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夢境：承諾

　　那樣的夢就快持續整整一週了。

　　兩人在夢裡不多交談，只是在夢裡不斷交換著攻守，不斷渴求著彼此。

　　──也是，心破了一個洞，當然怎麼樣都覺得不夠的吧？

　　而每當夢醒，兩人又默契地把自己放回滿是枷鎖的軀殼裡，假裝一切如常，假裝那個夢並不存在。

　　但這樣的假裝也是有極限的。

　　すいせい不再出現在みこ的家裡，打破了兩人半同居的默契。

　　みこ知道，那是無聲的抗議——他在等待自己開口。

　　那個人，連真正生氣都捨不得。

　　總是寵人寵得毫無底線，哪怕是對愛與關注感到極度飢渴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是被這人，堅定地愛著。

　　みこ嘆了口氣，扯過仍然充滿對方氣息的涼被，認真數著羊，沒一會變睡了過去。

　　熟悉的木屋，熟悉的浴池旁。

　　那隻貓今天橫躺在橫樑上，與前幾日硬是要與自己爭個高下的樣子大相逕庭，慵慵懶懶。

　　粉色小狗只能化成人，搬過梯子，也爬上了房樑，再變回小小的博美犬。

　　小小的身軀，小心翼翼地在橫樑上前進，抵達以後，又只是一言不發地舔著藍色貓咪的爪子，而那隻貓卻只是高傲的昂首看相反方向，連施捨一點視線都不願意。

　　みこ知道自己不能輸在這裡。

　　他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上許多的貓咪。

　　嗓子彷彿回到第一次個人演唱會那樣，興奮地發緊，又緊得發疼──「……みこ不知道，不能有孩子……到底是誰的遺憾。」

　　「可是這裡是夢，所以沒關係的，對不對？」

　　「所以，すいちゃん，我們一起試試看，好不好？」

　　みこ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窗外的風給帶走，但一點都不妨礙すいせい接收與解讀──畢竟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在世界的雜訊裡，準確捕捉那個人獨特的頻率。

　　藍色貓咪的耳尖動了動，怔了半晌，還是將那隻緊張得顫抖，彷彿下一刻就要掉下房樑的粉色小狗圈進懷裡：「那就試試看吧，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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