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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被当成肉便器使用十二年后骑士逃离了哥布林巢穴 2025-09-07 08:11 5hhhhh 6480 ℃

  洛蒂亚清楚地感受到了寒冷。

  从噩梦中离开的刹那,夜珀消失了。她沉沉地坠回到自己身体里,如同跌下悬崖。

  这是哪里......?

  她竭尽全力地感受自己的四肢,可那寒冷的空气几乎冻结了她的思绪。

  仿佛一个人躺在北境冰川之间,沉默地等待死亡。

  眼前的画面清晰些了,她艰难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无法理解。

  她看到布道人侍酒身上金光大绽,一手托天,一手结印,百米外便是狂乱扭曲的空气和死寂的虚无。

  在她的不远处,空间像一块牛皮那样被缓缓撕开。她怔怔看着,眯着眼睛,动弹不得。

  世界之外,是虚无。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撕裂空间的力量似乎在和侍酒对抗,双方僵持不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

  年轻的女孩站在她身边。她缓缓抬头,顺着短靴和狩猎长裤向上望去,猎猎作响的斗篷下摆遮住了她的视线。

  当女孩蹲下身,把遮住面庞的面罩除下,她的瞳孔骤然缩小了。

  她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琥珀色的眼眸,麦穗般的金发,苍白瘦削的面容。

  她的胸前,熟悉的短剑吊坠在风中飘荡。

  女孩伸手拉起她,她的力气很大。

  风雪逐渐散去了,眼泪依旧在向外飙着,看不太真切。

  “妈妈。”

  女孩的声音颤抖着。

  洛蒂亚无法思考。

  是因为幻听,抑或是她还在一层套一层如同洋葱般的梦境中没有逃出?

  “妈妈,我们回家,好吗?”女孩把她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搀扶着她,缓缓挪向世界的裂缝。

  “你认错人了。”洛蒂亚踉踉跄跄地走着,头痛欲裂。有太多理由可以解释这个情况——药物,低温,地窖中留下的后遗症......

  “妈。”

  女孩低着头。她的手在颤抖。

  接着她一把搂住了洛蒂亚。

  看着怀中啜泣流泪的女孩,洛蒂亚脸上只剩下了困惑。她不理解,这画面怎么看都像一场没有结束的梦。夜珀呢?那只小黑猫明明在把她带回现实中的路上才对......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洛蒂亚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的父亲又是谁呢。”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吹笛人擦走泪水,“你没有告诉过我。”

  “我不懂。我不认识你。”

  “回家后妈妈就会想起来了。”

  “家......?”

  “是的,你真正的家。把我养大的那个家。”

  “我不能走。”虽然不理解女孩在说什么,洛蒂亚还是用力挣脱了她的怀抱,走向在风暴中闪烁的谷仓。

  “妈妈,你要去哪里?”吹笛人看着自己的手腕,似乎被洛蒂亚的一甩弄得愣住了。

  “安瑟......”

  洛蒂亚咳嗽了起来。她的喉咙仿佛着火了,干涩又刺痛。

  安瑟和梅莉都躺在谷仓地上,不省人事。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洛蒂亚跪在干草堆上,把安瑟抱了起来。她耷拉着脑袋,额头发烫,呼吸也微弱了。

  喵。

  夜珀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洛蒂亚这才注意到小黑猫正在角落,浑身炸毛,对着她嘶嘶哈气。

  不,不是对着她,是对着她身后。

  洛蒂亚转头,女孩无声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妈妈,走吧,门快要开了。”

  她伸手去拉洛蒂亚,后者侧身躲过了,把安瑟抱在怀中后退,脚步踉跄,“你要带我去哪里?这里发生什么了?你到底是谁?”

  “妈妈,我是......她们都叫我吹笛人。”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名字。你说,背负伟名的人终会被重量压垮。你说,你会替我承担世界的重量,无论付出什么,也要让我和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蒂亚拼命摇头,“你,你肯定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呢?妈妈。我好想你。每个晚上当我一个人在庇护城的塔尖看星星,就会幻想你在天空和我永在。”吹笛人低声说着,“我找了一个又一个世界,终于找到你了。没有妈妈的家,根本就不是家......”

  “你到底在说什么?”

  “妈妈难道不觉的奇怪吗?在哥布林巢穴的那么多年,竟然都没有怀上孩子。”

  吹笛人歪了歪脑袋,那双眼睛虽然与洛蒂亚相似,却多了一份冷漠和妖冶,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给妈妈喂药。妈妈只能有我一个孩子,这就够了。毕竟妈妈的命运就是这样的。”

  “虽然那些药会让妈妈难受,但没有办法。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妈妈,要是没有那个可恶的光明神,我就不用躲躲藏藏的,可以直接帮你把那些污浊排出来了。”

  “回家吧,妈妈。”

  吹笛人越说越快,语气越来越急迫。她拉住洛蒂亚的手腕,力气大到洛蒂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安瑟从她怀中滚落摔在了地上。

  “安瑟!”

  洛蒂亚猛地看向吹笛人,“你给我松手!滚开!”

  “妈妈?”

  被洛蒂亚呵斥后的吹笛人呆在了原地,缓缓松了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对不起,我......我以为妈妈一定会想和我回家的。”

  “我根本不认识你!”洛蒂亚喘着粗气,匆忙地把安瑟的头扶起,声音沙哑了,“无论你在找谁,你都找错人了,你快走吧!”

  “我懂了。”

  吹笛人的啜泣声消失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妈妈不肯回家,是因为想和这几个人类在一起吗?”

  “那只要这几个人消失,妈妈就会跟我回家了,对吧。”

  空气扭曲了一下。

  洛蒂亚怀中的安瑟,就这样碎了开来。

  从脚底开始,一点一点,飘散开去。

  洛蒂亚怔怔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刚刚还在她怀里被她擦拭伤口的安瑟,忽然化作了漫天灰色的齑粉。

  “妈妈,可以走了,她已经不见了。”

  吹笛人走到洛蒂亚背后,“我为了找你,在这个悲哀的世界等了十四年......现在妈妈已经完全变成真正的妈妈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去了,一起纠正我搞砸的事情......只有妈妈能做到,能让大家回来,世界需要妈妈......”

  她把手放在洛蒂亚的肩膀上。

  鲜血一滴一滴,落入尘世。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洛蒂亚慌乱地挥舞着双手,仿佛要抓住那些满天飘散的齑粉。

  可它们只是消失了,和浮尘一起,四散而去。

  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跪坐在地上,向着时空乱流,向着不存在的日出,沉默如雕塑

  “妈妈......?”

  吹笛人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很硬。

  洛蒂亚转身了。

  鲜血从她的口中淳淳滴落。

  面无表情,双目猩红。

  安瑟死了。

  洛蒂亚的灵魂中,世界崩塌殆尽。

  一一师傅,我之后会变得和你一样强大吗?

  当然会的。

  强大,到底怎样才是强大?

  时间变得粘稠缓慢。

  几乎是一瞬间,她身上仿佛有千斤枷锁顷刻消失。

  她的魂魄漂泊在尘世间,回忆烧成雪白的灰烬,终其一生的梦幻泡影被投入虚空中,只剩下一个凭依本能行动的肉体。

  一遍又一遍,安瑟化作满天齑粉,如她抓不住的幸福和命运穿过指间。

  她愤怒,她冷漠,她只有烂命一条。

  地砖被踩裂,尘土飞扬。

  符文的力量几乎扭曲了现实,那一拳深深陷入吹笛人的小腹,崩裂天地的力量完全穿透了进去。

  吹笛人根本没有料到洛蒂亚会冷不丁对她出手,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在空中吐出一大口血,点点滴滴如梅花散开。

  她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到地上。

  “妈妈......?”她怔怔看着紧握双拳,披头散发的洛蒂亚,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洛蒂亚雕塑似的立在原地,紧紧咬住下唇,哪怕血流如注也浑然不觉。

  那是一个怎样的眼神。

她已经死了。

  她喃喃自语,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为什么?安瑟,你把她怎么了?”

  “我让她消失了呀。这样妈妈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可以直接和我回家了。”吹笛人擦走嘴角的鲜血,“妈妈还需要去在乎谁吗?告诉我,我让他消失就好了。只要那些人都消失,妈妈就会回来了。”

  “安瑟......呵呵,安瑟......”

  洛蒂亚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泪水淅淅沥沥落了一身,“安瑟啊,安瑟......怎么会......安瑟......你把安瑟......你把她,你竟然......”

  她颤抖着,“我答应过她,我答应过,我说她会变得和我一样厉害,我说她也会成为骑士,有漂亮的盔甲,帅气的仆从和永远也吃不完的牛奶和面包,我答应过,我和她说......英雄什么的,成为英雄是最好的,我说命运可以用双手打破,我说她不会永远浑浑噩噩地当一个流浪剑士。她说,她喜欢的人是我。”

  “都没有了。”

  “你在听吗?安瑟?我听到了。我什么都听到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小女孩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你怎么能这么笨呢......”

  “妈妈?”吹笛人踏前一步,“怎么还不走?我知道了,你还养了宠物,对不对?我不能把它带走。我会给妈妈找新的宠物的。妈妈不需要这只没用的黑猫。”

  她伸出手,夜珀几乎是瞬间便惨叫了起来。

  要死了。

  要死了要死了,会和安瑟一样变成粉尘,直接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小猫的脑袋无法承受这种级别的惊吓。在他直接昏过去之前,他看到洛蒂亚从裙摆下摸出了一把粗糙的匕首,挡在了他的身前。

  恍若海啸中的礁石,无可摧折。

  她举起匕首。

  “你犯下了谋杀之罪,按照特洛伊王国法典,处绞刑。”

  “我以骑士长洛蒂亚-琴恩的身份行使我处决罪犯,维护至高律法的天职......”

  她喃喃着,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神志崩塌殆尽,遗忘自我之后灵魂被迫找回了那个尘封在十三年前的洛蒂亚-琴恩,旧日的记忆接管了支离破碎的躯壳。

  以匕为剑,时隔十三年,她再次做出了宣判。

  吹笛人变成虚影,洛蒂亚的匕首刺中谷仓大门,瞬间止住,甚至没有回头看,第二刀便已经刺向了重新回归实体的吹笛人。

  “妈妈?!快停下!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吹笛人一把抓住洛蒂亚的手腕,可后者双目充血,形如丧尸,反握匕首,用力刺向了吹笛人的手。

  吹笛人锁住洛蒂亚的手臂,把她按在谷仓的墙上,超越神祇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可她低吼着,竟然硬生生转了过来,肩膀被扯得脱臼,变形,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丧尸,单手抓住吹笛人的脖子,右手猛地用力,速度快到握空的刹那在空气中响起清脆的炸裂声。

  洛蒂亚扯下裙摆,缠住拳头,随手接回肩膀,每一拳都轰向吹笛人的喉咙。

  恐怖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她肉体的极限。吹笛人只是轻轻挡住,巨大的反作用力竟是让洛蒂亚的指关节悉数震断了。

  “妈妈,你到底要做什么?”

  在吹笛人的眼中,洛蒂亚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这个她日思夜想的母亲,以和仇敌厮杀的态度站在她身前,关节扭曲,肌肉崩裂,披头散发,形如恶鬼。

  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而已,难道她在母亲心中还不如一个弱小的人类重要吗!

  “把安瑟......还给我。”

  洛蒂亚的身上腾起了黑色的火焰。

  她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双手几乎成了无法辨认的污血烂泥,浑身沐浴在鲜血和污秽之中。

  一步一步,她走向吹笛人。

  “那个碍事的人类已经死了呀,妈妈!不要在记挂她了,快醒醒吧,和我回家,好吗?”

  “回家?”

  洛蒂亚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你带走了安瑟,王国带走了杰茜。岩城带走了诺亚,哥布林带走了我。”

  她的手中缓缓出现了一把漆黑的长剑。

  没有图案,没有花纹,光芒被吸收殆尽,徒留深不见底的黑色。

  “妈妈......?”吹笛人后退两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迟疑的表情。

  她杀不死,也不能杀死洛蒂亚。

  而洛蒂亚根本不怕死。

  “妈妈,这样的话,你会死的。”

  她认得那柄漆黑的长剑。

  在爸爸离开的那个晚上,妈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以骑士的姿态重新出现,不过,守护的再也不是正义和弱小。

  “停手罢,吹笛人。”  

  侍酒的声音悠悠传来。他正倾尽力量修复世界的裂痕,并没有精力参与到战斗之中,“如果你把祂唤醒,不仅世界进程会加速,你也永远都找不回你的母亲了。”

  “那又如何呢。我的世界早已经历过这一切。”吹笛人看着被包裹在黑暗焰火之中的洛蒂亚,“如果我告诉你,这个谷仓里会诞生魔王——作为神明的你,又该如何应对?”

  “我的世界已经毁灭,你现在经历的,不过是我经历过的事情。只要我愿意,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之后会发生什么——而你又会发生什么,贝利叶。我甚至可以说,我知晓你的未来。这个世界经历过的一切,我的世界都经历过。我,来自你的未来。”

  “不,你不知道。让我猜猜,琴恩这样的人类,如果有了女儿,只是会一心希望她远离战争和生死别离,不要重走她的悲剧。所以她不会告诉你太多关于过去的事。我相信我的结局不会好看,对于你这样一个女儿来说,太过于残酷了。”

  “......”吹笛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你说的没错,妈妈很爱我。所以......我要把她带走。”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疯癫。”侍酒沉声说道,“但现在——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自己需要做什么。有些事情,不是发疯就能解决的。”

  “那是因为你发现你的妻子裴娜已经转世为人,所以你有了牵挂,所以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吹笛人冷笑着,“在你找到裴娜之前,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屠杀神明,掀起叛乱,甚至对祂挥剑——”

  “既然知道你自己已经疯了,为何还不停手?”侍酒把吹笛人打断。

  “疯?我只是想要带走妈妈,何疯之有?”

  “你溟灭了那个叫安瑟的女人。你知道倘若【骑士】没有了牵挂,会变成什么东西。”

  洛蒂亚-琴恩的骑士符文,早已扭曲了。

  “我知道。我会让妈妈想起我,牵挂我,然后变回妈妈——”

  吹笛人话没有说完,洛蒂亚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形,冰冷的火焰感受不到魔力波动也没有温度,却教所有人闻之色变。

  “不用试图和我交易,吹笛人。你知道,我知道,魔王只是一个概念,就算在诞生之前死去,荆棘王冠也只是会继续选中下一个人。”

  侍酒忽然停下动作,失去压制的世界裂缝开始肆意扩张,没过多久,谷仓外就出现了一人高的黑色空洞。

  “你可以把她带走了。”侍酒微微一笑。

  吹笛人沉默着,咬了咬牙,“切。”

  “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试着伸手触碰洛蒂亚,但那黑色的火焰仅仅是拂过指尖,就让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瞬间收回的右手上,半截食指已经消失了。

  “她的符文已经扭曲了。”侍酒整理了一下布道人的长袍,好整以暇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祂把自己满溢的力量赠与人类,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安美尔......”吹笛人喃喃着。

  “是啊,安美尔。当祂的力量扭曲,就会有一小部分祂跑进契约者的身子里,你是知道的。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已经不是洛蒂亚,而是祂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说,你面对的是这个世界的安美尔。你确定你有能耐和安美尔战斗?”

  安美尔契约的主人,神明都无法窥探的存在。

  祂太过强大,只能把自己的力量以符文的方式四散出去,否则这世界必定要承受不住祂的存在。

  但那些符文,同时也是一条条能看见祂的羊肠小道。

  倘若扭曲变形,上锁的门就会打开。

  “走吧,随便你去哪个世界,都不要再回来了。你已经在撕开世界壁垒上花费了太多力气。作为旅人的你,就像自带柴火的人来到了北境,柴火烧完,就没有地方补充了。再这样下去......也许我不介意花点时间让你这个麻烦彻底消失。”

  “妈妈......”

  吹笛人依旧不甘心着,却又不敢触碰洛蒂亚,只能悲恸地哀求,“门已经打开了,和我走吧!”

  洛蒂亚的长剑劈下。

  吹笛人身形暴退,和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长剑触碰到的一切都溟灭成了虚无,无视空间,无视时间。要是碰到她的身子,她真的会死。

  “我一定会回来找妈妈的。”

  吹笛人最后看了洛蒂亚一眼,那眼中尽是留恋和不舍。

  可她知道事至如此已经无可挽回。

  “我果然什么都会搞砸......哈哈。”

  “没有了妈妈,我什么都不是。”

  她来自终焉。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为了找到洛蒂亚,她走过了多少世界。

  从那个被魔物和天灾占领的荒土出发,她走过了一千二百七十个世界,一个接着一个。可每个时间动辄千万年的时间,要恰好降临在洛蒂亚存在的时间点,又谈何容易。

  她不断撕开世界壁垒,这个过程让她越来越强大。

  她就像一个自由穿梭在监狱之间的人,除了那些主动把自己关在监狱里的怪物,她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只是无论再怎么强大,都改变不了过去。

  要是在终焉之日降临的那个夜晚,她有现在的力量,人类就不会消失,母亲也不会战死。

  吹笛人缓缓走向世界裂缝,在离开之前,冷声说道,“要是妈妈怀上孩子,或者死去,我会专门回来把你的世界毁去。”

  “好走不送。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侍酒闭上眼,胸前的吊坠开始发出璀璨的金光,缓慢填补起了漆黑的裂痕,“我知道你还想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但是,呵呵,反正他已经把你抛弃了,你为何还要追寻没有意义的东西呢。”

  “如果他是将我和妈妈抛弃,那我会让他感受到世间最煎熬的痛苦,千千万万年。”吹笛人冷冷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会回来的。你最好做好准备......不妨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神明,我至少杀过一千个。”

  侍酒没有回应,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他是这世上信仰最为强大的神明,让裴娜所在的世界继续运转下去,是他唯一的任务。

  此时洛蒂亚就站在谷仓中间,一动不动,似乎变成了雕塑。

  吹笛人贪婪地看着洛蒂亚,最终收回目光,身影隐入黑暗中。

。。。。。。。。。。。。

。。。。。。。。。。。。

  侍酒花了一些时间才把世界裂缝修补好。

  他拿着吊坠四处探查一翻,挥了挥手,将谷仓和世界分隔开来的时空乱流逐渐消散了。

  外面,暮色昏黄。

  “老东西,几十年不见,怎么这么憋屈了。”他走到洛桑边上,后者正在拼命捶打自己的右臂,发出崩溃的嘟哝声。

  洛桑猛地僵了一下,哭丧着抬头,“龙神大人说,他不想和您说话......光明神大人。”

  “呵,连操纵身子都做不到了么。”侍酒哈哈大笑起来,“被琴恩杀掉之后,竟然弱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有趣,有趣,你一个普普通通没有符文的人类,竟然可以和龙神的残魂共处一体。你应该早就被夺取肉体,或者就这样炸开的。”

  “什,什么?”洛桑傻眼了,“炸开?我吗?”

  “呵呵,当然。”侍酒最后看了洛桑的右臂一眼,“你就好好躲着吧,老东西,现在的你要是对琴恩的后人动手,恐怕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至于找神魄自我修复什么的,祝你好运,这世上的神明可没几个剩下了。”

“......为什么?”洛桑天真地问道。

“基本都被我杀了。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疯子。”侍酒风轻云淡道,“哦,对了,这是神明的小秘密,如果你说出去的话,你会直接爆炸。”

洛桑傻眼了。

“不过不用担心。作为魂魄残缺的人类,你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什么意思?”

“你脑袋缺了一根筋。”侍酒挥了挥手,“不然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见到龙族却没有被吓尿裤子。”

  做完这一切,侍酒把洛桑留在原地,叹了口气,“夜珀,出来吧。”

  “......”

  小黑猫从干草垛后面探出脑袋,惊恐地看着他。

  他是魔物,而眼前的,是人类最强大最古老的神明。

  他们本不会有交集,就算有,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从古至今,人类和魔物都只有战争和屠戮,作为人类的神明,光明神对于魔物而言更像是敌方的大将。

  虽然夜珀一族和人类几乎是共生关系,但归根结底,他依旧只是一只魔物罢了。

  “这个,给你。”

  侍酒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戒指,想了想,在手掌中轻轻一握,便变成了猫咪用的围脖。

  “过来。”

  夜珀小心翼翼地走向侍酒,贴着墙,生怕碰到洛蒂亚身上的火焰想了想,或许就觉得人形更能讨好这位人族的神明,于是砰的一声变成了面容柔美的长发男孩。

  当然,是光着身子的。这并非他的拟态,衣服当然不会一起变出来。

  看着光溜着身子,腼腆地站在面前的夜珀,侍酒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变回去吧,夜珀。”

  “收,收到!”

  小黑猫乖乖蹲在了地上。

  “这里面可以存放盈余的魔力。作为可以拟态的夜珀,我需要你跟着洛蒂亚-琴恩。”侍酒意味深长地看了夜珀一眼,“你们夜珀之所以会被猎杀得几乎绝迹,你也知道,是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但这次,我可以让你不死。你也见到了,如果她失去理智会变成什么模样。虽然我是神,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解决。”

  “琴恩的一生颠沛流离。这就是所谓命运。而你,夜珀,也是她命运的一环。我只能窥见命运的冰山一角,却无法得知它的全貌。因此,她就交给你了。”

  “吃噩梦的时候,你最好小心点。”

  “神,是多变的。我曾经也是人类。我不知道我还能维持现在人类的情感多久,如你所见,我有时会失控。”

  侍酒把围脖系在夜珀的脖子上,后者打着哆嗦,一点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我现在要走了。”

  “伟大的光明神喵,你要去哪里?”

  “去找安瑟。”侍酒淡淡道,“吹笛人把她弄去了另一个世界里,如果不把她带回来......会很麻烦。”

  夜珀沉默了一会,下意识舔了舔爪子,“伟大的......”

  “叫我贝利叶就好。”

  “伟大的......”

  “嗯?”

  “......贝利叶大人,您,能救安瑟么?我的意思是,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啊,当然,伟大如您肯定也知道,不需要我提醒,但我的意思是,她时日无多了......”

  “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

  侍酒站起身,“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被改变。改变的后果,比你想象中要严重。”

  “那我们的世界——?”

  “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侍酒来到洛蒂亚面前,“夜珀,变成杰茜-帕罗雅佳尔的模样。”

  “诶?现在吗?我的意思是,当然,完全没问题,光......贝利叶大人。”

  夜珀砰的变成了黑发少女的模样,有些紧张地看着自燃的洛蒂亚。

  他很清楚碰到那些黑色火焰的话,神都救不了他。强如吹笛人,都被那些黑火弄得没掉了半截手指。

  “你就在这里别动。我去把安瑟带回来。”

  侍酒深吸一口气,在地上躺了下来。

  “诶?贝利叶大人......?”

  侍酒闭上了眼睛。

  他身边的金光开始消散。

  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涌入谷仓,夜珀一动不敢动,一只蜥蜴就这样顺着他的脚爬进了他的裙子里。

  好痒,好痒,可是光明神告诉他不能动,就这样等到洛蒂亚醒来,这要怎么办?

  “蒂亚姐怎么了?”洛桑终于站了起来,似乎放弃了把被吹笛人吓到萎缩的龙神重新叫出来,虽然这下右臂彻底废了,挂在身上一摇一晃,但至少脑袋里烦人的声音消失了。

  “别碰她!”夜珀赶紧大喊,“小心点。”

  看着一脸担忧的洛桑,夜珀对这个少年只剩下同情。好可怜。他肯定不知道洛蒂亚以前是谁......要是知道洛蒂亚以前是个男人,还在哥布林巢穴经历过那种事情,要是知道自己爱慕的女人只是个雄性生物眼中廉价低贱的便器,他会不会直接崩溃呢......

  “蒂亚姐会变回来吗?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我会看到光明神?”

  “这不是梦。我倒也希望这是噩梦,这样我就能吃饱饭然后去玩了。”

  是啊,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自由。

  他要跟在洛蒂亚身边了。

  这是光明神的命令......简直莫名其妙。

  但光是这样想着,他就一阵紧张,不由得东张西望起来,生怕光明神就在他头顶看着他。

  “蒂亚姐身上的火是不是小了些了?”

  “好像是喵。”

  火势越来越小,渐渐可以看到洛蒂亚的面容了。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动了动。

  “啊,太好了,蒂亚姐没有毁容......”洛桑松了一口气,“我好担心蒂亚姐会......”

  “俗。”夜珀翻了个白眼,“你们人类,真是俗不可耐的动物。”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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