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过来，四周一片寂静，空无一人。红色的天空暗沉着，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只有几棵枯树和一张莫名其妙的桌子——上面是一本书册，一张写着“admit one”的入场券。

自己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空白的大脑提供不了任何答案，大概也只能抓住眼前的线索了。

走近，拿起暗红色齿轮月亮装饰的门票，印着八芒星烫金的书册无风自动，簇簇地翻过书页。天空忽地彻底黑沉下来，一些本不存在于此的事物显现出来——条带状的灯束点缀着建筑，五彩的布条支起尖顶的棚子，各种精致而繁杂的道具散布在空间内，让场景更为花哨。

……马戏团？

脑海中浮现起这个词汇，眼前有一道孤零零木门——虽然周围没有围栏之类的东西，但或许还是通过它更好。如所想行动之后，感觉马戏团里的东西鲜活了起来，果然应该这样……

“新来的？——不对，”身侧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Doloris？”循声望去，是一位淡绿色头发的少女，绿白相间的精致装束与背景十分相称。

“……你认识我？”迟疑了一下，被称作Doloris的少女反问道。

Mortis眼珠骨碌转过两圈，灿烂地笑道：“当然了，您正是这里的一员啊！不信您瞧——”她用手比划着doloris的礼服，蓝白色的马戏装束与Mortis的服装极为相称。

“我带您进去吧。”见Doloris仍有犹疑，Mortis牵起她的袖子，红色的幕布向两侧拉开，二人进入一个新的空间。几个大大的彩球堆在房间中央，上面趴着一位黑发少女，见到二人到来，她眨眨眼睛，站起了身。

“Timoris，你瞧谁来了？”Mortis把Doloris推至身前，不忘在她肩上亲昵地拍上两下。Timoris皱眉，正欲接话，在瞧见Mortis的眼神示意后圆滑地切过了话头，“走吧，等你很久了。”

于是又穿过一层幕布，Doloris觉得自己大概搞懂了规律——这次房间里的紫发少女戏耍着十余个沙锤，见三人到来，她停下了动作，沙锤依次落在地上，咕噜咕噜转过几圈，而少女毫不在意。

“哟，难得。”Amoris挑眉朝众人打了个招呼，兴味的眼神扫过Mortis与Timoris，仿佛在问“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总之先走吧。”Mortis举起一根手指竖在唇前，是保密的意思。

这次不是幕布而是门扉，红色的大门朝两边打开，露出其中精致的陈设——到现在才算是真正进入马戏团了。正中的圆台上卧着一位蓝发少女，圆台周围的火焰与蓝色的波浪状长发交相辉映。

“那是Oblivionis，”Mortis介绍道，“您需要去唤醒她。”

“我吗？”Doloris似乎完全信任了眼前的少女，“我该怎么做？”

“我们是这座剧院的人偶，而您是人偶师，”Mortis朝不合时宜窃笑的Amoris瞪了一眼，Amoris回了她一个鬼脸——被Mortis无视了，“如果是您的话，一定知道该怎样做。”

于是三个人偶恭敬地让出一条路，Doloris被三人的眼神推搡着向前。她跨上平台，Oblivionis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使恬静的面容显得更为精致，Doloris不自觉地俯下了身——

想看看她眼睛的颜色，Doloris想。

如她所愿，下一刻Oblivionis睁开双眼，金色的眸子里映出Doloris自己的样貌，她第一次瞧见自己的模样。

“好久不见？”Oblivionis微笑道。

也许是好久不见，Doloris想，但我全忘了。她忽然有些懊恼，若是能留存一些零碎的记忆，或许她还不至于如此无措。

“Mortis大概跟您解释过了，”Oblivionis温和地说，“既然您回来了，那马戏表演应当照常举行。”

“可我……”Doloris试图吐露自己的状况，但Oblivionis却回她以包容的微笑。

“不用在意，按您的想法，随意就好。”

直至被Oblivionis推至幕后，被赶鸭子上架的局促感仍挥之不去。几位人偶笑闹着去了台前，手中被强行塞上的小箱庭中出现了看起来像木偶的东西。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提线，Doloris尝试动了一下食指，那位神似Timoris的人偶向上跳了一下。

……大概是这样没错吧？

在Oblivionis身上灵验的想法让Doloris对Mortis的话深信不疑，或许只要自己想象着什么，人偶们就能做出相应的表演。Doloris回忆着方才之所见：抛接沙锤的Amoris，或许会踩彩球的Timoris……也许手指也要有动作，这样箱庭里的人偶才会活动起来？

直至那小箱庭的幕布落下，Doloris才松下一口气。大抵是完成了？箱庭中的人偶不知所踪，接下来自己又要做什么呢？

等了一阵也不见人偶们归来，Doloris忽地感到一阵心慌。她急急忙忙地循着人偶们离去的路径来到台前，人偶们早已人去楼空，舞台上只有一张有过一面之缘的桌子，和那个印着八芒星的书册。

……答案会在其中吗？毕竟也是这本书带她“回到”此处的。Doloris走近，翻动着的书页变成了一道新的门。

踏入门扉，马戏团内的景象似乎又变化了些许，细微的变化无从辨别，人偶们依旧没有出现。Doloris有些心慌了：莫非人偶们其实是幻象？她撩起幕布回到后台，企图原路返回，祈祷着能遇见什么人。

而真的在房间里看到Oblivionis时，Doloris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欣喜。

“Oblivionis小姐，”她欢欣地迎上去，“刚刚你们好像突然消失了，我有点担心……”Oblivionis没有回话，于是Doloris接着往下说道：“但你们是怎样回来的，如果经过后台的话我应该会留意到才是。”

Oblivionis还是没有说话，Doloris心底的困惑逐渐转为不安。

“啊，你来了。”Oblivionis如梦初醒，说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没头没尾。这不对，Doloris不自觉后退半步，但Oblivionis浑然不觉，她脚步轻盈地迈近，露出那熟悉的温和的微笑。

然而这副样子在Doloris眼中多了一层恐怖的意味，她在脑袋里命令Oblivionis站在原地，然而徒劳无功，于是她只得自己后退，直到鞋后跟被台子绊了一下，才不自主地向后跌坐下去。

“不要心急，我的‘操偶师’。”Oblivionis手指一转，Doloris只感觉身上仿佛生出丝线，被固定在了半空中，这个角度肢体无法支撑起躯体，失控感让她心底的不安更甚。

“你来到了「箱庭」，”Oblivionis解释说，“请原谅我顽皮的妹妹——她与您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你碰了那本八芒星笔记本是吗？——两次。”

完全正确。Doloris乖巧地点头，Oblivionis心情大好，让她重新稳稳当当地站回地上。

“许久以前，我们也曾被那张门票引诱过，于是我们来到这里，变成了人偶，”Oblivionis慢悠悠地说，“后来我成了这里的主人，人偶世界的日子太过无聊，于是我在其中又制造了一个「箱庭」，也就是这里。”她张开双臂，向Doloris展示着周围的空间，与外面并无二致。

“而Mortis欺骗了你，初来到人偶世界的你并非操偶师，”Oblivionis半鞠躬行了一礼，“‘新人’实在少见，请你谅解。”

“我想……我能谅解。”毕竟那孩子大概也没什么恶意吧，Doloris想。

Oblivionis只是笑了笑，继续道：“但这座「箱庭」不一样，现在反而是在「外面」的我们——”Doloris身体蓦地腾空，而后被放倒在圆台上，“……能够操纵你。”

Doloris身体呈大字仰倒，她尝试挣扎，但这回四肢当真如被紧缚一般，动弹不了丝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Oblivionis俯下身来，抚上Doloris的脸颊，“和那些可怜人一样待在「箱庭」里，或者逗我开心，请我放你出去。”

听起来并不像是选择题。

“我该做什么？”Doloris问。

“也许你并不用做什么，”Oblivionis认真地想了想，“你唱歌一定很好听，所以请多发出些声音吧。”

先是领巾，而后是外套、腰封，Oblivionis的动作慢条斯理，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额前的刘海被撩起，印下一个轻吻，Oblivionis鬓间垂下的长发划过脸颊，带起一阵痒意。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Doloris完全没有应对的思路。恍惚间似乎发现手臂恢复了自由，也只是下意识地撑住了Oblivionis的肩，想要推开，但最终也只是攥得更紧，给披肩留下凌乱的褶皱。

Oblivionis眯起眼睛，笑得很满意。“嫌它碍事么？”她作势要解开领扣，惹得Doloris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大脑已经思考不了什么东西了，为了不让它更加混乱，还是减少些变化为好。

于是仪式继续，Oblivionis右手扶住Doloris的后颈，俯身吻了下去，左只手则把里衣推起，在胸乳揉捏两圈后钻入裤腰往下身探去。

交缠的舌被轻咬了一下，Doloris扭动着肩把头拧开，喘着粗气，欲言又止。Oblivionis挑眉，等着她的解释。

“……手套。”只简单吐出了一个词汇，不明不白的要求。Oblivionis了然：“不喜欢吗？——也是，是早了一点。”于是将左手抽出来，咬着食指指尖脱下手套，上面粘连的少许晶莹液体看得Doloris一阵恍惚。

难道这么快就……

Oblivionis又将另一只手套也取下，露出白皙纤长的双手，冰凉的指尖抚过时却带来出人意料的温和感。这回不急着探入，Oblivionis捧起Doloris的脸，加深了先前被打断的那个吻。轻易撬开根本没设防备的齿关，捕捉到对方的舌尖，而后挑逗、追逐、纠缠。她满意地看着Doloris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水雾，眼神逐渐迷离……

“唔……！”舌尖炸起一片热意，Doloris反射性地弓起身子，将Oblivionis推开。

并不意外于这个结果。在Doloris不可置信的眼神下，Oblivionis呼出一个小火球。“这是惩罚。”她微笑着说。

圆台边的火焰被点燃，火光晃得Doloris略微失神，碍事的裤子终于被褪下，双腿被无形的丝线拉得更开，腿根有些发酸。被重新按着肩推倒，Oblivionis再度俯身，习惯性微微张口后迎来的却不是又一个吻。两根手指毫不客气地探入，压下舌面不住摩挲刮蹭。火烧火燎的痛，迷蒙的眼睛终于承受不住，生理性的泪水漫出，从Doloris的眼角滑入鬓角。

惩罚终于结束，大口喘着气，以图缓解口中火辣的痛感。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糟糕透了，Doloris想。

Oblivionis的动作没有停下，被唾液润湿的手指转而探向下身，温润的触感让两人都不免为之一怔。

“喜欢被这样对待？”Oblivionis轻笑着问，以目前对方的状态大概是不用奢求回答了。奖励一个轻吻，相触时能感受到对方心有余悸的战栗。顺滑地探进一个指节，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侍弄起乳尖。她满意地听到Doloris抑制不住的喘息与呻吟，于是放过唇瓣，转而凑到颊侧去轻咬耳垂。

“唔嗯……”Doloris耸了一下肩，意外地抽出来一条胳膊，她搂住Oblivionis，将她按得更紧。

指节的推进相当顺利，先前的润滑已经足够。按压着，摩挲着，Doloris的声音逐渐变调。耳朵早已红透了——颜色看起来真漂亮，Oblivionis想。她恶作剧般地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下的人应激地抖了一下，看起来快哭出来了——虽然她已经哭过了。

手指加到两根，Doloris承受得有点吃力，现在来看摘下手套确实是正确的选择。Oblivionis决定稍微改变一下策略，转动着手指寻找着什么，莫名其妙顶弄到一个位置让Doloris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Doloris的弱点找到了。于是便专心进攻那处，顺带揉捻起阴蒂，搂在肩背上的手收得更紧，她快到了，Oblivionis也不自觉加快了呼吸和动作。

“……嗯啊！”高调的娇吟从Doloris喉间滑出，下腹部一下一下地痉挛着，Oblivionis的手心接收到成股的水液。她放轻动作，缓解着Doloris高潮的余韵。

束缚早在不知何时就已被解开，Doloris将Oblivionis抱得更紧了。Oblivionis用空闲的手轻抚Doloris的发顶，但Doloris只是将脸埋进了Oblivionis的颈窝。

“带我走吧。”她呢喃道。

“如你所愿。”Oblivionis停下抚弄的动作，侧头在Doloris的额角留下最后一个吻。

睡着了吗？Oblivionis望着Doloris恬静的面容想。

“笨蛋，既然无论怎样都会回来的话，最开始就不要选择「忘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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