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打來了電話，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時候到了

V最後一次檢查了身上的槍和螳螂刀，雖然按照計畫，她今天不需要用到這些武器，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尤其V很懷疑那個博己是不是真的能用幾句話就唬住

H8巨型高樓⋯⋯再次踏入這裡讓V心情複雜，當時滿大街找伊芙琳的日子似乎只是昨天發生的事而已，V現在閉上眼，都還能回想起伊芙琳滿身是血躺在浴缸裡的樣子

一切都該到此為止了

V雖然對這次的計畫還有很多懷疑的部分，博己真的會拱手把浮雲讓出來？舞子怎麼突然改變心意？虎鉤眾真的會就這樣乖乖讓浮雲脫離？太多疑問跟不確定性了⋯⋯但如今箭已上弦，而V並不是那個能控制箭何時射出的人，她只能儘量確保這一切都如同茱蒂所期望的那樣發展

「嗨，V」

茱蒂、湯姆和蘿克珊三人站在一樓的一個角落等著V，V有點驚訝，蘿克珊如今眼神堅定，她記得蘿克珊之前還很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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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啦，太好了」

「我仔細想過了，妳們說的沒錯，有時候，唯一合理的選擇就是狠狠踹那些神經病的老二一腳，再爆頭」

V點點頭，然後看向了一旁的湯姆「你很緊張嗎？」

「妳怎麼知道？」湯姆自認為自己已經表現的很冷靜了

「畢竟你之前沒做過這種事，不過⋯⋯就跟玩偶的模式差不多，只是程式不一樣而已」V拍了拍湯姆的背「這你很在行的」

湯姆轉了轉脖子「沒錯，我沒問題的」

V發現舞子並不在場「舞子人呢？」

「她正在跟博己會面，免得有人起疑，她會讓博己乖乖待著，等我們過去」

「那我要怎麼找到博己？我猜我應該不能像舞子那樣光明正大搭電梯上去吧？」

「的確，我弄到這裡的藍圖，雖然不是全部都能搞清楚，但至少頂樓套房那裡沒問題，我覺得最好從維修樓層進去，那裡有路」

「好，那我們走吧？」

「我們上吧」茱蒂點點頭，帶著大家進了電梯，她跟V會在三樓的維修層就先下電梯，而湯姆跟蘿克珊則要一路上到浮雲

茱蒂最後叮囑了湯姆和蘿克珊要小心，然後就和V一起潛入了維修樓層

這裡也有不少老虎在巡邏、檢修設備，V小心翼翼繞到他們身後，將那些老虎一一解決，讓茱蒂能放心的連接進這裡的控制板

「大家都就定位了嗎？」

「湯姆和蘿西應該已經到浮雲了，他們會解決保全人員，然後妳負責處理博己」茱蒂開始操作著操控版「不過前提是妳得先進頂樓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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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一起來？」

「我沒有妳的身手，我跟著妳只會害我們更容易被發現，況且，我在這裡比較有用處」茱蒂輕敲控制板「只要他們啟動警報，我都能解除」

「那頂樓的保全系統，妳能從這裡破解嗎？」

茱蒂對著控制板研究了一番後輕輕嘆氣「我本來以為可以，可是⋯⋯抱歉，我也無能為力，妳得自己看著辦了」

「沒關係，交給我」

「注意安全」

V搭著維修貨梯一路到了大樓的屋頂，等待的過程V一邊調整通訊，確認大家的聲音都能清楚的聽到

「狀況如何？」茱蒂問

「我們進浮雲了」

「你們怎麼分配樓層？」

「我負責樓下，湯姆負責樓上」

「我們都準備好了」

「我到屋頂了」

「往下就能跳到博己套房的陽台上，小心點，好嗎？」

V從屋頂上探頭往下看，陽台只有一個保全，而且正在講電話，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大限已到，等那位保全一剛掛斷電話，V就彈出雙手的螳螂刀，從屋頂一躍而下，整個人精準的落在那個保全身上，兩把螳螂刀狠狠地插進對方的心臟，整個過程快狠準，還剛剛好抓準了監視器移開的瞬間，V趕緊再移動到了監視器下方，快速關停了那台監視器

室內還有三個保全⋯⋯兩個在樓下，一個在樓上，V輕輕撬開了一扇通氣窗，從窗戶翻了進去，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兩個保全的脖子扭斷，當樓上的保全意識到同伴倒地，而下來查看狀況時，V早就躲在一旁等候了，對方甚至都還來不及向其他人發出警告，喉嚨就被V的螳螂刀給刺穿了

「他們啟動警報了！」

V聽到蘿克珊在通訊頻道裡喊，看來蘿克珊他們那邊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有我在就休想」

「喔！去他媽的！樓、樓層安全，我把他們殺了⋯⋯我把他們都殺了⋯⋯」

「我、我也是！」

湯姆跟蘿克珊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抖，很正常，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殺過人，這次要不是有晶片的幫助，他們可能跟別人打架都沒辦法吧？

而V也總算進到了博己所在的辦公室，然而讓V錯愕的是，裡頭不只有博己，還有另外兩個西裝筆挺的傢伙，這讓V開始暗叫不妙⋯⋯只見三個人頭戴幻舞機，表情一臉享受

看到V總算到了，舞子揮揮手讓房間裡服侍的玩偶們都出去，自己則望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抽著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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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以為妳不會來了」

"不分青紅皂白，不管妳怎麼做，女人脾氣就是這麼大，這女的還真是迷人"強尼撇了撇嘴

"沒人規定女人就是要溫柔好嗎？但我也不喜歡她是真的"「我本來也不想引起注意，我也想保持低調」V語帶諷刺地說

「睜眼說瞎話⋯⋯」舞子嘖了一聲，她知道V半個警報都沒觸發，少了一個讓自己可以嘴V的理由

「妳應該把警衛支開，那我動作會快很多，也不用那麼麻煩」

「我沒有那種權力」舞子吐出一口菸「至少現在還沒有」

「『目前還沒有權力』？妳說的還真有把握，好像妳之後就會有一樣」

「我的計畫萬無一失，我們現在完全照著計畫執行」

舞子從落地窗前走了回來，將菸灰彈在了一個男人的臉上

「這就是我們的目標，佐藤博己」

「那另外兩個人是誰？」

「還有兩個人？她想幹嘛？」茱蒂從通訊裡聽到了V的聲音，她忍不住提問

「今天這場簡報的觀眾，他們是博己的直屬上司，現在他們要看著博己死在自己的尿裡」

什麼⋯⋯？

「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V皺著眉頭，她不懂舞子到底想幹嘛

"看著我，看清楚沒？我臉上寫著『我他媽一點也不意外』"

「我很瞭解虎鉤眾，對他們來說，權力就是力量、無情的展現，我們沒有別的方法了」

「舞子⋯⋯」V握緊了雙拳「我們的計畫裡沒有目擊證人」

「我們說了，展示武力，那展示也需要觀眾吧？我們無法推翻體制，妳我都心知肚明，想規避體制也只是妄想而已，我們唯一的方法就是一頭栽進體制，從內部掌控權力」

"V，妳知道嗎？企業人士很該死，但更該死的人是誰？讓妳猜⋯⋯答案是想變成企業人士的人，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踩著別人的屍體，就為了讓自己往上爬"

「妳想取代博己」

「看來妳還有一點腦子」

「就算妳得加入虎鉤眾也沒關係？」

「媽的不然妳以為我要怎麼保護浮雲不被其他幫派染指？」

「我不喜歡這樣⋯⋯妳只是為了妳自己的利益而已，少說那些漂亮話」

舞子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現在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湯姆跟蘿西都已經動手了，你們小小的玩偶革命已經開跑了，我們要麼團結合作大獲全勝，要麼就讓這些努力全部都白費吧」

「『妳』的勝利」V咬牙切齒，當初就應該猜到舞子的目的不單純⋯⋯

「沒錯，我能拿到我要的，而妳，還是能回去享受茱蒂的溫柔鄉，這不是很好嗎？皆大歡喜」舞子拿起了桌上的平板「我要直接中斷連線，這麼暴力的中斷方式一定不會讓他們多開心，不過⋯⋯一場好戲落幕，又一場開演，一樣精彩、一樣難忘，懂了嗎？」

舞子沒等V反對，在平板上點幾下後，強行中斷了兩位虎鉤眾大哥的幻舞

「等等⋯⋯怎麼回事？這人是誰？」虎鉤眾老大一臉茫然的看著房間裡的V，舞子給他們看的幻舞說是店裡下一位頭牌的預錄片，但眼前這位紅髮女子顯然跟幻舞裡的人並不一樣

「這是佐藤博己大限已至的證據，這位傭兵曾經對浮雲的顧客不利，她還殺了奧斯華‧弗瑞森，現在還闖進了佐藤先生的私人住所，但還不只這樣⋯⋯」舞子點了點手中的平板，頓時房內的燈光暗了下來，後方的大螢幕開始撥放著浮雲的監視器畫面，錄下了湯姆跟蘿克珊撂倒保全跟老虎的過程「博己的無能讓我們落得這種下場」

「搞⋯⋯搞什麼鬼？」兩個虎鉤眾老大一臉驚訝的看著大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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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期以來一直把佐藤博己的愚蠢無能看在眼裡，但今天的事⋯⋯我想應該足以證明，他的一無是處也該適可而止了，浮雲需要新的管理者」

「她在搞什麼鬼！？」茱蒂終於聽不下去了「Shit！V！她在搞我們！」

「所以我應該理解為，未來的經理正站在我的面前，做出如此⋯⋯慷慨激昂的發言嗎？」虎鉤眾的老大也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他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若您首肯」眼看自己就要登上真正高層的寶座，舞子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Over my dead body！我們應該要趕走他們才對！」茱蒂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這根本沒有改變什麼

虎鉤眾的老大這次看向了V「這些也是妳想提出的條件嗎？」

「V！解決他們！不然我們就白來了」

「浮雲的玩偶宣布獨立」V走向前「以後店鋪交由他們全權經營」

舞子一臉驚慌失措「V！我來說！」

但V沒理舞子「虎鉤眾會分到部分盈餘，但不得插手浮雲的經營方式」

「還不給我住口！」顯然這份提議虎鉤眾的老大並不買帳，他們絕不可能允許那些玩偶們自立門戶，脫離掌控

「我會讓狀況穩定下來」舞子趕緊插嘴

「妳連手下的傭兵都控制不了了」

「博己會為自己的失職付出代價，之後再說」兩個虎鉤眾老大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V「而妳們現在⋯⋯也必須為自己的無理付出代價」

出發前有確認好槍跟螳螂刀的狀況果然是對的，V在心裡慶幸

V立刻啟動沙德威斯坦，朝著兩個虎鉤眾老大丟了顆閃光彈，趁他們被閃光彈弄得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時，V已經瞬移到了他們的身後，V彈出雙邊的螳螂刀，一邊一刀，直接朝著兩個虎鉤眾老大的後腦勺用力插了進去，兩人當場抽搐了起來，等V一收回螳螂刀，他們就應聲倒地

此時博己的幻舞也終於播完了，他才剛剛一臉茫然的取下幻舞機，V就掏出了手槍往博己的頭上來一發，直接送他一起上路

「V！妳他媽的到底在想什麼！？」看著虎鉤眾的三人都倒在血泊中，一旁的舞子憤怒的大吼，自己辛辛苦苦計畫了這麼久，結果就這樣全被V毀掉了「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

V收起了手槍，冷眼看著舞子，她現在沒立刻就殺了舞子全是看在茱蒂的份上

「虎鉤眾會進行報復，妳已經把浮雲變成一顆定時炸彈了」

「那妳呢？妳想搞我們，加入自由革命計畫、假裝願意幫忙⋯⋯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妳自己而已，因為妳想取代博己，就把我們所有人都當成妳的墊腳石，也許連伊芙琳的死對妳來說都只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答對了，不過妳漏了一個重點，我還是可以取代他，而且沒人可以阻止我，那些死人不行，妳的屍體也沒轍」

舞子說完就抄起了桌上的武士刀朝著V砍來

"媽的，這女人想權力想瘋了"強尼只是在一旁悠閒的抽菸，畢竟他知道以V的身手要應付這個小妞簡直易如反掌

V側身閃過了舞子的攻擊，V反手抓住了舞子的手，輕輕鬆鬆就擒住了她，搶走了她手中的武士刀

「妳該放手了，舞子，我不會殺妳，但妳要記得，妳今天能從我這裡撿回小命，那是因為我不希望茱蒂傷心，不是我可憐妳」

V說完就狠狠的甩開了舞子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頂樓套房

「湯姆和蘿西已經出來了，都安全，也沒被人跟蹤，到地面樓層，我在小吃攤旁等妳」

碰頭的兩人靠著路邊的欄杆，V望著眼前的H8巨型高樓，茱蒂則抽著菸

「Fuck⋯⋯我早該料到了，說不定我們走進她辦公室的瞬間，她就把一切都計畫好了，天啊，我笨死了」

V將視線移回茱蒂的身上「妳太誇張了，茱蒂，笨蛋和相信人性本善是兩回事」

茱蒂將菸給彈了出去「我知道妳很善良，我不用相信，我就是知道」

善良嗎？V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而且說到善良，V覺得茱蒂更⋯⋯

V還沒來得及思考完，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因為茱蒂輕輕吻上了自己的臉頰，讓V整個人當場當機

茱蒂的吻很輕，也很快就離開了，卻讓V的心臟如同被強力的電流竄過一樣

「謝謝妳，下次見了，V」

V只是呆呆望著茱蒂離去的背影，久久才終於擠出一句「下次見了，茱蒂」

"媽的，V，妳能控制一下妳的多巴胺和睪固酮嗎？"強尼一臉嫌惡的出現在一旁，但刻意跟V拉開了一點距離"還好妳不是男的，否則妳當眾硬著老二的樣子肯定會讓那個小妞對妳『另眼相看』"

"閉嘴啦！強尼！"

V紅著臉快步離開H8巨型高樓，卻聽到不遠出傳來了相當熟悉的聲音

「你、你幹什麼？我對我的外表非常滿意，先生，請你住手！」

只見一個男子正拿著噴漆罐對著布蘭登一通亂噴，沒手沒腳的布蘭登只能出聲阻止，但對方顯然沒打算聽

「不然你他媽能怎樣？」

「我可以為你泡杯茶，要不要來杯時尚綠茶？」

這種時候就別繼續講笑話了吧⋯⋯

「你聾了嗎？他都這麼有禮貌了」

「妳他媽兇屁？這只是台自動販賣機」

「求求你！別傷害我！就當作是為了你的母親吧！我知道海倫非常擔心你」

「我操⋯⋯？你怎麼知道我媽？」

「你們認識？」看來布蘭登的社交圈這段時間又進步了不少，V不禁佩服他

「不算真的認識，但他母親有時候會來買咖啡，她說我是一個好聽眾，說的多好！」

「操你都跟我媽說些什麼！？我要幹爆你！」

不要再來『操』還是『幹』的字眼了⋯⋯我現在不想聽到這些字⋯⋯V不禁扶著額頭「你冷靜好嗎？布蘭登不是故意的，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怎麼可能有什麼『本意』？媽的就是一台自動販賣機！而且還蒐集我媽的情報！」

「那是記憶體，現在很常見吧」

「妳自以為聰明是不是？妳幹嘛幫他講話？這台破銅爛鐵在幫企業蒐集我的情報！說不定⋯⋯妳也是企業特務！？妳的雇主是誰！？」

男子二話不說就朝著V揍了過來，然而男子完全沒想到，眼前這位紅髮女子可是現在夜城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傭兵之一，V一個閃身接手刀，精準打在男子的後頸上，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謝謝妳！V！天啊，我差點被嚇死，我以為他會在我身上寫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多丟臉⋯⋯既然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我想我們現在是摯友了！那該打折慶祝一下了！」

「謝了，布蘭登」V按下了甜榨的按鈕，喝起了打折的飲品

「這應該的！妳很強悍，人又超──好！」

「不是對誰都好」V晃了晃手中的罐裝飲料

「就算我想，我也不能對人苛薄！尤其是對妳，因為不能說死者的壞話，對吧？」

V晃著飲料的手瞬間僵住了，她愣愣的看著布蘭登「等等⋯⋯你說什麼？」

「妳不應該在這裡，但妳卻在這裡！就好像系統中小小的故障⋯⋯或是厲害的竄網使弄出來的常駐程式，呃，妳知道常駐程式是幹嘛的，對吧？V」

「我知道常駐程式，不，那不是重點，你⋯⋯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妳很驚訝嗎？很多人來過我這裡⋯⋯我傾聽然後學習他們的說話方式，我聽過妳的名字幾次，還聽說妳死而復生，然後還有很多，最後我就拼湊出來了，以一個自動販賣機來說還不賴吧？」

「呃，我們⋯⋯之後再聊，好嗎？回頭見，布蘭登」

V快步離開了，V的名號的確在整個夜城傳開了，不少人都知道她在紺碧飯店幹的那場，不過大家都以為V是死在飯店裡，然後又莫名其妙復活，因此有些混混一看到V就嚇得跟看到鬼一樣，不過V真的沒想到布蘭登光從別人的講話內容就能拼湊出這些事，雖然並非完全的事實，但如此的能力也足以讓V感嘆AI的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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