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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儿·站笼

小说:临终少女祈祷 2025-09-07 08:13 5hhhhh 9320 ℃

青石板缝里汪着隔夜的雨水,我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衙役拖过这道门槛。张班头解我腕上麻绳的动作像在剥粽子叶,粗粝的指节刮得皮肉生疼。

"宋家丫头,今儿这笼子可是新打的。"典史用烟杆挑起我下巴,胡须上沾着早膳的油星,"卯时三刻上笼,酉时撤凳。"

木笼的桐油味混着血腥气直冲脑门。我踮脚试了试高度,喉结正好卡在横梁的毛刺上。李老六往我两腿间塞楔子时,粗布裙摆撕拉一声裂开道口子。

"九姑娘细皮嫩肉的。"他往我后腰拍了两把,"撑不住就喊,县尊最是怜香惜玉。"

晨雾里的梆子声催得急。我咬住散开的辫梢,铁链缠上手腕的刹那,后槽牙硌得太阳穴突突跳。笼底积着前个犯人留下的秽物,蛆虫在白骨似的脚趾间钻来钻去。

日头爬上县衙照壁时,汗水把中衣泡得像咸菜。典史踱过来看我的眼神,活像屠户打量案板上的肋排。他烟锅里爆开的火星子溅在我锁骨上,烫出个铜钱大的水泡。

"你爹画押画得痛快。"他往笼柱上磕烟灰,"倒舍得闺女来受这份罪。"

膝盖骨发出朽木断裂的脆响。我梗着脖子往上看,檐角铁马叮当,晃得人眼晕。李老六拎着水桶经过,故意把井水泼在我开裂的脚背上。

"宋师爷新得的狼毫笔。"他蹲下来扯我耳坠,"听说写结案文书特别趁手。"

楔子突然往肉里陷了半寸。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声怪笑,像夜猫子叫丧。血顺着大腿往下淌,在笼底积成黏稠的小洼。巡街的泼皮拿竹竿捅我腰眼,剧痛反倒让人清醒。

午后的日头毒得很。后颈晒脱了皮,汗碱腌得伤口火辣辣的疼。辫子早散得不成形,发丝粘在溃烂的腮帮子上,风一吹就像无数钢针往肉里扎。

"朱家媳妇那会儿..."张班头嚼着烧饼凑过来,"才两个时辰就尿了裤。"

我试着活动脚趾,却只换来铁链一阵哗啦响。笼底的秽物漫过脚踝,死蝇在血泊里载沉载浮。典史的小儿子跑过天井,手里的糖人滴在我头顶,甜腥味招来成群的蚂蚁。

暮色四合时,整条街都飘着炊烟香。胯骨上早磨穿了皮肉,木刺深深扎进腿根。李老六举着火把照我眼睛:"县尊开恩,现下招认还能留个全尸。"

第一日的月色是掺了铁锈的浊黄。笼顶的横梁压着喉骨,呼吸时胸腔像塞了团湿棉絮。火光舔着笼柱上的陈年血渍,暗红里泛着黑。

"宋九姑娘,县尊说了,熬过七日便放人。"他往笼底扔了块干硬的馍,馍皮上沾着灶灰。

我张了张嘴,舌尖抵着上颚,唾液早已干涸,只剩一层黏腻的膜。脚抵着笼底的木刺,皮肉磨得发烫,像有人拿钝刀刮骨。

典史踱过来时,烟杆里的炭火明明灭灭。他吐出一口浊烟,烟丝缠着笼柱往上爬,钻进我的鼻腔,呛得肺叶发疼。

"你爹画押了。"他敲了敲笼顶,"你在这儿熬着,倒像是给他赎罪。"

我喉咙里滚出一声闷笑,血沫黏在齿缝,腥甜在口腔里蔓延。

"赎罪?"我哑着嗓子,"我爹的字,值几条命?"

典史眯了眯眼,烟杆猛地戳向我锁骨,炭火烙在皮肉上,嗤的一声,焦臭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我咬紧牙关,下颌绷得发酸,汗珠顺着鬓角滑落,砸在笼底,溅起细小的尘埃。

李老六在一旁咧嘴笑:"九姑娘骨头硬,可这笼子更硬。"

第二日的晨光刺进笼格时,我肩头的烫伤已结了层薄痂。汗水渗进去,蛰得皮肉发紧。脚踝被铁链磨出了血槽,血痂干涸后又撕裂,新血混着旧血,在脚边积成暗红的洼。

张班头拎着水瓢过来,泼了我半瓢冷水。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淌,浸透衣衫,凉意刺进骨头缝里。我打了个寒颤,膝盖一软,险些跪倒,横梁猛地卡住喉头,呛得我咳出一口血沫。

"撑不住就求饶。"张班头蹲下来,浑浊的眼珠盯着我,"县尊心善,兴许给你个痛快。"

我咽下喉头的血,咧开干裂的唇:"我爹……可还活着?"

张班头嗤笑一声,站起身,靴底碾过笼边的血渍:"活着,活得比你舒坦。"

笼顶的横梁压得愈发狠了,呼吸时肺里像灌了铅。我仰头看天,日头刺眼,照得眼前发黑。指尖抠着笼柱,指甲缝里嵌满木屑,血丝顺着指节往下滴。

第三日,我的腿已没了知觉。胯骨被木楔顶得发麻,皮肉磨烂了,露出森白的骨茬。李老六拎着酒壶过来,往我嘴里灌了一口。劣酒烧得喉咙发烫,我呛得弓起身子,铁链哗啦作响。

"喝点,暖暖身子。"他咧嘴笑,"夜里风大,别冻死了。"

酒劲冲得脑仁发胀,眼前浮起一层红雾。我盯着笼外的石板路,恍惚看见父亲的影子晃过去,青布长衫,袖口沾着墨渍。

"爹……"我哑声喊,声音卡在喉头,像块烧红的炭。

没人应。只有风吹过笼柱,发出呜呜的响,像是谁在哭。

第四日,我的眼皮肿得睁不开。血痂糊在睫毛上,每次眨眼都扯得生疼。笼底的木刺扎进脚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典史又来了,烟杆在笼柱上敲了敲:"宋九,你爹今早又递了状子。"

我喉咙里滚出一声笑,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他……还写状子?"

"写得好啊。"典史冷笑,"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我闭上眼,耳畔嗡嗡作响,像是千万只蝇虫在飞。笼柱上的血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暗红一层叠一层,像幅褪了色的画。

第五日,我的指尖开始发黑。铁链磨穿了腕骨,露出森白的筋络。李老六拿竹片撬开我的嘴,塞了块硬馍。

"吃吧,别饿死了。"他咂咂嘴,"死了可就不算数了。"

我咬了一口,馍渣混着血沫往下咽,喉头像是被砂纸磨过,疼得发紧。

第六日,我的呼吸越来越浅。肺里像是塞了团棉花,每次吸气都扯得胸腔生疼。笼外的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张班头站在笼边,眯着眼看我:"九姑娘,还撑得住?"

我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县尊说了,明日午时放人。"他顿了顿,"你若死了,这罪可就白受了。"

我盯着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爹?"

张班头笑了:"活得好好的,在牢里写字呢。"

第七日的晨光刺进笼格时,我的身子已经僵了。血痂结了一层又一层,像副锈蚀的铠甲。笼底积了滩暗红的水,倒映着我溃烂的脸。

李老六解开铁链时,我的腿早已没了知觉。身子往前栽,额头磕在笼柱上,血顺着眉骨往下淌。

"时辰到了。"他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拖,"九姑娘,你赢了。"

我张了张嘴,想笑,却只咳出一口血。笼外的天蓝得刺眼,像块刚染的布。

父亲站在县衙门口,青布长衫干干净净,袖口半点墨渍也无。

他看着我,眼神陌生得像在看具尸首。

我闭上眼,耳畔只剩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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