刻火烧般灼痛。

"难喝吧？"猎犬咧嘴笑了，露出三颗镀金的牙齿，"铁砧给的配方。老家伙的舌头能分析化学成分，就是尝不出味道。"

舱门滑开，一个全身覆盖着灰色装甲的壮汉走了进来："又在推销你的毒药？"

"灰爪，"猎犬翻了个白眼，"上个月你偷喝医疗酒精，铁砧舔了下杯子就找到你了。"

灰爪的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他妈的，老怪物连汗液成分都能分析。"

科尔盯着灰爪的颈部接口——那里裸露着皮肤与金属交融的疤痕，像是被粗暴焊接的废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臂接驳口也会变成那样，胃部一阵抽搐。

"上周的脉冲手枪，"猎犬压低声音，"我说想要，三天后就出现在装备室。"

灰爪冷哼："十年前狼群刚成立时他就在。马克说他至少改造过四次，那些装备都是'老朋友'送的。"

训练舱的地面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科尔被铁砧拎到这里时，机械左腿突然自主启动磁力锁，将他钉在原地。

"基础动作。"铁砧突然扔来一把震动匕首。

科尔仓促抬手，机械手指在距刀刃两厘米处稳稳钳住刀柄。但下一秒，匕首突然过载震动，高频振荡让他整条左臂痉挛起来。

"反应延迟0.3秒。"铁砧的机械眼红光微闪，"不合格。"

他绕到科尔身后，钢铁手掌突然按住年轻人后颈。冰凉的触感让科尔浑身僵硬。

"看镜子里你的肩膀。"液压声随着话语震动，"机械臂接敌时，原生肌肉会不自主绷紧——这0.1秒的延迟足够敌人切开你的喉咙。"

科尔在镜中看到两人扭曲的倒影：自己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手术后的虚弱，而身后那个战争机器连呼吸节奏都精确得像台引擎。铁砧的机械手指划过他左臂接驳处，突然施加压力。

剧痛炸开的瞬间，科尔的机械臂不受控地暴起，肘关节液压管喷出高温蒸汽。铁砧精准偏头避开，反手一记掌刀砍在科尔肩胛神经丛上。

"呃啊！"科尔跪倒在地，机械手指深深抠进合金地板。

"疼痛会干扰同步率。"铁砧的声音毫无波动，"要么控制它，要么被它控制。"

科尔咬紧牙关爬起来。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机械掌心，被高温蒸发出"滋滋"声。

"再来。"

当科尔第七次完美接住匕首时，铁砧颌骨处的散热鳍片微微张开——这是他三天来看到的第一个近似笑容的表情。

警报声撕裂了深夜的宁静。

科尔的新腿突然自主启动磁力锁，将他钉在原地。透过舱门缝隙，他看到铁砧站在通讯台前，装甲板全部呈攻击性展开。

"...第三阶段...原料就绪..."

电子杂音般的低语让科尔后颈发凉。但下一秒，铁砧已经转身走来，抛给他一把刚上过油的脉冲手枪。

"B区通风管。"老战士的声音恢复沉稳，"两个入侵者，带着公司的气味。"

科尔愣了一秒——铁砧真的能闻到公司特工的特殊标识剂？这个荒谬的念头很快被枪声打断。

他们在黑暗的管道中狩猎。铁砧的巨盾撞碎第一个敌人的肋骨时，科尔看清了对方装甲上的三角标志。他的机械臂突然自主瞄准，脉冲光束精准洞穿第二名敌人的眉心。

"同步率92%。"铁砧踩碎还在抽搐的尸体头颅，"现在你闻出来了？"

科尔确实闻到了——血腥味中混着一丝甜腻的化学药剂味，和三个月前焚烧贫民窟的火焰里如出一辙。

康复舱的深夜，科尔被左臂的异常颤动惊醒。

液压管在黑暗中自主收缩，五指重复着某种武器拆卸动作。当他试图控制时，肘关节爆出警告性的电火花。

"别反抗，接受它。"

铁砧不知何时立在床边，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暗红。他伸出自己的左臂——同样的哑光黑装甲，此刻正与科尔的机械臂同步震颤。

"神经记忆。"金属下颌开合，"你的肌肉在记住杀戮的节奏。"

科尔突然意识到，老战士的装甲上新增了几道弹痕，右肩接缝处还渗着新鲜的机油。他想起傍晚那场遭遇战，铁砧用手臂为他挡下的那梭子弹。

"睡吧。"铁砧转身时，科尔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道旧伤——皮肤与金属交融的疤痕组成模糊的狼头形状，那是狼群的徽记。

当舱门关闭后，科尔把脸埋进机械手掌。金属表面还残留着铁砧调试时留下的擦痕，那些精密排列的纹路，如同某种无声的誓言。

第3章. 系统升级

科尔蜷缩在爆炸震碎的管道残骸间，机械左臂的液压油混着原生右臂的鲜血滴落在锈蚀的金属地面上。一发穿甲弹刚刚擦过他的腰侧，在作战服上撕开一道焦黑的裂口，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仿佛有滚烫的金属碎片在肺叶间摩擦。

"护盾还剩30%！"扳手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他们正在包围我们！"

科尔试图抬起左臂瞄准，但机械关节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液压油从肘关节的裂缝中渗出，滴在他的战术目镜上，将视野染成一片猩红。一阵奇异的麻痹感从肩膀蔓延至指尖，像是整条手臂被浸泡在冰水中，却又带着细微的电流刺激。

铁砧的阴影突然笼罩下来，他的动力锤砸碎了两架逼近的无人机，金属碎片如雨般洒落。蹲下身时，科尔闻到了熟悉的金属味——那是尤格工业高级润滑剂特有的硫磺气息，与铁砧身上永远挥之不去的火药味混合在一起。

"你的身体在排斥机械臂。"铁砧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失真，像是信号不良的通讯器。"需要新的脊椎接驳来建立神经缓冲层。时间紧迫，马上开始。"

手术刀划开脊椎皮肤时，科尔咬碎了第三颗臼齿。当那节银灰色的机械脊椎被嵌入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全身——既不是纯粹的疼痛，也不是完全的麻木，而是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充实感。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视线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连三十米外无人机炮管上的磨损痕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测试一下。"铁砧扔来的震动匕首在空气中划出银弧。

科尔接住的瞬间，脊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颤。他的机械手指不受控地收紧，匕首柄被捏出裂痕。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暖流从脊椎底部升起，迅速扩散至全身，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微微发抖。

"很好。"铁砧的机械手指划过他汗湿的后颈，"现在去狩猎。"

科尔冲向敌群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当他的机械臂贯穿第一架无人机时，那种震颤感变得更加强烈。第二架无人机的碎片划破他的脸颊，但痛感却转化成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刺激，让他的瞳孔扩大，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用受伤的右臂去格挡攻击，似乎本能地渴求着更多这样的接触。

"科尔！右翼！"扳手的警告来得太迟。

科尔转身时，时间仿佛静止。他能看清每颗子弹的旋转轨迹。当他的机械手指捏碎敌方核心时，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震颤从脊椎炸开，让他的膝盖发软，眼前短暂地失去了焦点。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某种野兽的呻吟。

"停手！那是友军！"扳手抓住他的肩膀。

科尔的反击完全是条件反射。他的机械臂掐住扳手喉咙时，脊椎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震颤，像是某种共鸣。直到铁砧的动力锤重击他的后颈，科尔才如梦初醒般松手。

跪在地上，科尔发现自己的机械臂仍在微微颤抖，不是故障的那种抖动，而是一种奇异的、近乎愉悦的震颤。他抬头看向铁砧，发现老战士的机械眼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闪烁，散热鳍片全部展开，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系统需要调整。"铁砧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科尔注意到他的金属手指也在轻微颤抖，"但方向正确。"

当铁砧伸手将他拉起时，科尔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传遍全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期待着什么——不是战斗的结束，而是下一次冲锋，下一次那种奇异的震颤感。这个念头让他胃部一阵紧缩，却又带着某种病态的期待。

第4章 忠诚与救赎

医疗舱的蓝光在金属舱壁上投下蛛网状的光影。科尔仰躺在手术台上，作战服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起伏不定的胸膛。铁砧的机械眼锁定在年轻人作战服上那片可疑的湿痕，红光扫描的频率突然加快。

[异常体液检测]

[成分分析启动]

铁砧的金属下颌缓缓张开，露出改造过的机械舌。这条布满精密传感器的金属器官在冷光下泛着寒光，表面细密的纹路如同某种未知生物的鳞片。他俯下身，机械舌轻轻擦过作战服上的湿痕，舌尖的传感器立即捕捉到微量的电解质和蛋白质。

[初步分析：神经递质异常]

[肾上腺素水平：超标427%]

铁砧的散热鳍片微微张开，喷出一缕白雾。他的机械舌再次探出，这次更加深入地品尝着那片区域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金属舌尖轻轻刮擦过纤维表面，收集着任何可能的生物标记物。科尔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搐，喉结上下滚动。

[基因序列比对中...]

[金属排异系数：0.03%]

铁砧的机械眼突然定格。二十三年来，他从未尝过如此完美的基因样本。机械舌不受控制地继续探查，舌尖轻轻撬开作战服的边缘，直接接触到皮肤表面。那里的汗液带着一种特殊的金属离子浓度，与普通人类汗液截然不同。

[二次采样完成]

[纯度评级：S级]

视网膜投影突然被金色文字覆盖：

[牧狼协议升级通知]

[当前任务等级：A→S]

铁砧的处理器突然闪过一段加密的记忆碎片——二十三年前，他躺在尤格工业的手术台上，机械舌第一次尝到自己血液的味道。那时的金属排异系数是3.7%，远高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0.03%。

机械舌第三次探出，这次的动作更加系统化。铁砧像品鉴精密仪器般，用舌尖划过科尔颈动脉处的皮肤，收集着每一处细微的生物特征。金属与皮肤接触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医疗舱内格外清晰。

[三次确认完成]

[基因稳定性99.8%]

一股久违的电流感从铁砧的脊椎窜上来。七年了，公司再没给过这样强烈的正面反馈。他的液压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又张开。

但随即，后颈的忠诚协议接口开始发热。没有电击，没有剧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确认感。铁砧的视觉界面蒙上一层暗金色滤镜，所有数据都带上了庄严的边框。

[忠诚度检测：87%]

[启动诱导协议]

熟悉的枪油气味突然充满铁砧的嗅觉传感器，混合着焊接时的金属焦糊味。这些气味构成了一幅完整的画面：尤格工业的训练场，排列整齐的改造舱，以及永远循环播放的装甲部队进行曲。

"士兵..."记忆中的教官声音响起，"完成你的使命..."

铁砧的机械舌最后一次扫过自己的金属牙齿，确保所有样本都被回收。当他取出N-47注射器时，动作精准得如同在装配精密仪器。针头刺入科尔颈动脉的瞬间，铁砧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规训完成]

[忠诚度：94%]

铁砧直起身，全身的伺服电机发出协调一致的嗡鸣。他走向装备室的步伐比往常更加坚定，机械足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油渍痕迹。在门口，他停顿了0.3秒，机械眼最后一次扫过昏迷中的科尔。

"任务继续。"铁砧的声音恢复了机械般的平稳，"培养进度：47%。"

医疗舱的门缓缓关闭，将两个改造体的身影分隔开来。只有墙上的监控探头记录下了这一切，画面中，铁砧的影子最终与墙上的尤格工业标志完全重合。

第5章 成长和变化

科尔在休息舱的金属床上辗转反侧，机械左臂的液压管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嗡鸣。他盯着舱顶的管道系统，那些交错排列的金属管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三个月前，这些阴影会让他联想到贫民窟的排污管；现在，他只看到精密的能量输送网络。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护甲，触碰到最后一块未被改造的人类皮肤。这个曾经让他安心的习惯性动作，如今却让他指尖发麻。科尔皱起眉头，机械右眼的焦距自动调整，将舱内每一处细节都放大到令人不适的清晰度。

"......忠诚的员工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飞船广播突然播放的尤格工业广告让科尔浑身一颤。那个低沉威严的男声念到"忠诚"二字时，一股异样的暖流突然从脊椎底部升起，迅速扩散至全身。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张，机械手指深深陷入床垫的强化纤维中。

"奇怪......"科尔喃喃自语，声音被阻氧面罩过滤成沙哑的电子音。他本该对这个压迫贫民窟的巨型企业深恶痛绝，但此刻想起公司标志时，胸口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归属感。更令他不安的是，这种感受伴随着下腹阵阵发热，像是某种被重新编程的生理反应。

科尔猛地坐起身，机械脊椎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抓起枕边的震动匕首，强迫自己重复铁砧教他的武器拆卸动作。金属零件在机械手指间翻飞，但往日能让他平静的机械韵律今晚却失去了效果。每完成一个标准动作，那种奇怪的燥热感就变得更强烈。

舱门滑开的声响让科尔浑身紧绷。铁砧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暗红。老战士的装甲上还带着维修过的痕迹，右肩接缝处渗出新鲜的机油。

"睡不着？"铁砧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他走近时，科尔闻到熟悉的火药味混合着高级润滑剂的气息。

科尔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机械手指攥紧了匕首。"只是...在练习。"

铁砧的机械眼扫过科尔手中被拆解到一半的武器，又落在他微微发抖的右臂上。老战士突然伸手，金属指尖擦过科尔汗湿的额头。这个简单的触碰让年轻人脊椎窜过一阵电流般的战栗。

"你的生理指标异常。"铁砧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数据，但科尔注意到他颈部的液压管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需要调整血怒系统的参数。"

科尔想说些什么，但铁砧已经转身走向舱门。在门口，老战士停顿了一秒，没有回头："明天训练前，来医疗舱。"

当舱门关闭后，科尔发现自己的机械左臂正不受控制地重复着武器组装动作，速度比平时快了23%。更糟的是，每一次金属零件精准咬合的"咔嗒"声，都让那种燥热感更加难以忽视。他粗暴地将匕首扔到墙角，金属撞击声在舱室内回荡。

右手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左臂装甲上的纹路——那是铁砧亲手刻下的狼群标志。这个念头让科尔浑身僵硬，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想象铁砧改造时的样子：机械手指调试液压系统时的精准力道，焊接时喷溅的火花映在金属下颌上的反光...

一股热流突然涌出，科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右臂下意识地护住下腹，但裤裆已经变得湿热。这种反应让他既羞耻又困惑，更可怕的是，伴随着羞耻感而来的竟是某种扭曲的满足。

"铁砧肯定知道了..."科尔盯着舱顶，机械义眼自动记录着管道的锈蚀程度。这个念头让他胃部紧缩，却又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他想起老战士调试他装甲时，机械手指划过接驳口的触感；想起训练时铁砧站在身后，呼吸节奏精确得如同计量仪器...

更多的热液涌出，科尔咬紧牙齿抑制住呜咽。他的机械左手不受控制地收紧，将床边的金属护栏捏得变形。在失去意识的边缘，科尔恍惚看见铁砧机械眼中的红光与尤格工业标志如出一辙。

第6章 进化与抉择

消毒舱的蓝光在金属舱壁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科尔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的冷光刺得他右眼流泪。马克医生正在调试MK-3阻氧面罩的固定装置，金属卡扣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肺功能只剩38%，"全息投影上，科尔的右肺像块被虫蛀烂的海绵，"这套系统能让你在毒气环境存活四小时。"马克敲了敲投影，"一旦戴上，只有军用级解码器能卸下。"

科尔用拇指摩挲着右臂的狼头纹身——那是铁砧用等离子烙铁亲手刻下的印记。三个月前他会为这种永久性改造恐惧，现在却发现自己正盯着面罩的液压固定器，想象它锁死在自己颅骨上的声音。

"开始吧。"科尔的声音比阻氧阀的金属还要冷。

激光锯切开肋骨的瞬间，科尔闻到了自己骨髓蒸发的焦甜味。某种战栗从尾椎窜上后脑，让他的机械左臂不受控地痉挛起来。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无影灯，突然想起铁砧第一次教他使用动力锤时，锤柄上同样的焦糊味。

"生命体征异常稳定。"马克医生皱眉看着飙升至187的心率数据。科尔没有解释，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副猩红战术目镜——镜片上反射的光泽和铁砧的机械眼如出一辙。剧痛袭来时，科尔的视网膜上闪过两套数据流。军用止痛剂将痛感转化为脊椎底部扩散的温热，他的机械手指自动摆出标准战术手势，关节发出愉悦的"咔嗒"声。

"肾上腺素水平异常，"马克医生刚开口就被铁砧打断。老战士机械眼中的红光骤然增强，科尔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快感窜过后背——改造从未如此令人期待。

随着人工肺叶被推入胸腔，科尔咬碎了嘴里的镇痛剂胶囊。苦涩的药粉混着血水滑入喉咙，却让他想起铁砧的机械舌舔过武器油脂时的声音。这个联想让他突然窜过一阵燥热，手术台的束缚带被绷得吱呀作响。

"呼吸测试。"铁砧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科尔抬眼看见老战士的机械眼正锁定自己新装的阻氧阀，那种专注的目光让面罩内部的压力计突然飙升。

深夜的军械库里，科尔站在防弹镜前。阻氧面罩的金属框架紧紧扣在他的颧骨上，两根合金导管沿着下颌线延伸至颈动脉。镜中的身影让他不自觉地模仿起铁砧的站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机械左臂微微前伸。

右半身鼓胀的肌肉上，狼头纹身已被扩张的血管扭曲。而左半身完全是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阻氧面罩的排气阀随着呼吸喷出淡蓝色雾汽，肘关节处的液压管在动作时发出与铁砧如出一辙的嗡鸣。

科尔突然挥拳砸向镜中的自己。金属碰撞的巨响中，他感到一阵异样的快感从脊椎底部炸开。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频繁——每当完成一次改造，或者模仿铁砧的动作时就会出现。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面罩的固定栓——那个只有铁砧知道如何解锁的机关。

"完美..."科尔的声音被阻氧阀过滤成沙哑的电子音。他的手指顺着腰腹滑下，在触碰到大腿内侧残留的人类皮肤时突然僵住。三个月前这里还会因为恐惧而颤抖，现在却因为想到铁砧调试机械的手指而发烫。

科尔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但越是抗拒，那种燥热感就越强烈。他粗暴地扯开作战服，让冰冷的金属台面贴在发烫的皮肤上。汗水在合金表面蒸发出细小的雾气，在蓝光下像极了铁砧装甲散热时的样子。

"同步率超出预期。"铁砧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科尔转身时，发现老战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军械库的阴影里。铁砧走近一步，机械眼扫过科尔裸露的胸膛，目光在每一处新安装的改造件上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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