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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要爱下去6

小说:我们都要爱下去(转载) 2025-09-07 08:12 5hhhhh 3080 ℃

我们都要爱下去6

本文为转载,为晓拂鸾纱原创,如作者有误,欢迎更正

本文为《我们都要爱下去5》的后记

本文为《我们都要爱下去 7》的前篇

严舞是有怕的。

如同每一个女子都会有的害怕,怕她的青春和韶华渐渐走进垂垂暮色之中。美人迟暮,自古成悲。

有时候她也会去看与她同年的林若若。这个性情直率、看似洒脱的女子,以非凡的勇气投入一场场的恋爱,在渴望和失望中游荡,然后带伤而退。

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这些每天上演的女人心事,唱起来都是心酸的歌。

女人有缺乏安全感的天性。青春、美丽、热情……诸如此类美好的词汇总是会随着时光的消减,渐渐成空。有时候,一份塌实安稳的感情,便是女人借以攀爬安心的稻草,虽然……更多时候,感情本身便是伤痛所在。

七岁,严舞这两年总是不自觉地心中玩味这两个字。这是一段光阴,一段距离,一段无法逾越的心结和不安。

严浩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男人本就晚熟,在这个酒色当歌、浮华漫夜的城市,他还要面对更多未知的诱惑。他,是否能够……

突然想到那一年自己对莫南歌的嘶吼︰

“你百花看过了,心生厌倦了,到我严舞这里求一个安稳!一个安稳罢了……”

每每想到这段话时,严舞都会感到心惊。她又何尝不渴望一份安稳?可是,严浩还没有看过百花,他想要安稳么?他能够么?

她爱严浩对自己那份带着敬畏感的纯粹的爱,却又担心,那只是孩子气的依恋,经不起蹉跎和打磨。

严舞想到电话里那个叫于丝丝的女孩的声音,脆脆的一声“姐姐”,刹那间似乎提醒了她,她那已被岁月剪裁了的光阴。

严浩这些日子时常晚归。

有时候严舞下了班,做好了饭,独自一人坐在饭桌旁长时间的等待,直到饭菜都凉了,却往往接到严浩一条“姐,不要等我吃饭,学校有事,我晚些回去。”的短信。

严舞忍不住想去探察,一些征兆,和蛛丝马迹。

这个周末,严浩揣着衣兜里的幸福,满心喜悦地早早的回家吃饭。

“严浩,你天天到底在做什么?”饭后,严舞不动声色地问他。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严浩笑嘻嘻地贴到严舞的身上,日渐强壮有力的手臂环住严舞的腰身,柔顺的头发在严舞的颈间蹭来蹭去。

他像一个在像母亲撒娇的孩子一般,每日如此厮磨片刻便能得到满足。

严舞下意识地把他推开,看着他的眼楮正色问︰“少给我打马虎眼!”

“我哪敢?”严浩依旧笑眯眯,“姐姐有赤裸的家庭暴力作为威胁,我哪敢!”

严舞抬眼,紧紧地盯着严浩的眸子。

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严浩莫名其妙地笑笑,“姐,我去洗碗……”

洗碗归来,严舞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怔怔的,似有心事的样子。

严浩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发现她的眼眶竟然是红的。

“姐,你怎么了?”严浩伸手去捧严舞的脸,却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掉。

“是不是,他们……你爸妈又为难你了?”

不自觉地,严舞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讥笑。“严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讨厌被欺骗?”

张了张嘴,严浩的眸子紧了一下,心虚的痕迹刹那从脸上划过。“姐,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的表情看在严舞的眼中,让她更确信了什么,她突然想到那个叫于丝丝的女孩。

“你在心虚?”严舞扳过他的下巴,“说!”

“说什么……”严浩笑了,“姐,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严舞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不要给我扯开话题!你是现在好好的告诉我你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还是换一种方式说!”

“姐……”严浩有些慌张地拉住严舞的手,却依然被不客气地甩开。严舞气冲冲地把一张纸甩到桌子上。

一张课程表,严浩做家教课程的时间表。

“姐,你怎么翻我的东西?”严浩吃惊地看着那张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你管太多了?”严舞皱着双眉,语气中有失望,也有落寞。

看到她发红的眼眶,严浩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姐,你别生气好吗?我是瞒着你在做家教,可是这不能算做欺骗啊!”

“那你告诉我,你把多少精力放在学习和考研上?”

“我……我不想考研!”憋了许久,严浩到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他不想,从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愤怒的颜色在严舞的脸上浮现,“我,我是不是对你太温和了?我们从去年就决定了这件事,你,你现在连阴奉阳违都学会了!”控制不住语气中的颤抖,严舞拿眼楮四下寻找。

“姐,你在找什么?”严浩竟然还在微笑,低头就解自己腰间的皮带,似乎早就料到事情要往这一步发展一般。

好久好久,没有挨打了,严浩的手克制不住地有些颤抖。“打过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啊,姐。”

严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一把扯过皮带,冷不防地就抽在了严浩的肩膀上。

一片火辣辣的灼痛在肩胛骨处升起,严浩还不及为突然的疼痛感到诧异,就被严舞摁倒在沙发上。任由严舞扯下自己的裤子,严浩本能地微微颤抖,然后伸手,咬住自己的衣袖。严舞摁住严浩的腰身,对折了皮带,夹着冷风就抽了下去。

臀股狠狠的一紧,严浩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出声。疼痛印在皮肤上,然后渐渐向肌肉中渗去。

这是第几次打他了?严舞已经记不清了,却第一次以审视的目光去仔细地打量严浩的身体。

由腰到腿的那一段白皙的肢体,肌肉匀称的盖住了骨骼,虽然怎么也算不上强壮,但那青春的肢体上没有半丝坠肉。

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年轻的资本?

严舞只觉得触目都是酸楚。此时此刻,似乎惟有这样残忍的击打才能填补她内心的不安。

她深刻的记得,那一次的亲吻。严浩双臂轻轻地一环就把自己抱了起来。她知道,如果真的论气力气,严浩完全可以轻易逃开她控制。

可是他没有反抗,膝盖和腿在沙发上艰难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他强忍着疼痛,任她责打,没有逃脱,没有反抗,甚至一声也不出。

白皙的双丘在密实而连续的打击下渐渐暴红。严浩一次次本能地扬起上身,又被死死地摁下去。

严舞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打他了,却也清楚的意识到,他从未如此顺服。

她打他,怎么惟有这样举动,才能让她深切地体会他们之间的休息相关?

“啊……”到底忍不住疼痛,严浩的嗓子里滚出一声呻吟。

严舞停了一下,“你服不服打?”

“服的,”严浩大口大口的喘气,“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就好。”

“那你是打算听话考研了?”严舞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严浩没有出声。

早知他就是这样,自己认准了的事情,便不轻易回头。高考那年也是这样,一句“我不愿意离开你”就擅自更改志愿。严舞心中有深深的无力感,他有听过她的话么?

抡圆了皮带,严舞也不再说话,只是咬着牙抽了下去。

臀部的中下部位和大腿的根部是脂肪最厚的地方,严舞觉得那里安全,更肆无忌惮地狠打起来。

深紫色的血点开始从皮肤上渗出来,一道道的紫痕累积上去。严浩痛得忍不住要翻身闪躲,人对于疼痛的畏惧终于占了上风。

严浩一边吸着冷气,开始断断续续地讨饶,“姐……我疼……”

“疼?我看还不够!”严舞听到了求饶,却更加死命的打下去。一下一下的,节奏分明,即让自己胳膊可以有片刻的休息,又让每一次的疼痛都深印进皮肉里。

严浩知道她想听到的是什么。

工作和继续读书的问题,始终是他们无法达成共识的地方。

“姐……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严浩伸手去拦那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皮带,却又被反摁了双手,牢牢地固定住。

他一边忍不住低低的痛呼,一边断断续续的解释︰“可是,可是我想早点出来赚钱……养家……”

“我用不着你养!”严舞大声吼着,却停了手。

严浩的屁股已经被打的高高的肿了起来,深色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每一次如此对他,她自己都心疼,都不忍。可又偏偏克制不住。严舞轻轻地抚摩他的伤痕,严浩就痛的一哆嗦。

“姐,我都明白的。”严浩即不委屈,也不生气,恳切地说︰“可是,我是男人,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严浩,你不懂……”

“我懂!”严浩抢着说,“我理解你的用心,可是姐……莫南歌说的对,女人是应该被好好爱护的。我不能给你什么,我很惭愧。可是我知道我以前错在哪里,我也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你给我的爱,让我觉得自己好卑微。你要承受你父母给你的压力,你还要给我交学费……”说到这,严浩有些哽咽,“一直以来,我都怕我是你的麻烦是你的累赘……即便到现在,我也怕!我不希望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做你的负担呢?”

“我总会问自己︰严舞给了你一个家,给了你一个亲人,你能给她什么?你有能力给她什么?”严浩爬着去抱严舞,“我就想,我一定不能让你再为我操心。我要快点长大,像一个男人一样,还给你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不让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任何事再委屈到你。”

严舞微微地颤抖着,滚烫的热泪从脸上滑落。

我是怎么了?她问自己︰我究竟怎么了?是什么让我如此不安,让我如此惶惑?

感动和自责一起涌了过来,严舞抱住严浩,他的懂事和温情让她感到措手不及。

似乎察觉到严舞的情绪,严浩反倒安慰她。“姐你不要担心……”他似乎在说一件很难为情的事一般低声,“其实,你不用为打我的事自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关心我爱我,所以尽管很疼的时候,我都会有、会有很幸福的感觉……”

严浩轻轻地说,“它让我知道,我是被你需要的。”胸口有融融的暖意生起,严舞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抹去眼泪。

两年来的平淡生活,让严舞忽略了浅波暗涌的变化,严浩,是不是长大了?

“姐……”严浩低喃着,轻摇着严舞的手,“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像女人相信男人那样相信我一次?不要再把我当成孩子,让我来保护你照顾你。”

“你是说……”严舞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姐,你累了吧?”他轻轻说,“我给你靠,好么……”

成长,是如此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些稚嫩的少年,那些追逐阳光和温暖的少年,是怎样日渐长大。

他们长高,渐渐拥有欣长的身体,单薄的肩背在悄无声息中变得厚实强壮,开始凸显出人性中刚强的力量。

严舞还记得是哪一日,她打扫房间,猛然回头的时候,额头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严浩的胸膛上。她的个子并不矮,却在那个时候哑然发现她当作孩子的弟弟已经长的那么高了。一只手揉着额头,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拍了他一下。“鬼鬼祟祟地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严浩竟然笑嘻嘻地捂着被她拍过的胸脯,语调暧昧地说,“姐……你怎么摸我的胸部!”

严舞没有理他,转过头去整理书架时,脸却躁热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在严浩面前她竟然有了小女儿态?

严浩去参加同学生日聚会的那天晚上,林若若就赖在严舞家里,还很三八地打探她和严浩的进展。

“接吻了么?”

“恩……一次。”

“然后呢?”

“然后,没了……”

“天啊!”林若若无法置信地大叫,“28岁的老处女!”她砸砸嘴,“我上大学的时候倒是看过一本书,《怎么办》,如果没记错是俄国的作家车尔尼雪夫斯基写的。里面就说了一个段柏拉图之恋。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有三个房间的房子里生活,他们各住一间,中间一个是共用的。他们彼此不去对方的房间,在共用的房间如果有例行的拥抱,变算是爱的交流了。”林若若又开始抽烟,“没成想啊没成想,这样惨绝人寰违背生物学原理的事件竟然还真发生在我自己的身边!”

严舞哭笑不得。

“话说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是那么想的,以为所谓爱情就是男女的情投意合。有了肉体,就猥琐了。”林若若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有爱无性是不现实的,肉体的交合可以实现两个人爱情中的颠峰体验。这是所谓理论。可是……即便体验了爱情的□也不代表这段感情就隽永了,就坚实了,就能经受住人性的磨难和社会诱惑的考验。”她说,“甚至有些时候,我会下意识地用肉体去迎合去取悦男人。有时候我会想,这种所谓的成熟是不是对现实的一种妥协呢?”

严舞笑笑,“我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爱一个人,那么即便为了这份感情去做一些让对方觉得快乐的事情也是很自然的。如果爱,那么他的快乐,就应该是你的快乐啊。”

林若若鬼笑,“同理可证,说不定小浩浩同学以为你是个石女,所以为了你石女的快乐他就一直隐忍!隐忍!然后自己偷偷在房间里打手枪!”

严舞张了张嘴,涨得满脸通红,“林若若!你,你,你给我……滚!”

林若若笑翻在沙发上,让严舞这样如今罕世难见的淑女骂出了脏话,真是件有成就感的事情。

严舞无奈,想了想说,“你知道鲁迅的老婆吧?”

“许广平?”

“不!他母亲给他娶的第一老婆——用鲁迅的话说︰那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

“哦,封建包办婚姻。”林若若点点头。

“是啊,”严舞笑着说,“那个女人叫朱安,比鲁迅大三岁,嫁给鲁迅的时候鲁迅才21。鲁迅当时在日本留学,被母亲骗回来完婚。但他不喜欢朱安,在洞房的晚上自己就跑去了书房睡,然后第二天就回了日本。那个时候的离婚在老派人眼中依然是女子被休,基本是死路一条。鲁迅不忍心让朱安走上绝路,但亦不接受她。所以呢,他就终生都在物质上养着她,可是始终认为‘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直到他45岁那年,他才和许广平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林若若直直的看着严舞。

严舞点点头,“是啊,后来鲁迅和许广平有了周海婴。而朱安直到死,都没有实现能为鲁迅生一个孩子的愿望。”

林若若大叫︰“你是说,你是说鲁迅到45岁才破除处男之身!啊……果真是意志力惊人啊,柳下惠还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啊!”

“林若若……”严舞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不过事实说来隐晦,却又似乎便是如此。“人们喜欢说,女人都是由爱而性,男人则容易由性而爱。可是男人真的都只长了下半身么?夸张!”“你不能因为严浩没长下半身就以为别的男人都没长。”林若若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

严舞摇头,“恰恰相反,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会认为是很自然的。我不排斥爱情里有性。只是觉得没必要把那种本能行为抬的那么高,人类区别与低级动物是因为了有了理性和情感嘛。天天性不性的,这不就是返祖,是本末倒置嘛!”

林若若眨眨眼,怔怔地看着严舞,“我的爱情卫士啊,你可比我十年前还天真……”

这一夜,严浩没有回家。严舞所不知道的事情,有两件……

严父去了严浩的学校。时隔两年,这一对往日的“父子”相见的情形是尴尬的。

坐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里,严浩不自觉地用余光去打量严父鬓间的白发。在严父正直壮年黑发的时候,严浩曾经那么渴望他的父爱。如同别的小朋友一样拥有的父爱。

严厉的、慈祥的、温和的……怎样都好,只要能让感受到他并不是个被厌弃的存在。

对爱的渴望,是每个小小的孩童与生具来的本能。这种本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被理性不断的合理化。最开始,严浩想“一定是因为我不好,爸爸才不喜欢我。”然后他知道了,原来是“爸爸不喜欢我和妈妈打扰到他的生活。”最后才明白,“原来,我和妈妈的存在是被社会道德所排斥的。”

然后,然后……原来,我根本是个莫名其妙的存在。

他不知道,骨血的紧密相连是否确有其事。他只是意识到,当他知道这个不爱他的男子并不是自己父亲的时候,心中有了暗暗的解脱感。

是啊,如果严父曾给过他父亲的爱,那么严浩如何面对自己并不是他骨肉的事实呢?

没有得到,亦没有失去。

如此这般,他不必恨他,亦没有亏欠。那么当今天他们对面而坐的时候,他就不必为自己和严舞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你……学习还好吧?”这是严父的开场白。

“都好。”

“恩,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么?”严父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尽可以开口。”

严浩看着他,“我一切都好。很抱歉,一直以来给你造成的困扰。可是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和姐姐分开。”

严父的眸子紧了紧,然后斟酌着开口,“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和小舞在一起的理由,你知道吗?”

“我知道,”严浩淡淡的笑,“我也知道,如果我说,会努力去改变你所认为不好的现状。你也并不会相信。”

严父不去看他,语调平稳地说︰“你以为你了解,其实你并不了解父母的苦心。经济能力啊现状啊,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的,这点我从不怀疑。可是你知道么,不健全的家庭里出来的人,往往品格也是残缺的……”

严浩猛得抬头,身体僵住。如造雷亟四个字说的便是他当下的感受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严父会如此说来。

似乎早就料到严浩会有的反应,严父早有心理准备,他依然不看严浩,继续说︰“你去看看社会调查就知道了,很多社会的渣子都是来自单亲或者没有父母的家庭。你不要以为上了大学就叫受过教育,真正的教育不只是知识和文化,而是从小就开始的对于品格的培养……”

严父引经据典博引旁证的又说了些什么,严浩已经听不到了,他只觉得两耳旁都在嗡嗡作响。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有被伤害的刺痛感。但他只是感觉到寒冷,如同在冬日里,被彻骨的冷水当头浇下。

最后,严父总结︰“有时间多看看弗罗伊德的书,你就明白了。童年对人的一生的影响至关重要,如果童年没有得到父母之爱的满足,则可能导致以后的俄浦底斯情节,也就是说,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在配偶的身上寻找缺失的父母之爱的满足。你以为你爱小舞,其实你只是缺爱罢了!你这样的人,不但缺乏健全独立的心理架构,而且……”

“够了!”严浩低吼。

严父微笑,“听不进去了么?是不是因为我说的话,你也是听的明白的?那你就应该知道,你根本不具备给小舞幸福的能力。”

“至少,至少……我知道感情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忠诚。至少我知道我爱姐姐,就不应该为了一时的快感去给自己爱的人造成无法弥补的伤痛!”严浩失去理智的反击,“父母是日后子女寻找配偶的范本么?这个理论我也看过,我还知道除了俄浦底斯之外,更有一种情形,那就是当女儿知道父亲对母亲的背叛的时候,她会在日后绝不接受为了纵欲快乐而没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

“啪!”

一个耳光狠狠地甩过去,响亮地引来了整个屋里的注视。严父无法克制的颤抖,“你!你给我再说一遍!”严浩摸了摸嘴角,指间鲜红,嘴唇的皮肤竟然在大力的打击下被牙齿撞破。以前看武侠小说或者电影,武林高手一个耳光便把弟子打的口吐鲜血,原来并不算夸张。严浩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荒诞的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挨到这么重的耳光。诚实的说,以他曾经对父爱的渴望程度,连打骂都是算在内的。

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严父的举动只是让他感到可笑。父母对孩子的肉体伤害之所以可以称之为“责罚”,那是以爱为前提和目的的——无论它是否能够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也无论它的方式是否正确——它至少根由充分。

而这一个耳光算什么?泄愤和掩饰对自己过失的惶恐罢了!

严浩笑了,反倒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并不想顶撞您,也无意指摘您的过去。我没有您人生阅历丰富,也没有您的知识渊博。可是我坚信我有能给姐姐幸福的能力,也有完善自己不足的勇气,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上的。给您来的困饶,我很抱歉。如果您不能理解和接受,我也无能为力。”

严浩说完这段话,就起身走掉。

严父怔怔地坐在位置上,看热闹的人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事情上。严父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似乎瞬间衰老……

严浩有生以来第一次喝了那么多品种的酒,各种颜色的液体混在一起在他的胃中翻腾着。同学朋友的喧闹声响在耳边,却听不见。

他有过夜夜宿醉的经验,那是一种无法从醒来的蒙昧,是痛、是悲都看不见。那时候他是自卑而胆怯的,小心翼翼地守在有严舞坐落阳光的角落里,怕被遗忘,怕被随意的丢弃。

后来他知道,不应当是这样的。他可以不必卑微地去讨好,也不必去小心翼翼地守护。他应该站起来,拿出自己的力量,用劲全力的去爱,去给她幸福……

“学长,你今天不开心么?”于丝丝坐了过来。

严浩没有看她。严舞希望他待人温和友好,他知道。可是他今天很累,没有力气去应和于丝丝没完没了的纠缠。

严浩有些沮丧,严父的话何尝不对?难道,他对严舞,其实是种恋母情结?不……不!如果爱一个人还要拿什么理论学说来辨别那爱的意义,是一件多可笑的事?

“学长……学长……”于丝丝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却又似乎模糊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片苔藓,本就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长大,即便再努力地去靠近阳光,也只能躲在参天大树的脚下……这种感觉,是那么无望。

第二天的上午,他是被阳光叫醒的。灼热的阳光扑在脸上,把意识拉到疼痛欲裂的头上。

严浩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眼。宾馆的大落地窗外面正是高架桥,一辆辆车子飞驰而过……想是昨天喝得太多,然后就在KTV里睡着了。

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几次,一群人玩的太HIGH,后来都无力回家。不过以前都是他照顾别人的,这次却是别人来照顾他。

严浩自嘲地笑笑,翻个身就看到了在床的另一边,正一脸甜笑的于丝丝……

严浩僵住,全身的骨骼和肌肉刹那间都失去了动弹的能力。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身子的皮肤可以感觉到早秋空气的微凉……

“浩,你要不要喝水?”于丝丝竟然红了脸,“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一定很难受吧。”

静默,依旧静默着。

肥皂剧的烂俗情节竟然在自己身上上演,任是个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严浩笑了笑,瞬间对于丝丝产生了深刻的怜悯。突然间,倒有什么在他的心中豁然开朗,他自己,原来从来都不是最可怜卑微的。

摸索着拽过自己的衣物,严浩裹着被子穿好。

“浩……”于丝丝似乎没有想到严浩竟然这样漠然的反应,“那个,昨晚……”

“我喝多了,然后在KTV睡着了。”严浩淡淡地说,“麻烦你们把我送到宾馆睡觉,还帮我脱了衣裤,不然今天非腰酸背痛的不可。”

于丝丝把被子环在胸前,一脸无法置信的受伤表情。“难道你就不问问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严浩已经哭笑不得,“我没有酒后失忆的毛病,更没有睡得像死猪一样还乱性的能力。事实上,电视剧的剧情总是夸张的,没有几个人会蠢到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清楚。”

于丝丝羞愧的涨红了脸,用一种虚弱的声音说,“可是,可是学生会的人都知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承担这个责任。”严浩无奈地看她,“我告诉过你,我是有未婚妻的。我们没有可能。”

“你撒谎!”于丝丝愤怒的大吼︰“我打电话问了你姐姐,你根本没有和其他女孩子交往!就算你现在对我没有感觉,你至少应该给我个公平的机会试着了解我!你这样骗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丝丝就像个骄傲的小公主,任性的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没有什么会得不到。她以为,她想要,别人就有义务给的么?

厌恶的感觉到底生了出来。“你去查我姐的电话?你还去骚扰她?”严浩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于丝丝你差不多点儿!不要拿你这些无聊的事情去烦她!”

于丝丝的眼泪劈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你凭什么说我是烦她?姐姐都说我可以去你们家做客,她都能接受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胡扯!我姐怎么可能接受你?”

“就是!”

严浩有些茫然地盯着于丝丝,“她没有说……我不是单身,我是……”

“对!她说你没有和任何人交往,更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未婚妻!而且她也很喜欢我能和你交往,她让我有空去你们家玩!”于丝丝连珠炮地说,这也是她和严舞通过电话后得出的结论,她是如此的胸有成竹!

严浩顿时脸色苍白,自信心又开始岌岌可危。

为什么,为什么姐明知道于丝丝的目的,她还不告诉她呢?

“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竟然敢夜不归宿了!”严舞笑着责备严浩,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看来她今天心情很好。

晚饭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脆笑声时时地在客厅里飘着。

严浩却是低落的,“姐,我们是我满了22周岁就去登记,还是等我毕业?”

严舞收敛了笑容,转头去找电视机的遥控器。“你还小,着什么急啊。”

“可是你不小了啊……”

“嫌我老?”严舞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严浩有些着急的问︰“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我们没有信心呢?”

“严浩!”

“姐,你是不是担心你父母反对?我们先只是登记,等过两年我好起来了,他们也能够试着接受我了,我们再办酒席,请他们原谅不好么?”他感到没有安全感,像个女人一样,暗暗指望那一纸证书能证明些什么。他意识到了,却依然如故。

严舞为难地看着严浩,然后……“你嘴角怎么破了?”严舞伸手去摸他嘴角的伤口,严浩不自觉的扭开头。

“是打架了?还是撞玻璃上了?”严舞有意缓解气氛。

严浩沉默着,在沉默中又意识到自己是过于小家子气和不为严舞设身处地的考虑了。内疚和自责的情绪又涌了起来。孩子气的撇撇嘴,“我要姐陪我睡觉!”

“……”

严舞登时满脸通红。昨夜与林若若的话轰的一下全部涌回脑海。

严浩抢过遥控器干脆地关掉电视,拉起严舞的手就要往卧室里走。“不管!姐不嫁给我,我不高兴。你要负责任补偿,陪我睡觉!”

睡觉……真的只是睡觉。

严浩一头拱到严舞的怀里,就像个眷恋母亲的孩子一样,双手紧紧地环着严舞的腰,就连脑袋都快扎到了被子里。他嘴角挂着满意的浅笑,在严舞涩涩的忐忑中,没用上几分钟就睡着了。

微微的酣息在自己的怀中荡漾着,严浩的头间或还在严舞的胸上蹭蹭,只是习惯性的小动作,不带丝毫色欲的意味。

严舞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哭她竟然如此这般,毫无性吸引力;亦或笑,原来在一份虔诚的爱恋中,亦可有青春纯美的味道……

浓蜜的爱意在胸口中稠的化不开,严舞想到那个初时萌动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宁静。

月的皎辉挂在树梢,谁说夜黯了,人便要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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