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医疗部的无菌灯在黑夜里依然亮如白昼。

凯尔希站在生物安全柜前，三重防护面罩将她的表情隔绝在冰冷的聚合物之后。操作台上悬浮着多组数据，都是不同时期的博士体检记录——从刚刚于石棺中苏醒的基础检测，到早晨那次“健康治疗”的全程监控录像。她的指尖停在其中一帧上，画面中，博士的血液样本与源石结晶保存皿接触后，源石缓慢地向外界扩张的结晶化反应竟然缓缓地停滞了下来。

“重新分析样本S-07。”

机械臂从低温储存柜中取出标有“博士-精液样本”的试管，淡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当离心机开始运转时，凯尔希摘下面罩，医用酒精的气味刺痛了她的鼻腔。她看向墙上的监控屏——阿米娅的病房里，年幼的卡特斯少女正因矿石病病症恶化而蜷缩成一团，手臂上的源石结晶在月光下泛着黑玉折射般的光晕。

“我必须这么做......”

这个念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她的理智。凯尔希的指甲陷入掌心，源石结晶与血肉摩擦产生的细微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作为博士的造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前文明基因锁的价值；但作为罗德岛的医疗主管，她更明白这片大地对解药的渴求有多疯狂。

操作台突然发出提示音，全息屏上跳出一组新的数据：样本S-07中的某种蛋白质结构正在主动分解源石微粒。凯尔希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与博士血液中的抗源石因子同源，但活性高出三倍不止。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像一声叹息。源石计划初始指令中那条被刻意模糊的条款突然清晰起来——“人类基因携带者的一切体细胞与生殖细胞均享有同等抗性”。博士当年亲手写下的这行代码，此刻正在试管里闪烁微光。

Mon3tr手部的晶体刃似乎感受到凯尔希内心的焦灼，突然刺入地面，金属撕裂声让凯尔希猛地转身。安全柜的玻璃映出她此刻的模样——防护服下的肩膀线条紧绷，绿瞳中跳动着某种近乎偏执的光。她想起一小时前华法琳的警告：“你确定要跨过这条线？他可是巴别塔的最高战术指挥官，所有精英干员最为信任的人，你的...”

“创造者。”

这个词卡在喉间，像一块烧红的炭。凯尔希的指尖划过通讯器，调出博士的实时定位——他正在舱室休息，生命体征显示处于REM睡眠期。监控画面里，博士的左手无意识地搭在胯部，睡裤上有一小片可疑的深色痕迹。

凯尔希突然扯下手套，医用酒精从指间一直凉到腕骨。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需要确认博士的体液是否真能成为移动的“解毒剂”。但当她看向阿米娅病房的监控时，小女孩痛苦的痉挛以及病床旁不断擦拭女孩滚烫额头的特蕾西娅，像一柄钝刀，缓慢地锉着她的脊椎。

“系统，准备Ⅲ级生物安全协议。”

机械音响起时，整个医疗部的灯光转为暗红色。特殊检查室的墙壁渗出消毒雾帘，原本用于处理高危源石样本的设备开始自动重组——离心机更换了低温转子，采样台加装磁力束缚装置，连通风系统都切换成单向负压模式。

凯尔希站在操作台前，全息键盘的光映在她脸上。她输入指令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但瞳孔却在确认键上方悬停了整整三秒：

【是否开始执行该计划？】

“还有一些我来不及做到的事，我希望，能由你代我去完成。”

在瞳孔的悬停中，这个不合时宜的句子突然浮现。

凯尔希骤然想起万年前，博士还在遍布沙漠的泰拉大地上曾对她说过的这样一些话——

“凯尔希，我希望你能去保护这片大地上的生命。”

“新生的文明总是脆弱，艰难的环境却绝不会因此多半分仁慈。”

“插手文明是一种傲慢，但我们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我也不知道着是否是我们仅有的机会。文明循环往复，总是不可避免地重复歧路。他们会陷入暴力的争斗，无法自证的思维陷阱，自我怀疑的绝路......”

“这些事情都没有办法避免，但只是一点微小的偏差就足以让一个文明万劫不复。文明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所以凯尔希，我希望你可以去指引他们。”

这是博士对她的期待，这是她认为的使命。

源石是博士赠予未来文明的礼物，也是葬送文明的病菌。

而现在，她找到了目前最有效地解决矿石病——起码是抑制矿石病的方法。

她为了泰拉大地上的一切生灵，为了躲避不知何时会苏醒的普瑞赛斯。

......为了她自己。

——她要用最亵渎的方式回报这份“礼物”，这份“期待”。

回车键被按下的瞬间，通讯器自动发出预设好的信息：

【准备完成。请携带样本前来。——凯尔希】

与此同时，监控画面里，博士的睡眠监测曲线突然剧烈波动。凯尔希看着他在梦中皱眉翻身，防护面罩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离心机里的样本S-07正在分离出晶蓝色的活性成分，那颜色像极了阿米娅眼睛褪色前的模样。

当晚上七点的钟声透过防辐射玻璃传达到耳边时，凯尔希已经重新戴好三重防护。她站在采样台旁，看着机械臂将一支装有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放入托盘——那是从博士上次“健康检查”的精液样本中提取得到的增强型抑制剂，针尖还泛着冷光。

“伦理委员会权限已屏蔽。”系统提示音响起，“所有监控记录将在两小时后自动覆盖。”

一小时后，凯尔希最后看了一眼阿米娅的监控画面，小女孩的痉挛在注射增强型抑制剂后似乎暂时缓解了，一直在照顾阿米娅的特蕾西娅试图询问凯尔希这淡蓝色液体的来历，但被她草草敷衍了过去。她的手指抚过藏在防护服内侧的银制怀表——那是特蕾西亚与她这位曾经率领泰拉联军，企图夺走萨卡兹未来的恶人，在第一次长谈后彼此和解时送的礼物，表盖内侧刻着【To My Last Hope】。

“原谅我......”

晚上九点，当走廊传来博士的脚步声时，凯尔希将注射器推入静脉留置针，冰凉的液体在导管里泛起细小的气泡。她转身面对即将开启的气闸门，Mon3tr的尾刃在地面划出五道平行的刻痕——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底线标记。

无论今天发生什么，那些痕迹都会提醒她：

有些罪孽，必须由最清醒的人来背负。

2.

【1090年 雷姆必拓】

沙暴过后的雷姆必拓荒漠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宁静。博士拉紧防尘面罩，眯起眼睛望向远处起伏的沙丘。夕阳将整片荒漠染成血红色，那些裸露的源石结晶像无数只眼睛，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光。

“博士...我们还要走多久？”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阿米娅拽着他的衣角，兔耳朵因为疲惫而软软地耷拉着，白色连衣裙下摆沾满了沙土。

博士停下脚步，蹲下身平视着这个六岁的卡特斯女孩。

三天前从劫匪手中救下她时，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还蓄满泪水，现在却只剩下单纯的依赖。他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沙粒，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坚持一会儿，找到合适的营地就休息。”

他的声音通过面罩传出，带着金属质感。阿米娅点点头，小手却更紧地抓住了他的防护服。博士能感觉到自己后腰处在隐隐发烫——这是凯尔希警告过的“石棺后遗症”。自从被唤醒以来，那些来自前文明遥远过去的记忆和这具身体的生理需求就像两股对冲的激流，不断撕扯着他的神经。

夜幕完全降临时，他们终于找到一处背风的岩壁。博士卸下背包时，金属水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阿米娅立刻蜷缩在岩石凹陷处，几乎瞬间就睡着了。博士凝视着她随呼吸起伏的小小身躯，突然意识到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真正的独处时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防护服的拉链，博士感到一阵燥热从下腹升起。他转头确认阿米娅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到岩壁另一侧的阴影里。解开腰带时，他的手指有些发抖——不仅因为寒冷，更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罪恶感。

“这太荒谬了...”博士咬着牙对自己说。但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当他终于握住自己半勃的鸡巴时，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九厘米的疲软状态下看起来并不起眼，但随着血液涌入，那根东西正在他掌心迅速胀大。十六厘米的勃起尺寸在泰拉男性中确实属于偏大范畴，博士苦笑着想，这大概是前文明基因工程的副产品。

粗糙的包皮随着勃起自然褪到冠状沟后方，露出深红色的龟头。博士用拇指蹭过顶端的小孔，立刻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快感顺着脊柱窜上来。他的睾丸沉甸甸地悬在腿间，随着动作轻微晃动。荒漠的夜风掠过裸露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却奇妙地加剧了这种隐秘的快感。

“唔...”博士急忙咬住自己的手套，防止声音泄露。他的动作逐渐加快，手掌包裹着柱身上下滑动。前文明时期的记忆突然闪现——无菌实验室里排列的培养舱，AMA-10活泼的跑动，还有那些关于“文明存续”的冰冷计划。这些画面与他此刻的背德行为形成荒诞对比，却意外地刺激着神经末梢。

岩石另一侧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博士浑身僵住，手指死死掐住肉棒根部。几秒钟后，确认只是阿米娅翻身的声音，他才敢继续动作，但节奏明显变得急促而焦虑。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沙地上留下深色痕迹。

右手的机械性动作已经不能满足需求。博士左手探向囊袋，轻轻揉捏那两个饱满的椭圆形球体。过电般的快感让他仰起头，后脑勺抵在粗糙的岩壁上。防护面罩阻碍了呼吸，但他不敢取下——既怕吸入源石粉尘，更怕泄露任何可能惊醒阿米娅的声音。

快感积累到临界点时，博士的脑海突然闪过凯尔希的警告：“你的体液中可能含有泰拉目前从未接触过的未知物质。”这个念头让他陷入短暂的挣扎，但身体已经停不下来。他颤抖着从背包侧袋摸出一个几乎无水的瓶子，在即将爆发的瞬间对准瓶口。

高潮来临时，博士的视野边缘泛起蓝光——这是“石棺综合症”发作的前兆，他在黑暗中已经躺过了万年光阴，虽石棺有着维持寿命、修复身体的作用，但还是经不起远超其设计年限的使用时间。

精液呈半透明状溅在玻璃内壁上，随后一点一点地流向杯底，博士已经记不起从巴别塔到雷姆必拓一共花了多少时日，只知道他的精液格外浓稠，格外的腥。他的大腿肌肉痉挛着，牙齿为了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情不自禁的呻吟，硬是将下唇咬出了血。快感退潮后，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自我厌恶。

“我到底在做什么...”博士盯着瓶中混浊的液体，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跪在距离阿米娅不到五米的地方自渎。罪恶感像沙漠中的沙暴般席卷而来。他匆忙处理好证据，用消毒凝胶反复搓洗双手，直到色情的精液气息完全消失，皮肤发红。

整理装备时，博士发现阿米娅的玩偶从背包里滑了出来——那是个破旧的卡特斯族布偶，是拓荒队遇袭后她唯一抢救出来的东西。他轻轻将玩偶塞回女孩臂弯，这个动作突然让他想起前文明时代看过的一部老电影，关于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女孩的公路旅程。

“博士...？”阿米娅在睡梦中呢喃，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指。博士屏住呼吸，直到确认她没醒才松了口气。月光下，他注视着自己刚刚用来自渎的手现在被孩子信任地握着，胃部泛起一阵绞痛。

重新戴好防护面罩，博士靠在岩壁上仰望星空。泰拉的星辰排列与记忆中的银河系截然不同，这个认知再次提醒着他是个异乡人。身体的欲望暂时平息了，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却愈发清晰。他想起刚刚被凯尔希从石棺中唤醒时，PRTS的播报：“保存者......无信号。深蓝之树......无信号。天堂支点......无信号......（未知杂音）......无信号。”

“没有回应......只有......我......”

夜风卷着细沙掠过岩石，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博士将睡梦中的阿米娅往怀里拢了拢，用身体为她挡住风寒。在这个源石病肆虐、社会动荡的世界里，这个小小的温暖重量突然成了唯一的锚点。他闭上眼睛，让荒漠的寂静吞噬了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3.

在荒漠的第四天黎明，博士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阿米娅蜷缩在睡袋里，兔耳朵不正常地抽搐着，小脸泛着病态的潮红。博士摘下手套触碰她的额头，立刻被烫得缩回手指——至少39度高烧。

“源石结晶...”博士轻声咒骂。拨开阿米娅后颈的碎发，那些原本细小的黑色结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像某种邪恶的活物般蚕食着健康肌肤。他迅速翻出医疗包，但退烧药和抑制剂早在两天前就耗尽了。

阿米娅的瞳孔开始扩散，呼吸变得浅而快。博士将她抱在怀里，能感觉到小小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摸出水瓶时，金属表面凝结的晨露打湿了袖口——这是最后半瓶净水。

“喝点水，阿米娅。”博士托起她的后脑勺，瓶口刚碰到干裂的嘴唇，他突然注意到瓶身上模糊的标签。记忆如雷击般劈开焦虑——这是三天前那个瓶子，里面混合着饮用水和他自己的......

“不！”博士猛地撤回手臂，但已经晚了。阿米娅无意识地吞咽了两下，几滴液体顺着嘴角滑落。博士的心脏几乎停跳，手指僵硬地悬在空中，已经预见到源石结晶暴走或者阿米娅病情急速恶化的可怕景象。

然而五十秒后，阿米娅的呼吸奇迹般地平稳下来。博士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刚刚还在扩张的源石结晶停止了生长。又过了十分钟，高烧开始退去，小女孩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博士...我梦见妈妈了...”阿米娅的声音还很虚弱，但瞳孔已经重新聚焦。博士机械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他取出便携显微镜，颤抖着将瓶底残留的液体滴在载玻片上。

镜头下的景象让他屏住呼吸——自己的精液中并未包含沙地中空气中细小的源石粉尘，玻片上那些意外沾染到的源石粉尘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自动为博士半透明的已液化的精液让开一条通路，但更惊人的是，那些液体正在主动包裹并分解源石微粒。博士反复调整焦距，确认这不是幻觉：某种未知蛋白质正在抑制源石活性，其效率远超罗德岛现有的所有抑制剂。

“这不可能......”博士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也许是他遗忘了，眼下他对前文明源石计划研究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这种特性的记载。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掌，三天前那场隐秘宣泄的画面与此刻的科学发现重叠在一起，形成荒诞的因果链条。

阿米娅已经坐起来整理玩偶，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博士注视着她后颈停止生长的源石结晶，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真相：自己体内流淌着可能是泰拉世界唯一的天然解药，而获取方式却是如此......

“博士，你的手在流血。”阿米娅指着他的掌心。博士这才发现指甲已经深深掐入皮肉。他匆忙戴上手套，将那个空瓶塞回背包最深处，仿佛那是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黄昏时分，趁着阿米娅在沙地上画画的间隙，博士躲到岩丘背后。这次他准备了三个灭菌样本瓶，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随着他胯部情不自禁地前顶，指间肉棒的抽搐，当那些肮脏、腥臭的粘稠液体落入容器时，他强迫自己以科研人员的冷静观察每一滴的性状——这些可能关系到无数感染者的生死。

但当他拧紧最后一个瓶盖时，凯尔希临行前对他的嘱托突然在耳边回响：“博士，你首先是观察者，不是救世主。”手指悬在标签上方迟迟未能落下。该给这种物质命名什么？该如何向医疗部解释来源？更重要的是——该不该让任何人知道？

夜幕降临时，博士将三个小瓶藏在贴身口袋里。阿米娅靠在他身边数星星，完全不知道监护人刚刚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夜风吹动沙粒发出细碎声响，博士想起前文明时代听过的一个悖论：如果拯救世界需要违背道德，那么被拯救的世界还值得存在吗？

他没有答案。但阿米娅平稳的呼吸声近在耳畔，这个简单的存在暂时压倒了一切哲学思辨。博士轻轻揽住小女孩的肩膀，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装着秘密的口袋。远处的源石矿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芒，像无数窥视的眼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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