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杜布雷埃，像是法语名字。黑发、黑皮，像是正统法国人。贝雷帽，迷彩服，老旧的FAL步枪用磨损的枪带挂在身后，让人仿佛回到了上世纪风起云涌的非洲年代。

但，诚实的说，弗如远甚。

“赵，你带的这条母狗，可真够带劲的。”

五大三粗的体格下是狡黠的眼神，利用一次军火运输的空隙政变上位，将自己父亲作为上一任军头亲手击毙的新一任军阀头子坐在我身边，亲密地用粗壮的黑色胳膊压在我胸前，但与刺鼻的体臭同样令人恶心的，是一把顶在我脑袋上的，由我亲手卖给他父亲的订制沙鹰手枪。

“伊万，看来这单开给你们的价码非常慷慨？”

尽管如此，不足为虑。更让我好奇的是站在这头黑色巨猩身边，墨镜下面无表情的白人壮汉。

骷髅头，绿军装，精良的俄式武器，理论上他们应当承担上个小时依然在发号施令的那位交易对象的贴身近卫——显而易见，有人给出了更加诱人的筹码。

“这无关个人恩怨，赵。有人想要改换门庭，这不好，有人愿意奉上宝库，这很好。”

惜字如金是这位前信号旗的特征，另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特色则是几乎撕裂整块右脸颊的刻骨伤疤——骨肉相残的戏码在他的故乡已经绵延许久，来自兄弟的伤痕最是令人难以忘怀。

“哦，看来很快拉·阿金库尔就能迎来迅速且蓬勃的发展了。需要挖掘机与精炼设备吗？二手买卖或者融资租赁，你知道的，我总有货源。”

酷暑高温让枪口也不显得冷硬，而客观上也实在难以让我投入更多精力。我转过头，让顶在侧脑的枪口换成面对额头，让视线与侧方的似友或敌的老伙计相向。

白人耸耸肩，而刚刚上位，略为心急的黑人却已经失去了耐心。

“也许现在你有一些更加要紧的生意要做，赵……给我听好，你这混蛋。”

脏兮兮的大手扣在脸上，强行将我的面向扭回台前，以及被镣铐固定在桌上的双手上。

腥臭的口气喷涌而来，我不得不皱起眉头，但似乎这让这位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谈判对手更加自信。

“我不管你原来和那头已经身首分离的死猪达成过什么协议，现在，我手握扳机，我制定规矩。而我的规矩是你这次的所有货物给我，还有你这位半铁半肉的母狗也给我玩玩，然后三天内你给我叫来五倍于这次货物的东西落地，这样我兴许会心情好点，把这坨到那时说不定还有心跳的肥肉还给你，让你滚出我的地盘。你看，我的交易一向很有吸引力，不是吗？”

唾沫四溅，面目狰狞而滑稽。这些黑猩猩一如既往地可笑而愚蠢。

“现在，你的手机就在这里，来吧，我给你十秒钟，如果没有看到你打出第一个电话，那么你的小母狗恐怕就要享受到一些比拳头与棍棒更加刺激的待遇了，嗯？”

稍稍停顿片刻，他转而用更加讥讽的语调开口。

“啊，确实，说不定这反而更让你的小秘书满意，是吗？毕竟哪怕在这里我都能看到她那巨大奶子上喷出的白白水花，你可真是个有品位的烂人，赵。”

抬起下巴，他示意手下将身材丰盈，但四肢从根部以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臂代替的女性架起，面向我。

“或许我该比你表现的更加有情趣一点，不是吗？或者，干脆让她先享受一发子弹的内射吧，告诉我，你在把她四肢扯烂的时候，有试过吗？”

威胁的话语有些太多了，反而透了不自信的底。太嫩。不过，毕竟只是一场预验收的道具，也不能在智商上要求太多。

脑内接口上传了新的信息，时间到了。

于是我选择回应。

“其实，杜布雷埃，我首先要称赞你。虽然我确实为你拉扯了一番机会，但其实在我和学姐的打赌中，我认为你只有四成的机会会进行激进兵变，而事实证明，我确实没能看准。”

叹气，我靠上靠背，主动压上他的手臂。

“但既然你已经这么行动了，我不得不遗憾提醒的是，你同样抽调走了太多的外围哨卡与警戒人员，你甚至想让你的手下用我的女人来一场狂欢，而丝毫没有考虑过，我和她两个人，驾驶一架伊尔76，独自来到你的地盘，到底是过度的自信还是适当的礼貌。”

PKM长连射的噪音与刺耳的警报声一并响起，架设在室内，几乎铺满一面墙的十二块屏幕组成的监控中心开始接连出现红色报警提示。

“太阳正在落下，杜布雷埃，晚宴已经拉开序幕，为何不上桌呢？我的朋友，来吧。若你能掀翻我的牌桌，我愿意以十倍赔偿向你致敬。”

监控画面接二连三开始失联，如水银泻地般渗透的入侵者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清除监控摄像，而刚才打出长连射的位于瞭望哨上的PKM似乎早已哑火，再无声响。

“哈，原来你没有那么勇敢，让你手下的鲜血见证你的懦弱吧，猪猡！”

开枪的代价确实对他来说太过难以承受，显然，手握枪柄的他反而不得不接受我的挑战，而摄像画面进一步加速熄灭的现实让他也意识到，除非由他，目前营地里唯一接受过全套伞兵指挥与作战培训的黑人亲自指挥，这些不速之客会迅速给他的安身立命之本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伊万，你的无人机呢？！”

“已经被击落了。”

“狗屎！”

交火正在逐步升级，被激怒的营地提早打开了全部灯光，略微预热后醒目的探照灯在混凝土围墙与预制板房屋组成的营地内打出刺眼的光柱，而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叫，经久不衰的ak系枪族导气式开火声音也奏响了激昂协奏曲。

我和学姐皆被金属镣铐锁死在有亲密属下簇拥的中控室的情况让杜布雷埃没有浪费时间对我继续威胁，他颇有勇气地点起两名亲信，爬上了中控室上方天台的扶梯。

“让你的人干活！伊万，我死了，金矿不会为你所有！”

“我的人已经在干活。”

伊万同样形影不离地爬上扶梯，而与此同时，脑海内的俏皮女声同步响起。

“还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白乌鸦。”

“这也是克里姆林希望借我们手摆脱他们的原因，可惜了，一群好手。”

我无声地叹息，闭上眼，将注意力转移至被厚实金属保护的脑内与电子异物连接的端口。

下一刻，翱翔天空。

“妈的，又是一群痴肥母猪。”

红外与微光夜视叠加下的视野里，学姐的锐评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好像她们还比不上您的身材呢。”

“我可是母猪中的母猪，雌畜中的雌畜，这些过气劣质货靠近我方圆五公里都是莫大耻辱，你怎么能帮她们说话？！”

“是是是，您是最鲜美肥嫩的痴淫母畜……”

“这才像话！”

相濡以沫的伴侣轻哼以庆祝一时口快的同时，我集中注意力，透过在营地上空无声翱翔的无人机镜头观察前来接风的真正本地人。

来人一共为六名身着连体哑光黑色高跟紧身衣，金发收拢在黑色全包战术头盔，只在头盔后部下方漏出些许发丝，2米高的淫熟身材到将紧身衣顶出极其夸张的曲线，并将黑色战术背带、胸挂、绑腿推到完全离开正常位置的幽邃凹陷中的女性战斗人员。她们统一使用安装了消声器的黑色哑光无另配瞄具的HK416C，右腿佩戴有隐藏于黑色快拔枪套内，露出一截消音器的usp，左腿则携带两把刀刃经哑光处理的战术匕首。

她们两人一组，分别从营地的不同地方进入，虽然看起来没有外骨骼支持，但她们的行动能力远超常人，例如可以通过助跑轻松攀登光滑的五米高混凝土墙，或者投掷匕首在十米开外命中敌面部且一击致命。

“人造肌肉的味道太浓了，这样的肉除了科技与狠活还剩什么？”

“植入的思路还是值得借鉴的，总不能把大家都变成完完全全的T-800”

定向收音器里可以听到几乎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ak系枪族开火声与爆炸物爆破声中的HK系枪族经消音后的开火声，她们的高跟鞋在底部安装了胶垫，使脚步声都得到了有效抑制，而足足10cm高的鞋跟显然没有对她们的行动带来任何影响——除了让扭动的臀部摇起更加丰腴的肉浪以外。

土著军阀的土鸡瓦狗显然不是这群专业人士的对手，但如前所述，这次我为她们安排的真正考察是一群即将被借刀杀人的克宫病变触手——一群有了与大脑不太一致想法的肢体。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互相信任，且最关键的——拥有完整夜视与红外装备。

“是专业人士，收缩，消除空隙。”

伊万的指令只是锦上添花，总计一个班的原特战尖刀们早就自发地基于交战火线快速逼近但几乎听不到进攻方枪声的事实完成了布防，他们利用早已熟悉的地理优势，基于钢筋混凝土打造的独栋中控室迅速完成布防，昂贵的混合视野头戴式显示器已经放下，精良的AK-103配合趁手的瞄具，已经完成预设来袭方位的瞄准。

他们甚至毫不犹豫地再次甩出两架四轴无人机，但遗憾的是，飞手刚刚获得相对稳定图像，沉闷的枪声便将它们从天空拽下。

“非常精准，高度警戒，伙计们。”

真正的特战尖刀并不会因此屈服，他们又拿出用自拍杆改造的末端带夜视摄像头，并且从多个方向同时探出。

杜布雷埃原本在营地里拥有约50人的战斗人员，这些人都可称之为他的亲信，且相较之这片大地上的其他类人生物，要拥有显著更优的体格、营养、训练程度和文化程度，但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听不到他们的枪声——连哀嚎都没有，显然是顷刻毙命。

“你的人还有多久到。”

“这群废物还要半小时，操！”

“……明白了。”

由于已经丢失了位置更高的外围哨台，杜布雷埃与伊万很快从中控室楼顶回到了已经关闭全部灯光的室内，惜字如金的白人壮汉扫过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我和被拷在一旁赤裸身体带着被殴打伤痕的她，沉默了片刻。

“是他们找上你的吗？”

他明确地对我发问。

“你知道他们的风格。”

我坦然地回应。

“呵，唯有在这种时候才知道强硬，联盟的剑与盾，他还记得当初的诺言吗？”

冰冷如北极的壮汉摘下了墨镜，他的右眼与伤疤一样受损严重，随后扯出来的讽刺笑容更是狰狞扭曲——却又五味杂陈。

“我不评价你们的事，但我会带到。”

耸耸肩，我不予置评。

“你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处理，伊万。”

“告死天使，真不想面对这群疯狗，我早该看到你身边那条母狼就想起来的。”

用俄语说着在场唯有杜布雷埃听不懂的话，他转身，收听无线电。

“六人，黑色，速度很快，有看到爆炸物吗？”

“轰！！！”

“哗啦！！——”

“砰砰砰砰——”

进攻与防守的交锋在瞬间结束。

“速度很快，礼仪太差，不愧是消耗品。”

电光火石间已经摆脱镣铐，我被学姐的丰腴躯体压在房间角落里，随后才听到她用自己的声带发出现实声音的点评。

两层楼的中控室，迎宾队们在打掉防守方伸出的摄像头后分出两人携带定向炸药利用视野盲区摸到一楼墙根，贴墙引爆定向炸药后稍作停顿。另外四人利用惊人的弹跳力直接踹断二楼玻璃窗与铝合金窗框，在室内众人精力被楼下巨响及爆破尘埃吸引时突入，并立即展开交火。而在二楼开始交火的同时，一楼的两人才再次利用一楼防守方精力被楼上枪声吸引的空档，从一楼窗户破窗而入，抢先开火。

颇有成效的战术，让6名进攻者面对12人的防守方取得了攻其不备的先手优势，但这群饱经沧桑的老兵们也无愧于他们的出身以及时刻佩戴护甲的粘稠汗水，后手开火的他们尽管面对突袭，依然在本能与极速反应中搂出精度与数量颇为可观的反击火力。

北约制式与华约制式的弹头在空气中你来我往，不足十米的交火距离某种意义上反而让不穿护甲的一方更占优势，不到十秒的交火时间也许在电影中足以扩展出不下半小时的蒙太奇，但无论如何，一方带着弹孔倒下，另一方带着弹孔站立。

“打得不错，伊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伊万就在我旁边倒下，6b45背心理所当然扛不住5.56北约弹的零距离命中，但至少为他争取了生命结束前大约一分钟的缓刑。

于是我拍拍尘土，站起，蹲在他面前，他还能听见，且这个如西伯利亚永冻土一般坚硬的汉子没有陷入被突袭的懵懂。

“上面的事归上面的事。你们是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的，抚恤金会照章发放。”

男人紧绷的肌肉略微舒缓，但这让他生机消散的更快了。

“12比4，如果按照这个交换比，告死天使不如信号旗。”

趁着他一息尚存，我摆摆手，两名身躯与四肢被打出数个弹孔，汩汩涌血在黑色紧身衣上滑出欢快溪流的入侵者将楼下被连着全身带头颅都被打烂的队友拖上来，同时我与学姐将另外两名同样被击毁头部的二楼入侵者肉体也拖到一起。

伊万即将离去，但他最后的余光死死坚持，直到看到我在他面前丢下的四具头盔被击穿，黑色破洞紧身衣下四肢缓缓抽搐的宕机母猪。

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吐出生命最后一丝呼吸。

“差强人意啊，母畜们……兰利足足给了你们半个世纪的时间，就这点能力，真不怕被已经下葬的老同行们在地狱里笑话吗？”

扯下伊万的狗牌，又从另一旁如死狗一般被不知道何方的弹头打成筛子的篡位者手上掰出略显肮脏的沙鹰，我走到剩下两名安静站立且喷血速度正在逐步减弱的母畜身边。

“来，一人枪管一人枪柄，舔干净，好吗？”

两头母畜温顺地下跪，摘下头盔，露出如出一辙的精致如洋娃娃的白皙面容，她们面无表情，张大双唇，一人将枪管吞入喉咙，另一人则将枪柄含入口中。

落日已过，夜幕主宰的房间里，一时只剩两头获胜并幸存母畜认真投入的舔舐声。

“好了吗？很好，那么请吞枪管的母猪开火吧。”

“轰！——”

毫不犹豫的击发让炽热的.50口径弹头迅速撕开一条从喉腔到阴道口的狰狞贯穿伤，但由于从盆骨中央穿出，基本骨架与肌肉无碍的母畜依然保留了继续行动的能力。

“嗯，这个洞还算不错。走吧，哦，对了，不用启动自毁程序，我的天鹰会收尾的。”

抽出沙鹰，从吞枪管母畜舌尖取走送上的温热湿滑弹壳，我开口，并等待她们完成非常规程序申请报告。

“赵先生，如果您想要战损效果的母畜收藏品，我们可以在基地里为您制作好。”

唯一还能正常发声的母畜面无表情地传达了远方控制中心的答复，但这并不好。

“这是伊万的战果，你们不懂。”

她们再次沉默片刻。

“请允许我们将战损母畜运回基地，我们将在去除必要物品后向您交付它们。”

“啧，怎么到撒哈拉了还跟兰利一样死板，是不是还得登记联邦财产注销啊？！”

好吧，小心思没能得逞。

“非常抱歉，赵先生。”

“好吧好吧，把它们装进车斗。你，让我看看穿透后的性器效果如何。”

转身，来到停在营地里一辆看起来没有怎么被交战波及的海拉克斯旁，我躺上后座，任由两具血液基本流尽但依然健步如飞地将四具同伴尸体丢进车斗的多用途双足母畜完成装载，随后下身被巨大动能撕裂的母畜进入后排，风情万种，搔首弄姿。她先用尚未受损的嘴巴解开我的皮带，用依然灵动诱人的红舌勾引起巨龙的蓬勃生机，随后跨身露出血肉模糊却又灵动诱人的下体，伴随着丰田皮卡在土路上的抛跳下沉，扭腰摆臀，花活尽显。

啊，对了，我们是不是还忽略了一位？

“真是恐怖的战争机器。”

无人机监控画面里，姗姗来迟的皮卡与卡车大军首先遭遇了一辆破破烂烂七歪八拐直冲而来的虎式吉普车，眼尖的驾驶员发现吉普车的驾驶者竟然是自己的老大，不得不四散避让，任由吉普车冲入车队，随后爆发出灿烂的暗夜阳光。

与此同时，在吉普车生命最后倒数前翻滚下车的是一位四肢泛着金属寒光的健美黑发女郎，她双手各持一架号称全球最轻的.50口径机枪，背部硕大的背包延伸出两条柔性弹链，沉稳而有节奏的鼓点声响彻暗无天日的撒哈拉荒漠边缘，今夜无月，杀戮便捷。

仅剩的残兵败将们落荒而逃，少数胆敢反击的武装分子由于缺少夜视装备，基本无法完成定位敌人的要求，而信仰射击式的泼水打法，固然蒙中了极少数命中，却又在女武神的躯干正面竟然被柔嫩的肌肤以形变直接阻挡，并直接滑落，只留下些许红圈痕迹。

与战术母畜一模一样，但神态显然更似真人，黑色皮质比基尼与高跟凉鞋外披白大褂，且戴着金框眼镜的女性在由不锈钢与塑胶表面组成的毫无人气的研究室中站立于大屏幕前，喃喃自语。

“可变柔性高强度敷面完成了……分布式动力源组网了……”

她转向另一块屏幕，画面里是和金发战损母畜鱼水正欢的黑发精干男人。

“赵……你会是我的白骑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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